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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蛇,人家外地的书商未必知晓《修仙回忆录》的厉害,谈合作也要耗费精力,自己卖也要租铺子,总之一大堆的麻烦事。 这不,刘庆如上门就是为了谈这个事。 自家师弟,他自然是向着的,说出来的话也都是掏心掏肺真心实意:“你别看着着分到手的钱比以前少,咱们这儿虽说繁荣,但也到底只是一座城,国家这么大,认字爱看书的人可多了去了,只要将书推出去,日后的钱只有多的。” 纪长泽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了,实际上《柔安日报》给出的条件还是很可观的,大老板他虽然爱钱,但他不缺钱啊,人家老爹才是真正的大大老板,他只想搞大报社,对快速收割利益倒是没太大野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将这位慎泽先生(他还不知道慎泽和东柳是一个人)定为报社的摇钱树后,大老板大方极了。 钱!给你! 只要你以后也能写出好作品,在我们报社好好待下去,这些铜臭就都是你的! 当然了,刘庆如没这么说自家老板,但不妨碍纪长泽理解出这个意思。 他立刻快速的同意下来。 而刘庆如也照例告诉了纪父这件事。 纪父一听说大儿子思考都没多久就同意了,不免充满父爱的在心底叹息一声,诶,长泽啊,虽说现在看着好像是挖掘出了写东西天赋,但这孩子没经历过什么风风雨雨,想事情还是太简单,居然也不好好想一下就答应下来。 也还好有他这个当爹的看着。 这样想着,纪父打起精神,让刘庆如将大老板给的条件跟自己说一遍。 等到听完了,才略有感叹的发现,大老板居然还真的是诚意满满,完全没有让他提意见的余地啊。 看来长泽果然运气好,碰上的合作者都这么有诚意。 在纪家父子都同意下来后,刘庆如第二天就告诉了大老板这个消息,大老板乐呵呵的开始到处找人牵线,印书,打算实打实的大干一场。 他背后站着的亲爹对儿子这种事业有成的状态也十分满足。 可以想见,大老板都不缺钱了,身为大老板的大靠山,亲爹自然也不差钱,如今谁手上有兵谁就是老大,想要钱还不简单,《柔安日报》最近风头这么盛都没人敢起什么歪心思,可不就是背后有这位大佬吗? 大佬也想为儿子的事业添砖加瓦,对着底下吩咐了几句,于是,报社出城的一路上就有了人护送,到了地,护送的人还带着大佬的信去了当地大佬那。 人家拜托你帮着照顾一下儿子生意,能不照顾吗? 于是乎,别的做生意的想外拓,那一路上得战战兢兢,到了地方要求爷爷告奶奶,柔安日报的人就不用,路上有人护着,到了地地头蛇也对他们以礼相待,接下来就是卖书找书铺子了。 不过一路顺风顺水的也不太可能,在谈合作的时候,不少书商都对这本听都没听过的书表示了质疑。 毕竟如今消息不发达,纪长泽写的书就算火遍了全城,也不可能这么短短时间内其他城的人都知道。 报社的人是嘴皮子都磨破了,开书店的人大多也都是谨慎的打算再考虑考虑。 今儿一家书店的老板回家吃饭时,就在饭桌上说出了这个消息,家里的大儿子一听书名,眼睛立刻就亮了,赶忙问道:“爹,真的是修仙回忆录吗?是慎泽先生写的吗?” 老板想了想:“好像是慎泽写的,怎么,你知道这本书?” 大儿子脸上的神情更加兴奋了一层:“我的同学父亲给他带回来过一本,就是慎泽先生写的《修仙回忆录》,我也借来看过,当真是好看极了,听闻在我同学父亲家乡卖的供不应求呢,父亲,若是您要进《修仙回忆录》,可一定要多进一些,这本书好看的很,定然能卖的火爆。” 老板听得半信半疑。 但自家儿子从小在书店里长大,看过无数本书,也不太可能被一本普通书糊弄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老板到了地方先拿了一本《修仙回忆录》看,越看越兴奋,最后一咬牙,定下了原本想好数量的三倍之多,有认识的同行用着诧异的视线看他,那眼神仿佛是觉得他疯魔了,居然买了这么多毫无名气(在他们这里)的书回去,若是卖不完岂不是要砸在手里。 好歹也是当地老大牵线,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太感兴趣,但还是多多少少带了一些书回去。 本来都做好压箱底的准备了,没想到第二日一大早,各大书店门口就有人敲门,见着门开了,就有人急吼吼的问着:“慎泽先生的《修仙回忆录》可有卖的?” “对啊,有卖的吗?” “我也是要买,你们这里有吗?” 老板被弄得一愣愣的,但生意送上门了怎么可能不做,拉开门就卖起了书,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一波走了,另一波又来了。 路人瞧见书店门口这么热闹,好奇的凑过来打听这是什么个情况,当即有热心肠的来买书的人好好的科普了一下《修仙回忆录》。 “听闻是一位修行人写的,里面写的是他都去往了哪里。” “我表哥有一本,我借来看过,好看极了,你看看。” 还有人站在了街边,大声的朗诵给同行人听,路人原本只是无意听到,结果听着听着就入了神。 再加上这么多抢购的人都在各种吹捧,抢到了的欢天喜地,没抢到的唉声叹气,惹得手里头不差钱的人也想着买来一本瞧瞧到底写的是什么。 东西是什么样的不重要,人家都有了,自己没有可不行。 只一天,形势逆转,各大书店卖到脱销,而被外派出来的刘庆如则是手拿着钱,挨个分给那些扮演抢购者的群演们。 这套路是挺老的,但是招不在老,管用就行。 书是好书,他只开个头,后面的台子就绝对垮不了。 刘庆如预测的不错,一天之内,《修仙回忆录》和慎泽先生的名字传遍了全城,买到书的称赞不已,没买到的眼馋心底发痒,他们不差钱,想买,可没用,书店没进那么多货。 于是,本来的五分想要,在买不到后,立刻提升到了八分。 他们抓心挠肺的难受,书店老板们又何尝不是,之前还对这书不屑一顾的老板们只能肉疼的望着一批批顾客来询问,得到卖完了的答案后再失望离去。 唯有那位听了家里大儿子话的老板赚的盆满钵,一直到卖完最后一本,数数今天卖的钱,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此时此刻,不管是赚到钱的还是没赚到钱的,所有的书店老板们都在想一件事。 这位慎泽先生到底是何人,竟有这么大的影响。 第131章 民国写文(9) 慎泽先生的书卖疯了。 刚开始卖还需要一点套路, 等到书卖火了,不用刘庆如上套路,刚到了附近的城落脚, 书商们就已经迫不及待满脸期待的找上门来了。 当初走的时候,报社的人连带着护送的人是一大长串,回来的时候居然变成了两大长串。 纪长泽最近在陪着纪父四处走走逛逛,正好撞见了这个回归现场, 刘庆如一眼就瞧见精神奕奕的老师和站在风中飘逸俊俏的小师弟, 身体的疲惫立刻被打散。 老师刚刚病好, 小师弟每天那样繁忙,居然还能特地来迎接他。 感动, 好感动。 刘庆如赶忙拍了拍身上,确定没灰了之后才巴巴上前,开始阐述自己对两人特意来迎接的行为有多么的感动。 只是出来溜达溜达的纪父:“……” 眼见着儿子张嘴要说话,他快速的截过了话题, 拉住学生的手,含蓄笑道:“也没什么,你我师生,我来迎你也是理所应当。” 刘庆如更加感动了。 自古只有学生迎接老师,哪有老师迎接学生的。 果然, 老师是将他放在了心里的。 刘庆如是这次出差小分队的头儿, 见他迟迟不回来,后面开始叫人, 他不得不回身做安排,跟两人打了招呼后离去。 纪父笑眯眯的见着学生走了,才转身望向儿子,笑道:“长泽啊, 你师兄辛苦一趟回来见着我们高兴,就让他继续高兴着吧。” 不说出真相,一来师生情更浓厚,二来也能让刘庆如高兴许久,划算。 本来就想说“是的没错师兄我们就是在等你”的纪长泽点头:“还是爹想的周到”。 见此,纪父满意笑笑,心底还挺得意。 那可不,要不怎么他是爹长泽是儿子呢。 等着刘庆如安排好车队进城了,才又回来,一直等到安顿好了,去了纪家,才告诉了他们为什么比走的时候人多了一圈。 “长泽的书卖的太好了,换回来的银元有许多,太多了,我怕路上不安全,这才又雇了一批人,老师您不知道,这一路上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做梦都是有人抢了这笔钱,这么一大笔钱啊,之前我就知晓卖书挣钱,可也没想到居然这么挣。” 纪父抿了一口茶,扫了一眼学生,轻描淡写道:“年纪轻就是沉不住气,钱多一些便把你吓着了,还是要多历练。” 刘庆如连忙恭敬应下:“是,老师说的对。” 他转身掏出账本:“老师,您看看,这是账本,正好我在这儿,我们能提前算一下这一次长泽会分到多少。” 纪父还是不以为意。 他如今已经习惯了儿子写书挣钱了,但那笔钱也许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很多,对于曾经也算得上是有家业的他来说,到底还是没那么夸张。 但学生一番好意,也不好表现出什么,便笑着道:“那便辛苦你了。” 说完,他一边抬起茶杯要喝一口,视线一边往账本上放。 旁边坐着的纪长泽一个利落伸手将纪父都快递到嘴边的茶杯拿了下来,面不改色道:“茶凉了,我帮爹倒杯新的。” 纪父没当回事,伸手翻开账本。 然后他就喷了。 哦不对,他没有喝茶水,嘴里没东西,喷不了。 他只是,略有些呆滞罢了。 这么多钱???? 这是卖书去了还是抢金库去了??? 这笔钱就算是以前的他看见了,也要掂量着办的,结果这些居然是卖长泽书的钱??? 他脑子里下意识的就开始转动起了儿子能分到的钱。 就算是去掉报社拿到的部分,剩下的数字也足够惊人了。 纪父惊呆了。 纪长泽也瞥了一眼账本,和纪父不同,他算的是这么多钱大概有多少人买了书。 果然和他预料的差不多,看来慎泽这个马甲可以多用用,毕竟观众基础都培养起来了。 钱肯定是不能缺了,那就有空闲去给大伯挖坑,啊不是,是帮助大伯忏悔人生,领悟人生真谛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了。 他都想好了,纪父还是久久没动静(懵住了),于是纪长泽赞叹一声:“爹不愧是爹,看到这么多钱都面不改色毫不动容,我和师兄果然还是要多学学。” 刘庆如一听这话,也跟着吹彩虹屁:“就是,我还是要多学学老师的眼界啊。” 实际上是看呆了的纪父:“……咳,嗯,是,你们啊,还是要多学学,哪怕有我一半沉得住气呢,别见着点什么就大惊小怪。” 呼。 还好长泽这孩子好哄,阴差阳错给了他个台阶下。 看来儿子被养的太天真好骗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第132章 民国写文(10) 有时候名声这个东西, 他是可以双向来加持的。 比如说这一次,之前慎泽先生的书在他们城里买的好,报社的人就拿出去宣传, 现在在外面卖得好了,报社里的人又开始拿出来宣传。 这下子两边的人都觉得慎泽先生的书在哪里都很受欢迎了,自然卖的比之前还要更好。 纪长泽现在倒是不怎么在乎自己的书卖的怎么样了,现在这笔钱已经够他们全家人不工作也能好好生活一百年了, 当然, 如果一百年后这些钱还能用的话。 现在他每天的日子就是写书, 然后看看自己的小弟,最后再去那边听纪父的复兴大业。 是的, 现在手里头有了本钱,纪父打算重整旗鼓了。 他一直都不瞒着纪长泽,什么话都告诉这个大儿子,纪父的计划实在是完美无缺, 就算是纪长泽也找不出什么漏洞来,知道了纪父不是猪队友而是神队友,他放心的不再关注这些书,有的时候在纪父跟他的那些商业伙伴开会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写写画画。 纪父不知道纪长泽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不感兴趣, 还以为自己的大儿子对商业不感兴趣, 他有些遗憾,但因为纪长泽写小说的天赋, 这些遗憾就淡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大儿子的确是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惊喜。 当初纪家倒下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就是没有想到最后拯救纪家的人竟然是他的大儿子。 