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了:“小姑娘暂且就留在老妪这里了,等你把鬼壶拿来后再放她离开,不过请放心,老妪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 “前辈你......”邢书记不由得怒发冲冠,原本以为这老太婆挺善良的,没想到竟然胁迫可儿为人质,简直太过分了。他气得脖颈处“咯咯咯”一阵乱响,准备伸出长脖子去咬她。 “别不自量力了,区区蠕头蛮而已,无非就是咬人吐泡泡这两手,还是赶紧去吧,若是惹怒了老妪,先让这女鬼魂飞魄散如何?”秋波老妪说着举起了手臂,作势要掌劈可儿。 邢书记此刻算是没辙了,什么党员也好,干部也罢,党纪国法这些东西统统抛到了脑后,什么都没有可儿来的重要。 “好吧,本书记去就是了。”他垂头丧气的说道。 “相公......”可儿眼角滴淌着感动的泪水依偎在邢书记怀里。。 “可儿别怕,那朱寒生侠肝义胆,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邢书记安慰着她,然后目光望向了秋波老妪,朗声说道,“前辈,本书记既然答应老何要将大洛莫的骨骸入葬,言而有信,必须先处理完才能够动身前往蓝月亮谷。” “这个自然,大洛莫乃?k人首领,须葬于?k王山悬棺之中,不过仓促之下难以找到合适的棺木,好在古?k族有多人同葬一棺的风俗,老妪就将其葬于飞雾洞天坑原有的悬棺内如何?”秋波老妪说道。 “在哪儿?”邢书记问。 “请随老妪来。”秋波老妪说罢手臂探出,抓住那只陶坛纵身跃起,另一只手在坑凸不平的石壁上连按数下,身子早已掠至十余丈高,就如同一只巨大的黑鸟般。 石壁上横插着几根木楔,上面躺着一具古老的木棺,由于年代久远,木质已成黑褐色,同样的悬棺还有几口,都兀立于陡峭的悬崖石壁上。 月光里,秋波老妪伸手抽开棺盖,将陶坛放在了里面,然后推回盖板,纵身落回到了地面,看得邢书记直咂舌,此人的功力实在是太高了,平生仅见。 “?k王山是古?k人的神山,大洛莫归葬于此也算是名至所归了。”秋波老妪长叹一声。 “前辈可否摘下面罩?本书记前往蓝月亮谷盗取鬼壶,临行前想要一睹真容,牢牢记住您的真身如何?”邢书记口中挑衅般的说道。 秋波老妪嘿嘿一笑:“邢书记此话也算有些道理,那好吧,老妪就破例让你瞧上一眼。”说罢身子凌空平移两步站立在了天坑竖洞里,侧身面对邢书记,伸手缓缓的撩起了黑色的面纱。 清凉的月光下,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虬须络腮,粗皮糙肉,满脸疣赘,眼窝干瘪深陷的老瞎子...... 第23章 雄虫之死 飞雾洞口,刺楠树下的熊大突感心中一阵绞痛,他明白那条潜入洞中的虫儿死了。此刻静下心来,慢慢的感受到那并非为高手所杀,而是被一帮甲虫类的生物噬咬丧命的,于是不由得勃然大怒,也顾不得洞内有何高人隐士在侧,拔腿便冲进了飞雾洞中。 微弱的油灯光下,一位秃顶老者正眯缝着眼睛盘腿打坐,空气中依稀闻得到淡淡的粪香。 地上有一小滩透明的黏状物,熊大立刻认出那是虫儿的体液,目及之处,唯独不见虫儿尸首和那些甲虫的身影。 “养子不教父之过,训导不严师之惰。雨泽过润,万物之灭也,情爱过义,子孙之灾也。”老者口中念念有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熊大知道?k王山中的隐士们大都身藏不露,因此也不太敢过于造次,于是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在下熊大,请问大师如何称呼?” “老夫无灯教授。”老者说道。 “在下有一条小白虫误入洞中玩耍,不知教授可曾见到过?” “哦,你是说那条蛔虫吧???