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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要走的路还很远。」他答得认真。 是,谁说不是呢?万里河山,天下万民,要去一个繁华盛世,路确实还很远。 「我请公子一杯酒吧?」 我们穿过长长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是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往日话就少,现如今更是惜字如金了。 年岁渐长,身上的沉稳清冷更胜往昔。 我叫家中下人备了酒菜,将人都打发了。 他真只饮了一杯酒,菜也只吃了几口。 看起来极累,亦不似往日那般坐得端正挺直。 他靠着椅背,坐得松散自在。 「五娘还弹琴么?」 他问出了口,又扯了扯嘴角,像是要笑了。 他这样一问,就扯出了旧日的一段趣事。 那日曲水流觞,安邑城中有些体面的郎君女郎皆至。 我本不愿去,无奈袁瑛不饶我。 我们去得迟,便坐在了席尾。 袁瑛心里藏不住事儿,盯着席间一女娘蹙眉看着,一边看着一边揉着手中帕子。 那女娘生得十分俏丽,又爱笑,一笑脸颊便有小小梨涡。 唯一不足处便是身量矮些,她极善言谈交际,一群女郎郎君围着她无有不夸赞的。 「活脱脱一雉鸡。」袁瑛咬牙切齿说道。 自我同袁瑛相交,从没听她这样评判过一个女郎。 袁瑛见我不应,磨磨蹭蹭许久,才开了口: 「她是兰陵萧家的嫡长女,名唤芷,二郎曾心仪于她,亦上门提过亲,不过被她拒了。」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原以为裴潜心悦的女娘该是天上的仙女儿,却不想竟是这样一个性子热闹的女郎。 「拒便拒了吧!她还甚是欺人,说什么非王谢子弟不能配她。也不瞧瞧她那模样,口出狂言亦不怕闪了舌头。」 原是为着裴潜抱不平呢! 「莫非你还不曾放下裴潜?这是嫉妒了不成?」 我点点袁瑛撅得老高的嘴。 「瞎说什么?他在我心中同我七兄无异。」 30 原是我想岔了,她跑来我家中骂我,竟只是单单觉得我配不上裴潜。 「崔柯影,莫非你要替她抱不平?」袁瑛气鼓鼓地瞅着我。 「我自是向着你的。」 那日袁瑛处处同那萧芷针锋相对,袁瑛坦荡,那萧芷却心思深沉,袁瑛哪里是她对手? 又有旁人多向着萧芷,袁瑛憋着嘴快被气哭了。 那萧芷要同袁瑛比琴,听闻萧芷琴艺乃琴圣蒋公亲授。 「只比个琴罢了,哪里用得她出手?我来同你比。」 于是我同她比了一场。 我跟着阿翁学过一段,只是我实无天赋,便作罢了! 可想而知当时结果如何了,旁人笑话我不自量力。 「崔家也不过如此。」萧芷叫婢女收了琴,扬眉不屑道。 「说得不错,可见一个人的本事如何同她姓什么全然无关。王谢如何?崔萧又如何?哪家还没几个纨绔?听闻女娘非王谢不嫁,只盼女娘到时擦亮了眼睛才好。」 那日我给了萧芷好大一个没脸。 裴潜今日提起,我忽又记起了往事。 那时年少,些许轻狂。 「公子莫非还惦记着那萧芷不成?」我亦玩笑道。 「那时看人,只觉她有才,与我相配。」他也不曾敷衍我。 「是,她琴弹得是极好的,只可惜……」可惜萧家败落,她亦不知所踪。 「五娘,你赚钱不易,少捐些吧!」 他看起来累极了,伸出一根手指揉着眉心。 「谁挣钱都不易的,我今日既将话说出去了,定然是要信守的,国库当真这般空虚?」 「是,天下大乱时,烧杀抢掠者不知凡几,陛下能走到今日,是我同袁慎并于家掏空了家底。若是有钱,几年过去,陛下为何连宫殿都不敢修建?」 「竟这样穷么?只靠着捐又能有多少?对于盐税,你们是如何想的?」 「还在商榷。」 「将盐井盐田卖于商人,产盐后由朝廷统一价格收购,将盐由朝廷再转卖给商人,盐税即加入售价之中,然后由盐商将盐运往各地。」 