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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静得连呼吸的节奏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甚者,连心跳的频率,都似乎清晰可辨。 默默地回味了良久,破云鸣钰才像是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一般,转而眸光一烁,忽然间就倾身上前,揽着皇甫长安的腰身将她推倒在了身下。 “长安……我……”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皇甫长安百无聊赖的嚷嚷。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了。” 没曾想皇甫长安会突然间翻脸,破云鸣钰倏然睁大了眼睛,一下子就傻在了那里,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来不及放平,整个表情却是僵着的,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好半晌,破云鸣钰才动了动嘴唇,语调听着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你……刚才……都是在戏弄我的?” ☆、4、明天一起来打麻将吧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扬起手来戳了戳破云鸣钰的肩头,示意他起身,皇甫长安的口吻莫名地就冷淡了下去,仿佛之前那个柔情蜜意的人不是她似的,“孕妇都这样啊,脾气暴躁,喜怒无常……怎么,你该不会连这点功课都没做好,就想着要来推到本宫了吧?” 被她这么一说,破云鸣钰又是一愣,略显局促的俊脸上隐隐浮现出几丝尴尬,更多的则是无从哭诉的酸楚与失落,仿佛眨眼之间就从九重瑶池跌落到了万丈深渊,落差之大叫人难以接受,一时半会儿却是缓不过神来。 见他半天没有动静,皇甫长安免不得又催促了一句。 “快下去,你压着本宫的肚子了,要是不小心把孩子挤出来了怎么办?” “……”孩子还能挤出来?! 破云鸣钰闻言登时一惊,却是下意识退开了些许,但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秀气的眉峰随之微微扬起,尔后雪眸轻轻一烁,像是想到了什么金玉良言。 刹那间,俊美的面庞一扫先前的忧愁忧郁,转而换上了魅惑的神色,便连那双山泉般的眸子都变得勾魂撩人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吐艳撩骚的气息,修长的手指握在皇甫长安的手背上,旋即探入他的衣襟内,将长衫一点点的扯开……一番动作明骚暗媚的,撩拨到了极致。 没想到破云鸣钰这么放得开,一向清冷自持孤高如天际白云的破军府三少爷,有朝一日居然学着柳色馆的小倌儿这般谄媚于她,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她的心跳……加!快!了! 嘤嘤嘤,如果这种时候她还能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她还能算是个女人吗?!别说女人,就是男人见了鸣钰大美人儿这般的香艳风姿,也完全把持不住好吗?! 虽然说这样的举动宫狐狸几乎每天都要表演好几回,不是露香肩就是秀长腿,就连花贱贱都时不时裸个胸肌腹肌什么的,但是他们两个脸皮子厚极,做起来行云流水疏狂随意,媚则媚,潇洒是潇洒,但要认真比较起来,跟鸣钰大美人却全然不是一个风格的。 宫狐狸的妩媚在于美艳,花贱贱的撩骚在于狂放,而眼前…… 破云鸣钰毕竟是闲宁雅致冷淡自负的性子,要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将军之子,战场之神,学着那风尘馆里头卑躬屈膝的小倌儿,自然是学不到位的,哪怕他私底下努力练习了很久,动作是很标准了,但神韵到底还是欠了那么几分。 不过,也正是这几分不足,却反而将他独有的魅力彰显了出来。 正所谓媚而不俗,艳而不妖,于清冷中透着潋滟芳菲,又在媚态中散发着出尘的气质,一双灼华的眸子因着没有经验,而时不时显露出笨拙与青涩,看起来可爱而又勾人,激得皇甫长安一阵兽血沸腾,当场就流下了羞耻的鼻血…… 蓦地瞅见两条红线飞流直下三千尺,破云鸣钰不由神色一变,立刻就从皇甫长安身前弹了开,忙不迭地取出帕子凑过去要帮她止血。 “长安,你、你流血了……” “慌什么,”哼哼着接过帕子堵上了鼻孔,皇甫长安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表情倒是很淡定,但坚决不坦白自己是被鸣钰大美人撩拨成这样的,只随口解释了一句,“反正每个月都要流一次,不是从下面出,就是从上面出,别少见多怪的,本宫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挂掉?” 见着皇甫长安堵了鼻孔,连喘气都有些困难,破云鸣钰一时拘谨,却是不敢乱来了,只小心翼翼地伺候她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渍,又倒了一杯茶来供她漱口。 