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若嫉恨丽嫔白日又如何会去七皇子的生辰宴?” “贵妃……”刘美人捂着脸,双眼含泪,又看向徐昭仪:“徐姐姐,您帮我说句话,先前贵妃也找过你,让你盯这丽嫔对不对?” 徐昭仪摇头:“不曾,贵妃娘娘没有找过臣妾。” 温贵妃很满意她的回答,娇嗔道:“臣妾白日被七皇子吓着了,现下还难受呢,这就是刘美人在诬赖臣妾!” “陛下,陛下,臣妾没有说谎!”刘美人眼泪横流,伸手又去拉温贵妃的衣裙:“贵妃娘娘,不是这样的,您说过的……” “刘美人!”温贵妃厌恶的甩开她的手:“到现在你还要狡辩?诬陷嫔妃和禁卫军统领是什么罪?欺君又是什么罪?你想好了再说?你一个人不想活了,别祸及刘大人全家!” 刘美人怔愣在那,浑身颤抖又说不出一句话:真是报应,她拿家人威胁红珠,贵妃拿她的家人威胁她! 天佑帝冷脸瞧着三个人闹。 作为被捉奸的男主角,天佑帝并不想这事闹大。所以,他并不想深究贵妃和徐昭仪,那就只能把罪魁祸首刘美人处理了。 一来给这件事画个句号,二来警告某些人,不要随意动丽嫔母子。 “来人!直接将刘美人和她身边的婢女打入冷宫!” 刘美人和红珠被堵住嘴拖了下去。 天佑帝朝温贵妃和徐昭仪挥手:“你们也下去吧,今夜长极殿之事不许再提!” 温贵妃和徐昭仪齐齐应是,随后一同出了长极殿。 子夜星稀,寒风冷峭。 走出一段距离后,温贵妃冷声道:“徐昭仪,今后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自己掂量着点,莫要重蹈刘美人的覆辙!” 徐昭仪目视前方,语气越极为恭敬:“妾身知道,妾身从未去过流华宫,今后也和贵妃娘娘没有交集。”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温贵妃很满意她的回答,待徐昭仪走后,武嬷嬷才凑到她身边小声问:“贵妃,那丽嫔那还要找人盯着吗?” 温贵妃摇头:“不必,今夜已经打草惊蛇!”她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陛下今夜会派暗卫守着醉酒的七皇子。 她是一点都不相信白统领和丽嫔没什么:是狐狸迟早会露出马脚。 一阵冷风刮过,穿过回廊直接扫进了长极殿。比窦娥还冤的白统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抬眼盯着御案前的天佑帝欲言又止。 天佑帝轻咳一声,瞧着他:“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白统领深吸一口气,问:“刘美人瞧见的是陛下?” 天佑帝又连咳两声,没反驳算是默认。 白统领眸子一瞬间扩大:陛下这是在玩什么新游戏?偌大的后宫不去,和自己的嫔妃偷情,还要让他背锅? 他目光缓缓移向天佑帝的下腹部:不是说陛下那方面不太行? 第044章 坑爹44天 天佑帝冷脸, 白九立刻收敛情绪。 天佑帝拧眉: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这身份是不能再用了。 给了那孩子哨子,既然没守住, 就没收吧。 他摆手让白九继续去巡查皇宫内外,然后招来暗卫吩咐道:“你们继续去七皇子那待着, 近日分出一个人盯着偏殿的徐昭仪, 莫要让她胡说八道。” 暗卫领命,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追上了脚程不快的徐昭仪。 徐昭仪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在头顶掠过, 只感觉一阵寒风刮过,渗人的很。 两人进了玉芙宫穿过回廊, 正要往偏殿去, 老远就瞧见有人喊:“那边是谁?” 