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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意见吗?礼部尚书有意见吗?你们所有人,都有意见吗?有意见说,没意见退朝。” 宰相傅谦取出水壶喝了一口水,颇有些欣慰道:“微臣以为,理应如此。” 李璟转身便走,没给其他朝臣说话的机会。 真是烦死了。 又可恶,又烦人。 “奇哉怪哉,”下朝时,有朝臣窃窃私语,“若论起来,裴衍还是赵王殿下的舅舅呢,怎么如此不给情面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与他同行的朝臣道,“崔玉路还是赵王殿下的表侄子呢。” “裴氏难动啊,崔氏要伤筋动骨了。”那人感慨。 “伤筋动骨?”有朝臣凑上来,“能活着审完案子,就谢天谢地吧。” 李璟也正往宫外走,遇到兵部尚书宋守节,面色才和缓了些。 “赵王殿下今日震慑朝臣,颇有圣上当年的风范啊。”宋守节夸了一句。 “唉,”李璟叹了口气,“还不是姑母指点的好吗?姑母说,如果他们想把崔玉路赶下去,这么说就对了。” 宋守节与长公主关系交好,闻言点头,道:“如果是太子或者楚王,也会这样的。” 提起楚王,李璟叹了口气:“小九病着,我不敢再找他出谋划策了。” 宋守节看他心无城府,嘱咐他把今日的事禀告给圣上,才缓步走了。李璟负手站在大明宫冬日的阳光下,眼前是连绵的宫墙,挡住他的视线,也挡住了他回家的路。 崔锦儿和孩子都在雍州,他的家,是雍州了。 “崔玉路啊,”他感慨道,“你可聪明些吧!” 崔玉路回了趟府。 有重要的客人到了,即便被言官弹劾,他也要抛下一切,回家一趟。 书房的门关着,他推门进去,深深施礼。 “帝师大人。” 帝师崔颂正跪坐在蒲团上,耐心地插花。 花是初冬的腊梅,花枝上有一层薄薄的雪。 崔玉路侧跪在一边,为崔颂奉上花剪,端来瓷瓶,递上清水,清理桌案,一言不发等崔颂把花插好。 崔颂插完了花,欣赏片刻,才开口道:“难吗?” 他的眼中有一种洞察世事的超脱。 崔玉路眼眶一热,恳切道:“求帝师大人指教。” 崔颂问:“那你先告诉我,打败裴衍,是为了什么?” 他不喜欢做人的老师。 一生有两个弟子,已经心满意足。 …… 第387章 师徒是需要缘分的,如果崔玉路冥顽不灵,他没兴趣多说一句话。 崔玉路双眉紧蹙,郑重的神情更添审慎,思索许久,才正色回答。 “裴衍贪腐卖官罪无可恕,晚辈打败他,是为了扫除污吏安抚民意。为了贤良方正栋梁之材者能够入朝为官,揽权纳贿庸碌无为者再无立足之地。为了海晏河清、百姓安乐。” 他说得慷慨激昂,字字恳切。 崔颂手中的花枝迟迟没有插下去,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你走吧。” 崔玉路下意识应了一声,抬起一只脚却又顿住,面色微惊,疑惑道:“帝师还未教导晚辈,晚辈往哪里走?” 崔颂低头插花,淡淡道:“你都要整顿吏治,为了海晏河清审判裴衍了,当然是往阎王殿走。” 崔玉路颤抖着拱手,嘴唇哆嗦道:“还请帝师大人明示。” “咔嚓”一声,崔颂剪断一根枝条,道:“你不是我的弟子,我也不收超过四十岁的徒弟。我只说几句话,听不听,随你。” 崔玉路想辩解自己还没有四十呢,他只是刻意打扮得老成点。但崔玉路没敢吭声,只是把腰弯得更低,恭敬谦逊听从教诲。 崔颂道:“只有皇帝能够整顿吏治,只有皇帝能为百姓安乐。你是大唐的臣子,你的一举一动,只能是为了皇帝。你治罪裴衍,也是为了遂了皇帝的心意。” “皇帝的心意?”崔玉路震惊道,“晚辈以为圣上不愿意治罪裴衍,毕竟……” 毕竟裴衍是皇后的兄长,是当年一力推举皇帝即位的功臣。 裴衍还是太子的舅舅,数年来为了太子在朝堂站稳脚跟,夙兴夜寐、不辞辛苦。 崔颂没有解释,他插好了花,小心翼翼托起花瓶,起身道:“圣上给了你们尚方斩马剑。上斩皇族,下斩佞臣。如此大的权力,你以为只是让你耍把戏吗?有人让我转告你,给裴衍做账的幕僚,前几日要逃跑,被抓回去,锁在裴府密室了。” 崔颂说到最后,眼中有些得意。他的二徒弟的确不错,手段高明,消息灵通。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竟逼得裴衍的心腹反水了。 崔玉路眼神一亮,道:“果真?” 崔颂端着他的花,用眼神示意崔玉路:“让开,别给我碰歪了。” 崔玉路连忙去开门。 崔颂小心翼翼端着花盆走出去,崔玉路认出那花盆是皇帝赏赐他的,越窑青瓷、名贵稀有。 就这么……搬走了? 合着插了你的花,花瓶就是你的了?不对,花也是摘的我府里的吧? 崔玉路张了张口,没敢要回来,只希望帝师不要还没走到家,就把花瓶摔了。 “啪”地一声,粉瓷花瓶从木架上掉下来,碎成几瓣。 