与老夫饲养的铁甲将军争抢食物,被杀后切割成小段运回巢穴里面去了。”无灯教授微笑道。 “哈哈哈......”熊大怒极反笑,“可否请你的‘铁甲将军’出来一见,让下好好瞧瞧究竟为何方神圣?” “这好办,??们很听话,随叫随到。”无灯教授随即放了个小屁,一股说香不香,说臭不臭的中庸味道霎时弥散开来。 随着“?O?O簌簌”的一阵轻微响动,近百只身披黑甲的屎壳郎快速的奔来,围拢在教授的臀部四周张望着。 无灯教授七日一次的排便都是在四更天,每年只有在端午、中秋以及大年三十晚上才会多排一次,作为屎壳郎们的加餐,时间是五更天,俗称“加更”。 教授的屁便是进餐的信号,巢穴内的屎壳郎们惊喜的发现“加更”了,于是蜂拥而出到了地面上。 “哼,什么‘铁甲将军’?原来是些滚粪球的屎壳郎。”熊大揶揄的说道,手臂猛然间变形抻长了一倍有余,瞬间抓住了那只个头最大的蜣螂首领,扔进了嘴里“喀嚓”一声咬碎了,汁水四溅。 那些屎壳郎们失去了首领后顿时慌乱得挤成了一团,硬甲相互撞击的“嘭嘭”直响,俱都仰起头来望向了主人。 无灯教授目光紧盯着熊大,柔声说道:“你这是在找死。” 熊大抹去口角边的墨绿色液体,后退两步,二话不说就是双肩一抖,但见袖口、裤脚、衣襟以及脖领等处同时窜出数十条白森森的蛔虫,身体弓起“嗖嗖嗖”如同箭雨般的凌空射向无灯教授。半空里,那些蛔虫杀手张开三片唇瓣,露出环形锯齿状的毒牙,血红的小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教授,准备将其撕成碎片。 无灯教授端坐在原地,面色平静如常,似乎对来敌根本不屑一顾。 说是迟,那时快,转瞬间蛔虫已经杀到,距其只有数寸之遥。 但见无灯教授的灰布长衫微微一动,上身的汗毛孔内闪电般的射出无数根细如毫针般的真气束,迎面直击已近在咫尺的蛔虫。“噗噗噗......”随着一连串细微的破空声响起,那些白森森的蛔虫杀手纷纷坠地,每条头部的脑门处都有一个细如针孔般的窟窿,里面向外缓缓的渗出脑浆。 熊大瞠目结舌的呆愣住了,自己的蛔虫后代们竟然于一瞬间全部丧生。 屎壳郎们大喜过望,已然忘掉了先前失去首领时的恐惧,大家蜂拥而上瓜分蛔虫的尸体,有的负责切割,有的负责搬运,大家同心协力不多时就将战场打扫得干干净净。 此刻熊大知道自己的功力与这位秃头隐士相比有若天地之差,决不能因一时意气用事而白白丢了性命。 “教授果然出手不凡,令在下大开眼界,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就此告辞。”熊大彬彬有礼的一拱手,然后转身便要离开。 “且慢,”无灯教授冷冷说道,“数十年来,尸虫首次到访?k王山,‘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夫岂能不尽地主之谊,哪儿能说走就走。” “多谢教授挽留,不过在下实在有事在身,还是先行告退了。” “要走也罢,不过先要回答老夫几个问题。”无灯教授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老东西搞什么鬼?熊大心中暗道。 “你是蛊人的手下?”无灯教授发问道。 熊大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心中极度的警觉,但从表情上则已显露无异。 “蛊人究竟是谁?”无灯教授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熊大依旧不吭气儿,暗中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无灯教授盘腿腾空而起,窜出足足有一丈多高,双手悄无声息的凌空下抓,一股无形的真气将熊大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 熊大见状不妙,肩膀一耸,整套衣裤飞起,自己就地一滚变成一条两米长手腕粗细的巨型蛔虫,通体白森森滑腻腻,“吱溜”一下贴着地表钻出了真气罩,并回头张嘴“噗”的喷出了一大团剧毒的粘液。 