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是‘放屁虫’啦,哥们当心给熏着。”其他几人嘻嘻的笑了起来。 “阿弥陀佛,施主切不可妄言。”无欲老僧口诵佛号关上了匣盖,贴上封印。 “装什么装?”那人酒喝多了,脚跟都站不稳,大大咧咧的从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往桌子上一摔,叫道,“够不够,这条放屁虫我买了。” 老和尚面无表情的把紫檀木匣揣回怀里,对其他的几个司机说:“此人喝多了,请叫他回去。” “一百元还不够?那好再加......”那人又掏出一百元纸币,低头望着桌上,“咦,我的钱呢?” 桌上的那张百元大钞已经不翼而飞。 这人醉醺醺的手指着无欲老僧:“老和尚收了我的钱,快把那盒子拿来。”说罢将手中的百元拍在了桌上。 可是在他手抬起来的时候,桌上的钱又不见了...... “老衲不卖这匣子,也未曾拿你的钱。”无欲老僧冷冷说道。 客家嬷嬷此刻已经喝干了碗中的鸡汤,从怀里拽出一张百元大钞,一抹嘴巴说道:“老板,结账。” 第32章 阿修罗虫 摊主伸手接过一百元钱,说道:“阿婆,两碗鸡丝米线十元,找您九十。” 客家嬷嬷一摆手:“不必了,这桌上出家人的饭钱一起算了,够不够?” “够了够了,”摊主手下钱,开口说道,“几位请吧,我这儿快要打烊了。”他是怕这两桌人吵起来打架,还是想劝走了事。 “我的钱呢?”醉酒司机吵闹起来,被几个同伴儿生拉硬扯的给拽回去了。他们心下也都各自纳闷,明明看见钱撂在了桌上,眨眼工夫竟然不翼而飞,想来这桌子上必定有高人,司机们经常跑长途,见多识广,还是不要惹事儿的好,于是收拾收拾便匆匆离去了。 无欲老僧对客家嬷嬷微微一笑:“施主好身手,老衲平生仅见,真的是大开眼界。” “区区末技,让大师见笑了,老妪只是气不过教训一下这些年轻人罢了。”客家嬷嬷谦虚道。 “施主在江湖上应算是顶尖高手了,如今在大陆这身装束很是少见,不知您如何称呼?”无欲老僧呵呵一笑。 “客家嬷嬷。” “施主是来昆明市旅游的么?如此深夜,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迷路,况且社会治安也不是太好,可要多加小心才是。”无欲老僧貌似关心的说道。 “老妪来大陆已经有时日了,云南游览完了正准备要到四川南部的兴文去看?k人悬棺。”客家嬷嬷故意往目的地引导。 “兴文......”无欲老僧的目光望着她。 “嗯,据说兴文县有个?k王山飞雾洞,那里藏有千年前的悬棺,很是神秘。”客家嬷嬷仿佛不在意的说着。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住了,玄机子和玄真子面面相觑,俱自心中暗道,这台湾老太婆难道也是奔着那秘密去的? 无欲老僧心中更是狐疑,此人来历不明,从台湾来大陆观光旅游,想去瞧瞧举世闻名的?k人悬棺本也无可厚非,但时间和地点的选择却是太过于巧合。这次?k王山之行十分隐秘,江湖上目前还无外人知道此事,这个老太婆的突然出现不得不令人提防。 “大师,方才那‘阿修罗虫’老妪倒是头一回见,台湾苗栗的山野田间时常会有食虫椿象出没,捕来晒干便是中药中的九香虫,为虫中之至佳者。若是将其炒熟来吃,便可品尝到自然界的九种香气,乃不可多得的药用美食。唯其性滑,恐动大便耳,故不宜入汤剂。”客家嬷嬷说道。 “原来施主对医理也如此通晓,实在令老衲惊叹,”无欲老僧微微一笑,“此‘阿修罗虫’与放屁虫虽然形似,但却有天壤之别。当年平西王吴三桂入主云南时,有番僧自天竺携一只阿修罗虫进贡给陈圆圆。历经三百年,朝代更替,物是人非,但这只‘佛虫’却在太华寺中坐禅至今,以香灰为食,长伴青灯古佛,为我西山镇山之宝。” “老妪孤陋寡闻,不知这‘阿修罗虫’有何妙用?”