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世相府里没有明见这个人。 那为何觉得熟悉呢。 必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她深吸一口气,道:“明见是十岁吗?你查过吗?” “查他作甚,年龄对不上。” “裴司,你横竖撒出去那么多人了,不如去查查,浪费不了精力的,万一他虚报年岁呢。”温言抿唇笑了,讨好他:“查一查,以无妨的,对不对?前几日,他说他将粮食送人了,送给谁了呢?你说他无父无母,怎么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送人呢。” 裴司沉默下来,想起与明见的初见,确实没人帮助他,孤苦伶仃。 “那就去查一查,你有什么打算呢?”裴司信了她的话,无条件相信。 温言笑了,“住在将军府,等你的好消息。裴司,倘若有朝一日,你位列权臣,别做坏事,对得起自己,也要对得起百姓,成吗?" “你觉得我会成为奸佞?” 第262章 二百六十二 给你一条出路 从小到大,裴司感觉出来,少女给他的提醒就是端正行事,莫走歪路。她的歪路,不是宋逸明那种的纨绔爱玩,而是好好做人。 做个人! 温言被他说得发笑了,“我希望你成为国之栋梁,肱骨之臣,可以小贪可以小坏,但不能为祸天下。” “你为何笃定我为何为祸天下?”裴司紧凝少女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像奸佞吗?” 林中闷热,光线变换,裴司的脸色隐于暗淡中,日渐发暗。 少女轻轻地笑了,眼眸清澈,“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很吓人,我就做了个梦。梦到你三元及第,位列权臣,但你很坏。后来我醒了,我想你这么好,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所以我要盯着你,看你成为权臣,看你名扬天下,千古留芳。” “所以,你对我这么好,就为了这个梦?”裴司咬着牙,两颊紧绷,所有的好,就是这么一个梦? “你想什么呢?你是我哥哥,我希望你好,梦只是我心中的不安,我们是兄妹呀。”温言笑了起来,粉面桃夭,灵动肆意,“你个傻子,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哥哥,和梦没有关系。” 造孽啊。 又说谎了。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在这里住一夜,你怎么办?你回去调查明见,查完来找我,记得来找我。” 温言提起裙摆,匆匆离开林子。 她小步跑着,如一只灵动的小鹰,肆意翱翔,展翅高飞。 裴司不敢眨眼,紧紧盯着那个背影,可背影还是消失了,看不见,抓不着。 她说,他是她的哥哥。 仅此而已。 裴司落寞,却又欢喜,他至少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不能随便抛弃。 他坐了下来,如同无家可归的人,放空自己,将少女的背影映入脑海里。 不知坐了多久,他起来,走出林子,回到城里了。 在一所民居里,他推开门,里面被绑着的人惊愕抬头。 裴司走了过去,低低叹气,“温信,你为什么喜欢温蘅呢?” 裴司说完,伸手摘了他嘴里的布,盯着他惶恐的眼睛,“你也会怕呀,想杀我吗?可惜你笨了些,不知道我早就盯上你了。你被宪王利用了,还不自知。” “裴司、杀了我,若不然我出去后,必然杀了你。”温信死死地盯着裴司,恨得咬牙切齿,“裴司,杀了我、你不敢、我是官宦子弟,杀了我,你也得死。” 裴司温柔地笑了,眼眸内敛,歪着头看他,苍白的脸色透着几分青色,“我杀了你,没人知道。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喜欢温蘅呢?