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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壁儿就是贾家炉屯的苞米地......” 羌婆子仍在绞尽脑汁的回忆着,面目表情茫然而呆滞。 “伪满康德元年腊月里,那三间土房里死了个男人,赶咽气儿前,他还迷迷瞪瞪的听到自个家老娘们在嚎,呛了一鼻子的臭脚丫子味儿,愣是给憋闷死了。”宋老拐回想起六十年前自己临终时候的情景,不免有些黯然伤神。 羌婆子好像陷入了魔怔状态,发狂般的揪着头发,抖落下来几只虱子落在了怪味鸡上,爬来爬去的乱转,仿佛忍受不了那麻辣味儿似的。 突然,羌婆子一拍脑门高声叫道:“宋老拐,你这小瘪犊子,可算是走了......” 仙灵子吓了一跳。 宋老拐眼含热泪,激动的连声说着:“我就是宋老拐啊......那个小瘪犊子。” “宋老拐......”羌婆子眼露精光,脑袋凑近了宋老拐仔细端详着,口臭直接喷在了他的脸上。 宋老拐呜咽着说道:“民国三十八年,也就是解放那年,老拐在一个月圆之夜破墓而出。先去了咱家的土房那儿瞧瞧,结果早已是人去屋空,破败不堪。那些年,小鬼子、土匪、共军国军的打乱套了,兵荒马乱,想着媳妇肯定也是死了,于是再无牵挂,便一路乞讨着逃进关内,加入了丐帮,一晃就几十年过去了,呜呜......” 仙灵子在一旁听得是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曾经死了?那怎么又’破墓而出‘了呢?” 宋老拐惨然一笑:“我已经是一只蠕头蛮了。” “蠕头蛮......”仙灵子大吃一惊,愕然道,“那不是一种远古的虫子么?听说早已经绝迹了呀。” 宋老拐摇摇头,解释说:“还有一支在苦寒的关外顽强的生存了下来,经过伪满时期日本人的清剿和建国后历次运动的波及,尤其是全面禁止土葬实行火化以来,现在数量已经极少,属于濒危物种。” “邢书记也是蠕头蛮么?”仙灵子疑惑的问道。 “是的,但他的辈份可比老拐高多了。” “蠕头蛮也能当县委书记?”仙灵子对如今的官场很陌生。 “当然,蠕头蛮一般口才都比较好,能说会道,而且积极靠近党组织,因此会比普通人提拔得更快,官运亨通。”宋老拐颇为自豪的解释着。 “如此说来,京城高官显贵之中也有蠕头蛮了?” “嗯,那当然,”宋老拐其实也并不知道,但吹牛皮和夸夸其谈本就是蠕头蛮的最爱,所以口无遮拦的吹嘘道,“告诉你,中央里面就有我们的人,当然,同样是蠕头蛮,人家的小日子过得可比老拐强多了。” 哦,原来蠕头蛮的势力还挺大呢,仙灵子寻思着。 “老拐,你可想死’臭老丫子‘了......”此刻,羌婆子已然认出了当年的丈夫,激动万分,但见其“呼”的一下扑了过来,将瘦骨嶙峋的宋老拐压倒在大青石上,然后“吧唧吧唧”的不停的亲着嘴儿,一只手去解他的裤腰带。 “别,别,”宋老拐挣扎着说道,“臭老丫子,你都已经又嫁老爷们了,还怀有身孕......” “什么身孕?”羌婆子咯咯笑道,“那是老婆子的’储物袋‘,里面装满了小羌虫,御敌之时,从肚脐眼儿喷出去就好使。” 仙灵子大跌眼镜,心中暗道,原来那大肚子里装的竟然是虫子!不过呢,羌虫也是虫,蠕头蛮也是虫,人家虫子夫妻分别了多年重逢要亲热一番,自己身为出家人应稍许回避才是。 于是,仙灵子抓起酒葫芦,从二人的身下用力拽出压扁了的怪味鸡,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竖洞天坑的另一边角落里自斟自饮起来,但大青石上面的不雅之声还是不绝于耳。 宋老拐被压得透不过起来,无奈之下只得“咯咯咯”将脖子伸长了两米有余,然后转回过头来,居高临下的瞅着羌婆子如何凶狠的蹂躏自己...... 