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说是家族弃子也不为过。 如今王氏和陆氏都想拉拢泉城,你我不如合作?” 陆峥见她将这样羞辱的事情说的这样平淡,对她有些另眼相看:“如何合作?” 王惜弱淡淡说道:“我设法嫁入泉城谢氏,你设法娶月娘子,如此皆大欢喜,不是吗?” 她想过了,与其被送往盛京,不如和谢景焕合作,捆绑在一条船上。 陆峥眯眼,陷入了沉默。 “如果我能顺利嫁入谢氏,日后太原王氏也愿意和陆氏修好,两大世家联盟,不如三大世家联盟,太原、吴郡和泉城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如此有才出路。陆郎君,以为如何?”王惜弱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陆峥握紧手中的玉扇,王惜弱画的饼确实很大很好,若是能和谢氏,王氏一起结盟,他们便不会怕盛京的屠刀落下来了,只是他心里有些不舒坦,莫名觉得闷的慌。 “三娘子能代表王氏吗?” 王惜弱微笑:“若是我嫁入泉城,自然能代表王氏。” 谢氏是她的救命稻草,也是她的筹码,吴郡陆氏也是。 陆峥抿唇,说道:“那陆某就等三娘子的好消息了。” 王惜弱见他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十分的圆滑,不像小时候那样好骗,略略失望,点头道:“好。” 陆峥起身告辞。 王惜弱在屋内静坐了一会儿,盘算着目前的局面,盘算到头疾复发,疼的又吃了一颗褐色的小药丸,才渐渐好转。 她强撑着身体,起身梳洗,准备去见一见谢景焕。 * 小草选了谢月上这个名字,谢景焕越看这名字越觉得好,一笔一划地写在名牒上,收了起来,准备年尾祭祀的时候,将她的名字添到族谱上。 谢氏的族谱确实需要重修了。 自从上一任家主背叛老家主,谢氏内乱,谢书携带大笔财富投奔秋慕白,不顾谢氏自己和泉城百姓的死活,这些人就不配为谢氏子弟,族谱上的名字也该划掉。 谢景焕握着名牒,小草入了谢氏族谱,就像是大月山和谢氏捆绑在了一起,云雾天宫虽然沉了,大月国虽然灭了,但是泉城谢氏没有,日后泉城就是他们大月国族人的家。 “家主,王家三娘子求见。”谢雨站在门口大声禀告着,好奇地看着这位太原来的世家贵女,弱柳扶风的样子,风一吹就倒,还是月娘子那样活泼好动的好一些。 谢景焕走出书房,就见王惜弱抱着小暖炉,穿的厚厚的雪狐大氅站在廊下,今年的泉城异常寒冷,还未到年节就已经冷的结冰渣子。 这在往年是十分罕见的。 “王娘子找我有事吗?”谢景焕开口,对于这位脸生的小娘子,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也没有请人进屋喝茶,他虽然当了谢氏家主,但是本身还是一个剑客,最不喜欢的就是世家的繁文缛节。 王惜弱微笑道:“谢家主有空吗?惜弱想逛一逛园子,顺便就游学的琐事想请教一下谢家主。” 王惜弱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书房,知道自己怕是进不去了,这位谢家主看她的眼神跟看一块石头也没有区别,冷冰冰的。 她索性提议出去走走。 谢景焕点头,看了一眼谢雨,谢雨机灵地进书房拿了外出的鹤氅,然后跟在两人身后。 王惜弱:“?” 有必要这样防备她吗?还专门让下属跟着? 王惜弱抱着怀里的小暖炉,将大氅拉严实了一些,觉得今日这院子逛完,她回去头疾必要发作,虽然接下来她和谢景焕要谈的话很羞耻,但是这两年,她什么冷言冷语没见过?她早就不看重颜面这东西了。 与其当个物件被送到疯帝的身边,不如和谢景焕合作。 “谢家主,我想和你达成一项合作。” 谢景焕微微皱眉:“王娘子想与我做什么合作?” “谢氏和王氏永结秦晋之好,如何?”王惜弱放下身段和颜面,微笑地看向年轻的世家家主,“九洲动荡,世家大族若是再不合作,日后就要被一一吞噬殆尽了。” 谢景焕看向这个空手套白狼的小娘子,不知道该说她胆量好,还是说她脸皮厚。太原王氏外强中干,家族衰败,吴郡富庶如待宰羔羊,这两家如今都自身难保,看上了泉城,把求援说成了合作,也很是有趣。 “抱歉,王娘子,谢某无意和王氏结亲,也无意娶亲生子,此生惟愿潜心修剑术,得窥大道。”谢景焕淡淡拒绝。 他早就立誓,不娶妻不生子,一心感悟剑道。 第660章 架牛车的郎君 王惜弱脸上的笑容僵硬,没有想到今天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这比直接拒绝她更羞辱,这位英俊的谢家主不仅没看上她,也没有看上任何的小娘子。 人家一心想修剑道! 难怪! “难怪了。”王惜弱挤出一抹微弱的笑容,停下脚步,看向这光秃秃的院子,难怪谢府明明修建的这么奢华,却给人一种空旷荒凉的感觉。 原来这里的主人心中没有爱,唯有孤独的剑道。她想起太原的家,虽然母亲对父亲早就冷了心,没有了感情,但是还有世俗的欲望,还有当家主母的体面,所以小院常年都是姹紫嫣红的,生怕被那些姨娘妾室比了下去,怕被人嘲笑她不得夫心。 从那个明争暗斗的家来到泉城,她其实要更喜欢谢府一些。本以为没有情爱,为了利益,也能做夫妻,没有想到刚开口,就被人直接拒绝了。 “难怪什么?”谢景焕问道。 王惜弱自嘲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难怪此前月娘子与我说,她不想嫁人,也不想相夫教子,原来谢家主也有此意,可惜了。” 真是可惜了。这两人,一个醉心剑道,一个甘为兄妹,就这样白白错过了大好光阴,她还本想着与谢景焕合作,将泉城当做自己的退路,与他做有名无实的夫妇,日后若是这两人还有希望,她也很洒脱地和离。 如今看来,是一丁点希望都没有了。 只盼着陆峥那边能给力一些。 谢景焕微愣:“小草与你说的?” “小草?”王惜弱挑眉,月娘子的小名倒是挺可爱的,只是他这样直呼其小名,是不是太过亲昵了些,超越了一般师兄妹的界限。 “月娘子说的。” 谢景焕微微皱眉,他不想成亲生子是不想耽误别的小娘子,况且他确实想一心扑在剑道上,无心情爱,但是小草还这般年轻,若是和明歌一样,日后大月国岂不是真的要亡国了。 只是这种事情他也不好与她说,还是得让师父师娘与她聊聊。 “王娘子还有事吗?”谢景焕急着回去处理公务,看向王惜弱。 王惜弱错愕,感受到了剑客的冷酷无情,挤出笑容道:“无事。” 谢景焕点头,吩咐谢雨送她回西院,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回书房。 王惜弱从前也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哪一次的世家宴会她不是被一群世家郎君各种恭维赞美,还是第一次遇到谢景焕这样表面功夫都不做的人,偏偏他行事自带一种游侠的率性,不会让人觉得失礼,只会感受到性情如此。 她本还想着问他要不要与王氏合作,如今看来,泉城真是一座孤岛,谢景焕如此性情,怕是不会和世家大族结盟,他对自己,对泉城都足够的自信。 她和谢景焕达不成合作,那么回太原之后,她一定会被族老们送到盛京疯帝身边,或许不用回太原,也许她就要收到家中的书信了。 这真是最糟糕的局面。 王惜弱皱起眉头来,幽幽叹了一口气。她要另寻出路了。 * 小草拟了一个游学的章程,安排谢风谢雨带王氏和陆氏子弟去遍访泉城的大儒,在泉城举办蹴鞠、马球大会,眼看着年关近了,这些人怕是要逗留在泉城,于是又筹备着今年的除夕灯会。 这样几桩事情一忙起来,就忙的昏天黑地。 这日难得出了大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王惜弱那边派人来请,说在城外的古迹凤凰台举办了一个诗画雅集,邀请她一起参加,同去的都是泉城世家子弟和有名的才子墨客。 泉城尚武,因地域的缘故,鲜少出才子和大儒,反而多游侠和将士,尤其是这两年九洲游侠齐聚泉城,更是带起了前所未有的尚武风潮,泉城外的剑阵附近每隔三五天就是游侠的聚会地,别说办诗画雅集,泉城的文人墨客都找不出几个来。 王惜弱才来泉城没多久,也不知道她从哪里请来这么多的文人墨客来办诗画雅集。 小草本来忙的没时间,但是又没有见过诗画雅集,于是一好奇,就点头,说午后就去,她吩咐赵嬷嬷前去协助王惜弱,听她的指派。 赵嬷嬷前脚去,后脚就回来,说帮不上忙。王惜弱到底出身世家大族,办一个小小的诗画雅集还是信手拈来的。 “娘子,这是诗画雅集邀请的宾客名单和展出的诗稿画作。这是雅集上准备的流水宴单子,这是酒水单子……”赵嬷嬷带着一堆册子回来,王惜弱这个诗画雅集完全是照着世家雅集的规格来办的,只是规模小了一些,这是极好的范例。 日后娘子若是想办雅集或者办宴会,完全就可以照搬这个流程来。 小草翻了翻一堆名册,惊讶道:“竟然这么麻烦,就连马车停靠处都要提前安排好,若非出身世家大族,怕是办不了这样的场面。” 赵嬷嬷笑道:“勉勉强强,只是一个小小的诗画雅集,若是殿下办琼花宴,比这要复杂一百倍,规格等级高,注意事项只会更多。只是殿下如今归隐田园,又不喜欢奢靡之风,所以我便不教娘子琼花宴的规格,娘子日后若是办小宴席,照着王家娘子这个来就好。” 小草点头,赵嬷嬷有心教她,她心里是知晓的。以前她根本就懒得学习中洲的礼仪,只是如今前路漫漫,她得要适应这里的生活,该学的都学起来。 “她是怎么请到这么多儒学大士的?” 赵嬷嬷:“那位三娘子可不是一般的小娘子,这几日我听说谢雨带着他们满泉城地跑,城里城外但凡有点名气的估计他们都知晓了。王氏和陆氏可不是来泉城游玩的,娘子,也就您和家主心这般宽,全然不去防备。” 小草弯眼不说话,只要泉城的剑阵在,只要泉城游侠圣地的名声在,只要六长老还没被挖出来,自然不用去防备什么,就当他们是来游玩的好了。 说来也奇怪,陆峥在泉城内大张旗鼓地寻人,一连这么多天,硬是没有找到草庐巷子去,六长老依旧每天乐呵乐呵地去私塾授课,然后外出钓鱼。 “今日王娘子请了不少世家贵女,在凤凰台办诗画雅集,娘子可要好好装扮一番,您日后可是泉城谢氏的第一贵女了。”赵嬷嬷说着帮她找着要穿的衣裳襦裙和首饰。 谢氏作为泉城第一世家,这两年来,家主奔走在外,主事的小娘子又不爱交际,不举办雅集聚会,下面的如何办?家家户户都是关起门来庆祝。 泉城世家小圈子里很久没有像样的雅集小聚了。 王惜弱是个心思玲珑的,费心组了局,然后邀请娘子去,娘子只需要去露面即可,也算是帮了大忙。 小草点头,任凭赵嬷嬷帮她选了衣裳,又妆扮了一番。赵嬷嬷是大长公主身边的得力老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仅梳的精致的发髻,还有极高的鉴赏能力,不出一会儿工夫就给小草化了一个清新脱俗的梨花妆,搭配了一身素雅的白色襦裙,搭着鹅黄的披帛,美的水灵又精致。 小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也是一愣:“嬷嬷,这样穿会冻死的吧?” 赵嬷嬷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笑道:“娘子放心,外面罩着狐狸毛的大氅,再带上两个小暖炉,咱们全程都是坐马车去的,马车内也有炭盆,等到了凤凰台那边,日头正好,照的人暖洋洋的,必然不会让娘子冻到的。” 要不说王惜弱时间地点选的好,这几日连着晴天大太阳,凤凰台那边地势高,日照好,周围没什么遮挡,夏日去晒的要死,冬日去却刚刚好。 小草只好作罢。嬷嬷这样费心妆扮她,估计是想让她一鸣惊人,日后好相看,只是她怕是要失望了。 “哎呀,时辰正好,娘子,我们快些出发吧,去凤凰台还要一个时辰呢。王家娘子早早就出发去了。” 小草点头,也没有带侍卫丫鬟,带着赵嬷嬷,坐马车前去凤凰台。 * 凤凰台在城外十里地的半山腰,算是泉城的一处名胜古迹。泉城临海也靠山,山还不少,至于其中最有名的就要属凤凰山了。 传言古籍上有记载,此山曾有凤凰栖息,故而有名,而凤凰台便是凤凰的栖息处,以前只有一棵老死的凤凰树,后来也不知道哪个世家大族出资在枯死的凤凰树边修了游玩的台子,又引了山上的泉水溪流下来,于是此处也就成了泉城达官贵人最爱来的踏青地。 马车一路悠悠地驶向凤凰山。 小草坐在马车内,看着城外的景致,沉郁多日的心情陡然开心起来。这些天天天闷在谢府,她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自由自在地吹风看看天地了。 没有想到来泉城两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凤凰台这个地方。 “今日应该接上婶婶一起来城外晒太阳的。”小草掀开帘帐,伸出雪白的小手,想掬一手的阳光。虽说大长公主的年龄足以做她的奶奶,但是人看着年轻呀,加上六长老收了谢景焕为徒,她不想比谢景焕低一个辈分,于是也就乱着辈分,喊六长老六叔,喊大长公主婶婶了。 赵嬷嬷笑道:“殿下可不爱凑这热闹,都是年轻小娘子和郎君们的雅集,她来了岂不是说,月小娘子带长辈来了?” 小草眼睛笑弯弯的,笑道:“好像是有些不太妥当,明歌最爱凑热闹了,要是她在该有多好呀。” 赵嬷嬷脸上笑容淡去,对于那位深陷盛京的娘子,她也是见过的,那真是光彩耀世,让人移不开眼,她们家娘子和那位在一起,如同星月互相辉映,只可惜,一个在盛京,一个在泉城,此生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若是大夏朝没有覆灭,或许她们都不会背井离乡吧。 赵嬷嬷不禁想起在盛京的时光,暗暗叹了一口气。 “娘子是个有福气的,盛京那位娘子福气更甚,日后你们定然都会有好的归宿的。” 小草弯眼,这样最好啦,她想一辈子和明歌在一起,就算她不当国主,她也不做女官了,就这样当姐妹也挺好的。 说话间,只见马车剧烈地一震,小草和赵嬷嬷一个踉跄,险些磕到头,外面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和车夫惶恐的声音:“娘子,赵嬷嬷,马车的车轴断了。您二位没伤到吧?” 小草和赵嬷嬷互相扶着起身,出来一看,只见马车轴断的干干脆脆,官道上前后都没有人,也没有马车经过,主仆三人站在路中央,面面相觑。 赵嬷嬷:“这马车走不了了,老齐,你回谢府报个信,让谢雨另套一辆马车过来,我和娘子在这里等着。若是回来时寻不到我们,就直接去凤凰台那里找。” 车夫点了点头,解下马的缰绳,骑马回谢府。 赵嬷嬷上马车,取下暖炉和此次带来鉴赏的字画,说道:“娘子稍等等,最多一个时辰,谢雨应该就会架马车过来,若是遇到去凤凰台的世家马车,还能捎我们一程。” 马车不巧,正坏在半路上,此处离泉城五里地,离凤凰台也是五里地,官道上前后都没人,前去赴宴的宾客都是早就出发的,主仆俩等了半天,硬是没看到一辆马车。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车轴的声音,只见一个衣裳素白的年轻郎君架了一辆牛车从官道上慢悠悠地过来。 赵嬷嬷先是一喜,待看清是牛车,脸拉的老长,等了半天,竟然等来了一辆牛车,难不成要她们家水灵灵的小娘子坐牛车去凤凰台赴宴吗? 那还真是别出心裁呢! 不出一日,只怕她们家小娘子就要声名远扬了。 赵嬷嬷假装看不见这牛车,扶着小草往官道旁边站了站,给那牛车让道。 结果那牛车直接停在两人面前,车上的年轻郎君跳下车,温文尔雅地问道:“请问是否需要帮忙?” 赵嬷嬷连忙挡在小草身前,挡住她的容貌身形。 小草好奇地弹出脑袋,只见那郎君长身玉立,面容俊雅,即使穿着灰色的厚棉袍,依旧遮掩不住一身的书卷气息,这分明是一个文弱的书生,哪里是赶牛车的糙汉。 她看了一眼牛车,只见牛车收拾的干干净净,上面竟然放都是一捆一捆的书籍。 小草“呀”了一声,说道:“你用牛车拉书呀?” 崔玉壶不好直视小娘子的面容,只觉得她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少女的娇俏,像是哪里听过,不禁微微笑道:“正是,家里贫寒,这辆牛车还是借来的,用它来拉书,正好可以晒一晒书。” 小草“噗嗤”笑出声来,牛车拉书,还能晒书,还真是有趣呀,人也有趣,像个书呆子。 第661章 做梦都不敢想 赵嬷嬷见赶牛车的竟然是这样俊俏斯文的书生,脸色好了一些,不过依旧将小草拉到身后挡的严严实实,对那书生说道:“郎君有心了,我们娘子的马车坏了,正在等家里的车夫套新马车来。 郎君有事就先去忙吧。” 这必是拒绝的。 崔玉壶静静听着赵嬷嬷的话,感觉这必是世家大族的贵女,他们家那马车就很豪华,只是这里距离泉城五里地,这主仆两又是女子,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听说近年来泉城来了不少游侠,武者容易生事端,他们在泉城内不敢生事,但是难保就没有一些色胆包天的,在城外可没有约束力。 