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台上的婚礼流程还在继续,两人宣读着那份我早已听过一遍的誓词,接着又在众人的祝福下交换戒指。 我看着那场景,不知为何竟不觉悲伤。我知道这场婚礼不是为我而办的,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与他们正大光明站在一起。但我却始终觉得自己就在台上,被他们带在身边,成为了婚礼的一部分。 我借着黑暗的掩护,手默默捏紧了裤子。 “你没事吧?”王晁拿手肘捅了捅我。我立刻放开西裤,将腿藏到桌下。 “晚些时候可能还有丢捧花的活动,要我帮你抢一束来吗?” 我抬眼看向台上,犹豫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没人会拒绝一束白色的玫瑰。 这场宴会确实如王晁所说,并不是专门为了婚礼而举办的。 那不过是整场社交宴会的一小段插曲,很快便结束了。 等灯光重新亮起来,人们便举着高脚杯,继续四处谈笑风生。 我本是一步不离地紧跟着王晁的,可奈何路上总有人与他搭话,将我与他隔开。我显然融不进他们的聊天中,也不想王晁为此迁就我,于是主动退出,在宴会厅里独自闲逛着。 独处有独处的好处,我离开了王晁,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暗处偷看那对新人的身影。 那两人并不难找,只要寻着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便可。我张望了一眼,大致确定了他们的位置,又伸着脖子盯了许久,这才从紧挨着的宾客间找到一条缝隙,得以窥见两人全貌。 他们此时正应付着你来我往的敬酒。陆净尘像是久经名利场的,在这样的宴会中如鱼得水,显出一副超越年龄的成熟和从容来。而罗束陪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他频频扭头扫视周围,直到在某个角度,终于穿过人群看到我。 我见他朝我看来,连忙装作不经意似的,提了提裤子,露出裤脚下那圈白色的蕾丝。 这是我与他的暗号,是我作为第三者与新郎相恋的暗号。 罗束显然也看见了,他忍着笑意,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装作冷静般抿了口酒,把目光收了回去。 又有几位宾客朝他们走来,彻底遮没了我的视线。 我看不到人,于是缩回头,整理好衣服,准备去别处透透风。只是没走出几步,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传进条消息。 是陆净尘,他问我, 我本以为陆净尘冷落我这么久,总是要来陪我一会儿的,没想到他不过是要送我回房休息。 我合上手机,按下心中不切实际的期待,向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 38 -----正文----- 38 前厅里没什么人,除了满眼名贵的收藏品和奢侈品外,就只有几个例行值班的工作人员站在角落里。 我生怕再被误认为可疑分子,于是装出欣赏画作的样子,在藏品间来回踱步。 我倒不是真对这些艺术品感兴趣,只是想乘着空闲,从中找出陆净尘送给罗束的那副画来。 王晁和我说过,那画作就挂在前厅中最显眼的位置上。可我转了一圈,却没有在墙上找到可以称之为“新婚礼物”的作品。直到我寻到大门口处,无意间一回头,这才在大厅的正上方,看到那幅高悬着的“画”。 我想王晁进门时一定是没有仔细观赏这幅作品的,因为但凡他多看两眼,就会发现这明显是一幅后期合成的巨型海报。海报此刻被装裱在精美的画框里,与前厅其他极具格调的展品放在一起,颇有些滥竽充数的意味。 从我所站的地方看去,只能看到海报上无数杂乱的马赛克。于是我向前走了几步,仰起头仔细辨认,这才发现画面上整齐地排列着一张张手掌大小的照片。照片里并没有什么大秀恩爱的场景,尽是些寻常的静物,比如药品的包装袋,喝空的酒瓶,互传的纸条,学校的课件,依偎在一起的牙刷…… 了解陆净尘的人看了这组照片恐怕要以为他为了结婚而变了性情,变得委婉收敛,低调含蓄,懂得在日常点滴间捕捉爱意。但事实上陆净尘并没有变。他按照时间顺序,将这一年间与我偷情的所有回忆“记录在案”,铺满画面。他将这“偷情大作”精心装裱,当作是送给新郎的“新婚礼物”,炫耀般赤条条地挂在所有来参加他与罗束婚礼的人面前,逼迫每一个从大门入口处进来的客人对其进行观赏。 他的所作所为,比平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对这样幼稚又张狂的行为感到无可奈何,于是干脆学起鸵鸟,自欺欺人似的用双手捂着脸。可我又不愿离开,于是悄悄睁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 大概是因为有了手的掩护,所以我才敢毫无羞愧地欣赏这作品。 人人都以为作品里展示的是陆净尘与罗束的日常生活,他们若是对这场婚礼用心些,说不定要对着这“新婚礼物”大肆夸赞,送上祝福,甚至可能期望得到类似的爱情。 我觉得荒唐好笑,笑声躲在手心里,听着像一阵呜咽。 我想起罗束来,不知道他看到这样的“礼物”会作何感想,是不屑一顾,还是怒不可? 大概当他发现陆净尘出轨时,会不屑一顾,但若发现出轨的是我,便要怒不可遏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不安,于是再一次扫过眼前这些照片。