如此倒腾了一阵,屋子里旖旎的气氛差不多就散去了大半,只烛台上的火焰还扑哧扑哧地跳动着,案台上香烟袅袅,情意绵绵。 躬身立在一边站了一会儿,差不多等皇甫长安的鼻血止住了,破云鸣钰才抬起眼眸偷偷地觑了她一眼,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刚才的作战计划……原本他就有些别扭,适才要是一鼓作气,说不定就成了,可偏偏中途被打了个岔,再要酝酿情绪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正踟蹰了,耳边却传来了皇甫长安略显虚弱怏怏不乐的声音。 “你先下去吧,本宫乏了,想歇息了……” 说着,就见皇甫长安侧了侧身,没再理会他。 霎时间,破云鸣钰只觉得心灰意冷,心如刀割,心痛至极,心……那种难堪的心境,就好比费尽千辛万苦从万丈深渊之下爬到了山崖上,还没来得及一览山顶风光,便又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了下去,至此万劫不复,形魂俱损,永无出头之日。 沉默了好一会儿,拧得袖口的绸布几乎都快撕开了,破云鸣钰才稍稍平复了心境,深吸一口气,微微提了提脚跟,不愿再纠缠着皇甫长安,自取其辱不说,又讨她的厌烦……他不是不识趣的人,若是皇甫长安对他毫无兴趣,他自然不会多说半个字,可是刚才,他明明瞧见她的琉璃眸中闪过一丝欢喜! 他不知道皇甫长安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但他可以肯定,皇甫长安对他绝对是有觊觎之意的!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若非她看重他,他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天知道她后宫里养的那些男人有多可怕,魔宫宫主自不必说,天启国师更是眨眼间便可取他的性命,至于风月谷主和二皇子,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而梅见公子的剑法所向披靡,若是硬碰硬,吃亏的还是他。 只是他又摸不透皇甫长安的意思,平日里对他冷淡也就罢了,如今他都已经放下了身段如此献媚,她却还是挥挥手叫他走人? 感觉快要活不下去了呢,孕妇实在是太难伺候了,或许他应该再回去买一摞孕妇心经来研究研究?可是等他研究透彻了,说不定孩子都已经生下来了好吗! 思来想去,眼见着皇甫长安闭上眼睛浅眠了起来,破云鸣钰到底还是挪不开步子,急恼之下,不自觉地就蹬了下地,立定在了床头。 “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哪怕你讨厌我,我也要留在这里。”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不由微微拉开了眼皮,懒懒地朝他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妙计横生的少年神将,这会儿却是束手无策,只是像个孩子那般倔着脾气,执拗着不肯离去。 扫了一眼后,皇甫长安便又合上了眼睑,无意与他争执,声音听起来似乎十分的惫懒。 “那你便在这儿站着好了。” 闻言,破云鸣钰又是喉间一噎,胸口一滞,险些呕出一口心头血来!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才能……” 终究是脸皮子薄,“才能”了两声,破云鸣钰就说不下去,只得悲戚地撇过脸颊,白皙的面庞早已染满了红晕,却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听他怨念至死的一声质问,皇甫长安谅他再纠结下去,今个儿晚上她就不要睡了,只得低声轻叹着安抚了一句:“不是你不行,是本宫今晚上心情不好,被一个蠢货气伤了肾,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你方才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来得不巧罢了。乖,别闹了,先下去歇息吧……” 话音落下,破云鸣钰顿而心头一荡,仿佛听到了死灰复燃的声音,宛若雪后天霁,日出乌云,东山再起……啊不对,最后这个不算,虽然意思差不多,但听着有点像造反呢。 喜极而泣之下,破云鸣钰一时间激动得几乎不能自持,就连眼睫毛都在微微地颤着,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 “嗯,明天一起来打麻将吧,记得多穿一点,赢到最后本宫有奖励……要不然,去跟他们猜拳也行,只不过那个比较坑爹,你一个人怕是很难赢的,就像某个蠢货,被别人合伙算计了都不知道……说起来,本宫今晚原打算提醒他的,可惜……呵呵,还是让他自己抱着柱子哭去吧……” “……”虽然不知道刚刚在他进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太子殿下的怨念好像真的很深沉的样纸! 稍稍默了一阵,破云鸣钰的神色瞬间欢愉了不少,只碍于皇甫长安心情不佳,却是不好在这种时候使出那招“霸王硬上弓”的杀手锏,然而事情百转千回发展到了如此境地,他就更不可能闪身离开了好吗?! 