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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那应该不是人吧在岸边呆立了许久,直到朝霞显现,直到天光放亮,颜守云脸上浮现笑容,随后转身大步朝着承天府走去。 京城数百法师,争夺天师之位,可是看看这上一位天师是何等人物,人间庸碌真是利欲熏心不自量啊。 十三楼坊处归客纷纷出来,港口和其他方向需要进城的人也已经开始排队,承天府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京师热闹依旧,人们也充满期待,期待着今天下午的鉴法大会,期待着这个新年带一点新的热闹。 不过颜守云却并不去想这些了,他知道自己实力还不够,甚至还没有学好老天师教的一个术,除了干瞪眼也做不了什么。 颜守云先去了一个地方,从入城之后买了包子边走边吃,花了一刻半时间到了一座京城普通居民坊的院落处。 “啪啪啪啪啪” 塞入最后一口包子的颜守云拍了拍手掌,伸长脖子瞅了瞅篱笆院落内部。 这是一间相当朴素的宅院,甚至有一些简陋,那人真的住在这?要知道那一位可曾经是富甲天下的人物,纵然是颜守云也听说过一些民间口头禅,说得是“皇帝有的他有,皇帝没有的他也有” 不过这会看起来里面似乎没人?颜守云整了整衣冠,刚要张口,想了下还是换了换称呼。 “老先生——老先生在家否——” 颜守云一连喊了几声,也拍了拍门,但里面并无动静,想来里头的人应该是出门了吧。 他也不在这干等,时不我待,要做的事情还不少,于是颜守云取出纸笔研墨,随后写下了一段内容。 接着颜守云用自己本来就会的一些小术对纸张施法,放在地上轻轻一吹。 “呼” 本来有多次尝试想法的颜守云赫然发现,纸张随着他吹的一口气飞入院中,随后在空中翻转几个跟头,又飞入里面屋子的门缝内,甚至不用看,颜守云就有种感觉,好似能觉察到纸张又在屋中翻滚着飞起,最终落到桌上。 “嘿嘿.我好像真的开窍了都是老天师的指点之功” 颜守云收拾一下东西,开心地离去,愈发轻快的脚步直奔承天府另一头。穿过从冷清到逐渐热闹的街道,颜守云也不是单纯在赶路,他来了承天府这么久了,仿佛从未真正贴近了感受着大庸进城的人间烟火。 听老天师的话,让颜守云细心感受每一分山川,每一分烟火,所以今天的颜守云在感官上也似乎和往日的自己不同。 这里的百姓富足安宁,但也是大庸天下千千万万普通百姓的一员,有着各自的生活琐事和幸福,集市的吵闹和儿童的歌谣构成的是一副人间画卷。 因为之前和龙思淼一块的时候已经换下那件显眼的法师袍,此刻的颜守云虽然也穿着法袍,但那身法袍常人不细看充其量不过是一身旧布衫,所以丝毫不惹人瞩目。 一直走到北城门口附近,颜守云放慢了脚步,这也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到这个地方。 那块举世瞩目的巨石经过这么多年,依然安静地伫立在城北此处,每每有人经过,尤其是初到京城的,不论大庸人还是外邦之人,都会侧目甚至久久驻足。 颜守云是走向城门方向的,但视线也在那巨石上,初时只是被吸引,继而心渐震撼.这一刻,颜守云只觉得眼前仿佛出现错觉。 这一刻,颜守云好似看到了曾经热热闹闹的一幕,看到了百姓的欢呼。 这一刻,颜守云好似看到了有人登梯而上,以无穷的自豪带着年轻和气盛,以大笔挥毫在巨石之上作书。 “此去西北两万里,我大庸之境也——” 颜守云的脚步都越来越慢,看得越来越入神,恍惚间他好像还看到一个人,在那模糊朦胧之中仿佛带着一些光耀感,甚至隐约听到貂鸣声,而那“错觉”中的人微微侧目,只是一笑,一切烟消云散.颜守云甩了甩头,又揉了揉眼睛,承天府北门依旧人来人往,偶尔有人看向那块巨石碑,但显然刚刚看到的一切都不存在。 刚刚那种感觉很神奇,与其说是眼睛看到,更像是心头浮现,颜守云实在是难以形容,但他却有种特别相信那浮现所见的感觉。 或许是这巨石碑实在太过特殊,牵动太大气数,所以才会有这种心中异象吧.颜守云不再多想,当然也不可能明白那是一种通感,他加快脚步出北门而去,直奔承天府以北的真君庙。 