这一次我看得更谨慎仔细,对每一张都严格审查,生怕有哪处细节会暴露我的身份。 真要说起来,确实有这样一张可疑的照片藏在角落里,在它的画面中并没有什么风景和物品,只有某个人裸露着的后颈。 那是我的后颈——上面布满着的咬痕和吻痕,则是罗束留下的“杰作”。 而这样暧昧的画面,竟被陆净尘捕捉,甚至私藏进他的“画作”。 我当然可以安慰自己,认为没有人会从几个做爱的痕迹上察觉出什么来,可这样的说法抚不平我心里的焦虑和惶恐。 人做了错事,便会变得敏感多疑,而这样的症状,我们三人多多少少都有些。 于是我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陆净尘拨去电话。 我记得罗束这些天都和我在一起,并没有参与婚礼场地的布置。他与我今日又是一起从后门进入宴会厅中,之后也再未出去过,因此我猜测罗束应该还未来得及好好欣赏这幅作品。 我想让陆净尘立刻将海报撤走,可电话打了几次都无人接听。 我心烦意乱,刚要再打,却突然听到耳边响起陆净尘的声音——“喜欢这幅作品吗?” 我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动静立刻引起周围工作人员的注意,他们朝我赶来,想向我提供帮助,却又因为陆净尘脸上不耐烦的神情而不敢轻易上前。于是进退两难之际,他们便干脆停在了不远处,随时待命。 我匆忙捡起摔裂的手机,塞进口袋。 “我观察你很久了,发现你好像对这幅作品情有独钟?”陆净尘装出一副和我不太熟悉的样子来与我搭讪。 我碍于周围工作人员的注视,只好附和着说,“还行。” “只是还行?我以为你从我送给罗束的新婚礼物里发现了什么。” “我能发现什么不重要,罗老师能不能发现才重要。” 陆净尘低头笑了笑,他向我靠近,肩膀紧挨着我说,“能不能发现要看他的本事。不过光说这份礼物,我保证他会喜欢。” “喜欢?你觉得他会喜欢一幅……”我一时激动,差点脱口而出些不该说的来,幸好陆净尘及时打断我,他说,“我是罗束的丈夫,他的喜好我比你清楚。”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对,没错,你是他的丈夫……恭喜你们,新婚快乐。”我往门口处移了一步,然后偏了偏头,问道,“我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吗,陆先生?” 陆净尘本还沾沾自喜似的欣赏着那副海报,听我这样说,才颇有些不舍地转过身,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出了前厅,走在主路上。 这里的道路设置简单,一条宽阔大道连接了岛上所有的建筑。而未有道路和房屋的地方,则被各种草木覆盖。 此时天色已晚,但路灯明亮异常,将我与陆净尘照得无处遁形。 我不想在这样的光线下与他热烈交谈,于是只能将想说的话憋在心里。 至于陆净尘,他闷着头走在前面,几步路后却突然拐了弯,拨开路旁那足有一人高的密织的绿篱,然后跨进不存在的道路中。我没反应过来,在路旁愣了愣,但下一刻便被拽了进去。 绿篱后的树林里没有人为修理过的痕迹,原始的高大树木遮挡了大部分人造的光线。我的眼睛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昏暗,顿时失去了视野,在一片茫然中,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有人紧紧抱住了我。 我还来不及挣扎,便被对方深深吻住。 大道上偶尔有人走过,远处的宴会厅里还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而我与这场婚礼的新郎正躲在不远处的树木间偷吻。外界所有的嘈杂都在我与他偷情的过程中被无限放大,成了增加情调的助兴剂。 我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这股紧张与刺激的感觉里。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痴迷这般体验,享受在安全范围内的失控感,它增强了?????性?????欲??带给我的快乐,像是一种补偿般,弥补了我对正常婚恋的渴望,填平了内心深处的疤痕。于是乎我可以大方承认,自己没有被这场婚礼上的任何人和任何细节伤害到。 我被吻得呼吸不稳,几近窒息。好不容易等到陆净尘松开我时,不远处的宴会厅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掌声。那掌声明显不是送给我们的,但来得却恰到好处,像是在为我们的偷情喝彩。 陆净尘就着这阵掌声,贴在我耳边低声道,“跟我走。” 我睁开眼睛,在斑驳的光线下看清了他。 他笑着朝我伸出手,将我牢牢牵紧,然后仿佛逃婚般,带着我,将那场婚宴远远甩在身后…… 我们很快便带着浑身树叶,有些狼狈地从树丛里出来,然后打闹着钻进附近一幢别墅中。 我一直沉浸在刚才颇有些浪漫的气氛里,直到进了房间,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我记得王晁和我说过,宾客们在晚宴结束后,会被安排在小岛上的公寓式酒店内休息。而这里,显然和公寓式酒店毫无关系。 “我今天在这儿睡吗?” “你愿意吗?”