无灯教授双手抓住了那套空荡荡的衣裤,见毒液袭来也不躲避,催动真气甩出衣裤进行遮挡。然后突如其来的凌空一个倒翻,臀部正对巨型蛔虫的脑袋上方,长衫撩起,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响屁,其音声若洪钟,振聋发聩,充满着浓郁的浩然之气。 巨型蛔虫乃是淫邪之物,面对儒家至大至刚的浩然之气,虽然明知难逃此劫,但还是拼着鱼死网破之心,屏住呼吸然后将身子弓起,“吱溜”一声直奔对方的肛门而去。 熊大知道,论功力自已远不是无灯教授的对手,只有钻进他的肚子里才有一线生机。 那知无灯教授的生理竟与常人不同,屁股上只有两个细小的圆洞,洞口的肉褶已如铁门般牢牢的关闭。熊大的脑袋“咚”的如撞南墙,眼冒金星。当其还未缓过神儿来,自己的七寸就已经被教授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掐住了。 蛔虫与蛇蟒类冷血爬行动物相似,七寸便是其要害,只是身上极为粘滑,但无灯教授手指竟如砂布般粗糙,摩擦力极大,轻而易举的牢牢将其攥在掌心里。 “哼,区区尸虫,老夫最后再问你一次,那蛊人究竟是何许人也?”无灯教授手上逐渐用力,巨型蛔虫那对血红的眼睛慢慢向外凸起,但其仍旧紧闭着三片唇瓣,不言不发。 “喀嚓”一声,熊大的七寸被无灯教授强有力的手指掐断了,但见其脑袋一歪便断了气。 教授将其尸首扔在了地上,方才屎壳郎们嗅到浓郁的浩然之气,以为又“加更”了,于是欢天喜地的跑出来,此刻正翘首以待。 一见巨型蛔虫的尸体落下,于是一窝蜂儿似的扑了上去,照例切割、搬运,功夫不大便将偌大的一条蛔虫全部运回了巢穴。 无灯教授拾起熊大那套沾满有毒黏液的衣裤,从里面摸出一只皮夹子,山下农民定期送粮食上来,夹子里的钞票正好可以付给他们。除此而外,还有一张熊大的身份证。 “京城东城区景山前街4号......”无灯教授若有所思。 上落水竖洞中,望着秋波老妪出乎意料的怪异相貌,邢书记和可儿大吃一惊,连费叔也都愕然不已。 “前辈,你......”邢书记早已是瞠目结舌。 “呵呵,与你们想象的相差甚远么?”秋波老妪嘿嘿笑道。 岂止是相差甚远,简直就是颠覆了正常思维,邢书记心中暗道。 “邢书记,你此去蓝月亮谷盗壶,路途遥远,且身怀宝物难免不被江湖中人所觊觎,单凭蠕头蛮的那点微末道行不足以自保。时间紧迫,老妪也来不及传授你些本事,这样吧,送你三道符??,可在危机时刻用以护身。”秋波老妪说罢,从怀中摸出那一沓黄色的朱砂纸符,翻动着从中抽出了三张。 “第一张是障眼符,吞服后在心中想像何人,便可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改变自己的容貌,与想象中人一模一样。第二张飞升符,足以达到古时候一流轻功的境界,就像老妪方才飞身攀崖般轻松。第三张为闭水符,吞下后可水中闭气,两者同样都是一柱香的时间。” “谢了,”邢书记接过三张书着红色朱砂符??的黄裱纸,用心的记下,可别搞混了到时候出纰漏,随即说道,“前辈,能否再给一张障眼符?” 秋波老妪望了他一眼,无奈的默默又抽出了一张符纸,很不情愿的递给了他:“这些符??所用的材料可不是普通的朱砂,而是以尘世间罕见的裸人花的汁液调和辰砂书就,老妪也就只得这些了,用一张少一张。” “‘裸人花’是什么?”邢书记问,他头一回听说这种植物。 “这‘裸人花’乃是汲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生长出来的一种旷世奇花,古往今来的所有药典中全无记载,普天下只有药王孙思邈在一千五百年前曾采集到过这种植物。”