这么些年下来,承天府当然也建了真君庙,建在北城之外,庙宇不能和岭东的那些大庙比,但毕竟天子脚下,也算有一定规模。 真君庙的香火在哪都不会很差,北路上的这座庙是当初远行北方草原的岭东商人们所建,祈求平安也求财。 颜守云到真君庙的时候庙里相对还比较冷清,他一路向庙后前行,来到了伏魔殿。 京城特色,真君庙不细分各个殿堂,而是一座巨大的伏魔殿,中央伏魔大帝,两侧依次是伏魔宫诸神的神像,当然也都是一些有名的。 颜守云与庙祝商量过后,借了一个蒲团和小桌板,就这么坐在伏魔殿一角,铺开了文房四宝。 是的,颜守云在作画,他不敢画伏魔大帝,因为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请动伏魔圣尊神躯。 颜守云是有自己的目标的,也是老天师告诉他的“取巧之法”。 所以颜守云第一个画的人是武威雷鸣神通大将军段嗣烈!这是大庸赫赫有名的大帅,戎马一生,将一切献给了大庸国策,家庭和武道皆系于此,却也因为连年征战留下很多伤病。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大庸最终威服四海,德传天下,弘兴末年,段嗣烈在亲朋和满堂儿孙围绕下含笑而终,对他来说人生已没有遗憾。 段嗣烈死后被同样风烛残年的先帝封为“武威雷鸣神通大将军”,建庙立祠,继续领兵扫荡乾坤诛除邪祟。 虽然武威雷鸣神通大将军也有自己的独庙,但岭东人相信段嗣烈大将军升天为神定归于极北伏魔大帝麾下,所以普遍在真君庙立陪像。 这就是颜守云取的“巧”!段大将军一生忠烈,绝不会对妖物霍乱大庸置之不理,我若请神而来,段大将军心有所感,很大概率会回应!颜守云此刻沾墨作画,画的正是段嗣烈,但他也不只是在对着神像描,更是恍惚中有着自己的感觉,一笔一划绝非偶然.当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颜守云画着画着就有些画歪了,虽然术士也是要画符什么的,但他的丹青底子摆在那。 这会有一些个香客进来,看到坐在角落的颜守云,都会下意识多看几眼,有人凑近一瞧,顿时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哈这人画的什么呀?”“就是啊,一团乱” “他不会在画神吧?”“哎呦,这可是亵渎神灵了,画这么难看” 周围的议论声让颜守云几乎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实在太丢人,自己都不忍看啊颜守云尴尬地擦汗,尽量静心不理会旁人的视线。 正在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旁传来。 “嗯,画得不错.别人笑你乱描线,但你照猫画虎,竟然画出几分神髓.你,不懂作画吧?” 颜守云心头一惊,坐在蒲团上侧身看去,却见门旁依着一个极其苍老的老人,裹着不少衣服依旧看着很瘦,仿佛风都能吹倒,但一双看着画卷的眼睛却炯炯有神。 当然,如果颜守云手中的也算是画的话. 第769章 怪绝圣手 颜守云心中一动,就自己画的这个鬼德行,能够不嘲笑他已经很感激了,但还能点评出所谓神髓。直觉告诉颜守云,眼前的老人不是一般人。 至于说人家问颜守云应该是不会作画吧,这倒反而简单,毕竟不瞎都看得出来。 心中的思绪转瞬即逝,颜守云只能尴尬回应。 “老先生说得是,我是不太会画画” 旁边几个看过颜守云画画的香客笑着说了一句。 “那是,看得出来!”“临摹个什么不好,你还是去画画猫狗吧,亵渎了神灵是要倒霉的!” 颜守云笑笑不说话,他才来京城的时候似乎确实霉运连连,但如今看来也是时来运转机缘到了。 不论别人怎么说,也只有靠着门的老人没有嘲笑颜守云,他始终盯着颜守云的画,看着他放下笔整理纸张。 这会大殿内似乎是没有其他香客了,里头也安静了下来,老人也再次开口了。 “画再让我看看如何?” 颜守云闻言赶忙取了画起身,凑近老人一步,双手把画递给对方。 老人伸出手,手在不断颤抖着,接过了画,画纸在他手中也抖动得厉害,但身体的情况却仿佛丝毫不影响老人的专注,只是细细瞧着画卷。 “你确实不懂作画,但比很多人画的好!” 