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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孔都冷嗖嗖的。 此二人正是前来京城执行刺杀任务的鳌老和黄建国。 鳌老瞥了一眼秃着脑袋、身穿全真派道士服的有良,微微感到有些奇怪,小道士身旁的那人尽管西装笔挺,但却骨瘦如柴,根本撑不起来那套质地精良的衣裳,尤其是那个小脑袋瓜,扁扁的,像极了丛林中的大刀螂。 “爸爸,我饿啦……”那戴墨镜的年轻人傻呵呵的叫着。 “好啦,前面就是‘东来顺’,爸爸带你去吃羊肉。”老者哄着他斜穿过马路,直奔东来顺总店而去。 “嘎吱……”一阵刺耳的汽车轮胎摩擦声蓦地响起。 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紧急煞车停在了路中央,差点就撞上了鳌老和黄建国,这时,后车窗摇下,一少妇怒气冲冲的探出头来,恶狠狠的骂道:“瞎了眼呀你!” 黄建国闻言浑身微微一颤,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轻轻嗫嚅道:“东东……”遂缓缓的侧过身来,摘下了墨镜,头向前探去,瞪着一双白????的瞎眼,试图看清那少妇的模样…… “哇……”的一声,车内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望见了黄建国那张可怕的脸,登时吓得哭了起来。 “滚开,你这丑八怪,吓着孩子了你!”少妇嗓门提高了八度,厉声呵斥起来。 这时,驾驶车门“砰”的一声推开,跳下来一身穿草绿色军便装,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把揪住黄建国的衣领,破口大骂道:“你小子找死呀?吓着我老婆孩子了,找打呀你!”紧接着挥起拳头,照着那瞎子的鼻梁骨打去…… 这小子不自量力,恐怕要吃亏了……虚风站在马路台阶上,心中寻思着。 鳌老见势不妙,他们身怀任务在身,可不能因小失大,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出来,尤其是在京城里……于是手臂轻轻一拽,将黄建国拉过寸许,躲过了那男子的一击。 那中年人见一拳落空,顿时勃然大怒,作势又举起了拳头…… 这时,大街上的路人都看不过眼儿去了,纷纷围拢起来指责那中年男子:“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何况他还是个盲人。” “有车又有鸡毛了不起?最他妈看不惯这号人了。”人群中有人忿忿不平的出言相讥道。 黄建国恍若不闻,依旧是瞪着那双瞎眼痴痴的盯着车窗内…… “你们叫唤啥?没见着这家伙耍流氓,盯着我老婆么?”中年男子强词夺理的高声叫道。 “他是个盲人,能看到啥?这人忒不讲理了。”人们议论起来,颇为不屑。 “亏得是个盲人,不然还不给吓着了?长得个丑八怪样,还他妈的当宝了……”更有人出言尖刻至极,惹得人们忍俊不已。 这时,虚风道长带着有良挤到了跟前。 虚风道长分开众人,伸出一只枯掌搭在了中年男人揪住瞎子衣领的手上,同时拇指偷偷的在瞎子前颈喉结外侧寸许的“人迎穴”上揿了一下,顿时禁不住的暗自愕然不已…… 他原本感觉这瞎子身上散发出一股阴邪之气,遂暗中指按其“人迎穴”,想试探一下究竟。该穴为足阳明少阳之会,气海所出之门户,乃古代“三部九侯”诊脉辨病要穴,不料一揿之下,竟然发觉此人体内五行之气均无,如同人之初死时的中阴身一样,所以吃惊非小。 道家认为,气乃万物本原,是生命的基本要素,每个人的身体内都有五行之气,此消彼长,循环不息,金气肃杀,木气曲直,水气润下,火气炎上,土气生化,所以,名医单凭断五行之气,便可知其人身患何病。而眼前的这位瞎眼睛的年轻人,体内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五行气场,虚风焉能不惊?因为只有死去的人,五行之气才会消失,而面前之人当然不是…… “算了,这盲人既然看不见路,又岂能加以责怪呢?反正相互也都没碰上,还是各走各路吧。”虚风道长边说着手上稍加用力,那中年男人登时半边身子酸麻,动弹不得。 “是啊,要是把盲人撞了,还不得赔偿人家啊,得了便宜还卖乖。”路人纷纷议论说道。 中年人知道遇上了高人,有台阶就得下了,他回头望向了车内的女人。 