我思索着说道。 这对朝廷来说便是最便宜的,只负责管理便可,既省时又省力。 「只有一点,盐价不能超过原来的。贩盐乃暴利,如今过了一道手,朝廷虽拿走了一部分,于商人还是有钱可赚的。」 裴潜忽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走动,是思索的模样。 我也不扰他,起身站在檐下,仰头看着春光。 春光明媚,我同他,却似永都讲不到风花雪月上去。 「这生意给你,你可做得?」 「我不愿同朝中有过多牵扯,时时刻刻赔着小心,我做不到,你若无合适人选,我可荐一家。」 「闵中陈家?」 「正是,若说盐运,哪家能比得陈家?」 31 过了这日,裴潜便常来,有时他一人,有时同袁慎一起。 裴潜话少,只喝一杯酒,便听着我同袁慎天南海北地扯。 这些年我已练就了一身好酒量,袁慎早不是我对手。 可他不服,每每喝醉才算罢! 我将一袋金珠给他,叫他带给袁瑛。 他看着我竟涕泪横流,我将帕子糊在他脸上,不知他何时变得这般脆弱了。 「裴家袁家的声名是保住了,可是家底却掏空了,如今叫我拿出一幅像样的字画来我都拿不出。当日袁瑛要进宫去,我不允。她哭着问我,除了进宫她还能嫁进谁家时,我心底不知有多羞愧。我连副像样的嫁妆都备不起,她在宫中艰难,如今还要靠你……」 说着他又掉起了泪来。 「日后莫再说这样的话,我同袁瑛还要分个你我出来不成?钱赚来就是为了花,莫不是要放着发霉?还有一事,莫再提什么为陛下掏空家底的事儿,陛下听了心中如何?圣心难测,你入朝多年,这事儿还用旁人教么?」 袁慎这样的脾气,还能好好活着,八九成怕不是靠着裴潜吧? 袁慎将脸颊的泪抹掉,看着裴潜,又来看我。 「是我们疏忽了。」他对裴潜说道。 「坊间传闻陛下万事都听公子的,此事怕是旁人有心为之,你们不妨查上一查。」 「我就想不明白,都是一样人,五娘你这心是如何生的?为何事事都想得这般周全?」 日子艰难时,时时处处要靠自己,只有万事周全了,才能活得长久。 说于袁慎听,他不懂。 我们自出生起,过的就是全然不同的日子。 我为何看重钱财?为何要走到如今? 旁人有依靠,我什么也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我并不曾捐钱,将西北军粮的活计揽了下来,又亲押送了一趟。我得知晓我运去的粮是不是用在了该用的地方。 朝廷何时有了钱买粮,我便何时断供。 听起来是一笔极不划算的买卖,还不如干脆捐了钱,省得麻烦。 袁慎同我一起去的,他终究是娶了那李环。 如今后院孩儿已有四个,一个是那谢家小娘子产的。 他已不是旧日的世家公子,吃喝全然不再讲究,我看他坐在车橼喝粥的模样,觉得心酸。 裴潜同他,当初定然也是受过苦的。 两个世家子弟,如何让一个寒门出身的皇帝接受信任,只这一点已是千难万难了。 「不要这样看我,我一个郎君,吃些苦算什么?」 「只是二郎比我更苦些,他旧年腿伤未好全,又跟着陛下东奔西跑,后来为护陛下又受了重伤,整个脊背差点被一刀劈开,睡了月余都不曾醒。」 「说起来你们真是像得很,对自己的那股狠劲儿旁人看着都害怕。」 「五娘,这些年你可曾想过他?」他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喂进了嘴里。 我仰头看着南归的大雁,冬去春归,这亦是它们的宿命。 它们为何不一直待在温暖如春的南方?这样奔波不累么? 很累啊!可都是宿命。 又是一年秋日了。 时间好快,让人追赶不及。 他看我久久不语,又叹了口气。 「他如今落下病根,天冷了便会腿疼,行路都难。」 「我从未曾见他落泪过,你离去半年后传来噩耗,崔家全家都没了,你走时说要回博陵看看你阿母。」 「那时我们还在军中,他求了陛下遣人去寻,待那人回来说是真的时,他站在山顶一夜,我寻见他时,他闭眼掉泪。」 