她是你的妹妹呀,丧尽天良。” “她不是我的妹妹,她是我在路上捡到的。我们没有血缘,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她喜欢我,我喜欢她,没有错、没有错。” 温信挣扎,脸色涨得通红,眼中带着不甘,疯狂得喊叫。 “没有错、就是没有错。” 裴司轻轻点头,“你娶她呀。” 突然间,温信停止挣扎下来,眼神涣散。 裴司歪着头,冷冷地笑了,“是不是你父母看不上她?觉得她对你没有帮助,可以给你纳她为妾,但不能成为正妻。但你的心上人,誓不为妾,对吗?”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我们是真心喜欢的、是一片真心。”温信歇斯底里,恨不得喊得天下人都知晓,“真心、你们庸俗极了,谈什么宗妇身份,枉读那么多年书,呸、无耻,爱情岂可用权势金钱来衡量。” “我爱她,她爱我,我二人干干净净,这就足够了。” 裴司认真问他:“既然她爱你,为何不给你做妾呢,一面霸着你,一面又不肯给你做妾。她大可放手,自己定亲,让你娶妻,可她没有。说明她心中惦记你的权势,惦记你正妻的位置。” “你傻呀。”裴司肆意嘲讽他,“你可真傻呀,被玩得团团转而不自知。还说什么爱情,若是你父母给她选一门更好的亲事,她就会放弃你了。她是养女,全京城都知道是养女,高门大户不会娶她的,她只能配低门户的郎君。” “不,她喜欢我。”温信不信他的话,恨不得将他吞下去,“我告诉你,裴司,她爱我,她的规矩极好,怎可做妾,这是侮辱她。” “她是什么身份?” “温家的养女,金尊玉贵。” “是呀,温家的养女,金尊玉贵,那怎么嫁给你为正妻呢?”裴司反问。 温信哑然。 裴司继续说:“若不要温家养女这重身份,那我问你,以她孤女的身份,给你做妾,哪里不合适吗?”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哦,她放弃了养女的身份,还是做不了你的正妻。” 温信失魂落魄,良久说不出话。 裴司陪着他一起坐了下来,仰望屋顶,“所以,你二人注定无法在一起,你应该想一想给她找亲生父母,万一人家是高门丢失的女儿呢,到时候与你婚配,皆大欢喜呀。你去找了吗?” 找了吗? 没有。 温信像是被人打傻了一般,神色呆滞。 “想通了吗?温信,我给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怎么样?我给你一条出路,你只有与自己的父母抗衡,赢了以后,你才有婚嫁自由,懂吗?当你的父母引你为傲的时候,你提出来的建议,她们会谨慎对待。” “你一白身,靠家族庇护,活在父母羽翼之下,有什么底气与他们抗衡呢。” 被他最后一句话说服的温言恍然大悟,“你要我在你麾下效命?” “不,你给自己效命,以功赎罪,让你喜欢的人早日回来。她回来那日,你功成名就,你的地位、你的权势,可以盖过一切。因为你们不是亲兄妹,没有血缘,那么你们在一起后,没有人会议论你们。” “你们的结合,没有违背律法,没有违背纲常。温信,你想抓住你的机会吗?” “裴大人。”温言眼珠子转了转,改了称呼,“你想我替你做什么事情?” “纠正一下,是替你自己。”裴司微微一笑,“恭喜你,看清自己的命数了。” 第263章 二百六十三 烂事敞开说 难民越来越多,粥棚也多,朝廷鼓励官宦人家捐出陈米,供难民食用。 饶是如此,依旧杯水车薪。 郑家老夫人坐车回城,看到门口的难民,让人放下车帘,不悦道:“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让这些难民进城,搅得京城乌烟瘴气。” 郑年韶急忙宽慰祖母,说道:“陛下宅心仁厚,哪里知晓这些难民不知足,您瞧瞧,都辜负了陛下的心意。” 一旁木然的温言听着祖母二人的神仙对话后,下意识扭头看向车外。 