听到“嘿咻”声,仙灵子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蠕头蛮的脖子竟然如此之长,自己在?k王山上潜心修行数十年,却不知江湖上又出现了这么多离奇古怪的稀罕事儿。 许久,大青石上的声音终于停歇下来,宋老拐和羌婆子两人坐在那儿开始说些私房话。 “臭老丫子,我死了以后,你离开祖屋去哪儿了?又是怎么生活的?”宋老拐系好腰带关心的问道。 羌婆子长叹一声,然后慢慢的讲述了后来所发生的事情:“自你走了以后,本来寻思着没孩儿没爪儿的再找个人家算了,可不成想,整个黄龙府都知道’臭老丫子‘的名号,竟然没人敢娶咱。终于有那么一天,慕名而来的上门了......” 康德二年秋天里的一个傍晚,羌婆子正在屋里贴苞米面大饼子,这时外面来了一位怀抱婴儿的中年妇女,自称叫做“彭姑”,进门后先使劲儿的嗅着鼻子,然后看似满意的点点了头。 “听说你的臭脚在黄龙府名头不小,可否脱下鞋来瞧瞧?”彭姑操着南方口音,直截了当的说道。 “想闻老婆子的脚......”羌婆子感到奇怪,“好啊,你不怕臭,咱也不嫌棵?~。”于是把鞋一脱,脚丫子往锅台上一撂,那怪味儿立马增大了多少倍都不止。 彭姑将怀中婴儿顺手扔在了锅台上,于是怪事儿发生了...... 那婴儿竟然不顾锅台上的热气,径直爬到羌婆子的臭脚上,小手扳着脚趾头拼命的嗅着趾缝间,仿佛很陶醉似的,而那儿则是味道最强烈的地方。 羌婆子一下子瞠目结舌,完全给造懵了。 “这孩子原来是个’二椅子‘。”当她看到那婴儿的生殖器时,顿时惊讶不已。 彭姑见状松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总算是找对了人,没有白来关外一趟。” “你们到底想要干啥?”羌婆子生气了。 “你与这孩子将会合为一体,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彭姑“嘿嘿”的冷笑道。 当晚,在炕上睡觉时,那婴儿扒开羌婆子的肚脐眼儿,钻入了她的体内。 次日天明,彭姑带着羌婆子离开了拉拉屯,登上新京的火车入关到了京城。 宋老拐默默的听完羌婆子的叙述,接着也讲了自己如何被李地火种下了蠕头蛮,死后在地下发育了十五年,然后破墓而出的过程,两人均暗自伤神,潸然泪下,唏嘘不已。 “臭老丫子,你为何离开京城来到这?k王山寻找彭姑?”宋老拐揩去眼角泪水,问道。 “是蛊人命老婆子匆匆赶来这儿的。”羌婆子回答。 “’蛊人‘?他是谁?”宋老拐诧异道。 羌婆子迟疑了老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老拐,你还是别问了。” “为啥?” “但凡知道’蛊人‘身份的外人,都得死。” “咋就那么邪乎呢?”宋老拐不服气儿的嚷了起来,“连个名字都不让说,臭老丫子,咱也别替那人卖命了,等找到姑姑和姑父,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吃香的喝辣的,岂不快活?” “嘘......”羌婆子赶紧制止他,“快别乱说,小心丢掉小命儿。”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天坑竖洞那边,仙灵子喝得醉醺醺的走过来。 “你们两口子也聊了老半天,该说说正经事儿了,明天我们从飞雾洞暗河的几个出口处去寻找。”仙灵子说着打了个哈欠。 次日清晨,在仙灵子的带领下,三个人在?k王山中开始了寻找邢书记和可儿的漫长之旅。 第45章 风雪清东陵 北风呼号,漫天大雪。 燕山脚下马兰峪,风雪之中走来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艰难的跋涉在通往孝陵的山路上,雪地里留下了两行深深的脚印。 