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苏甜荔花了点时间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先是看看自己的腕表——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快五点了?! 然后又看了看一旁睡得像死猪一样?四仰八叉的傅琰, 最后看向满面倦容的程愈,小小声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儿?叫我啊?” 程愈笑了笑,“我一直不困……但是现在有点儿?困。” 苏甜荔连忙说道:“你再撑一会儿?,我先上?个厕所。” 上?完厕所,她在从厕所回?来的路上?,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包裹……很?好,一个也没?有少! 于是她赶紧让程愈睡了。 由于天还没?亮、车厢里也没?亮大灯,光线很?昏暗。 大多数旅客都在睡觉,少数几个在打扑克牌。 没?多久—— 苏甜荔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站起身,在车厢里来回?走动了好几次……她行动缓慢,一直在很?仔细地观察着?行李架上?的东西。 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甚至还时不时地拿手去掂量一下行李架上?的行李。 当然了,其他的旅客也有比较警醒的, 见中年妇女拿自己头顶上?的包,立时发问,“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包!” 中年妇女连忙说道:“哦哦,这是你的包啊?我还以为是我的哈哈哈哈……你的包包怎么跟我的一模一样?啊?我认错了,我认错了。” 说完,她立刻离开。 苏甜荔觉得此人?形迹可疑,于是假装抱臂靠座而?眠,实际上?一直关注着?那个中年女人?。 第108章 第 108 章 糖渍沙棘果酸甜开胃含…… 苏甜荔一直盯着那?个到处翻找行李的中年妇女?。 然后发现, 这中年妇女?不但在?车厢里来回走动,仔细观察着行李架上?的行李,甚至还在?观察着车厢里的乘客。 尤其爱在?乘客睡得东倒西歪的地方徘徊。 但,没一会儿那?中年妇女?就离开了。 大约是去了别的车厢。 苏甜荔刚刚才放下了心…… 大约十来分钟后, 那?中年妇女?再次出现。 这一次, 中年妇女?直接走到了苏甜荔身边——因为这附近的好几排座位的乘客都在?呼呼大睡。 苏甜荔也?佯装在?睡, 悄悄眯开眼缝儿, 静静观察着中年妇女?。 很快, 中年妇女?的手, 就伸到了苏甜荔这一排座位的上?方。 ——在?t?这一块儿的七八个包裹,可全是苏甜荔的! 只见中年妇女?用手掂量着几个包裹、并且还狠狠地掐了几把以后,露出满意与惊喜的笑?容;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 竭力?避开坐在?靠过道?的乘客和?傅琰, 看起来,她想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轻轻拿下行李…… 苏甜荔正想开口阻止, 没想到, 进入浅眠状态的程愈十分警觉, 直接睁开了眼,轻声喝问,“你干什么?那?些都是我们?的行李!” 中年妇女?被?吓一跳, 连忙后退几步。 “我、我……” “哎呀小同志, 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开了口,吓我一跳!” 中年妇女?见程愈睁开了眼, 又见苏甜荔也?睁圆了眼睛,不免有些心慌,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你们?睡着了嘛!不对不对, 是我、我不知道?你们?还醒着……不不不,我、我是找我自己的行李的嘛!我又不知道?这些是你们?的……” “既然这些是你们?的,那?我就、我就……我走就是了嘛!” 