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将端肃与清逸两种特质权衡得极好。既不会老成持重到掩压了师姐的意气风华,又不会花哨轻佻到折损了师姐的威仪气度,同时满足了两派仪典弟子不同的构想。 除此之外,鞋袜、道冠、配饰、法器等缀物都一应俱全,只要稍加改制便能立刻上身。这种规格的法衣制工繁复,工时最少也要一到两年,且掌握制衣手艺的匠人屈指可数。显然明尘上仙是很早以前便开始准备了,当时那句「补偿一个继位大典」并非空口之言。 仪典弟子们看得心花怒放,宋从心却十分心情复杂,她心想师尊究竟是何时开始谋算着退休养老了,怎么连掌教服饰都准备好了? 掌教法衣的问题解决了,其他仪典的器物都是道门常备,就算有缺漏的,离火宫那边也能立时打造出来。宋从心的分神大典本就是以道门最高规格来办的,无极道门的继位大典与分神大典最大的不同是来宾不再是友宗,而是来者不拒,广纳四海。无论阵营立场,无论是否与无极道门建交。无论心底对魁首是何种想法,但只要自诩正道,只要还在上清界立足,就必须在这等大事之上做出表态无极道门倒不会给人穿小鞋,但此等大事不参与,后社交立场定会变得狭隘无比。 无极道门大开山门,广迎宾客,一时间,上清界风起云涌,有万仙来朝之势。 站在九宸山上俯瞰神舟大地,四面八方驶来的云舟甚至连绵成了壮观的队列,居于此等高位之上,岂会不生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热血豪情? “这便是正道魁首。” 新任正道魁首伫立于众生之巅,她衣袂翩然,发白如雪,面无表情地对万仙来朝之景发出了如下感慨。 “要死了。” 拂雪道君历练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站在山门前吹冷风结果转头跟人撞个正着后差点腿软给人当场磕两个的小怂货了。但她活了两辈子,这么大的阵仗也是第一次见。神舟大陆地广人稀,平里清静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如今大家齐聚一堂,宋从心才惊觉上清界人口其实也没那么少。 这还只是各方派来的代表而已。 面对此情此景,新任魁首并没有感受到「天下尽在我手」的快意,她只觉得头皮发麻五内俱焚,在心里一一拜过自己记得住的诸天神佛与师尊天书,祈祷这次继位大典上不要出岔子。在努力与上进过后选择了迷信的拂雪道君拜到不知道第几任的祖师爷时,她的通讯令牌突然亮起。 宋从心的友人们到了。 宋从 心起身相迎,天景雅集上她走得太急,只临时给姬既望、梵缘浅以及天枢星君发了简讯。她有正当理由,但姬既望和梵缘浅却必须等到天景雅集散场后才走。不过两人原本就打算天景雅集落幕后顺道和她一起前往无极道门的,行程安排并不会耽搁。宋从心也给楚夭发了简讯,楚夭只说自己会来,但没说什么时候来。宋从心只能在平山海的据点中留下楚夭的基本面貌以及名姓,方便道门弟子接应她。 让宋从心有些意外的是,天枢星君和明月楼主居然也来了。 只不过这两位都不是跟着自家大部队来的。 “不用招呼,你忙你的。”天枢星君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以她大乘修士的境界,州域之距眨眼可至,“天权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什么仪驾礼数贺礼,我都推给天玑了,她晚点才到。我去看看明尘那个老东西是不是走不动路了,居然这么急着退位。” 长辈埋汰另一位长辈,晚辈除了无奈以外也不知应当做何表情。既不能反驳也不能附和,宋从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天枢星君长袍滚滚地往太初山去了。 天枢星君独行特立,另一位也不遑多让。 明月楼的鹤车鸾驾来得很早,金碧辉煌,珠围翠绕,那财大气粗的派头震得一旁其他势力的云舟都退避二尺。唯恐与其并列会被其衬托得朴素寒酸。明月楼来了十几人,作为代表出行的是与宋从心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东方既白。他领着十数名容姿过人的门徒在山门处登记名姓,恭恭敬敬地献上贺礼,端得是礼数周到,滴水不漏。 宋从心以为明月楼主只派出代表是不打算参加的意思,谁知她一转身,就看见一名黑衣刀客在登记处登记名姓,张口就是:“无名刀客,拂雪挚友。” 负责登记来宾名姓的弟子年纪不大,脸蛋还带点婴儿肥的男孩拿着毛笔,眼珠子都快瞪出眶了。哪有人这样自报家门的?无名氏也就算了,你说是挚友就是挚友了?我还说自己是「道君最最喜爱的师弟」呢! 宋从心看着这一幕,几乎要忍不住叹气了,她走过去,在黑衣刀客身旁站定,伸手越过刀客在登记簿上点了点:“记「明月楼主」既可。” 小弟子眼睛瞪得更大了,也不知道是被这个名号吓住了,还是被拂雪师姐的突然出现给吓住了。宋从心示意黑衣刀客跟自己走,途径小弟子身边时见他手忙脚乱地拿笔沾墨,担心这孩子回头会沮丧失落,便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道:“辛苦了。” 小弟子拿着毛笔,眼神原本有些发慌,被揉了两把,虽然强自镇定,但还是没忍住咧了咧嘴角。 黑衣刀客看了他们一眼,面上并没有笑。他看上去又像那个雪山中孤狼般的刀客了。 宋从心将黑衣刀客带入了后殿,这才出声问道:“做什么逗那孩子。” 