自从陕西临潼西山之巅的那场恶战之后,身受重伤的有良和二丫一路昼夜兼程北上,艰难的翻越燕山山脉,终于来到了昌瑞山下。 漫漫江湖路,何处得以安身?有良遵照二丫“只想到一个没有人去的地方”的愿望,想到了清东陵的那座千年古墓。如今只有躲到那里养伤才是最安全的,更何况二丫再有几个月就要临盆分娩,不能再出半点意外。 黄昏时分,他俩攀下谷底,来到了那块巨大的石门前。 “终于到了。”有良低头望着已是满头斑白发丝,脸上层层皱褶、面孔扭曲的二丫,心中酸楚之极。 “有良哥,你受苦了。”二丫伸手抚摸着有良空荡荡的左袖管,热泪盈眶。她身上的那件破蓝花夹袄胸前鼓鼓囊囊,里面贴身藏着活师小怪婴,要是放在背囊里是会冻坏的。 “二丫,从今往后,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了,”有良眼噙泪水轻轻的说道,“还有我们的孩子。” 二丫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脸上涌现出一丝幸福的笑容,经历了千辛万苦,现在终于能和有良长相厮守了。 有良右手按在石门上,掌心真气涌出,那扇沉重的石门缓缓的开启了。 “走吧。”两人相互搀扶着走进了古墓甬道,身后的石门重又关闭。 甬道内漆黑一片,有良睁开阴眼,景物清晰可辨,他挽着二丫踯躅前行。 突然耳边传来“嗡嗡”声,由远及近,那些可恶的尸磷虫又飞来了。但是来到跟前时又突然慌乱的掉头逃走,大概是感应到了二丫身上的魇气之故。 中间石壁后的那些阴兵,石厅内拘来的清朝嫔妃以及唐山大地震的亡灵统统都不见了,他们已随着黄老魇的魂飞魄散而消失殆尽。 最后来到了那间小石室,有良点亮了油灯,里面虽景物依旧,可早已物是人非。眼下洞外腊月天寒地冻,可这地下墓室里却是温暖如春。 二丫从怀里将活师怪婴捧出来轻轻撂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那小家伙蜷成一团睡得正香,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喵呜......”这时,背囊内突然传出了微弱的叫声。 “是媚娘,??还活着!”二丫蓦地惊喜喊道,临潼的西山之上,媚娘在危难关头舍身救主,自己怎么也不忍心将其抛弃,所以就装在背囊中一路带到了这里。 有良赶紧放下背囊,解开系绳,轻轻将这只沉甸甸的老母猫抱了出来。 媚娘颤抖着那条残肢,有气无力的睁开了眼睛,眼角上还沾着两滴晶莹的泪珠。 “喵呜,喵......”媚娘吃力的呼唤着,仿佛很急迫的样子。 “你想要说什么?”有良摩挲着??的鬃毛轻声问。 媚娘颤抖着伸出那只好的前爪,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其两腮鼓鼓囊囊的,好像是肿胀得挺厉害。 “你的嘴巴肿的很大,就别说话了。”有良安慰??道。 “喵......”媚娘急了,声嘶力竭的吼起来。 二丫感到奇怪,定睛仔细的端详之后,伸手轻轻的扒开了媚娘的嘴巴,从一侧的腮帮子里抠出来一支小小的青瓷花瓶...... “汗青!”有良惊呼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客家嬷嬷的汗青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二丫顿时喜极而泣,热泪竟自夺眶而出,口中兴奋的呜咽道:“有良哥,你的断臂终于有救了。” 有良的心里何尝不是欣喜无比,原本以为“汗青”丢失在了临潼的那场混战中,断臂再生无望。望着奄奄一息的媚娘,有良眼眶中噙满了泪水,他手里默默的托着那支青花瓷瓶,许久都没做声。 “二丫,”有良最后仿佛下了决心,毅然说道,“没有了血灵芝,你的容貌恢复不了,俺宁可断臂陪你一生一世。” “可你这又是何苦呢?”