女人此刻已经不再叫骂了,目光凝视着这个面目丑陋的瞎子,她隐约听到瞎子口中含糊不清的话语,好像是“东东”两个字…… 这个少妇正是黄建国原来的未婚妻东东,首长的独生女儿,自从六年前得知黄建国死在了滇西北之后,一直抑郁寡欢,两年后嫁给了京城的一个高干子弟,如今孩子都已经三岁了。 中年男人坐进了汽车内,回头说道:“算了,东东,咱们走吧。”随即发动了汽车,揿响喇叭,人群让开了,伏尔加慢慢的驶远了。 “东东……”车上,女人嘴里轻轻的重复着那瞎子的话,脑海里出现了当年黄建国英俊潇洒的模样,可是,他已经死去六年了…… “谢谢这位先生解围。”王府井街上,鳌老对虚风道长点头道谢。 “‘得饶人处且饶人’嘛,”虚风微微一笑,话中有话地说道,“况且那人也未必讨得了好去。” “先生此话怎讲?”鳌老疑心甚重,在京城里得处处小心谨慎,时刻加以提防才是。 “这位小哥深藏不漏,若是出手,岂不早就伤了那人么?”虚风道长显得若无其事地说道。 鳌老闻言脸色骤变。 第九十四章 有良感觉到这个瞎眼睛的年轻人很是可怜,不但看不见花花绿绿的世界,甚至永远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路通往何方,尽管如此,竟然还遭到京城里的人辱骂,而这在黄河边上的家乡是不会发生的,村民们会怜悯,会施舍,尽管他们自己也很穷。 “先生,您说的话,我不明白。”鳌老淡淡的回答道,心里面寻思着,中原果真地大物博,尤其是京城,更是藏龙卧虎之地。 “古往今来,一个活人能够以中阴之身现世,闻所未闻啊……”虚风试探着说道。 大凡学武痴迷之人,若是遇到难以解释的困惑,必会千方百计的搞明白才得安心,虚风道长就是这种人,因而其武学造诣也就远在其师兄虚无之上。 鳌老正沉吟着如何回答这个西装怪人的话时,黄建国在一旁拽着他的袖子,嘴里嘟囔道:“爸爸,我要吃饭。”这下子解了围。 鳌老于是冲着虚风歉意的一笑道:“对不起,我要领儿子吃饭去了。”说罢牵着黄建国转身便走。 虚风无奈,只得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来,递过去说道:“这是我的名片,若是有缘,希望能够在一起聊聊天。” 鳌老接过带有淡淡香味儿的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香港某某商人徐风,于是点了点头,领着黄建国径直奔东风商场旁边的东来顺涮羊肉老店而去。 虚风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叹道,世间上未知的东西太多了,武学之道乃是永无止境啊。 王府井百货商店开门了,虚风领有良上了三楼服装柜台,为其挑选了两套深色的小尺码西装,既然他以香港商人的“儿子”出面,装束也要符合身份才是。 有良捧着崭新的西装,鼻子使劲的在上面嗅了嗅。 “有良,你闻什么?”虚风不解的问道。 “没有你身上的那股香味儿。”有良回答道。 虚风笑了,拍拍有良的脑袋,说道:“好,既然你这么喜欢古龙水,回到宾馆后,就送你一瓶好了。” 中午时分,虚风与有良登上了一列京城前往西安的火车,然后在西安中转至潼关。次日的黄昏,他俩终于来到了陕西省潼关县,住进了涉外的渭南宾馆。 古潼关居中国十大名关第二位,地处陕西关中平原东端,东接河南灵宝县,西邻华阴市,南依秦岭,北面与山西河东芮城隔黄河相望。 宾馆大玻璃窗的外面便是南同蒲铁路,不时的有南来北往的列车行驶经过。 “道长,俺们啥时候去找那户人家呀?”有良心中惦记着妮子,心急如焚的催促说道。 “等天黑下来,夜里做事方便些。”虚风道长平静的回答道。 夜幕降临了,虚风道长与有良走出了渭南宾馆,依据有良零星破碎的记忆,两人沿着南同蒲铁路线一路寻找过去。 一直找到深夜,才终于在一片黝黑的杂树林后面,找到了那三间红砖房。 “你肯定就是这里么?”虚风道长谨慎的问道。 有良带着虚风绕到了这户人家的后院,隔着高高的树枝围成的栅栏,看到了那间曾经关押着他和妮子的柴房。 “是,就是这里。”有良肯定地说道。 “那好,我们进去。”虚风一手搭在有良的腰间,纵身跃过了栅栏,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后院里。 “这户人家没有护院狗。”虚风道长么目光扫视了一下,轻声说道。 “原来有一只大黑猫,被妮子抱走了。”有良悄声告诉他。 “嘘……”虚风道长轻轻的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窗户下,屋里亮着电灯,一条厚厚的窗帘遮住了窗子,惟有窗帘上面的缝隙中透出了一丝光线。 虚风道长示意有良呆在原地不要动,自己则轻轻一纵上了房顶,然后倒挂金钩,从那道缝隙中朝屋内望去。 屋内中央摆着一张饭桌,两个男人正在饮酒,说话的声音比较低,但虚风听力极佳,隔着玻璃也仍然听得很真切。 “唉,其实这事儿与咱们行动小组无关,都是那个贾尸冥道长在暗中搞的鬼,可是纳闷的是,上头至今也没有给个明确的指示。”其中那个胖胖的中年人兀自叹息不已。 对面的年轻人一仰脖儿,喝干了一杯酒,然后忿忿不平地说道:“是啊,张队长,这老道还点了你的穴道,掳走了小女孩,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真他妈的阴损。” “算啦,都是上头的事儿,既然说了是国家机密,咱们小白丁就不管那么多了,组织原则和保密规定可别忘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还是喝酒吧。”张队长脸都喝红了,醉醺醺地说道。 “是啊,俺们拿工资干工作,管好自己就行了,”年轻人点头称是,一杯酒落肚,忍不住竟又问起来了,“哎,你说这老道还在不在这潼关城里了?” “肯定不会留在潼关城啦,估计是去了河东。”张队长颤抖着手又斟满了酒杯。 “山西河东么?”年轻人说道。 “你忘啦,他第一次下达指示给我们,不就是将河东风陵寺的那个老和尚尸体送到潼关佛崖寺的么?这老道在那边肯定是有事儿。”张队长端起了酒杯说道,口齿已经有些含糊不清了。 “嗯,八成是又回山西去了。”年轻人与张队长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虚风道长身子一团一伸,飘然落下。 “看见人了么?”有良小声问道。 虚风点点头,默然道:“看来这事儿大有来头呢。” 夜色深沉,月色迷离,天空中有一队北归的鸿雁飞过,留下几声唳鸣。 “我们走……”虚风道长说着搭住有良的腰,一跃翻过了后院栅栏,直奔渭南宾馆而去,路上一言未发。 进了房间,有良忍不住的问道:“道长,你看见张队长人了么?” 虚风道长目光直视着有良,面色严肃地说道:“告诉贫道,风陵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良闻言一愣,心中寻思道,虚风道长为什么如此急切的问风陵寺呢?一渡师父遇害的那个晚上,曾经告诫过自己,永远也不要对别人说曾经在风陵寺出过家,可是自己却没能瞒得过虚风道长…… “风陵寺,俺只是个小和尚,服侍一渡师父,每天打水和扫地、擦桌子……”有良吞吞吐吐地说道,他留了个心眼儿,凡有关‘风后冢’的事,统统一概不能说。 “一渡和尚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虚风不耐烦的打断了有良????嗦嗦的话,直截了当的厉声问道。 “是个老道士开枪打的一渡师父,师父临终前让俺赶紧逃回家里的。”有良心有余悸的回答说道。 “老道士……难道是贾尸冥?”虚风吃了一惊,心想贾道长身怀绝世‘先天气功’,通常来说,是不可能使用火器来伤人的。 “不是贾道长,是费道长,好像是什么山西大罗宫……”有良回忆道,这还是在佛崖寺时,妮子对未渡师叔提起过的。 “山西介休大罗宫住持费子云……”虚风道长心中暗暗吃惊,原来此事牵涉如此之广,连在学术界赫赫有名的学者,大罗宫的费子云道长都卷进来了。 “对,是叫费子云,是个独眼龙。”有良附和道。 “不对吧,大罗宫的费子云不是个一只眼啊,贫道曾与其有过数面之缘。”虚风诧异道。 “是独眼龙,最近才瞎的。”有良解释说道。 “哦,你知道这个费子云道长为什么要枪杀一渡老和尚么?”虚风追问道。 “俺不知道。”有良摇摇头,师父叮嘱的事儿不可对别人说,尤其自己是僧,而虚风是道,不是一路的。 虚风心里则盘算着,方才在农舍家偷听到的谈话,可以断定那两个喝酒者绝不是江湖黑道中人,而是秘密的国家公职人员,至于从属于哪一部门就不得而知了。虚风自从几年前替公安部刑侦局工作以来,听到和见到的东西太多了,知道有些事儿水太深,是不好随意插上一脚的,否则随时都可能惹祸上身。自己此番奉住持师兄之命,只要能找到贾道长,拿回属于全真教的《先天气功要略》秘笈就算完事,有关一渡老和尚之死以及与费子云道长之间的纠葛,自己并不想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秘密太多了,人太好奇是会短命的,尤其是涉及到政治等敏感的东西。 