说完,中年妇女?慌慌张张走了。 苏甜荔轻推了程愈一把,但视线一直追着那?个中年妇女?。 程愈意识到有些不妥,轻声问她,“荔枝,怎么了?” 苏甜荔轻声答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程愈是被?突然惊醒的,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 但, 三秒过后,他突然明白过来。 他也?侧过头看了看中年妇女?的行踪…… 可中年妇女?应该去了隔壁的车厢。 程愈也?不吭声,只是伸直了右手的三根手指,又稍微屈了屈。 意思是——那?女?的是三只手(扒手)? 苏甜荔点头。 其实她想说的是, 她在?卫星城和?小姐妹们?联床夜话的时候,就被?告诫过: “荔枝啊你坐火车回家的时候可一定?要切记,不要和?陌生人打?交道?!” “之前你返城回乡的时候,因为那?会儿不是旺季么,所以我们?也?没提醒你……毕竟那?会儿也?不是人贩子高峰出没的时候。” “可一到年关啊人贩子就频繁出没!而且那?些人贩子针对的都是带着行李和?年货回老家探亲过年的女?知青!” “在?人贩子眼里,那?就是自带嫁妆的上?门?新娘!” “那?些人贩子啊装假是热情善良的大妈,听说会向女?知青求助,什么同志你好请你帮我一个小忙之类的……” “好多女?知青都被?拐走了!” “最可怕的是啊,咱们?这地儿年年大雪封城!又通信不便,女?知青明明向单位请了假,回乡去了,结果半路被?人拐走,家里以为单位有事人没回去……直到第二年开春,单位发函去家里问,为什么女?知青没回单位啊?” “结果事情才揭晓!”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快半年了!哪还有什么线索啊!” “听说啊,光是经?由兰县返城的女?知青们?,每年都会失踪十几个!” “你啊一定?要小心,而且千万别落单!就算要去上?厕所,也?得让你男朋友守在?厕所门?口!” 小姐妹们?如是交代。 所以—— 当苏甜荔见到这个中年妇女?的举动时, 她选择没有声张,而是想再多观察一会儿, 想辨别这中年妇女?到底是只想偷摸人家的行李呢,还是就是传说中的人贩子。 只是,苏甜荔没想到程愈居然这么警觉, 她倒是有心想跟他说说这个情况, 可四周实在?是太安静了。 无论她多么小声和?他说话, 万一周围有人没睡,是一定?会听到的。 对苏甜荔来说, 她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个中年妇女是小偷或者人贩子。 所以她不好说,只是欲言又止。 没想到程愈这么聪明——他居然直接猜出那中年妇女?可能是个扒手。 程愈没吭声,但站起身来…… 苏甜荔扯了扯他的衣角, 程愈轻声说道?:“我去上?厕所。” 言外之意:我去看看我们?放在?车厢连接处的那?些行李。 苏甜荔便坐在?原位上?等?。 没一会儿,车厢连接处那?儿响起了程愈喝斥的声音。 苏甜荔快速离开座位,朝着车厢连接处走去。 果然!!! 程愈正一脸怒容地正在?驱离那?个中年妇女?,“……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些行李全都是我们?的!” 中年妇女?赔着笑?脸说道?:“哎呀后生仔,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有那?么大的火气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年纪大了嘛,记性不好,忘记我的行李放在?哪了,我找一找都不行吗?” “既然你说了这行李是你的,那?就是你的啰!” “我也?没说不是你的啊!”中年妇女?小小声嘀咕了起来。 说着,中年妇女?打?量着程愈,忍不住问道?:“后生仔,你出个门?……怎么带那?么多的行李?” “你是做生意的吗?是不是进货去省城卖?” “你都带了些什么啊?” “现在?又不让做买卖,你是不是……在?黑市摆摊的啊?”中年妇女?饶有兴趣地问道?,“挣得多吗?” 