二丫闻言心中万般痛楚,此刻早已是泪流满面。 有良柔声说道:“俺俩个都有残疾,谁也不嫌弃谁,这样不是很好么?” “喵......”媚娘微弱的悲鸣着,嘴巴大口的喘息和努力的蠕动,慢慢的吐出了那枚鲜红色的血灵芝,然后脑袋一歪又昏迷过去了...... 瞬间,有良和二丫已完全惊呆怔在了那儿。 “哇”的一下,二丫悲喜交加,遂放声恸哭起来。 有良小心翼翼的拈起这枚沾满媚娘口涎的血灵芝,泪水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媚娘在西山之巅那场血战中,一只前爪被鬼婴沈才华“天门洞开”的手指气刃斩落,几根肋骨也让墨墨的“断臂立雪”砸断,并且内脏遭重创而移位,按常理本应早已毙命。但是,正因为其嘴里含入了旷世奇菌血灵芝,虽一直陷入昏迷之中,但却保住了性命,眼下只是失血过多极度的虚弱而已。正所谓“善有善报”,媚娘舍身救主,濒死之时为二丫藏起那枚能医治“尸蜕”的血灵芝,到头来也拯救了自己。 有良眼含热泪,默默注视着这只忠心耿耿的老母猫,心中暗自说道:“放心吧,媚娘,俺也一定会救你的。” 事不宜迟,有良迅速的找寻一番,原先甲尸冯生遗留下来的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具还都在,只是没有米面油盐等物。 “二丫,你现在这里休息,俺这就去拾些柴火回来。”有良说着一头冲出了石室。 此刻,他手里有了血灵芝,顿时浑身充满了气力,首先要煮汤煎药为二丫医治尸蜕。 夜里的昌瑞山,风雪依旧,寒风刺骨。 他来到附近的松林里,捡拾那些落在地上被雪掩埋的干枯松枝,然后单手夹至腋下。唉,若是自己双手健全的话,肯定会抱得更多一些。 回到古墓,有良拎着一只破旧的钢精锅出来,舀了满满的一锅白雪,然后在石室中开始生火煮水煎药。 二丫坐在床上,望着蹲在地上煎药的有良,嘴里轻声哼起了家乡的民谣:“罗罗,面面。猪肉,扇扇。羊肉,串串。我娃是个福蛋蛋......” 有良将血灵芝放进了锅里,清水立刻变红了,且散发出浓郁的菌类香气。 “真好听,再唱一首嘛。”有良微笑着。 “荠荠菜,开白花,阿家(婆婆)死了你当家。磨白面,捏疙瘩(饺子),面面辣子油泼下,看你两口咋吃呀......”二丫调皮的一笑,这是自毁容以后第一次如此的开心。 血灵芝熬好了,倒了满满的一碗,汤汁殷红如血,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有良坐在床边,单手端碗轻轻的用嘴将药汁吹凉,然后递给二丫,看着她把药一点点的喝完。 二丫放下空碗,问:“有良哥,现在开始给你的断臂涂抹汗青吧。” 有良摇了摇头,口气坚决的说道:“俺一定要等你完全好了以后再治。” 二丫轻轻叹息一声,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药力发作了,她迷迷糊糊的睡去。 石室内的床铺不大,二丫加上活师怪婴和媚娘就已经睡满了,有良搬来了一只木凳坐在床边,就这么瞅着她,心中既温暖又酸楚。 二丫怀着自己的孩子,身受重伤,一路上颠簸流离吃了多少苦啊,从今往后,自己豁出命去也要保她母子周全。 有良转向了媚娘,这只老母猫不仅挽救了二丫,在鼍鼓十巫壁画虚空中也救过自己的性命,还追随着一同跳崖,其忠肝义胆甚至超过了人类。 他伸手试了试媚娘的心跳和呼吸,感觉平和了许多,??的命算是保住了。当年师父未渡法师曾以达摩五式中的“只履归西”斩断了??的一条后腿,如今同侧的前腿又被斫去,即便是身体痊愈也行走不了了。 方才有良打开过那支青花瓷瓶,里面的汗青剩下已不足三分之一,涂抹自己的断臂勉强够用,可是若想再救治媚娘的两条腿就没有了。 