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得此言,柳门门主忍不住又抽了抽嘴角,尴尬道:“柳门,柳云河,请多指教!” 台下,亲爹大人不知从哪里搞了一把七弦琴,抱在怀中坐在一边,挑着琴弦轻拢慢捻地弹了起来,为总攻大人助兴,看得一众奸夫又快哭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岳父大人您这样见缝插针地争宠,到底是为了哪般啊?! ☆、37、折菊公子的87又侧漏了(票子 擂台之上,皇甫长安和柳云河各自退开两步,拱手作礼,即便拉开比斗的架势。 柳云河重重地往地板上一拄柳孤禅,抬眸微眯,却见对面那个少年手里空无一物,竟是没有任何武器。 “怎么,你不用武器?” “我有武器啊,只不过……”皇甫长安狷狂一笑,又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巴掌将其拍扁到墙上的傲慢,“我的武器在柳门主的手里罢了。” “你……”柳云河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般轻视过,闻言不由一阵窝火,不晓得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遇上这么一个无赖,偏还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沉下脸来冷斥了一声,试图用武力教训她的狂妄!“哼!若要逞口舌之快,且等打赢了本门主再说!” 皇甫长安还是扬眉浅笑,阳光之下一张英气的面庞俊朗如明月,只那笑容颇为小人得志,及不上方才那位“爹爹”的玉树临风,却也是另一番引人注目的气概,叫人挪不开眼睛。 “柳门主不必手下留情。” “哼……自然不会!” “锵!”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铜锣声,便见台上罡风骤起,掀起了两人纷飞的衣角,翩跹在半空之中,若那猎猎飘拂的旗帜! 即使是在几十步开外的台下,众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强劲的力道,翻涌在看不见的空气之中。 柳云河身为四大家族的柳门掌门人,在江湖中德高望重,加之柳门的势力逐日增长,比之白门更胜一筹!而在武林之中,本就是有能者居高位,他没有理由再把盟主之位拱手相让,再把这天下第一门派的传世荣耀,白白赠与旁人! 更何况,白门当了这么多年的江湖龙首,统领江湖却不见有多大的成效,面对魔宫还是力量薄弱,他以为……若是这盟主之位交到了他身上,必当能将武林正道的势力增进十倍! 所以,从一开始,柳云河就是冲着盟主之位来的,就是冲着白门来的,眼下只要打败了这个半途挡道的折菊宫,便能真正地同白门一较高下! 轻喝一声,柳云河收拢五指,紧握柳孤禅,在半空中来回旋转,凝起巨大的气劲,以开山辟地之势快步朝皇甫长安冲去,明明是沉重如山的身躯和铁杖,看起来却如飞燕掠云一般,竟是轻巧无比! 皇甫长安亦是不敢怠慢,虽然眼角眉梢还是一贯不以为意的浅笑,手中却已暗暗聚起了雄浑内劲……这可是从那群死狐狸身上坑来的!合七人之力,若还是打不过柳门主,叫她一张老脸儿往哪搁?! 擂台之下,西月涟抱着七弦琴素手轻扬,流泻出暴急如骤雨的琴声,听得在场众人一阵心惊肉跳,还没见两人开打就已经紧张得快要尿裤子了…… 除了第一场,折菊宫打得有些吃力之外,后面几乎每一场都是压倒性的胜利,可见折菊宫人数虽然不多,实力却是不容小觑! 而每个门派里面,一般实力最强的多是掌门人,见过了梅见公子的馥郁如毒花的七影剑,见过了那冰雪美男一击必杀的凌厉剑招,见过了爹爹横扫千军的那雄浑内劲……不知道这折菊公子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 大家都很清楚,三天之前那场与袁门的对擂,折菊公子并没有使出全力,如今对手是江湖中的一代宗师柳门主,不知能不能搓了她的嚣张气焰,又或者……这场比斗,将再次成为折菊宫的垫脚石,成为江湖中重彩浓墨的一笔? 艾玛,想想还有点小鸡冻……吃不透谁输谁赢,台下又有人开始摆起了赌局,只是这一回押注折菊宫的明显就多了起来,当然,柳门在江湖中毕竟颇有盛威,下注的人也不少。 不远处,一辆古朴而低调的马车缓缓驶进,停靠在了会场的外围。 暗蓝色的帘子被一把扇子挑开,那扇子黑骨红面,黑是极致的黑,红是深沉的红,看起来颇有些怪异,不像是一般的扇子,但也不是十分惹眼,至少比起折菊公子那把闪瞎人眼的金边折扇来,这把扇子就显得普通许多了。 一般人瞧见了,多瞧上两眼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看头,可若是花谷主看到了,定然是要狗眼一亮的……皇甫长安的扇子已经很贵了,可是从马车的车厢内探出的这把折扇,估计可以抵上总攻大人的十把扇子! 又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土豪,却是比花贱贱还懂得享受。 倘若这一层叫总攻大人知道了,恐怕又要蹲在墙角画圈圈哭上一阵子……天底下有钱人辣么多,为毛只有她这个太子要穷到自己去挣钱?