「我叫他,他看着我说,若只是一场梦就好了,梦醒了,我便如约娶了她,我只要她一人就够了。」 32 「五娘,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万事都藏在心中不愿说。他至今未娶,家中催他,他从未松过口。」 「知晓你归京时,他又拉着我喝了一夜酒,他等着你来寻他,你却迟迟不曾来。」 「京中许多关于你的传闻,说你早就嫁人了,嫁的郎君是蜀地豪富,各式各样的。」 「他在你门口徘徊数次,却不肯进去。」 「二郎可问过你婚嫁否?他不敢问,怕听到的是他不愿听的。」 袁慎说完便去了。 袁慎不懂他,他不问,是不愿将我困住。 后院的一亩三分田,留不住我。 他如今在朝为官,裴家哪容得他娶个下九流的商人? 除非他辞官脱离了裴家,可他一路走到如今,为的是什么? 他想要一个繁华盛世,如今才走了几步? 他为着天下万民奔波劳碌,我亦在那万民之中,所以并不觉得遗憾。 他是为着旁人,亦是为着我。 他心存大义。 何为大义?正道也。 他心中装着万里河山,我心中如何装不下一个他? 于是山河故人,无一是他,无一不是他。 到了此时,何必还要说破? 他知我,我亦晓他。 这天下女娘为何非得是一个模样?我们本就生而不同,有人在后宅相夫教子,有人种田耕地,亦有人奔波行商。 做自己想做之人,想做之事,为自己活着,且活得精彩,如此便不枉此生了。 爱我之人,不论到何时,都不会嫌弃我。 他不娶我,不是不爱,是有比爱我更要紧的事儿去做,亦只愿我永做我自己。 如此便够了。有人朝夕相处,却无话可说,有人相隔万里,还能彼此惦念。 我同裴潜,即便终年不见,他于我而言,还是旧年里那个端正骑在马背上,冲我扬唇一笑的郎君。 日日都有死别,我同他不过一场生离,又算得什么? 我们各自为喜爱的事奔波着,学着接受分离,学着在这样不停的分离中不那么慌乱伤感。 又期盼着下一次还能再见,再见时他很好,我亦很好,这就够了。 袁慎番外 1 我已是不惑之年,朝中革新,官职变了又变。 我已是正三品的户部尚书,二郎是朝中太师。 陛下确实是个好陛下,励精图治,治国有方。 只是苦了二郎,朝中之事不论大小,陛下都要同他商议。 旁人还有休沐之日,独他,只要不生病,还能爬起来,总有许许多多的事等着他做。 都说陛下信重他,只是我想,这样的信重是不是该稍减一减,叫他好生缓上一日。 袁瑛劝过陛下,陛下说得极是直白。 二郎孤身一人,叫他缓着只徒生寂寞,还不若叫他忙去。 这话也并没有错,二郎为官数年,先时他阿父阿母在世兄弟还住在一处,如今他阿父阿母不在,他便搬出来一人住了。 谁能想得到堂堂太师,只是一间一进的小院子? 家中一贴身伺候的侍从,一做家中杂事的老翁,一个厨子,还有一个自小就跟着他的祝陶。 那侍从还是祝陶的夫婿,若不是还留着发,喝酒吃肉,他同那寺中僧人有何区别? 清心寡欲、无欲无求都不足以形容他。 他自幼时便是如此,天资过人,性子又孤傲,我能入他眼,不过因着我死缠烂打。 他烦不胜烦才同我做了朋友。 待到弱冠之年,他已是满腹经纶。 他待自己是极严苛的,从不学旁人嗑药敷面,亦不让我跟着学。 世家子弟,今日诗会,明日清谈,邀他时他从不答应。 我问他为何?这才是扬名天下的好时机。 他一双凤眼安静地瞅着我,问我扬名天下又有何用? 又一人翻书写字去了,他的日子好生无趣。 王谢子弟名满天下时,河东裴潜,还无人识得。 我心悦李环,他问我何为心悦? 只有学识才能匹配,才有话可说。 我看他像看个傻子,若真如他所说,非要看学识才华,天下多少郎君要打光棍?天下多少女郎又要在闺中变老? 他看上过兰陵萧氏的萧芷,只因那萧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他连人都不曾见过,就叫他阿母着人去提亲。 那萧芷却狂傲得很,说什么从未听说过裴潜之名,她非王谢子弟不嫁。 