程愈很警觉,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你走开,不要站在?我的行李跟前。” 中年妇女?顿时觉得没趣极了,“我怎么就不能站在?这儿了?这地你买了?” 程愈皱眉。 苏甜荔走过去说道?:“你把东西拿走吧。” 程愈点头。 当下,苏甜荔站在?原地看行李,顺利与中年妇女?对峙。 程愈则一趟一趟地把行李全都搬到座位附近去了。 中年妇女?讪讪的, 但见苏甜荔生得年轻漂亮,中年妇女?又起了聊兴,笑?眯眯地问道?,“姑娘,你是哪儿人?” 苏甜荔没吭声。 中年妇女?越打?量苏甜荔,眼里的惊艳就越甚,忍不住又问,“姑娘,你多大了啊?” 然后下巴朝着程愈的方向呶了呶,“他是你什么人?” 因见这俩男俊女?俏的模样儿, 中年妇女?先入为主地继续问道?:“他是你哥哥啊?” “哎哟他好凶哦!” “妹妹啊,他平时对你也?这么凶?”中年妇女?继续问道?。 苏甜荔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 所以她没吭声,继续看着这中年妇女?的表演。 中年妇女?开始拱火,“妹妹啊,你和?哥哥是要去省城吗?去看亲戚?” 想了想,又问,“就你们?俩?” “还带着那?么多行李啊……” “你们?城里人就是有钱哈哈哈哈哈……” 苏甜荔静静地看着这个中年妇女?。 当然了,在?这个时代,也?有特别喜欢和?人唠嗑、心地还特别善良热情的大妈们?。 但,正常的大妈找人聊天?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她们?不会半夜行走、到处摸人家的行李; 她们?也?不会追着问人家这么多的隐私问题; 至此,苏甜荔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而中年妇女?见苏甜荔什么也?不说,有些讪讪的,“妹妹啊,婶子对你又没什么恶意……你叫什么名字啊?” 苏甜荔终于开了口,“你叫什么?” 中年妇女?一愣,笑?了,“我姓赵!你叫我赵婶就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妹妹啊?”赵婶和?气地问道?。 苏甜荔说道?:“我叫窦妮娃。” 赵婶“哇”了一声,“杜妮儿?这名字真好听啊!” 苏甜荔纠正,“是窦妮娃。” 赵婶愣住,“都……” 苏甜荔连连点头。 赵婶睁大了眼睛,“……逗、逗你玩?” “什么逗你玩啊,”苏甜荔生气地说道?,“我叫窦妮娃!” “窦,是窦尔墩的窦、也?是窦娥冤的窦。” “妮,是安妮的妮。” “娃,是窦尔墩的娃!” “赵婶,我叫——窦妮娃!”苏甜荔认真地说道?。 赵婶干笑?了两?声。 她根本?不知道?窦尔墩、窦娥是谁, 也?不知道?安妮是什么意思, 但“洋娃娃”这三个字她听懂了…… 再加上?苏甜荔这么生气又认真的样子, 赵婶一下子就猜出了苏甜荔的来历,“逗……妹妹啊,你是知青吧?哎哟你们?城里姑娘的名字啊就是高雅!我们?都没听过咧!” 苏甜荔没说话。 赵婶又问,“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妹妹啊你也?着急回城吧?” 苏甜荔点头。 赵婶又顺着问,“你老家在?哪?” 苏甜荔,“北京。” 赵婶哇了一声,赞叹道?:“果然是大地方的人啊!不光名字取得好,长得漂亮,还特别有气质……” 然后她又看了一眼程愈,问苏甜荔,“他是你什么人啊?” 闻言,苏甜荔也?看向了程愈。 其实程愈一早就已经?搬完了行李,甚至还想过来把苏甜荔带回座位。 因为程愈觉得这中年妇女?形迹挺可疑,他不希望苏甜荔和?这人相处太久,这让他很没t?有安全感。 但,苏甜荔早就已经?将手背在?身后,朝着程愈摇了摇,示意他不要过来。 程愈看到了苏甜荔的手势后, 犹豫再三,他决定?顺应荔枝的示意。 但他丝毫不敢放松, 他一直冷冷地盯着这边,甚至还做好了一脚踹醒傅琰、再冲到车厢连接处把荔枝拉回来的准备。 苏甜荔对赵婶说道?:“我又不认识他。” 赵婶愣住。 苏甜荔说道?:“我和?他碰巧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而已。” 