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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膏微笑着,似乎听着十分受用。 小货车来到了大鄣山下的一个村庄不走了,寒生和笨笨向白一膏老前辈告辞。 “卧龙谷?你要去那儿?”白一膏诧异道。 “白老前辈,有什么不妥么?”寒生问道。 “嗯,听说那里有些……不太干净。”白一膏吞吞吐吐道。 “什么不干净?”寒生问道。 “也就是说,那谷中的阴气太重了,非常的诡异。”白一膏告诉寒生道。 寒生其实也感觉到了谷中的气氛异常,尤其是那个自称蒋老二的守林人,竟会对自己下手,要知道,自己根本不会一点儿武功啊。 但是话说回来,自己上次从山上跌落下来,摔断了右腿,若不是吴楚山人相救,自己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而且他经历的不幸身世,也应该是个正派的读书人,绝不像那个香港吴大师所说的那样,他是卧龙谷的主人,也是蒋老二的头头。 如果吴楚山人在谷中,他不会不救我的,最起码也会在蒋老二面前讲情的。 总之,白一膏说的对,卧龙谷中处处透着诡异。 “你一定要去卧龙谷么?”白一膏问道。 寒生沉吟片刻,坚定的点点头道:“是的,我必须要去。” “那好吧,我知道有条捷径。”白一膏捋着长须说道。 “捷径?”寒生疑惑道。 白一膏笑了笑:“那是一条山洞,可以直接穿过山脊到达谷中,如有危险,你就从那儿再跑回来。你知道的,大鄣山有很多地下溶洞的,那里四通八达的,一般人都会迷路的,我们村里就曾经有小孩子迷失到里面,连尸首都找不见。” “我会不会也迷失在地下溶洞里了呢?”寒生担心的说道。 “你带着狗就不怕,??会一路上撒尿留下标记,万一走不通,也会顺着原路返回的。”白一膏解释说。 寒生望着笨笨,笨笨的眼神则是极为肯定的。 白一膏领着寒生和笨笨在山间和林中穿行着,笨笨不时地跑前跑后,追逐着草丛中的一些小山鼠或者刺猬之类的小动物。 约摸走了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座山崖前,拨开齐人高的蒿草,崖下露出来一个石洞。 “这就是通往卧龙谷的溶洞,名叫‘仙人洞’,据老人家说,大约600多年前,有位仙人在洞中修真,后来大概修成正果后飞升了,因此,此石洞就被人们叫做‘仙人洞’了。小时候,我和伙伴们时常进洞来玩,结果在一次无意之间发现了这洞竟然通向卧龙谷。”白一膏解释着给寒生听。 白一膏执意要送寒生到卧龙谷,寒生百般推辞掉了,他不愿意给这位热心的白老前辈带来丝毫的麻烦。 “洞中再遇到红眼阴蝠,把毛发隐藏好,??们拔不着也就罢手了。”白一膏见寒生态度坚决,于是从装膏药的帆布旅行袋中取出手电筒递给他,并百般嘱咐寒生有危险就赶紧返回。 寒生带领着笨笨毅然决然地迈进了仙人洞。 揿亮了手电筒,溶洞中行走起来就方便得多了,遵循着白一膏老前辈的指示,按三大一小的溶洞穿行,就是穿过三个大洞再一个小洞,反复两次就会到达卧龙谷中了。 手电光下,溶洞的灰岩石壁上湿漉漉的,生长着成片成片的绿青苔,偶尔会见到几只壁虎,瞪着小红眼睛茫然的望着灯光。 这里是第二次的两个大洞了,还有一大一小就可以到达卧龙谷了,寒胜加快了脚步,“咚咚”的回音在寂静的地下溶洞中显得格外的响。 灯光下,突然斜刺里跳出一只巨大的蝙蝠,拦在了路中央,身高足有一米多,黑褐色毛茸茸的皮,两只铜铃般的血红的眼睛,脖子上挂着一条月经带。寒生一看便乐了,这正是那只红眼阴蝠首领。 望着??头顶上的根根银发和颌下一缕白色胡须,估计着肯定有百岁以上了。 “怎么又是你?”寒生友好的跟??打着招呼。 阴蝠首领柔和的唿哨一声,眨动着眼皮,仿佛要说些什么,示意性的向斜刺里的一个小洞口跳跃了一下。 “你找我有事?你想让我跟着你去?”寒生自言自语的揣测着。 