秋波老妪解释说。 “孙思邈既然誉为‘药王’,肯定有常人所不及的超能力。”邢书记赞誉道。 “你错了,其实他所得到的裸人花是大洛莫给他的。” “大洛莫?”邢书记闻言诧异不已。 秋波老妪沉思说:“?k族大洛莫此生唯一只是在阆中与孙思邈会面过,所以裸人花应该就是这一次送给药王的,此后他就销声匿迹了。” 邢书记似乎明白了,于是说道:“前辈的符??原来就是药王遗留下来的,难怪如此的珍惜。” “不,药王虽然号称‘孙真人’,但其道家造诣并非十分高明,以老妪所见,这些旷世符??应是出自于李淳风的手笔。”秋波老妪语气肯定。 “前辈,如此说来,大洛莫在?k王山中所设的机关内,很有可能就藏有这种旷世奇花。?k人若是得到裸人花,飞天遁地,族群就自然不会于明朝末年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了。”邢书记不无叹息。 秋波老妪冷眼望着他,口中缓缓说道:“邢书记,你该启程上路去了。” “相公,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妾身在这里日夜期盼夫君早日归来。”可儿执手垂泪恋恋不舍。 费叔则蹲在角落里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若是随同邢书记前往蓝月亮谷,万一遇上贾道长等人身份就会暴露,轻者被逐出重者小命不保。索性还不如留在?k王山,等待邢书记取来鬼壶,到时候再设法偷走,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在西山之巅,曾亲眼见识过那只小骷髅头的强大威力,自己若是不能在有生之年恢复紫魔之身,与其就这样默默的死去或是与别的猪一样被人捉去宰杀吃肉,还不如干脆尸变好了......想到这儿,??差点笑出声来。 第24章 千里追踪 凌晨时分,珙县境内的公路收费站前,一辆满是尘土的幸福250型摩托车停靠在路边,值班室的监视器屏幕上正在倒带搜索那辆白色丰田越野吉普车。 “找到了,”值班员说道,“这辆车没有进入县城,而是直接沿古高路东行。” “他们那是要去哪儿?”徐华声皱了皱眉头,这一路上在沿途收费站查询耽搁了不少时间,紧追慢赶到了珙县,没想到邢书记他们竟然绕城而过。 平原想了想,说:“会不会去了兴文县,那儿有个?k王山,历史上传说是?k族人的神山。” “有可能,那儿也有悬棺么?”徐华声问。 “有的,不过华声,你今天累坏了,不如先休息几个小时,天亮以后再出发。”平原建议道。 “不行,一旦他们下了公路进入乡村小道,追踪起来就难了。”徐华声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再次跨上摩托车,两个人沿古高公路连夜直奔兴文县方向而去。 黎明时分,东方现出鱼肚白,远远望去周边山势层峦叠嶂,山脊多呈锯齿形和长岗状,这一带的岩溶地貌特征十分明显。 “?k王山就在右面的那些山峦背后,主峰是黑帽顶,海拔一千多米,听兴文的老人说登上黑帽顶,可以远眺宜宾北塔和泸州长江大桥呢。”平原介绍说。 公路上的车辆慢慢的多了起来,前面出现了一条岔路。 “那是晏罗路,可一直通往?k王山镇。”平原手指着右边的小路。 “那我们就先去镇上吃点东西,顺便打听一下邢书记他们的下落,在这穷乡僻壤,京城牌照的白色丰田车是很打眼的。”徐华声驾驶着摩托车下道直奔?k王山镇而去。 清晨,镇上早市里已经有人在摆地摊卖菜了,也有摊贩在售卖热气腾腾的鸡丝豆腐脑和小笼包,远远的就闻到了那诱人的香气。 两人叫了两碗豆腐脑和几屉宜宾小笼包,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然后向街道两旁的店铺打听丰田车的下落。 