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疼吗？”她轻声问。 埃利亚斯低笑，声音虚弱：“……你吹吹就不疼了。” 明明是玩笑话，可他的呼吸明显比刚才更急促，额头上渗出冷汗，顺着紧绷的下颌滑落。 棠又眠知道，他在硬撑。 她颤抖着拧开酒精瓶，棉签刚沾上伤口，埃利亚斯的身体就猛地绷紧，锁链哗啦作响。他咬紧牙关，喉结滚动，硬生生把痛呼咽了回去。 “……疼就叫出来。”棠又眠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她在害怕。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么多血。 她害怕埃利亚斯死，也怕自己死。 埃利亚斯摇头，呼吸沉重。 棠又眠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伤口，手指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埃利亚斯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很烫，指节上全是伤，可握她的力道却很轻，像是怕捏碎她。 “……别哭。”埃利亚斯低声安慰，“……我死不了。” 棠又眠转过头去，她胡乱擦了擦眼泪，做了一次深呼吸，紧接着便为他处理伤口。 埃利亚斯静静看着她，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明明疼得要死了，还有心思看这个女人有多好看。 地下室的灯光昏黄，照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 守卫扔下的白粥溅起几滴浑浊的米汤，在地面上留下零星的水痕。 棠又眠盯着那碗稀薄的粥，米粒少得可怜，几乎能数清。她伸手捧起碗时，指尖触到碗沿的裂口，粗糙的陶片刮过皮肤，像某种无声的警告。 埃利亚斯靠在墙边，呼吸沉重，眼睛半阖着。他的唇色苍白，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但每一次微弱的呼吸仍牵动伤口，让他眉头微蹙。 “吃点东西再睡。”棠又眠低声说，舀起一勺粥，米粒沉在勺底，汤水清得能映出她颤抖的手指。 埃利亚斯睁开眼，绿眸里闪过一丝疲惫的笑意。 “你喂我。”男人嗓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霍夫曼真是……小气。” 棠又眠没理他的调侃，只是将勺子递到他唇边。埃利亚斯低头，舌尖轻轻抵住勺沿，温热的米汤滑入喉咙。他的喉结滚动，吞咽时牵动颈侧的伤口，血痂微微裂开，渗出一丝鲜红。 “慢点。”棠又眠小声提醒，又舀了一勺。 埃利亚斯看着她，忽然笑了：“……我们也算，同生死共患难了。” “闭嘴。”棠又眠声音冷硬，“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到这里”，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 她真的怕埃利亚斯死。 男人低笑，顺从地咽下第二口。米汤寡淡无味，但至少是温热的，顺着食道滑下去时，稍稍驱散了体内蔓延的寒意。 棠又眠喂得很慢，每一勺都确保他能咽下去，才继续下一口。埃利亚斯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像是在确认什么。 “看什么？” “看你。”他声音很轻，“眠眠，别丢下我。” 棠又眠的手指顿住，勺子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事实上，棠又眠根本不知道希望在哪里。 她无权无势，埃利亚斯连自己的安危都保不住，周聿泽…… 棠又眠叹了口气。 他肯定不会再管自己了。 埃利亚斯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喝完了半碗粥。 “你也喝一些。” 棠又眠摇头：“你受伤了，需要营养。” 埃利亚斯没有推辞。 当最后一勺见底时，棠又眠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碗，指腹蹭过粗糙的陶面，像是在确认什么。 “谢谢。”埃利亚斯忽然说。 棠又眠抬眼看他。 “粥，”他补充，嘴角微微扬起，“……还有，没丢下我。” 棠又眠的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只是沉默地放下碗，伸手替他擦掉唇边的一点水渍。 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隙里，像是某种隐秘的庇护。 隔着铁门，霍夫曼看着二人互相依偎的身影，他冷笑一声，守卫会意，抓着棠又眠的胳膊，将她强硬带走。 棠又眠被甩到床上，霍夫曼抬腿走进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他惊讶地发现，棠又眠眼睛里竟然没有害怕这种情绪。 “你不怕我杀了你？” 棠又眠神色平静：“如果你想要杀我，那我怕也没用。” 棠又眠就是这样一个人，情况越是危急她越冷静。 “呵。” 霍夫曼放开她。 “你倒聪明。” “谢谢夸奖。” “他怎么样？” “伤口感染发炎，高烧。” 看着床上女人镇定自若的样子，霍夫曼挑眉。 他一把推倒棠又眠，张嘴咬上她的脖颈。 棠又眠仰头，两道秀气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 霍夫曼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棠又眠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看着他，眼里带着嘲讽： “霍夫曼先生还真是不挑。” “什么意思。” 他盯着身下人那双清浅潋滟的眼睛。 棠又眠嗤笑一声：“你弟弟的女人，你也下得去口？看来……霍夫曼先生也没有多讨厌他。” 霍夫曼大掌掐住她的脖颈。 女人的颈动脉在他手心里跳动，他绿眸微眯：她的脖子太细了，轻轻松松便能折断。 棠又眠抬眼，与霍夫曼对视。 她在赌。 赌霍夫曼会因为自尊，因为对埃利亚斯的厌恶而放过自己。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霍夫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他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85章 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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