带翻花瓶的是一位容貌端庄的妇人,裴衍妻子,一品诰命夫人。 她快步从屋内走出,没有搭理崔玉路,反而对着李璟一阵咆哮。 “赵王,赵王殿下!你来过裴府多次,吃饭饮酒听曲子,哪一次,我没有竭尽所能倾力相待?是做错了什么,让你带着这些兵士,抄家灭族般冲进来?” 她每说一句,李璟就向后躲一步,最后身体抵在柱子上,避无可避,才解释道:“舅母,我只找人,不是来抄家灭族的。” “谁的命令?”泼辣的夫人眼含泪水道,“裴家绝不能受此屈辱!” “等一等。”李璟稍稍镇定,转身从随从手中接过剑,双手平举,“舅母你看,这是父皇的命令。” 皇帝当然没有说让他们搜宅,但皇帝说了,可以“便宜行事”。那便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回禀了。 他的脸上带着郁闷和无奈,却还是举起剑道:“搜!” 兵士鱼涌而入,肆无忌惮地搜寻翻找。 裴家鸡飞狗跳,裴夫人抹泪哭诉,说要去找皇后,找太子妃,要让圣上做主。她一直哭到崔玉路揪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人出来,才止住哭泣,面色惊惶。 “走吧。”崔玉路道,“抓到了。” “好,”李璟收起剑,想了想,安抚裴夫人道,“崔寺卿撞翻了什么,损坏了什么,都会赔偿。我看这个花瓶,就挺贵的。” 崔玉路脸一白,想说这花瓶是她自己撞碎的。但李璟对他挤了挤眼,快步跑了。 崔玉路紧随其后,一刻也不敢停。 要快,快点去审案。 要准,撬开这幕僚的嘴。 要狠,不徇私情不怕报复,整肃朝纲扳倒裴氏。 幕僚姓刘,没有挣扎多久,便全部招了。 账册就藏在他在妓院相好的房屋木板下,崔玉路翻开缭绕香气的账册,细细看着,最后怒不可遏。 何年何月,收的谁的贿赂,如何借助当铺隐瞒转化,变成干干净净的地产、房宅、字画、银两,一清二楚。 账册很厚,厚到看了一刻钟,还没有看完。 身边的王厘提醒崔玉路:“要不,先问问裴衍?” “裴尚书还有何话可说?”崔玉路拍响惊堂木。 “陈府尹还有何话可说?”崔玉路问另一个官员。 “各漕运衙门主官,陈大人,张大人,林大人,你,你,你们呢,都有何话可说?” 堂下站着密密麻麻的官员,他们本来应该是朝廷栋梁,本来应该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可他们为私利!为钱粮!为高官厚禄!不择手段、贪赃枉法! 他们结党专权狼狈为奸,他们打压异己私相授受,他们把朝堂搅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裴衍怔怔地看着崔玉路,为急转直下的形势担忧崩溃。他的心中一阵惊慌,神色扭曲面容惊恐,魂魄似乎游离在外,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自己。 可他还竭力保持镇定,辩解道:“这账册是假的。” “不假!”崔玉路厉声道,“本官这里,有吏部十年来经手的官员调任名册。京都、河南道、河北道,只要稍稍核对,便能一清二楚!” 裴衍向后退了一步,膝盖酸软想要坐下,可堂下已没有他的位置。 整个大唐朝廷,都不会再有他的位置。 惊堂木拍下,堂下是大惊失色、如丧考妣的官员。 崔玉路凛然起身,抱着那本厚厚的账册,大步向外走去。 外面的天很蓝。 冬天的蓝天,也可以很好看。 剑南道暮霭沉沉,一匹快马跃过焚烧艾草的灰烬,扬起尘土。 京都的消息到了。 “李璨呢?李璨哪儿去了?怎么能任由事情发展至此?”太子李璋大发雷霆,难以相信刚刚送来的消息。 裴衍被抓,河南道和各漕运衙门官员,供出他贪腐卖官的罪行。崔玉路甚至抓住了裴衍的账房幕僚,拿到账册。 这种紧急时刻,李璨都做了什么? 从京都赶来传讯的随从道:“六殿下离开京城,找不到了。” “找不到?”李璋愤怒又意外,紧接着汗毛倒竖,周身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李璨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不会是不管了,背叛了自己吧? 应该不会,不会。 李璋在心里摇头,起身去拿大氅,下令道:“去通知楚王妃,就说可以离开剑南道,让她跟本宫一同启程。” “叫绵州刺史徐功役过来,本宫有事交代。” “找两个人先回京,把李璨找出来。找不出来,逼也要逼出来。” 随从应声,同时问道:“怎么逼?” “找林镜,”李璋面色沉沉,“逼出林镜,你们总会吧?” 林镜是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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