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愿_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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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陆言勋被冷醒，打开手机，消息框里许晚絮只回复了一个字。酸楚再次漫上心头。陆言勋深吸了口气，还没压下。局里突然来电。接起就听局长厉声：“小陆，休假暂停，现在有一个紧急任务。” “有一个逃逸了八年的嫌疑人出现在了城北游乐园，马上过来！” “是！” 陆言勋应声，挂断电话立刻出门。赶到城北游乐园，他们全队人已经到了。陆言勋和队长言晨同事多年，十分默契。两人扮成夫妻进去寻找目标，其他人封住两边出口。进入游乐园，耳麦里传来同事的声音：“嫌犯王大治，身高175CM，偏瘦……” 陆言勋拉着言晨的手，眼神快速在人群中扫视。耳边言晨压低声音：“犯人可能会去小孩多的地方。” 陆言勋立刻向小孩多的地方看去。就在这时，他身边响起个稚嫩的声音：“爸爸！妈妈——” 他下意识看过去，只见那小男孩笑着扑向了一个穿着职业裙装的女人。下一秒，陆言勋看清女人的脸，狠狠怔在原地—— 是许晚絮，在她的身边还有夏安宸。相识十几年来，在陆言勋的记忆中，许晚絮永远一丝不苟。衬衫没有褶皱，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眼下这一刻，许晚絮脱去了西装外套，衬衫的袖子卷在胳膊肘处，眉眼间都是笑。他就这么看着许晚絮将男孩抱在怀里，夏安宸笑着点点男孩的鼻尖。那一家三口的幸福摸样，让陆言勋只觉骨头缝里在往外冒寒气。那孩子，是谁的？言晨这时在身后叫了陆言勋一声：“小陆！” 陆言勋回过神，没来得及扯回目光。许晚絮循声看来，两人四目相对。对视的那一刹那，陆言勋的心被酸意涨满。他想上去质问，可言晨的那一声把他喊回了现实。他正在执行任务，绝不能被任何私事影响。陆言勋深吸了口气，将疑问和难受都压下，逼着自己收回目光。言晨并没注意到许晚絮，使着眼色拉了他一下。 “西北方向，目标王大治出现。” 陆言勋瞬间严肃，按下耳麦通知队友：“目标锁定，准备抓捕！” 全队人员找准机会，一拥而上将嫌疑人拿下。陆言勋配合言晨将人铐上。再一回头，许晚絮和夏安宸早没了身影。她竟都没有停留，来和他解释一句…… 酸涩直冲鼻尖，可他不能旁若无人地冲过去。只能忍下，转身离开。陆言勋心不在焉地跟着队友回到警局。坐在办公室里，他眼前不断重复浮现出游乐园里许晚絮抱着孩子的温馨画面。那个孩子……难道是她和夏安宸的吗？陆言勋越想越乱，攥在一起的手，害怕地发颤。莫名的，连喉咙也好像被堵上，开始呼吸困难。一道声音突然在他头顶响起。 “小陆？你怎么了？” 陆言勋回过神，对上言晨关心的神情。他深吸了口气压住心悸，摇了摇头：“没事。” 他并不想提起自己的私事，转移话题：“犯人交代了吗？” 言晨皱起眉，一下就看出他心情不好。这个嫌疑人逃了半年才被他们抓到。要是以往，他早该跳起来欢呼庆祝。但她最后没有追问，放轻语气：“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家休息吧。” “你特地要了五天假，不就是为了陪你老婆，不赶紧回去？” 一下刺中了陆言勋心底最痛的地方。家……他还有家吗？恐怕他的妻子，已经和别人有个家了。陆言勋带着满腔的心酸，失魂落魄往外走。不想走出警局，许晚絮的车子竟停在路边。司机为他打开门，许晚絮就坐在后座上。她从来没来接过他下班，甚至局里都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老婆是许晚絮。今天来接他，是要解释下午的事吗？如果她能解释清楚，或许…… 陆言勋掐着手忍住心脏的疼，坐进车里看向许晚絮。可许晚絮翻看着文件，不看他一眼，更不说话。而车直接开了。这沉默一直持续到车子驶出去很远。明明是最昂贵的皮座，陆言勋却如坐针毡。难道，许晚絮是因为他和言晨穿情侣装不高兴了？他抿了抿唇，轻声开口：“晚絮，今天我和言晨其实是……” “不用和我解释。”许晚絮淡漠打断他。而后，她才放下文件转头看向他：“至于你今天看到的那个孩子——” “他叫多多，是夏安宸的孩子。夏安宸一个人带孩子不方便，所以我已经决定收养多多。” “以后她姓许，就是你和我的孩子。” 如当胸一棒，陆言勋感觉心脏被狠狠敲了下。 “……为什么？” 许晚絮却收回目光又拿起文件看。车行驶得很平稳，温暖的春风挤满车厢。可陆言勋冒出了一身冷汗，被那个猜想压得声音发抖。 “许晚絮……这个孩子身体里流着的是不是你的血？” 许晚絮眸色一沉，语气冷了下来：“我不会背叛这段婚姻。”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陆言勋停止颤抖：“那你为什么非要收养他的孩子？”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将来的孩子……” 许晚絮很平静地反问：“你能让我怀孕吗？” 陆言勋狠狠一怔。又听她冷漠嗓音：“结婚五年，我履行妻子的义务，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可你，并没有完成这份任务。” 字字句句，如千百根针扎进了陆言勋的心脏。而许晚絮好像仍觉得不够，给了他最后的重重一击—— “这个孩子来到家里后，每月初八和二十四号，你就不用再来我房间了。” “夫妻义务，到此结束。” 一瞬间，陆言勋如坠冰窟，脸色惨白。心脏传来好似被撕裂的剧痛，几乎快要吞没他的意识。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他的心里对她也有愧疚。两年前，他在抓歹徒的时候被对方踢伤了下体。虽然脱离了危险，但医生说可能失去了生育能力。当时许晚絮知道后什么都没说，还专门请人来照顾他，给他调养身子。他一直以为她对他就算不是深爱，也是有感情的。原来……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原来夫妻之事对她说来，那么痛苦！原来‘神女无心，六根清净’，也是真的…… 陆言勋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深渊，身体在一直下坠。他想抓住些东西，可他什么也抓不住。沉默一直持续到车子停下。许晚絮准备下车时，陆言勋才终于开口。 “我可以接受你收养多多，但是夏安宸必须离开。” 他们的关系，让他觉得危险，让他觉得害怕。许晚絮动作一顿，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我不是和你商量，只是在通知你。” 说完，她就下车回了别墅。陆言勋坐在车里，心脏停了一瞬。苦涩从嘴角蔓延至胸腔，被一股巨大的悲伤所包裹。这就是自己结婚五年的妻子…… 晚上吃饭前，多多就被送了过来。饭桌上，许晚絮将多多抱在怀里，满眼的关心宠溺。陆言勋看着他们二人，心被狠狠刺痛。下午才提起收养的事，晚上她就迫不及待的将孩子接过来。她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有没有想过他是她的老公？所有的情绪像一张网，将陆言勋网住。越是挣扎，网就越是收紧，让他喘不过气。他躲到厨房里喝了杯水，压下心里数不清的苦涩。告诉自己，许晚絮决定的事情无法改变，这个孩子既然来了，他再难过也要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