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断,“虞卿。” 平阳侯收拾好表情,再望去,“嗯?” 谢欢端起茶,喝了一口,再放下,“孤还有些事。” 平阳侯心有所料,平静地就像半死不死,“殿下是有什么事呢?” 谢欢默了默,“家事,不足为外人道。” 外人——平阳侯也沉默了。 随即,谢欢从怀里取出一个红封,递给平阳侯,后者受宠若惊,唰地起身推拒,“殿下,这使不得,您有事尽管吩咐,老臣必不会推辞。” “你误会了,”谢欢将红封放在平阳侯手边后,顾自收回手,“这是孤写给父皇的信。” 平阳侯一惊一愣,再低头朝红封看去,什么信还装在红封里,平白叫人误会。 他收敛面上的惊愕之色,正要去拿红封,一边要重新坐回位子上。 此时谢欢又补充道:“这信,要父皇亲启,你要是偷看——” 说到这里,神色一凉,视线如冰锥般朝平阳侯探去。 平阳侯的屁股差点要沾座椅,再次直起身忙道:“殿下放心,臣是不可能偷看的。” 谢欢颔首,“孤不会食言,你将这信带回宫里,父皇看了,自然知晓是你找到的孤。” 平阳侯心里一喜,拿桌上的红封时,腰都弯了,“殿下放心。” 谢欢继续吩咐,语气自然,“你回去以后,主动将证据呈交,石料案,父皇一定会追究。” “此事全权交给臣来办,殿下只管放心,臣不会让任何人为此蒙冤,待真凶抓住,臣会狠狠惩治!”平阳侯将自己都说得热血了,只是热血过去后,理智地想到另一事,“容臣多问一句,殿下究竟打算何时回京?” 别是又要数年之久吧! 谢欢修长的指节扣了扣干涸的茶盏,平阳侯竖着耳朵听见茶杯空了,于是忙不迭地去倒茶,此时听谢欢漫不经心地开口—— “大概五月吧。” “为何是五月?”平阳侯不解殿下究竟有什么事不肯说出来。 谢欢随意一笑,漠然的面容上似打上一层冬日暖光,“因为,五月天气好,宜出行。” 平阳侯:…… 离谱的因果关系,平阳侯手里的热茶都溢了出来。 谢欢起身,拍拍平阳侯的肩,“你回去之后,分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语罢,也没有要喝茶的意思,执起冰凉的面具往脸上一戴,大步流星地朝外而去。 留平阳侯独自思考,什么话能说,什么话又是不能说的。 好在在太子的事上,平阳侯向来头脑清晰,一下就理明白了。 只是对于太子说的五月回京,他还真理不明白原由。 他哪里会知道,谢欢真就是随口一胡诌。 走出几步远的谢欢,忽然停下步子,差点忘了今早来意,现在想起来了,于是去而复返,站在门槛边,声音温和,语调拉长,“虞卿啊——” “啊?”平阳侯再度起身拱手,“殿下是还有什么事吩咐?” 谢欢啧一声,摸摸腰间,语气听似十分自然—— “借孤一些银……”两字都快出口了,忽然调一转,改了口,“票好了。” 银票面额大,重量轻,方便带着。 平阳侯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而后连连点头,“臣这便去钱庄取钱,殿下稍待。” 谢欢嗯了声,声音很轻,“不急。” 他原本花钱的地方不多,是不需要钱的,可是就怕未来几个月有要用钱的地方。 他现在不太想问央央拿钱了,就算她大方也不行,这显得自己这个当爹的很没用。 她长这么大,他都不曾尽到做爹的抚养义务。 按照时间算,她大概三月左右就会生产,四月肯定会回京,谢欢和平阳侯说五月,还给了自己一些时间。 总不能不和女儿说清楚身世,他转眼就当太子了,那女儿可能一时会接受不了。 谢欢算了算,随口胡诌的五月其实刚好,等女儿出了月子回了京,能受“刺激”了,再跟她找机会说身世,然后他再回宫! 这些,平阳侯是不知道的,平阳侯独自去钱庄的路上,想了下要取多少钱给太子,这钱说是借,但八成是回不来的。 不过没关系,能卖人情给太子爷也是可望不可求的机会。 思来想去,取了二十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 两千两。 * 正逢平阳侯跑钱庄的时候,裴如衍与沈桑宁赶来拜年了。 彼时谢欢正坐在房中等待,忽闻庭院中有几道缓慢的脚步声响起,他转头一看,屋里竟没有朝后开的窗子,此时出去只怕会撞个正着,他根本无法解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思考之际,人已至屋外。 