有良默默的望着昏迷中的媚娘,许久,许久,他终于下了决心,拿着冯生遗留下来的一把破菜刀,在燃烧着的松枝上两面烧了下,然后轻轻的割去媚娘后腿断肢的表皮以及前断肢的血痂,清理好创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涂抹上去汗青。当前后断肢全部搽好,青花瓷瓶便已经空了,刚刚够用,一滴也不多。 有良揩去头上的汗珠,独臂操作很困难,用了不少的时间。 没多久,他也迷迷糊糊的坐在凳子上睡去了。 地下古墓里没有自然光线,因此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有良蓦地醒来,石室内的油灯芯在微微跳动着,桔黄色的灯光映照在二丫熟睡的脸上...... 他差点没叫出声来,二丫面上的褶皱已经全然不见了,斑白的头发变得又黑又亮,皮肤光泽细嫩,她已经恢复了原先的容貌,“尸蜕”之症被血灵芝彻底的治愈了。 有良心中涌上一阵暖意,他俯下身来,在二丫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媚娘也仍在昏迷之中,涂抹过的断肢创面已经生出了新的肉芽,客家嬷嬷的“汗青”果真是旷世圣药,照这样的情况看,用不了几天,媚娘就能长出新的肢体了。 有良摸了摸衣袋,里面还有一些钞票,这还是二丫身上带的。自己背囊里的那些钱,在西山之巅都给吴凤娇作为返回湘西的路费了。 望了一眼熟睡中的二丫,有良转身走出了石室,他要去马兰峪集市上买点粮食和蔬菜以及肉类,二丫和肚里的孩子都需要营养。 当他开启了古墓石门,发现暴风雪已经过去,太阳正在头顶上,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第46章 马兰峪 马兰峪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日已过午,大集仍未散去。原来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明天就除夕了,周边十里八村的村民们都来采买年货,热闹非凡。 唉,要过年了,有良长叹一声,望着自己空荡荡的一只袖管,心中五味杂陈。 前面是一溜儿书摊,除了电影画报、小人书外,主要的都是卖些美女挂历以及旧黄历之类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味儿。 有良寻思着,二丫呆在古墓中定然会感到寂寞,可以买本故事书给她解解闷儿,于是便走到了一旧书摊前。 “俺想买一本书,里面故事不但要多,还要有趣儿。”有良望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书籍,感到无从挑选。 摊主挠挠头皮,想了想说,“那就这本金圣叹批注的《推背图》吧,里面有六十像,从唐朝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六十个故事吧。”他从地摊上捡起一本破旧的线装书来。 “这书有趣儿吗?”有良怀疑的问道。 “那当然,”摊主鼻子一哼,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这本书可不得了,堪称中国古代预言第一奇书。据说这是当年唐太史令李淳风以易经八卦推演出来的,记载了唐朝以后历朝历代的国运,总共预测了两千多年呢。他本来还想着继续的算下去,结果袁天罡在其后背上推了一把说,’天机不可再泄,到此为止吧。‘所以这本书就叫做《推背图》。” “哦,那倒挺有意思的。”有良说罢交钱买下书,揣进了怀里。 接着又在集市上买了些生活用品、米面以及油盐酱醋、土豆罗卜等蔬菜和一只八斤重的老母鸡,听说用其熬煮鸡汤,孕妇吃了最补。最后来到鱼摊,又挑了两条冻得梆梆的上官湖肥大鲤鱼,那是媚娘的最爱。 这些东西装了整整两编织袋,有良将袋口系在一起扛在肩上,然后顺着山路返回了千年古墓。 