阴蝠首领又重复了一次相同的动作,望着寒生,血红的眼睛里滴下了泪水。 ??一定是要我去帮忙,也许是有蝙蝠生病了,我既然是一名悬壶济世的医生,无论人禽兽都应该一视同仁,寒生心中一股抚危救困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知怎么的,寒生仿佛与??心灵相通般感觉,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正是古时候推崇的医者慈悲心的体现,也只有具备了这种情感的人才能够成为一名好的医生。 寒生跟着红眼阴蝠首领钻进了侧面的小洞,笨笨紧紧的跟随者,并不时的抬起一条后腿,挤出点尿做记号。 在迷宫般的地下甬道中行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前面豁然开朗,岩壁上满是血红的小眼睛,寒生曾经来过这里的,耳边已经听到了暗河汹涌的流水声,这是蝙蝠洞。 寒生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头发,就连笨笨也惊恐的往寒生的胯下钻,好在那些专门喜拔毛发的红眼阴蝠并没有飞下来攻击,仍伏在了岩壁上一动不动。 阴蝠首领跳到了一个石头台子上,手电照过去,灯光下面有一只同样巨大的蝙蝠躺在石台上,腹部鼓起好大,正在痛苦的呻吟着,寒生明白了,这是一只难产的母蝙蝠,他要为??进行接生…… 阴蝠首领紧张的望着寒生。 寒生可是有些慌神了,他虽然跟随父亲看过给人接生,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上去过手,他知道,接生需要热水、消毒的剪刀以及其他的一些药品,可眼下手头什么也没有。 母阴蝠的肚子一跳跳的颤抖着,口中痛苦的吱吱叫,泪水不停的从眼角里流下。 这可如何是好?寒生近前仔细的观察,轻轻地按了按母阴蝠肿胀的腹部,母阴蝠“哼”了一声,好像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再观察阴部,寒生发现母阴蝠的产道已经红肿发炎,完全封闭了产道,缝隙中渗出黑色的淤血。 需要立即进行紧急消炎,可是没有消炎药啊,甚至酒精碘酒之类的最简单的东西也都没有。得赶快想办法,不然母蝠必死无疑。 《青囊经》……寒生拼命回忆经上的消肿去炎症的方法,而且必须是此山洞之内能够找得到的,可是这溶洞中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石头?他想起来了,经上记载过以“花乳石”治疗产妇五内崩损,下死胎,落胞衣,去恶血之方,那“花乳石”又称“花蕊石”,不知道溶洞之中的石钟乳是否就是“花乳石”?不管怎么样,也得试试看了,药引子好办,需要童子尿,自己?蔚愠隼淳托辛恕? 说干就干,寒胜转身将地面上的石笋踹断一截,然后举起半截石笋敲向石壁上垂下来的石钟乳,“砰”的打下来了一小段石钟乳。在石地面上,寒生用石笋碾砸石钟乳,不一会儿,已经将石钟乳砸成了齑粉,他用手掌将石粉扫到地面的上的一个凹陷坑里,然后解开裤带,拉出小弟弟,往坑里撒了一泡小便。 笨笨发现了,急忙跑过来,对着凹陷处一抬后腿…… 寒生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笨笨早已挤出狗尿入坑,随即跳到了一边看热闹去了。 笨笨也应该是狗童子,寒生至今尚未发现其与村里的母狗有什么瓜葛,所以配出的药应该可以用。 寒生迅速的用手指进行搅拌,阵阵臊气扑鼻而来也顾不得了,搅拌均匀后,即可全部抹在了母蝙蝠的阴部。 手电筒的灯光渐渐弱了,电池快耗尽了,寒生关闭了开关,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 但愿此药能够迅速的消除炎症,《青囊经》记此方名为“花蕊石散”,功效奇特,当然,经上的方子每个都是功效非凡的。 