赵婶大喜! “哎哟,我还以为你俩很熟呢!刚才你不还帮他看行李?” 苏甜荔信口胡诌,“我想上?厕所而已。” 闻言,赵婶愣住了。 她指了指四五步开外的厕所,奇道?:“厕所就在?那?里啊!你……你要上?厕所你就去啊,在?这儿站这么久干啥?” 苏甜荔“啊”了一声,露出羞涩的表情,“原来厕所就在?那?里啊。” 赵婶眼珠子一转,又问,“逗……妹妹啊,你是不是不常出门??” 苏甜荔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赵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然后表情一肃,急忙说道?:“我也?是咧!我平时也?很少出门?哈哈哈哈哈,本?来我也?不知道?火车上?的厕所在?哪的哈哈哈哈……” “哦,妹妹啊,我带你过去嘛!” “你会开厕所门?吗?” “哎呀这个门?看起来和?墙壁一样,它就得这么样——才能打?开!” 说着,赵婶带着苏甜荔来到厕所门?口,还帮着拉开厕所门?。 正好这时—— 车厢里响起广播: “旅客同志们?大家好,前方列车到站——黄市!请需要在?黄市下车的旅客们?提前做好准备。黄市——就要到了!” 然后, 苏甜荔看到赵婶眼里突然绽出强烈的光芒,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喜悦感。 在?这一瞬间, 苏甜荔心里突然就有了预感。 赵婶已经?收敛住眼里的狂喜,她催促苏甜荔,“逗……妹妹啊你快点上?厕所,要快哦!这火车一进站,厕所门?就要关的。你快点快点!我站在?门?口等?你。” 因为心急,她甚至还轻轻地推了苏甜荔一把。 苏甜荔抿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从善如流的正准备一脚跨进厕所,然后被?门?里的惨烈卫生情况给吓住! 考虑片刻后,苏甜荔将随身的小挎包解下来,递给赵婶,“赵婶,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哦。” 赵婶一怔,随即大喜! 她受宠若惊,连忙接过苏甜荔递来的斜挎包,又拍着胸脯保证,“你去上?厕所吧,我保证好好替你保管……放心,肯定?不会搞脏你的包!” 等?到苏甜荔进入厕所以后, 赵婶面上?再次露出狂喜的表情,然后又被?死死地憋住。 她心想—— 我勒个乖乖! 这个杜妮儿长得可太漂亮了! 还是个城里姑娘! 就这么个极品,一会儿把她拐下车,再卖进山里去…… 这不得收个千儿八百块? 然后赵婶又摸着刚才杜妮儿递过来的挎包,心想:这么好骗的小妹儿哟…… 简直就跟送上?门?的一样! 哎呀也?不知道?她的包里有没有钱。 赵婶心痒痒的, 很想打?开杜妮儿的包包看一看, 又怕刚一打?开包,杜妮儿就从厕所出来了…… 那?就不好了! 算了还是忍一忍吧。 只要她把杜妮儿拐走了,这个包和?那?个杜妮儿,可不就全归她所有了?! 于是,赵婶强行忍住,并没有打?开挎包。 其实—— 苏甜荔的斜挎包里,并没有太多的东西。 她可不是从没出过远门?、又不谙世事的年轻姑娘。 要知道?,她在?大西北工作了五年,基本?上?一直在?奔波。 不是游走在?附近几个村落、几个农场里做防疫宣传工作, 就是来回在?623兵团、卫星城、附近两?个县城之间来回奔波,主要就是为了求药, 更别提,她每年都会把一些病人和?陪伴家属集中起来,转运到卫星城医院、或者西部战区总医院去看病…… 总之,她可太有出门?的经?验了。 所有的重要东西,比如说钱和?介绍信之类的,她全部贴身收好。 斜挎包里没有任何重要的物件,只放她常用的东西。比如说几块手绢、一瓶风油精、一个软皮抄一支钢笔、一把梳子、牙膏牙刷…… 以及程愈下午去逛街时,给她带回来的一小包零食。 ——那?是用油纸包起来的糖渍沙棘果。 冷锅大火放冷水,倒进白砂糖慢慢化开又煮至沸腾,将之熬成糖稀状态后,再将新鲜但晒到半干的大量沙棘果倒进锅里,不停翻炒。 一直炒到……黏连到炒不动为止。 晾凉之后,沙棘果表面的糖稀就会结成一层白霜。 