这不科学好吗! “呵,看来比擂已经打了一阵子了,现在只剩下了三个门派,一是柳门,一是白门,还有一个是突然冒出来的那个折菊宫……现在似乎是折菊宫和柳门在打……” 车厢的帘子被拉开了一条缝,从中探出两道视线观望了一圈,略显低沉的语调中带着一抹悠闲,仿佛只是恰巧路过的看客,在给车厢里的另一人做解说。 左前方,前呼后拥地聚着一群人,一边嚷嚷一边把手里头的银子往案板上拍,只消听上两句,便能知道他们是在开赌押注。 见得此景,扇子的主人免不得有些手痒,转头问向边上的人。 “他们在赌柳门和折菊宫谁胜谁负……你说,押谁好?” 回答他的是淡淡的三个字,语气微凉,却不冷硬,便如那初春的水,不暖亦不寒,算不上太舒适,却也不会叫人反感,甚至有些普通得过了头。 “折菊宫。” “那好,我便去押折菊宫。” 帘子一掀,扬起一阵轻风,紧接着人影一闪,一道暗黑的影子跃了出去,黑色的底子,暗红色的花纹,一如那把折扇,明明不是灿金的色彩,却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众人见之微微一惊,还没来得急打量来人,便被他从袖子里取出的一打银票闪瞎了狗眼……果然是个贵人,很贵的人! 只见来人将一叠足足有半指那么厚的银票往赌桌上一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折菊宫那三个大字上面,唬得众人又是一惊一乍,大呼小叫! “尼玛,这人莫不是疯了吧?!” “只是一个小赌而已,下这么大的注,特么谁赔得起啊?!” “卧槽!这二货家里头穷得只剩下钱了不成?” …… 那坐庄的庄家更是又哭又笑,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折菊宫输了,这些银票便全是他的了,够他去秦都的薄情馆潇洒下半辈子了!可若是折菊宫赢了,哪怕把他切成段子论金卖,也赔不起这个本儿啊有没有! 抖抖着手,庄家心如刀割地拾起银票,作势便要递回去:“这位公子,这注儿太大……在下可赔不起……” 男人却是剔着眉梢浅浅一笑,不以为意:“你放着罢,赢了算你的,输了……你按着那些押了柳门的银子,翻十倍抵我,如何?” 这下庄家立刻破涕为笑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儿,赢了便是一笔飞来横财,输了也不至于赔得连裤子都不剩……啊哈哈,今个儿可真是遇上傻狍子了! 下完注,男人便负手立在一边,看向擂台,微眯着一双沉然的眸子,像是深山里狩猎麋鹿的黑豹子。 马车内,四下的帘幕依旧垂着,没再拉开分毫,若不是听到里头传出对话声,旁人只当这马车只是那傻狍子一人乘坐的。 车厢内的交谈并不响亮,也没有刻意压制,只是很寻常的那种对话,却像是普通人家。 “主子,你不下去看看么?”却是个娇俏可人的女声。 “不必了。”还是那个寡淡的声音,明明不冷漠,却叫人觉得难以靠近,有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靠近马车的几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马车内的人是什么来头,都驾马到了西郊,恰巧又撞上最为精彩纷呈高氵朝迭起的好戏,却是……不屑一顾? 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擂台上,折菊公子一袭绯丽红袍,在阳光下发射出灼目的光泽,及腰长发在逼面而来的罡风中飘摇肆虐,如若三千魔丝……眼见着那柳门主的柳孤禅就要袭上了她的面门,却只见折菊公子双臂一展,如蝙蝠般往后纵身飞开。 柳门主目光如刃,穷追不舍,紧随而上。 下一秒,却见十道金线迅速自折菊公子的指尖飞蹿而出,尔后迅速在空中张成网状,齐齐朝柳门主笼罩而去! 白衣如雪的广袖之下,七弦琴发出了铮铮的轰鸣,跌宕了整片长空,琴音狂啸如雷……直破军心! 刺目的阳光下,金丝线在半空中迅速穿梭游走,仿佛能将空气割裂成一块一块的,触动到柳孤禅的锋时,便会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宛如在奏乐一般……只是那乐声,却是在萧杀之下奏的一曲刀光剑影的激进战歌! 皇甫长安飞跃在空,气势凌人地挥动着十个指头,招招罡风壁面如破晓之光,丝毫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隙……那般傲灭万物的锋芒,便是在台下的人都看得心惊胆战,连眼皮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之极的一幕! 然而,即便众人都死死地撑大了眼睛,却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可以看清楚皇甫长安那凌厉的招式! 果然,她这个折菊宫的宫主不是白当的,并非是神马纸糊的老虎,只会靠一张嘴皮子天花乱坠…… 丫是真的很强!强到让人叹为观止! 也不枉那么多钟灵毓秀的美人儿成为了她的裤下之臣,甘愿被她压……嘤嘤嘤,好生猛的折菊公子,人家也想给你压嘛!羞涩…… 另一边,柳门主亦是遑不相让,厚重的柳孤禅挥动如游龙走蛇,刚极则柔,偌大的一把长杖挥在他手里,却像是鞭子一样灵活柔韧,叫人敬佩不已。 