徐昭仪停下, 待对方走近了,才轻声道:“是我, 沉香姑娘。” 沉香提着灯笼看清她面容, 才诧异问:“深更半夜的, 徐昭仪怎么还未睡?” 徐昭仪温声道:“满月不怎么舒服, 我去太医院请太医。” 沉香往她身后瞧了一眼,迟疑问:“太医没来?” 徐昭仪摇头:“没有,但给了我两副药。”说着从斗篷里提了两贴药出来,然后又问:“沉香姑娘怎么还未睡?” 沉香:“主子非说方才听见了哨声, 让奴婢过来瞧瞧, 徐昭仪可有听到?” 先前七皇子喜欢吹哨子, 她们也没在意过。但今夜七皇子都睡着了, 还有哨声就有些诡异了。 徐昭仪总觉得暗处有人在盯着自己,她连忙摇头:“没, 我走得急,回来得也急,满月还等着我,我就先走了。” 沉香点头,朝她行了一礼。 待徐昭仪往偏殿去后,沉香才提着灯笼往主殿的寝殿去。寝殿里点了灯,里头的人听见声音后,压低声音问:“沉香,怎么去了那么久?” 沉香吹灭了灯笼,绕过屏风,就瞧见半靠在床榻上的丽嫔和床榻里侧熟睡的赵砚。 沉香压低声音回:“在外头碰见徐昭仪了。” 丽嫔疑惑:“这么晚,她在外头做什么?” 沉香:“好像是满月公主不舒服,徐昭仪去请太医,人没请来,只抓了两副药。”她有些疑惑:“满月公主不舒服,怎么不让冬雪去抓药,还要徐昭仪一个主子亲自去?” 丽嫔打了个哈切,咕隆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徐昭仪去都请不来人,你还指望一个婢女去能请来人?”小七刚出生那会儿生病,她亲自去太医院请人也没请到。这种心酸她受得多了,对徐昭仪也生出两分同情来。 “明日一早你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就说七皇子醉酒不是很舒服,顺带让太医也给满月公主看看。” 沉香应是,次日一早,她就去太医院。 太医过来时,赵砚还未醒,沉香就将人先带到徐昭仪那去了。太医只道满月公主有些积食才哭闹不止,没什么大碍。推拿两下后,又开了药丸才提着药箱往主殿来。 主殿内已经掌了灯,太医在门外等候,沉香先跨了进去。 丽嫔已经起了,半夏正在替她梳发,瞧见沉香进来,顺口就问:“满月公主如何了?” 沉香把太医说的话说了一遍,才又道:“主子,偏殿的刘美人和她的婢女好像不见了。” 丽嫔疑惑:“什么叫不见了?” 沉香:“小路子说七皇子的衣衫昨夜叫红珠拿去洗了,奴婢方才过去的时候去找红珠,叫了许久的门也没人开,就推门进去。偏殿西厢房一个人也没有,平日里用到的东西也不见了,空荡荡的好像没人住过。奴婢就去问了徐昭仪,徐昭仪也说不知道。” 刘美人主仆好像一夜之间从玉芙宫彻底消失了,连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等本宫去凤栖宫请安再打听一二吧。”丽嫔打理好自己,起身,示意她先去请太医进来。 沉香点头,又回转身去请太医。 太医很快提着药箱进来,先朝丽嫔行了一礼,三人绕过屏风一抬眼就瞧见床榻上坐着个鸡窝头的小孩儿。 “小七什么时候醒的?”丽嫔连忙快走几步上前,伸手压了压赵砚柔软的发丝。 隔了几秒,赵砚乌黑的眼珠才迟钝的眨了两下,显然还迷糊着。 丽嫔轻笑出声,赵砚才转过脸,揉揉眼睛,喊了声母妃。然后茫然的问:“母妃,天怎么黑了?生辰过完了吗?” 他有些断片,只记得自己在吃丸子。丸子好好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什么天黑,天快亮了。现在是初四卯时,你待会要去读书了。” “什么?”赵砚双眼瞪大,不可置信。 他生辰还没过完呢,怎么就要读书了? 小孩儿此刻的样子实在太过呆萌,丽嫔和沉香几个齐齐笑出了声。 小路子这才道:“七皇子,昨夜生辰宴上您吃了整碟子酒酿丸子,醉倒后一直睡到了现在。” 就几颗丸子能醉人? 赵砚挠头,丽嫔将他的手拉了下来,笑盈盈道:“好了,快给太医瞧瞧身体如何。” 