老人手抖声音不抖,一双眼睛看着一幅连它作者都不忍直视的画卷却十分认真。 颜守云本来想要开口询问什么,但这会却生不出打扰的心,直到十几息之后,老人轻叹一口气,那种氛围才消失了。 “这位老先生,您是” 颜守云赶忙小心问了一句,老人看着画卷笑了笑,指着画卷的几处答非所问道。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画错了,你的感觉出众但落笔拘谨,欲描直线慎过则不及,快笔迅捷反而会有奇效,眼眉画得尤其好,神髓皆在此处” 没回自己是谁,没说什么多余的话,老人直接指点了颜守云画作的不妥之处。 颜守云微微一愣,赶忙认真听着,结合对方所指的位置记下对方口中的话。 “来,你再画一次!” 老人说完之后直接要颜守云再画一次。 实话说刚刚老人一口气讲了这么多,颜守云只是勉强都记下,理解还有些距离,但他没有拒绝,他知道遇上高人了。 “唉!” 应是应下了,不过颜守云没有立刻动笔,而是又取了一个蒲团过来,扶着老人在上头坐下,然后才开始作画。 这一次,从颜守云第一笔落下开始到最后一笔,老人在旁边看着全程,即便有时候皱起眉头,他也没有急着开口,直到颜守云画完。 这一次,颜守云的画作确实大有进步,主要也是开始起步太低,进步空间太大,至少这次像個人样了。 不得不说,颜守云确实有些天赋,大将军的简单轮廓,看着已经有几分威武。 但老人此刻却摇头了。 “远不及上一幅画也!” “啊” 颜守云惊了,还不如上一幅,这不瞎都看得出来进步极大吧?老人看着惊愕的颜守云,摇了摇头。 “你这一次画的时候,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你心中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只顾着要画的像,却少了第一次作画时的东西?” 颜守云又是一愣,心中隐有所觉。 老人伸出了手,颜守云微微皱眉,直到老人指向了笔他才反应过来。 小桌板和笔墨纸砚都被颜守云推到老人面前,后者取过笔,右手都在颤抖着,这样的人别说是作画,笔都拿不稳吧?老人想要用左手稳住自己的右手,但似乎效果不大,手依然在颤抖着,他沾了墨汁,笔悬于纸面反而先后抖落两滴墨水。 但在这一刻,在墨汁滴落到纸面的一刹那,颜守云猛然惊觉到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变了!这种感觉和刚刚在巨石碑处有些相似,和最初临摹大将军神像也有些相似,但这一次不是从石碑和神像上出现,而是从眼前这个老人身上! 那颤抖的手在此刻提笔而落,线条在笔尖划动,每当手忍不住颤抖,却犹如波浪中起了浪花,又会在笔尖的跳动下化腐朽为神奇周围的一切在颜守云眼中仿佛都淡去,以纸张和墨汁为中心,世界好似错觉般呈现黑白当颜守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发觉老人最初滴落的两滴墨正好是画纸上神将的双眼。 此刻周围简单的线条已经完成,而两滴墨浸染着画纸不断延伸,随着老人最后一笔落下,神将双目的墨汁延展也恰到好处。 这一刻,仿佛神人睁眼。 纸张上仅仅是简单勾勒线条的神像,没有太多细节,也没有附色上彩,但此刻给颜守云带来了强烈的震撼。 纸张神像上的武威雷鸣神通大将军的双目墨色还在延展,仿佛神人视线早扫向周围,竟然带给颜守云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直到墨汁稳定下来,也好似纸张上的神人也静静伫立。 “给!” 老人将纸张递给一旁的颜守云,后者小心翼翼地接过,看看纸张再抬头看看神像,心中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这庙里的神像似乎还不如纸上画得更有神髓.“老先生,敢问您尊姓大名?” 颜守云看着画,略微激动地问着坐在蒲团上的老人,后者看着他,视线又转向伏魔殿内部。 除了一些大神的神像,大殿内部的墙壁上也有一些壁画,上面画着伏魔宫天罡地煞之神。 