至于帮助有良找回被掳走的妹妹,自己顺手做件好事也未尝不可,但若是冒着与贾尸冥冲突的风险,那则大可不必了。 “道长,你还没告诉俺,张队长在那屋子里么?”有良固执的问道。 “在。”虚风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为什么不抓他呢?”有良疑惑不解地说道。 “因为贫道已经知道了贾道长在哪儿?”虚风冷笑道。 “在哪儿?”有良惊讶不已。 “河东风陵寺。”虚风答道。 第九十五章 清晨,虚风道长与有良一早便退了房,离开了渭南宾馆,来到了风陵渡黄河南岸。 雾气蔼蔼,黄河水面上白茫茫一片,早班渡船正在准备启航。 船老大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由于常年风吹日晒,脸呈古铜色,布满了深而长的皱纹。 “老乡,问您件事儿,这风陵渡夜间有渡船么?”虚风道长问道。 船老大打量了一下虚风道长,见是一位穿着体面的外地人,于是客气的回答道:“风陵渡向来夜间停航,这是清早的第一班渡船。” 虚风点点头,接着道:“每天都是您开早班渡船么?” “每月轮换,明天就开始上晚班了。”船老大说道。 “前几天,您的早班船上,是否有一位瘦老头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过河?”虚风目光盯着船老大问道。 船老大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回答说道:“不错,几天前的早上,是有一个扎着白羊肚头巾的老汉领着个小女娃过河去的。” “那女娃是叫妮子么?”有良在一旁忍不住的插嘴问道。 “这俺就不知道了。”船老大摇了摇头,转身解开了系在岸边的缆绳。 “那老头是不是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墨镜?”虚风赶紧追问了一句。 “老头倒是又高又瘦,但却没有戴墨镜。”船老大说着钻进了驾驶舱。 虚风拉着有良登上了渡船,一阵隆隆的马达声响起,渡船缓缓的驶离了南岸。 “有良,你见到的贾尸冥道长眼睛是好的吧?”虚风低头问道。 “当然是好的,阴阴的盯人看,让人觉得挺可怕的。”有良回忆着说道。 六年前,虚风应师兄之请,从兰州白云观北上来到了京城,曾经与当时的观主金道长,也就是后来的贾尸冥见过一面。那时的贾尸冥戴着一副深色墨镜,深居简出,很少离开白云观后院的云集山房,众道士都认为观主双目失明,行动不便。直到数年后,虚无师兄才私下里告诉他说,观主金道长俗家名叫贾尸冥,其实他的眼睛能够视物,只是不为人知的原因装瞎而已,一个正常人能够伪装成失明若干年,其心智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那个老头和小女孩儿,就是贾尸冥和妮子无疑。”虚风道长肯定地说道。 渡船靠岸了,虚风和有良下了船,两人来到了风陵渡口旁边的一家小饭店,要了两盘当地有名的小吃“闻喜煮饼”,坐下来慢慢吃着。 既然已经摸到了贾尸冥的行踪,也就用不着那么太急了,虚风一面吃着早餐,一面心中盘算着见到贾尸冥道长以后,如何来交涉要回《先天气功要略》和女孩儿妮子。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以本地话高声叫道:“老王啊,给来两屉热乎的羊肉烧卖。”随着话音落下,小饭店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身穿蓝色中山装的中年人,另一位则是一袭黑色道袍的老者,童颜鹤发,颇具仙风道骨,此二人正是风陵渡镇镇长郭有财和费道长。 虚风眼角余光一瞥,即刻认出了这位山西介休大罗宫的住持、赫赫有名的学者费子云道长,果不其然,他的右眼珠上有一层玻璃花般的白翳,有良说的没错,他现在是个独眼龙。 虚风低下头,慢慢的撕开煮饼外层的芝麻团,挑出内里栗色和绛白色的馅丝,轻轻的放入口中咀嚼着,味道有些腻人。 “道长……”有良一见费道长,脸色遽变,忙在桌子下面拽虚风的衣襟,口里紧张的悄声警示道。 虚风道长面不改色的以手掌轻轻的安抚着有良,眼光示意其别声张。 “烧卖来啦,郭镇长您慢慢吃……”店老板端来两屉冒着热气的羊肉烧卖撂在了桌子上,同时又摆上了两碟子山西老陈醋。 “费道长,咱们风陵渡的羊肉烧卖可是晋南地区最富盛名的传统美食了,”郭镇长津津乐道地说着,“你瞧,这烧卖个个形如石榴,洁白晶莹,馅多皮薄,清香可口,据说清乾隆三年,咱风陵渡的农妇王氏,在京城前门外的鲜鱼口开了个风陵渡烧麦馆。除夕之夜,乾隆从通州私访归来,到馆子里吃烧麦,品尝后大吃一惊。这风陵渡烧麦馅软而清香、油而不腻,洁白晶莹,如玉石榴一般,乾隆爷食后赞不绝口,回宫后亲笔写了‘都一处’三个大字,命人制成牌匾送往烧麦馆,从此风陵渡烧麦馆名声鹊起,成为了京城一大名吃。” 费道长脸上挂着微笑,伸箸夹起了一只烧卖放入口中一抿,随即赞不绝口,呵呵笑道:“河东小店,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郭镇长也夹起了烧卖塞入口中,一面吃着一面说道:“道长,您这次回京不知何时再回来?” 费道长闻言顿时脸色显得很难看,长叹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瞎了的右眼说道:“郭镇长,此次河东一行,贫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郭镇长忙附和着:“唉,谁知道那个臭丫头的痰毒性竟会这么大,累道长受苦了。” “还有那个诡计多端的小和尚……”费道长咬牙切齿的说着。 “啪”的一声脆响,有良拿捏不住手中的饭碗,掉到地上摔碎了。 费道长扭过头来,瞥见有良,不由得就是一愣…… 有良胆怯地低下了脑袋,目光移开不敢面对费道长,身子在微微发着抖。 费道长尽管只有一只眼,但是学武之人目光敏锐,一瞥之下,早已疑窦丛生。但见他默默的站起身来,走到虚风他们的饭桌前,用那只左眼盯住了有良,须臾,突然手臂暴涨抓向了他…… “啪”的一声,虚风手中的两根筷子凌空夹住了费道长的手腕…… “费教授,请坐。”虚风微微一笑道。 费道长大吃一惊,这人两根竹筷的力道竟然如此之大!手腕不但被夹得火辣辣的,而且竟然轻易就化解了自己这一抓的劲力。 “阁下是……”费道长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口里惊讶的问道,此人面生的很,却为何称呼自己为费教授? 虚风微微颌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谦恭地说道:“费教授,去年十二月,在下曾有幸在京城聆听过您的周易学术演讲,受益匪浅,感受良多,今日在河东偶遇,实乃缘分。” 费教授疑惑的盯了虚风道长一眼,然后低头看那名片,见起上面印着“香港九龙弘易堂风水事务有限公司董事长徐风”几个烫金字,名片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气。 “徐先生,你只是听过一次演讲,就能一眼认出贫道么?”费道长疑问道,其实他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此人的话,在偏僻的河东风陵渡小餐馆里,一个自称听过自己课的港商,武功出奇的高,而且身边还带着那个失踪的风陵寺小和尚,这番鬼话谁信? “实在是冒昧了,本来我也不想偷听你们谈话的,但声音传过来了,因此,这才敢确认您就是大陆赫赫有名的易学大师费教授。费教授,您在香港风水界的声誉极高,徐某一直想与您这样的大师结识,当面讨教,可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能在这里相遇,实乃天意啊。”虚风肉麻的恭维道。 “嘿嘿,”费道长兀自冷笑了两声,然后说道,“那么这个孩子是谁?” “哦,他叫有良,是在下的一门远亲,这孩子家中近日发生不幸,父母双亡,在下这次专程从香港前来大陆,就是来接他去香港读书的。”虚风道长胡说一气,反正信不信由他去了。 费道长听着有些犯糊涂了,事儿哪儿有这么赶巧的? “咦,这不是风陵寺的那个小和尚么?”郭镇长走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同时诧异的目光望向了费道长,疑惑地说道“道长,这位先生是……” 费道长将名片递给了郭镇长。 “哎呦,是港商啊,”郭镇长开始十分的惊讶,八十年代初期,偏僻的河东小镇是难得见到港澳人士的,但随即又说道,“哦,原来是搞风水迷信的啊……” “两位请坐下说话。”