之前还有人觉得他傻, 替自己的大哥养孩子,结果现在,长泽的表现简直可以在他们脸上完美的扇一巴掌。 也就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慎泽先生是谁,要是知道了,哼哼,他们一定能大吃一惊。 经历了这一场大病之后,纪父还是保持着表面上的沉稳,只是心底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孩子心性,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家里病重某些人落井下石让他不爽,非常迫切的想要看到这些人知道他纪家重新崛起。 纪父干的这些事没有瞒着人,很快,城里人就知道了他已经准备着重新整理家业。 和纪父关系好的人高兴,和他关系差的人不爽。 最不爽的,自然就是当初跟别人一起下套,弄倒了亲弟弟的纪大老爷。 之前他春风得意,结果还没高兴一段时间,就因为纪长泽的举动名声受损,不管他怎么解释自己以为纪长泽是想要回来认亲,都会被认为是他在故意狡辩。 就算是有人相信了他的话,也开始觉得他太过冷血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和亲弟弟,如今他们遭难,纪大老爷竟然是连伸手都不愿意。 而且最让人不齿的是,他自己干出这样的事情也就算了,居然还狠心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让这个只有十八岁的青年去替他承担骂名。 心狠啊! 纪大老爷是想要抢救的,要不然直接也不会派人去送钱,只是在知道纪长泽不光严词拒绝还倒打一耙后,他决定不抢救了。 反正他名声都这个样子了,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当时那个情况,纪大老爷还是可以抢救的,说送钱的话会让他们被盯上,那派人去看着不就行了,但他不想这么干。 明明他是送钱,是去给这个好弟弟解除烦恼的,结果现在搞得好像是他在求着他们一样,他可吃不住这个委屈。 好啊,不是清高吗?不是不要钱吗? 那就不要好了,他就不去送钱,就要让他们感受一下肚子都吃不饱,生病了没钱看病是怎么样的苦楚,到时候再回忆起曾经他这位仁善的纪大老爷送钱过来却被他们亲手推掉,那感觉,一定酸爽。 纪大老爷怀揣着这样的心情等啊等,等啊等。 结果等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等到那边穷困潦倒,反而等来了弟弟东山再起的消息。 开玩笑的吧。 东山再起?? 他哪里来的本钱。 要是没钱的话,谁愿意和他合作。 他的那些学生不都在外地吗?唯一留在本地的刘庆如还是个没什么钱的,纪家哪来的钱?? 纪大老爷又气又恼,派人出去查探却查探不出个什么,只知道纪父的确是用钱打动了往日曾经合作过的老板,最近已经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纪大老爷气愤却做不了什么,之前那个机会可不是每天都能有的,现在纪家两兄弟不和,纪大老爷甚至污蔑自己的亲儿子,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风雨雨的,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他要是这个时候出手,十有八九会翻车。 不过气恼了一阵之后,他又不着急了。 纪父沉寂这么长时间,做的又是面向大众的生意,就算是生意开起来了,谁会买? 之前他生意做的起来那都是积攒的老客户,现在倒闭这么长时间,谁还知道他。 这么一想,纪大老爷又开始沉稳下来,抽着旱烟哼着歌,安排下属注意着,等到纪父开了门,一定要把当时是个什么情况,生意有多么萧条告诉他。 等了一段时间,下属期期艾艾的来了。 纪大老爷抽着旱烟;“进来了就说,愣着不说话,你还想要本老爷给你个座是吧?” “不不不,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那下属赶忙请罪,小心的抬眼看了一眼纪老爷,才小心翼翼的道:“二老爷那边的确是开业了,就在今天早晨,小的一大早就去了。” 纪大老爷催促;“是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他们脸绿了吧?” 下属战战兢兢:“去时,许多百姓都在,瞧着……热闹得很。” 说到了最后,他连头都不敢抬了。 纪大老爷僵住。 “怎么可能??他这么长时间没露面,那些人还能记住他??” “何止是以前的人,如今半个城的人都知道二老爷开业了,排着队的去买东西,小的差点没挤进去……” 纪大老爷看了好几下底下跪着的小厮,确定了他说的是真话之后,这下子轮到他的脸绿了。 “他干什么??他们干什么了?!!!” 小厮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小心翼翼递了上去。 纪大老爷一把抢过来,发现这是柔安日报。 “干什么?你给我这个东西干什么?我他娘的是让你告诉我,他们做了什么,居然这么多人去捧场!!” 其实纪长泽也没做什么。 他就是用着慎泽的马甲又开了一本小说,叫《商人》。 主要讲述的还是商人的故事。 商人逐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商人也是人,既然有好人和坏人,自然也就有好商人和坏商人。 纪长泽主要写的是好商人,比如说某个商人辛苦做生意,等到打仗的时候,他将所有的钱都换成了粮食送到了前线。 又比如说某个商人在当初敌人进城的时候,用自己的地道藏起了数百名百姓,敌人拿着枪指着他的头问他到底把人藏在了哪里,他都咬牙不肯说,最后到牺牲都没吐露出一个字。 这期间,敌人也不是没有拿着金银诱惑的,这些钱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早就让答应什么就答应什么了,但是如今,他却死死咬牙,临死都在说,我是华国人。 纪长泽塑造形象的时候,把这个商人塑造的很抠门,精打细算,爱财,明明家大业大,却还要跟百姓计较那一点蝇头小惠,明明家里有钱,却在别人开玩笑说让他叫两声狗叫就给他一百大洋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叫出了声。 就是这样一个被同行看不起,被百姓鄙夷议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爱财如命的商人,却在生命的最后拒绝了金银,抗住了酷刑,硬是护住了一百多人。 他不是抠门的吗?他是的,他不是爱财的吗?他也是的。 但是他没有忘记,自己首先是个华国人。 他就是再怎么爱财,再怎么想要钱,也不会拿这些侵略华国国土,杀老人小孩侵犯女人的畜生一分钱。 纪长泽一向是擅长煽情的,三言两语,就让看报纸的人红了眼。 再加上他在这里面写了一些商界的事,潜规则,还有一些行商诀窍,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干货,这个时候可不像是后世那种信息满天飞的时代,人们要是想要行商,要么自己一步步的走上来总结,要么找个师父或者是家传有人带。 可没有像是纪长泽这样,直接大咧咧的写下来,而且写得还都很对。 百姓们第一次看到这种新鲜题材,再加上里面写着的各种爱国情怀,自然是放不下,而那些想要行商的人看的就是里面的知识了,一边看一边做笔记,看到最后简直恨不得冲到报社去问出这位慎泽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行商的事这样了解。 商人们也喜欢看。 毕竟商人的名声其实一直都不太好的,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唯利是图,为了钱什么都干,而且半点没有道义,互相直接坑害捅刀子那是常有的事,还有什么黑心货物之类的。 虽说这些事是发生过,而且发生的还不少,但是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他们可都是清清白白的。 当然了,是他们自己觉得自己清清白白,至于是不是真的清白,那也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这些商人在看到这个故事后惊喜了,骄傲了,仿佛他们就是那个为了国家大义,为了护住百姓而牺牲的商人,当然了,他们没有这位商人这么抠门。 总之,他们有了很好地代入感。 没错啊! 我们就是这样的人! 做生意的哪有不爱钱的,但是爱钱不代表我们没良心。 关键时刻,我们还是很靠谱的,那些坏良心的都是老鼠屎,我们都是汤啊。 于是,这批觉得这报纸很如实的写出了真正他们的商人嗨皮的买了一堆报纸发给了亲朋好友们,让他们好好了解一下里面的英雄商人(他们自己——)。 报纸的销量再次突破了。 全报社的人都高兴的不行,大老板说了,要给他们加钱的。 果然这个慎泽先生就是个宝贝,自从慎泽先生来了,他们报社简直转了运有没有。 而让纪家生意顺顺利利的原因,还是纪长泽。 他在自己写的这个名叫商人的小说里,打了个广告。 这里面的一个商人做生意因为太善良反而被人骗,他手里的钱太少了,又必须要补货去卖,里面的一个路人就好心的告诉他:你去纪家铺子买,那卖的东西又便宜又好,而且因为刚刚开业,还买多少多少就送多少多少,划算的很,你买的多,还能算你批发价。 报纸底下还特地写了纪家的地址,和这个消息确实跟小说里写的一样属实的话,要不是篇幅实在是不够用,纪长泽还打算拍一张照片放上去。 慎泽先生的死忠粉可不少,再加上这次的小说的确也没让人失望,而现在这种买多少多少还要送多少和批发价的销售模式很让人新鲜,自然引去了大批量的人群。 人嘛,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发现这边新开的店铺排了这么多的人,大部分的人都会好奇的上前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等到知道这家店居然卖的这么便宜后,自然也会加入排队的行列中。 于是这就导致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火爆无比的情况。 纪长泽干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跟纪父说,纪父不知道,开业的时候他还心态很好地想着重新起步艰难一些是很正常的,也还好现在还有长泽在,就算是刚开始不挣钱也不用着急等等等等。 结果一开门,挤进来的客人差点没把门都给挤坏。 他是在嘈杂的人群中问了半天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在哪里看到的消息,度过了忙碌心里却十分高兴地一天后,纪父才终于能腾出脑子来思考这件事。 长泽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这孩子果然还是聪明的,而且还孝顺。 要不是孝顺,他至于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帮助家里生意吗? 回去的路上,纪父去报社要了一张报纸,为什么说要而不是买呢,因为报纸再一次销售一空了,即使报社最近很有经验的比往日里多印出了不少,也还是没有抵挡的住慎泽粉的热情。 也还好刘庆如还在报社没下班,见老师要买报纸买不到,果断把自己的这一份送给了他。 纪父就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看报纸,越看越心惊。 大部分人看的是故事,他看得却是里面的商业模式和各种行商手段。 这些东西连他都写不出来,长泽却能写出来。 他的儿子果然是天才么。 纪父乐颠颠的回了家,问起这件事时,纪长泽表现的非常无辜茫然:“这些不是爹你跟伯伯们说的吗?” 纪父:“?有吗?” “有啊,爹你忘了吗?你每次和伯伯们说话的时候,我都坐在旁边记下你们的话,这本小说就是根据你们的那些话写的啊,你看这句话,这就是你原话。” 都过去这么多天了,纪父哪里还记得清楚,但是被纪长泽这么一指,他也怎么看这句话眼熟了,好像他还真的说过一样。 