寺庙住了一日后,一行人就回来了,温言算是见识到这位老夫人的排场了,吃斋饭还要分等级,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搅和得寺庙都不安宁。 回到将军府,门口站了几个人,见到马车就扑了过来,哭爹喊娘:“老夫人,您要给奴婢做主啊。” 温言先下了车,懒怠地扫了一眼,目光冷冷,后面的郑年韶惊呼出声,“季管事、李管事,你们怎么在这里。” “老夫人,你昨日离开,大夫人就说奴婢贪钱,将奴婢赶出了府。奴婢在郑家长大的,兢兢业业,从不敢贪啊。天地良心啊,奴婢怎么会贪府里的钱,大夫人二话不说就将罪名按在奴婢身上,老夫人、老夫人,你可要给奴婢等人做主啊。” “是啊、老夫人,奴婢在铺子里管账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了,大夫人身子刚好,就来查账,定是有人在她跟前嚼舌头,老夫人,您可等管一管,若不然铺子就要毁了。” 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 温言听后,领着银叶径自入府了,郑夫人行事还是太软了,这等管事应该打三十板子发卖出去,怎么还让她们活蹦乱跳地在府门口嚷嚷呢。 她入了院子,大夫人闻氏也在,她上前行礼,“外头闹开了,您两位怎么还坐着。” “你大伯母的意思,说什么,烂事敞开说,我也不懂。”郑夫人甩了锅,看向大夫人闻氏,“你自己问她。” 大夫人似乎极有闲情雅致,静静地品了口茶,说:“将军府是二房当家,这种烂事,交给旁人去说。十一,将军府与裴家是不一样的,你懂吗?” 温言眨了眨眼睛,眨眼的功夫就明白了,“我知道了,老夫人不敢闹开。但她吵进来,该怎么办?” “给一只耳朵,懂吗?”大夫人温柔地笑了,“自己的府邸,自己掌握不了,让自己的弟妹猖狂得势,哪家贵夫人喜欢呀。再者,这么多证据摆在这里,就让她们闹,贪下的钱记着,吵完闹完,送衙门里办事,大家一起丢脸。” “有时候家事丑事是瞒不住的。懂吗?” 郑夫人低头品茶,咬了一口点心,说:“我不爱管这些事情。” 温言坐了下来,口干舌燥,端起凉茶喝了一口,说:“大伯母说得极是,但我想将二房赶出去。” “那是不成,将军没有回来。”大夫人提醒她,“你是晚辈,她们掐着孝道,尤其是老夫人,她哭哭闹闹,装昏迷,就是你的罪过,你说担了不孝,人还在府里,你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呀。” 温言琢磨道:“那待会,我装晕?” “你身子好,装得不像。”大夫人反对。 大夫人看向低头的郑夫人。 温言心领神会,也看向郑夫人。 郑夫人被看得过意不去,“成,我晕、我晕,行了吗?” 两人齐齐点头。 话音落地,外面闹了起来,声音又乱又吵。 纪婆子站在门口,叉腰怒视:“干什么?我家夫人身子不好,你们吵什么?” “我是她的婆母,让她来见我,我想问问,她究竟要干什么?” 郑老夫人声嘶力竭,嗓门格外大。 温言探首,吩咐银叶:“让她们进来。” 随后,郑夫人领着女儿迎了出去,装作笑脸相迎,“母亲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庄子里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幸好提前回来了,若我不回来,这个家都要被你给败完了。”老夫人中气十足,恨不得在母女二人身上剜一个洞出来。 郑年韶在旁,扶着祖母,故作惋惜道:“二妹妹,我只当你好心去为伯父祈福,没成想,暗地里竟然是这种不入流的把戏,枉费伯父祖母对你的疼爱。” “郑年韶,长辈说话,轮得着你插手吗?”郑夫人不耐道,“要么闭嘴,要么我赶你出将军府,这里是将军府,不是郑家老宅。这些事情是我做的,与年华无关。家里奴仆贪钱,搜出几箱子珠宝,这些钱哪里来的?” 