黑暗中,头顶上那些无数的小红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下面,阴蝠首领的那两只铜铃般血红的大眼睛近在咫尺,母阴蝠的呻吟声渐渐的小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弱小的“吱吱”初啼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无序的“吱吱”叫声充斥了整个空旷的溶洞。 寒生揿亮手电,母阴蝠的身旁围着几十只粉红色肉嘟嘟的像小老鼠模样的新生小阴蝠,眼睛还都没有睁开…… 第三十二章 母阴蝠慢慢的坐了起来,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之色,手电光下,寒生发现她的炎症基本上已经完全消除了。 阴蝠首领以极轻柔的唿哨声表示自己的喜悦心情,此刻,母阴蝠张开翼翅,抱拢起小蝠们开始喂奶。 寒生终于松了一口气,世间万物皆有灵啊。笨笨凑到跟前盯着那些小东西,觉得十分有趣。 阴蝠首领示意寒生跟着??走,向侧面的小洞跳跃过去,那是去石蛋蛋的方向。钻过小洞,沿着上次的甬道,流水声越来越响了,他们来到了上次被白陀须缠住的洞穴――天蚕洞。 那只敲破的石蛋还在原处,那些白色喜欢缠人的丝丝已经不见了。阴蝠首领跃上石蛋,对着寒生直眨眼睛,寒生走了过去。 寒生把已经微弱的手电筒光向里面照去。 石蛋底竟然躺着一个人…… 此人浑身上下均生着长长的白毛,面孔上也有,看不到其模样。寒生吓了一跳,这里面怎么会有人? 按王婆婆所称,这个石蛋一定是天蚕了,可里面的人是谁,他怎么进入到了天蚕内去了呢。 寒生百思不解,蚕内那人的头部旁边似乎有什么物件,大部被白毛所遮蔽。寒生伸手,但是够不着,看了看周围,洞中也根本没有树枝棍子之类的东西。 一声轻唿,阴蝠首领示意寒生让开,自己身子一缩便钻了进去。但见??拨开白毛,翼上的两只小爪捧起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来,向上恭恭敬敬的递给寒生。 寒生一眼认出那上面的三个字――尸衣经。 “……天蚕重现日,尸衣伴君行。”王婆婆的话在耳边响起。 噢,原来尸衣是指的《尸衣经》! 寒生一惊,难道这就是吴楚山人曾说过早已失传的那本古书? 手电筒的光线暗下去了,寒生赶紧快速翻了几页,在灯光完全熄灭之前,看到了几行字:吾浙东刘基,字伯温,集天下辟邪之法…… 黑暗中,惟见那两只铜铃般血红的大眼睛。 辟邪之法?这可是本奇书呢,回想起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老樟树顶的大树杈上,那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威风凛凛的站在树杈上,仰视着天空,额头上根根的银色发丝随风飘散着,??双爪高举过顶一条月经带……左右抵挡着闪电的轰击,山人说就是《尸衣经》中的辟邪之术。 原来世间真的是有很多诡异的事情呢,寒生小心的把书揣进怀里,“天蚕重现日,尸衣伴君行”,这个石蛋天蚕已经打破重现,看来刘伯温要我时刻随身带着此书,可以做好多事情呢。我现在已学会青囊之术,再加上《尸衣经》上的辟邪之术,岂不是……寒生想到此,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天蚕之内的人定是600年前的刘伯温了,婆婆说他后来一直隐居卧龙谷中,无人知其后来的下落,原来竟然躲进了天蚕内而终。可是他是怎么进到天蚕里面的呢?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山人,他是个有学问的人,可能会知道。 