纪长泽见他点头承认了,又找了一句话:“爹你看,这也是你的原话,你说的时候我记下来了,我还问你可不可以写进我的小说里,你说可以的。” 这一次纪父倒是认的很快。 记忆也稍微回来了一点,没错,长泽好像是问过他,他当时觉得写小说需要素材就随口答应了。 难道这些真的都是他说的?他有这么厉害吗? 纪父抱着报纸看了半天,总觉得这些话好像的确是很眼熟的样子,但是大部分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说过又是怎么说的。 纪长泽表示这很正常:“我为了融入剧情,有些话是在不改爹你原话意思的情况下进行了修改的,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爹你想,要不是我听见你说出了这些话,我一个人,能写出来这些东西吗?” 纪父望向面前站着的满眼无辜的儿子。 好像是不可以。 儿子从小就没这么厉害过啊。 他再低头看看报纸上的这些字,这一次看着就很熟悉了(都看了这么多遍了不熟悉才怪),于是心底便肯定了这些话都是自己说的,只不过长泽为了写小说进行了某些艺术加工,这才让他只看着眼熟。 想清楚了,纪父恍然大悟。 我儿子不是天才,我才是天才啊!! 成功的忽悠过去纪父后,纪长泽回到房间,拿着报纸仔细看了一遍,嘴角微微翘起。 纪大老爷这个时候肯定知道了这件事,就是不知道他会采用什么样的措施。 要是用的是纪长泽预料的那个法子那就好玩了,他还是挺想看见纪大老爷想坑别人但却给自己挖了个坑的场面的。 纪大老爷的确是打算出手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一定是弟弟学生,那个叫刘庆如的搞的鬼。 刘庆如是主编,想要往里面加一句广告还不简单吗?他还是纪父的学生,就更加有作案动机了。 一个小小主编,还想救他想弄死的人? 纪大老爷冷笑一声,向报社施压,让开除刘庆如。 大老板不太想,但为了刘庆如得罪一个官也不是他作风,只能给了刘庆如一笔钱让他走。 结果第二天,他的大金腿子慎泽先生就表示了,既然刘庆如走了,他也要走。 这下换成大老板懵逼了。 啥情况啊?不就是走一个主编吗?怎么金大腿你也要走,走什么走,留下来继续发光发热为我赚钱啊!!! 慎泽先生却只表示,刘庆如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这下好了,大老板直接把纪大老爷记恨上了。 第133章 民国写文(11) 刘庆如家最近有点热闹。 一开始是他稀里糊涂的被辞退, 回了家跟家里人一说这个消息,全家人都傻眼了。 虽然说刘庆如以前赚的钱也不是很多,可好歹他也是个主编, 比起普通百姓来说他一个月挣的钱足够人家一年的花销了。 以前刘家小日子过得还是很舒服的,两个老人就好好养老,刘庆如请了个人来照顾他们。 二老别的方面什么都不缺,身边不光有人照顾, 刘庆如不在家的时候是儿媳妇陪着他们, 日子过得美滋滋, 唯一的遗憾就是儿子和儿媳妇到现在还没有要孩子。 这段时间刘庆如因为慎泽先生和东柳先生在报社里风光得意,收到的钱也比往日里多了不少, 全家都高兴,结果还没高兴多久,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辞退了。 这下子全家人都愤怒了。 他母亲说:“哪有这样的,当初派人到外地去, 哪一次不是你去,后来你们报社能起来,不也是靠着你辛苦的去跟作者沟通吗?现在他们报社倒是起来了,用不着你了再扔掉,呸!” 他父亲说:“看来这是卸磨杀驴了, 我这两天在看慎泽先生写的小说, 本以为商人不都是那样,瞧着你们老板就是那样阴险只为了利益的商人。” 他们都很为儿子不平, 毕竟当初报社生意不好的时候儿子不离不弃,始终没有离开,反而拉来了两个重量级作者,一手将报社给撑了起来, 结果现在报社好了,那边辞退他们儿子了? 过河拆桥也没有拆的这么快的吧? 刘庆如的妻子倒是一直没说话,而是充满担忧的看着脸上满是颓废的丈夫,小声安慰:“没事,你有这一身本事,到哪里去不一样?不要你,是他们报社没眼光。” 听到她的话,刘庆如苦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年轻时,他也能这么信心满满的说上一句,可如今他已经不年轻了,年纪大不说,还拖家带口,家里的资金一断货,就该担心会不会委屈到家里人了。 何况他以前是做主编的,而各大报社都有主编,人家老老实实做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他一去就空降抢位置,但要是只做普通的员工,从前习惯了当主编,再去要讨好上司听从上次安排,刘庆如也不知道自己做不做的到。 再退一步来说,他的丰富经验和年龄在现代也许是个好处,可在这个时期,主编们都害怕他来抢自己的宝座,绝对会千方百计拦着他不让他入职。 最好的结局就是有个新报社出现招揽,但如今的新报社都背后有人,背景大的很,人家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来找他。 刘庆如越想越灰头丧气,他妻子看出来了,柔声道:“你莫要多想,老师那边的生意不是起来了吗?若是找工作不顺利,老师一定会帮忙的。” 这话虽然是安慰,刘庆如却更加难受了。 他帮老师,他肯定是义不容辞的,毕竟老师对他有教导之恩,若不是当初老师教导,怎么会有如今的他。 但要老师帮他,刘庆如实在是张不开嘴,他都一大把年纪,成家立业的人了,竟还要老师来帮忙,这实在是,实在是…… 看出他不愿意,妻子赶忙不再继续说下去,只轻声哄着丈夫先去吃饭,又告诉他家里因为之前他的努力有许多积蓄,找工作的事根本不着急,慢慢来就好。 一家人都照顾着刘庆如的感受,坐在庭院里吃着饭,刘庆如食不知味,叹口气放下筷子正要说不想吃了,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妻子奇怪道:“都这个时候了,谁会来?” 她站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纪长泽拎着一壶酒站在外面,见到她了脸上立刻笑开:“这位就是师嫂了吧,我是长泽,师兄的师弟。” 两人是没打过照面的,但刘庆如妻子听着丈夫说过许多次,知道这位师弟是他老师的大儿子,很孝顺也很有本事,一听到纪长泽自报身份,脸上也赶紧露出了笑。 他们现在正在愁丈夫的工作呢,这种时候一向不登门的老师儿子突然上门,很容易就让妻子想到了他是听说了这件事。 无论是来安慰的还是来帮忙的,丈夫肯定会高兴。 “你就是长泽啊,快进来快进来,庆如,你来看看是谁来了。” 刘庆如一抬头,看见了纪长泽,也有些诧异,赶忙站起身:“长泽,你怎么这个天色过来?” 纪长泽先给刘父刘母见了礼,才道: “我听说了师兄被辞退的事,有事想和师兄商量。” 纪长泽提起自己手里的酒给他看,眉宇间满是轻松:“要不我们师兄弟喝两盅?” 刘家人都听出来他这是来解决刘庆如工作的了,顿时都面带喜色,要站起来为他们腾地方。 纪长泽赶忙制住:“伯父伯母不用这么客气,我也不是什么外人,我跟师兄去屋里喝。” 进了屋,他和刘庆如一起盘腿坐在炕上,刘庆如妻子紧急炒了几个菜,全都是努力给了最好的来招待,两人就着就着菜喝酒。 在家人面前刘庆如还能强撑着,如今喝了两杯,又到了什么都知道的师弟跟前,他心底的沮丧一下子就忍不住了,闷头开始喝。 纪长泽看他这样是打算喝死自己,赶忙伸手拦住;“师兄,你可别颓,你想想,你被辞退不少人都知道,若是你就此一蹶不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笑话呢。” 仇家这玩意,谁都有几个,就连一向与人为善的纪父都有,刘庆如自然也有,听了这话,他苦笑一声;“我倒是也想要重振旗鼓,可我如今根本没地方可去。” 就算老师帮忙,肯定也不能把他塞到报社里,老师可能会帮他找到一份高薪工作,但他却更加喜欢在报社里工作,他喜欢这份工作。 纪长泽看出来刘庆如现在不光是颓,还丧,也跟着喝了一杯,然后说:“听说师兄你被辞退,我写信去了报社,跟他们说你走我也走,现在我也不在柔安日报了。” 刘庆如自从被辞退后就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晃悠了好几圈,后来就是回了家,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一听就惊了。 “你别赌气,柔安日报虽说对我绝情了一些,但对你一直都是很不错的,那个分成,许多作者做梦都拿不到,大老板的确是很看重你。” 见他为自己着急,纪长泽嘿嘿一笑:“是,报社是对我不错,但是大老板也要赚钱,总是要分走我的一些钱的。” 刘庆如叹气,为师弟居然如此孩子气而无奈:“都是这样的,若是他不分走你的钱,凭什么要他去为你卖小说,为你做宣传呢?就算不是柔安,其他报社也都是这样。” 他替师弟难受了一会,又想到现在老师已经杀了回来,这份难受才稍微少了点:“也还好如今老师已经重新开业,就算你不在柔安赚钱也没什么,师弟,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但真不至于,谁会跟钱过不去。” 纪长泽拍拍他师兄的肩膀,认真点头:“是啊师兄,谁会跟钱过不去,我们自己开个报社自己分钱他不香吗?干什么还要去跟个外人分钱,还是个过河拆桥辞退你的外人。” 刘庆如愣了。 对哦,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开报社。 钱,纪长泽之前赚的那些够够的了,更别提现在还有纪父。 日后的销量,有纪长泽在,他们还愁什么销量,这就是个金字招牌啊。 而且自己当老板,得到的钱肯定比以前多多了。 刘庆如激动了一会又突然冷静下来。 “可我们虽有钱,却没多少背景,这年头开报社若是没背景可混不下去。” 这个背景,至少也要跟政界或者军方挂钩,不然人家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封了你的报社。 比如说以前就发生过一件事,某个报社刊登了一位大佬的花边新闻,销量大增,另一个报社也跟着有样学样,结果惨淡被封,报社老板不服气四处打听,才知道刊登花边新闻的那家报社身后站的是另一个超级巨佬,人家大佬就算是生气也不敢拿巨佬怎么办,一瞧见他家报社也这么写,还没什么背景,火气可不就是冲着他家来了吗? 相当令人警醒的一个事实。 纪长泽却没觉得这个事难办,只说:“师兄放心,我这么说当然是有了万全的把握,你且等着,一会,我们的靠山就要来了。” 刘庆如:“?” 他还在懵着,他的妻子突然进来,说:“庆如,有个人来寻你,说是柔安日报的大老板,还说是特地来请你回去的。” 她脸上带着喜色,一看就是高兴地不得了。 刘庆如转头看向纪长泽,纪长泽冲着他挑起嘴角,满脸的早就料到:“师嫂,请他进来吧。” 大老板很快就进来了,一来看到一个生面孔正一愣,纪长泽就主动站起来,对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纪长泽,是我师兄老师的儿子,他叫我师弟的,同时,慎泽先生和东柳先生也是我。” 大老板感觉被雷劈了一下,脑袋都嗡嗡的。 师弟…… 关系居然这么亲厚的吗? 怪不得他的大金腿子要跑。 那个老王八蛋居然让他亲手逼走了慎泽先生的师兄。 纪老贼,老子跟你没完!!! 第134章 民国写文(12) 大老板心底恨不得将纪大老爷扒皮抽筋, 面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咬牙切齿好在很快他就想起来现在自己眼前站着的不是纪大老爷而是大金腿子,脸上的深情这才又和善亲人起来。 他珍惜的握住了纪长泽的手,要不是理智还在都恨不得不撒手, 但为了不让人家以为自己是神经病,最后也只能满是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再看向刘庆如时,脸上的神情已经要多么亲近有多么亲近了,十分亲热的喊了一声:“庆如啊, 我这次来, 可是特地来向你请罪的。” 说着, 又小心看了旁边的纪长泽一眼,补充了一句:“另外就是想要再请你回去, 之前那事是我不好,我跟你赔不是,还希望你别和我计较,我在这里跟你保证, 只要你回去,待遇肯定只会比以前好,绝不会差的。” 