白霜之下半含半露着鲜艳的红色果肉, 简直好看得不行! 吃上?一颗, 会先品尝到浓浓的甜, 再轻轻一嚼,沙棘果的酸意就泛了起来。 极酸浓甜的味道?混着馥郁的果香,简直又醒神又美味! 苏甜荔根本?舍不得吃。 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这包糖渍沙棘果带回广州,让那?边的小伙伴们?也?尝尝大西北的特产与美食! 这糖渍沙棘果,就是苏甜荔包里最贵重的物件儿了。 否则, 但凡苏甜荔包里有一丁点儿的值钱物件, 她也?不会舍得将之当成试金石,交给赵婶保管。 眼下,进入厕所的苏甜荔努力?把自己当成瞎子,飞快地上?完厕所后,又努力?地捂住鼻子…… 她就不出去。 自从苏甜荔看到赵婶一听到报站的广播后,露出那?副过于明显的表情时, 她就猜测到,列车抵达黄市,这对赵婶来说一定?是个利好消息。 虽然不知道?赵婶具体会怎么做, 但,如果赵婶真是人贩子, 那?么她一定?会忽悠苏甜荔跟着她下车! 所以—— 拖延时间,是让赵婶露出马脚、也?是保证自己安全的最好办法。 因为每一趟火车的到站时间都很短。 不管赵婶以什么借口和?理?由,要带苏甜荔下车, 只要苏甜荔在?火车停站以后才离开厕所,那?么留给赵婶表演的时间就不多了。 当然了,如果赵婶不是人贩子, 那?什么事儿也?不会有。 于是,苏甜荔等?啊等?, 终于等?到列车有个明显的滞停感, 以及,车厢里再次响起广播,告诉旅客列车即将进站停车时,苏甜荔听到了赵婶焦急地在?外头拍门?的声音。 苏甜荔当然不管。 直到列车完全停下, 甚至还听到列车员过来敲门?,嚷嚷着“卫生间里的旅客同志请尽快出来……”时, 苏甜荔这才开了门?,出来了。 这时,已经?有好几个拎着行李准备下车的旅客堵在?了门?口。 也?因为这样,通往车厢的路被?堵住, 苏甜荔看不见程愈了。 但,苏甜荔很确定?,程愈已经?来到了这儿,只是有可能被?正在?排队下车的旅客挡住了,暂时看不见。 赵婶一见苏甜荔就笑?得像花儿一样。 她没有把包包还给苏甜荔,而是一手拎着苏甜荔的包、一手拉住苏甜荔,嘴里还亲亲热热地埋怨苏甜荔,“妮儿啊,你说你上?个厕所也?要这么久!我就怕你赶不上?下车咧!” “咱们?这一路是辛苦了,等?到了家啊,我让你爹给咱做顿好吃的……”赵婶盯着苏甜荔,笑?里藏刀似的说道?。 一听这话,苏甜荔表情微凝。 到此时她确定?,赵婶真的是个人贩子了! 因为赵婶这么一说,周围正在?排队下车的旅客只会觉得赵婶和?苏甜荔是母女?俩。 赵婶又亲昵地对苏甜荔说道?:“走走走!妮儿啊我们?快点下车!” 说着,赵婶死命地拽住苏甜荔的手,拉着她就想往车下走。 苏甜荔当即柳眉倒竖,大声说道?:“你是谁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都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走?我是去省城的!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车?” 与此同时,苏甜荔一手抓住厕所门?、另一只手反手握住赵婶,死命地把赵婶往回拽,又尖叫道?: “救命!救命啊——” “有人贩子!!!” 果然—— 苏甜荔一喊有人贩子,四周的空气突然凝固。 几乎在?同一秒,程愈奋斗拨开人群,冲过来一把抓住苏甜荔的手…… 在?他握住苏甜荔的手那?一瞬间,他那?惨白惊恐的表情才略微松驰了下来。 然后程愈又一把揪住赵婶的手腕,也?跟着苏甜荔一块儿大喊,“人贩子!抓人贩子了!” 赵婶慌了,大骂程愈,“你个疯子!臭不要脸的臭流氓……你松开我!” 她甚至还向列车员求助,“同志!同志!快救救我们?啊!” 列车员也?明显愣住, 他不知道?苏甜荔、程愈和?赵婶到底是怎么关系。 因为看起t?来,这仨很像妈和?一双儿女?,又很像婆婆和?儿子儿媳…… 所以他一直在?打?量,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 赵婶的双手,一只被?苏甜荔揪住,一只被?程愈揪住,根本?无法挣脱! 又因为苏甜荔借助厕所门?