不过多时,擂台上铺着的红毯子便被骇人的罡风撕裂成了碎片,卷起在半空中飘飘洒洒,宛如玫瑰的花瓣……看起来竟是别样的华丽美艳,比之那梅见公子的七影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非靠得近的一拨人被那罡风所伤慌忙退开了几步,连带着桌椅都在刹那之间堪堪被击毁溃烈,飞洒了漫天的木屑瓷片,众人险些都要将这场比斗当成是赏心悦目的舞乐了! 艾玛……折菊公子肿么可以这么帅?!肿么可以这么俊美?!肿么可以这么流弊轰轰!完全让人把持不住,快要爱上她了好吗?! 就在众人捧着胸口痴迷不已的时候,猛然间只听得“叮叮”两声刺耳的响动,眼神不好的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眼神好的人则不由抡圆了狗眼……那折菊公子手中的金丝线,竟然直直洞穿了柳门主的柳孤禅,将其紧紧地缠了起来! 另一只手的五条金线,在柳门主微一停滞间,便已迅如雷电地绕上了他的双手,只要他多用几分力拉扯一二,只怕那双手就能给生生地切下来! 不得已,柳门主气恼之下,却只能选择自保双手,弃了手中的柳孤禅。 再抬眸……对上皇甫长安那双狷狂的眸子,柳门主却又十分不甘,他自五岁便开始练武,时至今日已然修习了近四十余年,却不想今朝会败在一个不到弱冠之龄的少年手中,纵使对方再如何天赋异禀,于他而言亦是一种羞辱! 愤慨之下,当柳孤禅被金丝线拖拽而去,飞向皇甫长安的瞬间,柳门主骤而飞起一脚直踹杖底!那番狠辣之力……便是不杀了对方,也要卸下对方的一条手臂来! “公子小心!”众人疾呼出声。 众奸夫紧抿薄唇,已然面露杀机:“靠!那老不死的活腻了吗?!” “叮!”的一声,弦断声裂,美人爹爹表示很森气,长弦如毒蛇的信子,割裂长空直射柳门主的膝盖……他要废长安一只手,那他便废了他的一条腿,好叫他知道,妄图伤害长安的这种事……他想都不该想! 那厢,皇甫长安却没有避开,反而迎头对上,伸手握住了那柄裹挟着开天辟地之力的钝重长杖……就在众人以为她会被柳孤禅击落在地的时候,场上的一幕却直接把人给看呆了! 折菊公子非但没有被柳孤禅伤到分毫,反而双手把住了长杖,生生地将那一击给接了下来,转而顺势将柳孤禅在半空中转了数十圈,尔后以更为威猛的力道破天斩去,宛如九重之霄飞射而下的箭矢,迅疾得叫人看花了眼睛—— 最后着排山倒海的一击,用的不是别的招式,正是柳门主扬名四海的那一招“斗破苍穹”! 而其威力,竟是比柳门主本人出招,更要迅猛三成! 如是,便是不用将柳门主打落台下,也知道这一局是他惨败…… 霎时间,愣愣地看着那柄再为熟悉不过的长杖朝自己冲杀而来,柳门主的心中除了骇然之外,竟止不住涌起了一股绝望……纵使知道那柳孤禅没有对准他的死穴,不会取他的性命,他却是下意识地想要迎头撞上,试图以己之亡,来与折菊公子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见状,皇甫长安微微变色,却是没有出手阻止,一来她阻止不及,二来她也没兴趣救人……这老蛮牛看起来一把年纪了,其实心底下很是狭隘,就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这样的人还妄想当武林盟主,是打算带领众人奔赴魔宫去给那个死变态爆菊吗?!丢人现眼! 台下眼厉的人显然也看出了柳门主的意图,惊骇之下却是错过了出手之机,却不料……赶在他们之前,一枚银质的飞镖宛如有先见之明般破空而来,敲击在那柳孤禅上,将其锋头打偏了半寸,越过柳门主的面门砸到了离他头顶半寸之处! 然而即便是躲过了那致命一击,柳门主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悚人听闻的惨叫,抱着左腿的膝盖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抽搐……另一端,西月涟翩然飞身上台,唰的拔出了那一道琴弦,尔后轻蔑一哂。 “下一次,若是再对我家公子不利,我便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末了,似乎还觉得不过瘾,又傲娇十足地加了一句,“哼,不自量力。” 他的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却是叫在场之人皆是不寒而栗。 众奸夫齐齐表示:给岳父大人跪下了,岳父大人万碎万碎万万碎…… 边上,皇甫长安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西月涟的身上,而是举目看向了百米之外的那辆古朴马车……不知为何,那辆马车看起来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而方才,那枚飞镖便是从马车的车厢内射出来的,反应之快,超乎常人! 正想着,柳门主就被下属抬了下去,跟着走上来一位翩翩美骚年……不错,他就是用走的,旁人基本上都是飞上台的,恐怕只有他一人是用走的,而且还走得那么休闲怡然,仿佛走路是一件十分愉悦的事儿。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盟主“金屋藏娇”的二少爷白瑛。 