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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这是吐蕃相风木鸟舆图,请岳父收回。” 那时李策为了逼迫格桑梅朵释放叶长庚,命人从叶羲这里借走了相风木鸟舆图。这图很管用,叶长庚跌落悬崖后,吐蕃人没有继续搜索追杀,并且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今他们回来了,这幅图理应送回。 可叶羲却没有收。 “楚王把这个转交兵部吧,”叶羲道,“前阵子他们来要过,我没有给。” 李策神情微动。 兵部要却没有给,是因为厌恶兵部,还是知道自己要用呢? 关于叶羲神乎其神的传言,已经开始在京都扩散。 有人说魏王谋逆那日起了风,房倒屋塌无数。 城外的风更为猛烈,城隍庙和各个道观都有被压受伤的人。但叶羲在风起前一刻钟,命人离开房屋,到空地上去,故而青崖观众人毫发无伤。 那些去进香的信徒逃过一劫,把这件事传扬了出去。 青崖观的香火陡然就多了起来。当然,也因为别的道观寺庙受伤的人太多,无法接待。 总之,每日去那里进香求卦的人络绎不绝。 青崖观趁机扩大业务,婚丧嫁娶俱全。来求姻缘的出门遇到想改嫁的,道士先给这个画过长生符,就帮那个收魂了。 这些道士原本轻松地念念经就行了,结果现在一个比一个忙,白天接待香客,晚上还要勤练符文,以免把驱邪的画成求子的,生出事端。地都没空扫,做的饭也更难吃,几乎要把叶羲逼回家。 似乎明白李策的想法,叶娇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一日,”她主动同父亲说话,口气却似诘问,“让王迁山提醒女儿不要站在屋檐墙下的,是您吗?” 魏王谋反,叶娇进宫救驾前,六皇子李璨赶到,说一个道士要他捎话给叶娇。 那句话不能说没有用,只是父亲的行事让她看不懂。 明明要避世,却为何又露面。 且是在这种时候露面,露出比司天台还要厉害的本事。 李璨是什么人?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但凡他多想些,就会认为叶羲是需要除去的威胁。 “是,”叶羲回答道,“迁山还看不太准,你受伤了吗?” “没有,”叶娇道,“太子救了我。” 听闻此话,李策面色微变,道:“太子?” 他知道叶娇去救驾,知道起了风,门檐倒塌,却不知道是太子救了叶娇。 叶娇不以为意摆手道:“我还救了他呢,一报还一报,不欠他的。” 然而李策眼中深沉复杂的情绪,却表明这不是欠不欠的问题。 但是想到他们已经成了婚,今日是归宁日,他的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叶羲只偏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放下药碗道:“你要说什么?” 叶娇道:“我想问问,父亲大人您此番回来,到底要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回来参加婚礼。 …… 第235章 事实上自从叶羲回来,安国公府的每个人都想过这个问题。 叶长庚猜测是因为先陈王的案子平反,父亲回来看望姑母,顺便修缮一下故人的坟墓;叶柔猜测是因为娇娇要成婚,又是嫁给王爷,父亲放心不下;叶夫人的想法就比较简单直接。 ——“一定是生了大病要死了,让你们伺候呢!” 叶柔劝母亲不要这么说。 世上有太多的男人,年轻的时候风流快活不着家。等到老了玩不动了,一身疾病找儿女养老。 但叶羲不是这样的人。 他虽然十多年不管妻小,但那是迫不得已的避祸,也是为了保全家人。 叶娇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就连睡着的叶长庚,都悠悠醒转。 “娇娇,”他用那种想责备,却不忍责备的语气道,“别这样同父亲说话,父亲他回来,是为了——” 一语未完,叶羲已经打断了叶长庚的话。 “我回来,是因为想家了。”他缓缓道,认真得像是在填写科举考试的答卷。 兄妹三个同时张了张嘴,一个哑口无言,一个感动落泪,还有一个翻了个白眼。 想家? 离家十三年才知道想家? 无论如何,叶娇知道这个原因问不出来了。此时冯劫过来,询问是不是把饭菜直接摆在东跨院内,以免公子挪动起来不方便。 “那怎么行?”叶长庚道,“太随便了。” “我看可以,”李策眼中有星星点点的笑,温和道,“叶兄院子里的樱桃熟了,我们坐在樱桃树下,用膳吃酒,佐以含桃,再风雅不过。” 含桃是樱桃的雅称。 樱桃鲜红、绿叶青翠,的确是初夏盛景。 “快去吧。”叶娇对冯劫道,“抬个春凳过来,哥哥如果坐久了疲累,就躺着看我们吃。” 叶长庚咳嗽着笑:“这不是馋人嘛。” 