有家卖宜宾板鸭的小店老板回忆道,昨天黄昏的时候见过这辆车,此地交通闭塞,极少见到有京城里来的汽车,因而印象较深。 “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普通话讲得很好,还买了板鸭和怪味鸡等熟食打包带走了呢。”老板呵呵笑道。 “那人后来去哪儿了?”徐华声问。 “哦,他打听去?k王山的路,然后就开车走了。”老板回答。 “果真是去?k王山了,”徐华声微微一笑,从川北阆中千里追踪,眼下总算是有了结果,他接着又问,“老板,?k王山上有悬棺吗?” “原来你们是要看悬棺啊,珙县那边最多了,咱们?k王山的飞雾洞也有,不过数量就很少。”老板热情的介绍着。 “飞雾洞?” “那儿是相连的两个天坑竖洞,称作‘上落水’与‘下落水’,据说还有隐士居住在里面。” “隐士?”徐华声心中有了一丝的警觉。 “嗯,据说隐居好多年了呢,我们这儿的老人家都晓得。” “谢谢了,老板,我们也买一份宜宾板鸭和怪味鸡,同昨日那人的一样。”徐华声买了些熟食,又顺便要了两瓶烧酒。 离开了小镇,摩托车继续朝着?k王山前行。 在一片茂密的苦竹林下,他们看到了一辆挂着京城牌照的黑色奔驰轿车,里面无人。 “真巧,又是京城牌照的车。”平原面现诧异。 徐华声摇了摇头:“这绝不会是巧合,或许也是跟踪那辆白色丰田车的,不过是在我们的前面。既然车子停在此处,大概前面的路要难走了,奔驰远不及那辆丰田吉普车越野能力强。” 两人继续前行,山里的道路越来越窄,汽车根本通行不了,好在摩托车轻便灵活,只要是人能走的地方它都好跑。 沿途举目望去,漫山遍野的浩瀚竹海,清澈的山泉还有碧静深邃的湖泊,甚至在溪边荫地还见到几株有“蕨类植物之王”的蛇木,又称“桫椤”,是难得一见的珍稀植物。 上山的小道崎岖不平,两人于是弃车步行,迎面遇上一个砍柴的樵夫,问明飞雾洞的方向后继续往上攀登。 一个多时辰后,两人终于来到了飞雾洞前,周边刺楠环绕苦竹丛生,环境极其幽静。 巨大的岩石缝隙中有条青石小径通向洞内,里面隐约听得到潺潺的流水声。 “平原,正面接触的时候到了,洞内或许还有什么隐士高人是邢书记的同党也说不定,因此我们俩须得见机行事,不可冲动。”徐华声小声叮嘱道。 “我们要不还是通知当地警方吧。”平原有些迟疑。 此刻,徐华声已已然走进了洞中,平原无奈的只有跟随在后面。 阳光顺着天坑竖洞照了进来,散射到飞雾洞四周石壁上,光线若明若晦。一位秃头老者正闭目盘腿打坐,神闲气定,给人一副莫测高深的感觉。 “尔等何人?”老者睁开了眼睛说道,言语咬文嚼字,显得古色古香。 这一定就是小店老板口中所说的高人隐士了,徐华声明白与这种自命清高的三无人员打交道,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气势上压倒他们,否则非得把你绕得云里雾里找不着北。 “喂,我们是公安部五局的,你是什么人?”徐华声先声夺人,手持红色的工作证晃了晃,大声喝问道。 老者愣了下神儿,忙开口回答:“哦,原来是京城来的警官,老夫是无灯教授,来这里修行的,请问您们有什么事吗?” 这一招果然好使,这老头立马就规规矩矩的了,若不顺从的话就即刻查他的身份证件和户口,这些人八成是啥都没有。 “无灯教授......你是教授?”徐华声诧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早年曾在北大教过书,嘿嘿,混口饭吃呗。”无灯教授言语谦恭。 该问正事儿了,徐华声心想,于是以严肃的口吻说道:“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你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他自背囊中取出那张陈旧的通缉令递了过去。 