陆净尘反问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便打开房间的灯,接着反手锁上了门。 黑暗的房间内瞬间泛起柔和的光来。这些光线算不上明亮,只勉强给屋里铺上一层朦胧暧昧的色调。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房内精致的装修和布置。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大概就是正中央那张看上去异常柔软的双人大床。床底部安装的灯带此时正散发着温暖的光。那光隐藏了床脚,将白色被褥衬托得像是日落时飘浮在夕阳上的云。 而正对着床的白色衣橱则占了整整一面墙,橱门是推拉式的,橱面为磨砂质地,从远处看,像块巨大的方糖。 “这装修会不会有点太……”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紧接着给出答案,“太梦幻了?” “梦幻?”陆净尘正在房里找寻着什么,此刻听我这样说,便直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他扫了眼房间,然后耸着肩回答道,“装修婚房时我不在,罗束也没空管,估计是我爸挑的样式……” “等等,”我打断他,“你说这是哪里,婚房?!” ----- 最近几个月有点忙,有空了马上写 39 -----正文----- 39 “对。怎么了,有谁规定第三者不得踏入婚房吗?”陆净尘横我一眼,然后随手指了个地方叫我坐下。 婚房里可以坐的地方很多,但却都不是我的位置,于是我固执地贴门而站,像是打算坚守什么。 陆净尘没再管我,转身继续在房里翻找着。我望着他的身影,想起先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那件事,于是乘着此刻两人独处,便提出想要撤下前厅的海报。 “什么?”陆净尘听我这样说,猛地直起身。他手上似乎还拿着东西,只是不想让我看到,于是刻意背到身后。 “我说,希望你可以把前厅里那幅海报撤走。” “为什么?” “因为它会暴露我们的……那些事。” 我的理由确实有些牵强,于是便不可避免地引来陆净尘的质疑,他问我,“海报上的照片里有哪一张会暴露你的身份?是窗外的景色,学校的小路,还是你脖子上的齿痕?”他顿了顿,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难道咬你的人今天也来参加婚宴,你怕他看见?” “不是!”我赶忙否认,慌乱下又结结巴巴扯起别的来,“……万一让罗老师发现那些照片都与他无关,他会怀疑……” 陆净尘这次倒是认同了我,可他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别的回应。 我不死心,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而且你把偷情照片送给罗老师当作新婚礼物,这太过分了,是不对的。” “那我第一时间找到了你送我的礼物并带在了身上,算不算将功补过?” 陆净尘不肯正式回应我的要求,只东拉西扯着打趣我。我有些恼了,情急之下便冲他道,“你和罗老师已经结婚了,他是你的合法伴侣,你不应该这样对他……” “那我应该怎么样!”陆净尘好像没了哄我的耐心,他皱起眉来,表情不悦地问我,“你说这么多是为了给罗束打抱不平吗?你们的关系有这么好?” “……我说这些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别闹得不欢而散……” 陆净尘不说话,盯着我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和善。我心里发虚,手不自觉地放在身后的门把上,以求安稳。我说,“这些都是真心话,你要是不认可就算了,当我没说。我走了……” 我向着门边跨出一步,还未能拧开门把,就见着陆净尘把手臂横在门前。他堵住我的去路,侧身问我,“我又没说不撤,你急什么?” “那……” “但我也不能白白撤下。”他将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抛向我,“把盒子里的饰品戴上,我就考虑撤下海报。” 他所说的盒子是个小巧精致的戒盒,这戒盒的样子似曾相识,和今日两人交换婚戒时用的戒盒很像。 我还略有怀疑,于是再次向陆净尘确认道,“我戴上这个,你就撤海报吗?” 陆净尘点了点头,为了显示诚意,甚至当着我的面给前厅的负责人打去了电话,让对方现在就把那“新婚礼物”摘下。 他已经履行了诺言,现在便轮到我了。 我将那戒盒缓缓打开,发现里面放置着一对与陆净尘和罗束的婚戒一模一样的戒指,只是尺寸更小,不像是戴在手上的。 我取出其中一枚,发现那指环的四周有四枚可以旋拧伸缩的螺钉,螺钉尾部附有软垫,若是同时拧紧四颗螺钉,便能将所要固定的东西紧紧夹在指环中间。 “????乳????头??矫正器。”陆净尘煞有介事地向我介绍道,“我知道你????乳????头??内陷,所以在买婚戒的时候顺手定制了一对,给你治治毛病。” 陆净尘简直是拿我当小孩子哄骗,眼前的东西明显不是什么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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