当然,只有白盟主和白瑛本人,以及折菊宫的诸位知道……这个翩然如仙不惹凡尘的贵公子,并不是白门二少爷,而是破军府的三公子,破云鸣钰。 ☆、38、扑倒了!(票子 破云鸣钰走得很慢,惬意悠然,风度清雅,灿烂的春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仿佛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微光……微风拂过吹起他的长发,掠过白皙的脸庞,露出一张浅浅的笑颜,宛若冬天堆成的雪人,晶莹透亮。 这是众人第一次看见白二少斗笠之下的面容,随着他转过身来,顿而便在人群中激起了一阵惊艳,撩拨了不少少女的春心。 嘤嘤嘤,好帅! 尽管在见过白筠和白纪霜的容貌之后,他们便知这白二少也定是个翩翩俊公子,然而他的相貌还是超乎了众人的预料,又或者……这相貌是其次,那翩然绝尘的气质才更是令人倾心,便只是看着他的侧影,就已叫人为之魂牵梦萦。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恐怕便是这样的人吧? 淡淡的几个音节从两片薄唇里吐出来,携着眉眼间的一抹浅笑,落在了那擂台的一袭青衫之上,而说这句话的却不是个女人,正是方才那位捏着黑骨折扇的男人。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破云鸣钰侧过头来,朝他睇了一眼,尔后微微浅笑,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没有折菊公子的那股狷邪狂妄,没有西月涟的那抹轻蔑冷凝,亦没有皇甫砚真的那种拒人千里……破云鸣钰的气场很温和,仿若三月的春花,六月的湖水,九月的晚霞,给人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受,像是置身樱花树下,便是连空气都有一种宁静的芬芳。 只是那浅薄的一笑,却是看得男人都有些痴了…… 身旁,那开赌局的庄家连着提醒了两句,才将他唤过魂儿来。 “傻狍子……哦不,特么我才是傻狍子,输得连裤子都快脱了……喏,这些银票还给你,还有这些银子,都归你了……运气真好,只这一把就赚死了……”妈蛋!快心疼屎了怎么破?! 垂眸,见那庄家满脸不悦的嘟囔,男人又是扬眉一笑,执着扇子按下了小厮欲要收起的桌子:“不是还有一场么?怎么不赌了?” “没钱了没钱了……钱都给你赢走了,还赌个球啊……再赌下去媳妇儿都要跟人跑了……”庄家一脸怨念,双手牢牢抓着那一叠银票还有一大袋的银子,肉痛得手都抖了。 男人还是笑,从那叠银票中抽出两张按在桌子上。 “这二百两买你一张桌子,你继续当庄家,输了算我的,赢了……”在庄家略显期待的目光下,却闻男人呵呵一笑,“……自然也是算我的。” 那你说个P啊摔!特么你眼瞎吗?!没看见老子这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神吗?! 毕竟有二百两银子可以入手,庄家自然没理由拒绝,遂又迅速摆开了擂台,将桌面上的柳门两字抹去,换上了白门二字。 这一回,押注给折菊宫的明显就多了起来,不单是因为先前尝到了甜头,更多的却是因为这白二少的身手,他们从未见过……所以即便知道白门是武林大家,这白二少又是称霸一方的白盟主的二少爷,他们也依旧保持怀疑态度。 不管怎么说,依着先前的小道消息,那白盟主可是有意将栽培大少爷白筠为继承人的,却不想……那白筠在三天前的激战中身负重伤,至今还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收好银票和银子,男人款步走回车厢边,对着里头又问了一句。 “阿重,你说白门和折菊宫的这一场,又是谁输谁赢?” 闻言,车厢内的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却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帮我看一看白盟主的神情,是否胜券在握?” 男人抬眸朝不远处那个简易搭制的观台上扫了一眼,寻到了白盟主的身影,继而微微眯起眸子打量他脸上的神态,果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即便是在实力旗鼓相当的柳门都败下阵来的情况下,他却不见丝毫慌乱。 虽然也透着几分的紧张与迫切,但在这样的情势之下,也足够称得上是气定神闲了! 若非阿重这样问,他都不会注意到这一点,更何况是旁人……就算是有人注意到了白盟主的神态,十有**也会将其归之于了盟主大人的沉稳有度,而不会想到别处去。 然而经阿重这样一提,男人却不免多了个心眼儿,笑着转回到车厢内。 “呀,阿重不愧是阿重,又被你猜到了。” 车厢内的男人微微颔首,淡然道:“那这一场,便是白门会赢。” “哦?怎么说?”男人还是有些不解,阿重料事如神,他自然信得过他说的话,只仍然有些好奇,为何单单凭借白盟主的一个脸色,就能看出胜负?