太医坐到床边放下药箱,把手搓热了才敢开始把脉,几息后才道:“七皇子无碍,再喝一副醒酒汤就好。”其实不喝醒酒汤也无碍,但宫里的规矩,既然出诊总得开点什么。 太医下去后,几人就开始给赵砚穿衣洗漱。 今日天冷,外头结了厚厚的霜。赵砚穿了底衣,又穿了厚实的中衣,再在外头罩了件夹袄,最后又在夹袄外头披了件盖住手脚的绒毛斗篷。不一会儿,一个漂漂亮亮,白嫩可爱的小皇子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丽嫔替他整理好厚实的斗篷,把小书包给他胯上,嘱咐道:“小七已经过了五岁生辰,从今日起,就要正式进学了。昨日是醉酒,今日陛下才许了你晚些去,今后要同别的皇子一样早起,勤勉读书才行。” 赵砚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看来以后早起又得回档才行。 丽嫔亲自将赵砚送出玉芙宫,因着她今日要去皇后处请安,就让机警的沉香陪着一起去,赵砚这边就只带了小路子去上书房。步辇摇摇晃晃,赵砚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小白。走了片刻后,他才问:“小路子,昨晚上九九有没有来呀?我还留了糕点给他呢?” 小路子摇头:“没有,昨夜外廷好像混进了刺客,白统领带人巡了一宿的夜,应该许久不能来了。” 赵砚抿唇:“九九好辛苦啊,等我长大了,就让九九去我府上当侍卫,天天让他睡觉。” 小路子哭笑不得:“七皇子,白统领现在是禁卫军统领,是陛下亲卫,正三品的大官。去您府上当护卫,那不是贬官了嘛?” 赵砚不解:“官大官小很重要吗?三品大官也要休息呀,天天值夜会变老变丑会死人的!”他上辈子估计就是加班太多,猝死了才穿过来的。 官再大,还不是社畜一枚。 当皇帝的亲卫不就类似现代的保安队长,哪儿有事往哪里搬,二十次小时值夜。 现代好歹还有工资,搁这里,月银没多少,全靠皇家赐予的荣耀支撑,还是个高危职业。 有刺客还得追追查,一点都不好。 “官大官小当然重要!”小路子心想,七皇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天下那么多读书人考科举,不都想当官嘛,小路子我也想当领事太监呢。”他的终极梦想就是和干爹冯总管一样,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 赵砚不理解但尊重:每个人都可以有梦想,他的梦想就是活到出宫建府,然后当个草包王爷。 他又问:“我昨天醉酒后有没有干什么不好的事啊?” 前世,他酒品好像不太好。 小路子支支吾吾的:“也,也没什么,七皇子喝醉后就一直哭,不肯走,还是丽嫔娘娘抱您回去的……” “就这样吗?”赵砚不太相信。 小路子肯定点头:“就是这样,七皇子可乖了。” 七皇子平素乖巧又胆小,要是知道自己昨日在宴席上的所作所为,肯定会吓到。 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赵砚抿唇:难道换了一个小身板,他酒品就变好了? 这倒是个好的变化。 步辇很快到了上书房,上书房内早就响起了读书声。赵砚觉得从前面走不好,就绕到后门处探头探脑的溜了进去,小白哒哒的跟在他身后。一人一狗才坐下,前面的五皇子就突然转过头来。 赵砚吓了一跳,五皇子也仿佛受到了惊吓,蹭的又转过头,坐得笔直。 六皇子嘎嘎直乐,凑到赵砚身边小声道:“你是不知道,昨日你生辰不在,五哥都没心思上课。” 赵砚疑惑:“我不在他为什么没心思上课?” 六皇子摇头:“不知道啊,五哥大概喜欢你吧。”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赵砚拿下小书包,开始掏书。 六皇子又道:“小七,听说你昨日生辰吃酒酿丸子吃醉了?” 