你可赶紧回来吧。 然后再把你的师弟也弄回来。 之前来这边大老板心底虽然也想了提高给刘庆如的报酬,但是也没想着要这样低三下四的请求他回去,毕竟他怎么说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刘庆如再重要, 也不值得他去多说点什么。 但是现在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慎泽先生可是刘庆如的亲师弟, 大老板虽然平时不说多么跋扈, 但是对着他们这些手底下人可很少像是这样平易近人,刘庆如有些受宠若惊,张张嘴下意识就要答应下,好在他还没答应下来就想起来方才师弟与他说他们要自己开一家报社, 这才努力的将脸上欣喜按住。 纪长泽在旁边替他回复道:“多谢张老板,只是我师兄他恐怕不能再回您的报社了。” 大老板一下子就急了。 这话要是刘庆如自己说的他还没这么着急,慎泽先生这么说他当然要急了:“之前是我做得不对,但你们不清楚内情,我也是受人威胁。” 大老板也不傻,没说自己是不想得罪纪大老爷所以才放弃刘庆如这个主编,而是换了一套说辞。 在他的说辞里,他是一个努力想要保护报社和刘庆如的老板,只不过有一些小人就是见不得他们好,当然,这个小人肯定会是纪大老爷。 这个邪恶的家伙,运用了手里的权利,逼着他在报社的生死与刘庆如之间选择一个,大老板犹豫万分,痛心疾首,到了最后,才十分为难而又痛苦的不得不选择了刘庆如离开。 而现在他过来想把刘庆如找回去,就是因为局势发生了变化,他收到消息,纪大老爷他要倒霉了,这个老骨头威胁不到报社了,这不,大老板就欢天喜地的过来了。 听完了大老板这一番相当真情实感的话后,纪长泽与刘庆如都沉默了。 纪长泽在心底深深地感叹的,要不怎么是人家开报社呢,虽然平时从来不写文章,但是编故事的能力倒是不弱嘛,明明就是一个权衡利弊后发现不值当为刘庆如得罪纪大老爷,结果赶走人之后又发现纪大老爷身后还站着慎泽先生的事,硬是让他说的波荡起伏,几番波折。 当然了,纪长泽是很善良的。 虽然他一个字都没信,但这不妨碍他配合的在脸上露出了被感动的神情,甚至主动握住了大老板的手,感叹道:“没想到张老板对我师兄这么好,这年头像是您这样的老板已经很罕见了,您今天可算是让我看了眼。” 大老板丝毫不觉得羞愧,也跟着重重握手:“过奖过奖,其实我和庆如一向是互相欣赏,他虽然是为我工作,但在我心里,他却一直都是我的友人,正是因为将庆如当做了自己人,这件事一结束,我这才赶忙的想来挽回庆如。” 刘庆如:“……” 友人……吗? 他回忆了一下曾经老板丝毫没有人性的压榨自己四处出差,深夜了都还要加班,出差回来累得半死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要被拉着去写一路见闻的种种往事,深刻的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无商不奸。 看这脸皮厚的,真是让人不能不说一个服字。 纪长泽:“张老板果然有义气,但师兄是真的不能再回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师兄回去,大伯再要对报社下手可怎么办?” 大老板噎住了。 什么下手,纪大老爷虽然看上去有点权势,但要是真的干起来,他背后可站着大佬爹呢。 他心里对纪大老爷不屑一顾,却因为方才的话不能说出实情,只能尴尬的笑:“我收到消息,他身上有了事,再不能做出什么幺蛾子,你们安心就是,要是有什么事我扛着。” 虽然那货现在还没事,但是不要紧,等着他走出刘家的大门,跑去亲爹那哭嚎几句,哭诉自己被人欺负威胁(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他给了锅那糟老头子就必须接着),爹一向疼爱他,肯定不会不管的。 到时候,纪大老爷可不就身上有事了吗? 面对着大老板的保证,纪长泽却是一脸的不信,握着大老板的手,相当感激的说着:“我知道您和我师兄有情义,为了师兄不惜得罪大伯,但师兄为人一向不肯给人带去麻烦,您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但去报社不行。” 大老板张张嘴要继续挽留,就被纪长泽情绪很激动的握着手堵了回去:“我们不能害了您啊!!!” 别啊!!! 之前那些话都是他编的啊。 只是一个表面风光的老头子而已,怎么可能动的了他。 看着面前纪长泽那一脸的坚定不移,大老板心里又是后悔又是懊恼那个复杂。 早知道慎泽先生会因为他编的瞎话拒绝去报社,他刚才肯定不这么编,他肯定换一个编法。 大老板自然是不知道无论他编出个什么理由来纪长泽都会照旧给他挡回去,他心底后悔的不行,思来想去,觉得脸皮哪里有大金腿子重要。 算了!要腿不要脸了,说实话! 纪长泽看出大老板神情有变化,立刻抢话:“您不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之前师兄就没少跟我夸过您,说您为人诚信,对人友善,明明是商人却从来不骗人,这样优秀的您,可是不少人心中仰慕的对象,今日看了,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您比师兄对我说的还要优秀啊。” 曾经跟纪长泽吐槽过大老板只向钱看的刘庆如:“……” 他努力维持住脸上神情看向不知道为什么一脸僵硬的大老板,努力点头:“是的。” 神情僵硬的大老板丝毫没有感受到被夸的快乐:“……” 玩球了。 人家现在夸他诚信,他转头就说“对不起刚刚我骗了你”,那么现在还一副对他很欣赏的慎泽先生是扭头就走呢还是转身就走呢。 大老板现在是骑虎难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越是这样,他心底就越是恨极了纪大老爷。 若不是这家伙突然冒出来要他赶走刘庆如,现在他的主编和大金腿子可还好好的待在他报社。 呸,给老子等着,等老子解决完这件事,弄不死你! 心底骂骂咧咧,面上却还是尴尬的僵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挽留吧,连个理由都拿不出来,想澄清吧,又怕纪长泽直接翻脸。 他只能委婉的道:“但若是庆如不回报社,日后要在哪里高就?啊,还有慎泽先生,您如今也不在报社了,再想要发表文章的话,是要重新找报社吗?” 对,就是这样,仿佛只是顺便一问的轻松随意,不能让慎泽先生觉得他是为了钱才特地跑来挽留。 纪长泽也没隐瞒,直接说了出来:“我与师兄打算一起开一家报社,这样的话也不怕连累他人。” 开报社…… 那不就是自家的金娃娃跑出去自己开店吗? 这怎么可以,这样不行啊! 大老板心痛到脸扭曲,纪长泽就当没看见,还在唉声叹气:“之前家父出事,大伯拒绝施以援手,本以为这没什么,毕竟虽说家父与大伯是亲兄弟,但也分了家,大伯不愿意引火烧身也很正常,可如今既然您说了大伯以报社相威逼,逼着您辞退师兄,可见是因为之前的城中流言心中有些记恨,我知晓张老板是好人,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更加不能连累了您。” 大老板:“……” 他简直恨不得张嘴一顿大吼。 你们怕的那个人在我爹面前连一盘子菜都算不上啊!!! 我不怕他的!!! 你们尽管来啊!来快乐啊!来赚钱啊!! 可他不能。 他是一个“诚信”的人,他怎么能告诉慎泽先生他之前是在说瞎话骗他们呢。 他只能憋着心底的一口气,干咳一声:“但我想帮你们,虽说庆如有经验,但到底没当过家,就这么轻率的开了报社,我怕结局不好,如今城内报社竞争可是不小,你们两个新人进去,恐怕要被吞的渣都不剩下。” 纪长泽果然脸上显出了几分犹豫出来。 他“迟疑”的看向大老板,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问:“果真这样骇人?” 大老板半点不心虚的重重点头:“就是这样骇人。” 是的是的,没错没错,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们还是投入到我的怀抱中和我一起挣钱快乐吧哈哈哈哈哈。 他嘴角已经在一点点上扬了。 纪长泽:“既如此,我记得父亲的同窗在城内也开了一家报社,不如我去寻他庇护我们报社,挣钱时,再分出一分利来当做感谢。” 大老板神情僵住。 这怎么搞得? 怎么说着说着,没把人说回自己这,还把人推到别人家报社了。 他还想在弥补一下,结果纪长泽已经满脸的“原来如此”,高高兴兴冲着他做了个谢礼:“多谢张老板提点,我这便去寻那位伯父去。” “不……等等……” 眼见着纪长泽果真就要出去,大老板急了,赶忙叫住纪长泽:“这种事,我也可以做啊!” 背对着他的纪长泽狡猾一笑,再转身时,又是一脸的茫然无辜:“您的意思是?” 大老板一咬牙:“你们与其找别人,不如找我,报社我帮你们护持着,我再投钱进去,按照比例分成如何?” 反正不能在自家报社分钱,去纪长泽他们报社分也是一个样。 钱可能少了一点,但是两家报社既然关系亲近,那么一些资源一起卖总不是什么稀罕事吧? 到时候他既可以赚着纪长泽他们那边的钱,也可以把自己这边的钱一起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既然是大家的报社,纪长泽写小说的频率能不高吗?毕竟这一次赚名声可是为了自己的报社,报社起来了,他这个股东只会有更多的钱,还能带动自己之前的报社。 本来只是情急之下的话,结果说出来之后,脑子里的想法竟然越想越顺,想到了最后,已经完全把前路想清楚了。 这完全就是双赢的局面啊。 坚定立场后,大老板之前劝说两人都留在自家报社的坚定心态立刻转变为了我要入股你们报社的坚定心态。 虽然很想一口气答应,但做戏做全套,纪长泽还是好好的推脱了一阵。 “这怎么好意思,您都帮了我师兄那么多了。” “大伯本就在针对您,若是再因为您帮我们这件事让他更加记恨,那可就是我与师兄的不是了。” “真不用投那么多钱,我们的钱是足够的。” 最后,在大老板的强烈要求下,纪长泽才万般无奈的答应了自家报社利益分他一成半,两家报社可以尽量搞联动。 而作为交换,大老板将会帮助他们的新报社立起来不被人欺凌,分享自己的各种渠道,还投资了一大笔钱。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纪长泽笑容更加真挚。 大老板也得到了慎泽先生的友谊和日后报社的供应,笑容也相当和煦。 两人相谈甚欢,以闪电速度快速谈好了一系列事宜之后,互相微笑着握手,在他们后面,是满脸懵逼完全跟不上节奏的刘庆如。 刘庆如是真的跟不上节奏。 他完全没搞明白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变成大老板给他们报社投资撑腰拉资源了。 这三件事按理说应该是最难做的事才对,可长泽就说了几句话,大老板居然就这么一副急吼吼再不赶紧定下来就要被别人抢走的样子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大老板走了,屋里再次只剩下了哥俩。 纪长泽坐回去喝了一口酒,对着还处在满脸懵逼状态的刘庆如挑眉:“师兄你看,这不就有靠山了吗?” 刘庆如:“……” 他恍恍惚惚满脸空白的也坐下,顿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问纪长泽:“长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老师不一直说长泽为人还是太过单纯,被教养的太过不擅心计了吗? 纪长泽面不改色吃了口菜:“师兄你说什么呢,我不一直都是这般吗?父亲从小就是这么教导的,他没有教你吗?” 刘庆如:“……” 他回忆了一下,发现老师还真的教过一些不太好拿出来说的厚黑学给他,只不过他没有那根筋,就算是将老师说的话都背下来,也还是不能融会贯通应用于生活中。 但是长泽不一直都是个四处玩乐的大少爷吗?? 他什么时候会这个了?? 眼见着纪长泽喝的开心,再加上之前刚刚才谈下了一笔好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刘庆如只能按下心底的困惑,继续跟师弟喝了起来。 