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坐在叶娇旁边,看了看李策,又轻声咳嗽,拉回叶娇的思绪。 “谢谢你哈,”李璟轻声道,“那个王仙师,给本王看过了。” 叶娇找来王迁山,卜算李璟命中有没有孩子。 叶娇抹去泪水,没有搭话。她心中太难过,难过得不想关心别的事。 “他说本王命里有一儿一女,女为嫡长。这消息让我松了口气,王妃乐得不行,要不是我拦着,就要跑来拉你庆祝了。”李璟说着揉了揉自己因为开心有些变形的脸,“这算是吃了个定心丸。你们可要努力,要不然等我的女儿先出生,定会欺负你们的孩子。我今日求旨请林奉御过来再给李策看看,你放心,今晚我守着他。” 虽然可以去绵延子嗣,但还是先守着弟弟吧。 孩子早晚会生出来的,弟弟要是死了,嗯……李璟想了想,除了夭折的小十二,就只剩下八个弟弟了。 似乎也不少。 他说着往前挪了挪,想给李策掖好被子,此时叶娇唤道:“五哥……” 李璟没有坐稳,一屁股蹲在地上。 “你喊我什么?” 他的脸比来的时候还要扭曲。那会儿是开心的扭曲,这会儿是惊骇的扭曲。 叶娇的眼睛红红的,问道:“我能不能用用你的腰牌?” 话音未落,李璟已经手忙脚乱从腰间解下腰牌,扔火炭一样丢给叶娇。 “拿去用!”他扶着床帮站起来,“不用还了。” 李策喊他五哥,他只觉得心中温暖。叶娇这么喊,他魂都要吓飞了。 女魔头娇滴滴起来,真是让人受不了。 叶娇收起腰牌,箭一般飞奔而出,消失了。 李璟把李策露在外面的手放回锦被,看着他沉沉的睡颜,忍不住问:“那个……媳妇,你真不准备换一个?” 但他的小九弟弟,肯定不舍得换掉这个女魔头。 李璟还记得挑檐掉落后,叶娇跑来扶住李策的样子。那个眼神,那个动作,那个关心体贴的样子,让多少人红了眼,忍不住妒忌起来。 妒忌也没用,癞蛤蟆不能吃天鹅肉。 李璟陪了李策半个时辰,林奉御奉旨前来,给李策诊脉,又针灸一番。 这次的诊疗很有效,林奉御刚走,李策便悠悠醒转。 “娇娇……”他下意识唤。 “喊哥!”李璟纠正他,“我是你五哥。” “五哥,”李策勉强坐起身,靠在引枕上,“娇娇呢?” 得了,喊完哥,还是问娇娇。 李璟无奈道:“着急忙慌出去了,还要了我的腰牌,也不知道是去皇城哪个衙门寻事儿呢。” 李策闻言笑了笑。 “若是去衙门,”他咳嗽了几声,对李璟道,“她的腰牌比你的管用,你的,也就是去宗亲府上方便。” 话说到此处,李策忽然怔住,他的眼睛瞪大,修长的手指抓住李璟的衣袖,神情瞬间紧张,问道:“她是不是,去晋王府?” 李璟的腰牌去宗亲府上方便,而最方便的,是晋王府。 晋王李璋。 她不是去寻事儿,她是去寻仇! …… 注:半个小时后,会有月票加更 第134章 李策的震惊让李璟万分不解。 “她去晋王府又怎样?”李璟道,“小九啊,不是哥哥说你,既然喜欢性子野的,就不要管她那么多。许是去拜年呢,许是去蹭饭呢,别像有些小心眼的男人,媳妇看一眼别人,就觉得要跟着跑了……” 然而李璟话未说完,李策便掀开锦被,喘息着起身。 他看向李璟,眼眸中有一闪而逝的不忍。 不忍告诉他真相,不忍让他知道李璋的险恶,不忍让他清楚,相比拜年蹭饭,叶娇更可能是去寻仇。 李璟和李璋是更亲近的兄弟,亲兄弟之间,当然有更多的信任。 李策快走几步,去衣架拿自己的衣服。可或许因为长久卧床,刚刚触摸到他玄色的外衣,李策便觉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李璟上前扶住了他。 “快躺下,”他把李策拉回到床上,“你真是鸡屁股里掏蛋——急性子。睡一会儿,吃完药,叶武侯长就回来了。” 李策紧按额头,视线里一片模糊,然而心中很清楚。 叶娇不会很快回来的。 她在李璋那里,太难讨到好处。 晋王府的管事看到李璟的腰牌,果然不等通传,便把叶娇请去前厅。 厅内招待男宾的茶水撤去,换上蜜饯果品,和一壶京中贵女喜欢饮用的果红茶。 无论是茶水还是蜜饯,叶娇都没有碰。 她就站在一幅挂画下,端详那幅画,默不作声。 那是一幅泰山小景,画着嶙峋的山石,和伸展枝桠的迎客松。叶娇见过很多这样的画,但唯有晋王府这一幅,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明明是迎客松,却站得清高自傲,伸展的枝桠与其说是客气欢迎,不如说是拒人千里。 的确,晋王这里,是不缺来客的。 “真是稀客。” 大厅的门突然被仆人推开,身穿青色圆领袍,腰间系着环形墨玉的晋王李璋走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姿容优雅步履稳重,眼睛看着叶娇,却又像并未把她看在眼里,只是率先走到几案前,对叶娇抬手作请。 