郑年韶红了眼眶,“对不起大伯母,我不该说妹妹的不是,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老夫人闻言,更加生气,指着大儿媳:“这是我儿子的府邸,由你猖狂不成……” “老夫人,这些奴仆贪了多少钱,您知道吗?”郑夫人早有应对,让人取了账簿。 婢女奉上账簿,她翻开一页,当众念了出来,“李管事,在脂粉铺子里当差五年,贪墨银子八百三十二两,季管事,管着府里采买,查出贪墨白银一千九百多两,将军府的钱,都进入你的口袋里了。” 季管事与李管事,对视一眼,心中发虚,目光朝门口看去。 郑夫人继续说:“我已经在她们的屋子里发现了几箱子宝贝,一个奴仆比我女儿还有钱,主仆颠倒。母亲,您说这个家,毁在谁的手里,还有莫管事……” 老夫人越听,脸色越难看,“你处理之前为何不禀报于我。” 郑夫人笑了笑,温柔地开口:“怕您知晓了生气,您倒提醒我了,这些人该送衙门,再问问有没有同伙,供出来,还能减轻罪责。” “送衙门?”老夫人震惊,“你是觉得我郑家丢人丢得还不够吗?闹得全京城都知道?” 郑夫人故作诧异:“刚刚门口闹成那样,京城里的人还不知道?只怕此刻左邻右舍都知道了,您再想想,一日功夫,全京城都知道了,去不去衙门都一样。” “你、你刚刚为何不拦着。”老夫人气急败坏,推开郑年韶的手,指着她:“我儿子不在家,你要将他的名声败光吗?” 第264章 二百六十四 找到太孙了 站在郑夫人身后的温言,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揉了揉额头,这位郑家老夫人是何出身? 总觉得说话不过脑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什么叫‘我儿子不在家,你要将他的名声败光吗?’ 这是红杏出墙了吗? 温言总觉得一拳打在棉花里,怎么都收不回劲的感觉。 没法说道理啊。 郑夫人显然是习惯了,慢悠悠回道:“败坏将军名声的不是我,是这些奴仆,母亲这么生气,我替你出口气,都站着干什么,捉住送去衙门里,这等奴仆活该打死。” 早就准备好的纪婆子等人一拥而上,将准备逃跑的季、李两位管事逮住,堵住嘴,捆住手脚,丢在了人前。 动作太快,几乎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人就捆起来了,老夫人气得跺脚。 就这一刻,郑氏闭眼往后一倒,温言伸手扶住她,急忙高呼:“夫人晕倒了、快、快请大夫,将这些欺主的管事送到衙门里。” 说完,她与一旁的银叶‘手忙脚乱’地将夫人扶进屋。 银叶不忘高呼几声‘夫人、夫人,您醒醒、您醒醒啊……’ 庭院内的老夫人与郑年韶面面相觑,老夫人推卸责任,“我什么都没说,是她自己身子不好,与我无关,年韶,你进去看看,祖母累了,得空再过来。” “祖母、祖母,我又不是大夫,我留下有什么用。您累了、累了、孙女送您回去。” 郑年韶也不敢进去,都晕倒了,万一赖在她的身上,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 她转身就跑了。 顷刻间,门口就散了个干净。 三人站在窗户朝外看去,大夫人露出笑容,“你瞧,都走了,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做就去怎么做,不用担心,大不了再来一回晕倒。” 温言朝她竖起大拇指,郑夫人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裴夫人可真厉害,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回全身而退。” “就是不知二房那里是什么打算,毕竟只换了人,还没动到她的权力。”温言忧心忡忡。 大夫人说:“等着呗,换了我们的人,背地里怎么做,且看她的。” 郑夫人当真是累了。温言提议让她休息,自己送大伯母回去。 