客家嬷嬷刨根究底,这帮人既然要上?k王山,是敌是友未知,多了解一些对方实力,总是没坏处的。 无欲老僧瞥了她一眼,谨慎的答道:“阿修罗乃佛教六道之一,也是天竺国古代诸神中的恶神,后信奉我佛,成为了护法神天龙八部之一。此虫名为‘阿修罗’,易怒好斗,来我中土以后,虽受数百年佛法之熏陶,但其仍不能证悟,因此以封印镇之。” 看来这老和尚不愿多透露这虫儿的秘密,客家嬷嬷心中暗道。 既然不便过于深问,嬷嬷于是岔开了话题,她把目光瞥向了俩道士,淡淡说道:“听说正一道食荤戒酒,可老妪见二位道长却在破戒饮酒,不知何故?”其实老和尚也在饮酒,嬷嬷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玄机子和玄真子面色一红,都不吱声。 无欲老僧淡然一笑:“老衲无欲,即便食荤饮酒亦是无欲。” 客家嬷嬷暗中寻思着,她已经道明要去?k王山,老和尚肯定会心中生疑,苦于不了解自己的底细,因此应该不会轻易放手。想到此,于是便站起身来说道:“天快要亮了,老妪这就告辞,去搭便车赶往兴文参观?k人悬棺。” 玄机子和玄真子迅速交换了下眼神儿,然后目光一齐望向了老和尚。 “嗯,”无欲老僧沉吟着说道,“嬷嬷,老衲也正准备前往川南一行,若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路同行如何?” “同行?”客家嬷嬷假装有点不太情愿,嘴里怯生生的问,“老妪虽已年迈,但孤男寡女一路同行,总是不太方便......” 无欲老僧呵呵一笑:“不碍事,老衲与两位道长都是出家人。” 客家嬷嬷沉思着,仿佛经过了剧烈的思想斗争,然后才下了决心:“好吧,大师既然法号叫‘无欲’,想来对老妪也不会存有非分之想。” “那是自然。”无欲老僧嘿嘿两声。 玄机子和玄真子两人私下里暗自偷笑,这老太婆也太高抬自己了,大概台湾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玄真子,去停车场把车开来,我们即刻启程。”无欲老僧吩咐道。 玄真子应声起身离去,工夫不大,一辆崭新的银灰色面包车驶来停在了跟前。 “嬷嬷请上车。”玄机子拉开了车门。 “老妪想要单独坐一排。”客家嬷嬷警惕的说道。 “呵呵,请随意好啦。”老和尚坦然笑道。 黎明时分,面包车出城沿着滇黔公路往贵州方向急驶而去。 在车上,客家嬷嬷单独坐在后排座位上,窗外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高崖深涧,云雾缭绕,山谷间鲜花盛开,姹紫嫣红,景色旖旎。 “无欲大师,老妪始终觉得你的‘阿修罗虫’其实就是一只放屁虫,绝不会看走眼的。”客家嬷嬷故意以言语刺激老和尚,她想要摸清楚那虫究竟有何本领,一是要知己知彼,另外她本身也对那些蛊虫之类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阿修罗虫”亦称“佛虫”,乃是太华寺镇山之宝,位尊辈高,历代高僧大德无不对其毕恭毕敬。说别的,无欲老僧都不会计较,唯独这“佛虫”却容不得他人蔑视与亵渎。 “何以见得?”老和尚虽然生气,但毕竟其涵养极高,只是冷冷说道。 客家嬷嬷心中暗道,这老和尚上钩了,于是开口娓娓道来:“‘放屁虫’又称臭大姐、屎屁虫,其腹部可以释放出大量的毒雾。为了生产这些脉冲炸弹,在体内储存有多种化学物质并加以混合,通过外骨骼中的排气孔喷射出来。有时甚至还伴有奇怪的啸音,用以恐吓对手,与人腹胀放响屁同理。” 无欲老僧板着脸默不作声。 “哈哈哈,”玄机子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忍俊不已的说道,“无欲大师,这位客家嬷嬷所说可是真的?太华寺镇山之宝若是一只臭大姐,那可笑煞人了。”