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一起。” 脑中犹如浆糊,昏昏沉沉,猝不及防听见沈砚这一句,宋令枝骤然抬起头:“……为何?” 话音甫落,她当即往后退开两三步,“我不去。” 宋老夫人还在江南,宋瀚远不日也要回来。只要留在明懿山庄,她还能与祖母互通书信,还能为祖母抄写佛经,倘若真的去了京城…… 后背涨起冰冷的寒意,宋令枝连连往后退去,身子撞上博古架,她摇头,脸上满是惶恐与不安:“我不去。” 书案后,沈砚端坐在椅上,烛火跃动在他眉眼。 窗外倏然滚过一道惊雷,银光闪现,横亘在沈砚和宋令枝之间。 雨落芭蕉,暴雨骤急。 沈砚缓步从案后离开,那抹月白身影轻而缓。 一双漆黑瞳仁如彻骨寒潭,沈砚一步步向宋令枝靠近。 身后博古架高耸牢固,宋令枝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砚行至自己身前。 覆在自己身上的黑影似无形的压迫。 如同那一夜在客栈,沈砚眼眸低垂,他唇角勾起几分讥诮笑意。 “宋令枝,什么时候……你也配同我讲条件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26 23:17:37~2023-09-27 23:25: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4616880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釜底抽薪 5瓶;凌晨、42757860、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9 ☪ 第二十九章 ◎夫人◎ 第二十九章 夜雨潇潇, 苍苔浓淡。 雨声连绵,接连下了一日一夜。 廊檐下悬着一盏青铜牛角灯,烛光摇曳, 晦暗不明。 秋雁双眼垂泪, 一双眼睛红肿如杏仁, 哭如泪人。 身后槅扇木门推开,白芷轻手轻脚走出, 双手端着沐盆, 眉眼间倦怠显而易见。 秋雁忙忙拭泪,上前:“白芷姐姐, 姑娘如何了?” 白芷朝她做了噤声动作, 携秋雁缓步挪至檐下, 白芷轻声:“倒是不再发热了。” 宋令枝高烧一日一夜,秋雁和白芷齐齐吓坏, 拿着烈酒为宋令枝擦了几遍身子,也无济于事。 折腾这般久,终等来宋令枝退热的消息, 秋雁捂着心口, 长松口气:“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再发热下去, 我真怕有个好歹。” 一语未了,秋雁嗓音带上哭腔, “姑娘真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偏偏撞上这种事,若是老夫人在就好了。” 她低声哽咽, 泣不成声, “也不知道贺、贺公子……” 白芷猛剜她好几眼, 挽着秋雁手站远了些,目光自紧闭的槅扇木门掠过:“要死,你也不拣好的话说,若是让屋里那位听见了,又有的伤心了。” 秋雁赶忙擦去双眼泪珠:“姐姐教训的是,我再也不敢了。” 终究是她自作主张,私自藏了那家书。若非如此,宋令枝也不会崩溃至此,冒雨前去寻沈砚讨要说法。 眼角的泪珠擦干,秋雁咽下喉咙的啜泣:“姐姐先回房歇歇罢,姑娘这有我守着便好。” 白芷不放心,要陪着一起。 秋雁笑笑:“姐姐快去罢,不然明儿起来,我们两人都撑不住,姑娘那就没人照看了。” 这话倒是在理,且白芷一日一夜没合过眼,此时睡眼惺忪,怕是也照料不好人。 简单嘱托几声,白芷款步提裙,轻声往东次间走去。 庭院深深,寂寥空荡。 秋雁秉烛夜照,贵妃榻上宋令枝双眸轻掩,乌发轻垂在枕上,素手纤纤,轻悬在榻上。 秋雁蹑手蹑脚上前,轻声为宋令枝掖好锦衾,屈膝跪在榻边脚凳上坐更守夜。 雨声淅沥,直至天明,阴雨终歇。 烟青色天幕灰蒙,宋令枝睁开眼,哭干的一双杏仁麻木迟钝。 长睫轻眨,尚未出声,忽而听见榻边秋雁一声惊呼:“姑娘,你醒了!” 她急急朝外喊,“白芷姐姐,白芷姐姐,姑娘醒了!” 缂丝屏风后转过一道纤瘦身影,白芷只顾得披上外袍,疾步行至宋令枝榻边,又端来青缎引枕,供宋令枝倚靠。 伺候盥漱后,白芷又从厨房端来粳米粥。 只宋令枝实在吃不下,随便吃两口便搁下,有气无力靠在引枕上。 楹花窗子半掩,透过窗屉子,依稀能望见窗外雾蒙天色。 漆木案几上供着炉瓶三事,许是忧心她梦魇缠身,秋雁执了梦甜香为宋令枝点上。 香雾缭绕,满室安宁。 茶房熬制的二和药正好,白芷亲自端来,伺候宋令枝喝下,又拿了蜜饯来。 白芷轻松口气:“幸好魏管事前日打发人送来好几张救命的方子,想来他倒是和苏老爷子有缘,不过这么些天,竟也学得有模有样,如今连药方子也会写了。” 宋令枝挽唇,眼角笑意淡淡。 白芷轻声:“先前老夫人还说要打发魏管事来山庄,也不知他何时能来,倘若他在院里伺候,姑娘的病也可……” 宋令枝唇角笑意骤淡,她双目圆睁:“我睡了多久?” 白芷唬一跳:“姑娘昨儿睡了一日……” 锦衾忽的从肩上滑落,尚未起身,眼前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宋令枝一手抚额,脑中忽的掠过沈砚先前那冰冷的双目。 他说:“后日启程回京。” 后日……那应当就是今日了。 院中忽然响起一阵喧嚣,秋雁的声音遥遥传来。 影壁前,秋雁横眉立目,一双眼珠子直溜溜瞪圆,手上端着漆木茶盘,正是刚服侍宋令枝喝完的药碗。 “你们简直、简直无理!欺人太甚!” 岳栩垂手候在下首,面无表情:“还请姑娘快些,公子一个时辰后启程。” 秋雁恼羞成怒,心口起伏不一,她咬牙切齿:“我们姑娘今儿才醒,如今又要她舟车劳顿,她的身子如何熬得住?你们公子自个欲上京……” “秋雁。” 身后的槅扇木门推开,宋令枝扶着白芷的手,身子摇摇欲坠,似弱柳扶风。 她扶着心口,孱弱苍白的脸上无半点血色,接连咳嗽两三声,宋令枝嗓音喑哑,“进来罢。” 转身,藕荷色织雨锦寝衣曳地,烛光落在她身后,宋令枝整个人飘渺,似要随风散去。 秋雁红着眼睛上前,不甘心:“姑娘……” 宋令枝头也不回,只轻声道:“细软收好,别落下东西。” 她也不知,自己可还能回到江南,还能否再见到祖母和父亲了。 妆匣下压着一封家书,是昨日宋老夫人打发人送来的。得知宋令枝远上赴京,宋老夫人只当她是为贺鸣落榜而去,并未多想。 甚至还劝她放宽心,若到了京城,也可随贺鸣四处走走,不必拘在家中。 信中,还提及宋家在京中的铺子。若是宋令枝有难处,也可找掌柜。她项上的鸳鸯玉佩,便是信物。 字字恳切,深怕宋令枝在外受委屈。 眼角滚热,宋令枝认真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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