“难不成,这白二少才是白门的杀手锏,练了什么独步武林的神功不成?” “他确实是练了神功,不过输赢一事,大抵跟他本身的武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车厢内的男人一面说着,一面掀起窗子上的帘布,朝外浅浅剔了一眼……射进来的一道阳光正巧打在他的眼睛上……时值正午,阳光有些刺眼,便是连坐在一边的侍婢都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眸子,男人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只见他抬眸望向擂台,仿佛在眺望,然而一双淡褐色的眸子却显得有些失神,不能很好的聚起焦距。 此时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擂台上,若是有人回头看见了那双眼睛,大概就能看出,这个男人的眼睛不太好,即使不至于全盲,却也不能像常人那般视物。 正因为眼睛不好用,所以他的洞察力和直觉都比常人强上许多,方才那枚飞镖,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射出去的……看见的人来不及反应,看不见的人,却能察觉到方圆百米之内的一草一木,一举一动。 当然,这是在运功的情况下才能达到的观察力,毕竟他是人,不是什么妖仙神怪。 听男人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玄衣男子默了默,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门派之间……”有勾结?! 男人抬了抬手,又将窗帘子拉开了一些,让更多的阳光照射在脸上,瓷白的脸颊被阳光打得微红,像是极品的血玉。 “不然你以为,一个才兴起的小门派,能在江湖中兴奋作浪到这样的地步吗?若不是有人在后面撑着腰,折菊宫恐怕连参斗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是角逐盟主之位?你也是知道的……这江湖的险恶,并不亚于朝堂。” 一阵轻风拂过,将帘子拂开了一般,原本掩在帘内的一张俊脸忽而就露了出来,恰此时,有个小姑娘转了个头,正巧瞥见,随即倏地撑大的眸子。 然而只那么一瞬,帘子便彻彻底底地合了上去,再也没有打开过。 小姑娘忍不住囔囔了两句:“那个男人是银头发的……?好奇怪……” 边上,有人搭了一声腔:“什么奇怪?” “哦,没有……大概是阳光太刺眼,叫我给看花了……”说着,小姑娘又转头望去,却见立在边上的那个男人回过了身,对着她露出了采花大盗式的淫邪笑容,吓得小姑娘立刻扭回了头,暗骂一声,“下流!无耻!表脸!” 嘤嘤嘤,还是白二少爷好看……俊逸优雅,翩然若仙,像是踏着云雾从九天之上走下来似的,整个人看起来光芒四射,美不胜收。 再看他对面,折菊公子纵然是个断袖,纵然言语之中粗鄙了些,然而生性豪放坦荡,无拘无束,又神功盖世,挥金如土,依然叫人心动不已。 艾玛……这可都是极品的男人,选哪一个更好呢? 拿出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少女先是一阵颓然,默默地将镜子放回了怀中,尔后抬头望见白二少爷俯身捡起地上的一块玉佩……似乎是方才折菊公子在跟柳门主打斗时被罡风所割断了绳子的玉佩……继而浅笑着将玉佩交还到了折菊公子的手中。 “叮”的一声!忽然像是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想了个通透! 少女顿而鸡冻得狗眼都发绿光了,抡圆了瞳孔直直盯着台上的两人,在心中嘶吼一万遍—— 尼玛!折菊公子快上啊!快上!扑倒他!掰弯他! 那啥……不是有句话叫做“长得帅,弯得快”吗?!反正她们也吃不到,弯了就弯了吧……至少他们要是在一起的话,一下子就能看到两个帅哥了有没有!买一送一啊有没有!绝逼超值啊的好吗! 擂台上,破云鸣钰长袖轻扬,顶着白瑛的面容笑得浅淡,语调也是白瑛的语调,只那气度……到底是掩盖不了的。 所幸白瑛本就极少在众人面前走动,倒也不至于会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来。 自打见了破云鸣钰之后,白纪霜便再也不担心断袖太子爷会打二哥的主意了,有破云鸣钰这样的大美人在,太子殿下完全没有必要对着她的二哥流口水好吗?! 时至今日,日渐被腐化的白三小姐表示,她已然默默地在心底腾起了一股“把二哥五花大绑扔到太子爷床上”的冲动! 瞧瞧太子爷后宫里的那些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儿,能上太子爷的床绝逼是莫大的荣耀啊有没有?!断袖算什么,断手断脚都要上啊! 嗯哼!我们的口号是——弯弯更健康!断断更基情! “鄙姓白,单名瑛,白门,还望折菊公子手下留情。” “呵呵……”皇甫长安眯起眸子坏坏一笑,尔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伸手挑起了白瑛的下巴……这不科学好吗!她自个儿的个子明明比白瑛还矮!但这依然不能阻止太子爷调戏美男的热忱!“……对美人,本公子一向都很温油的。” 那厢,连着几次被踹下床的宫狐狸差点没激愤得跳起来:“靠!你温柔个P啊!” 众奸夫闻声立刻投来嫌弃外加幸灾乐祸的目光……看来你已经失宠了呢哦呵呵呵呵,慢走不送! 