他和师弟本就不满意仙圣子师叔召无欲老和尚一道前去?k王山,道家的事儿何必让佛门来参与呢,所以话里不无嘲弄之意。 “大师,‘阿修罗虫’也会放屁吗?”玄真子明白师兄的调侃意思,于是边开着车也不甘寂寞的参与进来了。 无欲老僧铁青着脸:“二位道友怎可对太华寺‘佛虫’如此不敬,口出秽言?” 老和尚的辈份与师叔仙圣子等齐,玄机子自然不好过于揶揄,因此便打个圆场说道:“当年既然是进贡给陈圆圆的宝物,想必不会是放屁虫,否则整天与臭大姐相伴,岂不唐突美人么。” “或许陈圆圆发现此虫的真实面目,恶其不雅而转赠给了太华寺和尚也说不定。”客家嬷嬷又狠狠的来了一句,谈话不能就此结束。 “贫道以为完全有可能。”玄真子看不出眉眼高低,也随声附和着。 其实无欲老僧尽管佛理精通,但对于昆虫学却是门外汉,至于这只“阿修罗虫”究竟属于哪一类纲目的虫子,也不甚了了。 “‘阿修罗虫’无论其为何物,毕竟在佛前禅修了三百年,食香灰听诵经,试问当代那一位高僧有此修为?万物皆有灵,是人也好,是虫也罢,只要潜心禅修,都可以修成正果。”老和尚正色道。 “‘佛虫’在太华寺禅修三百年,身为节肢动物的椿象寿命本不足一年,这就是说其等于修行了三百世,如此,可有修出了神通呢?”客家嬷嬷淡淡说道,这才是问题之关键所在,也是她极力想要搞明白的。 “当然有神通了。”无欲老僧不知是计,便脱口而出。 “什么神通?”客家嬷嬷似乎不在意的随便一问。 “是啊,‘阿修罗虫’究竟有什么神通?”玄机子也迫切的想要知道。昨晚在真武金殿时,他曾经问过师叔,但仙圣子只字未提,只是要求他和玄真子连夜传话给无欲大师,务必带上“阿修罗虫”同往?k王山。 “师叔随身携有太和宫镇观之宝真武七星剑,大师又带来了太华寺的镇山之宝“佛虫”,看来这一趟?k王山之行可有热闹看了。”玄真子嘻嘻说道。 “真武七星剑......那是什么宝贝?”客家嬷嬷谨慎的问道。 玄真子不无炫耀的嘿嘿一笑:“那可是咱道家的传奇之物,乃是当年平西王吴三桂的兵刃,重达六十余斤,想想看,这手臂膂力得多强才能使用啊,也只有师叔才能玩儿的转。” “真武七星剑和‘阿修罗虫’的是镇山之宝,都是三百年前的物件,到底哪个更厉害一些?”嬷嬷继续发问。 “这还用说么,”玄真子颇有不屑,“一个是精钢铸就的宝剑,一个是肉身的昆虫,想想就知道了。” “阿弥陀佛,”无欲老僧反驳道,“剑不过是死物耳,‘阿修罗虫’却具有慧根灵性,二者怎可相提并论?” “大师,太和宫金殿的真武七星剑可非死物,也是具有灵性的,但凡晚秋潇雨之夜,它还时常发出吟啸之声呢。”天机子愤愤不平的回击道。 “吴三桂好像就是秋天病死于衡阳,三年后清军攻破昆明,‘三藩之乱’就此平定。”客家嬷嬷回忆道,不过记不太清了,要是嘟嘟在,没有??不知道的,这次跟随着鬼婴沈才华一同去了香港。 “没错,”无欲老僧说,“吴三桂确实于康熙十七年病死于湖南衡阳,此人虽为性情中人,但‘冲冠一怒为红颜’引清兵入关,以至于中原百姓生灵涂炭,其罪业不可恕也。” “大师所言差异,那吴三桂本是明朝之功勋,年少勇冠三军,李自成百般诱降都不曾变节。他只是为报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才缟素誓师,提兵问罪,借清军之手杀回京城。至于清兵野心吞并中原,这却是始料未及的。”玄机子反驳道。 路途之中,车内释道两家激辩不断,出滇黔入四川,一直到了川南兴文?k王山下,方才住口。 第33章 合体 清晨,雾气沼沼,?k王山中苦竹林间的小路上,风尘仆仆的走来三个人,裤腿都已被露水打湿。 “前面就是飞雾洞了。”邢书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自己出滇入黔走五尺道,昼夜不眠不休,可赶到?k王山时还是超过了七日,多出了两个时辰。目前尚未发现身体有任何不适,兴许蠕头蛮的生理构造与普通人不一样,彭姑想要七日同化要费点劲儿。 “此山云蒸雾罩,紫气蔼蔼,端的是隐居修行的好去处。”仙圣子身后斜背着真武七星剑的布包,口中啧啧赞叹道。 宋老拐则气喘吁吁的走在了最后面,目光警惕的四处张望着,他知道此番前来搭救可儿姑姑恐怕不会太顺利,因此倍加的留意。 飞雾洞口,刺楠树丛环绕,两崖之间的天然石隙内传来淙淙流水声,里面阴暗而潮湿。 “邢书记,贫道师弟仙灵子就在此洞修行么?”仙圣子问道。 “仙灵子道长隐修的石洞在半山腰,不过他经常来飞雾洞,说不准此刻就在里面呢。”邢书记胡乱一说,他可不愿意先领这位观主去其师弟那儿,耽误了自己紧迫的时间。 三人走进了洞中,沿着湿滑的石阶前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晦暗的光线下,无灯教授仍旧在角落里闭目盘腿打坐,口中诵念着文天祥的《正气歌》。 “来者何人?”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无灯教授,我是邢书记啊。”邢书记呵呵的打着招呼。 “老夫是问你身后之人,看似仙风道骨,修为不浅,只可惜身上透出一股凛冽的杀气。老弟,你遇人不淑啊。”无灯教授叹息道。 仙圣子闻言微微一笑,道:“听闻?k王山中有高人在此隐修,今日得见果然不虚,贫道鸣凤山太和宫仙圣子,是专程来访道寻友的。” “哦,是从云南远道而来,不知所要探访何人?” “贫道的师弟仙灵子,可知他现在何处?”仙圣子谦恭的说道,初涉这?k王山,况且这洞中之水深浅尚不可知,不能轻易的得罪人。 “嗯,”无灯教授语气和缓下来,“原来是仙灵子的师兄,他这几日在上落水,至今尚未离开。” 邢书记手一指,说道:“上落水就在里面,请跟我来。”说罢冲着无灯教授摆摆手,急匆匆的领着仙圣子和宋老拐继续前行,迈步走上了天生桥。 “可儿,本书记回来啦。”甫一上桥,他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姑姑别怕,我宋老拐救你来了。”宋老拐亦不甘示弱的叫着。 上落水石洞中闪出可儿惊喜的身影,“蹬蹬蹬”几步一下子扑到了邢书记的怀中,热泪盈眶的呜咽道:“相公,可想死妾身了。” “真是肉麻啊,简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邢书记耳边蓦地响起了彭姑不屑的声音。 “你懂什么,”邢书记怒斥道,“可儿是本书记的患难知己,是阶级姐妹,是战友,是爱人,你们虫子怎能理解人类崇高的无产阶级革命情操。” “相公,你在同谁说话?”可儿柔情蜜意的嗲声问道。 “哇......”彭姑吐了。 在可儿身后不远处,站着一袭破灰布道袍的仙灵子,倒背着手正望向这边。 仙圣子抢前数步,朗声问道:“前面之人可是太和宫仙灵子师弟?” 仙灵子闻言吃了一惊,定睛细瞧之后愕然不已:“你,你是仙圣子......” “正是贫道,”仙圣子手捋颌下胡须,微笑着说道,“师弟,四十年前你不辞而别,令师兄好生牵挂,原来你躲到这儿来了。” “谁是你的师弟,”仙灵子面色铁青,“你我早已恩断义绝,几十年过去了,你又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仙圣子仍旧是和颜悦色:“师弟,你还在为当年之事生气啊,何况师妹早已经故去多年了。” “哼,”仙灵子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忿忿道,“你和师父逼死了师妹,四十年前,贫道就已经与太和宫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呵呵,虽然你因一时之气而背叛了师门,如今师父也已仙逝,师兄身为太和宫掌门,只要师弟愿意,随时都可以重回太和宫。” 