颜守云隐隐从老人的眼神中看出一些追忆,而后者也终于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老夫,邵真。” 早在老人还没表明身份的时候,颜守云已经把他往一些他能知道的作画名家上去想了,即便如此,当他真的听清对方名字的时候还是心中猛然一震。 邵真?怪绝先生邵真? 颜守云第一个反应是略微有些不可置信,但这也似乎能解释得通老先生神乎其技的丹青之妙。 有这等画艺之人,完全可以自成一派,没必要冒充曾经的怪绝先生。 颜守云赶忙后退一步,带着惊喜和激动,郑重向着老人行了一礼。 “不学道人颜守云,拜见怪绝圣手邵老先生,能见您一面,实在是三生有幸!” 外面又有新的香客过来,老人摆了摆手,颜守云也立刻收起了礼。 “什么圣手,呵呵呵呵如今不过是个画笔都拿不稳的老不死.就连这么一幅画,都差点没完成.” 颜守云抬头,神色的喜悦却并未受到打击。 “不,您老依旧是那个画中圣手,今日我颜守云能遇上您,乃是上天眷顾!” 听到这话,老人笑了,撑着身子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看来自己看走眼了,又是一个想要求画发财的人。 颜守云赶忙扶着老人起来,他能察觉出老人神色似乎有微妙的变化,甚至隐约中敏锐察觉出为什么有这种变化。 他没过多解释,而是再次行了一礼。 “求老先生助贫道一臂之力,挽救社稷与黎民!” 邵真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人,刚刚倒是也没注意,他既然自称道人,看着确实穿着法袍。 “嘿” 邵真笑了笑,扶着门板跨出伏魔殿,然后一摇一晃地离去。 颜守云愣了一会,微微叹了口气,没有选择冲上去死缠烂打,仅仅是刚刚的那些指点,已足够受用终身。 罢了,人还是得靠自己! 颜守云向着离去的老人再行了一礼,收心收念,又在原处蒲团坐下,收好刚刚老人的画作,又取了新纸继续开始作画。 这一次,颜守云画的是大神陆信! 那一边,避人如瘟快步离去的邵真走出去了数十步后脚步却微微一顿,预想中的纠缠并未到来,他回头看了一看,那个道人竟然已经重新坐回原处,看样子又开始画了?——另一边谭元裳和随行之人才从天牢里出来。 这当然不是谭元裳坐牢了,而是他刚刚进入天牢探望一个人。 如今的鉴法大会十分热闹,既牵动朝野上下又影响民间百姓,但这种情况下,有一个人却好似被遗忘了,正是当初写《四海山川志》的陆海贤。 谭元裳想要进天牢探监,自然是有办法的,甚至能让狱卒不清楚他是谁。 但谭元裳能做的,也就是看望一下陆海贤,并安慰两句了。 如今的一切让陆海贤懊悔不已,在狱中痛哭流涕,可那又能如何,他改变不了什么。 “唉” 谭元裳叹了口气,纵然早已经不问朝野社稷之事,来进城之后的所见所闻还是让他心中积蓄郁气。 “老爷,我会要去看鉴法大会么?” “哼,先回去再说吧。” 主仆几人先行回家,回到那个在京城临时落脚的家,不起眼,但住着还算舒适。 旧马车停在屋前,车夫才下来就察觉到了不对,车上另外两个护卫也各自皱眉。 “怎么了?” 谭元裳探出头来。 “老爷,有人来过!” “哦?许是路过的吧?” “也许吧” 三名追随谭元裳几十年的护卫在周围查探一番,最终并无觉出异常后,才带着老爷一起进入院子打开大门。 只是当门一开,几人的视线顿时一凝,桌上竟然有一纸书文! 第770章 妖惑君王 谭元裳身边的人,即便离开家肯定也有后手,更是会在门窗处动手脚。但不论是暗哨还是门窗的痕迹,都说明之前虽有人来却仅仅是在门外徘徊,根本没有进入院子。 那么这一纸书信怎么进来的呢?神不知鬼不觉避开了所有可能被察觉的要素,那对方要么武功高到难以想象,要么就是用了什么神奇的法术了。 在京城举办鉴法大会的时间,法术并不是什么难以联想的敏感词。 谭元裳没有和下人一样一直疑神疑鬼,走入屋中后就大方地阅读起来,而他旁边的人还是一脸的凝重。 不过看着看着,谭元裳脸上就渐渐浮现出笑容,也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老爷?” 