喝多了出去解手,一到了院子里就瞧见妻子正冲着他们这边翘首以盼,见到他出来满脸喜色的就迎了上来,拉着他问方才大老板来,他们谈的怎么样了,看着对方走的时候步履轻快,好像还很高兴一样。 被长泽套路了还这么高兴吗,不愧是大老板,心态就是好。 刘庆如酒量不错,也没喝醉,为了让家里人安心,揉了把脸就将定下来的事告诉了妻子。 妻子听得一愣一愣,但还是很快捕捉到了重点:“可一起办报社,咱们家哪来的钱投进去。” 开一家报社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就算是一起合伙,那笔钱刘家估计也是拿不下来的。 刘庆如笑了,安抚道:“师弟说不用我们家出钱,只要我坐稳位置就好,等着报社开始盈利,便分我两成利益,相当于是我一分钱不出便能拿钱。” 他一开始自然也是不答应的,只是师弟坚持,还说他无心管理,若没有刘庆如,还不是要花高价请人去管理,请到的人还不能像是刘庆如这个师兄一样让他安心,这笔钱若是他不好意思拿,就把这钱当做工资便好。 妻子果真反应很大,惊讶的捂住嘴,小声道;“这,这是不是占了人家便宜,这怎么好意思。” 刘庆如也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喝醉了吧,心底突然就涌上了无限豪情,甚至都已经开始挺胸抬头了:“师弟与我说,当初老师落难,我不计报酬不辞辛苦的去帮他们,这些老师,师弟,他们心里可是都记得清楚,他还说,既然当初我能什么都不要的去帮扶他们家,如今我没了工作,他们自然也能拉扯我一把。” 他是该骄傲的,虽说他帮助老师一家是没想着要报酬的,但当老师和师弟肯定和承认了他的付出,并且还给予会回报后,这就好像是一张大奖状一样,让刘庆如十分的自豪。 “你看,当初我是怎么说的,我说老师和师弟都不是那种不记恩的人吧,虽说如今的世道乱的很,但只要找对了人,帮对了人,人家肯定也不会没良心不记得,肯定也会记在心里的。” 眼见着刘庆如路都站不稳了还这么高兴,妻子忍不住笑着扶住他:“是,这便是好人有好报了,你快着些去茅房吧,我给你打盆水洗脸醒醒酒,师弟年纪到底还小,这么晚了也不好让他一个人回去,等你醒了酒气,就送他回家,再好好的感谢一下老师师娘。” “我清楚,你也别忙着了,家里日后不吃苦了,我让你和爹娘都享福。” 酒醉状态下的刘庆如难得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摇摇晃晃去茅房放了水,再回来的时候洗把脸,就感觉清醒了许多。 回到屋里,扶着纪长泽就要送他回家。 其实只是微醺的纪长泽拒绝了几次还是没拒绝掉,和知道了消息后抑制不住满脸喜色感激的刘家人打了招呼,这才跟刘庆如一起离开。 到了纪家,居然是纪父开的门,见他们两个醉醺醺的,脸色严肃下来:“怎么喝成这样,庆如你也是,长泽年纪小,你也不知道多看着他点。” 纪长泽有些哭笑不得:“爹,我可没醉,是师兄喝醉了酒,还非要说路上不安全要送我回来,我怎么推脱都推不掉。” “好了,我先去屋里洗把脸,这一身的酒气,别再熏着环姐儿。” 他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了纪父和刘庆如两人。 刘庆如其实已经清醒过来了,只不过还有点晕晕的,此刻见到老师,忍不住就感叹:“老师,长泽太聪明了,您是怎么教的,我以前一直以为,嗝!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会玩闹,没想到竟这般聪慧,这简直就是一个从商的好苗子啊!” 纪父怀疑自己的学生脑子喝坏掉了。 长泽是从商的好苗子? 那么单纯地一个孩子,嗤,玩笑话都不是这么说的。 听着刘庆如还在一个劲的夸,他全都把这些话当成了醉话,刘庆如还在说:“您之前还总在说觉得长泽没心机,觉得他太好哄骗,可我瞧着,他不哄骗别人就不错了,还被人哄骗,老师您对长泽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纪父嗯嗯啊啊应了:“可不是,他现在这样我可不满意,还有的历练。” 刘庆如叹息:“老师您要求不能放的这么高,长泽已经很可以了。” “对对对,很可以了。” 纪父拉着刘庆如出门;“我看你是醉的不轻,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刘庆如更加努力的叹气。 诶,真是同情长泽,这样都不能达成老师心目中的标准么。 纪父也叹了口气。 诶,他聪明一世,怎么教出来的儿子学生都傻乎乎的。 自己傻也就算了,还非要觉得另一个傻乎乎聪明,真是脑瓜子疼。 第135章 民国写文(13) 纪长泽进屋的时候, 乔愿环正坐在桌前,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抄写原稿。 从纪家重新起来后,她便不用再做那些粗活累活了, 就连纪长泽那个小弟都特地请了人照看,但一家人里,纪长泽埋头写稿,公公出去做生意主持大局, 婆婆如今出了月子, 但总也要看着孩子, 乔愿环便总觉得自己是家里最闲的人。 纪长泽便抽空和她一起看书,两人偶尔再对着书中内容说一说自己的见解, 乔愿环本就喜欢读书,和丈夫一起便更加喜欢了,纪长泽不在的时候,她就抄写他的原稿, 一方面是学他的字,一方面也是帮他查抄出错字。 她觉得自己只是找一些事来打发时间,被纪长泽瞧见后,却结结实实的夸了一顿,诸如还是环姐儿心疼我, 怕我再抄写一遍稿子这才帮我分担之类的话。 乔愿环被夸得脸红心里也舒服, 也不因为丈夫逐渐变得优秀而自卑,更加认真的抄写起来。 见她仿佛是将抄写原稿当做了事业一般, 精神气都比以前好了不少,纪长泽自然也不会说出实际上报社有人会抄写稿子这种话,进屋之后先是又感谢了乔愿环一番: “还好有环姐儿帮我,这些天我四处寻摸开报社的地址, 累的脖颈都酸了,还真是没法子自己抄出来。” 乔愿环听到他这么说,嘴角微微翘起,站起身到了坐下的丈夫身后,伸出手帮他按摩肩膀,柔声问:“师兄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答应了,等到明日,我们就能一起去买下地皮准备开业。” 乔愿环看他这副一切稳操胜券的模样,心里也为他高兴,一边按摩着丈夫的肩膀一边说:“你这些天可是累坏了,我帮你好好按按,今晚好好歇息吧。” 纪长泽笑着转身站起来:“我这段时间经常不着家,回来了又只写稿子诸事不管,家中便都是你照看着,你比我更累才对,该是做先生的来帮你按。” 他拉着乔愿环坐下,果真帮她按摩起肩膀来。 乔愿环觉得不好意思要站起来,还被纪长泽重新按了下去。 她说:“我在家中也不风吹日晒,只是抄写稿子而已,哪有什么累的,倒是你在外挣钱才是累。” “话可不能这么说。” 纪长泽笑吟吟的,小词一套一套:“没有风吹日晒就不吃累了吗?你看你在家中,买什么菜要你来准备,吃什么饭也要你来准备,我的稿子也要你来重新抄写,娘昨儿还跟我说你一直在帮着看小弟,看孩子可是最累人的,还有我们屋子里,也不都是你收拾的吗?” 乔愿环被夸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这不都是一些小事吗?你们男人在外面挣钱,我操持好家里不是应当的吗?” “哪里是小事了,我挣钱和你操持家中其实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做的事不一样罢了,我们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家吗?” 纪长泽对乔愿环说:“你的辛劳爹娘也都瞧着呢,都让我好好谢你,说我们纪家也不知道是积了什么的德,能有你这样的好儿媳妇嫁到我们家来,孝顺不说还能干,就恨不得提着我耳朵让我好好对你了。” 乔愿环哪里听过这么直白的夸人话,就算是这段时间纪长泽保持着一天三小夸三天一大夸的频率,她脸也还是被夸得红彤彤不好意思的很。 “长泽你肯定又在骗人,爹娘平时说话含蓄,怎么可能会这样说。” 纪长泽十分的理直气壮:“他们是没直接这么说,但说出来的意思可不就是这些吗?尤其是娘,你知道的,她最疼你,连我都要靠边站,这些时日可没少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你吃苦了,之前全靠着你撑着。” 乔愿环脸羞红:“是我该谢谢爹娘才对,当初若不是爹娘将我留下,我哪里还能衣食无忧,又怎么能嫁给你这么好的人。” 说完意识到自己居然把夸丈夫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她脸更红,接下来无论纪长泽怎么逗弄都不肯再说了。 嘴上虽然不好意思说,乔愿环心底却始终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她这些天在为纪长泽自豪的同时,也有点小担忧。 之前长泽无所事事,每天只知道四处玩闹时,虽然平时冷待她,但她心底还是比较安心的,毕竟长泽上面还有爹娘压着,只要爹娘在,她就是长泽的妻子。 现在长泽本事展现出来,也因为家中遭遇变故看清了她的心意,不再像是之前那样胡闹,反而当真是收起了心,一心一意的对她好了起来。 乔愿环一边高兴,一边又怕这样越来越优秀的长泽以后遇见的事只会更多,碰见的人自然也是,而他又这样优秀,若是有别的女子喜欢上了他…… 长泽在和她一起读书时的观点一直都是女子比男子差不到哪里去,应当一起读书上进,那些老古董认为的女子不能出来工作都是放屁,同样为人,女子不比男子差在哪里。 乔愿环是高兴他有这样想法的,长泽是真的一点都不看轻女子,那份尊重不是能装出来的。 可同时,她也开始想到了另一个方向。 是不是长泽也更加欣赏那样的女子呢? 独立,有学识,谈吐自如,落落大方。 再看看她自己,比长泽大不说,又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时候在家中年水,嫁人后也是困在府邸中,也就是这一次家里出了事她才开始自己进出买菜找人。 这些想法总是围绕在乔愿环心底,即使长泽对她越来越好,夫妻之间的差距却还是让她忍不住的去担心对方在外面遇到诱惑。 而方才听了长泽吹的一通彩虹屁和鼓励赞扬,乔愿环在安心的同时,心底突然冒出来一个新的想法。 既然她担心这一点,那她为什么不自己进步到这一层次呢? 不光是为了长泽,也是为了她自己,若是她真的能成为那样的人,落落大方,不受拘束,不依靠在男人身上,而是自己也找到一份工作…… 第二天一大清早,乔愿环就有些不安的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丈夫。 纪长泽很惊喜。 他之前一个劲的给乔愿环讲那些女强人的故事,可不就是为了潜移默化的告诉乔愿环这些吗? 这样的人是非常优秀的。 她们都值得人敬佩。 现在都是华国了,以前那些女人必须在家相夫教子的潜规则也都可以被打破。 这种事他不好直接跟乔愿环说,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和寄人篱下,她其实安全感一直都不太高,从小的乖巧懂事听话何尝又不是一种害怕被人抛弃的表现呢。 纪长泽相信,他要是能这么说,乔愿环说不定还会以为他在嫌弃她。 现在她自己能想通当然最好了。 纪长泽惊喜的夸了乔愿环一通,再次表示了一番你愿意摆脱固有观念我真的很开心很为你骄傲自豪。 还直接给她画了一个大饼: “真期待日后我出去,人家见了我会说,这是乔女士的先生。” 丈夫的鼓励给了乔愿环极大地信心,她开始自学英文,先充实好自己的知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态和以前不同了,当有了个确确实实的目标后,乔愿环心里的担忧和略微的空都一扫而空了。 情绪平和的同时,还带着欣喜。 好像看到了她不是以纪家儿媳,纪家夫人的身份出去,而是以乔愿环这个身份与人交流的一天。 在纪长泽的鼓励下,乔愿环开始努力的看书学习。 当原本只是当做情趣的活动变成了为目标而奋斗后,她的勤奋是大部分人都比不过的,每天早晨天刚刚亮起来,纪长泽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乔愿环已经捧着书到院子石凳上去看了。 去石凳上是因为她还要做笔记,不想吵到正在睡觉的丈夫。 