此刻,二丫和媚娘都还未醒,只有小活师怪婴一个人光着腚坐在床上独自在玩耍。 有良放下编织袋,从里面拽出一套翠绿色的女童棉衣裤,招招手说:“来,活师,不能老是光着身子,快穿上试试。” 小活师虽然不足一岁,但长得个头不小,如同人家两三岁的孩子一般大,只是还不会说话。 “咿呀咿呀......”小活师嘴里牙牙学语,见到鲜艳的衣裳很是兴奋,马上伸出手来要有良帮其穿上,脸上美滋滋的。 有良心中也是暖暖的,自然流露出一种慈祥的父爱。 这孩子是明朝大太监钢铁的一滴元阳与客家嬷嬷结合所生,虽然起初分娩时样貌怪异,但如今倒也与普通小孩儿并无二致。那只额头上的立眼已经萎缩成了一条细细的肉缝,皮肤也变得光滑细嫩,五官长相谈不上漂亮但也不丑,算是中等人吧。 当有良炖煮的老母鸡快要熟了的时候,二丫与媚娘陆续的醒过来了。 “好香啊。”二丫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 “喵呜......”媚娘鼻子嗅嗅立即警觉起来,??已敏感的捕捉到了大鲤鱼的腥味儿。 “喵呜,喵呜,呜呜呜......”媚娘发现了自己身子一侧的两条残肢长出了肉芽,不由得惊讶的叫了起来。 二丫疑惑的瞅着媚娘残肢上新生的肉芽,随后便瞧见了床上已开启的青花瓷瓶,赶紧抓在手里一看,那瓶子已经空了。 “有良哥,你......”二丫愕然的望着有良。 有良苦笑了一下,不在意的说道:“汗青太少了,不够两人份儿的,所以俺给媚娘用了。” “那你......”二丫呜呜的哭了。 媚娘闻言呆怔住了,两行热泪缓缓的流淌下来。 ??本是秦岭山中一只修炼多年的母灵猫,跟随着猫妖孙遗风入世,曾为虎作伥干了不少的坏事儿,后来受有良和二丫的熏陶而改邪归正。可媚娘毕竟是一只猫,但有良却竟然舍弃自己医好断臂的希望,而将“汗青”留给了??,这种侠义之心简直是亘古未闻! “呜呜呜......”媚娘禁不住的放声恸哭起来。 “不要紧,”有良安慰二丫道,“等你生下了孩子,我们可以回蓝月亮谷去找客家嬷嬷,请她再制作点汗青就行了。” “可那要还等很多年啊。”二丫抽泣道。 “不怕,等些年也没关系,你看俺一只手也没什么大碍,啥事儿也不耽搁。”有良伸手替二丫揩去眼角的泪水,显出一副轻松的神色。 “喵呜......”媚娘挣扎着爬起身来,对着有良叩头便拜。 “媚娘,”有良将其搀扶起来,“你救过俺和二丫,我们早就把你当成一家人了。来,给你买来了鲤鱼,大家一起过年。” 有良随后从怀里掏出了新买的一面小镜子,微笑着对二丫说道:“你来照照镜子。” 女孩子家都喜欢打扮自己,可是自从面容毁了之后,二丫就把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砸碎了。此刻,她战战兢兢的接过有良递来的那面镜子,闭着眼睛都不敢对着看。 “喵呜......”媚娘欣喜的对着她叫。 二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镜中的她皮肤光滑细嫩,披散着乌黑的头发,俏丽而端庄...... “我的脸......”二丫刹那间喜极而泣,跳起来扑进了有良的怀里,又哭又笑的,不能自己。 小活师怪婴穿着崭新的衣裳,两只乌黑的大眼睛盯着二丫看,似乎感到很好奇。 “好了,二丫,”有良柔声道,“饿了吧?”随即盛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端了过来。 小活师嗅嗅鼻子,闻到诱人的香气,顿时咧开小嘴儿乐了,露出两排尖利的小牙:“咿呀,咿呀呀。” 有良撕下一条鸡大腿,递给了她。 小活师顾不得烫嘴,抓过来“喀嚓”就是一口,咬去了一大块肉,没等咀嚼两下便使劲儿的咽了下去,“嘘嘘嘘”的往外哈着热气。 