王冠与月亮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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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方沉舟说得平静又笃定，他不过实话实说，周茹落却失了神。从她下定决心去深市淘金，周围根本没人支持她，这是第一次，有人比她自己还相信自己…… 屋外传来鸡叫声，方沉舟赶紧推她：“快走吧！” 周茹落提着包，大步朝外面走去。看着她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方沉舟唇角不由溢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明白，从这一刻起，自己和周茹落真正走向了两个世界。天上阴云密布，空气也闷沉无比。周家院子里。方沉舟被罚跪在庭院中央。周父在他身前厉声呵斥：“她糊涂你也糊涂是吧？居然敢偷偷放人！” 周母在他旁边哭泣：“沉舟啊，我知道你是想对茹落好，但你这是害了她啊！” 方沉舟终于忍不住开口。 “爸，妈，茹落有能力有见识，不一定非要参军才能实现价值，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国家都将深市设立成经济特区了，茹落没准就能在深市成就一番事业呢？” 这番话让周父愣了。从前他只觉得方沉舟朴实，虽然的确和女婿有差距，但是个好男人，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见地，倒是稀奇。但尽管如此，他该罚还是罚。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怎样，你这事做得不对，就在这里跪到晚上！” 方沉舟低着头，腰板却挺直：“如果这样能让爸消气，我跪就是。” 周父哼着气甩手走了。到下午，暴雨倾盆。方沉舟仍是不吭一句，就这么跪了一天。直到周母实在看不过眼喊他：“快起来！再跪人都要跪坏了！” 方沉舟却问：“爸现在同意茹落去深市了吗？不会再找人把她抓回来了吧？” 周母看着他不顾自己开口就问周茹落，直叹气：“你这傻孩子，老周！说句话啊！” 周父纵然满肚子气也不知怎么出了，冷邦邦道：“现在你们翅膀都硬了，老子哪还管得着！” “谢谢爸。” 方沉舟这才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沉舟！！” 周母吓坏了，忙将他送去了卫生院。方沉舟住了三天院才好，但总归这事告了一个段落。之后一段日子。方沉舟时不时会去废品站转悠，家里买回来的古书也越堆越多。这天他拿着几本古书回来，邻居徐桂花一见他又嚷嚷开：“哟，茹落她男人，你现在是要开废品站了吧？” 方沉舟不想搭理她。却听见另一个邻居也跟着笑：“什么茹落她男人啊，现在他媳妇儿都跑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周家就要赶他回乡下去咯！” 方沉舟神色一僵。事实上，第一世确实是这样的。周茹落走后，他没了依靠，周家人对他也有了意见，他不想回乡下才去深市找人…… 这一世，他不想再这样结局。要在大院里立足，首先还是要能自己赚钱，总不能老是双手朝上问周家人要，这他自己要是周家人，也不乐意。但厂子工作不好找，方沉舟突然记起那天去电影院时看见门口很多摊子。这种大夏天，卖冰棍和北冰洋汽水正好！说干就干！方沉舟进了货，到电影院门口支起了摊位。但真要卖时，他一时又有些犯怂。周围摊贩都在高声吆喝，方沉舟手心全是汗，脑子一片嗡鸣。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自己终于喊出声—— “卖冰棍咯！2分钱一根！” 喊了两声后，真的有人过来了。收到钱那一刻，他眼眶发热，竟突然想哭。一天下来收摊回家后。方沉舟算了算钱，居然赚了三块八毛五。攥着钱，他唇角不由溢出笑来。他突然有了希望，等将来和周茹落分开了，他也能养活自己了！就这么过了几个月。这天，方沉舟正和周母在家准备做饭时。外面传来邻居的大呼—— “周婶子！你家茹落回来了！” “你家茹落出息了，我们大院里第一个万元户！” 听见这话，周母忙拉着方沉舟跑去大院门口。远远的，只见一辆崭新的小轿车从大路开过来。周遭围观的邻居们都惊呼不已。 “天哪！这轿车是什么洋牌子？得花不少钱吧？” “茹落真的出息了！我早说过她能成的！” 一片嘈杂中，车在周母和方沉舟面前停下。周茹落打开车门下车，长发卷成了大波浪，一身红色长裙，穿着黑色的小皮鞋，从后座拿出几大盒的补品。周母不敢置信：“茹落？” “妈，我回来了。” 周茹落眉梢间都带着意气风发。所有人都在震撼之时，只有方沉舟神情平静。在周茹落看向他之前，他默默转身回了屋。身后，周茹落想说的话就这么堵在离开喉咙里。大院热热闹闹了一下午，到晚上才终于安静下来。晚上，周茹落回到房间。看着正拿着字典识字的方沉舟，她轻咳一声，从包里拿出三千块钱放在桌上。对上方沉舟疑惑的眼神，她莫名有些不自在：“还你那三十块，连本带利。” 方沉舟明白过来，却只拿回了自己的那三十块。 “你借三十还我三千，那我不是成高利贷了？” 周茹落惊讶挑眉：“你现在还懂高利贷这个词儿了？” “我在看过的书里学的。”方沉舟忍不住笑了。他笑起来右脸颊漾起个酒窝，周茹落一愣，忽地才发现这竟是方沉舟第一次在她面前笑。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就在这时，周母在外面又喊她。 “茹落，这个麦乳精怎么吃，你给我说说！” 她忙起身离开屋子，说完麦乳精后又准备将买回来的补品一个个说。周母却摆摆手：“行了，其他的我知道，你快去洗澡，再好好陪陪你男人！” 说着又忍不住抱怨：“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