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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身去后院。 后院风雪更甚。 寻鹤道人坐在后院的禅房前打坐,见他来了,睁开眼睛,说道:“你们来了。” 长歌瞳孔一缩,他用的是你们,不是你! 第210章 看见它的第一眼就心酸,像是前世认识 长廊下,风雪时不时地灌入小院子。 寻鹤道人示意他们坐下。 穆青衣看了看身后,这里是师祖清修的地方,一般弟子鲜少来打扰。 身后空无一人。 穆青衣掌心滚烫,猛然看向碧玉小剑。 幼年时,师祖将这柄护身法器传给他的时候,曾说过,此法器可以聚集人的三魂六魄,不过要以鲜血喂养,属于是以命换命的法子,因为邪门,道门从未有人开启过这个法器。 这段时间他不过是秉承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将那点萤火拢在掌心,生生以血喂养了一个月,所以这法器真的收拢了长歌的三魂六魄吗? 穆青衣目光激动:“师祖!” 寻鹤道人点头,示意他坐下,年轻人将身体糟蹋成这样,还不如他这个行将朽木的老头子,果然任性啊。 “你昏迷的时候,我探查过这柄护身法器,确实被你的血开启了,不过道门传说终究是传说,就算你流干身上的血,舍弃圣儒之道,十世轮回为她积攒功德,能不能救活她都是未知数。 孩子,不如放她自由,让她进入轮回,忘记这一世的苦难?” 寻鹤道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也放手,放弃这一世的苦难,成就他的圣儒之道,莫要在这俗世红尘里纠缠了。 穆青衣伏地磕头,哽咽道:“师祖,轮回一说虚无缥缈,弟子护不了她的来世,只求护她今生。求师祖指一条明道。” 寻鹤道人叹气,执念太深,渡劫无望。也许让他去盛都便注定了这一切。 世人眼中,舍弃圣儒之道,为他人献祭何等愚蠢,可也许这孩子甘之如饴。他参悟一生也未参透天道,追求长生也罢,道门荣誉也罢,也许求的不过是内心心安。 秋氏女的死,消弭了一场人间祸事,否则双王争霸,必会有持续十年的战乱,她也算是为天下人而死。 寻鹤道人:“青衣,我会举道门上下之念力,助你轮回转世,你需转世十世,济世天下,为她积攒十世功德,不过……你可能会为此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他可能会付出比生命更大的代价,十世功德皆为他人做嫁衣,圣儒之道尽毁,每一世都英年早逝,悲苦而死。 穆青衣欣喜,伏地磕头道:“多谢师祖。” 三日后,寻鹤道人举道门上下念力,给碧玉小剑加持了一道金光。金光加持成功之后,道门之首的老人溘然长逝。 道门上下悲痛欲绝,钟声响彻鹤山。 长歌附身在碧玉小剑内,看着寻鹤道人仙逝,百感交集,原来这位老人家是为了救她而死,原来那日帝宫里的初见,果真是在她死后,在他长逝之前的隔世相见。 寻鹤道人仙逝之后,穆青衣便离开了道门,带着她开始济世天下。 因有道门金光加持,穆青衣不再每天喂她鲜血,只初一十五割血喂她。长歌随着他开始行走大江南北。 大盛朝湮灭,各地百业待兴,新帝的政策一项项地下来,然而前朝积弱已久,就算萧霁有心想改变,也只能徐徐图之。 长歌更多看到的是百姓皆苦,穆青衣凭借着他青衣公子的威望在民间行走,悬壶济世,遇到州府的不公和政策的弊端,便书信去盛都,怒斥萧霁一番,然后再巧用计谋为百姓谋福祉。 萧霁本不欲搭理他,不过被他骂的脸上无光,每每都严肃彻查他提到的州府。 旧帝病逝驾崩,长歌也香消玉殒,朝堂内新臣旧臣换了一批又一批,穆青衣已经是萧霁为数不多可以谈过往的故人。 不过萧霁是睚眦必报的人,被他这般劈头盖脸地骂,也冷笑着回信反击:“听闻寻鹤道人仙逝,你在世上最后的落脚地也没了,原本看在长歌份上,朕也能赏你一官半职,可惜,朕曾勒令你不准回盛都,你且四处漂着吧。” 穆青衣见他提到长歌,沉默数秒钟,回信道:“莫提吾妻。” 书信到了盛都,帝王大发雷霆,后来穆青衣所到州府,州府府衙人人自危,生怕被这位郎君抓到错处,直接告御状告到了盛都去。 久而久之,萧霁在朝堂,穆青衣在民间,新朝政通人和,渐渐强盛起来。 如此过了两年,穆青衣却在江南的州府病倒,一病不起。 上面发了话,州府府衙的人日日都来打探穆青衣的病情,各种珍稀药材地往江南的别院送,不过都被穆青衣婉拒了。 