岳父大人则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帮他实际问题实际分析。 “认清现实吧孩子,别再自欺欺人了,公子她根本就不喜欢你这一款的……你自己犯贱,我们看着也难受呢……”说着,还抬头扫了众奸夫一眼,问道,“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攘外必先除内,众奸夫齐齐点赞,异口同声:“爹爹圣明!” 宫狐狸不服:“切!不喜欢我这款的,她还能喜欢哪一款的?!” 微微抬了抬俏丽的下巴,迎着耀眼的光芒,岳父大人勾唇浅笑,若十里白莲,万里雪落。 “那还用问吗?自然是我这一款的……” 众奸夫闻之勃然大怒:爹爹你还有完没完?!玩上瘾了是吧?!话说你丫真的是来当爹的吗?!不过就是一个男配,天天抢镜有意思吗?!特么这又不是芒果台的亲子档节目“爹爹去哪儿”!你到底滚不滚?!你不滚我们……我们就诅咒你一个月来四次大姨夫,一次来七天!哼! 另一厢,众人则是齐齐扭头,朝白盟主投去了怜悯的一瞥,却见白盟主正襟危坐,直接……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而面对父老乡亲们——“你家儿子被轻薄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目光质问,白盟主则表示,“一整盒钙片都被我吞光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人艰不拆好吗!” “锵!”一声铜锣,拯救了整个银河系,众人再度把目光对焦到擂台之上。 这一回,两人均是用剑……剑气骤然出鞘,罡风应声四起,竟是比方才还要猛烈几倍! 却见白光一闪,青龙腾,烈焰出,冷冽而强劲的剑气霎时间斥满了整个天地,便是连河川中的水都似乎停止了流动,山间寒风萧萧,飞沙走石! 眼见那霸道十足的长剑直抵面门,皇甫长安才腾空一跃,踏上剑锋……赤红剑光骤然爆破开来,铺天盖地席卷了整个苍穹,宛如来自地狱的红莲业火,灼热得几乎能刺瞎众人的狗眼! “好强的气劲!” 这回,就连百米之外的黑袍男子都感受到了那阵极具冲击力的剑气,忍不住赞叹出声。 “剑势如虹,气贯长虹……”车厢内的银发男子也由衷地感怀了一声,“玄天诀果然厉害。” 闻言,黑袍男子不由笑了,辩驳道:“你怎么只夸白二少,那折菊公子也是旗鼓相当啊……” 却听那银发男子淡淡一笑。 “这个天底下,能让九弟发兵相助的人不多,便是我不夸,她也是厉害的……只不过,这一场比擂,玄天诀乃至刚之气,而折菊公子所练之功,却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若非白二少剑术超群,这一场斗武,便不会如此精彩。” “原来是这样……”黑袍男子微微颔首,在武学造诣上面,主上要比他精深许多,故而看得也比他通透。 正当他转回眸继续看比斗的时候,车厢里的人却是下了命令。 “我们走吧,胜负已定,没什么好看的了……” “是,主上。” “等一下!”黑袍男子忽而急急唤住他们,心疼道,“赌局还没结束呢,至少也得等到拿了银子再走啊!” 霎时间,众人齐齐怒目而视:丫凭什么一口咬定,肯定可以拿到银子?!这才开始打好吗?! 车厢里的人却是不再等他,只淡淡留了几个字节,漂浮在马蹄扬起的尘埃之上。 “那你自己等吧。” “……靠!”方才是谁要来看的?!今天又不赶路,走那么急干嘛! 一眨眼,一跺脚的功夫,却听身后“轰”的一声巨响,再回头,就只见得一块硕大的木板迅如猛虎地往自己的脸上拍来! 卧槽你爷爷的!谋杀啊?! 险险地闪身躲过,黑袍男子仍是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俊脸,确定没有被那些扑面而来的碎屑刮伤毁容。 待震响拂过,便只见得前方茫茫然一片废墟,除了几个功力深厚的长者,其余人几乎都被强大的气劲冲到在地上,四脚朝天,鬼哭狼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群殴现场。 再看擂台之上……噢,等等!已经没有擂台了,只有一个坑……一个不是很深,但很大的坑! 而折菊公子,则已经彻彻底底……被坑了! 坑边上,白二少爷扬手将长剑插回剑鞘内,尔后快步朝坑底奔了下去,目露关切:“折菊公子,可有受伤?” 皇甫长安拄剑晃了晃身子,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受伤倒没有,就是摔得有些狠了……”使劲了几下,却是爬不起来,干脆坐在地上不动了,抬眸,伸手,开始撒泼卖萌,“来,扶本公子一把。” 白二少爷听话地伸了手,握上皇甫长安的手腕,正要用力将她拉去,却不料皇甫长安猛地一跃,直接将他扑倒在了地上! 霎时间,全场的菇凉都沸腾了! “啊啊啊!扑倒了扑倒了!真的扑到了!终于扑倒了!太好了!老娘特么又会爱了有没有?!” 长辈们则是各种风中凌乱,无法直视……你们到底是来看什么的?!这是武林大会好吗?!不是搞鸡大会! 那厢,皇甫长安还趴在破云鸣钰身上,对着一边满脸黑线的裁判挥手呐喊:“本公子赢了!本公子打赢了!本公子把他撂倒了!欧耶——!” 不等白盟主一口狗血喷出十丈远,便见一到白影骤而闪过,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酷寒的光芒。 