抬眸,见着皇甫长安在床上辗转反侧,并不像是要睡着的样子,破云鸣钰不由微扬眉梢,温声软语地寻了个话题。 “长安,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料,一句话还没说完,皇甫长安忽然像是被雷击中似的,兴致勃勃地坐了起来,琉璃眸中光彩飞扬,盛满了期待! “说吧,你有几个?!” 艾玛她怎么没有想到,既然李家军的李青驰会有人拉拢,那破军府的神将三公子,自然也会有人看中!要不是先前被李青蛙气昏了头,她怎么可能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一茬?!果然脑残确实是会传染的! “呃……”不曾想皇甫长安的反应会这么大,破云鸣钰先是微微一惊,继而才柔声回答她,“差不多……有十三四人的样子。” “靠!”皇甫长安又是平地炸起一声惊雷,直接就从床上站了起来,“这不科学,你居然是最多的!” “最多?是……什么意思?”破云鸣钰被她吓得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蹙了蹙细腻平滑的眉心,先是狐疑地沉吟了一声,尔后忽然眸光微烁,像是瞬间开窍了似的,笑着反问道,“那是不是说……我赢了?” 不管个中因由是什么,单是看着皇甫长安这激动的反应,也该知道肯定是件好事儿! 而既然是好事,自然就要趁热打铁,抓住机会把这头筹给占了! “是啊是啊!” 皇甫长安笑呵呵地连连点头,大概是没有想过破云鸣钰居然如此深藏不露,勾搭上了那么多条肥鱼,喜滋滋的面庞上一扫而去先前的阴霾,像是忽然间中了五百万的大奖似的,便是连看着破云鸣钰的眼神都炽热了几分。 “你想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答应你……” 闻得此言,破云鸣钰不由眸光烁烁,亮若繁星,惊喜之色溢满了眸子,像是随时都会流淌出来似的,嘴角不可自抑地上扬成了狂喜的弧度,一副差点高兴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轻咬唇瓣,稍微酝酿了一下缠绵悱恻的柔情蜜意,破云鸣钰正要开口讨福利,却是不及张嘴,就被皇甫长安一指头按在了双唇上! “不!等等!你先回答本宫一个问题!” 破云鸣钰眨了眨潋滟清丽的眸子,作乖顺状。 “什么?” 鉴于李青蛙的前车之鉴,皇甫长安不免问得小心翼翼,生怕从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中吐出一个叫人伤心欲绝的答案。 “那个……你……不会把他们揍了一顿,然后轰走了吧?” “揍一顿?为什么要揍?”破云鸣钰的声音还是柔柔的,染上了春花秋月的一双剪水凤眸看起来有些无辜,温情脉脉的口吻带着微微的颤音,或是激动,又或是有些忐忑,“我看他们送了好多军饷过来,就答应他们了……反倒是长安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我想着是他们主动送上门来的财物,不要白不要……” 听到他这样说,皇甫长安顿时喜上眉梢,伸出手来缓缓揽住了鸣钰大美人的脖子,口吻温油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呵呵,我的鸣钰大美人儿如此蕙质兰心聪明睿智,本宫怎么会舍得怪你呢?难得你目光长远,思虑周全,又胜在对本宫死心塌地忠贞不渝……本宫喜欢你还来不及呢!过来吧……别光站着,让本宫好好疼你爱你……” 下一秒,不等破云鸣钰有所动作,就被皇甫长安顺势揽入了帐中,紧跟着温热的双唇便贴了上来,一双纤纤素手轻车熟路地解着衣带,扑面而来如火般的热情,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破云鸣钰自然也不是愚钝的,跪求已久的福利忽如一夜春风骤降,哪还有闲情计较其他,纵使不是很明白皇甫长安的态度转变为何如此之大,也先自含笑着受了,即刻伸手拥她入怀,享受着温香软玉的一夜温情,自此漫漫长夜,香烟袅娜,尽诉柔肠,只羡鸳鸯不羡仙…… 第二日,一直到午时三刻,皇甫长安才幽幽转醒,微微一侧身,便见破云鸣钰笑盈盈地看着她,眉目含情,直直看了一炷香的时间,却还是怎么也看不够。 “长安……” “嗯?” “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呵呵……倘若我说,我从未生过你的气,你信是不信?” “我不信,若是你没生气,又怎么会晾我那么久?” “你迟早是本宫的,本宫何必同你计较,只不过你想玩欲擒故纵,本宫便学着你玩了一遭,若非如此……昨夜里本宫又如何能见到你那媚态横生的一面?简直酥得本宫的骨头都快化了……” 被她那调笑的目光看着,破云鸣钰白皙如玉的面颊上又隐隐染了几许红晕,不知为什么,他其实也不算是什么良善之人,论心狠手辣,未必会输给闻人清祀,可是每每面对皇甫长安,就无法控制心绪,徒徒漾开心湖之中层层叠叠的羞赧。 若要认真寻根究底,要么就是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皇甫长安乃是他命中的克星,要么……就是太子殿下的脸皮无人能及,以至于就连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仔细思量一二,或许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正想着,皇甫长安的爪子便又不安分了起来,见他低头不语,又是呵呵轻笑了几声,口里翻来覆去念着他的名字。 “鸣钰,鸣钰……我的鸣钰大美人……你知不知道你昨晚上有多勾人?早知如此,本宫就该多晾你些日子,叫你学些更撩情的手段来……” 破云鸣钰知道皇甫长安这是故意逗他,但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抬起眼眸问了一句。 “你只喜欢那样的我么?那我原本的样子呢?学了别人的,终究只有七分神态,拟不了十分气韵……” “呵呵,你这么较真做什么?本宫不过是说句玩笑罢了,你便是你,学谁都还是你,就像旁的人要仿你,也是效法不来,替代不了的。” 听皇甫长安亲口这么说,破云鸣钰才安下心来,又问。 “那你喜欢我什么?” 皇甫长安想了想,随即宠溺道:“什么都喜欢。” 破云鸣钰心头一甜,却还是问了一句。 “真的?” “不是蒸的,难不成还是煮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皇甫长安晾久了,破云鸣钰的自信心早已被击垮得一败涂地,眼下就是上了太子爷的软榻,也还是有些患得患失,免不得叹了一口气。 “或许,你只是喜欢我这副好看的皮囊罢了……” 本以为这么说,皇甫长安会宽慰他几句,说些好听的话,却不想一遇着太子殿下,某战神又妥妥地失算了。 只听太子殿下眉峰轻抬,颇为义正言辞地反驳了他。 “你这是什么话?本宫是那种见色忘义的肤浅之人吗?本宫喜欢你,自然是喜欢你的全部,包括脾性,气质,智慧,身段,音色……至于容貌,所占比例不过是十之*罢了,并不全是,你且放心吧,本宫到底还是重情重义的!” 抖了抖眼睫毛,破云鸣钰瞬间无言以对了—— 十之*?难道还不算多吗?!这还叫他怎么放心啊摔?! 难怪那些花贱贱啊宫狐狸啊李青蛙啊什么的,天天往脸上敷一些奇奇怪怪五颜六色的东西,甚至就连大皇子二皇子都日日命御药司熬制一些养颜圣品,似乎除了闻人清祀天生一张娃娃脸,其余人没一个不秘密求访驻颜不老之术的! 这其中,最可怕的就是那个叫天绮罗的男人了!为了保持绝美的容貌,居然十天里面有七天是睡在冰窖里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好吗! 至于剩下的三天?呵呵……他总不能让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陪他一起睡冰室吧! “长安!” 正在两人你侬我侬着,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重重撞了开,紧跟着心急火燎的跑进一个人来,似乎挖掘到了什么巨大的宝藏似的,等不及走到内室,张口便道。 “我知道为什么了!我想明白!你不要生气了,大不了我专程去登门赔礼道歉,要不然,就再物色其他的……” 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地奔进里屋,李青驰满怀激动地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个脑残,从而想要赶在天黑之前把福利软磨硬泡的要回来,结果一脚迈过屏风,就看到了帷帐里香艳撩人春色无边的一幕,霎时间整张俊脸都僵住了,声调也随之戛然而止,只剩下余音突兀地在房梁上回荡。 皇甫长安和破云鸣钰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急匆匆地闯进来,登时亦是一惊,屋子里霎时就安静了下来,连屋顶上叽叽喳喳的鸟叫都清晰可闻。 惊呆了半晌之后,李青驰倏然就变了脸色,掷地有声地骂了一句。 “靠!” 紧接着,二话不说就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像是被激怒的雪狼,扬手就要拉开战局,灭了那只鸠占鹊巢的奸夫! 破云鸣钰亦是冷冷一哼,并不服软示弱,顺手拾起地上的长衣披上身,即便提起内劲从窗口一跃闪了出去,只留下淡淡的几个音节。 “别在屋里动手,要打架出来打。” “哼!” 李青驰气红了眼,没等皇甫长安开口劝阻,立刻纵身一跃追了出去。 看着瞬间消失在窗口的两道身影,皇甫长安不无蛋疼地抚了抚肚子,有些担心胎教的问题:“儿子啊,听见没有……以后要打架,就去荒郊野外,千万别在自家宅子里,知道吗?” ☆、5、太子你是不是发福了 虽然隔了层肚皮,但皇甫长安还是不想让孩子看到太过暴力的画面,以免丫长大后也染上了这种动不动就拆房子的不良习性,要不然……到时候媳妇隔三差五就跑来哭诉“又没钱修房子”啦之类的,她岂不是连养老金都要给败光?! 所以,在破云鸣钰和李青驰在外面拆院子拆昏天暗地的时候,皇甫长安只是端了盘酸枣坐在屋子里心塞地啃着,时不时还要被小昭子嚷嚷着跑进来的声音吓一跳—— “不好了殿下!望月亭被夷平了!” “殿下!东面的……宫、宫墙倒了!” “不行啊殿下!奴才实在劝不动,且不说破云少将和李少将打斗得厉害,后来忽然间又多了几个人影,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的,晃得奴才眼睛都花了……” “遭了殿下!现在连大皇子他们也赶过来了!局面都乱套了!飞沙走石,满天都是花草树枝,跟下雨似的!” “出大事了殿下!这回真的出大事了!破云少将从天上掉下来了!眼下十有**沉到湖里去了……殿下!哎殿下您悠着点儿,别跑那么快啊!小心门口倒了三根柱子,别绊倒了啊!