裴潜在河东成了一场笑话,旁人虽不曾明说,可暗中不知是如何编排的。 因着这事儿,她阿母曾捶着他痛哭,嫌他叫人平白欺辱了。 袁瑛自幼同我二人一处长大,她待二郎比待我更亲近。 她又是个直白性子,为了这事儿不知同那萧芷针锋相对了几次。只是袁瑛单纯,次次都吃亏罢了! 裴潜从不多说什么,只是旁人再请他时,他已不再避讳。慢慢河东裴潜,已能同王谢子弟同论了。 我们这样的人,从不曾有过真正的自由。 家族锦衣玉食地养着我们,到了该用之时也绝不心疼手软。 裴家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若不是那女郎姓崔,她没一处能与二郎匹配。 去提亲的人回来将她的家事一说,裴家夫人当时就哭了。 那样的人如何配得上她芝兰玉树般的儿子? 但这是裴氏同崔氏两个家族的定下的事,一时间哪里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他阿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就是她嘴里那样一个处处都配不上二郎的女郎,叫二郎蹉跎了半生。 2 那女郎到安邑时,裴潜确实摔了,他不是随意扯谎亦不顾别人死活的人。 他说摔了头,将娶妻的事忘了,主意还是我出的。 时世已乱,他有大志向,不该被那样一个女郎耽搁了。 我说就让她等几日,又不是不娶了。 也给你些许时间,看看她如何。 后来我不知有多悔,我若知后来裴潜要同她这样蹉跎,我定然不会说出那些话来。 二郎彼时若是娶了她就好了。 后来我总想劝二郎娶妻,可我说不出口。这世上之人,谁能像她那般知二郎? 再后来,除了她,已没人能配得上二郎了。 我永记得那日,微风细雨,我同二郎掀开院门。 院中女娘一身布衣,用一块蓝色布巾裹着发,挽着裤腿,满脚是泥。 她有一双藏着万千星辰的眼睛,明亮得吓人。 她生得圆脸圆眼,身材细瘦纤长,笑时便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来。 只是那牙齿咬合处微微内凹,一笑便有些稚气。 她穷得坦荡,倒显得不请自来且还要甜浆的我们的不合时宜来。 她跪在檐下温酒,安稳静怡,一点也不像个十五六岁的女郎。 屋中墙上挂着一副行草,气势已成,却是她自己所书。 二郎听闻那草书是她所写时,神色已微变。 回去的路上,二郎再未说过一句话。 她又开了间铺子,那牌匾同正堂书画皆出自二郎之手。 二郎从不轻易写字,我要求一幅,都是极难的。 二郎待她不同,太不同了些。 二郎外出半年多,回来才同我讲了去勿吉贩粮的事情。 我当时有多么震惊,五娘一个女郎,哪来的那许多想法,又哪来那许多胆气的? 二郎话少,可句句都不离她,他自己约莫都不知晓,他说五娘时,眼里的光有多炙热。 袁瑛看着单纯,实则十分挑剔,可不知自何时起,她对五娘却言听计从。 家中但凡有口好吃的,或她得了什么好物件,总要带着秀圆裹着个小包袱去寻五娘。 我阿母不喜,劝她莫要同一个下九流的商贾来往。 她同我阿娘说,你们都不懂五娘,她待人最是赤忱,你给她一分,只要她有,定然是十分相还的。我喜欢同她往来,阿母莫要阻我。 后来啊后来,后来袁瑛在宫中艰难,五娘便捎了一袋又一袋的金珠散钱进去。 我要谢她,她笑着问我,我同袁瑛莫非还要分出个你我不成? 我阿母那时还在,说果真袁瑛是会看人的,那崔家五娘,是个好的。 是啊!她是好的。 我同二郎投军最苦的那段日子,我说熬不住了,回去吧! 二郎说他不回,他要挣出来,有一日能做自己的主了,他要重新求娶她。他谁也不要,只要她一个。 后来他确实能做自己的主了,可终究还是不曾开口求娶她。 我问他为何,他说不忍。 不忍折断她一双翅膀,她是雄鹰,是要在更广阔的天地翱翔的,他不忍将她关在笼子里。 