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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他颤着眼珠与其对视,为再无病痛摧折的面目添上稚弱。 本该是由明盛得病之后幻想出的人物,今天活生生出现在明父的面前。 但他想。 果然是那个人。 那个他在明盛将画毁掉之前,眼里所见到的少年。 不过跟纸张上的那个比起来,犹如皎月与萤火。 虽然明盛学习绘画已经颇为努力,甚至多年如一日,只想要画好这一人。 可动起来的美人却有着流转的眼波,摇曳的体态。 无论是光还是空气,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偏爱。 明父感叹:“没想到,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甚至这样绝丽的容色没有半分改变,比明盛还要年幼了。 毕竟是鬼魅,寻常人画不出这般形貌的十分之一,也是完全说得通的。 明父这话的意思近乎是在说,已经知道沈迢不是活人了。 沈迢的紧张一滞,开始变得不解。 他真是无比好懂,明父这种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省略了些许的东西,明父回答:“明盛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今天倒是终于见到了。” 明盛捏着沈迢的手,安抚道:“稚月不要担心。” 然后旁若无人地垂头,跟不太自在的妻子说悄悄话,“父亲他知道的。” 而沈迢哪想到明盛现在会突然靠近,一下飞红了脸。 他推着明盛的身躯,向这位很温和好说话的长辈看去。 眼角已经生出细纹的男人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什么也没有多说,见沈迢羞赧地神色,露出了平和的笑容。 明盛拉着沈迢进门后,沈迢蹬掉了箍脚的小皮鞋。 沈迢呼呼地吹走颊边的发丝,他趴在床上,手勾着床柱上绮丽的花纹。 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嘴里嘟囔着:“没想到一千多年以后,成亲只是露脸说说就行了,真奇怪……” 弹软的床铺一陷,明盛坐在他身边。 在沈迢想起来散去身形之前,比鬼的身体炙热许多的手掌靠近,搭在他无意识点戳的指头上。 明盛对上沈迢的眼睛,不论回想见过多少次,依旧被无与伦比的美丽晃了神。 他捻起沈迢的发丝,在指尖绕出卷,近乎是兀自打上绳结。 可明盛知道,这柔滑的发正如纠缠他的情丝,落在身上,便再也逃不掉了。 明盛叹息般吐出气流,搔在颤颤的尾尖,引得它们摇晃。 他着迷地低头,吻在那缕发上,唇角难耐地扬起。 但现在已经说不清是沈迢勾着明盛,还是明盛抓住了沈迢。 明盛回答:“因为从见到稚月起,结果就已经定下了。” 从那天起,整个明家都知道。 这座庄园里多了一位新的主人。 * 现世的人非常热情,比沈迢曾经生活的时代要开放太多,或者说激烈到难以承受。 就算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他也还是不太适应。 曾经沈迢想过,不过是被人的目光注视,以前还活着的时候也是常态,走到哪里都是一样,没什么可怕的。 直到某次被明盛带去游乐园,保护欲跟占有欲一样强烈的夫君难得离开几分钟,去排队买七彩斑斓的棉花糖。 不等跟站在队伍旁边的沈迢多拽几次会飞的氢气球,便有人拍着他的肩膀搭讪。 第一个还好,拒绝了只是无比可惜地走掉。 或许是沈迢友好的态度给了人勇气,又或许是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长发美少年。 沈迢当天为了出门,勉强允许明盛给自己穿得繁琐些,精致度不同寻常的外表让不少人以为来了明星。 情况变得无法收拾,人群简直是一拥而上。 排完队的明盛举着棉花糖,站着沈迢的地方被人群堵成包围圈。 而他站在圈外,并发现才系在沈迢手腕上的氢气球早就飞挂到周边的树上。 漂亮老婆就算黑着脸做出凶狠的表情也不行,总不能当场大变活人,来一个原地消失。 只得在混乱中用眼神对自己的夫君求救。 沈迢一边叫人挤得摇来摇去,一边对周围的人呢说不要再摸他的头发了,完全是在可怜巴巴地用脸喊救命。 之后到场的警察录完笔录,也没想到事情的经过会是这样。 