赵砚拿书的手一顿,瞪圆眼睛:“你怎么知道?” 六皇子哈哈笑了起来:“宫里头都传遍了,说你醉酒抱着贵妃娘娘撒酒疯,一直喊贵妃娘娘小白,哈哈哈哈哈……”他捂着肚子笑得都快岔气了。 赵砚惊呆了:他……抱着贵妃? 六皇子笑完又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贵妃娘娘白绒绒的,和小白很像呀?” 他说完,前头的二皇子突然转头看过来,眸子犀利的盯着两人。 赵砚吓得赶紧趴在了桌面上,顺带把六皇子的脑袋也摁了下来。 他面色涨红:他是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小路子还说他醉酒什么也没干? “二哥他们都知道了?” 六皇子点头:“昨日好多娘娘都在,宫里都传遍了。二哥说要把你眼睛钳开,看看是不是被面粉糊住了。” 赵砚一下子捂住自己的眼睛,磕磕巴巴问:“我,我没有再干别的不好的事吧?” 六皇子狐疑:“你母妃没和你说吗?后来父皇也来了。你就抱着父皇的腿要看父皇的鸡鸡,不仅把父皇的手抓伤了,还吐了父皇一身……” 赵砚惊恐:他他他,当众扒着皇帝的裤子要看鸡鸡,不仅抓伤了皇帝还吐了皇帝一身? 他摸着自己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六皇子丝毫没感觉到他的害怕,还在继续说:“小七你好厉害啊,我们都只敢偷看父皇尿尿,你居然敢直接扒父皇的裤子……” 赵砚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已经能想象得到父皇提刀砍他的场景了。 救命,就不能直接回档到昨天生辰宴上吗,他一定不乱吃东西! 赵砚郁闷,隔了一会儿又自己安慰自己:怕什么,他不过六岁,还是个小孩子呢。 虎毒不食子,父皇也不能真拿他怎么样吧。 他现在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样想着他心里瞬间好受了不少,摸摸脖子,又觉得自己脑袋保住了。 可是越摸,他又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脖子上少了什么。眼珠子转了两圈,突然发觉自己哨子不见了。 他伸手往脖子里面掏了掏,又在袖兜书包袋子里翻了一圈,都没瞧见,不禁疑惑:哨子呢?生辰宴换衣服那会儿,他明明戴着的。 六皇子见他到处翻找,小声问:“小七,你在找什么?” 赵砚抿唇:“找哨子,我哨子不见了。” “不见了?”六皇子围着他脚下四处看:“是那只金哨子吗?” 赵砚点头,六皇子看了一圈,突然抬头看向五皇子。 前面偷看的五皇子冷不丁和他看了个眼对眼,先发制人道:“你看我干嘛?” 六皇子:“你是不是又拿小七哨子了?” “你再胡说,小心我打你哦。”五皇子恼怒:“我才不稀罕他的破哨子。”他的抄写都完成了,还要那破东西干嘛。 六皇子还要说,赵砚拉着他摇头:“不是五哥。”他方才从后门进的,五哥压根没接触到他。 五皇子朝六皇子示威般的哼了一声。 六皇子朝他吐吐舌头,又问赵砚:“那你仔细想想,哨子去哪了?” 赵砚挠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待会问问小路子吧。” 到了早膳时间,赵砚立刻就往外跑,到了下书房处,远远的瞧见小路子,他三步并两步跑了过去。急切问:“小路子,我的哨子呢?” 他露出光洁的脖子给小路子看,小路子疑惑问:“七皇子没自己放起来吗?” 赵砚拿小书包给他看:“没有,你昨晚上瞧见我哨子了吗?” 小路子摇头:“没有,昨夜丽嫔娘娘还问起呢,好像您醉酒后就没瞧见了。” 赵砚蹙着小眉头:“可是,生辰宴,我换新衣裳的时候戴着呀。” 小路子:“会不会是在生辰宴上丢了?”他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当时那么乱,七皇子又在撒酒疯。 