若是成了家雀,她就再也不是她了。 有人离别是因为不爱,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离别,只因在彼此心中太过郑重。 在他们心中,彼此都不是能随意对待的人。 他们守着旁人的现世安稳,比如袁瑛的、我的、袁家裴家的、许许多多人家的。 袁瑛说,七兄你信不信?我在宫中的底气是五娘给的。 因为我从未有一日缺过什么,陛下疼不疼我,我皆吃得好睡得安稳。 我用的穿的,旁人许是见都不曾见过。 彼时袁瑛的男孩儿已是一国太子,袁瑛将成一国太后。 无论旁人如何劝说,二郎终不曾娶妻。 二郎平日饮酒皆是一杯,偶尔醉了,便在五娘家的院门口立一夜。 他什么也不说,可旁人都知晓,他在等着那个总是洒脱离去的人归来。 祝陶番外 1 我家郎君的腿疾犯了,疼了一夜不曾安睡。 他已年过五十,此时眼下青黑一片,映着花白的须发,叫人不忍多看他咬牙忍耐的模样。 风来要去请郎中,郎君不允,自同我成了婚,风来便一直在郎君身边服侍。 郎君的脾气,他再懂不过。 他去替郎君告假,陛下知郎君犯了腿疾,遣了御医,又赐下许多药来。 黄昏时分,又亲来了一趟。陛下亦老了,肩背不如旧时那般挺直。 皇后陪他一起来的,吃了一杯茶,说了许多责怪的话,怨郎君不曾将自己照顾好,若是家中有个夫人,此时至少也能劝一劝。 陛下忍了又忍,又将已外出了两年的五娘抱怨了一番。 谁也不曾说过她不能嫁我家郎君,怎得那般狠心? 那生意就那般紧要?生生将二郎拖成了个老头。 如今一身病,她也不心疼不管么? 皇后便在一旁笑着看他,温温吞吞回了一句话: 「你用她钱时怎不嫌她长年在外?是谁说还要建什么船队出海,等她回来再商议商议的?」 陛下抿了抿唇,许久后才道:「你怎得时时处处都要护她?她比我还亲?不若我砍了她了事,大家还都松快些。」 「你若要砍她,便连同我和泓儿蓉儿先砍了如何?」 娘娘那模样,全然不像玩笑。 陛下抽了抽嘴角,再没答话。 泓儿便是当朝太子,蓉儿是陛下的心头肉,当朝长公主。 呵!这许多年,她们还这样护着彼此。 官家夫人、朝中贵人都说皇后娘娘最是难缠,她若不愿,谁都奈何不得她。 谁叫她命好?有个好兄长不说,还有个钱串子护她。 娘娘便命人传了话,五娘有一日要我替她去死,我眼睛都不眨。待那一日,你们有那般能耐时再来说她。 她们并不常见,却不知为何那般要好。 这夜又是大雪,郎君屋中的灯一直亮着,夜半有人敲门,我让风来去开。 门外声音传来,那声音多年未变,我一听便知是谁,披了衣跑出去看,她披着斗篷,已然是个雪人了。 她鬓角亦生了白发,肩头落了许多雪,只有一双眼依旧亮得惊人。 她身上有一种不慌不忙的从容,又不笑还带着三分笑模样,让人忍不住亲近。 「您何时回的呀?」我要行礼,她却扶住我的胳膊。 「刚回的,今日雪大,我来瞧瞧他。」 她笑着指了指那还亮着灯的屋子。 「我得了新药,或能治好他的腿疾了。」 她将手里提的药给我看,笑着露出了依旧细白的牙。 她眼角生了纹路,长年在外奔波,比别家同年岁的夫人要黑瘦些。 可她精气神好,声音清亮,显不出老态来。 说话时总是和风细雨,岁月不饶人,却饶了她。 我家郎君一心只容她,怎么没道理呢? 2 我便又想起旧时的一桩事来。 那时我家郎君而立,正是最好的年岁,有官位,有威望,朝中多少人家想同他结门亲事。 恰陛下亦发了话,叫他好生寻一门亲事,日常也有个照应。 彼时老夫人还在,家中媒人不断,老夫人挑挑拣拣,终选了吴大人家的嫡次女。 那日相见,郎君神色微变。 那女娘生得同五娘一个模样,若不是年岁有差,说是双生姐妹都有人信的。 待将人送走了,郎君只对老夫人说了一句话: 「阿母,日后不要如此了,儿不欺心,旁人同她再像,也不是她。」 老夫人将「孽障」骂了不知多少句,可裴家, 早没了能管得了他的人。 她推开房门进去了,我穿了衣同风来在门口候着。 「都这般年纪了, 怎得还耍小孩儿脾气?