虚风闻言也不介意,客客气气地说道。 费道长紧挨着有良坐下,目光直视着他,嘴里缓缓地说道:“小和尚,郭妮呢?” 虚风在一旁未言语,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妮子被贾尸冥道长给抓走了……”有良小声回答道。 “贾道长?”费道长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贾尸冥道长与师父宋地翁有约定,大家齐心合力找到妮子,破解“风后陵”的秘密,难不成竟被他私下里捷足先登了? 第九十六章 “贾道长他人现在哪儿?”费道长急切的问道。 有良摇了摇头,随后目光很不自然的瞥了虚风一眼。 这自然逃不过费道长的独眼,“嘿嘿……”他冷笑了起来,转脸面对着虚风缓缓说道:“徐董事长,你一定知道贾道长如今身在何处,是吧?” “当然知道。”虚风坦然的回答道。 “在哪儿?”费道长紧紧地咬住不松口。 “风陵寺。”虚风说道。 费道长闻言便是一愣,与郭镇长面面相觑。 “呵呵,徐董事长,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再说,你是香港的一位商人,怎么会知道这河东一隅有个贾尸冥贾道长的?而且对他的行踪竟又如此之熟悉?你究竟是什么人?”费道长厉声问道。 “听有良说,前不久,他的妹子被这个姓贾的道长掳走了,我这次经风陵渡来到河东,就是想要找到此人,讨回孩子。”虚风淡淡地说道,心想,反正自己的目标是气功秘笈,别的也不愿多管闲事,若是形势搞得越是混乱,则越对自己有利。 “你以前听说过风陵寺么?”费道长试探着问道,此人是敌是友现在还两说着,但其刚才露出来的那一手,可见武功已在自己之上,师父不在身边,事儿绝不能再搞砸了。 “徐某初次来到河东,风陵寺也是头一回听说。”虚风如实的回答道。 “哈哈,徐董事长,”费道长独眼一转,态度随之来了个大转弯,用手一指郭镇长,说道,“贫道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风陵渡镇的郭有财镇长,本地的父母官。” “幸会,幸会。”虚风微微欠身颌首道。 郭镇长见费道长如此说,虽然不明其用意,但也附和着现出了笑脸,忙说道:“既然到了河东风陵渡,徐董事长就不要客气了,在本地有什么事情和困难尽管提出来好了,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虚风淡淡说道:“我们正准备去风陵寺找贾道长,两位可有意同行?” “如此甚好。”费道长爽快的答应下来了,这个徐董事长是否在诳人,到了风陵寺一切便都清楚了。 “叫上有富,我们一起去。”费道长对郭镇长说道,公安特派员手里有支枪,万一有什么变故也好有个策应,上次在风陵寺,自己便是用枪击倒了武功极高的一渡法师。 郭镇长点点头,招呼店主老王过来,告诉他将两桌的早餐全部都记在镇政府的账上,然后抓起几只羊肉烧卖,一面吃一面走出饭馆,朝着镇政府走去。 当虚风等人吃完早餐后,郭镇长驾驶着那辆破旧的北京B212吉普车,载着有富也匆匆的赶来了。 随即,一行人上车,离开了风陵渡口,沿着黄河故道直奔风陵寺而去。 吉普车行驶在颠簸的黄河故道上,车尾扬起一大片尘土。 车内,有良胆怯的缩在了虚风的身侧,目光警惕的瞄着费道长。 虚风安慰的轻轻拍了拍有良,扭过脸问郭镇长道:“风陵寺内如今还有僧人么?” 郭镇长一面转动着方向盘,一面回答说道:“自从一渡法师圆寂以后,县里已经向省宗教局打了报告,据说要派僧人过来,大概是因为人选问题,迟迟没有答复下来。” “这么说,现在是一座空寺了。”虚风说道。 “可能吧,风陵寺是河东的一座小寺庙,省里也不太重视。”郭镇长回答着。 费道长坐在后排座位上,那只独眼始终死死的盯着有良,看的他直发毛。 “嘎吱”一声刹车,吉普车停了下来。 “前面道路过不去,我们得步行了。”郭镇长拔下车钥匙,扭头对虚风说道,随即跳下了车。 “有良,跟在我的身边。”虚风轻声说道,拉过孩子的手下了车,跟随着大家朝着不远处的风陵寺走去。 风卷起干燥的尘土,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这是黄土高原特有的景象,盖因干燥缺水、植被稀疏所致。此刻极目远眺,风陵寺隐隐约约的矗立于漫漫风沙之中,显得格外的苍凉与凋敝。 一行人来到了风陵寺前,台阶上的山门是敞开着的。 郭镇长颇为纳闷地说道:“咦,山门怎么打开了?