赵砚立刻拉着他往外走:“那我们快回去找。”那是他好不容易找九九要的,要是再丢,九九肯定就不会给他了。 小路子为难:“七皇子,您现在正式进学,不能早退的,午后还要去学习校场学习拉弓呢。” “那,那……”赵砚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小路子建议道:“七皇子先用膳吧,你继续上课,待会奴才就回去,让人把玉芙宫里里外外都找一遍。” “那好吧。”好像目前也只能这样。 赵砚一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的,好在柳翰林因为他醉酒的缘故,也没提他的问。午后第一次上骑射课,武师父也只让他在旁边观摩其他皇子骑马射箭。 申时末,他一跑出骑射场就问过来接他的小路子:“找到我的哨子了吗?” 小路子摇头:“七皇子,实在没找到,满宫上下都翻遍了,就只找到了一根红绳……”他从袖带里拿出系哨子的红绳给赵砚看。 赵砚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接过红绳问:“绳子在哪找到的?” 小路子:“在您的窗子底下。” 赵砚仔细回忆,他昨夜好像并没有去过自己窗户底下。难道是哪个宫来参加他生辰宴的娘娘或是宫人把哨子捡了去,瞧见哨子是金子做的,就把不值钱的绳子丢了? 绳子被风吹到他窗子底下? 赵砚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低头看看在自己脚边乱窜的小白,突然弯下腰,把红绳凑到小白鼻子底下,边摸着狗脑袋,边期盼道:“小白,你是狼吧,鼻子最灵了,你快嗅嗅,我的哨子在哪?” 小白摇了摇尾巴,又在地上嗅了嗅,哒哒的往外跑。 赵砚立刻跟着了上去,小路子跟在他身后跑,边跑边问:“七皇子,你去哪?哨子丢了就算了,我们再做一个就是。” 赵砚摇头:“不行,九九送的哨子不能丢。”而且,九九的哨子声和别的哨子不一样。 五哥后来也做了个哨子,吹出来的声音就和他的声音不一样。 两人一路出了上书房,小路子劝道:“七皇子,我们还是回去吧,丽嫔娘娘还在玉芙宫等着呢。” 赵砚不搭理他,跟着小白一路小跑。大冬天的,跑得气喘吁吁。 小路子无法,只得遣了跟着的太监回去玉芙宫和丽嫔说明情况,他则抱起赵砚跟在小白身后跑。 小白穿过长长的宫道,转了几个弯,没一会儿就到了长极殿附近。 赵砚抬步就想继续跟,小路子一把将他抱了回来:“哎呦喂,七皇子,那可是陛下批奏折的地方,不能去!” 长极殿离上书房本来就很近,但皇子们无诏是不能进长极殿的。 赵砚不管:“可是小白往里面去了,我的哨子肯定在里面。” 小路子劝道:“兴许小白找错了,长极殿里只有陛下,怎么可能有您的哨子?” 赵砚坚持:“可是父皇昨日不是也去我的生辰宴了吗?六哥说我撒酒疯,抱着父皇不放,说不定父皇就捡到了。” 小路子:“陛下若是捡到,怎么会把绳子丢了?” 赵砚一想也是,父皇富有四海,决计不会贪一只金哨子。但他还是想问问,他能回档,他先问一问,如果没有回档就是了。 小路子坚持不让他过去,赵砚算准时间,在小路子抓到他前一秒回档,然后才多跑了两步,又被小路子抱住了。 他再多回档几秒,继续跑,小路子人高腿长,这次也只多跨了三步。 赵砚继续回档,小路子继续抓。 连续五次都被逮住,赵砚不仅感叹,腿短真是致命! 第六次,他直接回档到两刻钟前。他从骑射场散学后,避开等在南门的小路子,带着小白直接就往长极殿去了。 长极殿外守着很多的侍卫,赵砚看了片刻,才鼓足勇气,一步步往那挪。心想,要是这些侍卫拦他,他就大喊父皇。 里头的人总会出来看看吧。 然而,守在门口的侍卫好像没瞧见他一样,站得笔直。 赵砚走了几步,才终于放松下来,哒哒的跑了几步,跑到长极殿门口时,掰着大门往里瞧了瞧。然后缩回脑袋等了两秒,又探头往里瞧。 