他提笔写信给盛都:“陛下曾问,为何当初你屠尽穆家满门,我不曾进言阻止,为何隔着血仇,我却为陛下行走天下。 并非我冷血冷心,而是以我之力救不了穆家,穆家诛杀帝王星,祸及全族,这是他们要付出的代价,我济世天下也并非为陛下,而是为长歌。 我想给她一个她期盼的世界,即使她已经看不到了。 萧霁,我死后,天下人潮拥挤,你却无人能提长歌。何其悲哀。” 穆青衣将这封诛心的书信送与了盛都,然后在江南的别院内静静等待最后的时刻。 他气血亏空,全身的血液几乎流尽,大限将至,已经神仙难救。 他取出以心血喂养的碧玉小剑,习惯性地抚摸着剑身,低语道:“长歌,我要先走一步了,下一世我们再见。 这是你最喜欢的江南杏雨,每一世我都带你看杏花,可好?” 长歌附身在碧玉小剑内,看着为她流尽全身血液的郎君,双眼赤红,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神魂在法器内,不知道她陪了他两年,不知道她能听见他说的一切。 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知晓。天下负她,她独独负他。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痴人。 四月杏花如雨时,穆青衣看着窗外的杏花闭眼病逝,死前一身青衣,两袖清风,消息传回盛都时,那封书信也到了帝王的案头。 萧霁看完书信,得知穆青衣的死讯,在昔年的朝华殿枯坐了一夜,第二日下令厚葬。 府衙的人去收敛尸骨时,发现有道门的弟子已经将那位名震天下的青衣郎君火化,带回鹤山,只是那位郎君伴身的碧玉小剑却不翼而飞,无人知其下落。 穆青衣命陨之后,长歌便陷入了长长的沉睡中,等她再醒来时,发现碧玉小剑失去了主人,已经变成了锈迹斑斑的一块废铁,和一些古董旧物摆放在一家铺子里。 她身边的各类古董旧物来去匆匆,没多久都被南北的客商买走,唯独碧玉小剑无人问津。她托着下巴听着客商们的聊天,知道自己一梦十年。 天下已经无人提起那位悬壶济世的青衣郎君,人们更多提起的是萧霁和北地的新王。 “这几年陛下越发暴戾无常,南征北战,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谁说不是呢,原本北地还与我们通商,如今这情况,那位没准要御驾亲征,还通个屁的商,最苦的还是百姓。” “不会又要打战了吧?” “听说北地的新主是前朝的那位小皇帝,这些年威望渐盛,颇有当年监国帝姬的风范。” “掌柜的,这柄匕首我要了,多少钱?” 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从众多的古董旧物中挑中了锈迹斑斑的铁匕首,她原本在打着瞌睡,闻言清醒了过来。 这些年,她被困在碧玉小剑内,哪里都去不了,以前还能跟着穆青衣周游天下,如今便只能躺在人来人往的拱桥下面风吹日晒,被路人捡起来当废铁卖掉。 “客官,这匕首是废铁不值钱的,就样式古朴好看,这才摆在店铺里的,您要是喜欢随便给点,我这边有上好的古董,您要看看吗?” “就要这个了。”那人丢了一两金子过去,惊的掌柜的和南北商人侧目。 谁家郎君不食人间疾苦?一柄废铁匕首竟然给一两金子,财大气粗容易宰啊! “郎君,这确实是不值钱的废铁,不值当一两金子。”那人的随从苦口婆心地劝道。 “许是与我有缘,对我而言,千金难买心头好。”那锦衣郎君爽朗笑道,将废铁匕首连同她一起带出了古董铺子。 她被那郎君随手塞进了袖子里,便恹恹地继续闭眼打瞌睡,随着他穿过人间烟火的街道,进了一处安静的宅子。 宅子内守卫十分的森严。 “殿下,如今朝堂紧张,您不可再肆意外出了,我们须得尽快赶北地。” “长渊帝连下三道圣旨,让北地出兵攻打乌兹和疏勒,这分明是想借那两国的势力削弱北地的势力。” “若是被长渊帝得知殿下来江南府,就等于直接将抗旨的把柄递到他的手上。长渊帝这些年暴戾成性,谁人不敢杀?” 那郎君只淡淡说道:“大战在即,我只是想来江南府看看,十年前,青衣公子便是在这里病逝的,这里也是阿姐生前最想来的地方。” 长歌浑身一颤,抬眼看去,只见眼光一亮,那年轻郎君已经将铁匕首取了出来,锈迹斑斑的剑身上倒影出一张英气俊秀的面容,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幼年时那张稚气可爱的脸蛋。 