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其中还多了一位美妇人,瞧着像是刚归家不久的三夫人,因未正式拜见,是以不认识。 秋长歌站的是长房这边的行列,代表的是长房长子女眷,秋落霜站的靠后,算是角落里最后一个位置。 世家大族的祭祖章程都十分的繁琐,等祭祖结束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出了祠堂,秋落霜双腿有些发软,还没有从庄严的祭祖仪式中缓过来,秋长歌却抬眼看了看天,她却觉得她应该参加过更加威严的祭祀大典,第一祭便是祭拜天地神明,而世家大族并无此祭。 她参加过的祭祀大典,更像是天子祭。 第848章 祥瑞降世 祭祖结束,已经临近傍晚。 老夫人带着众人去水榭厅内品茶,女眷们聚在一起说着家长里短、盛京各世家大族的八卦,郎君们则聚在外面讨论着朝堂上发生的诸事。 “父亲,年后我们要不要销假?自从我们告假以来,三皇子和六皇子的人动作频频,在六部中以莫须有的罪名查办了不少人,分明是想趁机打压,让他们自己的人上位。 大哥已经被革职了,咱们在这样退让下去,朝堂就没有萧氏的容身之地了。” 二老爷的声音火急火燎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秋长歌坐的位置离门口极近,听的清楚。 萧茗沉稳道:“二叔,今日是除夕,还是不要提政事的好。祖父难得告假休息。” 二老爷急得跺脚:“大哥,你说句话啊。” 大老爷叹气道:“我已经不过问朝堂之事了,二弟,你还是问父亲和茗儿吧。” 四老爷在一边笑眯眯道:“二哥莫急,此事父亲心中必然是有成算的,父亲必有后手。” 萧茗四两拨千斤地说道:“四叔,祖父这些年日夜操劳,身体各种不适,大夫说了要静养,现在只等着告老隐退,朝堂之事还是莫要让祖父忧心了。父亲就是前车之鉴,我萧氏是绝对不会涉及党争的。” 四老爷没说话,光想就知道脸色肯定不太好,大老爷不管事了,二老爷又是个没主见的,老太爷要养病,现在家中做主的是侄子萧茗,偏偏萧茗这些年在军中历练,最瞧不惯的就是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和党派之争。 四老爷这是有力气没地方使啊。 秋长歌垂眸浅笑,萧家这些人除了二老爷,各个都是人精,想必萧霁定然跟老太爷说了四老爷的事情,家族如今还未分崩离析已然是万幸了。 “秋娘子,秋娘子。”坐在她身边的四夫人推了她一把。 秋长歌回过神来,只见厅内众人都瞧着她。 二夫人笑道:“秋娘子,老夫人问你在秋姨娘的院子住的还习惯吗?若是住不开可以来衡安斋住,再过两月就是婚期了,来我院中住也是使得的。” 如今大老爷革职,连带着大夫人都坐不稳掌家的位置,最近最春风得意的就要属二夫人了,至少在萧茗娶妻之前,二夫人是有绝对的话语权的。 小小内宅却和朝堂关系甚密。 秋长歌淡淡笑道:“住的惯的,我和姑母好些年没见了,住在一处正好可以说说话,做做女红,已然扰了姑母的清净,断然不敢再去叨扰老夫人和二夫人。” 秋落霜低头,忍着笑,七娘整日里不是睡觉就是发呆,闲来无事就去剪花泡澡,哪里有时间做女红?连针线都懒得拿。 她日后也不想管家,大公子也觉得这样挺好,她每每见了都无比羡慕,忍不住想,像主人们那样手握掌家权,令人羡慕,若是像七娘这样无甚野心,每日不愁吃喝,然后逍遥自在,似乎更令人羡慕。 老夫人笑道:“既是如此,那你们姑侄俩就住在一起说些贴己话吧。” 萧霁终究是庶子,话题很快就转到了萧茗身上,尚公主的危机算是彻底解决了,现在老夫人和几位夫人正商议着年后为他相看。 秋长歌垂眸听着她们说话,见天色渐暗,忍不住看向外面,不知道萧霁何时回来。 今日宫中除夕夜宴,监察司和都城卫都本该值守,只是萧茗告假,监察司便拢了大半的职权,负责除夕夜宴一事。 等陛下离席,宫中夜宴要结束时,萧霁才往回赶。 “萧府情况如何?”萧霁上了马车便换下了监察司的朝服,穿了前些日子秋长歌为他选的一套天水碧的锦袍。 他一边换衣裳,一边问着驾车的雪鸮。 雪鸮抿嘴笑道:“公子放心,宫中宴席开的早,老太爷特意说要等宫中赐菜,所以家中的夜宴应该是刚刚开始,公子现在赶回去,还能赶得上的。” 