一家人这才多了些归宁日庆贺的气氛,但叶羲把药碗递给叶长庚,起身道:“道观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道观里能有什么事?挤得都站不住人了。 若不是叶羲身份贵重,青崖观观主很想把叶羲那间寮房隔出半间,专门卖养生仙丹。 “父亲留下用饭吧。”叶柔连忙挽留,叶长庚也勉强起身劝阻。 “不必了。”叶羲抬脚向外走去,经过叶娇身边时,淡声道,“人各有命,最近少管闲事。” 叶娇垂着头,应了一声,但心底不以为意。 这些日子最大的闲事就是严从铮了。 这事她偏要管,因为若不是严从铮的令牌,若不是他的那些禁军,魏王或许就得逞了。 她欠他的,得还。 归宁宴后,在回王府的马车上,叶娇问起昨日承诺李璟的事。 李策以手扶额,坦白道:“夜里来了消息,那孩子殁了。” 他湖水般深邃沉静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叶娇分明感觉到他的惋惜。 “这么快?” 她想起严霜序曾在安国公府说起她那一双儿女,那时她眉飞色舞,全然不顾崔锦儿未孕的尴尬。 一个人无论好坏,疼爱孩子的心,大抵是一致的。 叶娇心中涌动起难过。 李策掀开车帘望向外面,淡淡道:“那孩子原本就体弱。” 原本就体弱,又受了惊吓,加之天牢阴暗潮湿的环境,的确容易染病。 马车正行至西市外,有货郎挑着扁担,后面是一些针线杂物,前面的筐里是他的孩子。 扁担摇摇晃晃,那孩子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口水。 生在皇族贵胄家里的孩子,原本应该比贫苦人家的孩子安宁无虞的。 “有一件事,”李策道,“我瞒了你。” 瞒了她,是怕她知道后做出冒失的事。 决定不再瞒,是曾经答应过她,有事要让她知道。 “什么?”叶娇问。 李策牵过她的手:“魏王妃要见你。” 他语气沉沉,仿佛说起这个名字,便没来由地厌恶,但李策还是说下去:“她必然是要动之以情,劝你救下李北辰。” 李北辰,小名华哥儿,魏王长子。 有些人总是理所当然认为别人会帮自己的忙,即便那个忙通往死路。 他们擅长利用好人的温良,直到榨尽对方最后一滴血。 叶娇静了静。 这安静让李策心里发慌,直到她抬起头,眼神清冽。 “我没有这个本事。虽然我的确心软,的确不想让孩子们死,但眼下你负责魏王谋逆案的判罚,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你,等着你犯错,等着把你拖下去。我若莽撞冒失,轻易应下什么,一则触犯律法,二则是把你架在火上烤。” 李策唇角微动,神色动容。 他意外叶娇的聪慧体谅,道:“娇娇,你肯为我想到此处,我……” “你接下这桩苦差事,”叶娇了然道,“不也是为了我吗?我要救严从铮,你就在圣上面前吵着就藩。圣上为了留你,才一时心急给了这个差事。如今权柄在手,你能做到公正严明便好,怎敢任性胡来?” 李策眼眸潮湿,不知是震动还是感激,半晌没有说话。 他只是把叶娇拥进怀里,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胜过千言万语,是庆幸安心,也是感动叹息。 “不过——”叶娇话锋一转道,“我还是去牢里看看吧。” 无论是年少时的情谊,还是如今的妯娌本分,她都该去送对方一程。别的王妃当然避之唯恐不及,但严霜序点名要见她,便是死前最后的诉求了。 “你不要去,”叶娇特意嘱咐李策,“你去了,就是公事。让林镜陪着我,于公于私,没有错漏。” 李策目露激赏。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着谨慎小心、判断朝局了呢? 想到这里,又有些心疼。 她原本是肆意活泼无拘无束的人啊。这个京城,还是早早离开吧。 “好,”李策为叶娇披上披风,道,“牢里寒冷,快去快回。” 天牢中女囚和男囚分开关押,所以叶娇没有见到魏王李琛。 严霜序的牢房在最里面,这里虽然阴暗潮湿,但被褥用具俱全,甚至还有一张矮榻供人休息。 严霜序没有坐在榻上。 她背靠牢门,长发披散,典狱官把叶娇引来,提醒严霜序有客来访,她也没有动。 叶娇唤了她一声。 “严姐姐。” 听到这声呼唤,严霜序仿佛遭到雷击,她迅速转过身,双手穿过牢门,紧紧攥住叶娇的手臂,力量大得像要嵌进她的皮肉里去。 “放手!”林镜上前一步,以手为刀,就要下劈制止。 他一直站在叶娇身边,全神戒备,像一只警惕心很强的猎豹。 叶娇挡住道:“没事。” 严霜序通红的眼中流下两行泪。“叶娇,”她咬着牙,浑身颤抖道,“如今这样,你满意了吧?” 叶娇怔怔地看着她,无话可说。 “我那时不该认识你,”严霜序摇着头,悔恨至极,“我不认识你,从铮就不会认识你,他不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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