她眼圈一红,没有想到时隔十年,竟然看到了长大后的飞章。 他变化很大,不像她,也不像秋墨衍,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大英俊。 “殿下为何要买这匕首,一块废铁而已,难不成是什么名剑?” “不知道,只是看见它的第一眼心里有些发酸,像是前世认识。” 左右心腹一脸无语,他们的新主什么都好,自幼便在监国大帝姬的教导下耳濡目染,又拜了当年还是摄政王的长渊帝为师,帝王心术十分的厉害,只是一提到他阿姐就时常犯傻。 现在朝中和北地的关系恶劣,长渊帝这些年来嗜杀成性,既不想着充盈后宫生下子嗣,也不想着跟各国修好,整日就琢磨着开疆拓土,一言不发就打战,现在已经打的民怨四起。 长渊帝这次明摆着是想收服北地,再挥兵北上直取乌兹和疏勒,殿下却在这种节骨眼上来江南府,哎,犯傻的少年,劝不住。 其实也不怪殿下,殿下是帝姬一手教养长大的,受其影响最大,这些年别说殿下,就连他们这些追随殿下的人,也时常会想起那些往昔旧事。 若是当年帝姬殿下还在,如今天下应该会是另一番模样吧。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以一己之力扛起大盛朝的帝姬殿下死了,名满天下的青衣公子病逝了,道门凋零了,孤家寡人的长渊帝南征北战,这天下早就面目全非了。 “殿下喜欢便留着吧,就是仔细些,别伤到了手。” “这匕首生满了铁锈,估计水果都切不动。” 声音渐远。 作为北地新主,飞章很忙,长歌被他随手放在锦囊内,被他贴身的侍女放进了箱子里,一压箱底就是数月。 这数月里,她随着他北上,看着他联合乌兹、疏勒,对抗长渊帝萧霁。看着萧霁兵发北地,御驾亲征,看着少年心慈手软,为了旧臣和一城百姓投降。 “朕给了你十年时间,结果你如此不堪一击,我很失望。”萧霁亲自来狱中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长大的少年,眼底都是失望之色。 十二年帝王,他眉眼间的威严和戾气让人忽视他俊美冷漠的五官,令人不敢直视。 多年未见,再见萧霁,长歌内心毫无波动。再她走出盛都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属于她和萧霁的故事便已经结束了。 往后的这些年,都是另一个男人给她的,那人为了她,已经埋骨十年。 沦为阶下囚的年轻郎君躺在牢房内,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说道:“太傅,你从小就对我失望,我已然习惯了。我本想打到盛都去,不过后来又改变主意了,北地是我的属地,那我便死在这里吧,早死早点见到阿姐。 然后告诉阿姐,是太傅你杀了我。” 牢房内,一片死寂。 高大英俊的年轻郎君懒洋洋笑道:“哦,这些年没有人跟太傅提过阿姐吗?那太傅这些年是何等的孤独啊。” 萧霁俊美的面容阴沉如水,冷冷说道:“你以为提到你阿姐,朕就不会杀你?你阿姐要是见到你这样没出息,会后悔当年没掐死你。” 萧霁看着他身处监牢依旧神采飞扬的面容,见他用长歌式慵懒的口吻说着话,眉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有一只被困的野兽嘶吼着要冲出来。 满身戾气,无处发泄。 长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跟他提她了,久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明明他们分开才是昨天的事情,他还能闻到朝华殿的桂花香,明明看到她在树下捡着桂花的身影,一转身,竟然这么多年了。 萧霁按住生疼的眉心,眼底的暴戾之气挡都挡不住。 飞章见他这般模样,收起慵懒的笑容,脸色凝重了几分,萧霁这满身煞气,是真的有些疯魔了。这些年他就是靠杀戮来麻痹自己的吧! “太傅,阿姐要是知道你这些年嗜杀成性,会更失望。” “住口。”萧霁勃然大怒,怒斥道,“明日朕就将你吊在城门上,暴尸三日。这十二年,都是朕施舍给你的。” 锈迹斑斑的碧玉小剑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盛怒中的萧霁眯眼看去,浑身一震:“这是什么?” 