他们看着发丝凌乱的沈迢,又看了看冷着脸的明盛,宛如一只被爆摸完毕的小猫咪与他盛怒的饲养员。 从那以后沈迢对人流众多的地方都有些发憷。 正巧鬼的身体天生不喜日光,他学会了使用网络后,更不喜欢出门走动了。 非要出门便习惯带上帽子,至少能稍微压住那张小巧的脸。 但今天不一样。 许多年没有展出的迢童图巡展到了南城。 沈迢听明盛说起时,还问:“明盛什么迢童图,很好看么,你非要带我去?” 正是冬季,明盛正给沈迢系上挑选出来缎带。 秀致的缎带穿过领口,收紧时那截细白的颈子被包裹起来,将少年打扮成一位矜贵却低调的小少爷。 明盛失笑,发觉沈迢对自己的事简直一无所知,想必学会了使用互联网,也从来没搜过自己的名字。 他理着领口的褶皱,指腹忽地抚在沈迢的颊边。 对方下意识蹭着人类热烫的手心,长发倾落,肌理柔滑得近乎要腻融。 只听到明盛回答:“迢童就是你啊。” 体弱的少年在花雨时节凋零,本来就已经足够可惜。 偏偏所有人都在传颂着他的美丽,这样的可惜便多了恨自己生不逢时的憾恨。 流传到后世眼前这位早逝的美少年近乎成了一个形容,一种意象。 那副题了人物名姓的图卷就算重在写意,也能看画中人的风致,让这份知名的容色焕出更盛的光彩。 便从沈迢的名字里揉成属于那副画作的名字。 但是再没有人知道沈迢更私密的小字。 “呀!”沈迢听罢,无辜地眨眼。 他蹙着眉开始回忆,好一会才想起来些,“原来给我画像那个人这样厉害么?” 明盛的神色晦明难辨,他托着沈迢的颊腮,摇摇头。 而后说:“还有一些稚月落下的东西随展。” 他莫名地用舌尖揉捏着沈迢说过的称呼,无端生出欢愉,倒是没有再提画的事。 沈迢被明盛的后半句吸引住了,他开始关心所谓落下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坐进车厢时,沈迢已经知道展品里有哪些物件了。 原来苏醒的时候玉坠已经不在他自己的墓中了。 而是连同父母埋下的随葬品一同被盗走,经过几次买卖,落到了另外的墓地里。 不过盗墓此事争分夺秒,一件入葬服不值得花时间带走,所以展览品里竟然还有那件雪金衣装的正体。 只是在棺中封存久了,除去金线以外,都难以复原本来的样子,也就没人知道它其实是无比华美的雪金色。 自己的东西只能隔着壁窗观看,沈迢有些不高兴,生气地鼓着脸。 “怎么是这样,还以为是它们埋在土里融掉了。” 直到下车时,沈迢仍在气头上,然后叫明盛拿着帽子,轻轻扣在头顶。 往日人流稀少的博物馆,现在却算得上热闹。 购入门票的时候竟然也需要排一会队。 沿着蜿蜒而上的地毯,他们迈入了这场对各自来说,都无比奇妙的展会。 博物馆的讲解员站在正中心的展柜边,对于这卷图的来历信手拈来,讲起故事引人入胜。 留存着历史上知名美少年形象的人像,有着跟其人等同的名气,毕竟那是唯一能够窥见昔日风姿一角的碎片。 大多数的来客都是为了看它,请来的讲解员自然也是顶级。 明盛压着沈迢的帽子,将其拢在自己的怀里,前后挨靠的人如同小溪般汇入河道,聚在这次展会的重头边。 而他们却脱离出来,往一边没那么重要的同展展品走去。 沈迢耳边是讲解员扩开的声音,他抿着嘴,看起来若无其事,实则耳朵尖都是红的。 气的。 “我根本就没跟那个人说几句话嘛,怎么要讲我跟他惺惺相惜?” 他能说道的人只有明盛,戳着夫君的手臂,语调里有种被当中轻薄的恼意。 明盛领着沈迢走到那件展开的葬服前。 这可恶的男人靠着身形遮挡住了自己的妻子,与之前看展品的心态不同,心中难耐地生出些兴奋。 明盛少见地没有因为耳边灌入的内容暗恨。 他愉悦又得意,揉着细弱的肩,从低垂的帽檐里看到了绯红的耳尖。 “他说的是迢童,但不是稚月啊。” 沈迢阖动着唇,轻轻哼了一声。 看起来还在沉郁,但那两弯凝住的眉逐渐展平。 他窝在明盛怀里,抬头看着被展示灯投射的衣裳。 岁月流逝,再经过人的想象修复,沈迢穿腻了的华服与之对比,已然看不出是同一件。 他鼻尖一蹙,道:“变得好丑。” 话音刚落,沈迢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它都是这个样子了,真的已经过去很久很久啦。” 明盛看着沈迢。 圆融的展灯似乎不止映照着珍贵的展品,连同展品曾经的主人也一并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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