无灯教授望了一眼,然后点点头:“见过,他们是昨夜来到这儿的。” “看仔细点,究竟是不是这二人?”徐华声大声呵斥着。 “正是,老夫虽然年迈,但眼睛却是不花,那个年轻女娃子还抱了头小猪崽呢。”无灯教授再次确认道。 “他们人呢?” “喏,”无灯教授指了指里面,“去上落水了,不过今天一大早,那个男人就走了。” “走了?”徐华声闻言一愣。 “是啊,但那女娃子还在。”无灯教授说。 徐华声心道,邢书记一个人离开了飞雾洞,留下了可儿,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怪不得始终未见那辆白色的丰田吉普车呢。 “走。”他招呼平原,两人沿着石甬道登上了天生桥,四周阴风习习,桥下有股湍急水流在轰轰作响。 走过天生桥,远远瞥见一年轻女子怀抱一头小黑猪坐在青石上,正在与一身穿灰布道袍的老道士争辩着什么。 “道长,秋波老妪明明就是一络腮胡须的瞎眼老汉,你怎非说是明艳动人的美貌女子呢?”那女人不满意的斥责道。 老道士一只手得拍胸脯“嘭嘭”响,嘴里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贫道绝非虚言,老妪当真有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之容貌,尤其是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秋波荡漾,令人难以自持。”说罢脚下青苔上一滑,差点闪了腰。 “谁?”听到了脚步声,仙灵子扭过头来问道。 徐华声并不作声,径直来到近前,目光紧盯着那年轻女人。 “你是可儿?”他问。 可儿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两个陌生男人从未见过,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二位公子从何而来,怎知奴家闺名?”她站起身来道了个万福,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话音古朴典雅很是好听。 徐华声和平原面面相觑,这女人行为举止怎么怪怪的。 “邢书记呢?”徐华声大声问。 “相公有事出门了,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可儿心地淳朴,猜想此二人或许是邢书记旧友。 “我们是公安部的。”徐华声直接挑明了身份,掏出那张皱巴巴的通缉令给可儿看。 可儿端详着通缉令上面的照片,面露惊讶之色:“原来二位是衙门中人,奴家失礼了”可儿依旧是彬彬有礼。 徐华声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别在这儿装神弄鬼的,你们两个前年在京城盗抢国家文物,此后又流窜到湖南沅陵偷猎野生保护动物,并毒害人民警察,屡屡犯案,手段卑鄙下流,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可儿嫣然一笑:“二位捕快弄错了,京城月光石棺内的那具尸首名叫郭儒昌,是奴家的爹爹。本来爹爹早已在老家河东风陵渡下葬,可是官府却私自挖坟掘墓盗走遗体,可儿夫妇只是找回来重新安葬而已,不知所犯何罪?还有,老金头鼋、大灵猫和鬼蝙蝠都是自家饲养了多年的宠兽,又如何变成了官家之物?在沅陵马底驿,当地县衙贪赃枉法,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吾等铁链锁起,想要屈打成招。这等无良官府衙门,逃之何罪之有?”说完这番话,可儿心中暗自窃喜,与相公相处的这些年来耳濡目染,学到了不少他的机辩才能,要是相公听到了,肯定会对自己大加赞赏,另眼相看的。 