老太爷哪里是等宫中赐菜,分明是找个借口等公子从宫中回来,好一起吃团圆饭,以前公子很排斥这种场合,从未真正地把自己当萧家人,也不想融入萧家,老太爷也是有意冷落无视他,让公子暗地里积蓄实力,如今有了秋娘子,这种微妙的平衡和默契被打破。 不仅老太爷等着公子回去吃年夜饭,公子自己也想去了。 雪鸮觉得这日子渐渐有了盼头。 萧霁系好腰带,淡淡说道:“嗯,快些。” 马车急急奔向萧府,等到时,华灯璀璨,夜色深浓。萧霁到水榭厅时,远远就见奴仆静立檐下,萧璧耍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祖父,我表演的节目如何?我也不讨商,不如大家一人表演一个,高兴高兴。” 萧宣见他那恬不知耻的模样,说道:“三哥,不如你继续表演十个八个,拖到萧霁到吧,除夕夜宴,全家人等他一个。” “大公子到了。” 萧霁进屋,就见老太爷端坐上首,见他归家,欢喜道:“济安到了就好,快些入座。” 众人见他姗姗来迟,没有个说法,老太爷竟然连质问都不质问,纷纷侧目。这十多年前来竟然是他们看走了眼,老太爷哪里是遗忘了这个庶长孙,这分明是宠爱的很,放纵的很呐。 萧霁作揖,凤眼一扫,看到女席里的秋长歌,眼神微微柔软,在她对面的席座上坐下。 萧璧见他到了,立马回到座位,不继续献艺了,天晓得他绞尽脑汁地在拖延,兄长再不来,这事就不好办了。 萧茗和萧宣对视一眼。 萧宣笑着问道:“不知道兄长是去了哪里,除夕之夜也如此忙碌吗?” 祖父一直没有说过萧霁的身份,只说是挚友的遗孤,也不怪他们疑心,实在是祖父奇怪,萧霁也奇怪,就连萧璧都一副知晓大秘密的得意模样。 萧宣忍不住不问。 萧霁淡淡说道:“今日去城外寻一块凤凰木,所以耽搁了。” 雪鸮捧着一个锦盒进来,打开呈上,只见锦盒内是一截棕红色泛着金丝的木头,那木头颜色沉郁,泛着奇香,众人纷纷惊讶。 “凤凰木?”老太爷奇道,“这木头中为何有金丝?我竟然闻所未闻。” “此木是我偶然听一个外地游商所说,说月余前南方突降惊雷,劈断了一棵千年的古木,樵夫上山偶然所得,发现那木头里带着金丝,又散发奇香,于是便砍伐了一截下来,当天夜里便梦到一只凤凰停在他家屋顶上,火凤流彩,美不胜收,第二日这樵夫再上山,想要去找那棵古木,却遍寻无果。 樵夫将砍下来的凤凰木高价卖掉,说携带此木,梦里便可见到瑞兽凤凰,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在南地都已经传开了。 得到过凤凰木的人都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梦到了凤凰,于是此木便被人称作祥瑞之木,凤凰木。 那游商说樵夫还私藏了一小块凤凰木,他高价购买,便是祖父眼前这块。” 萧霁说的犹如天书一样,说的众人一愣一愣的。萧璧“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见他凤眼如刀地瞥过来,连忙低头忍住了笑。 秋长歌也垂眸不语。 那边大夫人恍惚道:“这木头真的能梦到凤凰?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离奇的事情?这岂不是祥瑞之兆?” 萧霁垂眸点头:“只是道听途说,所以我出城随那游商去购得,赠与祖父,此木如何处理,还望祖父做主。” 二老爷大喜道:“恭喜父亲,可以重返朝堂了。父亲只要将此木献给陛下,进献祥瑞有功,陛下定然龙心大悦,也就不会怪罪我们萧氏了。” 老太爷嘴角抽搐了一下,若非是大庭广众,恨不能一茶盏砸死这个蠢货。 萧茗冷嗤了一声,沉沉说道:“二叔慎言,祖父一生清廉,风骨傲然,岂是那等为了权势而进献祥瑞的小人,祖父告假并非是害怕受父亲牵连,而是要给天下读书人和满朝文武做个典范。二叔若是想早日重返朝堂,不如年后便回去销假吧。” 二老爷被他臊的老脸通红:“侄儿,我这也是为了萧氏的未来着想,你久不在盛京,不知晓盛京的情况。我与父亲在朝堂上都是如履薄冰啊,哎。” 萧璧毫不在意地说道:“二哥,你就别怪我爹了,我爹就那点子格局和眼光,见大伯父都被革职查办,心里慌呗,要我说,就算和大伯父一样,萧家又不是明日就吃不起饭了,等我的造物局开业了,我养全家!” 