如今,我得到了《尸衣经》,那刘伯温就应该是我的恩师了,尽管中间已经相隔了600年之久。 寒生默默的朝着天蚕跪下,黑暗中对着刘伯温说道:“恩师在上,请受您的徒儿江西婺源南山寒生一拜。”说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唉,手电的电池已经用光了,怎么出去呢。 寒生和苯苯仍袭用老办法,跟在了阴蝠首领的两只红眼睛后面,在黑暗中摸索着行进。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穿行了无数的大小溶洞,最后前方终于露出了一丝暗淡的光线,走到跟前一看,洞外已经是黄昏中的卧龙谷中了。 卧龙谷深处,樟树林边,隆起的土包上,岭南吴道明与青田刘今墨正在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残月如钩,凄凉的月色洒在了谷间,四下里静寂无声,听得到众人的心跳。 刘今墨嘿嘿冷笑,首先说道:“岭南吴道明,此事与你何干?” 吴道明手中暗藏两枚阴锥,那是刚才在树上忍痛从裤裆里拽下的,有备无患是他的行事准则。 “呵呵,此言谬矣,刘伯温前辈乃是一代风水宗师,向来是吴某所敬重之人,况且此600年青田之约乃关系到当今天下苍生的安危,若是冷血窃国之人登上龙庭,那岂不是中原一大劫难?却也坏了刘伯温一世英名啊。事关天下苍生,我吴某虽然偏居南海一隅,却也不能袖手旁观。”吴道明一席话却也说得义正严词、掷地有声。 吴楚山人在一旁听到,心下寻思着,这岭南吴道明品行虽然是亦正亦邪,但此番话却是在理。 刘今墨听罢冷笑道:“吴道明,看来你的确知道得不少,实话对你说,一来我赴约持有当年约定之信物,卧龙谷不得拒绝,二来老人家的后人乃是将门虎子,中国未来之精英,将来必定造福于百姓,你在那里包藏祸心的胡说八道,就凭这一点,就可以认定你是阶级敌人,我可以代表上面将你就地正法。” “精英?造福百姓?你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来,究竟是谁。”吴道明嘻嘻笑道。 吴楚山人也是急于知道那老者的儿子是谁,有这吴道明在这里问东问西自然是极好不过。 “哼,欺人太甚!干掉他!”刘今墨冷冰冰的吩咐道。 山包上的两名劲装大汉“嗖”的自怀中拔出手枪,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吴道明手一扬,两道细如发丝的黑光疾射而出,分别奔那两名大汉而去。只听到“哎呦”两声,手枪掉落在了地上。 众人急视之,两名汉子持枪的手背之上各自插着一枚黑色的阴锥,如肉三分,颤抖着的阴锥尾端上还打着卷…… 小山包上身影晃动,刘今墨早已欺身近前,双手上下齐抓,出手之迅速,如暗魅般悄无声息。吴道明大惊失色,没料到这个青田刘今墨武功如此怪异,急忙闪避,但觉胸前一凉,前襟早已被扯去两条,皮肤上也留下了两道血红的指甲印。紧接着眼见月光下,满天飞舞着刘今墨那枯槁细长的大爪,吴道明那里还有还手之力? 大凡高手,拳掌越快,裹挟的风声越响,这是空气摩擦之故,可是这刘今墨如此之快的手法,竟丝毫没有风声,在一旁观战的吴楚山人心中暗暗吃惊,这简直是违背了空气学原理嘛。 吴道明心中懊悔低估了刘今墨的功力,看己已非其敌手,早知如此,干嘛不多拔几根阴锥,现在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了。 吴楚山人有心帮上一把,便纵身跃上土包,随手拾起地上的军用战锹,大喝一声:“且慢!”遂用力将钢锹插入圈子里。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刘今墨的利爪抓上了锹头,竟将钢制锹头硬生生的挠出了数道划痕。 刘今墨跳出圈外,冷冷的说道:“山人莫非要帮助外人么?” 