领人的虞绍敲敲门,“爹,表哥表嫂来拜年了,您起了吗?” 屋内无声,虞绍在外面嘀咕,“不会还没起吧。”说着推门进来。 谢欢闪到门后,虞绍在屋里转了圈没瞧见亲爹,“咦,我爹怎么——”转身却瞧见了太子,瞳孔微张,顷刻恢复自然,“没在啊。” 小子很能藏事,眸光一转立马跑出去,“表哥表嫂,我爹可能出门去了。”话未停时,就赶紧把房门阖上,生怕被发现端倪。 屋外。 裴如衍的视线仍落在门上几瞬,再对上虞绍似有心虚的神色,他皱了皱眉,“里面有何物?” 虞绍忙摇头,“没啊,我爹他,他——”忽地双眸一亮,“我爹回来了!” 刚踏进院里的平阳侯将银票揣怀里,哪曾想出去一趟院里这么多人。 想着殿下可能在屋里,平阳侯心中骤然生出些背德感,他镇定地走上前,“这么多人啊。” 第436章 天大的误会!(元旦加更,投票继续) “舅舅。”沈桑宁夫妻俩齐齐开口。 平阳侯点头,“正好有事与你们说,我也不请你们进去坐了,实在是有要务要即刻返京。” 即刻返京,这也太突然了些,连虞绍都睁大了眼,“爹,那我和姐姐……” “当然是跟我回去了。”平阳侯道。 原先是去扬州,所以才把虞绍留下,现在都要回京了,还留下岂不是遭人怀疑吗? 至于绵绵,那更不能留下了,遭人惦记。 因此,大清早的,平阳侯就吩咐手下人收拾东西准备回京,虞绍去把睡梦中的虞绵绵喊了起来。 临行前,虞绵绵心里不舍,于府邸外拉着沈桑宁的胳膊,“表嫂,等下次见你,你的宝宝应该已经生下来了,到时候我带着孩子玩,两个孩子,我和我弟一人带一个。” “孩子这么小,能玩些什么,”沈桑宁失笑,“对了,怀双生胎的事情先别告诉你姑母姑父,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虞绵绵眼睛亮了亮,与虞绍交换了一个眼神,伸出手指在嘴唇前一划,“我们肯定不说!” 庄重守信的模样,惹得沈桑宁莞尔一笑,声音温柔,“好,快上车吧,一路顺风。” “表嫂。”虞绵绵慢慢松开她的手腕,小幅度地挥挥手,转身朝马车的方向走了一步,察觉哪儿不对劲,再扭过头,发觉虞绍驻足不动,盯着表嫂看。 沈桑宁也察觉了,虞绍越发古怪的神情让她变得不自信了,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还以为是哪不干净。 虞绵绵走来一掌拍在虞绍脊背上,“干嘛呀你,走不走了。” 虞绍的脑海里还浮现着表嫂温柔的笑容,他脑袋里痒痒的,隔着头发摸了摸,也摸不到根源,忽地眼前似有白光闪现,他竟联想到了昨夜在太子房里瞧见的磨喝乐。 顿时恍然,他终于知道是哪里奇怪了! 太子殿下房中的磨喝乐,他竟觉得与表嫂有些神似,他忽然很想再去殿下房中看看,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记错了? 磨喝乐和表嫂,毫不相干,怎么会像呢? 退一万步来说,殿下也不可能雕刻表嫂的模样啊! 虞绍短暂的恍然之后,陷入了长期的纠结与自我怀疑当中,站在原地不动,直到耳边响起亲姐的关怀—— “魔怔了吧!” 他想说些什么,可对上姐姐与表嫂的脸,他又没话说了。 虞绵绵见他魂不守舍之态,还以为他舍不得这里,直接拖着他的胳膊走,“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但是家还是要回,走吧走吧。” 上了车,虞绍仍旧一副凝重之态,他做不到不去猜想,可是往哪方面想呢?往深了想,简直是大逆不道! 太子殿下不是那样的人啊! 马车缓缓行驶出城,虞绵绵看弟弟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从前还真没瞧见弟弟这样过。 她眼睛滴溜转了转,忽有一个画面从眼前闪过,先前虞绍提起云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很奇怪,现在离开微生家,又跟丢了魂儿似的…… 虞绵绵看着他许久,他都不曾发现,慢慢的,姐弟俩的表情都变得一样沉重。 