崔玉壶作揖道:“我今天闲来无事,不如就在此地陪两位稍等一等。” 他说完就自顾自地爬上了牛车,从上面抽出一本书来,坐在太阳底下就看起书来。 小草和赵嬷嬷对视一眼,所以,这书生不会是担心她们会遇到歹人,所以特意留下来陪她们的吧?还怪有心的,就是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就算歹人来了,这也只会多一个刀下亡魂,半点不管用呀。 小草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书呆子,不过这种书呆子比中洲那些口蜜腹剑的掌权者要强多了,她从赵嬷嬷身后走出来,看着他看的书籍,说道:“这是什么书?” 崔玉壶头都没抬,说道:“是公孙先生的地理志,上面记载了九洲很多风土人情,我自小就没有离开过泉城,只能从书卷中补充这些知识。娘子的口音不像是泉城人。” 崔玉壶说完微愣,终于想起为何觉得这小娘子的声音有些熟悉了,她声音软糯甜美,尾音喜欢上扬,不是地道的泉城口音,反而带着一些特殊的韵味。 这声音他听过,就在千香楼。 崔玉壶猛然抬起头来,猝不及防看见她凑过来的小脸,陡然之间红了脸,不敢再看,只是那惊鸿一瞥还是深深地印在了心里。 她长得比泉城人要矮一些,五官精致,皮肤雪白,水水灵灵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清澈见底,看人时笑眯眯的,就像是山间灵动的小鹿,声音大一些就怕惊跑了她。 崔家到这一代,落魄的连平民都不如,但是祖上也是世家大族,崔玉壶的祖母和母亲都是娇娇柔弱的那种世家小娘子,他从小也是见过不少美人的,但是觉得眼前的少女比他娘,他祖母都要好看,要鲜活的多,看的人心里就敞亮。 他猛然从牛车上下来,后退两步,朝着小草深深作揖鞠躬道:“多谢娘子那日在千香楼仗义直言。” 小草吃惊地咬唇:“我,仗义执言?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赵嬷嬷见这郎君还知道低头,不直视小娘子,暗暗点了点头,到底是书生,懂一些规矩,她上前来,说道:“郎君怕是认错了人吧。我家娘子从不与外男来往。” 崔玉壶此刻也想起她的身份来,那日得知她是谢氏内宅的女管事,他确实退缩了,但是回到家之后,羞愧的整夜没睡着觉,就算这位娘子是谢氏的管事,那又怎样?她又不是谢氏女,他怎能因为祖辈的那点恩怨就无视这娘子的一番好意呢? 那他岂不是枉读了圣贤书,此番行径与小人何异? 他也知道家中长辈为何那样痛恨谢氏,严令崔家子弟不与谢氏来往,于谢氏不共戴天,不过是自卑虚荣作祟,不肯承认如今的崔家早就落魄到无地容身的地方。 好似记着这泼天的仇恨,他们就还能沉浸在往昔的世家荣光里,好似他们依旧是世家大族子弟,而不是穷的兜里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落魄穷鬼。 “在下崔玉壶,亦是给千香楼画珍宝册子的画师清水,那日娘子在千香楼仗义执言,说为世家大族作画,和为商贾作画,不分贵贱,崔玉壶五感铭内。” 小草陡然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微微惊喜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画师呀,我很喜欢你的画,画的很好。” 崔玉壶被夸的嘴角上扬,红着脸说道:“娘子谬赞了。” 小草:“真的画的很好呀,你还有别的画吗?” 崔玉壶点了点头,从牛车上取出几幅自己画的山水画,递给小草:“这都是我平时胡乱画的,唯恐粗陋,入不了娘子的眼。” 小草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我也不是很懂画,就看个热闹。” 她打开其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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