吴道明立在了那儿,额头冒汗,表情万分的尴尬。 吴楚山人淡淡道:“守陵人不会去管下葬之事,但卧龙谷也不希望见到杀戮,你们的过节,可以留到谷外去解决。” 轻微的哼声,山人斜眼望去,看到吴道明在忍痛拔着颌下的胡子。 “不必了,难道此谷之中还可以留下任何活口的么?”刘今墨尖声笑道。 “你说什么?莫非你想连同守陵人也要灭口?”吴楚山人惊道。 刘今墨的尖笑声越发刺耳,那种高频率的金属摩擦声令山人的鼓膜感到十分的难受。 “刘伯温在青田家训里要我们履约后,卧龙谷中不留一个活口,以策安全,哈哈……”刘今墨笑声未了,如鬼魅般突然出手,两手分抓山人和吴道明。 眼瞅着已至面门,正待闪避之时,突然两爪之上黑影暴涨,十道黑光疾射,山人与吴道明向后急跃,但是已然躲避不及…… 那是十只指甲套,颜色与指甲无二致,平时镶在指甲上,紧急时刻以内力驱之,乃是刘今墨的独门歹毒暗器,令人防不胜防。 吴楚山人和吴道明身前天突、璇玑、神藏、华盖及膻中五大要穴已经被指甲击中,两人感到胸口一闷,顿时坐倒在地上,吴道明手中的几根阳锥也还未及发射。 蒋老二大喝一声,正待跃起相救,滑竿旁的另两名劲装大汉早已拔出手枪逼住了他,急得蒋老二直跺脚。 山人没料到刘今墨竟然有此毒招,稍有不慎而着了道,但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他和吴道明联手也绝对敌不过刘今墨的,此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刘今墨冷笑声不绝于耳,滑竿中的老者浑身如筛糠般的抖个不停。 “山人,你的职责已经完成了,老夫十分感谢,领死吧。”刘今墨走上前来,举起右掌,照着吴楚山人的天灵盖劈下…… “住手!”树后突然传出稚嫩的喝声。 刘今墨劈向半空里的手掌停住了,扭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樟树下,身旁还立着一条无毛怪狗。 “哼,来者何人?”刘今墨阴冷的目光。 “我是南山村寒生,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在这里随便杀人?”寒生领着笨笨走近前来。 哼,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并除掉,确保下葬的安全,想到这儿,刘今墨气贯手臂,待得再近些便一掌结果了。 “寒生,不要过来!赶紧快跑!”山人焦急万分的喊道。 “不行,我不能丢下山人叔叔。”寒生边走边说道。 咦,这小子倒有些胆识,可惜你运气不佳,休怪老夫无情,刘今墨慢慢抬起了胳膊。 “刘今墨,你不能杀他,他能够治好这位老人家的‘冰人症’!”吴道明在一旁喊道。 “胡说,当今世上的绝症,岂有人能治?”刘今墨冷冷道。 “我能治。”寒生平静的说道。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北京城里的专家都束手无策,你想你是谁,你是华陀啊?”刘今墨嘲讽道。 寒生心中言道,还真的让你给说中了。 “他是有名的赣北小神医,已经治好了一个‘人体运动神经元萎缩症’的病人,这在整个婺源县城都知道。”吴道明声嘶力竭的喊道。 此刻,蜷缩在滑竿里面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神情。 “你怎么治?”刘今墨盯着寒生。 “我自有办法,不过你得把他们都放了。”寒生说道。 做梦去吧,刘今墨冷笑着举起了手掌。 “刘今墨,你太卑鄙啦!神医有办法医治老人家,你还难道还是要下毒手!”吴道明看出了刘今墨的意图,绝望的喊叫道。 “哈哈,岭南吴道明,我道你有多聪明,原来也是一个二百五,老人家干嘛要治?老头子若是有的治,儿子何时才能黄袍加身?今天是九月十八,良辰吉时,老人家非要葬下去不可,这也是家属们的意愿,哈哈哈。”