萧璧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 全屋人都被逗乐了,刚才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萧璧急道:“我说真的,你们不信问七娘,她知道我要开的造物局,绝对是绝杀。” 秋长歌眼眸如秋水,淡淡笑着,没说话。萧怀玉还是单纯了点,若是有一日萧家败落,那不是没饭吃需要他养,而是直接满门抄斩的程度。 他们萧氏非但不能退,而是必须上位的处境。 只是她不太懂萧霁的布局,这一截以讹传讹的凤凰木,是要在盛京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一截内含金丝,散发异香,能梦到凤凰祥瑞的凤凰木,这事听起来很玄乎,以她的认知都是一件非常玄乎的事情,只是再离谱的事情只要有人相信能达到目的就足够了。 老太爷笑道:“好了,瞧你们把怀玉吓的,他都要赚钱养全家了。这孩子从小到大花钱如流水,哪里赚过一分钱?可别逼着怀玉去经商。” 众人齐齐笑道:“老太爷说的是。” 萧璧:“……” 不是,他的信誉度那么差吗?说真话都没有人信吗? “兄长?” 萧霁只当看不见他委屈的眼神,淡淡说道:“祖父,我听游商说,那大号的凤凰木如今落入了浔阳郡守手中,大约是要献给盛京贵人,祖父若是拿着这一小截凤凰木在献给皇帝,只怕会弄巧成拙。 济安只是将这件事情当个趣事说与祖父听,这一截凤凰木材质极好,祖父可以寻个能工巧匠做几支笔,写字用。这个三弟比较擅长。” 萧璧连忙举手:“我手下有很多工匠,这件事情交给我万无一失。” 众人听着傻眼,萧霁说的神乎其乎的,结果竟然是要拿这木头去做毛笔?这厮是脑子有问题吗?这可是代表祥瑞的凤凰木。 他铺垫了那么多,这不是做无用功吗? 老太爷哈哈笑道:“济安有心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怀玉吧,大家都坐,开宴吧。” 众人见状只好开宴,觉得萧霁大约是想讨老爷子欢心,这才姗姗来迟,又编出这样的话来,啊呸。怪有心机的。幸好他们早有准备,也准备好了新年的礼物。 萧府众人其乐融融地吃着年夜饭,唯有萧茗若有所思地垂眼,琢磨着那一截凤凰木。 天降祥瑞,凤凰现世,看来盛京风云将起。 一顿除夕夜宴吃完,已经是深夜,众人却还未散场,大夫人等人陪着老夫人打叶子牌,老太爷带着儿郎们守夜。 秋长歌困到极致,但是见众人各个熬红了眼睛,一个没走,也不好说回去睡觉,于是去旁边的小偏屋内烤火,喝着牛乳发呆。 “七娘,你怎么躲在屋内偷懒?二哥买了好多烟花,大家都要出去放烟花呢?走走走,别想着偷懒,一起去放烟花。”萧璧找到她,二话不说,兴冲冲地催促她出去。 说话间,只见外面已经响起了烟火声,巨大的烟花在深夜的高空中绽放开来,拖着绚丽的长尾巴消失,转瞬即逝的美和梦幻。 萧璧急吼吼地叫道:“你们过分了昂,说好的等我来再放烟花吗?” 萧茗和萧宣哪里管他,又放了一个烟花,烟花声音盖过萧璧的声音,满树生花,气的萧璧直跺脚。 秋长歌走到檐下,看着满天空绚丽的华彩,又见众人笑闹成一团,独独没有见到萧霁。 她找了一圈,终于在游廊角落里见到了隐身在夜色中的萧霁。他站在圆柱后面,俊美的面容隐在黑暗中,像是与夜色融为一体,满堂其乐融融,唯独他一人,像是一个孤寂的世界。 第849章 嘴唇磕破了皮 秋长歌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站,看着满天空的华彩,没有说话。 烟火声和笑闹声过大,这个世界足够喧嚣,已经不需要更多的声音了。 站了一会儿,萧霁终于从黑暗中动了一下,伸手将她的狐裘大衣系紧了一些,大掌握住了她的手。 那边大的烟花都放的七七八八,萧璧和萧宣正在抢拿在手上的小火树银花,抢的红眼。 萧霁嗓音微哑,低低说道:“你总是这般安静,让我想忽视都难。” 秋长歌抬眼看他,眼底都是浅浅的笑意,萧家大公子真是奇怪,别人是吵闹想忽视都难,她安静地待着,竟然也会影响到他。 “那我回去睡觉吧。”她淡淡地开口,想走,手却被对方紧紧地攥住。萧霁俯身,男人冰冷的气息侵袭而来,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就连地上的影子都被他的影子覆盖,笼罩。 “别走。”萧霁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将她纤细的身子紧紧地拥在怀里,俊美的面容埋在她柔软的发间,哑声道,“秋长歌,你的心为何总是那般冷硬?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对于他的事情,她从来不过问,对于萧府的事情她也不过问,权势富贵于她而言,好似就是落花浮云,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呀。”她轻柔地开口,声音被风吹散在空中,消失无踪。 一直是他。他是她来这个世界的原因,所以她愿意陪着他,等待他满身戾气消散的那一日,等待他的世界里能照进阳光。萧霁说的没错,她的心冷漠且冷硬,万事万物不能打动她分毫,但是她还是愿意为他停留。 萧霁高大的身子隐隐颤抖,将怀里柔弱无骨的身子搂的更紧,仿佛想将她嵌入他的身体,与他合二为一,血肉不分离。 许久,他深呼吸,哑声道:“记住你说的话,要一辈子都记得。” 因为他当真了,若是有一日她背叛他,离弃他,他会发疯毁掉一切,包括她。 秋长歌眼睫微弯,笑盈盈地应了一声。 她仰起脸看他。萧霁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看着面前如花美玉的面容,大掌制住她的腰肢,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吻住她,急切且贪婪地吻。 秋长歌微微错愕,柔软如花瓣的唇瓣被他吻的有些发疼,连带着心尖都隐隐的疼,双手有些无力地撑在他胸前,摸到了他躁动跳跃如鼓的心跳声。 他心跳声好快,比她的还要快。 想推开他,但是秋长歌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脆弱和迷茫,她眼睫微敛,没有推开他,被他吻的情潮微澜。 亲吻的感觉好似也不是那么讨厌。 她闭眼,指尖微微攥起,身上沾惹了他满身的戾气和檀香气,佛心、杀心融为一体的俊美男人,身负满身的秘密,她想,黑暗深渊的感觉也很不错。 夜色笼罩一切。 萧璧猛然拍了一下发呆的萧茗,哈哈笑道:“二哥,你发什么呆呢。祖父他们说让我们去赏画。” 萧茗回过神来,视线若无其事地垂下,说道:“你先过去,我马上来。” 萧璧:“奇奇怪怪的,你们这些人真的没劲,好不容易过年,萧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七娘也不见了,你还站在这里发呆,我不管你们了,我先去祖父那里讨赏了。” 萧璧说着屁颠屁颠地跑开。 萧茗目光深沉地看向树后的游廊,夜色中,高大颀长的男人抱着纤细娇弱的女娘,吻的激烈且贪婪,似是想将人揉进他的身体里。 萧茗感觉到一股热流冲向身体的某处,心口隐秘地悸动,颤抖着,那味道应当十分的甜美吧。 他垂眸,转身离开。 * 除夕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丫鬟奴仆们不仅有假,能偷得浮生半日闲,而且主子心情好的话,还能收到各种赏钱。 主子们在水榭厅守岁,给一众丫鬟婆子放了假。 梅香自午后贴完了桃符,就闲的发慌。娘子和姨娘都去了祠堂祭祖,祠堂是宗族重地,不许她们这些小丫鬟涉足,所以她下午就没事干了。 晚上娘子和姨娘留在水榭厅吃团圆饭,那里更不需要她服侍,她和一众小姐妹们吃了府上做的年夜饭,领完了赏钱,看完了郎君们放的烟花,就彻底无所事事了,只得早早地回来数银子。 今日娘子赏了她十两银子,姨娘赏了她二两银子,大夫人按照惯例是所有下人都能领一贯过年的喜钱,二夫人心情好,想收拢人心,今年破天荒地给每人发了两贯钱,加上七七八八的零碎铜板,今日一天的收获是她小半年的工钱呢。 梅香将钱袋贴身系在里衣里,捂着钱袋兴奋地笑出声来。她得将这些银钱都存起来,存作嫁妆,或者是本钱,日后有钱,心里不慌。 梅香哼着小调,见夜色深了,想着娘子应当要回来了,便去院子里烧热水,刚进院子,就见院子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高大俊美的郎君抱着她家娘子从外面回来。 