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除非他一直盯着净园。什么人会一直盯着侯府庶子……等等!难道是,沈鹊白!” “此前李绶入都是将计就计,给妖言主谋演了一出戏,暂时蒙过了人眼,如今我得到玉佩,主谋就不能再用同一种法子陷害沈氏。”祝鹤行语气莫名,“这么快就送上门了,可惜刚才没把这只前行鸟抓住,否则顺鸟捕鹊,今晚还能乐一乐。” “您是说,送玉佩的人是刺客的同伙,刺客是沈鹊白?”听鸢吸了口气,“主子,请四思啊!哪有把刺客娶回家的?往后这日子过得也太激烈了!” “不想思。”祝鹤行将玉佩丢给他,“连同信飞书给陛下,我们今夜就回宣都。” 听鸢和马车在檀州惨遭祝鹤行遗弃,不久前才赶到醉云间,在湖边逮到湿漉漉的祝鹤行,这脚还没站热和呢!他说:“这么快?您玩够了吗?属下听说朝天城有许多好吃的。” “这不是要成亲了吗?”祝鹤行煞有介事,“男人成了家,就要收心。” 听鸢微笑道:“您欢喜就好,属下去装车。” * 半夜果然又骤逢暴雨,沈鹊白睡不着,趴在榻上盯着鹰柄匕首发呆。 匕首已经是旧物了,但沈鹊白一直带在身上,他曾经避免让它沾上污秽的血腥,觉得那是亵渎。可后来沈鹊白改变了想法,他把它当做一种见证,它血腥沥沥,抹杀了曾经天真脆弱的“沈鹊白”。 雨打檐角,沈鹊白的心也不静。他在薄刃上看见了自己的眼,也看见了眼中的祝鹤行,这个人让他莫名地察觉到一种微妙的熟悉,但这很奇怪,他们明明是初次相见。 沈鹊白闭上眼睛,但祝鹤行没有消失。这种捉摸不清的感觉让人不适。他开始细细地分捋自己的记忆,试图从中找到和“祝鹤行”沾边的一星半点。 屋外的雨声似乎凝滞了,周围很安静,沈鹊白沉浸在记忆中,直到窗户突然从外面推开,挂在内窗上的玉铃轻轻一晃,发出声响,他陡然睁开眼睛。 玉。 祝鹤行也有一串玖玉。 花坞探入脑袋,见他神色奇怪,不禁道:“又做噩梦了?” “……”沈鹊白坐起身,问她,“今夜你端酒进入雅间时,有没有看见祝鹤行腕间的玖玉串?” “看见了,但没看清。”花坞不解,“你想要?” 沈鹊白摇头,盯着匕首,没有说话。 花坞挠了挠头,说:“祝鹤行出城了。” “……果然是千年老王八,不用打盹儿的。”沈鹊白揉了把脸,暂且收敛心思。他快速下地穿鞋,捞起榻上的兜帽和刀,几步翻出窗,“我去观赏乱刀砍王八了,你早点睡,小心变黄脸婆。” “我美得不行!”花坞捞起伞,跟上去,“带我一个。” 夜间的雨像墨池倒灌,闷雷陡然炸响。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7章 虚檐 暴雨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土泥溅开,林间骤亮。 “吁!” 听鸢猛拉缰绳,伸手摸了摸马儿的背,以作安抚。这是御赐宝马,一路上遭遇那么多刺客也镇定得颇有几分王霸之气,这会儿却躁动起来。 听鸢看向前方,暗影中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皆是灰袍黑纱,腰佩短剑,腰封缀着一枚圆币,雕刻小蝉。 那男子目如鹰隼,说:“明知这一路不太平,还敢雨夜出城,殿下好气魄。” 马车内,祝鹤行靠着软枕,手中话本正看到精彩处,闻言随意道:“区区魑魅魍魉,拿出三分气魄都是恩赏了。” 男子握住剑柄,鼻间溢出重息。他身旁女子迈着莲步缓缓向前,娇声道:“听闻殿下乃宣都第一美人,不想声音也这般好听,当真是酥得奴家骨头都断了。殿下不如先让奴家睡一晚,奴家自会给您个安逸的死法。” “放肆!” 听鸢轻点车身,腰间软剑刺破雨幕,向前,瞬间挑断女子鬓边发簪。女子急退,男子拔剑替她挡下攻击,而后剑柄脱手,剑身猛地旋出一道圆弧,堪堪擦过听鸢的喉咙。 听鸢退后,指腹抚过剑身,说:“杀人术。”他扬声,“主子,这回来的不是刺客,是杀手诶!” 祝鹤行将墨色牡丹书笺嵌入页缝中,合上话本,封皮上写着《虚檐传》。 “虚檐——江湖中最神秘、最厉害、收价死贵的杀手组织?”不远处的山崖边,花坞撑伞挡着她与沈鹊白,啧声道,“这是真要置祝鹤行于死地啊。” 沈鹊白戴着兜帽,外漆黑,内里深红,侧边绣着一枝金藤叶,被风吹得轻晃,挡了右眼。他握着刀,说:“牛鬼蛇神齐出动,不下狠手怎么赢?毕竟今儿要是失了手,来日就得做好被祝鹤行掐断脖子的准备呢。” 花坞咂摸出点狠意,说:“可虚檐不是不接与天家相关的生意么?祝鹤行也是天潢贵胄啊。” 沈鹊白分享自己得来的小道消息,说:“虚檐的老祖宗刚刚归天,这会儿正乱着呢,哪还顾得上陈年规矩?” “原来如此。”花坞说。虚檐太过神秘,她也知之甚少,好奇道,“听说虚檐有四大家,不知这两个是哪家的。” 沈鹊白的目光掠过两个杀手腰间的小蝉圆币,“商家的三等杀手。”他撇嘴,“这钱白给。” 商家杀手擅使短剑,共分为三等,以小蝉圆币的数量作为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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