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察其中那团明光,他仔细看了片刻,忽然手臂用力往下摆,松开手掌的瞬间,道袍往两侧飞了出去,道灯砰然溅碎了一地,哐当一声巨响,他望着跪着的汪之令,声音有如天惩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狗奴才!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汪之令伏在地上发抖,闭着眼大声道:“是奴才的错!全是奴才的错!” 赵徽盯着那团跪地的身影,久久不曾言语,低缓着声音道:“若非看在你还算老实交代的份上,我定要当场砍了你的头!” 汪之令抬起头看向他,“奴才绝不会拿不实之言欺瞒陛下!即便陛下要砍杀奴才,奴才也只会对陛下说实话,永永远远说实话!” 赵徽的神情隐在飘荡的黄纱当中,“你跟了我几十年,我瞧你一向谨小慎微,竟是没想到,你还能招惹出这么大的事情,好个奴才啊。” 汪之令年纪大了,跪在地上承受天子之怒,有支撑不住之意,但他仍是一动不动地跪着,“陛下,这全是奴才的过错!陛下切不可动怒,为了奴才伤了您的身体与修行。奴才的命不值钱,若是让陛下为难,奴才愿即刻下狱,以一死平息朝野异议!”说着又是砰一声将头重重撞在地上,脸上极尽追悔痛苦之意,却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而是自己令皇帝如此伤心失望,嘶哑着声音道:“这尽是奴才的错啊。” 赵徽赤着脚慢慢踏过了那一地的道灯碎片,站在了他的面前,事已至此,他吐出口气,“是谁负责审理此案?将他召进来。” 小道童出门来接引李稚,李稚这才抬腿进入大殿,刚刚两人的对话他在殿外听得一清二楚。进入宫殿后,他并没有见到赵徽的真容,只见到满殿飘舞黄纱与弥漫不去的紫叶香燃烧气息,风从殿外呼号而来,皇帝立在层层黄纱后,影子被直线拖长了。照例正三品以上文武大臣见到皇帝不必行跪礼,李稚拱手道:“微臣大理寺少卿李稚,见过陛下。” 赵徽听着年轻人清澈空灵的声音,望了过去。他从赵慎的口中多次听说“李稚”这个名字,自然知道他是谁,赵慎临走前特意为了他进宫与自己彻夜长谈,言下之意是这乃可以依靠的肱股之臣,他问道:“你就是李稚?我读过你的《光明宫赋》,写的很好,煌煌盛世,才高八斗。” “谢陛下。” “此案你有何见解?” 李稚将案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赵徽听完后扫过一眼跪着不动的汪之令,“既然全是那汪雪顺闹出的事,将他杀了平息众怒便罢,不必发散得人心惶惶。皇宫的体面伤不得,你是大理寺少卿,这案子只管放手去办就是,不要拖着。” 李稚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对方有意保住汪之令,他拱手低声道:“微臣失职,臣会即刻查办此案。” 皇帝见对方一点即通,没有再多说,只说了一句,“好生去办”,也不想再看一眼地上跪着的汪之令,重新转过身往宫殿深处走了。他抬手取下头顶的青叶冠,嘴中如念经似的诵读着一句诗,“缘来缘去缘如水,花开花落自有时。”那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 李稚直起了身,看向从地上吃力地站起身的汪之令,汪之令分明是松了口气。李稚垂了下眼睛,敛去其中的暗光,再次抬起来时已经恢复了原状,上前去一把扶起身形臃肿的汪之令,汪之令满头冷汗,对他道:“多谢。” 事情暂时处理妥当,汪之令没有即刻送李稚出宫,而是顺道请他去自己的地方坐了坐。汪之令的住所离皇帝的宫殿十分相近,一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屋丹药与珍稀药材,正中央的水池中摆着一只半人高的金丹炉,以金铁之重却轻如鸿毛似的漂浮在水面上,奇妙非常,仔细看原是用一根极细的丝线拉长了悬吊于房梁之上,这是应了道家的解水通天之说,听说皇帝嗜好炼丹,汪之令平生将此道钻研地很深,这殿中皆是他为皇帝精心炼制的丹药。 李稚不由得想起了赵颂对自己所说的话。汪之令二十岁入宫,那时赵徽还不过是二皇子,宫中有一群“大伴”陪伴着皇子们,汪之令便是其中之一,他陪伴着赵徽长大,如父亲似的地仔细照料着、保护着这个孩子,这些年来不可谓是不尽心尽力。此人狡诈狠毒,视人命如草芥,却唯独对赵徽赴汤蹈火忠贞不二,赵徽也偏宠他。宫中太监给汪之令取了个外号,叫老祖宗,这名号一开始不是什么好称呼,而是曾有个老太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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