仙灵子脖子一挺,青筋凸起,朗声说道:“贫道不屑与你为伍。” 仙圣子的目光四下里扫视一番,石洞之中并未见有其他人,心中不免狐疑,眉头微微的皱起。 “邢书记,”仙灵子扭头疑问道,“你怎么会同他在一起?” “哦,是在昆明福华园餐馆吃饭时认识的,得知道长在这儿就跟来了,说是分别了四十年的师兄弟,十分想念。”邢书记解释说。 “哈哈哈,”仙灵子狂笑数声,“好一个想念,仙圣子,你是惦记着师妹至死不肯说的那个秘密吧?” 仙圣子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仙灵子,太和宫中修行的众师兄弟之中,论天资、相貌和聪慧,最愚鲁的一个就是你。真是造化弄人,师父和贫道怎么也没想到,那何师妹竟然会傻到将秘密告诉给你这蠢蛋。” “不错,若论这些先天条件,贫道确实不如你们。可是一个人若是心地狡诈不纯,为见利忘义之徒,纵使其天资再好,外表再光鲜,何师妹也绝不会托付的。你和师父人面兽心,费尽心机为得到?k人的秘密竟然不择手段的逼死了她。仙圣子,四十年后,你又不舍的追踪到了这里,当年得不到的东西,如今亦是休想。”仙灵子义正言辞的痛斥道。 他们师兄弟两人为着数十年的恩怨在一旁激辩,火药味儿渐浓。 邢书记方才感到胃里有些发酸,心想一定是彭姑在作祟,看来她已经开始侵入自己的躯体了,必须赶紧驱除才行。 “秋波前辈在哪儿?”邢书记目光望向了天坑竖洞内的石壁凹陷处,未见其身影。 “相公,自你走后,前辈便上山采药去了,说是只需三五天,可至今尚未回来。”可儿说。 “坏了,”邢书记闻言大惊失色,最最关键的时刻秋波老妪竟然不在,如此看来,是彭姑赢了。他不禁悲愤的怅然长叹,“想不到我一堂堂的县委书记,竟然要蜕变为一条肮脏的尸虫。” “相公,你说什么呢?”可儿大惑不解的望着他。 邢书记一把抓住可儿,火急火燎的问道:“秋波前辈采药去了什么地方?” “她直接攀上了天坑竖洞就不见了。”可儿紧张的答道。 “走,可儿,我们去找她。”邢书记不由分说,拽着可儿便往下落水跑去,那位无灯教授在此修行了好多年,一定知道秋波老妪采药的地点。 两人匆匆跑过天生桥进入了下落水石洞,可是找遍了石洞角落也没有发现无灯教授的身影。 邢书记急得额头冒汗,无奈之下只有带着可儿跑出了飞雾洞,可是外面仍旧寻不见他。 “奇怪,无灯教授去哪儿了?”邢书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蔫了。 “相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儿有些害怕了,相公从未有过如此紧张慌乱的情形。 邢书记叹了口气,双眼注视着她,面色严肃,口气异常的庄重:“可儿,你听我说......” 可儿懂事儿的点点头。 “一条名叫‘彭姑’的丑陋邪恶尸虫钻进了本书记身体里,若是找不到秋波前辈驱虫的话,??有可能会同化你的相公。”邢书记痛苦的说道。 “同化?那会如何......”可儿不明就里。 “嘻嘻嘻......”耳朵里传来彭姑的淫邪笑声,“邢书记,那蠕头蛮是虫,彭姑也是虫,何必要厚此薄彼呢?从今往后,你我同化成为一个男女通吃的大情种不好么?” “彭姑,你痴心妄想!”邢书记义愤填膺的怒斥道,“有句名言说得好,‘共产党人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你或许可以攫取本书记的肉体,但却永远不能改变其共产主义的崇高信仰。” 可儿见邢书记慷慨激昂的一番陈词,感动得拍起小手来,惊奇的问道:“相公,你讲的太好了,那句名言是谁说的?” “斯大林。”邢书记柔声的告诉她。 就在说话间,忽听头顶上传来熟悉的话音:“邢书记,鬼壶可曾盗来?” 邢书记抬头急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从刺楠树冠上飘逸的轻轻落下,正是头戴面罩的秋波老妪,手中还挎着一只药蓝子。 “前辈,您可总算是回来了。”邢书记几乎喜极而泣,同时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秋波前辈,相公说他体内有条虫子......”可儿抢着说道。 “鬼壶取来了么?”秋波老妪仍旧是在追问。 “取到了。”邢书记赶紧说,一面从衣袋里掏出那个小布包递了过去。 秋波老妪拿过手里解开了布包,里面赫然撂着一只黄褐色的小骷髅头...... 秋波老妪目不转睛的痴痴盯着这只五千年前祝由鼻祖风后的头颅,眼眶湿润了。历朝历代,江湖上多少高人异士梦寐以求的旷世奇宝就静静躺在自己的手中,她已经感受到了那诡异而强大的磁场。 “哈哈哈......”她嘴里发出长而苍凉的桀桀笑声。 “不错,这就是‘鬼壶’,邢书记,你没有让老妪失望。”秋波老妪说道。 “前辈......”邢书记赶紧述说了自己遭到下尸彭矫侵入体内的事情。 “让老妪来瞧瞧。”秋波老妪伸出纤纤玉手按在了邢书记的头顶囟门处。 许久,老妪缓缓撤掌,口中缓缓说道:“三尸之为物,实魂魄鬼神之属也。然宿主死亡,上尸与中尸随之消散,唯独这下尸彭矫形迹不灭,色泽血红,生有两寸白毫。一旦进入新宿主躯体,七日内移入‘尾闾关’内,则药力所不能及也。” “前辈,您的意思是......”邢书记急迫的问道。 “已经合体,无法驱除了。”秋波老妪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第34章 接头人 ?k王山镇一家小客栈内,徐华声与平原已经在此守候了一个星期,可是始终也无人来接头。 两人吃过了早点,继续在屋内等待,作为一名好的侦查人员,耐心是最为重要的基本素质。 平原则有些沉不住气了,自己已经出来十多天,法院领导肯定是大为光火,回去以后做深刻检讨非但免不了,搞不好还得背上一个处分。但是如果能够破获一起公安部挂号的特大要案,那也值了,说不定还能奖励呢。 “华声,你真的不知道那接头人是谁吗?”他问。 徐华声摇摇头:“张局长死活都不肯透露,所以确实不知道。” “还是你们公安口风紧啊。”平原颇为感慨。 徐华声合衣躺在床上,默默的想着事情。 “喂,华声,总感觉到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咱们是老同学了,现在一起合作来追踪邢书记,多少总该透露一点什么信息吧?”平原爬在另一张床上,不满的嘟囔着。 徐华声“嗯”了声,沉吟着说道:“平原,邢书记盗窃国家文物局古尸一案背后的水很深啊,作为老同学,给你一句忠告。” “我听着呢。”平原嗯了声。 “回去吧,”徐华声郑重其事的说,“回到阆中法院继续上班,就当这事儿从未发生过。” “你说什么?”平原坐起身来,嘴里叫道,“此事因老爹发现蟠龙山古墓而起,如今你我已经千里追踪来到了这儿,案犯也明明就近在咫尺,只要到兴文县局报警就可以将他们拘捕归案,可是现在你竟然让我退出,这也有点太那个了吧?” 徐华声苦笑着:“平原,有些事情你还不清楚,而我又不方便对你说,现在离开的话还能全身而退,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不走,”平原生气了,忿忿说道,“除非你给我说清楚这案子背后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 “这......”徐华声犹豫着。 “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走的。”平原身子一仰倒在床上,顺手扯过被子盖上。 “好吧,我只能稍微透露些......”徐华声叹了口气,“之后是走是留你自己看着办吧。” 