还有台阶也碎了一角,千万别踩空了呀……” 急急忙忙追了出去,可怜小昭子来来回回地跑,在大冷的天里,背后的衣衫都汗湿了,一路绕过各种各样的障碍和陷进,才总算赶到了案发地点,却见战火已经被太子殿下当头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一众俊美无俦的男人错落有致地站在湖边,一个个面色冷峻,表情严肃。 而在他们面前,破云鸣钰正虚弱地靠在皇甫长安的肩头,蹙着眉心不停地咳嗽,全身上下**的,除了一张脸尚且完好无损,一袭雪白的衣服已然破出了百十个口子,沾着星星点点的血光……虽不知伤势如何,但这一副惨状看在眼里,多少有些触目惊心。 “咳咳、咳咳咳……” 原本嫣红如桃花般的唇瓣,不知道是被冰水冻的,还是因为流了太多的血,看起来很是苍白,就连咳嗽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颤颤巍巍的,柔弱得让人怜惜。 皇甫长安见了,当下心疼得不行,赶紧脱了外袍给他披上,转而才抬头扫了众爱妾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李青驰的身上,开始杀鸡儆猴! “我说小青驰啊,你是不是觉得很不爽?嗯?” 恨恨地瞪了眼那个伏在皇甫长安肩头卖乖求怜的男人,李青驰星眸一凛,口吻之中仍是愤愤不已。 “当然不爽了!他算什么?凭什么占了本该是属于我的位置?!” “凭什么?”挑了挑眉梢,皇甫长安贤良一笑,端出一副很讲道理的样子来,“你方才不是说你已经知道为什么了呢?怎么还要问本宫‘凭什么’?” 听到皇甫长安提起这茬,李青驰不由脸色一僵,顿了一顿,才又忿忿不平地反驳。 “我承认先前是我做的不对,可即便是我错了,你可以罚我,但也没必要……叫他白白捡了这便宜吧?!” 皇甫长安闻言只是微微一哂,抬起头来看他,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鸣钰是白白捡了这便宜?你以为本宫是偏心他?那本宫问你,是你在本宫身边的时候多,还是鸣钰在本宫身边的时候多?” “自然……”听皇甫长安这么问,李青驰的脸色才微微有些好转,看着破云鸣钰的视线中登时多了几分优越感,“是我多。” 只可惜,在破云鸣钰冷笑的回讽之中,这一抹刚刚兴起的优越感,很快就被灭得连火星渣子都不剩了,因为下一秒,皇甫长安说—— “倘若本宫告诉你,昨夜同你说的那件事,是鸣钰拔了头筹呢?” 话音落下,李青驰的表情又是蓦地一僵,抿了抿嘴角,一时无言以对。 这下子除了他之外,连带着皇甫无桀三人也微微变了脸色,有些不可思议地朝破云鸣钰递去了视线,不敢相信身为皇亲贵胄的自己,在群臣之中的号召力,竟然会输给一个外臣?!到底是他们太无能,还是那群家伙瞎了眼?! 当然,他们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朝中的文武百官之所以对他们的期望值如此之低,正是因为有了陛下和太子的前车之鉴,才会担心这一家子的血统有问题,基因有缺陷! 瞅见几位皇兄惊异的表情,皇甫长安暗自勾了勾嘴角,心道这三个也解决了,剩下的就只有…… 默了一阵之后,发觉气氛似乎有些不对,闻人清祀不由皱着眉头问了一声。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宫狐狸随后接了句:“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花贱贱阴险的目光已经不自觉地从破云鸣钰的身上挪了开,转而落到了李青驰的身上:“难道……” 南宫重渊倒还是温柔地噙着浅笑,只是那笑意看起来有些渗人罢了:“你们几个,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不成?” 感觉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阴测测的杀意,李青驰免不得轻咳了一声,担心自己先前犯下的愚蠢过失被抖出来成了他们攻击他的笑柄,不禁尴尬地哼了一声。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家伙昨夜里……” 不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奸夫们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仿佛事先排练好似的,几个人一人说一句,连语气都连贯默契得不行。 “这个很重要!” “昨夜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纠缠也无没什么多大的意思。” “反正人已经被我们打了个半死,算是教训过了。” “却是你私下隐瞒我们的事,现在是时候好好清算一下了……” …… 眼见着注意力被成功转移,皇甫长安不无得意地伸手在背后比了个“v”字,不远处的树丛里,裂云见了她那个手势,免不得好奇:“殿下的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白苏先是摇了摇头,随即扯起嘴角哂然一笑,“我只知道每次殿下在玩弄了别人时候,基本上都会做这个手势,大概是又有人要倒霉了的意思吧……哎哎,你干嘛去?” “我要去通知一下主上,让他小心点!” “你傻啊!没看出来现在要倒霉的十有**是那个李青蛙吗?!” “可是……刚才气焰最盛不是他吗?” “是啊!