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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还好那时候她头上带着帷帽面纱,也没有出声,想来不会被认出来,宝珠不悦地说:“我教我的学生,你盯着看什么?” 瘸子说:“世间女子习字,喜欢学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取其婉约清丽,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写的字倒是骨力遒劲,干净利落,有把子力气。” 宝珠听他评价一语中的,倒是佩服,于是点头承认:“我学的是柳公权。” 瘸子点头赞赏:“颜筋柳骨,有见识。” 韦训旁听,心想写字也如同武功一样是有门派路数的,寥寥数十个字,就如过招交手一般,不认识的人就能认出对方师从和风格,这人又能从宝珠的字推测她膂力要比普通女子强些,也是意外。 瘸子又指着韦训指责道:“你本来的字很好,可惜叫他描坏了,明珠蒙尘,简直一塌糊涂!”他摇头叹气,大有惋惜之意。 韦训不以为意,笑着点头承认,宝珠不乐意了,没好气地说:“他是初学,写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你难道生下来就写得一笔好字吗?” 瘸子往前走了两步,想继续说些什么,宝珠却闻到他身上传来一股极其难闻的恶臭,那臭味与别不同,钻心入脑,令人作呕,她可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此时没了澡豆和面巾的保护,不禁大皱眉头。 那瘸子也知道自己身上有味,见她脸上有厌恶之色,不再言语,撑着拐杖往后退了几步,跟卖馄饨的摊主交谈几句,想是觉得价格太高,摇了摇头,便一瘸一拐慢慢地走开了。 等到他拐杖敲着石板的哒哒声渐渐远去,韦训才说:“那人身上大概是生有恶疽,那是肌肉腐烂的气味。” 宝珠一听是因为患有疾病,并非不爱干净,心中有些惭愧,后悔地说:“他虽然有残疾,倒是挺有见识,我不该那么凶。” 韦训说:“你没有闻过,受不了是正常的,恐怕他活不了很久。” 三个人吃完朝食,宝珠又多给了摊主一些钱,叫他不要声张那桌子的事。十三郎返回莲华寺继续蹲禁闭,韦训送宝珠回思过斋。 宝珠说:“假如罗成业还活着,只要能够找到他本人,查清无头尸是谁,就能洗脱你身上一层嫌疑了。就是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他在下圭县也算是个名人,怎么会躲到现在还没人发现?” 韦训说:“我有些猜想,已经叫十三郎留意着,现在就是守株待兔了。” 宝珠又是惊讶又是不满:“什么?怎么没跟我说过?” 韦训笑着说:“别担心,不会叫你错过,就怕是猜错了,那岂不是伤及无辜。” 走到思过斋沿街,韦训仍把宝珠的弓箭等藏在树梢上,然后问也没问,再次拎着她后腰带提溜到二楼。宝珠又做一次米袋,心里很是不爽,恼怒道:“你就不能……” 韦训疑惑地问:“不能什么?” 宝珠不知靠一个轻功高手登高上楼的正确姿势是什么,一时间被问住了,心里不知道他是故意戏弄她,还是避嫌不想碰到身体,又或是因为单手受伤,不方便抱着她?于是什么意见都没说出来,气呼呼地钻进窗户里。 杨行简坐在墙边等了个通宵,已经揣着手歪着脑袋睡熟了,听她进屋才猛地醒来,睡眼惺忪地问:“没事吧?没受惊吓吗?” 宝珠摇摇头:“我很好,罗成业那边已经有了头绪,我今天要问保朗讨要那张字条看一眼。” 杨行简一听,立刻否决:“这不妥!保朗这人狼子野心,居心叵测,还是由臣跟他交涉。” 宝珠不明白杨行简的暗示,奇怪地说:“是他整天主动跟我交流案情,由我来索要不是更容易吗?” 杨行简苦笑着想她果然不懂,连忙说:“公主忙了一夜太过辛劳,赶紧休息要紧,这些琐事等睡醒了再说吧。” 宝珠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想这话倒是说得没错,自去更衣补觉不提。 没有想到今天保朗去过狱房,检视过新抓捕的犯人后,直接来到思过斋,以探病的名义要求亲自见见芳歇娘子,口气虽然礼貌,仍是一贯咄咄逼人的蛮横态度。 宝珠没睡多久又被揪了起来,心里很是气愤,然而形势所迫,也只能换了衣服去见他。因为自己气色很好,不得不在脸上唇上压了些粉来掩盖,竭力伪装出苍白憔悴的模样。 保朗看着她扶着栏杆慢慢从二楼挪步下来,笑着说:“还能走路,这不是很好吗?我本想叫几个大夫来给你诊脉,看看到底吓到哪儿了。” 宝珠暗自心惊,心道外表还能作伪,可是一摸脉搏就露馅了,这人步步紧逼,又如此精明,实在令人讨厌。 婢女扶着“虚弱头晕”的芳歇娘子入座,单独给她斟了茯苓当归药茶,宝珠以袖子掩着口鼻,拉着脸,冷冷盯着保朗不吭声。 杨行简怒道:“见到了?这样折腾一番,又要病重两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来找老夫谈就是了,非要折腾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保朗不以为意,笑着说:“倒不是在下非要难为芳歇娘子,只因被盗宝珠至今没有寻回,我不得不抓紧能用的所有手段,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芳歇娘子海涵。” 