想到这儿,可儿竟然“咯咯”的笑出声来。 第25章 秋波媚媚 徐华声冷静的逼视着可儿,默不作声的从背囊中取出一副铮亮的不锈钢手铐,拿在手里在其眼前晃了晃,对于这种装鬼弄神的女人,必须要吓唬她才能老实。 “不可,”平原连忙劝阻道,“华声,此女好像是精神有问题,丧失了民事行为能力。再者,从一开始询问嫌疑人就应该同时做好笔录,否则在法庭上公诉方会很被动。” 徐华声嘿嘿一笑,心道,这老同学实在是过于迂腐,如果公安办案都照他这样子繁文缛节,那就啥也弄不成了。 “警官,这小女娃纯真善良,您一定是弄错了。”仙灵子在一旁好言相劝。 “你又是何人?”徐华声眉毛一竖,厉声喝问。 “贫道仙灵子,?k王山中的修行者。”仙灵子脖子一挺朗声说道。 “拿出你的身份证。”徐华声望着他,目光严肃。 “贫道已经修行了四十年,那时还没有颁发什么身份证呢。” “身份证是公民的身份象征,领证是公民的义务,你的推托之词蒙骗不了人,我猜想大概因为犯过事儿而不敢去领吧?”徐华声话语咄咄逼人。 仙灵子面色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人没必要与其浪费时间,徐华声转过身来继续对可儿施压:“你的姓名全称叫什么?” “奴家姓郭,名可儿,山西河东风陵渡人士。”可儿款款说道。 “郭可儿,拿出你的身份证件。” “奴家虽非旗人,但也并未入籍官奴,乃是自由之身......” “郭可儿,”徐华声震怒,“你不要胡扯乱来,现在可是警方在正式问话。” “小女子所言句句是真,不信你可以去问和大人。”可儿一脸的委屈。 “何达人,”徐华声立刻警觉了起来,这是本案中新出现的人物,“他是谁?” “就是正蓝旗副都统,总管内务府军机大臣一等忠襄公和?|和大人,”可儿自信的微微一笑道,“也是你们的京城九门提督大人。” 徐华声闻言顿时傻眼了,这个神闲气定的郭可儿,真的搞不好就是个精神病患者呢。 这时,平原走上前来柔声的说道:“郭可儿,别怕,我叫平原,是阆中县人民法院的法官。告诉我,你的身体状况是怎样的,曾经患有过神经系统方面的毛病吗?” 可儿莞尔一笑,将鼻梁上的眼镜扶正,然后欠身施礼,口中嘤嘤道来:“奴家除了不孕以外,其他安好。” 平原愣了愣,此刻他已然断定,此女毫无疑问是一名受过生育方面强烈刺激的精神病患者,这种例子在司法实践中并不少见。 徐华声无奈的转向了询问仙灵子:“你与这两名嫌犯是怎么认识的?” “昨晚才初次碰面,贫道以前从未见过他俩。”仙灵子照实回答。 “那他们来这飞雾洞做什么?” 可儿在一旁插话道:“奴家与相公是受人之托,送大洛莫骨殖返乡安葬的。 “那骨殖现在何处?”徐华声望着地上那只空竹篓追问着。 “连坛子一同葬在了悬棺之中。”可儿手指着天坑竖洞的崖壁。 徐华声抬起脑袋望向了数十米高的陡峭石壁,那里确实有几具悬棺凌空悬于崖壁之上。 “嘿嘿,”徐华声冷笑了两声,质问说,“你们是如何将陶坛送上如此之高的悬棺内?” “是老妪帮他们送上去的。”这时,崖壁上突然转来一个女人的话音,紧接着,一道潇洒飘逸的身影轻轻的落在了众人跟前。 眼前之人一袭黑色蝉翼薄纱长裙,体态身姿妙曼,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露着千娇百媚之神韵,唯一令人遗憾的是头戴一黑纱面罩而不见其容貌。尽管如此,任凭何人也都看得出这必定是位倾国倾城的绝色妙龄女子。 “你又是什么人?”徐华声问道,态度则明显的柔和了许多。 “秋波老妪。”那女人的声音清脆甜美,十分的入耳。 “秋波老妪?”徐华声愣了下,这名字好生奇怪,不用说又是一位所谓的“隐士”,三无人员。 “那只盛有骨殖的陶坛是你弄上悬棺里去的?” “正是老妪。” “悬棺距离地面好几十米,你是怎么攀上去的?” “咯咯咯......”秋波老妪发出一连串酷似银铃般的笑声,“这有何难,当然是用轻功了。” 