她还接去了做早饭的任务,每天早晨一边做饭一边背书。 虽然家里家境又重新回到了当初那般甚至比当初更加殷实,但毕竟刚刚起步,乔愿环也不用太多笔墨,有时候就用着个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 纪长泽非常支持她这种行为,还特地自己出了卷子给她做。 纪父也支持儿媳妇上进,但他表示不信任儿子的出卷子水平,看过了纪长泽出的卷子后,自己接过了这一任务,每天都会抽空出一些卷子给儿媳妇。 倒是纪母,她对乔愿环这样沉迷学习有些不能理解。 纪母是一个典型的旧社会女性,她听丈夫的话,也听儿子的话,觉得男人出去打拼,女人在家操持家务相夫教子就是天经地义,也不理解女人为什么要出去工作,丢人现眼不说,还容易招惹祸端。 但她是个很善良的人,又疼爱乔愿环,见她这么高兴的投入其中,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泼冷水,只是一想到丈夫和儿子都说以后要帮乔愿环找工作,就浑身排斥。 都嫁给长泽了,怎么还能出去抛头露面呢,人家要笑话她的,而且工作的地方肯定有男人,万一那些男人对她动手动脚怎么办。 她性子那么柔弱,怎么受得了这些。 纪母憋了几天,实在是憋不住,在纪长泽来看小弟的时候忍不住就说出来了。 纪长泽等的就是她问自己,听到后当即就是一顿科普(忽悠)。 “娘您不知道,如今在外面,有工作的女子才惹人艳羡呢,男人都高看她们一眼,女人都羡慕她们,环姐儿若是到外面去工作了,您肯定也被人羡慕。” 纪母太长时间没和人交集,半信半疑的:“女子出去抛头露面怎么还会让人羡慕呢?人家不笑话吗?” “凭借自己的本事挣钱,为什么要笑话,政府都有许多女子在工作,很多男人都进不去,现在女子不也照样可以上大学吗?” 女子可以上大学纪母是知道的,当时纪家还繁荣着,她参加宴会时没少听见人鄙夷这件事,觉得女人上学也没什么用,干什么还要浪费钱送家里女孩去。 “可这到底是抛头露面的……” “什么抛头露面的,长的丑的人出去才怕人家看呢,咱们家环姐儿长的多好看,她出去了人家只会羡慕我有个好看妻子,羡慕您有个孝顺儿媳。” 纪长泽特别自然的把话题转了过去:“娘您想,若是您有个女儿,她从小就上学,有学识,懂五国语言,会许多东西,就这么困在家里嫁人,您不觉得可惜吗?若是出去工作,为国所用,不光能报效祖国,还能领着工资,嫁的男人要是不可靠,她也不用担心,自己手里有钱腰杆子就硬,自己有本事,那才是底气呢。” 他又设想了一下:“您再想,若是她没去上学,就在家里学三从四德,读书也不多,嫁人之后,与丈夫也说不上什么话,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丈夫出去工作,她只能一个人在家中,看书吧,也不认识多少字,操持家务需要钱啊,她自己没工作,就只能问丈夫要,买菜,问丈夫要钱,买米,问丈夫要钱,孩子要上学了,问丈夫要钱,她丈夫若是哪一天心情不好冲着她发火,她也只能忍着,为什么?自己手里头没钱啊,她没底气,除了忍着,又能怎么办? 若是丈夫在外面看上了别的女人带回家,她也只能忍着,若是丈夫要和她离婚,她只能回娘家,让娘家养着,受了委屈不能哭,难受了要躲起来,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纪母听得眉毛拧了起来:“若是我真有个姑娘嫁给这样的男人,你爹肯定会教训那家伙为姑娘撑腰的,再不济她回了家,自己的女儿,我们能不疼着吗?” “诶呀娘,我只是用咱们家打了个比方,在咱家肯定不怕这些了,可若是换成一般人家呢?一般百姓吃饭都拮据,突然多了一张口,她家中的兄嫂能没有意见吗?就算是父母疼爱,父母又能在多长时间呢?所以说现在女子都羡慕那些能读书能工作的女子,咱们环姐儿底气也足,但这底气是您,是爹,是我给她的,到底不是她自己争取来的,您一直疼她,应该也知晓她因为身世性子柔弱,她如今好好读书,日后去工作,不光她自己高兴,我们纪家也要被人羡慕的。” “再说了。” 纪长泽很骄傲的拍拍自己胸脯:“你儿子现在这么优秀,环姐儿有压力,所以才想要变成和我一样优秀,你就体谅体谅她吧。” 纪母其实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但是听到儿子的话,她还是回忆起了当初乔愿环刚来纪家的时候,那么小心翼翼,乖巧懂事的可怜。 女人的确是需要底气的。 只是之前一切都是看命。 出生在疼不疼女儿的人家看命,嫁的男人对着自己好不好看命,儿女出不出息孝不孝顺看命。 未出嫁的时候靠着父母,出嫁了靠着男人,男人死了靠着儿女,什么都掌握在别人手里,还真没有自己挣钱自己当自己靠山的。 她运气好,纪父对她好,家里的儿子也孝顺,环姐儿虽在外人看起来一切都好,但心底说不准还是担忧的。 毕竟纪母自己是有娘家的,环姐儿却只有一个她。 “行了行了,我不管了,既然你和你爹都没意见,我又何必去做这个恶人。” 做下这个决定后,她又拉着纪长泽絮叨了一堆让他们在外面护好乔愿环,千万别让她受了什么委屈的话。 中间还夹杂着“我还是觉得不靠谱,女人怎么能出去工作呢”“在家里不也挺好的吗”“我看你们也该是要孩子的时候了,到时候怕在家里没事可以带孩子”之类的话。 纪长泽知道纪母没恶意,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这些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歧视女性的话,对于纪母来说就是正理。 所以他嗯嗯啊啊的应下了,转头告诉乔愿环;“娘也很支持你,还特别为你高兴,我看娘要不是岁数大了不太爱动弹,肯定也要跟你一起学习进步,做新时代女性。” 乔愿环果然信了,她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家里最难接受她想出去工作的人是纪母,如今得到支持,兴奋的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就郑重其事的对着纪母道谢。 纪母望着面前眼睛亮晶晶,整个人都好像是有了盼头的儿媳妇,脑海里却是她刚来纪家时那怯生生小心翼翼的模样。 这心便就这么软了。 算了,难得环姐儿有了自己的爱好,喜欢读书就读吧,喜欢工作就去。 要是外面的人不长眼,大不了让环姐儿在自家的产业里工作,她这么多年都过得这样小心,前阵子又为了照顾公婆丈夫小叔子累成那样,如今日子好过点了,她只是想工作而已,怎么就不行了。 婆媳俩人一个觉得对方体贴自己,一个觉得对方信任自己,这误会就这么下来了。 一手缔造误会的纪长泽也终于跟刘庆如师兄一起搞完了报社。 他们给这个报社起了个高大上的名字:长安日报。 这个长安当然不是那个长安,取自国家长安的意思。 报社宣布开张的那一天,纪长泽买了一堆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就在门口响了起来。 这动静够吸引人,当即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捂着耳朵听完了鞭炮声,这才发现这里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起了一家报社。 纪长泽示意刘庆如上前,刘庆如激动的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西式领带,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各位,我长安日报初开张,为了庆祝开张,我们选中了一百张报纸夹杂在了明天的新报纸里面,这一百张报纸和那些新报纸内容一样,但在最后一行字上却是重复的,还带着我们报社的徽记,买到这一百张报纸的人可以凭着这报纸来我们报社换取十个银元,还希望大家能多多捧场。” 十个银元?!!! 原本只是来看个热闹的人群顿时喧嚣起来。 这可是十个银元啊!! 足够他们好吃好喝不工作花销三个月了。 而且还是一张报纸十个,一百张报纸…… 算数不太灵光的人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才得出一千银元的答案,顿时更加惊了。 一千银元,这长安日报什么来头,出手竟然这样大方。 “十个银元是真的吗?真的能换吗?” “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卖报纸?” “你们报纸是怎么卖的?” 场面一时都有些控制不住,但纪长泽和刘庆如谁也没去控制。 这样才正合了他们的心意,他们越是讨论,这件事传播范围就能越广。 全城的人都会知道他们长安日报开业才好呢。 等到长安日报立起来,名声打出去,那就是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了。 事实证明,钱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城内新开了一家报社,买他家的报纸就可能得到十个银元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现在还只是当天上午,就已经有人在报社门口排队了。 报社说了,因为涉嫌了金钱,所以明天不让报童卖,就在报社门口卖,等到第二天就能恢复正常报纸销售。 而且买到报纸的人必须立刻查看,立刻兑奖,要是拿了报纸走远了过段时间再回来说兑换,他们很可能是不认的。 这一手自然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拿着报纸再去印一份了。 百姓们表示理解,然后立刻开始排队。 反正平时买报纸不也是这个价钱,都是看报纸,看谁家的不一样。 刘庆如在报社工作这么久,除了之前纪长泽小说刚刚刊登的时候,还真没见过这么多的人排队求买报纸的,他激动的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带着两个黑眼圈就开始坐镇。 一开门,这些人简直就是涌入进来的。 “我要一份报纸!!给我一份报纸!!!” “我要十份!!!” “我要二十份!!!” 他摸摸自己的黑眼圈,很严肃的说:“不好意思各位,今天因为人数太多,我们限购一人只能买一份报纸。” 他们只是想用这一招把自家的报纸推销出去,可不想让人把报纸当成奖券买,多浪费钱。 这样一来自然会有许多试图多买就多些机会的人失望,但是不要紧,很快有人在买了新报纸后转头到后面排队的,反正这里的人这么多,报社总不能还能把他认出来吧。 还有一家子人都出来排队买报纸的,一人买一张,凑起来也有不少了。 纪长泽和刘庆如也早就猜到了这种情况,不过他们反正也都提醒了,他们非要这样,可见是不缺买报纸那点钱的。 报社一整天忙得不可开交。 还好他们特地开通了十五个窗口,虽然排队的人多,但也不至于一直发不完。 大概就这么过了一个半小时的时候,一个黑黑瘦瘦的男人领了自己买到的报纸快速看最后一页,见到最后一页后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就是满满的惊喜:“我买到了!!!有两行字的!!!还有你们报社的徽记!!!我买到了!!!” 他这声音一出来,原本还闹哄哄的人群先是静了一下,接着更加吵闹起来。 虽然之前就知道会有,但知道会有和亲眼看见有人买到可以换钱的报纸感触还是不一样的。 正在角落里看书的纪长泽听到动静挤了过去,他身上穿着报社员工的衣服,那人立刻兴奋把报纸递给他,纪长泽检查了一下,发现的确真实,对着里面的刘庆如喊了一声:“师兄,标记三的报纸,记一下,我出去给他兑换银元。” 刘庆如点头后,他才对着一脸忐忑惊喜的男人说:“走吧,兑换银元的位置在门口,我带你过去。” 男人紧张又兴奋的连忙点头,同手同脚的跟着纪长泽出去。 一路挤出去,每一个人看着他的视线都充满了羡慕,恨不得取而代之,让自己成为那个买到有徽记的报纸。 到了门口,正坐着一个报社员工,旁边还站着两个拿着枪的警卫(纪长泽跟大老板借来的),员工见到纪长泽出来连忙坐直了身子:“老板。” “这个人买到了有我们报社徽记的报纸,你验一下,没问题就给钱。” “是。” 员工接过了报纸,挨个的检验过后,小心的撕下最后一行字,收到了桌上的小盒子里,然后才拉开抽屉,里面正满满当当放满了银元。 