出门的时候,温言拉着伯母的手,压低声音说:“哥哥很好,他抓住了温信,您不用担心了。” 她们最担心的就是温信。如今温信解决了,没有生命危险,大夫人也放了心。 “送到门口就行了,面子功夫要做足,知道吗?” “知道了。” 温言目送大伯母离开,浑身轻松,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 **** 纪婆子将抓到的管事都送到了衙门里,说明缘由,严加审问。 隔天回来的时候,带了证词,果然还有一部分人没有抓出来。 依照供词,衙门里来抓人,将这些人都抓了,吓得府里仆人都夹紧尾巴做人。 二夫人损失最大,苦心培养的人被抓去大半,重要位置上的人都被人顶替了,对方动作极快,又有衙门里震慑的作用,新人接手得极快。 “小瞧她了。” 郑年韶闻言后,皱眉说:“我瞧着那些裴家大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住在主人家,心思不安分,就该赶出去。” “你有办法吗?”二夫人没好气道,“你没有办法,就闭嘴,谁不会说大话。” 郑年韶低下头,“让祖母请她回去便是,我想要脸皮的人,听到主人家赶客的消息,都会走的。若是厚脸皮的,那就再想办法。我瞧着那人,不像是厚脸皮的人。” 二夫人冷静下来,心中恨得发痒,女儿的话也不失道理,“不用老夫人开口,饭菜上动些手脚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下面的人会争着去办的,我不信她还厚着脸皮住在将军府里。” 郑年韶松了口气。 厨房的人办事很快,客院的婢女去厨房拿饭菜,左等右催,就是没有。 天色都黑了,也没拿来饭菜。 温言得知情况后,提着自己的饭菜去客院吃饭。 “你怎么来了。”大夫人疑惑,看向外面的天色,天都黑了。 温言放下食盒,悄悄地说:“说说哥哥的事情,吃饭的时候好说话。” 大夫人半信半疑,跟着她坐下来,接过碗,她立即就说了:“我那天看见哥哥了,他说想你了,问你最近怎么样。” 话是乱说的,但无从查证。 大夫人信了,唇角弯了弯,说:“他在外好就行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毫无进展,估计短时间内回不来,他说,他同陛下请旨,要了人守着我们,我们在家,人就在家,我们来将军府,人就在将军府外面。” 大夫人笑得更高兴了,“是好事。” 见她欢喜,温言松了口气,又说道:“我母亲院子里有小厨房里,平日里不用,我想着不日就用起来,吃起来安心,您觉得呢?” “你想得很对,是该用起来。” 温言低头吃饭了。 现在不能动厨房的人,毕竟老夫人的吃食在那里,若是动了,老夫人吃食出事,反而成自己的错。 吃过晚膳,去拿饭菜的婢女哭哭啼啼地回来了。 刚进门就被银叶拦住了,她将人拉到一旁,塞了块点心,“哭什么,明日去将军夫人的小厨房去拿吃的,今晚辛苦你吃些点心了。” “可是、可是里面的裴大夫人呢……” “已经吃过了,今晚的事情不要说了,也不要去跟前复命,懂了吗?” “记、记住了……” 银叶又将剩下的油纸包都塞到她的手中。 温言回去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香甜。 小厨房做起来了,食材不从公中走,郑夫人拿私房去安排,每日都挑好的吃。 二房气得咬牙。 没过两日,外面传来好消息,太孙殿下找到了,有人紧急回京传信,裴侍读果然找到了太孙殿下。 陛下大喜,大赦天下。 大夫人闻氏高兴得站起来,双手紧握,止不住高兴。温言拉着她,说:“慢着。” 裴司在城里,消息从城外传回来的。 第265章 二百六十五 大爷不见了 “怎么了?”大夫人被喜悦冲昏了头,被侄女提醒后,笑容收敛了,“哪里不对劲?” 温言屏退婢女,将门关上了。 她悄悄地说:“哥哥是在城里,消息从城外出来的,您不觉得奇怪吗?” “假的?”