平原再次坐起了身,竖直了耳朵,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听到的肯定是极不一般的内幕。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窗扇“啪嗒”响了下,一阵清风拂过,蓦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床前,吓了两人一大跳。 “什么人?”徐华声反应奇快,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的同时,手中已然多了一把“67”式微声手枪。 那人头戴礼帽,身穿土布长衫,足登黑色布鞋,背对着他俩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的撸起了右手袖管。 徐华声目光望去,此人的手臂上烙着一个圆形的七色彩晕...... 此刻,平原惊奇的看到徐华声也慢慢的挽起了袖子,在他的右手小臂内侧,也有着同样的一个七彩圆晕。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无灯教授!”徐华声和平原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飞雾洞外,邢书记听罢秋波前辈的话,许久,都沉默不语。 “前辈,相公他真的就无药可救了么?”可儿双眼含泪,焦急的目光中充满了恳求。 “老妪说无法驱除,”秋波老妪沉吟道,“实乃人力而不可及,但没说‘鬼壶’就不能够。” “什么?”邢书记一听来劲儿了,“前辈是说鬼壶可以驱除彭姑么?” “不错,鬼壶中蕴藏着来自远古极为诡异的能量,可惜当今世上恐怕无人能够全部破解,十之而用其一就算是不错了。”秋波老妪说道。 “那么,前辈您......”邢书记犹豫着问。 “试试看吧,并无十足的把握,请随老妪回洞。”秋波老妪说罢转身走入飞雾洞。 可儿与邢书记目光相视,然后牵着手紧随其后。 无灯教授依旧不在石洞中,只有两只披着黑甲的老屎壳郎躺在角落里打着瞌睡。 走上天生桥,仍见仙灵子与仙圣子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着,几乎就要动起手来。 “仙灵子,你四十年前背叛师门,至今又冥顽不化,贫道这就代太和宫清理门户。”仙圣子面色铁青,缓缓从身后解下了那把真武七星剑。 此剑足有一人多高,六十余斤重,色泽斑斓古朴,七颗铜星星散发出怪诞的冷光。 “仙灵子,你可知真武七星剑为何无鞘?”仙圣子嘿嘿道。 仙灵子怒视着他闭口不语。 “当年此剑斩人无数,顺治十六年,吴三桂携剑引兵入缅,迫缅甸王交出南明永历帝朱由榔,此后则供奉于鸣凤山太和宫金殿。吴三桂殁,此剑时常于深秋潇潇雨夜之时发出悲鸣之音,直至撕裂了皮鞘,故真武七星剑无鞘。”石洞中传来了哀怨伤感的声音。 仙圣子惊讶的回过头来,阴鸷的目光直射天生桥上的秋波老妪,疑惑的问道:“你是何人?怎知我太和宫之事......” 秋波老妪没有搭理他,带着邢书记和可儿径直来到了竖洞天坑前,然后坐在了一块大青石上。 “仙灵子,这个杀气腾腾的邪门老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秋波老妪问道。 “他是......”仙灵子正欲回答。 “贫道乃鸣凤山太和宫观主仙圣子,敢问施主如何称呼?”看来这又是一位飞雾洞中的高人隐士,仙圣子故而不敢过于托大,先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再说。 “谁是你的施主?”秋波老妪不屑的哼了声,“想不到三百年后的太和宫中,竟然出了你这么个败类,带着真武七星剑到处炫耀,真是可悲啊。” 