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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好巧不巧,隔壁的门也“吱呀——”一声开了。 他拿眼去瞧,沈鸢似乎也是睡眼惺忪,如墨的发松松束了一道,披了一件素面的袄,自门口张望。 这一瞧,便跟他撞了个脸对脸。 他有些想起昨夜的事来了,下意识盯着沈鸢瞧,连自己也不知道,想从沈鸢的神色里读出什么来。 只是沈鸢没有开口。 晨雾潮湿里,外头有侍卫报:“似乎是官兵的人,办事来了。” 他笑说:“天还没亮呢,你回去再睡会儿吧。” 沈鸢立在那看了他半晌,意味不明道:“他们一会儿要过来问话,我等等他们。” 不过一会儿,便有步履声匆匆,几个官兵并小沙弥走了过来,为首的果真是一位年轻的统领。 兴许是早就听闻了这院儿里头住了靖安侯府的人,便谨慎了许多,见了卫瓒,便先露了个笑脸,一拱手道:“小侯爷,沈公子。” 他笑问:“大人来此有何公干?” 那统领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说:“正是,昨个儿先是府尹接了消息,说……说圣上追查的甲胄就藏在城外一处荒宅。” 沈鸢闻听甲胄两个字,指尖便轻轻动了动。 统领继续道:“如今甲胄已抄得了,可那荒宅却连半个人影也无,依稀见那林子里有打斗留下的痕迹,便要按例调查城外,万安寺的香客也免不了一一询问。” “咱们也是按例办事,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却听沈鸢轻声问:“既是此事,卫锦程卫大人可来了么?” 那人怔了一怔,看了卫瓒一眼,才低声说:“沈公子有所不知,卫大人昨夜出了城,兴许是来查这甲胄之事的,却至今未归,咱们正派人四处寻他。” 卫瓒倚在门板上打呵欠,总觉得沈鸢在若有似无地看他。 昨夜春雨下了一夜,房檐还滴答滴答往下淌水珠,他倚着门道:“若有了消息,还请往侯府通报一声,也好使我父母安心。” 统领一拱手,道:“这是自然。” 不多时,那金雀卫便开始询问:“昨夜二位可是在这院里?可曾出去过?” 他道:“不曾。” 又道:“可见过有什么人形迹可疑?” 他道:“没有。” 他每答一个字,都见沈鸢静静瞧着他。 这对话想来也听过许多次了,那人一一记下,拱手就要告辞。 却听见一小沙弥忽得开口,轻声说:“昨夜这位卫施主不在房中。” 屋檐水珠“啪嗒”一声落下。 院里的人皆是愣了一愣。 那小沙弥不过十岁,不谙世事,不懂发生了什么,只听从官兵的命令说实话,道:“昨夜二更落雨,倒春寒,我奉师父的话,过来问问静室的诸位施主是否要添些被褥。” “那时……卫施主房里并没有人。” 说着说着,见院内人有些凝重,那小沙弥自己声音也小了,说:“……怎么了?” 那统领的目光便生出几分犹豫来。 半晌开口:“小侯爷……这……” 他倒是不怕这一问,正欲开口解释。 却听沈鸢淡淡说:“昨夜二更,他在我房里。” 他顿了一顿。 继而唇角不自觉蔓延起一分笑意来。 沈鸢拢了拢身上的袄,垂眸慢悠悠说:“小侯爷有心研习佛法,昨夜与我谈至深夜。是以他房中并没有人。” “他的斗篷忘了拿走,还落在我窗边,你可以进去查看……只是莫要惊扰我的侍女。” 沈鸢体弱,只得留身侧侍女在静室守夜照顾。 而屋里有侍女,小沙弥是进不去房的,自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几个人。 统领进去查了一圈,检查了片刻后,见果然房内有痕迹,便出来,拱手笑道:“卑职还有最后一问,请问二位缘何上香来呢?” 沈鸢淡淡道:“我父母灵位捐在此处,如今开春近清明,小侯爷代侯府前来祭拜。” 沈卫两家是世交,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 再者卫瓒一个还在学堂里、日日跟同学拌嘴混闹的小侯爷,怎么看都与此事无干系。 那人便利落道:“原来如此,得罪了。” 于是去了。 只余下他跟沈鸢立在原处。 春风微凉。 沈鸢淡淡道:“也够糊弄事儿的。” 继而又瞟他一眼:“是了,谁没事儿招惹你。” 沈鸢甚至有些后悔了,平白无故管这闲事做什么,官兵难道还敢拿了卫瓒去。 至少卫瓒从面儿上看,跟这事儿实在是没多大关联,又是名满京城的小侯爷,谁没事儿来触这个霉头。 卫瓒却笑着问:“研习佛法?” 沈鸢面无表情退了一步:“……” 卫瓒又往前一步,问:“谈至深夜?” 沈鸢又退了一步。 他再往前一步:“你把我斗篷带来做什么?” 沈鸢再退了一步,却正正好踩在门槛上,一个趔趄。 卫瓒本是想扶一把,说话间嘴唇不小心擦过了耳廓。 瞧见那小病秧子猛地涨红了脸。 方才的淡然自若已全然不见了,倒是恶狠狠剜了他一眼。 猛地一扭头。 那门板一声巨响。 险些撞在了他的鼻尖儿上。 他额头抵着房门。 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声渐渐低了。 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在那呆了一会儿。 + 到下午时,他再去寻沈鸢,见便见沈鸢正独自一人在抄经室。 这抄经室是专为贵客准备的,正前头一尊佛像,下头摆着桌案,沈鸢立在案前,神态平静,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他悄无声息凑到沈鸢身后,窃得几页在手中,定睛一瞧。 便笑一声,说:“沈折春,人家对佛祖抄经祈福,感情你就对佛祖骂我啊?” 沈鸢下意识伸手要夺、没夺到,便轻哼:“圆成和尚教我的,说让我过来,将业障写在纸上忏悔。” 尽管沈鸢自己也怀疑,或许只是那圆成和尚懒得听他抱怨卫瓒了。 沈鸢顿了顿,说:“再说,我也祈福了。” 他说:“哪儿呢。” 沈鸢指着角落一点儿。 上面写了一句佛号,拢共六个字。 南无阿弥陀佛。 沈鸢说:“这句给你写的。” 卫瓒让他给气笑了。 只是盯着看了又看,心道这小病秧子骂他的话也文绉绉的,竟不惹人恼。 只是有些好笑。 沈鸢低头说:“披风我让人给你送回去了。” 他说:“你怎么想到将披风取出来了?” 沈鸢淡淡道:“一直想还你,却没找到机会,这次便让人带了出来。昨夜三更我让照霜去过你的房间,你不在。” “四更天你在门外。” 沈鸢本就心思深重,卫瓒离开后,他便越发睡不着。 忍不住筹备了一二,做出有人在屋内商谈的景象。 卫瓒却又说:“那你为什么帮我?” 沈鸢说:“不过是还你人情罢了。” 阳光从窗口投射,将这抄经室镀了一方金漆。 空气中微尘静静地飞舞。 卫瓒坐在窗沿,仿佛又瞧见了沈鸢眼底同时存在的执拗和别扭,像一簇火一样。 便撇开头,没再说什么。 那小病秧子低垂着头,露出一抹雪白的颈项,唇角不自觉翘起了一抹笑意。 他坐在窗边,看着手中另一页纸。 是沈鸢抄得密密麻麻的佛经。 祈求身畔之人皆能长乐平安。 哪怕重来一回,卫瓒也是不信神佛的人。 可不知怎的,竟有些耳热。 --------------------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上,沈鸢的真实祈求—— 靖安侯:平安长乐 侯夫人:平安长乐 卫瓒:平安 第15章 他傍晚时回静室,果然瞧见了小病秧子归还的披风。 应当已让侍女洗净烘暖了,他随手拿起在鼻端嗅了嗅,仍是沈鸢身上挥之不去的缱绻药香,萦绕在鼻端,教人止不住地犯困。 他盯着瞧了一会儿,轻轻塞进了自己的被子里头。 寺庙静室的床板很硬,他本以为自己又会梦见前世的梦魇。 可这一觉梦得很怪,他梦见了沈鸢。 是将他拦下来之后,与他同居同眠的沈鸢。 沈鸢将他救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病态的。 他那时自己不知道,却多少存了些死心,不管不顾地发泄,将此生最坏的脾气都给了沈鸢。 不知恩,只知仇,日日夜夜想着去屠尽卫锦程一家,更有甚者,不知死活想要去刺杀当时那位安王。 夜里难眠,人也越发疯癫,只要一时压不住怒火,便疯了一样要去报仇,沈鸢只得日日夜夜守着他,按着大夫的要求教他重新走路练腿,去学着如何一瘸一拐地行走射箭。 他磕磕绊绊地在院里行走时,总疑心沈鸢在嘲弄他,疑心沈鸢并不想帮他复仇,只是想看他的洋相丑态。 于是白日里他对沈鸢冷漠刻薄。 夜里却又只有在沈鸢身侧才能入眠。 起初沈鸢只是守夜为了给他换药,跟两个侍女轮着班守他。 可他不知为什么,身侧只要不是沈鸢,便睡不着觉,第二日脾气越发地燥。 后来沈鸢没法子,只得日日跟他睡在一起。 后来沈鸢累过了头,夜里迷迷糊糊给他换过了药,为了哄他睡,迷迷糊糊哼了几句小调。 起初还是官话,唱着唱着就出了乡音,出了吴语那黏糊糊的腔调,叠着字儿哼月亮亮,哼天上星,后头哼起了乡野歌谣。 唱到天上星多月弗多时,渐渐没了动静。 他凝视他很久,竟不知怎的,伸手将他抱住了。 腰窄而瘦,皮肤也苍白,却将五官衬得越发艳丽,引人摧折。 沈鸢让他搅醒了,挣扎着让他滚开。 他却一只手就能将他两只手臂按在头顶,看着他如案板上的鱼一样挣扎。 他呵令沈鸢:“别动。” 他的嘴唇贴在沈鸢的耳畔,红色就会丝丝缕缕晕开,染到脖颈。 他笑说:“沈状元,你怎么连个瘸子也敌不过。” “连个残废也能摆弄你。” 他只有伤害沈鸢,压制沈鸢,才能从中得到一丝快意。 沈鸢恨得一直在咬牙。 他说:“卫瓒,你到底要干什么?老老实实睡一会儿能憋死你么?” “我疯了才弄你出来,怎么就没让你死在牢里。” “睡不着,”他笑了一声,俯身下去,轻慢道:“沈状元,你接着唱。” 沈鸢让他气得发昏,冷声说:“唱什么?” 他说,刚才唱到的那段儿。 沈鸢这才想起来自己在乱哼些小调,不愿开口。 却让他按在那,不唱就不肯松手。 那病秧子也是被他熬没了力气,也顾不得屈辱不屈辱,声音都是哑的,喃喃哼。 “天上星多月弗多,雪白样雄鸡当弗得个鹅。” “然后呢?” “煮饭煮粥还得自家田里个米,有病……” 沈鸢在他身下顿了顿,耳根泛起了隐约的薄红,嘴唇抿了抿,声音蚊子似的讷讷:“有病还须亲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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