刘今墨发出尖利的狞笑。 第三十三章 刘今墨手指向龙穴道:“你们两个,快挖,一定要在亥子交更之时葬下。” “是。”那两个劲装大汉应声答道,用力拔去手背上的阴锥毛,厌恶的甩在了地上,然后拾起了手枪入怀,操起钢锹奋力的挖掘起来。 夜空中飞来了两只乌鸦,盘旋在头顶,“嘎嘎”的叫着。 刘今墨嘿嘿冷笑道:“看,连乌鸦都来给你们叫丧来了,九月十八,朱元璋生,你们死,也不委屈了你们了。”说罢蓄气于臂,力灌手掌。 “你叫寒生是吧,我记住了。”刘今墨一掌击向寒生…… 寒生想躲都来不及了,刹那间,阴风扑面,寒气逼人。 耳边蓦地响起了一声唿哨,“呜呜”风声,霎时间满夜空都是血红色的眼睛,无数只红眼阴蝠从天而降,如同飚起了一阵狂风,扑向刘今墨,还有所有的人,除了寒生和笨笨。 阴蝠首领胸前挂着月经带,一马当先凌空扑向刘今墨,忿怒的口中“吱吱”大叫着咬住了他的一撮头发,拼力拔了去。 刘今墨大怒,一掌劈中首领的右翅,首领翻着跟头栽倒在地上。这一下激怒了所有的阴蝠,密密麻麻的扑在刘今墨的身上,一阵撕咬后又飞升起来,然后继续进攻其他人。 笨笨于混乱之中,溜到刘今墨身边,照准其大腿狠命的就是一口,活生生的撕下一块肉来,疼的刘今墨眼泪都掉出来了。 寒生抢上前,抱回来阴蝠首领。??伤得很重,右翼已经折断,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一双眼睛无力的望着寒生,半边身子都是鲜血。 攻击慢慢停止了,一切归于平静。 月光下,刘今墨的头发、胡子甚至眉毛都被拔得精光,光秃秃的脑袋上都是血点子,它的脚下也横七竖八倒着十余具阴蝠的尸体。 除了寒生,其他人全都无一幸免,吴楚山人、吴道明、蒋老二、六名劲壮大汉甚至蜷缩在滑竿里的老者,全部被拔光了头脸之上的所有毛发。 方才的报信乌鸦的叫声,其他人都未加以留意,只有吴楚山人和吴道明心中有数。 吴楚山人知道这是谷口有外人进来了,可是还有什么人会在深夜入谷呢?可能是接应刘今墨的人,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吴道明听到乌鸦叫声,心中微微一动。 红眼阴蝠并不像吸血蝙蝠那样嗜血如狂,伤人性命,??们只是在意拔光人的毛发,一旦无毛可拔,??们也就失去了攻击的意愿,现在他们都已经伏在樟树上不动了。 “首长,挖好了。”那两名劲壮大汉尽管头上没了毛发,光秃秃的,但毕竟还是训练有素,竟不受意外干扰的挖出了一座土坑。 刘今墨手揉摸着光头,凄凉的月光下,手掌心里斑斑血迹,他嘴里咬牙切齿的咒骂着,这山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蹊跷怪异的事情。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晚上10点50分了。 “亥子交更之时快要到了,来,请老人家入墓,”他命令道,同时转眼望了地下的山人和吴道明,恶狠狠说了句,“等一会儿再来收拾你们。” 滑竿旁的两名汉子掀开草绿色的军大衣,拽起身子弱小的老者,径直架上了山包。 月光如水,淡淡的洒在了坑底,墓坑不大,虽说棺材盛不下,但老人家是囫囵个的入土活埋,因此大小就已经是足够的了。 “老人家,人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今天您的死远远的重于泰山,您的后人会世代铭记于心。”刘今墨郑重地对老人说道,然后摆摆手,示意将老人放入坑内。 老人的双目现出绝望的眼神,身子在奋力的扭动挣扎着,但是于事无补,还是被抬下了坑底。 人总是不愿死的,尽管身患绝症也是一样,吴楚山人想。 “喂,刘今墨,你也太残忍些了吧,这样子活埋法儿,老人家会很痛苦的。”吴道明看不下眼去,出声叫道。 刘今墨冷冷道:“你身为岭南第一风水师,难道不知道活埋的人可以速发么?