她语气平常,没用敬称,就仿佛在和亲近的友人打趣一样。 黑衣刀客见状,眼中这才泛起一丝笑,他露出些许思索的神色,道:“小孩板着张脸坐在那里,汗都了鬓发,逗他放松一下。” 他抱着一柄古刀,一身简素古朴的黑色劲装,与先前抵达无极道门、穿金戴玉的痴绝门徒没有半点相像。 宋从心有些无奈,虽然不苟言笑,但显然人还是那个人。她作为引路人带着明月楼主前往自己的道场太素山。既然接待的是「挚友」,那自然不能让挚友住在普通客院中。更何况客院内人多嘴杂,而此次宋从心邀明月楼主过来,是另有要事相商的。 “此次与外道交手,我从他们口中撬出了一些情报。我想,或许与你有关。” 胥千星口中,那位被喜乐之道大祸主残害的天生道骨生有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据她所知,琉璃目在神舟大陆上并不是一种常见的外貌特征。除开兰因以外,江央与拉则已经是乌巴拉寨中最后拥有神女赐福的血脉了。 宋从心回首望着黑衣刀客,眼神认真道:“在告知此事之前,我想知道,雪山一行,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 不言归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拂雪道君 雪山一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看着眼前人明镜如水的眼眸,明月楼主一时间竟不知应当如何答复。 他在一瞬间内想了很多:拂雪并不是会对他人的过去追根究底的性子,她会这般询问,或许是因为真相与他而言有些「残酷」。联系上玄中道人堕魔之事,拂雪的情报来源定是外道埋伏于正道之中的棋子。而若是与外道相关,此事背后的真相或许也呼之欲出…… 思绪百转千回,最终却险险打住。明月楼主早已习惯了这种一句话转出八百个心眼子的揣摩方式,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叹气了。 “对我而言,此事的答案已经并不重要了,毕竟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 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憎恨,最终也在无尽的岁月磋磨中消弭于无。 即便这世间真的有「琉璃」这个人存在过,她也早已随风而逝,知晓她名姓的人除他以外也皆付黄土。既然只有他一人知道「琉璃」的存在,那他究竟是兰因还是琉璃难道还重要吗?明月楼主已经走过了比「兰因」的一生多出十数倍的岁月,他已经走出了太远,远到自己都不在乎自己过去的模样了。 “你想告诉我什么?”明月楼主浅笑,“不必忧心,告诉我吧。” 宋从心沉默半晌,终是颔首。她邀明月楼主步入茶室,在茶香袅袅的静室中,宋从心将胥千星交代的情报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明月楼主。 雪山一行之后,明月楼主与宋从心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合作」。从慈秘到胥千星,两人开始共享手头的情报来源,并联手将其整合。宋从心偶尔会有一种莫名的错觉,这位总是捉摸不定、游离世外的大能似乎打破了某种坚持。最初的明月楼主会冷眼旁观姬重澜的种种谋划,会戏谑地将外道情报明码标价,会以翻阅故事般的心态坐视咸临众生的挣扎。明月楼的门徒虽然救出了谢秀衣,但之后咸临发生的一系列政-变,明月楼主都没有插手。 他只是许下了一个承诺,允诺谢秀衣成功之后,他会以明月楼主的身份担保片羽吉光的成立以及建设。他看着谢秀衣、楚无争等人奔赴自己的大义,而他只是居于幕后,从容不迫地提笔。但如今,他已不再作壁上观,而是从持棋者变成了局中人,亲赴这一场尘世的棋局。 胥千星对于「大祸主」的情报并不详尽,至多也只算得上道听途说而已。为了不让胥千星意识到自己对这条情报的在意,宋从心对胥千星所说的一切都进行了深入的剖析。按照胥千星的说法,他来自一目国。虽然修行旁门左道不走正道,但本身也不是魔道修士或者外道的信徒。不过,一目国似乎与永留民有所勾结,成员基数庞大又良莠不齐的情况之下,说一目国内完全没有外道信徒那也是不可能的。 邪道,魔道,外道,散修……一目国成员的复杂程度远超宋从心的想象。 人口构成如此复杂,这个组织内部本身也形同散沙,成员之间鲜少有从属关系。高层倒是有明显的阶级划分,但以胥千星的身份还不 足以参涉其中。 玄中并不是一目国的成员,他是永留民。据胥千星所说,玄中虽然不是自己的真正的领袖,但却有指使他的权利。不过因为双方从属的势力不同,彼此之间的摩擦与矛盾也不算罕有。玄中不把胥千星放在眼里,但胥千星真正追随的那位「女丑」其实也不把玄中放在眼里。 一目国与永留民就好比沙滩与海水,彼此之间纵横交错,却又始终不同。他们究竟为什么合作?这又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了。 宋从心简单交代了一目国的存在,她相信明月楼主手中也有相关的情报线索。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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