殿下说,这叫做枪打出头鸟,回头你可以跟你家主子说说,让他没事少拆房子多暖床,说不定殿下肚子里下一个揣出来的球就是他的了!” “好得!白苏你真是太善解人——” “别!别这么夸我!善解人衣的那是殿下,我可担当不起。” 默默地侧开脸,将一张俊脸掩在了浓郁的树荫之下,裂云才细若蚊蚋地囔囔了一句。 “……其实你也可以的。” 话音落下,清风吹过,树枝沙沙,暗影斑驳。 白苏没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只在裂云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染红了面颊,如春日桃花般娇妍美丽。 那厢,眼见着花贱贱几人蠢蠢欲动地又要动手,皇甫长安立刻拦住了他们……没办法,纵使她现在家财万贯国库充盈,也经不起他们这样败家好吗?!果然采遍天下美草神马的,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嘤嘤嘤! “等一下,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你们私底下解决就好了,现在本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听到皇甫长安说得如此义正言辞,众人不免也认真了起来,收敛了神色,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然而,皇甫长安却不忙着回答,只扶着破云鸣钰缓缓站了起来,继而抬眸温柔地问他。 “方才他们几个,谁伤了你几回,都能记清楚吗?” 破云鸣钰闻言微微一震,刚才那么混乱,谁砍谁都分不清,哪里还能数清楚到底是谁刺伤了他?但既然皇甫长安这么问了,他又怎么可能摇头说不呢? 念及此,只见破云鸣钰虚弱地点了点头,从苍白的薄唇里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记得。” 霎时间,众奸夫顿时如临大敌,并且齐齐地朝破云鸣钰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只有皇甫长安嘴角挟着一丝宠溺的笑意,笑盈盈地看了众奸夫一眼,转而又温柔如水地继续说道:“那你回忆一下,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嗯。” 乖顺地点了点头,破云鸣钰佯装沉思片刻,继而提起细腻的眼皮淡淡地从众爱妾夹带威胁的俊脸扫一扫而过,苍白的面容上还是虚弱的神情,甚至还有一些委屈,至少在皇甫长安的眼皮子底下,他是不敢流露出半分得意的样子的,虽然在心底下,已经连连仰天长笑了好几声! “想清楚了么?说说吧,你没犯错,本宫自然会给你做主的。” “可是……”破云鸣钰尚有些犹豫,抬眸觑着那一溜儿面色黑沉的奸夫,似乎有些忌惮。 皇甫长安见状不由轻哼了一声,安抚道。 “你实话实说便是,有本宫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闻得此言,破云鸣钰才放心大胆的抬起眸子,逐一从众奸夫脸上掠过,上扬的眼尾处捎着一丝丝的笑意,仿佛在说……“哦呵呵,公报私仇的机会到了呢”! “大皇子五刀,二皇子三剑,四皇子七剑,花谷主两掌,闻人宫主五鞭……” 对此,众奸夫的反应齐齐是:“长安!他在睁眼说瞎话!” 裂云&白苏:“窝们可以作证!” 但是很可惜,皇甫长安大概是想借此机会杀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从而得以为以后的采草之途铺平道路,所以她毫不怀疑地就信了。 一直听破云鸣钰把恩怨情仇一笔一笔地说清,皇甫长安才幽幽地抬起眉梢,笑着道。 “那就这么着吧,他们几个伤了你几次,就把他们几个原本该得的福利,全算在你身上,如何?” 刹那间,众奸夫宛若晴天霹雳,哀嚎遍地! 而破云鸣钰则是内牛满面,喜极而泣……二十年媳妇熬成婆,他终于等到春天了! 半个时辰后。 古旧的门板被“吱呀”一声缓缓推了开,紧跟着失魂落魄地走进来一个憔悴的青年,阴影之下,依稀还可以分辨出他那英俊的面容,只是神情凄楚,了无生趣,仿若行尸走肉一般。 良久,才听他哑着嗓子,心如死灰地从干裂的双唇里,吐出了几个字。 “大师,我来陪你敲木鱼了。” 在他的身后,古树沧桑的荫罩下,只见得树影斑驳的大门口,挂着一块古朴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描着三个大字—— “长安庙”。 而那个步履踉跄行尸走肉的身影,除了李府的李少将,还能有谁呢? 到底是流年不利走了霉运,又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一只千年深山狐狸,短短六个字的一句“李青驰,十三刀”就直接把他拍死在了沙滩上,从此万劫不复,春天难再,桃花难开! 嘤嘤嘤……导演我恨你一辈子! 从那天之后,李青驰大概是真的被伤到了。 怏怏不乐地把自己关在李府里,跟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似的,端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着十天半个月都没见着他蹦跶来蹦跶去的身影,当然……除了李青蛙之外,其他的小妾们也不见得有多么风生水起,只有破云鸣钰一人集三千宠爱在一身,天天眠花宿柳……哦不,是天天陪在太子殿下的身边,享尽了温香软玉富贵荣华! 