药也不喝,郎中亦不看,腿如何能好?」 她轻声细语, 听不出责备,只有无数心疼罢了! 这世上能说郎君小孩儿脾气的,唯独她了。 「雪这般大,路又难行, 怎不等春日再归?」 「你莫不是嫌我回得太过早了些?」 郎君许久便没了响动。 他比任何人都盼着见她, 哪怕只一眼, 他都能开心数日。 郎君冷淡,旁人瞧不出,我同风来伺候了他这许多年,独五娘归来时, 郎君才会慎重地选一件衣服来穿。 平日给他什么他便吃什么,独那几日, 他是要点菜的,什么果子什么茶, 配什么样的茶具, 他都要一一看过才好。 五娘叫我熬了药倒在盆里, 她蹲在郎君眼前,打湿了帕子给他敷腿。 房门开着, 烛光昏黄,郎君的手轻抚过她的发, 她轻轻将脸颊贴在郎君的膝头。 说不出的温柔沉静。 他们是这般相配啊! 「这一路可难行?」 「很好,除了有些想你,其余皆好。」 她声音里带着笑,这样的年纪, 也只有她,能将这样的话放在嘴边说了。 郎君便扬起嘴角笑了,他看着五娘的目光,亦亮得惊人。 「我娶你,你应不应?」 「自是应的呀!到时我便带你去看看你要的繁华盛世。」 「你便等我一等,待分田令实施开了, 我随你去。」 他们在一处过了年。 待春暖花开时,陛下组的船队要出海了, 她又要走。 五娘不曾来辞行, 郎君亦不曾去送。 七郎问他为何不去,他只摇摇头说, 我不敢去,怕要留她,怕要随她去了。 七郎,她此次一去若是不归, 我定活不久的。 到时你便将我烧成灰, 使人将我撒进海里吧! 你亦知晓的,她会等我。 情爱并无道理可言,各有所求,便会不同。 我识得的人里, 只有他两个最简单。 一心只求一人,见与不见,皆是那一人。 备案号:YXXB9Wz9reJWdWSNNAMeBhKa0 正月初六订婚当日,我喊了准婆婆一声妈。 结果她当众说:「叫我阿姨,还没到改口的时候。」 我的男朋友在一旁没有出声。 我心中冷笑,以为我是什么好欺负的主? 我啪的一巴掌扇在男友脸上:「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把你妈带过来?」 1 我和尚嘉硕谈了5年,为了亲朋好友们的方便,我们选在春节放假,正月初六订婚。 尚嘉硕带着聘礼来到了我家,进门时,尚嘉硕有礼貌的先给我妈妈和各位亲戚拜了个年,又将聘礼盒递到妈妈的手中。 我妈将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有。 我妈虽是疑惑,却还是笑着进了屋子,让各位亲戚们上车,准备去往预定的酒宴。 在车上,我问尚嘉硕:「聘礼盒是怎么回事?怎么是空的?」 尚嘉硕向我解释:「我妈说今天人多眼杂,里面装太贵重的东西容易丢,所以让我拿了空盒子,就是走个形式。」 其实,我并不喜欢我这个准婆婆,我这个准婆婆也看不上我。 我和尚嘉硕恋爱了5年,我见到这个准婆婆的次数还不过五次,但是她总是能办到令我意想不到事情。 我有些生气的问:「正常来说那个盒子都应该打开给我家亲戚看看的,我妈一看是空的,都没好意思打开,还好我家亲戚不是个多话的,不然你带个空盒子,不白白叫人家笑话我家?」 尚嘉硕看我有些生气,耐心的哄着:「那五金本就是你的,只不过今天事多,怕丢了罢了,也是我妈没想到这点,别生气了啊,等到晚上我就给你,明天你戴着回家吃个饭,就都解决了。」 我和尚嘉硕能走到今天,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对我还不错,我生气了总能哄着我来,可是,对于他妈妈,我是真的很无语。 我把头转了过去,并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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