地上的大鲤鱼已经解冻了,媚娘奋不顾身的滑下床,单爪抱起鱼头便啃了起来,嘴里的鱼骨头咬得“咔咔”直响,口涎径直顺着口角边滴落下来。 这一餐,干掉了一只鸡,半条鱼,大家自从西山之巅下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饱餐过了。 “谓数可知乎,可知而不可知也。谓数不可知乎,不可知而可知也。可知者数,不可知者亦数也。可知其所不可知者数,不可知其所可知者亦数也。吾尝仰观于天,日月星辰犹是也。俯察于地,山川草木犹是也。我所亲见之天地,非犹我所未亲见之天地耶。然不得谓我所未见之天地,即为我所亲见之天地。天地自天地,而我异矣。我自我,两天地异矣。我生以前之天地可知也,可知者数也。我生以后之天地不可知也,不可知者亦数也。有生我以前之天地,然后有我生以后之天地,此可知其所不可知者数也。我生以后之天地,岂不同于我生以前之天地,此不可知其所可知者亦数也,数之时义大矣哉。”二丫手捧着那本破旧的线装《推背图》,嘴里磕磕巴巴的念着。 “有良哥,这书里说的啥意思呀?”她不解的问。 有良虽然未曾上过学,但在风陵寺中受过一渡法师的教诲,也读过一些繁体字的经书,因此对古文并不太陌生。 “金圣叹据说是明末清初的文人,这本书就是他对唐朝易学大师李淳风《推背图》作的批注。你看这下面写的序’唐臣袁天罡、李淳风著有《推背图》,父老相传,迄未寓目。壬戌之夏,得一抄本,展而读之,其经过之事若合符节,其数耶,其数之可知者耶,其数之可知而不可知而可知者耶。玩其词,参其义,胡运不长,可立而待,毋以天之骄子自处也。癸亥人日,金谓识。‘意思好像是说,国家的命运未来都是可以推算出来的。”有良其实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不明其所以然,所以干脆挑着往下念。 “第二象乙丑,谶曰:累累硕果,莫名其数。一果一仁,即新即故。颂曰:万物土中生,二九先成实。一统定中原,阴盛阳先竭。”有良指着书中的图说,“你看这儿画了一个盘子,上面摆放了一、二、三、四......总共二十一只果子。” 二丫摇了摇头,还是一点都看不明白。 有良想了想,试着解释说道:“金圣叹讲’一盘果子即李实也,其数二十一,自唐高祖至昭宣凡二十一主。二九者指唐祚二百八十九年。阴盛者指武(明空)当国,淫昏乱政,几危唐代。厥后开元之治虽是媲美贞观,而贵妃召祸,乘舆播迁,女宠代兴,夏娣继之,亦未始非阴盛之象。‘大概是说,这盘果子就是李子,暗示李唐王朝。数目是二十一个,能传承二十一代,共二百八十九年。阴盛是指武则天当权,听一渡师父说,那女人给自己起了个名字’?住?,就是日月当空,普照大地的意思。” “唐朝果真传承了二十一代,二百八十九年吗?”二丫怀疑的问道。 有良摇了摇头:“俺也不知道。” 二丫想了想,说:“金圣叹既然是清朝初年的文人,那肯定对唐至清之间的历史很了解,既然都已经知道的东西再解释就有牵强附会的嫌疑了。《推背图》若是能把清朝以后的事情都说对了,那才叫真正厉害呢。” 有良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让我们来瞧瞧后面是怎么说的。” 第47章 推背图 有良随手翻开后面的一页,定睛细瞧,是第四十四象:丁未,坎下?x上,未??。 有良念道:“谶曰:日月丽天,群阴摄服。百灵来朝,双羽四足。颂曰:而今中国有?}人,虽非豪杰也周成。四夷重译称天子,否极泰来九国春。” 二丫指着金圣叹的批注:“此象乃?}人复生,四夷来朝之兆,一大治也。”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弄不明白。 “这应该就是指现在了,’?}人复生‘,那谁是’?}人‘呢?听爹说,三十多年前,汉中流传着一句古代民谣,叫’?}人出,黄河清‘,那时候正好在修三门峡水库,村里也去了好些劳力呢。”