只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天破云鸣钰就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暗算,不是走着走着突然就脚底一空掉进了十多丈深的地洞里,就是走着走着忽然从天上掉下上百支尖头铮亮的长矛,要么就是走着走着扑面而来一阵或红或绿或蓝或紫的毒风……总之,每天进宫的路途都很危险! 不然,你以为奸夫们都是吃素的么?明的不行,来暗的不就可以了吗?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即便是没有教父大人把关镇守,奸夫们联手起来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段时日,虽然麻将照打,石头剪刀布照猜,但是奸夫们显然都学乖了,不拆房子了,改成拆人了,纵使不能夜拥长安倾诉柔肠,但每天合计着怎么暗算破云鸣钰,多少也能排遣一下漫漫长夜的百无聊赖……倒是皇甫长安一下子不习惯他们这么安分,总觉得他们在策划什么大阴谋似的,白日里不禁对他们热切了几分,不再拿着孕妇的喜怒无常说事了。 然而,难得皇甫长安生出了些许愧疚之意,觉得先前对奸夫们惩罚得狠了,想要好好补偿一下他们,却是连着将近几个月,都没再见到李青驰。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妙! 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精彩,万一小李子被那些莺莺燕燕的妖女给勾搭去了,她岂不是要哭瞎?! 本来心里头就有些担心,然后有一日闲来无聊,皇甫长安便啃着甜糕坐在墙头听着宫女们聊天,因着宫里头的帝君大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所以基本没什么八卦好聊,她们东拉西扯的,也多是一些从宫外听来的,比如说张大人新娶了一房美貌如花的小妾,却不想第二天就淹死在了池子里,又比如说程尚书的三夫人背地里偷汉子,被捉奸之后一条白绫吊死了…… 总是听到屎啊屎的,皇甫长安不禁觉得这些小道消息不利于胎教,正要起身走人,却又听到那宫女谈及“身怀六甲”几个字,耳尖即便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哎,你听说没有呀……原先不是说那含烟郡主和郡马爷伉俪情深恩爱得不行吗?” “可不是,我还记得两年前郡马爷在一次酒宴上曾被人赠予舞姬,他非但没有收下,还义正言辞地说此生只娶含烟郡主一人,愿与她生生世世矢志不渝,那事儿还曾一度风靡传为佳话,那郡马爷也成了无数望门千金的梦中良婿……对了,你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据说含烟郡主怀了身孕,再过不久就要临盆了,可真真是情深不渝的恩爱夫妻啊!” “恩爱个鬼啦!你只知道郡马爷当众怒斥舞姬,却不知道那郡马爷到底也是个风流种……” “郡马爷风流?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先前倒也还算安分,毕竟含烟郡主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谁会不疼她爱她?只可惜郡主身子骨差,求神拜佛好多年了,才怀上孩子,可是宝贝得紧,半点不敢出差池……可结果呢,郡主怀孕还不到半年,那骏马爷就耐不住寂寞,偷偷地跟她的侍婢好上了!” “啊?真的假的?那含烟郡主知道吗?她要是知道了,岂不是伤心死?” “所以说你消息不灵通,那含烟郡主前两日撞破了郡马爷和侍婢的私情,羞怒之下气血攻心,千辛万苦才保住的孩子就这么滑胎了,她自己也是大病了一场,能不能捱过去还不知道呢……啧啧,男人啊,没一个人是专情的!” “靠!” 皇甫长安听得鸡冻,顿时就坐不住了,一声呼喝骤然见把那两个八卦的女婢吓了一跳,急匆匆地就跑了开。 挑着眉头思来想去,皇甫长安还是不能熄下心头的那簇火苗苗。 “小青蛙这都几个月没进宫,这太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了……看来本宫还是要亲自出宫一趟,找他问个清楚,他要是真的在金屋里藏了什么小妖精,那本宫赶明儿去采一打野草回来,也算是师出有名了呢……哦呵呵,这就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远处,裂云忍不住吐了个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白苏一本正经:“殿下说可以这么用,就可以这么用。” “但是……她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一般人要是自己的男人外出偷腥,早就暴跳如雷了吧?她怎么好像……还很兴奋的样子?” “从你认识殿下开始,你觉得她是一般人吗?” “……不是……”再次给不走寻常路的太子殿下妥妥跪稳了。 半个时辰后,皇甫长安裹着厚厚的棉衣,站在了李府大大门口,眯了眯眼睛睨着跟前上上下下打量她的管家,随即哼了一声。 “怎么,连本宫你都不认得了吗?” “不……不敢……”见她面露不悦,管家不由陪着笑,只还有些疑惑,紧张之下一张嘴就脱口而出了,“只是太子您……又发福了吗?” 话音一落,管家顿时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说出了话,正忙着想要解释,却听皇甫长安十分不爽地哼了一声,竟然承认了! “被你看出来了啊……但是你能不要说出来吗?!” “小的知错了!小的掌嘴,小的掌嘴!” “算了算了,一边去吧,本宫没闲工夫跟你磕叨……” 挥挥手,皇甫长安即便挪着略显艰难的步子,在小昭子的搀扶下跨进了门槛……倒也不是她故意想穿成这样的,只是为了掩住凸起的肚子,不得不多披了两件袄子,搞得现在她整个人就跟企鹅似的,走起路来都是一摇一摆。 不过,为了以后能更加正大光明地采美草,这点儿委屈算不了什么! 一直等她走远了,管家还蹲在原地,总觉得太子殿下的身形看着有些奇怪,只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正疑惑着,府里的一个老嬷嬷走了过来,循着他的目光看了一阵,忍不住开口道。 “看太子那走路的样子,怕是……有了吧?” “有什么了?” “怀了孩子呀!” “什么?这怎么可能?男人也会生孩子吗?真是无稽之谈!这种话以后可不要再乱说,被旁人听到那是要砍头的!”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太子殿下那是胖的!” 因着有些激动,管家的声调不由拔高了些许,最后的几个字恰好落入的皇甫长安的耳里,当即惹得她脚下一滑,差点栽到了地上! 太子殿下那是胖的……那是胖的……是胖的……胖的…… 胖泥煤啊摔!说话稍微委婉一点会屎吗?!孕妇的心灵是很脆弱的你不知道吗?! 毕竟是挺了个肚子过来的,隔着远了不容易被发现,走近呆久了,难免会有所察觉,所以皇甫长安没让李府的人跟着,只自顾自搀着小李子进到了院子。 再加上她是特地赶来“捉奸”的,自然不想大张旗鼓,便也没让管家进门通知。 一路抄着僻静的小道匆匆赶到了李青驰的寝殿,做贼似的小心翼翼推开门,就着门缝张望了好一阵,也没听到里头有什么动静,皇甫长安便就推开门进去转了一圈,果然是没人。 然而是刚才管家确实说了,小青蛙一个人闷在府里头快长出草来了,哪儿都没有去……虽然他的话不一定全都可信,但既然管家说了今天在府里,想来也不会骗她,不然她找不到人,是可以治他欺瞒之罪的。 可小青蛙不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呆着,又会跑去哪里呢? “要不然,咱们去书房看看?” “小青蛙又不是个好读书的,怎么会跑去书房?” “那……咱们现在去哪里找他?” “先等等吧。” 坐在屋子里等了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依然不见李青驰的影子,皇甫长安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打算出去转转,却听门外响起了一个丫鬟的声音。 “哎,巧儿,你拿着披风去哪里?” “少爷在亭子里头喝醉了,不肯回来,直接就趴桌子上睡着了,兰姐姐担心少爷受了凉,所以让我回来拿件虎皮披风去给少爷盖盖。” 说着,那奴婢便就咚咚咚跑开了。 听到这话,小昭子不由长叹了一声,想到的是李少将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独自买醉寂寞如雪的场景。 皇甫长安却是勾了勾嘴角,仿佛逮到了什么似的,幻想着李青蛙在亭子里歌舞笙箫纵情声色……酱紫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去捉奸了有没有?! 待那女婢走远了,主仆两人才各怀心思的推开了门,又做贼似的跨出了门槛,循着那女婢口中所说的亭子一路找了过去。 在李府里弯弯绕绕转了一阵,眼前蓦地豁然开朗了起来,却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内湖,在湖边的一个角落里建着一个八仙亭,因为亭子的四周都垂着帷帐挡风,所以人在外头瞧不见里面是个什么情境。 循着竹林小路走过去,越靠近,皇甫长安的心跳就越快,好像已经笃定了里面一定有奸情似的,一双琉璃眸中光彩璀璨的,仿佛烧着一团火苗。 远远地见到太子殿下走上前来,女婢不由匆匆迎了出来,刚想要开口,就被皇甫长安一个手势打发了下去。 抽开搭着小昭子手臂的爪子,皇甫长安转头低声吩咐了一句。 “你也先下去吧。” “哎,好……那殿下您自己担心……” “怕什么,本宫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能摔着自己么?” 摆了摆手,支开了比女人还啰嗦的小昭子,待几人都走没了影子,皇甫长安才怀揣着捉奸的忐忑小心肝,一步一步朝那亭子颇为艰难地挪了过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那亭子里头一定有奸情,大概是因为经常被捉奸,但是自己一次也没有捉到过的缘故吧……人都是这样的呢,对于别人有而自己没有的事情,总是会怀着莫名的执着,像是一旦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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