下一秒,皇甫长安已经像是拎小鸡一样被西月涟从破云鸣钰的身上拎了起来,口吻冷得冻人:“宫主,你娘喊你回家吃药……” 迟来一步的众奸夫齐齐暴走:靠!尼玛我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吃醋,岳父大人你真的不用这么积极!剿杀情敌这种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好了好吗!特么神马爹管的,娘管的,夫君管的……都给你抢去干了,还要我们干什么?!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能不能讲点儿道理啊岳父大人!……哭瞎! “卧槽!快放我下来!劳资好不容易把他扑倒的……不亲一口就走岂不是太浪费了?!快放我下去……”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有什么好亲的……亲我就好了……” “爹爹你疯了吗?!我亲了你,我娘怎么办?!” “亲脸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想法越来越下流了,不知道跟谁学的,到底还是要多管束管束才行……” “……!”明明是你自己说得那么暧昧好吗?! 众奸夫累觉不爱,决定约个时间一起去自挂东南枝……! 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一个没有岳父的娘纸!有岳父的人森,完全木有性福可言啊有没有!特么长安都已经十六岁了,不要当成五岁小孩那样教养啊!现在不开荤,难道要等到人老珠黄变成豆腐干了再啪啪啪吗?!岳父大人你的良心吗?!被狗吃掉了吗?! 怀着被一万头草泥马践踏而过的心情,众人一路目送折菊公子被丢上马背,继而扬长而去,才逐渐的缓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弱弱地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折菊宫,是专门跑来武林大会掉节操的吗?! “靠!”忽然间,人群里爆出了一声斥骂,有人后知后觉地恼红了脸,“什么爹爹不爹爹的,丫就是折菊公子的老子好吗!” 此言一出,尚且在装屎的柳门主终于忍不住翻江倒海,“噗”的吐了一口老血……折菊宫、此仇、不共戴天! “锵……”司仪弱弱地敲了一声铜锣,有些不确定地,弱弱地宣布,“白门,白瑛……胜?” 下面,则是采访时间—— “二少爷,对于此次取胜,你……啊!你干嘛推我?!” “走开走开,这么无聊的问题很没意思好吗?!那个……二少爷啊!请问您当时被折菊公子扑倒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对啊对啊!二少爷!你喜欢折菊公子吗?!你们……有没有可能会在一起?!” “二少爷!折菊公子刚才说要亲你一口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啊?如果下次你们再见面,你会让她亲吗?!” “二少爷!要是白盟主反对你们在一起……你会选择放弃一切,跟折菊公子私奔吗?!” “二少爷!你觉得凭你的才能和姿势,在折菊宫能受宠多久?” …… 抬眸远眺,破云鸣钰目若春花,眸似秋月,看着不远处那位乔装打扮的真正的白二少爷,微微一笑,道。 “其实……我爱慕折菊公子,很久了……” “爹!”白纪霜惊呼一声,立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白盟主,“爹你振作点!” ☆、39、狐狸们的水深与火热!(票子 因着隔得有些远,白瑛尚未听到擂坑边传来的回答,只见得簇拥而上的那群少年少女忽然间掀起一阵喧哗,兴奋着有之,鸡冻者有之,艳羡者有之……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而不远处,前辈们则是一脸凝重,齐齐以一种质疑的神态望向白盟主,白纪霜在一边大呼小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的最后,在白盟主和另外几个好基友掌门人的大力斡旋之下,这武林盟主之位,到底还是有惊无险地落在了白瑛的头上,当然……前提是,白瑛必须在三年之内,找个妹纸嫁了!哦不,是娶了! 否则……三年之后的武林大会,白门不得出战,且剥夺白瑛参会权利终生,钦此! 但不管怎样,这场一波三折的武林大会,对于白盟主和白瑛而已,都是幸福圆满的大结局!而其中功劳最大的,便是那个被亲爹大人像小鸡一样拎走的折菊公子……每一次,总攻大人都是以酷炫狂霸拽的姿态出场,震慑众人,闪瞎狗眼!却不想,落幕的时候会如此的晚景凄凉,当真是世事难料啊世事难料! 不过……这份恩情,白门定当铭记在心,择日相报! 仁义而善良的白瑛这样想着……举目远眺,仿佛还能在那片青山白云之间,看到那个翩跹张狂的影子。 直到几日之后……当“盟主的袖子也断了”这个开天辟地的消息像是瘟疫一样传遍了大江南北,并且招来各种各样的美骚年赶赴白门山庄,秀大腿,露胸肌的勾搭白少爷时……白门主在感激之外,又对折菊宫多了一份无比深沉的恨意,此恨绵绵无绝期。 