难道又来了盗墓贼么?” 有富一马当先的冲上了石阶,快步跨进山门,来到了大殿之前,惊讶的望见殿内有一位黄袍光头老僧正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莫非又是贾道长?”郭镇长紧跟在后面,诧异的想起了一渡法师死去的那天夜里,贾道长就曾经假扮过一渡老和尚,但还是被宋地翁所识破了,于是小声地说道。 “不像,”费道长摇了摇头,望着老僧枯瘦的背影说道,“贾道长身材比这老僧还要胖些。” “我去问问。”有富迈步走进了大殿。 “请问老师父,您是省里新近派来这风陵寺的么?”有富望着老僧的后背恭敬地问道。 “不错,老衲了空,由五台山而来,新任风陵寺住持,”那老僧操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态度谦和,依旧是背对着殿门说道,“施主,为何有此一问?” “哦,我是这风陵渡镇的公安特派员郭有富。”有富自我介绍道。 “殿外的那几个人是与施主一起的么?”老僧头也不回的问道。 “是的,我们一道来的。”有富口中答道,心想,这老和尚的听力挺好的嘛。 费道长目光瞥向了虚风,口中冷冷地说道:“徐董事长,请问贾道长人在哪儿呢……” 虚风淡淡一笑道:“我来问问老和尚。”说罢拽着有良走进了大殿中,费道长放心不下,也同郭镇长一道紧随其后。 “请问老师父,这几日可有一位扎白羊肚头巾的老汉带着一位小姑娘来此。”虚风问道。 “没有。”老僧回答的很干脆。 “老师父,您打坐时背向殿外,又怎知他们没有来过呢?”虚风接着问道。 “老衲心净空明,何需眼观。”老僧回答道。 虚风闻言心道,这老和尚是真有道,还是装疯卖傻呢?他细细的打量了老和尚一番,竟自笑了。 “施主为何发笑?”老僧似有不满意地说道。 “老师父既然无需眼观,便知身后之物,那么,您说说,我们总共有几个人?”虚风决心试探究竟。 “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儿。”老僧鼻子“哼”了一声,说道。 “都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虚风接着问道。 “童颜鹤发者一袭黑袍,是个老道,蓝色中山装的中年人像是个乡镇领导干部,传黄军装的独臂青年颇具军旅气质,自己说是公安特派员,你同这小男孩都穿深色西装,打扮的如同父子,但相貌大相径庭,他的脑袋是圆圆的,而你的却是扁扁的,像个刀螂。”老僧一口气的说出了身后所有人的着装甚至猜测到了身份。 虚风闻言大吃了一惊,身后的费道长和郭家兄弟更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虚风此刻方才领悟到,世间上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这五台山下来的“老和尚”竟然能够做到闭目视物,而且是脑后视物,莫不就是佛教中的“天眼证智通”么?道教也有“开天目”一说,天目位于鼻根上印堂的位置,从印堂进去约两寸,有一个象松果一样的腺体,现代医学称之为“松果体”,当代解剖学发现,松果腺体内有退化了的视网膜,仍具有成像能力。道家认为,人经过刻苦修炼,一旦两眉中间的天目激活开通了,便可随意内视,微视,透视和遥视。即使是闭上眼睛,额前也能成像,并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不可思议的东西,如鬼魂等阴性的暗物质。三岁以前的小孩,其松果腺体还未完全退化之时,便很容易看到一些成人看不到的阴性物质,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松果体便完全退化闭合,就再也看不到了。 虚风道长拱手施礼,谦恭地说道:“大师果然法眼如炬,方才多有唐突,还望见谅。” 老僧鼻子“哼”了一下,道:“你们可以走了。” 虚风微微一笑,再次拱手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大师释疑。” “唉……什么事,快说吧。”老僧仍旧闭目打坐,但已似乎有些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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