越是在墓穴里挣扎,体内的气场就越能够与龙穴相融,发得也就越快,告诉你,不出十年,中原必将易主。” “你们这是在杀人啊。”寒生怒不可竭。 刘今墨鼻子“哼”了一下,不去理睬,吩咐道:“时辰已至,即刻埋土。” 两名劲装大汉铲土抛下…… “都不准动!”远处传来了暴喝声。 月光下,一队民兵手持半自动步枪包围了这里,为首之人沉着脸走上前来,此人正是婺源县革委会主任黄乾穗,身后跟着南山镇孟祝祺和朱彪。 “你们终于赶到啦。”吴道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原来,清晨他嘱咐朱彪守在家里,然后直接返回到了县城,与黄乾穗商量了分头前往卧龙谷的行动方案。自己先行潜入卧龙谷,静观其变,另外黄乾穗去找孟祝祺和朱彪,由朱彪带上民兵小队,赶往卧龙谷接应。 我倒要看看什么“青田600年之约”搞什么鬼?黄乾穗一天都在想着这事儿。 “好哇,你们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埋活人!来呀,给我把他们统统绑起来。”黄乾穗命令道。 那个年代里,不锈钢手铐是极罕见之物,一般的都是使用绳子,每次民兵行动,麻绳都是必备之物,而且多多益善。 “慢,你是什么人?”刘今墨上前一步冷冷说道。 “呸,你们这帮反革命分子,被我捉了现行,还胆敢问我?告诉你,我就是婺源县革命委员会主任黄乾穗。”黄乾穗讲话向来干脆。 “哦,原来是一个小小婺源县的主任啊,可你知道我是谁么?”刘今墨阴沉着脸道。 “我不管你是谁,都给我捆起来!”黄乾穗喝道,对待阶级敌人永远都不要客气。 在二十余支半自动步枪的胁迫下,民兵们绑起了总共六名劲装大汉,吴楚山人、蒋老二和最后的刘今墨。 “报告黄主任,这些人兜里都有武器!”民兵们发现了并缴获了劲装汉子们的手枪。 “好啊,说不准还是个武装反革命集团呢。”孟祝祺兴奋的说道。 黄乾穗也是心情愉悦,他踱步到坑边,低下头柔声道:“老人家,您受苦啦,您被老区革命群众解救啦。”尽管老人并没有答话,但从其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万分感激之色。 民兵们将老人从墓坑里抬出,重新让其坐进滑竿里,那边,朱彪早已第一时间扶起了吴道明。 吴道明蹒跚着来到黄乾穗身边,附耳轻轻说道:“黄主任,我怀疑那老头很可能就是你说身患冰人症的那个老革命家。” “啊!”黄乾穗吃了一惊,但随即转惊为喜,眼睛瞄向了老人。 “放开我们,否则你会后悔的!”刘今墨愠怒道。 天意啊,如果真如吴道明所说,老人家就是京城里那位无产阶级革命家,那我岂不就是挽救了……黄乾穗想着,顿时心花怒放。 “喂,你听到没有!”刘今墨怒喝着。 “全部带走。”黄乾穗命令道。 此刻的他满面春风般,毕恭毕敬的替老人家掖好军大衣,哪儿有工夫去理睬刘今墨…… “这不是我们婺源的小神医么?你怎么也掺合到这里面来了,跟我们一起回县城吧。”黄乾穗踌躇满志的问起了寒生,态度亲切。 寒生怀里抱着受伤的阴蝠首领,没有理睬他。 “寒生能治那个老人家。”吴道明偷偷对黄乾穗耳语道。 黄乾穗听罢大喜,自己如果不但挽救了老人家的性命,而且还能够治好了他的绝症,那么自己对革命的贡献说多大就有多大,说不定下个月就会接到京城的调令了。 “小寒生,我们一起走吧,以后和你老爹就来县医院工作啦,红本吃商品粮,好不好呀?”黄乾穗的语气更加和蔼可亲了。 “不,我要留在这里,治好蝙蝠的伤。”寒生回答。 “寒生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医生啊,把蝙蝠带回县医院治疗不是更好吗?这里什么药品也都没有。”黄乾穗哄骗着说道。 “我不走。”寒生态度十分坚定。 黄乾穗见识过这孩子的犟劲儿,知道来硬的会适得其反,于是吩咐孟祝祺道:“找人陪着寒生,治好蝙蝠后立即带回城里,另外,请他老爹也准备一下,明日起就来县医院上班。” “是,姐夫。”