当了屏障, 所以苏甜荔本?人躲在?厕所门?与过道?的夹角之间,人很安全; 赵婶却被?迫站在?厕所门?口,差点儿被?薰晕过去…… 赵婶急得要死,只好瞪大眼睛看着列车员,嘴巴朝着苏甜荔的方向呶了呶,“同志!她是我儿媳妇!她和?我闹别扭呢!我们?婆媳着急回黄市家里去,你快来帮帮忙……帮助我们?下车!” 然后,赵婶的嘴巴又朝着程愈的方向呶了呶,对列车员大喊,“同志!他是臭流氓!他想调戏我儿媳妇!同志,快请你把他抓起来!别耽误我和?我儿媳妇回家啊!” 而这时,列车员已经?打?量完苏甜荔、程愈和?赵婶三个人,并且已经?有了自己的初步判断: 首先, 苏甜荔和?程愈都长得漂亮又周正,衣着还很体面,看起来像是知青、或者单位职工的样子。 但赵婶的衣着,一看就是农村妇女?。 现在?,赵婶说苏甜荔是她的儿媳?还说程愈是个流氓? 可就凭着苏甜荔的衣着与气质…… 她根本?不可能成为赵婶的儿媳妇! 以及,刚才列车员就在?现场,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苏甜荔从厕所一出来就被?赵婶拉扯住,然后苏甜荔尖叫着说她根本?不认识赵婶、还说赵婶是人贩子以后, 程愈才从冲过来,帮着苏甜荔制止赵婶的。 程愈什么时候对苏甜荔耍流氓了? 其次, 苏甜荔刚才说她根本?不认识赵婶,还一口认定?赵婶是个人贩子? 列车员立刻警觉了起来。 要知道?,他常年跑这条线…… 这几年来,年年都会被?公安以人口失踪案、拐卖案来询问很多细节。 那?些失踪者,无一例外全是准备返乡的女?知青! 现在?,线索就在?眼前! 列车员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情况。 于是他立刻砰一声把车门?关上?了,然后拿出腰间的对讲机,呜哩哇啦地喊,“五号车厢有情况!申请紧急停列!呼叫列车长!呼叫列车乘警!五号车厢有严重情况!!!” 赵婶惊恐地张大了嘴。 第109章 第 109 章 隆冬腊月能吃上鲜嫩水…… 苏甜荔侧过头, 冷冷地看着赵婶。 赵婶被吓得?不轻,额头上冒出汨汨冷汗。 她张了张嘴,朝着列车员努力争辩,“同志, 你不好?这样吧?大家都是着急要回家的……还有人是要去省城转车的呢!你、你这样……岂不是耽误了车上所有的乘客?” 列车员冷冷地看了赵婶一眼, 大声对乘客们说道:“同志们!事关重大!请大家谅解我们的工作!” “请准备下车的同志, 准备好?火车票!” “一会?儿我们会?检查大家的火车票, 火车票买到黄市的同志, 可以下车!请大家排好?队, 把车票拿出来。” 在某种意义上,列车员的态度安抚了正准备下车的乘客们。 他们纷纷放下行车,掏出车票并拿在手里。 这时, 列车长和乘警匆匆赶到。 听列车员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后, 列车长和乘警看向了依旧僵持不下的赵婶、苏甜荔和程愈。 赵婶已经慌了。 她开始大哭大嚎起?来,“欺负人啦!” “大家快来看啊!国家干部?欺负人……” “让我下车啊!我到站了!” “我到站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下车?” “救命啊!” 另一边,列车长已经开始检查准备下车的旅客们的车票。 只要手持火车票,并且票面写着“抵达站为黄市”的旅客, 都被允许下车; 票面上没写“抵达站为黄市”的旅客, 需要说明提前下车、或者过站下车的理由,并且需要提供购买火车票时的介绍信,由列车员抄完旅客手持的介绍信上的工作单位以后, 也可以下车了。 这一切办完后, 列车大约停滞了十分?钟左右。 当所有到站下车的旅客全都离开后, 赵婶惊怒交加, 疯狂地想要挣脱苏甜荔和程愈的钳制,还疯狂叫嚷道:“让我下车!我要下车!我也要下车!” 列车长对赵婶说道:“同志,你想下车可以, 请把你的火车票拿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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