谭元裳放下纸张,将之折起收入袖中,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我对当今天子,当今朝廷早已提不起什么兴趣,但我谭元裳依旧是大庸子民,心中从来有国有家,呵呵呵.” 扫过书信内容,谭元裳几乎就能感觉出来写信之人的心情,信上字里行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带着那么一丝激将法的意味。 但这在谭元裳眼中也算是十分幼稚。 只不过即便如此,写信的人的心大概是好的,谭元裳心中也多少有些感慨。 思虑间,谭元裳侧头看看身边。 “对了,刚刚不是说鉴法大会的事么?咱们也去看看吧!” “呃,是!” 另一人犹豫着问道。 “老爷,这信的事怎么办?” 谭元裳笑了笑。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若是查不到,他也迟早会来再来找我的。” “明白了!”——今天的鉴法大会,在城西的灵元寺举行,场地比昨天更大,能容纳的观众比昨天更多,热闹程度自然也不会比昨天差。 并且因为昨天鉴法大会的精彩,今天到场的人更是来得早很多,观看的做小生意的人已经提前将灵元寺内外围得水泄不通。 当然,等时辰一到,禁军开道,来得太早的人也得被挤出去,但这也让很多街上的百姓能够一睹数百位法师的风采。 而且今天还有更加劲爆的内容。 皇帝车辇经过的时候,帘子刻意开着,能看到皇帝身边多了一个女子,正是此前的靳兰法师。 只不过这会的靳兰法师不再穿着法袍,而是华美的宫廷服饰,头上更是点缀了许多名贵配饰,俨然是一副皇妃的样子。 在鉴法大会这种盛会上,皇帝本不带什么嫔妃的,却独独带了靳兰。 所有法师在亲眼见到这情况的时候,没有人是不吃惊的,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萧玉之的脸色更是十分难看,尤其当他从老太监赵朝林处听说靳兰昨夜侍寝,皇上折腾了一夜就更是神色严峻了。 大多数百姓们或许看不出那女子是谁,只以为是哪个美丽的皇妃,可总有知道的,所以在今天鉴法大会开始后没多久,街头巷尾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就几乎都知道了。 昨天那镜花水月中舞姿优美的法师靳兰,已经几乎成了皇妃,或许很快就会有册封。 高宏清在一众法师中神色始终保持平静,他看看那边春风得意兴致高昂的皇帝,心中难免忧愁。 谁都看得出来那个靳兰不简单,怕是会使出浑身解数取悦皇帝,高宏清不知道刚刚给出的那枚丹药能维持皇帝的状态多久。 正常来说,当年师父有言,一枚丹药足够让常人身体强健,此后多多锻炼,可以一丹保终老。 可是上一枚丹药在皇帝那也没坚持多久,这次还有个了不得的女人在,真的很难说啊。 这一天,灵元寺演法不断,不过除了一些确实精彩玄妙的法术,大多数时候皇帝的注意力都在靳兰那,和她有笑,时不时满足她的一些小要求,给一些承诺。 这一天,依然有法师被认定为骗子,这种时候,皇帝毫不在意是在佛门寺院,亦如昨日下令处斩,至多是拖到街上去行刑,不玷污佛门圣地。 畏惧于萧玉之的切磋压力,这一天,依旧没有什么妖邪上台。 肖山三圣还是缩在自己的角落,又不是一天两天,躲一阵子还是问题不大的,他们今天的注意力也频频落到靳兰和皇帝那。 此刻鉴法台上立起了法坛,有法师施法纸符飞舞,其人手持木剑在凌空不断挥动,那一张张纸符就好似飞鸟一般不断环绕。 “招请勘魔天王法降,指引天路——” 法师一声大喝,为求在皇帝面前表现好一些,更是咬破指尖逼出精血涂抹剑身,随后手中木剑指向天空。 唰唰唰唰唰.一道道纸符螺旋上升。 这一刻,木剑尖端竟然引得一道金光,让法师喜出望外,更是一跃而起,在凌空三丈高处剑指法坛正下方。 “显法——” 一道道符咒纷纷亮起光芒,好似一道道光斑在天空飞舞,这观赏性让周围百姓纷纷叫好喝彩,也引得不少法师侧目。 就在台上法师自鸣得意的时候,异变突生。 那一道道亮起光芒的符咒全都乱了,不,也不是都乱了,而是一定程度上脱离了法师的控制。 唰唰唰.破魔咒这一次的效果出乎了预料,光符游走中直接飞出了鉴法台,一共数十道符咒,有一些飞向两边的某些法师,引得人群一片混乱。 