梅香吓了一跳:“大公子?我家娘子怎么了?” 娘子不会又晕倒了吧? 萧霁脸色极好,可以说是春风拂面,难得见到这聒噪的小丫鬟没有沉脸,说道:“长歌有些累。” 被他吻累倒了。 进补了这么长时间,体力还是不济,只是稍稍吻的时间长了点,就累成这般。萧霁凤眼微暗,看来还得继续进补,让碧霄改改方子。 梅香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累倒,不是晕倒。娘子身子好多了呢,隔壁的碧霄大夫还是有些本事的。 萧霁进屋,将她抱到床上,指腹有些依恋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头在她唇边说道:“到了,今夜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再来看你。” 男人的气息侵略而来,秋长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原本昏昏欲睡的脑袋立马清醒了几分,细长如新月的眼眸艰难地睁开,“嗯”了一声。 只张了张口,她都觉得双唇有些疼,顿时翻了翻身,不太乐意见他。 萧霁见把人得罪了,凤眼微暗,看着她脖间雪白晃眼的肌肤,喉结滚动了一下,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脖子,哑声道:“三月我们就成亲。” 秋长歌:“……” 萧霁克制地起身,见她不搭理他,也不生气,说道:“我先回去了。”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屋子,见梅香守在外面,难得和颜悦色道:“你叫什么名字?” 梅香有些哑然,闷闷道:“大公子,奴婢梅香。” 不是,她都服侍娘子两个月了,大公子连她名字都不知晓? 萧霁点头:“嗯,夜里寒冷,你多烧两个炭盆,长歌若是缺什么,你就去找雪鸮,他会处理。” “缺什么都行吗?” 萧霁点头。 梅香闻言,立马欢喜道:“好的,大公子。” 大公子记不住她的名字不要紧,要紧的是将娘子放在心上,对娘子有求必应,这样的郎君就算不能当官,没有万贯家财,没有泼天权势,也比很多郎君强一万倍了。 她家娘子命真好呀。 萧霁说完,大跨步地离开。 守在院外的雪鸮,见公子心情极好,眉眼间都是舒展的,顿时也万分高兴,公子从不过除夕,每年家家户户团圆庆祝的时候,公子不是一个人单过就是在监察司公干,形影单只的,他们看着心里也不舒服。 现在有了女娘果然不一样。 公子不仅开始过除夕,还愿意跟萧家人一起吃团圆饭!红颜祸水啊,祸水!只希望秋家娘子一直对公子这般好,公子只会对她百倍千倍的好,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想方设法地摘给她。 秋家娘子根本不知道,她要嫁的郎君曾经是多么的光芒万丈,曾经是何等的耀眼。 “公子,是回金玉轩还是监察司?” “去清风堂。” 萧霁看了看夜色,这么多年了,就去陪老太爷守岁等新年吧。萧府这样平淡的日子,往后不多见了。 * 梅香烧好热水,端着洗漱的盆进屋,就见娘子竟然还未睡,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坐在软榻上看书,只是中午还崭新的襦裙皱巴巴的,像是被人揉在手中揉过了一般,有些没眼看。 梅香大惊道:“娘子,你的衣裳怎么皱成这样?这料子不是很柔软丝滑吗?” 秋长歌本就有些心烦意乱,特意起来看书,被她这么一问,脸颊滚烫,心口也隐隐发热,还能怎样,不就是被萧霁揉的吗? 那人就犹如一匹喂不饱的饿狼,先前装的很累吧,如今倒是原形毕露了。 她放下书籍,嗓音有些哑:“许是布料不怎么样。” 她说着轻轻“嘶”了一声,立马就掩口不说了。 梅香过来一看,叫道:“娘子,你嘴唇怎么了?感觉像是磕破皮了。” 不会吧,她就半日没有跟着娘子,娘子就被人欺负了?是三郎君还是四郎君?不会是二郎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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