虞绍光联想,就没想开口,虞绵绵不一样,她很想开口劝劝,但又怕弟弟会生出逆反心理,遂不知该从哪说起。 她心思越来越重,实在忍不住了,探出窗外,朝骑着马的平阳侯喊道:“爹,你快来一下!” 平阳侯听闻,命令前行的队伍暂停,他下马进了马车,原本宽敞的马车突然显得拥挤。 “怎么了?”他肃声问。 虞绵绵的眼睛朝虞绍的方向扫了扫,手指朝太阳穴的方向指了指,“弟弟好像有些不对。” “怎么不对?”平阳侯皱眉,看了儿子一眼,见他脸色真有些差,关心又嫌弃地开口,“这才这么点路,你就晕车了?” 虞绍心里烦闷,“不是!”别过头去。 “那咋?” 平阳侯的疑问,虞绍没答,实在是有些事不敢多说,哪怕跟亲爹也不敢多说,万一他猜错了,把爹也带偏了,岂不是……何况他的想法太过于离谱,虽然桩桩件件指向就是这样离谱。 难怪太子会心甘情愿在表嫂手底下当护卫,难怪啊难怪!还有,太子每晚为什么都不在自己房里睡,究竟是去了哪里?而昨夜表哥一回来,太子就回房睡了! 越想越心惊,太子不会之前都跑表嫂房顶上睡了吧,他究竟怎么想的啊? 虞绍忽然闭了眼,心里好痛苦,还夹杂着对表哥的愧疚,太子英明一世,到头来竟会是这样的人! 这要是讲出来,置宁国公府于何地?爹爹又要怎么抉择呢? 自古忠义难两全,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虞绍感受到了,只要他不将秘密说出来,爹爹就不用面临这个选择了! 真希望,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虞绍推开车窗,眼中没了光,就像是七旬老人般平静无波,长叹一声,让冷风吹在脸上清醒清醒。 平阳侯父女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无声发疯”,再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虞绵绵摇了摇头,小声对平阳侯道—— “弟弟也到了年少慕艾的年纪。” 虞绵绵嘴上这样讲,心里想自己当年喜欢表哥也没像他这样失魂一般。 平阳侯听闻,眉头不仅没缓和,反而皱得更紧,“他慕谁?” 虞绵绵嘶了一声,替弟弟难为情了,不敢发声,只能做个口型,“云昭。” 平阳侯看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第一想法就是女儿误会了,可是扭头看着儿子状态,跟害了相思病一模一样。 云昭将来肯定是要做郡主的,虽然只是太子义女,可是物以稀为贵,太子没有别的子女,这个义女的身份也是矜贵得很,就像本朝的辅国公主一样,辅国公主也是陛下义女。 至于年龄……是差了些,但这不是问题,绍儿可以委屈一下。 问题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云昭和宋神医才是一对,横刀夺爱不好吧?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 “你还小,为今之计是要专注学业。” 平阳侯语重心长道。 虞绍吹了会儿风,点点头,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气,“爹,你懂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还英雄难过美人关呢,就是不知道谁是英雄谁是美人,平阳侯两个拳头都紧了,愣是忍着没伸出去,与他讲道理,“年纪小的人见的人太少了,才会误把敬佩当做喜欢。” 虞绍想试探一下爹的底线,“若是背弃道德与手足,能换来平步青云,要怎么选呢?” 第437章 夫君好香,猛嗅一口(1更) 平阳侯思索片刻,难不成儿子想除掉宋神医然后入赘皇家?这倒是……不对啊。 “绍儿,轮不到你选呐,待回京以后,你好好准备开春的院试,考个秀才的功名,你再想别的。” 什么功名都没有,入赘的资格都没有。平阳侯腹诽。 虞绍的注意力被转移,“爹,我才十三岁,过了年就算做十四岁好了,今年就考秀才去吗?” 能考上吗? “你还知道你十四岁啊,我看你都在思春了!”