飞章靠坐在墙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在江南府的古董铺子一两金子买的,废铁。” 这锈迹斑斑的废铁像极了阿姐常戴的那柄碧玉小剑,可惜的是听说那柄小剑被穆青衣要走了,穆青衣死后就失去了踪影。 萧霁凤眼威严地眯起,俯身拾起地上的废铁,粗粝的指腹狠狠地碾过剑身,锈迹簌簌下落,露出一丝碧色来。 他身上有帝王之气,夹杂着煞气和戾气,直直穿透剑身,直逼她的神魂,长歌被他碾的浑身刺痛。 见锈迹斑斑的废铁露出原本的碧色来,她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这一世的时间要到了。 第211章 弥补少女时期的遗憾 牢房内,萧霁看着露出原本色泽的碧玉小剑,凤眼微缩,飞章也从墙边一跃而起,失声叫道:“这是阿姐的首饰。” 那铁锈簌簌下落,哪里是废铁,分明是一支通体碧绿的小剑。 飞章震惊,之前他也曾仔细端详过这匕首,怎么感觉跟萧霁手上的是两样东西。道家的东西都是这样神奇吗? “不是首饰,是匕首,是道门法器。”萧霁目光暗了暗。 长歌死后,这匕首就被穆青衣要走,说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如今看来,他分明是被穆青衣骗了。他还从未听说过玉能生锈的。 “来人!”萧霁脸色阴沉,出声喊道。 “陛下!” “穆青衣尸骨埋在何处?去开棺取来!!”萧霁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十二年,那厮骗了他整整十二年。 以穆青衣的心性,他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放弃?他定然用了手段,拿走了最重要的东西。直至他死,他都没有透露分毫。 这匕首到底是做何用的? “太傅,你疯了,那是名誉天下的青衣郎君。”飞章失声叫道,“他都死了十年,你要是开棺鞭尸,天下人会如何骂你,后世史官会如何写你这个开国帝王?” 开国帝王?萧霁低低笑出声来,凤眼隐隐赤红,神情阴沉,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当什么开国帝王,他前半生求的是为家族洗刷冤屈,后半生求的是她。 他当了十二年的孤家寡人,还不够吗? 宫人心惊胆战,声音发颤道:“陛下,当年青衣郎君病逝之后,江南府曾上折,道门将郎君的尸身火化,骨灰埋在了鹤山。两年前,鹤山发生了地动,知鹤观倒塌,千年道观已经成了废墟,已经无从找起了。” 天下已无道门。 萧霁神情僵硬,声音嘶哑:“为何没人告诉朕?” 宫人垂眼。谁敢提道门和穆家郎君?两年前地动时,只倒塌了一座道观,山下百姓无伤亡,这事县衙也不敢上报,便没有了下文。 “这事我知晓。”飞章神色戚戚,“天下已无道门。太傅,只剩下我们了。” 大盛朝不再,旧帝驾崩,阿姐死了,穆青衣也死了,昔年的故人大多死的死,病的病,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萧霁面容喜怒未知,握紧那柄碧玉小剑,转身离开。 “哎,那是我的!我花了一两金子买的,是我阿姐的遗物。”年轻郎君急的跺脚。 长渊帝没有回头,冷酷说道:“现在归我了。” “我不卖!你还我!” “小大人,您还是别喊了,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何况是小小的匕首,还是保命要紧。” “你喊我大人就大人,前面加个小是什么意思?” 少年不满地叫道,丝毫没有命悬一线的觉悟,言辞中透出难得的洒脱和少年意气。像是蓬勃的朝阳。 萧霁远远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心生羡慕,谁也没有想到深宫里最后活下来的,竟然是那个六岁还不会说话,呆呆傻傻的兆信帝遗腹子。 傻子才活的长久吧。 他幼年时就得到了长歌所有的爱和教导,所以国破家亡之后,没有堕入仇恨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他比他幸运!也比他不幸! 他终其一生都会困在仇恨中,而飞章这一生都无法从长歌的光环里走出来。得到过那样的爱,他又怎会再看上别的女娘。 * 长歌被萧霁一路带回了熟悉的寝殿,之前是飞章在住,如今飞章成了阶下囚,变成了他住。 十二年未见,萧霁比当年越发深沉冷漠,坐在那里便如同一块冰冷没有温度的试探,就连身上的帝王冕服都冷的扎人。 长长的沉默。 她不能与他交谈,他也不说话,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夜深,他握着匕首和衣而卧,高大的身影沉入深浓的夜色中。 没有高床软枕,没有美姬环绕,宫人畏惧,朝臣敬畏,这些年他将自己活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甚至不如她。 长歌低低叹气,当年,他也曾是风靡盛都的俊美郎君,手握滔天权势,雍容华贵无人能极,远不是如今这样孤冷的模样。 她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萧霁在黑暗中翻了个身,模糊低语:长歌。 月光融入夜色中。 第二日,萧霁没将飞章吊在城门上,仿佛遗忘了这位北地的新主,直接御驾亲征,直逼乌兹和疏勒。 长达数月的征战,长歌随着他辗转在北地的沙漠和孤城中,看着他将疆土一点点地扩张,看着他满身戾气,一身杀戮,越来越沉默。 北地的冬天冷的超乎长歌的想象,滴水成冰。 萧霁犹如疯魔一般,不顾朝臣的反对出兵渡河,结果在渡河时遭到伏击,身中流箭坠入冰河。 “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将士惊慌的声音隔着河水远远传来。 长歌和他一起坠入冰河,见他心口中箭,双目紧闭,面容苍白而安详,这一刻仿佛等了十二年。 碧玉小剑沉入河底,黑暗袭来,长歌陷入深浓的黑暗中,仿佛回到了那年的盛都,他在雪地里缓步走来,雍容华贵,俊美冷漠,这一次他没有与她擦身而过,而是停下脚步,看着雪地里接雪的她,微笑地伸出手。 她下意识地伸手,隔了十二年,隔着阴阳,在最后一秒与他握住了手,填补了少女时期的遗憾。 长梦十二年冬,长渊帝御驾亲征途中,身中流箭驾崩,享年三十六岁,帝一生无子,留下遗诏,将帝位传于北地新主,将他和长歌帝姬合葬皇陵。 消息传回盛都,满朝哗然。这是还朝于旧帝,旷古奇闻。 北地新主飞章得知长渊帝死讯,在狱中张扬大笑,留下书信,从萧氏的旁支中选中了继子,托孤于重臣,扬言这是萧氏皇族的事情,与他无关,便扬长而去。 后有传言,北地新主、前朝的幼帝一路南下,在江南府居住数月后,出海南下,一生未归,有说死于海难,有说去了蓬莱仙境,众说纷纭,成为了不解之谜。 仿佛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境。 长歌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春日里,距离长渊帝驾崩已经过去了一个甲子。 她所熟悉的人和事也都成了史书里冷冰冰的记载。 “听说,穆郎君又来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次了吧。” “穆家九代单传,这位小郎君要是真入了佛门,岂不是要绝后,穆老爷子会哭死在佛前吧。” “那也没办法,穆家郎君小小年纪就有了活佛萨的称号,若非穆家九代单传,早就入了佛门了。” 慵懒的春日阳光稀稀疏疏地照射过来,长歌伸手挡住头顶的太阳,然后发现她附身的碧玉小剑已经模样大改,变成了一块石头,而且还是寺庙前的石狮子脚下的一块没有形状的石头。 香客来来往往,无人问津。 她撑着脑袋看着天上云朵的形状,闻着寺庙里淡淡的檀香,心境从未这般宁静过。前世的戾气一点点地被抚平,她终于能够这样悠闲地看天看云,不再将一切归咎于是她的错。 “郎君,你在看什么?”书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眼前一暗,有人俯身静静地看着她。 一张温润舒服的清俊面容,眉眼中带着三分笑意,他伸手捡起她,用干净的襦衫擦了擦。 一边的书童一言难尽:“郎君,这只是路边的石头,我们回回来都见过的,不是很稀奇的东西。” 年轻郎君温润说道:“我第一次看到它。马上要入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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