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重生之受傲江湖(肉)_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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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自从会议结束，她回到房间，便一直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何煜礼在屋子内慢慢踱步，心中惆怅。这是他与赵洛芷同居的屋子。他一年没有来到这里了。布局没变，还是以前的样子。何煜礼心中一丝疑窦，赵洛芷恨不得将他的血抽干，似是恨极，怎么还将房间保留着他的东西。疑惑只一瞬间，他便被赵洛芷的动作吸引了目光。赵洛芷将向前俯身，将茶几上一个麻线勾的小猫玩偶拿到了手上。这东西怎么还在这？他看着桌上用麻线钩织的小玩意，也十分怀念。这是他织的。那时他与赵洛芷恩爱非常，赵洛芷进入城防所后一日比一日回得晚。等赵洛芷晚归的时候总是无聊，便想着编织打发时间。他用麻线勾了杯垫，坐垫，还有这些小玩意。可惜棉线稀缺，他只得了一小捆，只够织一双手套。3 这双手套还差一个尾针时，他被囚禁在了实验室。现在再也完不成了。也不用完成了。这手套是织给赵洛芷的。也不知这手套现在在哪里，毕竟是自己存在过的证据，还有些怀念呢。何煜礼叹息的摇头。想这些做什么。他如今只是一缕幽魂。何煜礼以为赵洛芷要将小猫玩偶扔掉，却不想她只是拿到手里，珍重又眷恋的蹭了蹭。赵洛芷看着小猫的样子难得的柔情，像是勾起了回忆。她想到何煜礼刚救下自己，挡在她面前与一只异兽战斗的时候的时候。何煜礼虽然害怕得瑟瑟发抖，但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她面前，将她护在身后。那异兽比人还高，身上皮毛比钢还硬，他们作为人类手无寸铁，根本对付不了。何煜礼身上被它抓出伤痕。然后，不知为何，那异兽就突然变小，成了半掌长的模样。还好听的叫着： “喵呜喵呜。” 何煜礼告诉她，这是猫。猫本来就只有这么大，末世之前，人们把它当宠物养在家中。同吃同住，像是自己的伴侣。何煜礼叫它：“咪咪。” 赵洛芷后来将小猫放走了。一个畜生，凭什么一直跟在何煜礼身边？煜礼有她就够了。赵洛芷从回忆中抽离，看着手上的猫玩偶，一时又忍不住嫉妒，攥紧手，似是要将它捏扁揉碎。何煜礼看着赵洛芷的动作，毫无波澜。他早该知道，赵洛芷是这样的。当时他织好小猫，给她看时，她便神色不明。果然，她对他的所有，都深恶痛决。麻线的触感在掌心摩擦出红痕时，赵洛芷才猛地回神，松开了手。不能捏，这是煜礼留下的东西，不能弄坏。她将掌心摊开，那玩偶已面目全非。何煜礼看着竭力想把玩偶复原的赵洛芷，只余叹息。这玩偶就像他们——支离破碎，再难复原，只剩粗糙的绳，磨伤皮肤。第14章敲门声打破了平静。 “阿芷，是我。” 门外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何煜礼立刻便听出来，是沈城。他知道魂魄是没有胃的，但此刻他只觉得恶心。沈城在他面前一贯张扬跋扈，何曾用这样温和的声音说过话？原来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赵洛芷啊。现在来找赵洛芷，是商量结婚事宜的吧？何煜礼摇了摇头，想回到房间里，不想看白眼狼之间狼狈为奸的恩爱戏码。赵洛芷却比他动作快，先打开了门。看到沈城的那刻，赵洛芷目光一顿。沈城低头将自己的衬衫衣摆整理好，有些不好意思，不敢与赵洛芷对视。 “阿芷，我是来找你商量我们结婚的事……” 赵洛芷皱了皱眉，直截了当的回答：“结婚取消了。” 嗯？何煜礼脚步一顿。取消？沈城闻言争辩道：“阿芷，虽然我们结婚是为了凝聚军心，但是你毕竟救了我的命，而且，我也喜欢你的。” 何煜礼恍然，原来他们结婚只是为了这个？6 他还以为他们相爱。到头来他何煜礼还是个笑话。何煜礼听到沈城说赵洛芷救了他的命，觉得嘲讽。分明是他的血救了沈城，赵洛芷只是那把刀而已。没想到，喝了他血活下来的人，没有感谢他，反而感谢这把放血的刀。 “我不喜欢你，所以不用结了。”赵洛芷话语冷漠，没留下一点余地。