大夫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温言摇首,“只怕陛下也是知道的,做戏呢,接下来,我想还有消息。先不要惊动旁人,这个消息不可信,接下来的消息都不可信,您别被带进阴沟里去了。” 几句话间,大夫人已然缓下来了,扶桌坐下来,叹气道:“我还以为他熬出来了呢。” “大伯母,我相信他,会成功的。”温言故作轻松,安慰大夫人:“这个消息是哥哥的计策,说明他已经很成功了,对吗?” “是啊。”大夫人依旧叹一声。 温言稍加劝说两句,匆匆离开客院。 她去见郑夫人。 询问外面的事情。 郑夫人也不瞒她,直接就说:“你哥哥找回太孙殿下,在回来的路上了,陛下大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外面都在庆贺呢。陛下派萧大人去迎了,不日就将回京。你哥哥确有几分能耐,旁人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他着手不过月余就办妥当了。年华,你这个哥哥将来、必然有大出息。” 温叹托腮,揣摩这番话的意思,郑夫人是信的,她信的话,其他人也会信的。 宪王也会信。 那宪王下一步会怎么做? 温言耐心等了两日,没等到裴司的消息,裴家的仆人匆匆跑来,大爷不见了。 三天都没回来,将他爱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就是不见人。 温言蹙眉,悄悄看向大伯母。 听到仆人的话后,大夫人神色淡淡,眉眼都不皱一下。 反而是郑夫人急了,“好端端地怎么会不见了呢,是不是你们没认真找。” “与仆人何干,年近不惑的人了,自己跑出去不回来,还要家人去找,简直荒唐。”大夫人不悦道。 郑夫人不知该说什么了,尴尬了须臾,说道:“还是要找找,最近城里乱,许是酒喝多了,忘了回来,跟随他的仆人呢?” “也、也不见了。” 本人喝醉了,情有可原,跟随的仆人断不会饮酒的,就算主人醉了,也该将人扶回来。 主人仆人一起不见了,准是出事了。 温言缄默后分析道:“还是该去找一找,大张旗鼓地找,显得我们很着急,若被人劫持了,对方肯定来找我们。除非……” 她顿了顿,“劫持大伯父去找哥哥。” 大夫人冷笑;“那就办错事儿了,大郎替陛下办事,家事岂可大过国事。” 郑夫人是听明白了,这位大夫人压根就不想管大爷的事情,她便喝了口茶,压压惊,不再插话了。 温言这时成了主心骨,与仆人说道:“回家后派人去找,再去衙门里报案,无论如何,都要将人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仆人也是害怕,吞了吞口水,匆匆出去了。 屋里没人说话,落针可闻。 大夫人回客院了。 郑夫人抓着女儿的手,一面神秘,“你家大伯父与大伯母是怎么回事儿啊?” 温言见她这么想知道,只得坐下来,说:“成亲时,大伯父给大伯母一个约定,今生不纳妾。且大伯母的娘家也有男子四十而无子才可纳妾的规矩,成亲前,裴家是知道的,表明会照做的。” 郑夫人接话:“你大伯父纳妾了?” 温言点点头。 郑夫人唏嘘,哀叹一声,说道:“不怪你大伯母埋怨,若是我,我也巴不得他死在外面,夫妻心散了,拉也拉不回来。” 温言觉得她的话不对,于大夫人不公平,便又说:“不是您想的这么简单,是哥哥身体有病,需要读书,入官学,大伯父找人去给二房的三哥哥找人,将他送入官学,都不给哥哥机会。” “他脑子是不是坏了?”郑夫人震惊,“我上回瞧见他,也算是儒雅之人,这么分不清里外吗?且你哥哥这么优秀,不像是举止不端之人,从小就这么对他?” 温言还是点点头。 郑夫人说:“那还是死在外面吧。儿子不是儿子,老子不是老子,他还厚着脸皮来京城?” “裴家家里是做生意的,哥哥是长孙,按理来说,每月都给钱的,家里不给,大伯父反而说家里不容易,让哥哥和大伯母别计较。” 郑夫人笑了,觉得有趣,嘲讽道:“他的心在家里,还来京城干什么呀,你们给他找大夫看脑子了吗?” “不敢,谁敢呀。”