叶娇没有坐,李璋跪坐下来,伸手翻开红泥火炉的铜盖,看了一眼里面的炭火,把水壶放上去。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从容自在和闲适,像是周遭的一切,都是听话的棋子。 “不知道武侯长节日造访,可有什么要事吗?” 李璋屏退下人,也不让婢女伺候,虽然殿门开着,但所有仆役护卫,都退到十丈以外。 他坐在窗前,除了一只放在桌角的手,整个身子都隐在阳光照不到的暗处。不知为何,李璋的某些举止,会让人想到皇帝陛下。 叶娇扬手抛出一样东西,打破了李璋的从容自在。 那是一块木头。 手腕粗的檀木块被叶娇抛到几案上,“砰”地一声,滚动着落在李璋面前。他的手指刹那间攥紧茶盏,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这是什么?” “檀木,”叶娇道,“今日我去了大兴善寺一趟,从圣物挑檐上削掉的。” 其实大兴善寺的圣物,已经被换成樟木。而这块木头,来自那个挑檐燃尽的柴房。但叶娇削去了燃烧痕迹,只留下光滑部分。 所以看起来,像是从挑檐下面的某处削掉的。 叶娇在赌,赌李璋虽然安排了更换挑檐,烧掉紫檀木,但他并没有亲自去做,所以不知道白羡鱼有没有做好,有没有露出马脚。 她盯着李璋那只握紧茶盏的手,看到他眼中刹那间涌现的杀机,叶娇明白自己赌对了。 “晋王殿下好大的势力,”叶娇这才走过去,慢条斯理地坐在李璋对面,缓缓道,“连皇家寺院,都忠于殿下,唯殿下马首是瞻。不过——”她话锋一转道,“他们的动作太慢了。” 叶娇没有提起白羡鱼。 她怕李璋怀疑白羡鱼背叛,对白羡鱼不利。 人各有志,就让他得偿所愿,为李璋效力吧。 对面的男人这才抬起头,认真端详叶娇的脸。 她的脸真好看,特别是那一对桃花眼。这种眼型总是有一种似醉未醉的朦胧感,但叶娇没有。她的桃花眼清澈得像冬日不凝的溪水,带着穿透冰雪的狠辣,直直看进人心里。 李璋甚至怀疑,叶娇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想到此处,他握紧茶盏的手指僵硬地松开,开口道:“你想怎么样?” 不必怀疑,她知道了檀木挑檐的事。 印象中她没有那么聪明,那就是李策知道了,所以叶娇前来兴师问罪。 她没有去圣上那里举告,那就是说,她来谈条件。 很好,她不聪明,但也不蠢。 在等待叶娇开出条件的时间,李璋唤随从进来,耳语几句,那随从便飞奔而出,往大兴善寺去了。 从李璋府邸到大兴善寺,快速往返,也不过半个时辰。 所以叶娇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来震慑诓骗李璋,达到她的目的。 炭火上的水壶“呜呜”作响,蒸汽升腾而起,又缓慢散去。 冒泡的开水一次次顶开壶盖,溢出的水在炉火边“滋滋”响,然而李璋一动不动,似乎听不到水响,也不在乎炙热的蒸汽。 叶娇抬手,提起那壶开水,李璋的身体下意识向后闪躲,但叶娇只是给他添了一杯白水。 “晋王殿下,”她含笑道,“如果不出意外,您将是太子,是未来天下的主人。我不敢硬碰硬,也不敢拿整个安国公府的安危开玩笑。楚王受伤,即便我们不来寻事,您也会因为害怕我们知道这些,夜不安寝。” 叶娇去查大兴善寺的事,李璋早晚会知道。 这件事不是忍辱负重、咽下这口气就能揭过的。 “所以呢?”李璋道,“你是来警告?” “不是,”叶娇道,“我来求你放过。” 她的语气很真诚,掩下眼中的一丝狡黠,乖巧道:“我求晋王写几个字,好让我们吃个定心丸。殿下以后荣登大宝,我们也好相信,殿下能给我们一条生路。” 随着叶娇把这番话说完,李璋僵直的脊背渐渐放松,双手撑着凭几,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这才对,没有人敢威胁他、恐吓他、站在他的对立面。 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对方都只能求饶。 李璋用一种主人看着家猫的表情看向叶娇,调侃道:“本王可没有免死金牌送你。武侯长回去乖乖做事,祭典的事,咱们就当是个误会。” 叶娇的手指下意识攥紧披帛,有些紧张道:“晋王殿下若不肯写,我便认为我和楚王没有活路,日后无论晋王做什么,我们只能站在对立面,以求自保。” 即便是他有一日贵为太子,也有被废的可能。 在登基为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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