银元一出,本来就关注着这点动静的人顿时骚动起来,一个个伸长脖子往这边看,也有人起了点不太好的心思,但等看到了站在员工身边的两个拿枪警卫后,只能缩头缩脑的又站了回去。 数出来十个银元的员工将这些银元递给了男人:“先生您点一下,这是十个银元,另外,因为您是第一位买到有徽记报纸的人,所以我们报社还额外送您一张纪家商行的优惠券。” 他抽出另一个抽屉,拿出来里面的优惠券递给了男人,在他茫然的视线下耐心解释:“这个优惠券是买一送一的,也就是说您去纪家商行买东西,你买一件,他送你一件,不过只能买三件,纪家商行您知道在哪里不?就在这条街,您这样走……” 周围的人羡慕的眼睛都要发红了。 这不光有钱拿,还能领一个买一送一的优惠券。 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个运气!! “快,老大,你回去,把你二伯给叫来,他不是也喜欢看报纸吗?让他过来排队买。” “但是爹,二伯说他不爱买新报社的报纸。” “诶呀什么报社不都一个样吗?价钱也一样,他与其买别家的,还不如买长安日报的,好歹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得十个银元,反正也是要买报纸的,万一有银元呢。” “好!我这就去叫二伯!” 同样的对话在人群里出现。 有了第一个吃到螃蟹的人,排队的人数比起之前十分钟不到就猛增了不少。 也有买了报纸的人还想继续排队的,重新从队尾开始排,反正站着也是站着,索性一边排队,一边看起了手上报纸。 这么一看发现,这报纸居然还挺好看,同样是新闻,让人高兴的消息就写的诙谐幽默,不太好的消息就写的沉重,标题也相当的有意思。 等到翻看到后面时,看起了那本据说是慎泽先生写的新小说时,他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看。 这个人不是很爱看小说的,以前慎泽先生的书卖的再怎么火他也没兴趣看,买报纸纯粹就是为了能够有银元,但反正现在干站着也是闲着,既然手里头有东西,那还是看吧。 结果这一看,就放不下了。 与此同时,排队队伍突然多了大批的学生。 这些学生穿着光鲜,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却也都乖乖的排队等着买报纸,有百姓大着胆子问他们:“各位少爷一看就不缺钱花,怎么也来这里排队?” “我们不是想要银元,是冲着慎泽先生的新书来的。” 长安日报传播出去最主要的消息就是买报纸可能有银元,这些人一开始也是不屑来的,毕竟为了几个银元排队,他们还要脸呢。 但是等到学校里一个同窗美滋滋的带着报纸在他们面前炫耀慎泽先生的新书后,要脸就变成了真香。 尤其是在大家都抢着要借那份报纸,但人多,报纸却只有一份时,就更加想要了。 慎泽先生居然出新书了!! 那他们这些死忠粉必须要买买买啊!! 排队!!马上排队!!! 这不,他们这就来了,一边排队,一边还后悔自己知晓这件事太晚了,不然他们一大早就排队,肯定早早就能买到。 猝不及防啊!慎泽先生一直都是在柔安日报发新书的,怎么一下子来了长安日报,而且还是一家新开门的报社。 搞得他们还要排队来买,诶,柔安日报怎么不留下慎泽先生呢,他们可是都订了今天柔安日报的报纸了。 柔安日报的大老板知道了长安那边有多么红红火火时,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怎么就没留住慎泽先生呢。 这么多的钱啊,没了。 他刚刚靠着自己挣钱多在亲爹面前骄傲了没两天啊,现在好了,虽然生意肯定是不冷淡的,毕竟纪长泽也答应了继续在他报社连载,以后卖书的时候也和他一起合作,但是,这要不是被人横插一脚,书应该是他卖,连载应该是他独家啊! 虽然也有长安日报的分成,但一想到要不是他辞退了刘庆如,慎泽先生肯定会继续留在报社为他发光发热,大老板就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为什么辞退刘庆如? 因为纪大老爷。 这个糟老头子。 他越想越恨的牙痒痒,叫了手底下人出来,让他们再继续去为纪大老爷的破产事业添砖加瓦。 他一个政府官员,怎么那么有钱,一百年的薪水都没有那么多吧,查!马上查! 打着他爹的名号去查! 多出来的钱统统充公! 还有,他记得有个伯伯是这家伙的上司来着,这么长时间没有和伯伯见面,看来是时候去伯伯家拜访,联络一下感情,顺带让伯伯注意一下手底下人是不是个辣鸡了。 纪长泽他们的长安日报果然搞得风生水起。 能不风生水起吗?他们搞出这么一招,一些买报纸的人觉得反正本来也是要买报纸,买哪家的报纸不是买,说不定还能得点钱呢。 买回来一看,发现质量的确是不错,自然就变成了长期用户。 以前不买报纸的买都买回来了总不能浪费,顺便看了看,看完之后也有一部分觉得这报纸还挺好看,也就成了长期用户。 更别说还有纪长泽的粉丝们,他们买报纸大多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看新闻,而是为了看后面连载着的新小说。 只要能看到新小说,别说是买报纸了,就是买个窜天猴都没什么问题。 这样一来,长安日报能不生意红火吗? 他们能吸引来客户不是本事,能将客户留下来转化为长期客户,那才叫本事呢。 他们这边搞得红红火火,那头的纪大老爷却是焦头烂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倒霉透顶,先是政府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查他,接着又是上司突然的看他不顺眼,各种为难不说,平时看上去还有点瞧不上他的意思,上司都这样了,同事们自然是有样学样。 于是,纪大老爷日子顿时过得困难了起来。 要说也是他之前和人合谋得了纪父的钱这件事没兜住,一笔不明来源的钱出现在他银行里,他也说不出这是哪来的,可不就被人家拿去了吗? 纪大老爷家本来有家底,当初分家时他占了大头,虽然如今没了从纪父那坑来的钱,按理也应该是不缺钱花的,可谁让他出手阔绰,还养了一院子的姨太太。 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突发奇想,坑了亲弟弟的钱给自己。 现在工作眼看不保,钱也不太够用,再听到纪长泽他和刘庆如合伙开报社生意红火的消息,纪大老爷差点没气的吐出口血。 之前这个小兔崽子白眼狼算计他,如今倒是日子过得潇洒。 但他现在被人盯着,也不好使一些手段,只能自己在家憋着。 越憋越难受,越难受越憋,竟然还生起了病。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说,有位高官要举报宴会,还宴请了慎泽先生,这消息一出,许多人都起了参加宴会的心思,想看看慎泽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纪大老爷灵机一动,有了个点子。 别以为他不知道,纪长泽他们那长安日报之所以卖的好,不就是因为慎泽先生在上面连载新小说吗? 若是他能见一见这位慎泽先生,告知他纪长泽连亲父都陷害的事实,慎泽先生还能跟纪长泽合作? 他到底是纪长泽亲生父亲,年纪大不说,如今又生着病,他说的话,慎泽先生多少能听得进去。 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个好主意,纪大老爷赶忙一边咳嗽一边让人进来伺候他穿衣。 没错,就这么办。 只要他见到了慎泽先生,一定能让对方看清纪长泽的真面目。 第136章 民国写文(14) 纪大老爷在那边气势汹汹, 还在做着当着慎泽先生面扒纪长泽真面目的美梦,纪家里,一家人也正在愉快的看着裁缝送来的新衣服。 是的, 高官不光邀请了纪长泽的马甲慎泽先生,还邀请了纪家。 纪父很惊喜,毕竟这代表着他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纪家重新回到了上流圈子里, 当然了, 毕竟是一家之主, 再怎么惊喜他都不会显露在面上,反而还会非常沉稳的说大儿子:“长泽, 不过就是去参加一个宴会而已,不用表现得这样高兴。” 纪长泽翘着嘴角点头,回头还是该怎么高兴就怎么高兴。 他觉得纪大老爷真的是很神奇的物种,纪长泽擅长猜测人的行为, 但像是纪大老爷这样,每一步都恰好被他猜对的,实在是珍惜品种。 这年头这么傻的已经很少见了。 不对,应该说是又傻又狠的很少见。 纪母也难得参加宴会,她和乔愿环一起戴起了漂亮的首饰, 穿上华丽的衣服, 纪小弟交给了家里请来照顾他的人,这才和丈夫儿子一同走到了门口。 这段时间纪母作为纪父的妻子, 也没少陪着他参加一些宴会,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可是政府高官的宴请,也就代表宴会上那些曾经有来往的没来往的都会到来, 她一定要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让人们对纪家留有一个好印象。 她本以为要坐黄包车,没想到出去时,外面居然停着一辆小汽车。 纪父和纪母都有些惊讶,现在的小汽车可不像是后世那样只要家里稍微有点钱的都能买到,这可是洋车,一辆就要许多钱,就算是之前纪家没破产时,这样一辆车也不是他们能买的。 一来就是没那个资源去买,二来就是价格太过高昂。 “长泽,这是你从租车行租来的?” 纪父还端着面子,纪母却没有这个顾忌,直接就问了出来。 “娘,这不是租来的,是长泽买的。” 乔愿环倒是知道这辆车,毕竟买车的时候纪长泽是带她一起去的,马上就是纪母的生日,这辆车便是给纪母的生日礼物,只不过是因为宴会,这才提前拿了出来。 “买的?!” 纪母惊到了,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辆怎么看怎么都写满了“昂贵”二字的洋车,满眼的不敢相信。 “咱们家都买小洋车了?这这这,这要多贵啊。” 纪长泽嘻嘻笑:“娘,我们家又不是破产的那阵子了,我写书能挣钱,爹的生意也好的很,说是日赚斗金都不为过,只是买辆车送给您做生日礼物而已,这有什么。” “我的生日礼物……这是买给我的?” 纪母站在车前,小心翼翼的摸着车身。 她其实对车不太感兴趣,但是之前家里还没破产前参加聚会,若是谁家的夫人是坐着洋车来的,自然就会成为众人艳羡的目标。 纪母也羡慕过,可她知道家里的情况,买是买的起,只不过肯定买的吃力罢了,因此从来没张嘴提出过想要一辆车,可如今,大儿子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这辆车是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即使知道之前他们病着时是长泽挣钱养家,纪母的心中纪长泽也只是个孩子,听了纪长泽的话后,惊喜震惊后,便一下子联想到了纪父身上,立刻双眼发亮的回头看向丈夫,眸子中有无限柔情。 纪父:“……” 看他做什么,他之前也不知道家里还买了辆车。 纪长泽看出来了,当即笑道:“对,娘你猜的没错,就是爹带着我们去买来想送给您的。” 纪母望向丈夫的视线顿时越发温柔,差不多就跟刚成亲时一样了。 纪父也是个脸皮厚的,一见到夫人这样瞧着自己,当即挺直了腰,干咳几声,还真的应承了下来:“之前家中动荡,夫人刚生下孩子就受了那么多罪,自然是要好好补偿补偿。” 他看了一眼纪长泽,心里想着这孩子看来真是跟着他潜移默化,居然还变得精明了一点:“这还是长泽出的主意呢,可见孩子还是跟娘亲。” 可不就是只更娘亲吗?臭小子买车都不说一声,现在还搞突然袭击。 纪长泽痛快点头:“娘之前月子没做好,还是不要经常受风的好,再加上小弟如今年岁也小,城中风大,带着他出去时万一被风吹了可怎么好,有了这辆车就好多了。” 纪母感动的不行,显然以为这是全家人都瞒着她要给她一个惊喜,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上了车,纪长泽绅士的拉开车门先让纪母和乔愿环进去,自己正要进去时,被纪父勾住肩膀,低声跟他说:“臭小子,一个招呼都不打,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纪长泽嘿嘿笑着,冲着纪父比划要钱的手势;“爹,这辆车可是花了我不少私房钱,您看……” “你这滑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师兄弄得报社赚的风生水起的,比我还有钱,哪里还缺这点。”