肖山三圣缩在,三人前面一人一甩袖,飞来的一些符咒顿时乱了,在周围一顿乱飞,随后又被其中一人呼出一口气吹散。 而另一边,竟然有十几道符咒直接朝着皇帝而去,引得皇帝和靳兰都发出惊呼。 “啊——”“护驾——” 大内侍卫和太监纷纷上前,有的动刀有的出掌,刹那间打落大部分符咒。 只是这过程中,本该行动最为迅捷的萧玉之却刻意慢了半步,看着至少有三道符咒穿过护卫而去。果然,符咒不是去皇帝那边,而是那法师靳兰。 “啊” 靳兰惊呼一声,一双纤纤玉手胡乱拍几下,就拍得符咒一顿火光后飘落地面。 萧玉之一直盯着那边,分明见到那一双白皙的手已经被灼伤了。 也就这一瞬间的事情,那边已经混乱一片。 “萧玉之,萧玉之——” 皇帝的呼唤让萧玉之赶忙上前。 “臣在!” 皇帝脸色铁青地指着台上。 “给朕拿下这妖道,拖出去斩首——” 萧玉之心头犹豫一瞬,还是立刻冲到台上,那法师本就已经愣在当场,根本不容反抗,就被萧玉之制服,随后禁军一拥而上将之控制。 “陛下——陛下——贫道冤枉啊——陛下,贫道绝非有意,绝非有意,这靳兰法师有问题,陛下——” 那术士终于反应了过来,其他符咒的混乱他已经无暇多想,至少在他眼中,大部分符咒奔着靳兰而去。 或许可能是自己的法术出了问题,但今天,法师觉得不是,今天他感觉良好,借来神力,那個新皇妃有问题,大问题!只是想到这,法师就不寒而栗,在鉴法台上大声疾呼。 “陛下——那是妖孽——” 靳兰也好似被吓得花容失色,靠在皇帝旁边楚楚可怜道。 “陛下.臣妾是不是妖孽,您昨夜已经验得一清二楚.” 皇帝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台上怒喝。 “你们还等什么,给我压下去斩了——” “是!” 禁军不敢再迟疑,拖着那法师下去,但后者还在不断挣扎,但现在更多的是面对死亡的恐惧了。 “陛下——陛下饶命啊——是贫道不小心冒犯了陛下和娘娘,请陛下饶命,娘娘饶命啊——娘娘——” 法师嘶吼挣扎着,想要取悦皇妃,或许能有生路,但无法抗衡禁军的力量,被拖着离开。 周围议论声阵阵,不少百姓都在窃窃私语,频频看向皇帝所在,诸多法师更不必说,不少人向那边侧目,朝廷一些官员神色严肃,有的则是面露不安萧玉之神色阴晴不定,眼神的余光瞥向皇帝身边楚楚可怜状的新皇妃。 “陛下,刚刚那几道符咒上的火都烫伤我了.” 靳兰伸出自己的手给皇帝看,看得后者心疼不已。 “哎呀,真的伤到了爱妃御医,御医——” 呼唤御医的时候,靳兰又是看向了萧玉之,短暂的一瞬,双方有了视线接触,眼神中各自意味深长。 “哎呀,臣妾本来可以躲,毕竟也会些法术,只是觉得有先天大高手在,肯定一切威胁都近不了皇上的身边,就分了心.” 萧玉之心中冷哼一声,好个妖言蛊惑! 皇帝也看向了萧玉之。 “萧教头,刚刚为何不来护驾?” 萧玉之拱手道。 “侍卫能挡下符咒,而微臣的注意力则在那法师身上,打算了结根本,臣以为靳兰法师昨日法术了得,应该无碍才是。” 靳兰哀伤地看向皇帝。 “可能老教头是觉得靳兰并不值得护卫吧.昨夜靳兰才经历破瓜之痛,元阴法术已经丧失大半” 不知廉耻,竟然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话! 萧玉之心中冷哼,而如他这样想的人显然也不少。 只是皇帝似乎很吃这一套,立刻连声安慰,随后对萧玉之下令。 “老教头,朕命你也要用心护持爱妃,不得有误!” “臣遵旨!” 萧玉之声音平静,向着皇帝行了一礼。 而在百姓的人群中,谭元裳等人也在看着,三兄弟中的老三凑近低声询问。 “老爷,要救那个法师么?” 谭元裳摇了摇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几分骨气,而且劫法场动静太大,得不偿失就是不知道写信的那位在不在这呢?” 能预见到靳兰得宠,点出一些厉害的妖怪邪祟,写信的那个绝不可能是被拖走的那人。 谭元裳看向两边法师群体,似乎想要寻找到关键的人,只不过他注定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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