那小心翼翼做贼的模样,实在忍俊不禁。 守在门口的侍卫心道:若不是提前得了陛下吩咐,瞧见七皇子就只当没瞧见,他们定要和七皇子说上两句话。 长极殿内肃穆,天佑帝坐在龙座上翻看北边来的奏折,眼角余光瞥见迟迟没进来的小团子,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这孩子,回溯了那么多次,也就这么点胆量? 他朝冯禄看了一眼,冯禄立刻快步走下台阶,来到长极殿门口,朝着赵砚行了一礼:“七皇子,陛下让您过去。” 赵砚吓了一跳,哦哦两声,这才拉着冯禄的手走了进去。 小白也立马跳了进来,一看到天佑帝就冲了过去,冲着他摇尾巴。 天佑帝低头:这小雪狼,还真当自己是傻狗了,每次看到他都摇尾巴。 两刻钟前,要不是这小雪狼冲进来,他还不知道小七那孩子在外面和小路子僵持上了。 他起身,走到玉阶之下,看向冯禄身边的孩子,问:“小七找父皇有事?” 赵砚先看到他的手,他右手拇指的侧面果然被划了一道,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色血痂。视线上移,他仰头忍着害怕和高大的天佑帝对视,怯声问:“你看见我的哨子了吗?” 天佑帝挑眉:“什么哨子?” 赵砚松开冯禄的手开始比划:“这么小的,金色的哨子……生辰宴上掉了,小白闻出来在这里……” 天佑帝:“里面住着神仙的哨子?” 小孩儿眼睛立刻瞪圆,满脸欣喜:“嗯嗯,父皇捡到了?” 天佑帝:“没有。” 赵砚看了眼围着天佑帝脚边兴奋转圈圈的天佑帝,胆大包天道:“那你发誓,要是捡到了就烂鸡鸡。” 冯总管和一众伺候的宫人集体吸气,都想冲过去捂住七皇子的嘴了。 怎么能让陛下发这么毒的誓呢,陛下是真捡到了啊。 第045章 坑爹45天 这种誓能乱发吗? 不能。 天佑帝低喝:“放肆!朕是天子, 说没有,自然是没有!” 赵砚缩了缩脖子,噘嘴小声嘀咕:“没有就没有嘛, 这么凶干嘛……” 天佑帝尽量缓和语气:“东西掉了就算了,往后自己的事, 自己想办法解决, 不要老想着有神仙帮忙……” 他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他又坐到了御案前, 手里还捏着御笔,笔下是还未批完的奏折, 笔尖的墨滴在奏折之上, 晕开了一大片。 天佑帝扶额, 深深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个听不得训的主! 还没说两句呢, 就不耐烦了。 他看向旁边的刻漏, 时间回到了半刻钟前, 现在那孩子应该刚到长极殿外吧。 “冯禄, 找两个人,现在出去远远跟着七皇子,务必看着他安全回去玉芙宫。” 冯禄看了一圈长极殿,也没看到七皇子人影, 正要开口问。天佑帝又补充道:“他人在长极殿回廊处, 你现在立刻带人去找, 应该能找到。” 冯禄应是, 带着满肚子疑惑匆匆出去。还真在长极殿回廊的尽头看到了七皇子小小的身影。 陛下真的神了! 他立刻吩咐两个小太监远远的跟在小团子身后,然后回去回禀天佑帝:“陛下, 奴才瞧见七皇子一个人在宫道上走,需要叫玉芙宫的人来把人接走吗?” 天佑帝有意磨磨他的性子,肃声道:“不必,随他去哪,走累了自然会回去!”依那孩子执拗的脾气,肯定会去其他宫找哨子。 他爱找遍找吧,不让他找一圈他是不会死心的。 反正那孩子能回溯时间,去敲其他嫔妃的门也吃不了什么亏。 想着时间还是会不断被回溯,天佑帝搁笔,躺到屏风后的软榻上假寐。 冯禄看着满桌的折子疑惑:陛下方才不是还说要批完奏折再休息?怎么突然又不批了? 他轻手轻脚整理完奏折,就退到一边。 长极殿静悄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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