杨行简奇道:“我女儿是个人,你能用她寻找赃物吗?简直信口开河!” 保朗正色说:“那个盗珠的青衫客至今逗留在下圭城,此事异乎寻常,据推测没有别的目的,一定是觊觎芳歇娘子美色,非要得手才能罢休,我只能把你当做鱼饵,看能不能把他钓出来。” 这话实在不堪入耳,宝珠蹙着眉头别过脸去,杨行简大怒道:“枉口嚼舌!我弘农杨氏的女子是你一介武夫能污蔑的吗?!你既然笃定是那个江湖大盗犯案,那怎么还在天天搜捕不相干的人?我听说你光酷刑拷问就枉死十几个疑犯了,这些人命你以为能轻松逃过吗?!” 保朗说:“谁说只有他一个人作案?从罗成业可知,他定有别的同伙。这人擅长轻功能够逃脱追捕,他的同伙却未必。只要抓到一个知情人,自可顺藤摸瓜破案。” 杨行简又说:“要说你急于破案,吴致远说案发现场留下了一张字条,这么重要的证据,你怎么从来没跟我们提过?” 保朗脸色一变,冷冷道:“杨公还请审时度势,我才是盗珠案主审官,你们只是配合查案,没必要什么琐事都让你们知道。” 杨行简说:“这么说,你不肯给我们看了?” 保朗目光冷厉,缓缓摇头。 杨行简立刻起身,扶起宝珠,生硬地说:“那我们上楼歇息吧,再吹这触霉头的晦气凉风,只怕又要恶心难受了。” 杨行简扶着女儿回楼上卧房,在她缓步经过身边时,保朗低下头避嫌,却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再次嗅她身上散发出的瑞龙脑香气,片刻间有些心猿意马。 这微举止掩饰的极好,只是今日不知怎么,一丝阴冷肃杀的寒意刹那间拂过,像是有什么利器从他后颈划过一般,保朗登时一个激灵,立刻抬头四处张望,却并没发现任何异常,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自己最近杀的人确实有点多了? 44 ? 第 44 章 杨行简扶着宝珠,以病人的节奏一步一顿慢慢挪步回到二楼卧房,关上门后才松了口气,杨行简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小声说:“哎,此獠仗着崔克用的威势,敢乱咬朝廷的命官,当真棘手。” 宝珠也是愤愤不平,正要跟杨行简指责保朗言语不恭,猛然发现角落阴影里站着一个人,把她吓得一哆嗦,仔细看却是韦训。他从她们俩进门起就一直在那里立着,并没有躲藏起来,却不知怎么没有发出任何活物气息,杨行简和她都完全没有注意到,把两个人吓得心里一阵扑腾。 韦训见他们终于都看到他了,才面无表情地对宝珠说:“这个人,以后你不要见了。” 宝珠心想这是我不想见就能不见的吗?皱着眉说:“你又有什么高见?” 韦训直截了当地说:“我瞧他不顺眼。” 宝珠叹气:“你刚才看见他了?哎,真是个咄咄逼人的混账,还说要找大夫来给我诊脉,那装病也没用了,这可怎么办?” 韦训听她的意思也是很烦保朗,心中顿时轻松许多,温言道:“你只管躺着装,这事我来对付。” 杨行简说:“那张字条他果然不给,不知道有什么不可见人的阴险诡计。” 韦训说:“这也不难办,我能拿到。” 宝珠严肃地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跟他正面交锋,就算你打得过,那也是公然抗法谋反了!” 韦训微笑着答应:“是是是,韦大晓得了,你是真龙血脉,听你的总算不得反吧?” 宝珠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杨行简一边旁观,心中暗想这两日亲眼见这人与公主相处,倒处处都是公主说了算,他除了有江湖人士不拘小节的地方,没见敢以下犯上过,与保朗那副穷追不舍的霸道嘴脸不可同日而语。杨行简心里纳闷,难道真的是误会,此人确实不算恶仆? 到了下午,保朗果然把城里五六个最有名望的大夫都请到县衙内宅来为芳歇娘子诊治病情。 杨行简看着这一屋子的大夫,冷笑着说:“我弘农杨氏的女子也不是哪个乡野村夫都能见的,你们先推出一个最厉害的,再上去给我女儿看病,这样闹哄哄的成何体统?” 众大夫谦虚一番,你推我让,心里都不想接这一个患者,毕竟连本县县令吴致远在这位绿衣官员面前都赔着笑脸,若有半分没有做好,恐怕以后只能关张歇业,再也翻不了身。 最后推出来一位年资最高的吴大夫,跟吴致远是同姓,老头儿在城里看病已经有四十多年了,经验十分丰富,他心里惴惴不安跟着杨行简上楼去,进了芳歇娘子的闺房。 思过斋本是吴致远的书房,屋里装饰倒没有什么女子气息,只是开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床榻拉上了帷幔,看不见丝毫人影,这也是高门大户女子见诊的惯例。听说这位杨氏娘子身份非常高贵,谁也没打算偷瞧她的容颜。 杨行简在帷幔间拉开一条缝,探头进去叮嘱了两句,再次将帷幔合拢。片刻后幔下伸出一只盖着丝帕的手。吴大夫不敢细看,心里嘀咕:“这位小娘子腕子倒是很白净,手可是真不小,快赶上男人的了。” 谁知一摸脉象,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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