二丫说着眼眶有些红了,她又想起了爹爹。 有良仔细的端详着书中插图,上面画了一个人背着弓箭,站立于另一端座着的胡须老者面前...... “我知道了,那个’?}人‘就是毛主席,他修了三门峡水库,黄河水就变清了。”二丫拍着手说道。 “不对,”有良摇了摇头,“毛主席不长胡子的,这个坐着的老头下巴上却留有黑须。” “哦,好像也对。”二丫此刻也看清了那是个蓄有黑胡子的老头。 “俺看最重要的就是这四句谶语’日月丽天,群阴摄服。百灵来朝,双羽四足‘,”有良思忖道,“奇怪,太阳和月亮怎么能够并行在天上呢?这个’百灵‘又是什么?” “百灵鸟么?”二丫猜测说,但随即又立刻否定了,“鸟都是两只脚,绝没有四足的。” “叫俺说,这个’百灵‘不是鸟,而是指各种阴灵鬼怪,现在都往京城里面集聚,所以叫’来朝‘,而这个’双羽四足‘则是其中最厉害的一只怪兽,那些’群阴‘都被其慑服,这家伙就隐藏在京城里。”有良分析道。 “有良哥,你师父柳十三不是说,尘世间还有大魇么?那么这只大魇可能就生有’双羽四足‘。”二丫点点头,好像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 “以前俺也不信这些东西,可是尘世间确实不但有十八种尸变,还有各种修炼的动物妖,有魔有魇,自从有了阴眼之后,看到的阴灵就更多了。唉,要是虚风道长和薛道禅在就好了,他们学识高,知道的事情更多,说不定就能解释清楚呢。”有良叹息道。 “嗯,在临潼西山上的那个费叔不就是头猪妖么,媚娘原本也是猫妖。”二丫说。 “喵......”媚娘在一旁也点头称是。 有良的目光瞥向了小活师怪婴,心中寻思这孩子又是什么呢?尘世之中有太多的不解之谜了。 “算了,咱们也别瞎猜了,等有时间去趟白云观,私下里问问虚风道长,”有良笑了下,合上了《推背图》,对二丫说道,“你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孕妇需要多晒晒太阳才行,古墓内终日不见阳光,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俺想,为你和孩子考虑,是否应当搬到京城里去住,那里的医疗条件好,检查身体和分娩接生都要方便很多。” 二丫原本是因为毁容才想到要寻找一处无人之所隐居,如今“尸蜕”已经治愈,再也不担心自己的容貌了。 “有良哥,我听你的。”她表示赞同。 “京城憨叔家里有空闲的房子,我们就去他家暂住如何?”有良说。 “好吧,我们就去那儿。”二丫想起了自己和有良在憨叔家里的第一次结合,脸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 俗语说:“立春阳气转,雨水沿河边。惊蛰乌鸦叫,春分地皮干。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 古墓外,松林里,乌鸦呱噪的时节,媚娘的残肢完全长好了,已经行走自如。 清晨,有良和二丫两人各自背着行囊,里面装着媚娘和小活师怪婴,走出了昌瑞山千年古墓。 山里弥散着春天的气息,野生的粉红色山桃花和白色的杏花在林间绽放,空气清新怡人。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整个人仿佛都充满着活力, 二丫嘴里又哼起了家乡的民谣:“咪咪猫,上高窑。金蹄蹄,银爪爪,不逮老鼠逮雀雀,雀雀给娃纳袄袄。叫娃穿,娃不穿。叫狗穿,狗在河里捞韭菜。韭菜花儿飘上来,叫娃戴,娃不戴,别人戴上娃可(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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