平阳侯话糙理不糙,“整天脑子里想的什么,多学学你表兄,这个年纪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想想表兄,虞绍眉头一拧,心知没和爹聊到一块去,“爹,你不懂,我不跟你说。” 索性别过脸继续吹风,等以后……爹会明白他的。 平阳侯嗤笑一声,想着到底还是赶路重要,所以克制着没揍他,转身出了马车继续行路。 虞绵绵脑袋混乱成一团乱麻。 另一头,平阳侯一行人回京的消息,谢霖并不知晓,在他们走后,还赶来找裴如衍商量回扬州的时间。 正常人都看得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是想找机会看看表妹。 喝茶之际,裴如衍见谢霖目光热切地转来转去,“你不是来寻我的吧。” “表哥这话说的。”谢霖垂眸吹了吹杯面的茶水,热气散开,鼻尖升温。 裴如衍看他嘴硬的样子,忽然对他生出同情,“半个时辰前,舅父已经带着表妹回京了。” 谢霖捏着杯盏的手一紧,眸光肉眼可见地黯淡,将杯盏放回茶碟上,想问些话,张嘴发觉喉咙干涩,又不想问了。 此时,沈桑宁踏进书房内,她不清楚他们聊了什么,进屋后亲自将一盘苦瓜放在桌上,“清火的。” 谢霖看着苦瓜,十分怀疑表嫂在内涵自己,郁闷地干笑一声,“表嫂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天寒地冻的,清什么火呢?” “哪有,”沈桑宁冤枉极了,“表弟不喜欢吃苦瓜,我让人拿别的瓜来,这瓜原本是给你表兄准备的,早上特意让人去买的温室种植的苦瓜,对身体有好处的。” “咳咳,”裴如衍轻咳两下,将苦瓜挪到自己面前,“很好吃的。” 谢霖左右瞧瞧,好像明白了什么,见表兄吃得挺香,抱着试试看地心态也尝了一块。 刚入口,就想吐。 不愧是苦瓜。 他拧着眉,见表兄表嫂两人偶尔对视都甜甜蜜蜜,这苦瓜哪里是苦瓜呀,分明是幸福瓜。 只有在他这儿,是苦瓜。 他呆不久,就走了。 到了午后,沈桑宁躺在贵妃榻上,枕在裴如衍的腿上小憩,他一手抬起正看着书,另一只手放在她耳边,用袖子替她遮挡光线。 光暗了,她困意袭来,正要昏昏睡去,府邸外的鞭炮声再度响起,噼里啪啦的,扰人清梦。 也不晓得是谁大中午的放炮,沈桑宁于心里唾弃一番。 睡不着,干脆睁着眼,她没起身,伸手将裴如衍遮挡光线的袖子挪开,仰着头看清他洁白的下巴,在微光中,似有一片细小的茸毛。 她侧目,瞧着他衣领与脖颈相交接处,忍不住举起手,手指鬼鬼祟祟地伸到他脖颈处,摸摸他领口的衣料,再摩挲一下他的皮肤。 沈桑宁见他没有反应,神色一动,忽而探向那凸起的喉结,她手指微凉,动作轻轻的,摸了一下,又一下。 他还是没有反应,一副沉浸在书海中的正经模样。 沈桑宁没有回头去看,放置在她耳边的那只大手紧了又紧。 她见他没反应,觉得没有意思,食指与中指仿佛会走路,从他的喉结一路轻轻往下走,经过衣领,经过胸膛…… 裴如衍单手举着书,书页好久没翻了,他的感官重心早就从视觉转移到了身体的触感。 他的脸仍朝着书页的方向,余光却随着那只作怪的小手往下瞥,嘴角忍不住抿起,当她的手经过他的胸膛,隔着不薄的衣裳,内里真是痒痒的。 沈桑宁的手指头又从他胸膛下方继续往下走,跟个小人似得,小人忽然停住脚,往地上跳了跳——实则是她戳了戳,这里应该是裴如衍的胃。 软软的,应该苦瓜已经消化了。 正想着,他忽然动了。 沈桑宁不敢动了。 随即,裴如衍的衣袖拂过她的脸,是他抬手抓住了她的手指,他嗓音稍微与平常不同,“夫人,这般下去,再多的苦瓜也不够吃。” 沈桑宁直视着他,秀眉微动,“我戳的是胃呀,又不是别处。” 她话说完,感觉到某处不该动的地方,又是一动,遂立马收声,做一副乖巧状,“好吧,我不戳你,也不说话了,你就当我是个哑巴。” 语毕,紧闭双唇。 裴如衍静静地看着她,欣赏着她一动一动的眉毛与嘴角,不发一语。 她倒是觉得有趣了,他难受了,妻子如此,是该要敲打一番。 现在她话也说完了,裴如衍俯身低下头,用下巴碰了碰她的脑门。 沈桑宁闭着眼,嗅到了清新的皂角味,是他衣衫上传来的气味。 好闻,她猛嗅一口。 突然,陶园的庭院里传来管家的禀报声—— “表小姐,外头来了两辆宁国公府标志的马车,应是国公府的贵客来了,大夫人亲自去迎人了,问您要不要去前院候一候。” 