接二连三的奚落辱骂,任凭仙圣子再有涵养也是按捺不住了,他嘿嘿冷笑一声:“足下究竟是谁,为何装神弄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秋波老妪长叹一声,幽幽吟道:“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汗青。” 仙圣子愕然不已:“此乃吴梅村的《圆圆曲》,你是......” “没错,老妪正是陈圆圆。”秋波老妪说道。 此刻,石洞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空气仿佛凝滞住,唯有崖壁飞瀑落潭之水声。 “哈哈哈......”仙圣子蓦地狂笑起来,“当年陈圆圆在五华山华国寺削发为尼,吴三桂死后,她便自沉于寺外莲花池,至今池畔还保留其墓地。现在施主竟然谎称是三百年前的陈圆圆,岂不让世人笑掉大牙?” 仙灵子也是懵懵懂懂的望着秋波老妪,她的美貌确实与传说中的秦淮八艳之一陈圆圆有得一比,但那可是几百年前的明末啊。 “相公,秋波前辈所说可是真的?”可儿疑惑的悄声问。 “可儿,前辈是在同仙圣子道长开玩笑呢,陈圆圆是封建时代的妇女,而秋波前辈却是一老年男性,两者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邢书记微笑道。 竖洞的角落里,费叔一直冷静的旁观着,自邢书记回来那一刻起,??就感觉到机会终于来临。现在秋波老妪手中握着的那个小小的骷髅头,定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鬼壶”了,自己只需在暗中窥视,伺机出手。 “唉,你这个蠕头蛮,亏你还是个县委书记呢,脑筋竟然如此的愚钝,”彭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那秋波老妪明明就是一具玉尸,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又如何在江湖上混?” “住嘴!”邢书记怒道,“本书记又不是没见过秋波前辈的容貌,他就是个瞎眼络腮胡子的老头。” “相公,是你错了,”可儿在一旁说,“秋波前辈乃是一绝色美女,只是练功走火入魔坏了半边脸,若是见到另半边,简直是美若天仙呢。” 邢书记闻言一愣,可儿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如此说来,秋波前辈真有可能是明朝末年的那位陈圆圆。听寒生说过,尘世间人死后,共有十八种尸变,像耶老就是一具皮尸,当然得机缘巧合才行。 “华筵回首忆当时,别后萧郎尚寄诗。人说拈花宜并蒂,我偏种树不连枝。鸳衾好梦应怀旧,鲛帕新题今赠谁?料忆秋风寒塞外,有人犹写断肠词......”秋波老妪怅然吟诵着当年吴三桂写给她的那首情诗,口中长叹一声后,幽幽说道,“世人皆骂吴郎‘冲冠一怒为红颜’,令中原江山落于满人之手,岂不知大明气数已尽,何况那闯王李自成与那杀人魔王张献忠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秋波前辈,李自成与张献忠都是反抗封建王朝的农民起义军领袖,是推动历史前进的革命动力。就如同当年井冈山秋收起义,创建了中国工农红军一样,最后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无产阶级终于翻身做了国家的主人。”邢书记技痒,于是又滔滔不绝的讲起了革命大道理。 可儿敬佩的瞅着他,说道:“相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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