徐华声咳嗽了两下,清清喉咙,然后说道:“秋波......老妪,我们是警察,请你摘下面罩好么?” “前辈,您还是别摘了。”可儿心有余悸,瞎眼老汉的模样实在有点吓人。 “老妪,”仙灵子则欣然赞同,“赶快掀起面纱,让大家瞧瞧你那闭月羞花之貌,省得小女娃说贫道欺骗她。” 徐华声和平原各自咽了口吐沫,面上显得有些紧张,不自觉的相互攥着手。 “好吧,”秋波老妪淡淡一笑,口中说道,“‘眼为一身之日月,五内之精华’,孟子曰,‘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t焉;胸中不正,则眸子?g焉。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瘦哉。’” 徐华声和平原心中只想一睹这位秋波老妪的容貌,不料却还有这么??嗦的出场白。 “老妪眉似青山黛,一双瞳仁剪秋水。世人若无我佛定,何苦一眼胡不归。”秋波老妪口中幽幽吟诵着,侧过身子轻拢玉指缓缓掀开了面纱的一角...... 死寂,死一般的静寂,唯闻“嘭嘭”的心跳。 口干,嗓子如火燎般,只有“滋滋”的口涎。 有生以来,徐华声和平原从没见过如此美貌的女人,尤其是那清澈如秋水般的眸子,眼神儿媚媚如涟漪向外扩散开来,勾心摄魄。老妪妖冶的对着他俩眼皮轻轻的眨动一下,顿时秋波四射,热辣辣的冲击波如重锤撞击胸口,令人几乎吐血。 徐华声和平原正值青春年少,此刻就如同火种扔进了干柴堆,身体内仿佛“腾”的燃起了熊熊烈火,下体骤然膨起,相互攥着的手指指甲深深的掐进了对方的肉里而不自知。 可儿更是目瞪口呆,秋波老妪不是个瞎了眼的猥琐老头子么,何时变成尘世间罕见的美人了? “如何,贫道没有骗你吧?”仙灵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此刻老妪妩媚的一笑,秋波暗送,轻启朱唇:“两位警官,可儿姑娘天真善良,肯定不会去做违法之事的,对么?” “对对,绝对不会。”徐华声和平原面红耳赤,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你们还呆在这儿干嘛?还不赶紧离开?k王山。”老妪的声音如同仙乐般动听,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徐华声二人默默的转过身去,迈着机械的步伐走过了天生桥,径直向石洞外而去。 “两位警官,这么快就走啦?”下落水角落里,无灯教授双眼含笑,不屑的目送着他俩走出了飞雾洞。 来到洞外,凉风袭来,两人俱自打了个冷战。 “咦,我们怎么出来了?”平原诧异的说道。 徐华声半晌没说话,许久叹了口气:“此山之中的隐士果然高深莫测,你我都着了道儿。” “那我们还要回去么?”平原问,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徐华声苦笑道:“这秋波老妪道行太高,咱俩何必再去自取其辱呢,还是折返?k王山镇,我要给部里打个电话。” 两人匆匆下山,骑着摩托车回到了镇上。 街中心有家小邮政所,徐华声走进去接通了京城的公安部外线总机,平原则知趣的站在了门外。 “请转XXX分机。”徐华声压低声音说道。 不多时,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张局长,我是徐华声。” “嗯,此案进展情况怎样?”张局长关切的问道。 “我们一直追踪着他们来到了兴文县的?k王山,邢书记目前不知去向,那个郭可儿还留在飞雾洞里,此人精神似乎有些不大正常。另外,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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