而被某人随手坑了一把的新任盟主大人表示,长得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长得越好看的男人……越黑心! 所以以后遇见美男,千万要绕着走!特别是那种美得让女人神魂颠倒,让男人把持不住的大美人儿,那绝逼是比蛇蝎还要腹毒的存在好吗?!一定要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在武林大会结束之后,破云鸣钰便算是完成了任务,携着破云雪嬛一起投奔到了总攻大人的怀里——在岳父大人无比嫌弃并且仇视的目光下!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这样的敌对形势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过三天,岳父大人对破云鸣钰的态度就从最初的横眉冷对,到后来的漠然无视,再到现在的……和颜悦色! 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从吃饭的时候就能很明显的看粗来! 举个栗子,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岳父大人按惯例坐在了皇甫长安的左侧,紧挨着她的位置,不留一丝缝隙……接着,众人陆续落座,正拿起筷子准备开始给总攻大人和岳父大人夹菜,却不料,岳父大人忽然放下了筷子。 抬眸,在桌面上扫了一圈,尔后……目光落定到了坐在离皇甫长安最远的破云鸣钰的身上。 扬眉,浅笑,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字节,从那双薄唇中吐了出来。 “鸣钰,你过来一下。” 众奸夫:鸣钰?嘤嘤嘤……叫得好亲切,他跟你很熟吗?! 破云鸣钰依言起身,也没问什么,只款步走了过去,漫步如莲,气质如兰。 “爹爹有何事?” 噗——! 众奸夫忍不住一口老血喷到了碗里! 靠之……爹爹泥煤啊!要不要叫得这么顺口?!特么爹爹也是你叫的吗?你算是哪个葱啊?! 跟太子爷拜过堂了吗?没有!被陛下赐婚了吗?!也没有!跟太子爷滚过床单了吗?!十有**也没有! 所以啊!你三姐叫岳父大人“爹爹”也就算了,你这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路人甲凑什么热闹?套什么近乎?叫什么爹爹?! 哼!长得那么秀气,没想到脸皮这么厚!破军府的人天生就喜欢倒贴吗?!省省心吧,倒贴没人要的! 然而,出乎众狐狸的意料之外,岳父大人竟然没有森气!甚至也没有驳斥!更没有无视! 而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靠!嗯个P啊!我们这么叫你的时候,你咋就一副“你谁啊,我不认识你”的表情呢?!这不科学好吗?!岳父大人你的眼睛长后脑勺吗?会不会认人啊?! 眼见着岳父大人起身站了起来,继而走到椅子的一边,对着破云鸣钰淡淡一笑……众狐狸不由瞪大了眼睛,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尼玛!这是什么节奏?!谁能出来解说一下?! 却见岳父大人对着那个小三四五六七……对,小七……笑着道。 “你坐这里,”末了,还觉得不够分量,又加了句,“做长安身边。” 刹那之间,众奸夫的玻璃心哗啦啦碎了一地! 岳父大人你蛇精病啊你! 跟我们争宠就算了,特么现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争宠争腻了,觉得不过瘾,想来个更高难度的?把争到的宠让给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甲?!卧槽这到底是什么神思维? 岳父大人你的世界如此高深莫测无法理解,岳母她老人家知道吗?! 对上十几道宛如来自地狱的火焰般的目光,破云鸣钰却是恬不知耻!不知礼数!竟然没有拒绝! 甚至连推脱都没有!就灰常心安理得地坐到了皇甫长安左侧的位置上,笑如春花般烂漫:“多谢爹爹。” 岳父大人则是一派温和的表情,似乎对此十分满意:“不客气。” 哦草草草!导演你给劳资滚粗来!破云鸣钰那小贱蹄子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叫你把剧本改成了这种破烂玩意儿?! 要钱花贱贱多的是,怎么不见你动心?!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他是不是给你潜规则了?!嗯?! 正在众人心如刀割肝肠寸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岳父大人他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争宠了! 待破云鸣钰落座之后,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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