她又接着说，“救你也不用谢。” 沈城听到她的话笑得灿烂，说：“我就知道阿芷你……” 他话未说完，赵洛芷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护送研制血清的关键药品而受伤，依据基地规定，我有义务救你。” 沈城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何煜礼听着赵洛芷的回答，也僵住了。基地规定…… 那他的痛算什么？何煜礼目光炯炯盯着赵洛芷的背影，双眼之间的恨几乎要将她身影看穿。赵洛芷，你怎么能冷血至此。因为基地规定要救人，就拿他何煜礼的血去救。凭什么？何煜礼曾以为，他只是输了赵洛芷的爱，输给了沈城。没想到，他与赵洛芷的情谊都不用与人命对赌，只是一行冰冷的规定，就足以让他流干血液。赵洛芷手指敲了敲门框，不耐烦道： “还有什么事？” 沈城又恢复成了那副温和的模样，掐着温和的腔调，说： “我听说你在城外搜寻了三天三夜，又马不停蹄的去政府开了会，想着你身体疲累，有些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何煜礼冷哼一声，骂沈城蠢，找理由都找不到合适的。既然知道赵洛芷休息不够，那还来敲门？还说什么“来看看”…… 他是灵丹妙药还是体力补充剂，他看一眼赵洛芷就能百病全消，体力恢复？赵洛芷似乎也觉得他不可理喻，皱眉说：“没事就走吧。” 沈城不甘心的抿了抿唇，又说： “阿芷，异能消失之后我心里有些慌，总觉得不安……” 何煜礼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现在后悔，太晚了。当初比试场上，沈城一手火焰，将他烧得体无完肤；又栽赃陷害，用刀捅进自己的胸口，也不见后悔。赵洛芷平静的眸子听到他的话突然有了变化，眸中翻涌着看不明的情绪，问到：“不是你向将军汇报，要将他带去地下三楼的么，现在又后悔了？” 第15章言辞如冰，将空气都凝结。何煜礼震惊的停在原地。地下三楼的丧尸之苦，是何煜礼做的？ “我，我只是传达而已。”沈城干巴巴的辩解道。什么意思？是将军让沈城做的，没有经过赵洛芷的首肯？何煜礼眉头紧皱。这一天，他接收了太多信息。曾经以为是赵洛芷做的一切，都被一一否定——逐出基地是统帅的主意，地下三层净化丧尸是将军的命令。这，这一切跟他亲身经历的都那么一致，却又有各自背后的故事。何煜礼低头沉思，看着赵洛芷纤瘦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想问赵洛芷为什么不解释，想知道她看着自己恨她的时候在想什么，又觉得老天是不是故意的，要他死却以魂体守在赵洛芷身侧，看自己生前所恨之人另有苦衷。赵洛芷就像一片安静的海，或是一座沉默的山，任由别人砍伐或探索。不说，不辩，对所有都全盘接收。何煜礼越发想不明白。赵洛芷眸中一冷，“既然是将军的命令，沈队长在后悔什么呢？” 沈城听出她话语间的嘲讽，一时脸色苍白，匆匆找了个理由，转身欲走。 “等等。” 赵洛芷又叫住他。 “当年何煜礼去3号基地，出发前是不是给你留了口信？” 沈城身影一顿。当年何煜礼悄无声息的去3号基地救援，赵洛芷疯找了十天，差点浑身力竭，差点休克身亡。他赶回来后并未解释，这便成为他们之间横贯的一道疤。何煜礼听见赵洛芷问这话，心下一阵嘲讽。其实他留了话，让沈城传达。何煜礼看着沈城不自然的神色，轻轻叹气：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赵洛芷见他不答，眉头紧皱，声音压迫： “我问，当年，何煜礼，是不是留了话？” 沈城甚至不敢转过身面对她，身子颤抖，声音微弱：“是。” 赵洛芷走上前去，一把拉过他，手掐上沈城的脖颈： “他说了什么？” 沈城双眼微闭，嘴唇抿得死紧，说：“时间过去太久……我，我不记……” 赵洛芷手上使力，不问出她想知道的话不放手。只见沈城双眼泛白，手死命地扒着赵洛芷的手，指甲划出道道血痕，脸色苍白，嘴唇变紫，几乎要窒息而亡。何煜礼掩面，尽管恨极了沈城，但也不忍看见这样凶残的一面。他以为赵洛芷只是对他冷血无情，原来，她对谁都一样。冷血无情的审判长，只要能达成目的，怎样都可以。沈城觉得自己离死只有一步之遥了，巨大的窒息痛苦笼罩了他，他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我，我说……” 赵洛芷松开手，沈城浑身发软，瘫倒在地，不住的咳嗽。 “他留了什么话？” 沈城第一次见识到赵洛芷真实的模样，他此刻半点旖旎心思也无，赶紧说：“他说，3号基地有酷似你母亲的人，他去找，让你等他回来。” 赵洛芷刚从袖口拿出手绢擦手，此刻她动作一顿。母亲…… 赵洛芷逼问道：“我母亲早就死了，这事只有你知道。” 沈城老实回答道：“是我骗他的，想借机杀掉他，只是没想到他不死。” 何煜礼神色如常的听着他们谈话。真是奇妙啊。在他死后，两个促成他死亡的推手，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为他洗清冤屈。他真不知道该骂他们两个一丘之貉，还是庆幸自己沉冤得雪。何煜礼在比试场时便知道沈城对赵洛芷的爱慕之情，只是没想到3号基地一事也是他一手策划。他也曾追问沈城，只是当时他忙于基地事务，沈城又装无辜，推卸给了他人，他也没再计较。何煜礼摇摇头，弟弟，是我看错你了。赵洛芷闻言倒是神色不明。她问到当年的真相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顿了一霎。光脑的提示音响起，她才回神，低头看了眼光脑，又轻点了几下，才放下手腕。赵洛芷将擦完血迹的手绢扔下，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别穿这件衬衫，你不配”，提脚便走了。留沈城一个人跪坐在原地，承受着崩溃。何煜礼看着沈城身上穿的衬衫，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他生前最爱穿的那件。版型相似，颜色相同。何煜礼叹了口气，心情复杂。沈城对何煜礼做了这些事，实在不值得同情，但现在看他这样，也着实可怜。赵洛芷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时，沈城的光脑传来提示音：“最高审判长向您发送转岗通知，请于三日后到军办H693号将军办公室办理入职。” 沈城低沉的哭泣回荡在走廊。何煜礼跟随赵洛芷的身影一路向前，身后的声音让他一顿。模仿别人穿衣，因为爱意而陷害他人，现在落得这步田地，真是……咎由自取啊。第16章车上。赵洛芷闭目养神。皱起的眉头，颤动的睫毛，彰显着她的不安。赵洛芷梦见她寻何煜礼未果，休克后回到基地，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刻。她看着何煜礼守在她床前，在她睁眼的那刻扑向病床，欣喜的脸上还隐藏着深深地疲累。赵洛芷当时没说话。她知道自己是在赌气。何煜礼一脸愧疚，惴惴不安的握住她的手，想解释，却被她一手甩开。她说：“你还回来干什么？” 何煜礼温声回答：“对不起，我错了。我让沈城……” “你真的知道哪里错了吗？” 何煜礼的解释被她打断，听着她的反问，剩下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赵洛芷转头看向何煜礼，眼眸中全是受伤。她继续说：“煜礼，在你眼里，人命不分贵贱，我足够强大足以自保，所以你就去救那些比我弱小的人了，对吗？” 何煜礼低头叹气，没反驳。赵洛芷眼中沉痛更甚：“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也会受伤。” “不是的阿芷，我不是……” 何煜礼眉头一皱，着急想解释。赵洛芷不管不顾的说到：“如果我没受伤，你根本不会愧疚，反而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又救了人，不是吗？” 何煜礼不说话了。赵洛芷看着他脸上的纠结，知道自己说中了。于是转过头不再看他，只喃喃道： “煜礼，你救了他们，我呢？” 又闭上了眼，冷声说：“我有些累了，你走吧。” 当年赵洛芷沉溺在伤痛中，很多细节都没注意到。现在才留意到，何煜礼疲惫的神情，苍白的神色，袖子下的手一直没有拿起，以及身旁桌上放着的血色的试管。赵洛芷想起当时，她恢复神速，甚至伤好之后，异能等级还更进一阶。原来，原来是何煜礼的功劳。赵洛芷心中酸痛。她口口声声何煜礼救别人不救自己，全是臆想。她的命，何煜礼救了两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