孟祝祺应声道。 孟祝祺指派朱彪留在卧龙谷中陪伴寒生,并要他照顾好寒生,如果出了问题一定拿他试问。 黄乾穗一挥手,民兵们持枪押着俘虏们下山了,寒生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前两步喊道:“山人叔叔,我找到了荷香和你的女儿……” 起风了,风儿卷起飘零的枯叶飒飒作响,在这瑟瑟秋风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山人叔叔的吟诗声:“……天寒日暮山谷里,中原无书归不得。呜呼一歌兮歌已哀,悲风为我从天上来……” 寒生怀抱着虚弱的阴蝠首领,望着寂寥的夜空,冰凉的泪水从脸上淌下。 他默默地走过樟树林,跨过菜地,来到了茅草屋里。点燃了油灯,轻轻将首领放在了床上,门外面,静静的守候着阴蝠们,树上、草屋上、墙壁上和菜地里,到处都是红红的眼睛。 “寒生,饿了吧,我去做饭。”朱彪讨好的说道,随即去了灶间生火做饭。 灯光下,寒生仔细的检查阴蝠首领的伤口。??的右翼是被刘今墨的重手劈断的,首领强忍着痛楚,白发苍苍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一双血红的眼睛勇敢的望着寒生。 寒生找来扫把,开始从屋檐下和草屋顶处扫下梁上土,把那一丝丝的灰尘集中起来,看看应该是够了,接下来就是药引子童子溺白了。 寒生从床下找出自己从前用过的那个玻璃瓶,对着油灯光晃了晃,里面还剩有少许白色的粉末,那是自己上次治腿剩下的,但是还不够。 望着一声不吭、性格坚强的阴蝠首领,寒生不忍心挨到明天再给??进行治疗,他默默地向瓶子里溺了些尿,掺合着那少许的白色粉末,放入梁上土搅拌着。然后,他轻轻地将首领的右翼复位,再涂抹上稀溜溜搅拌好的药,由于无法上夹板,所以也只得这样子了。 首领大概感觉到了那股清凉,额头上的冷汗不再冒了,对着寒生报以感激的目光。 寒生让??静静的躺在床铺上,拉过被子轻轻地盖上,说道:“放心睡吧,明天早上就会没事了。” 灶间传来朱彪的叫声:“寒生,过来吃饭啦。” 此刻,寒生才想起已经饿一整天了。 灶间,苯苯不好意思的望了寒生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专心的啃着老鼠干。 朱彪递过一只盛满了米饭的粗瓷大碗,上面躺着一只烧得红扑扑的老鼠干,香气扑鼻,真的很好吃。 “明天我们去县城好吗?朱医生也要去的。”朱彪一面吃饭一面问道。 寒生没有吱声,默默地吃着饭,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是凶险万分,那个刘今墨实在是坏,为了速发竟然大埋活人,可惜却是个假穴,看来是山人叔叔作弄了他们。太极阴晕在什么地方,老爹和自己都知道的,难道真的那么有效么? 那得了“冰人症”的老头也不知是什么人,看症状与兰儿娘相似,自己要不要给他治疗呢? 听爷爷说过,当年华佗还给曹操医过头痛症,可那曹操是个坏人,他竟然把华佗给杀了。 这个老头是不是个坏人呢? 第三十四章 黄乾穗和孟祝祺带领着民兵们押着刘今墨等人一路出谷下山,先奔南山镇而去,东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南山镇革委会的大院中。 孟祝祺命民兵将八名大汉和刘今墨、吴楚山人及蒋老二塞进一间带有铁栏杆的大禁闭室,并派人通知食堂立刻生火做饭,折腾了一宿,大家俱是又饿又累。 黄乾穗单独请那老者和吴道明坐在了接待室的沙发上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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