温言讪笑。 郑夫人拉住她的手说,“年华啊,有病就得治,等他回来后,找大夫看看病,万一是脑子坏了呢。” 郑夫人担忧的口吻,打消温言觉得她在开玩笑的想法。 有病得治啊。 **** 裴家的人找了两日,找到了跟随大爷裴知礼出门的仆人的尸体。 一刀毙命,甚至埋了起来。土地干燥,狗没有吃的,闻到血腥,刨了出来。 百姓报官后,在尸体身上看到了裴家的腰牌。 温言匆匆去官衙认领,仵作告诉她:“死了约莫有三四日了,一刀割喉,对方是好手。” 周少谷也来了,上前看了一眼尸体,尸体被狗啃出了白骨,好在脸上完整,一眼可以认出来。 看完后,他忍不住吐露了出来,拦着少女,“你别看了,晚上做噩梦。” “你确定是大爷的小厮吗?”温言也不勉强,她本来就容易做噩梦的。 周少谷点点头,吐得脸色更白了。 两人都缓和了须臾,周少谷擦擦嘴,担忧地看向少女:“大爷是出事儿了吗?” “死了好几天,对方也没有来找我们,显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温言担忧,大爷若是出事儿了,裴司就要回家丁忧三年,对他的仕途很不利。 人,不能死。 她说:“铺子关了,将人派出去找大爷。” “行,我听你的。”周少谷未经思考就答应下来了。 铺子暂且关了,是有些损失,但人命更重要。 第266章 二百六十六 事情棘手 铺子关门后,周少谷带着游走大街小巷找人,不出三日,京城都知道裴侍读的父亲丢了,至今没找到。 宋侍郎、宋逸明都派人来支援,寻找大爷的踪迹。 宋逸明赶来郑家,求见郑家二娘子郑年华。 郑夫人意外,“他来干什么?” “宋翰林说事出突然,为了裴侍读的父亲,冒昧求见。” 郑夫人让人去传话,自己不高兴,转头问纪婆子:“该不该让他们见一面?” “人家说大事儿,人命关天,再者在将军府,见一面又如何,人家都成亲了。您怕什么呀。”纪婆子宽慰道。 郑夫人说:“主要她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我怕人家会乱说话。” “大伯父都不见了,谁来嚼舌根啊,谁要嚼舌根,也是脑子不好的。” 郑夫人摆摆手,让女儿去见宋逸明。 愁死了,将军又不回来。裴家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都压在女儿的肩膀上。 裴家大夫人就像没事人一样,饭量反而还大了。 **** 温言匆匆来到前院,待客的花厅。 宋逸明一袭常服,坐在厅内,眉眼不展,憔悴了许多。 见到少女后,他慌忙站了起来,拘谨地行礼,“郑二娘子。” “你有大伯父的消息吗?”温言开门见山地询问,面色担忧。 宋逸明大胆抬首看去,双眸中映着女娘的容貌,长开了许多,更加明艳动人。 他说:“前几日,我见过裴家叔父,就在长街之上,他说去会好友,好友带他去一诗会,听说不少大家都会去。” “最近有大诗会吗?”温言反问,不少大家参加,绝对不是小诗会。 宋逸明苦笑:“知晓叔父出事后,我就查了诗会,并无大诗会。但我不知那位好友是谁,为何要骗叔父呢?” 温言倒吸一口冷气,说道:“谢谢你,我回头让人去问一问,大伯父喜欢以文会友,出了这等事,估计也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哥哥不在,我也是慌了神,谢谢你的提醒。” “你我之间,不是,我与裴司之间不必言谢。你、最近可好?”宋逸明故意笑了,“我听说你的事情了,恭喜你,找到父母。” 若是他晚些成亲,拒绝叔父的好意,他和十一之间,是不是还有可能呢? “我很好。我先召仆人来问,不送你了。”温言低头,神色不宁,开口就赶客了。 宋逸明不好多留,点点头,目送少女离开。 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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