纪父笑骂了纪长泽一句,拍拍他肩膀:“行,你等着,回来我让账房把钱给你。” “不用给我,爹你看环姐儿现在是不是还缺个工作?我记得您认识的人多,不如安排安排?” 纪父又是笑着拍了纪长泽一下:“你可真是,啧。” 他还是很欣慰的,看来这段时间他的努力没有白费,长泽看着比以前更加开朗不说,还学会套路他老子了。 车里的纪母等不及了,打开车窗看向两人:“你们父子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赶紧上车,一会要迟到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坐在这辆洋车里亮相了。 “来了来了。” 纪长泽坐在了乔愿环身边,特地雇来的司机见着雇主一家人都坐好了,这才开始开车。 这个时候路面基本都是不太平,乘车体验当然是没有后世那么好,但是坐黄包车还不是这样,纪母兴致勃勃的左看看西看看,心底的兴奋劲还没有下去。 纪长泽则是悄声与乔愿环说着话:“这洋车是真的贵,贵不说了,还特别难买,洋人这钱可真是赚的容易。” 乔愿环最近涉猎的书籍越来越广泛,也能跟他聊上几句:“听闻在他们国家洋车卖的也不是很贵,在我们国家这般昂贵,还不是仗着我们国家自己生产不了。” “是这个道理。” 纪长泽探头问着坐在身边的纪父:“爹,再支援点钱呗。” 纪父也是第一次坐洋车,正在看稀奇就听到他这么一句话,奇怪问道:“你要钱做什么?” 纪长泽十分的理直气壮:“我看卖车有赚头,想要开一家工厂,专门制造小汽车。” 纪父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前脚刚夸了儿子有长进,后脚这货就这么异想天开。 孩子到底还是孩子,就是容易这边想想那边想想,想的还都是一些完全实现不了的东西。 “你知道制作一辆洋车需要什么原料吗你就要开工厂,你以为全华国就你一个人想到了洋车挣钱?这要是能制作出来,人家早就开始制作了,哪里还能轮得上你,那帮子洋人精着呢。” 纪长泽:“爹你让我试试,我觉得我好像也有做洋车的天赋,只要买一辆车回来拆开,我大致就知道它是怎么回事了。” 纪父还是觉得儿子这是在胡闹。 见他不答应,纪长泽转头就伸长脖子去跟坐在副驾驶的纪母抱怨:“娘您看爹,我就是想开个车行,以后您想要什么样的车就做什么样的车,爹这都不答应。” 纪母刚才只隐约听了几句,也不太明白,听了儿子的话就转头看向纪父,劝道:“长泽也是想做事业,你就支持支持。” 纪父:“……” 慈母败儿啊,慈母败儿。 所以说当初家里没出事之前,长泽那副天不怕地不怕反正有爹娘让啃老的样子很正常呢。 纪母一向疼儿子,每次长泽对着她撒撒娇求求情,她就撑不住了。 而纪母再对着纪父说点什么,纪父跟着也会败下阵来。 “行了,我帮你弄,但是这玩意烧钱,只买一辆车回来,你别给我折腾的动静太大。” 纪父嘱咐完了,突然想起来;“不对啊,你不是靠着报社赚了不少钱吗?还有商行那边每个月你也能收到钱,怎么自己不去开还要来求我?” 纪长泽干咳一声:“买车了。” “少来,你那么多钱,买辆车能花多少。” 见纪父发现了,纪长泽干脆就不瞒着了,直说道;“我开了一家罐头厂,专门供应军方,军方那边是什么情况爹您也知道,这个买罐头的钱就一直欠着。” 纪父:“???你什么时候搭上军方了??” 他这个当老子的都还没这个本事呢,做儿子的居然已经开始给军方供货了? “有钱就可以,他们好搭的很。” 纪长泽回答的相当理直气壮;“我一开始其实只是想着前方战士打仗不容易,开的罐头厂没客户也卖不出去,就捐献了一批出去,没想到对方觉得好吃方便还好存放,就又订购了,订购到现在钱就一直欠着,所以我这不是身上就没钱了吗?” 纪父还在愣着,纪长泽已经“面带担心”的问:“爹,您说那边不会就这么不给钱了吧,我这罐头都给了他们不老少了,他们也就第一次下订单的时候给了钱,尾款到现在还没补给我,我要不要中断供应,跟他们要钱去啊?” 要钱?! 纪父立刻回神,面上迷茫的同时还带着几分喜色:“别!别要钱,军方虽然缺钱,但绝对不会赖账,长泽啊,你知不知道搭上军方这条线代表着什么?” 纪长泽做出一副疑惑神情:“代表什么?代表他们拖着给钱?” “诶呀你这个傻孩子!” 纪长泽恨不得拍拍面前大儿子的脑壳,问问他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怎么就这么虎呢。 哦不对,长泽还真不是自己亲生的。 “军方可是掌控着各处路线,海运的,你现在跟他们搭上线,以后咱们家的东西想要海运可就容易了,比起海运的利润,你的那些罐头钱算什么啊!” 之前家里还没破产的时候,纪父是个佛系选手,钱能赚就赚,不能赚就不赚呗,够花就行了。 但是自从这次家里破产,亲眼见证了从来没吃过苦的夫人在阴冷房间里坐月子,向来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大儿子为了他们跪在狠心亲父门前两天都没得到回应,只能垂眉苦脸的回来,儿媳妇好歹也是从小金枝玉叶养大的,结果却因为家里没了钱要洗衣做饭买菜劳累。 还有他小儿子,出生的时候身上连绸缎做的被子都没得盖。 从长泽这个从前只会啃老的大儿子立起来,用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双手每天写出许多字来赚稿费的时候,纪父就顿悟了。 他要赚钱!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他不光要赚钱,最好还能手里有权势,就算是没有权势,他手里的钱和资源也会让一些想要搞垮他的人不敢下手。 而想到达成这个目标,搭上军方这条线绝对是上上之选。 只是军方出了名的难勾搭,纪父也只能想想。 结果他这边还在想着呢,那边儿子居然就这么把军方勾搭到手了? 他简直恨不得摇晃着纪长泽肩膀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纪长泽表示这很简单:“爹您不是教导我先有国再有家吗?也说了如今战事吃紧,我想着我们如今这短暂的和平可是前线战士们争取来的,我不敢上战场,但至少能让他们吃的好一点,再加上我的罐头卖不出去,所以就干脆全部捐献到了前线。” 纪父问:“你就捐了一次,他们就买你的罐头了?” “也不是。” 纪长泽说:“我后来又做了一批罐头,结果还是没人愿意买,我就又捐献了,后来想着也许是上一批罐头的口味不太好,我就又做了一批,结果还是卖不出去,于是我就又捐了,后来又换了个口味,但是还是卖不出去,于是我就……” “等等等等。” 纪父赶紧打住,问纪长泽:“你直接说吧,前前后后你大概捐了多少罐头出去了?” 纪长泽说出了一个数字。 纪父:“……” 他可算是明白了,军方这是硬生生的被他儿子砸钱给勾搭上的啊。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想要通过给出物资来获取军方好感的,但是军方也不傻,那边给,他们就收着,至于让出巨大利润什么的,怕是在想屁吃。 纪长泽就不一样了,他开的罐头厂一直在生产,卖不出去就捐献,一次两次那边可能还不太会上心,七八次之后不吸引人家注意力才怪。 纪长泽还在絮叨:“我就是想不通,我的罐头都是实打实做出来的,好吃又耐放,而且还非常的便于携带,普通气温下就算是放两三个月也照旧能吃,怎么就没人买呢,亏我还做了那么多口味出来。” 纪父;“……普通百姓想吃肉直接就去买新鲜的去了,干什么还要买你的罐头,他们又不用行军打仗,便于携带和耐放对他们有什么用?” 说着说着,他突然恍然大悟。 对了,恐怕傻儿子的不停捐献是引起了军方的注意,但真正的让那边订购,还是靠的这个罐头。 便于携带,好存放,还好吃,普通百姓不会买,可是对于在前线打仗的人来说,这可就是最适合不过的东西了。 这玩意压根就是军事用品吧。 纪父狐疑的看向身边坐着的大儿子,试图从他脸上看出来“对没错,我就是故意做出军事用品然后吸引军方下单”的痕迹来。 纪长泽无辜的与他回望;“爹,你看着我做什么?” 纪父:“……” 他收回视线。 算了吧,傻儿子没这个本事。 恐怕他就是单纯的误打误撞,本来想做个罐头生意来挣钱,没想到做出了军事产品,他又是个傻乎乎的,东西不好卖人家一般都是低价卖出去或者找个下家,结果他倒好,一股脑的全捐了。 因祸得福,居然稀里糊涂的找到了罐头的真正买家。 看来长泽虽然没有做生意的脑子,但是却有做生意的运气啊。 纪父在心里肯定了这个想法,感叹果然不是亲生的,没随了他的好脑子。 不过也好,傻人有傻福。 他问纪长泽:“你说的这个罐头,它真的好吃?” 纪长泽点头:“好吃,可惜就是不好卖,只有军方买,买了还这么长时间不给钱。” “你别管给不给钱的事了,军方虽然以前比较土匪,但现在做事还是很正派的,他们拿不出钱来给你,当然会给你别的补偿,比如说和你见见面什么……” 纪父话音突然顿住,几秒后才失笑:“怪不得,怪不得我们家和那位高官一向没什么交情,他居然还邀请了我们,看来就是为了这个罐头来的。” 诶呀,他儿子,真是傻人有傻福。 纪长泽在一边看着纪父脸上神情,见他满脸的“我儿子傻但是运气很好嘛”的心满意足,趁机道:“爹,您刚刚说的我听得稀里糊涂的,所以我这个罐头厂到底还开不开啊?我本来都打算关门了。” “开!当然要开了!” 纪父生怕儿子想不开真的不开,恨不得将这罐头厂是个好东西这事掰碎了揉烂了告诉儿子。 “你这个罐头是好东西啊,你别卖给百姓了以后,就卖给军方,外国要是有人来买的话,不是和我们国家打仗的也可以卖,价格稍微定的高一点,我跟你说长泽,这罐头别看对普通百姓很鸡肋,对着需要打仗的人来说可绝对是好东西。” 纪长泽当然知道这是好东西,不然他写着稿子写得好好的,干什么要辛辛苦苦的跑去开罐头厂。 现在既然已经和军方搭上了线,也是时候交给纪父了。 “爹,要不你还是帮我管着吧,我实在是担心我管不好,要是它没那么重要还好,既然这么重要,我看我是担当不了大任了。” 纪父有些犹豫。 一方面他觉得这是儿子自己找来的资源,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不管长泽这么傻乎乎的真的把罐头厂再给作死了。 最终还是咬咬牙,点头答应下来:“好,我来给你管着,赚到的利润还是你的。” “都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 纪父听到这话,更加高兴了。 他回想起了当初大哥那么嫌弃这么孩子,说什么都不肯要他,他和夫人抱走的时候,大哥还在冷嘲热讽,说这孩子克亲,他们敢抱回去是不怕死。 纪父是不相信这些的,他只是恼怒大哥的态度,若是真的不想养这个孩子,那好歹也要好好照看好,不养在自己跟前就是了。 直接就要扔到庄子上去,他一个小婴儿,那不是放着他去死吗? 再看看现在。 长泽不光不克亲,还文采斐然,能够靠着写书来挣钱,外面粉丝无数,随随便便开个厂都能拉来军方的线,而且相当的孝顺,这么大一个资源,说给他就给了。 纪父之前一直不想看见纪大老爷那张老脸,但此刻,他却简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对方了。 当初被扔掉的孩子现在一表人才事业有成,差不多是撑起了这个家。 嘿嘿,他嫉妒死那个老货。 纪父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再见到纪大老爷了。 一进了门,他一眼就瞧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憔悴,苍老,面色苍白不说还时不时咳嗽几声,而且他虽然是跟政府做事的人站在一起的,但人家却显然没人愿意搭理他。 纪父一下子就乐了。 再看旁边的纪长泽,显然也是看见了纪大老爷,脸色一下子不好看起来,还对着他抱怨:“爹,那个人怎么也来了。” 纪父心里特别高兴儿子也跟他一样不喜欢纪大老爷,相当开心的煽风点火:“既然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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