沈桑宁眼一睁,此时裴如衍都已经坐正了。 所以刚才放鞭炮的,不会是国公府来的人吧? 第438章 裴彻喜提好大儿?(2更) “阿衍,不会是你爹娘来了吧?”她问。 裴如衍否定,“那不可能,我去看看吧,你在这等我。” “万一是父亲母亲来了……我还是一起去吧。”她固执起身。 裴如衍见她执意要一起去,主动弯下身给她穿鞋,穿鞋时隔着白袜揉了揉她发肿的脚。 前院,樊氏正招待着国公府来的人进入厅堂,一个青色衣裙的秀丽少女陪同着一名嬷嬷打扮的中年妇人被邀请着坐在客座,樊氏热络地唤来丫鬟看茶。 沈桑宁和裴如衍到时,青衣少女第一个瞧见,即刻站起身上前两步行了一礼,声音难掩激动,“世子,少夫人!” “玉翡?”沈桑宁讶异一瞬后归于自然,“母亲让你来的?” 青衣少女正是玉翡,她脸上透着喜气,转而朝后面的嬷嬷望去,嬷嬷见状也起身,玉翡介绍道:“这位是国公爷和夫人重金请来的邢嬷嬷,邢嬷嬷在京中颇有名气,是专给达官贵人们接生的,夫人不清楚少夫人的产期,所以直接多请了三个月的时间,这阵子就让邢嬷嬷一直陪在少夫人身边待产。” 邢嬷嬷肤色偏白,长相是可爱一挂的,双颊圆润更显得和蔼可亲,一笑一起来细纹无处遮掩,年岁该是上五十了。 邢嬷嬷双手放在身前,缓缓走上前,规规矩矩显然与民间的普通稳婆不同,她先欠了欠身,“民妇邢氏,见过世子爷,世子夫人。” 沈桑宁抬手,玉翡见状便去扶邢嬷嬷,“嬷嬷不必多礼,我们少夫人是很好讲话的,往后三个月还要您多多费心。” 邢嬷嬷点头,笑意直达眼底,再度抬头看向了裴如衍,眼底亲和溢出,“世子爷这么大了,当初我为虞夫人接生的时候……”她的双手比了比,“您那时候还只有这么大,哭声可响亮了,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孩子,想必您的孩子与您也一样健康。” 就在沈桑宁诧异于邢嬷嬷竟是接生裴如衍的稳婆时,邢嬷嬷转而看过来,笑道:“夫人面相极善,孩子定是个有福气的,才能投生成您与世子的孩儿。” 一番话,说得沈桑宁心里舒服,手掌放在了隆起的腹部,“那就承嬷嬷吉言,我的孩子会平安健康的。” 身侧裴如衍忽郑重道:“嬷嬷,我夫人怀的是双生子,不知道您有没有接生过双生儿?” 邢嬷嬷一愣,国公夫人也没说过啊,她扭头朝玉翡望去。 玉翡大喜中闪着不确定的惊疑,“双生儿?奴婢竟未听国公爷与夫人提过,奴婢在这给少夫人道喜了!” 沈桑宁手指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动作,“是还没同父亲母亲说,还请邢嬷嬷一并保密,我与阿衍还想给父亲母亲一个惊喜呢。” 邢嬷嬷曾替虞氏接生,与虞氏略微有些交情,闻言,和蔼的笑容加深些,脸颊多了两条褶皱,“那就依世子与少夫人的意思,我不会说漏嘴,也请世子放心,我在京中接生也有近三十年的经验了,双生儿自然也是接生过的。” 如此,裴如衍稍微放心了些,又有樊氏张罗着给邢嬷嬷准备住处,将邢嬷嬷带了下去。 此处再无外人,玉翡笑眯眯地从随行护卫手上取出一个袋子,从袋子中抽出一沓红封,手上动作极快,声音毫无急迫,“夫人说了,今年世子虽不在府里过年,但该有的年味还是要有,这两个红封给世子与少夫人,另外还有两个,是给齐小公子和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 千里送红封,公婆当真有心了。 夫妻俩纷纷从玉翡手里接过,裴如衍还没捂热就将自己的红封也送到了沈桑宁的手里,交由她保管。 她揣着红封藏进袖子,此时紫灵咋咋呼呼地喘着气跑进来,“少夫人,生了要生了。” 玉翡垂头看看沈桑宁的肚子,“少夫人还没呢。” 紫灵摇头,“不,不是,奴婢方才上街碰见大着肚子的洛氏,她身边没个人照看,独自一人在街上买菜,奴婢还跟她打了个招呼呢,结果她突然拉着奴婢倒下了,她就要生了!” “洛氏要生了?”沈桑宁眉头一蹙,“那她人在何处?” 紫灵一脸焦急,“奴婢请了人给她抬回她家里,然后再请稳婆,可是这大年初一,奴婢也不熟悉金陵的稳婆,去哪里寻啊,罗大夫也不是稳婆。” “玉翡,去请邢嬷嬷走一趟。”裴如衍当即开口。 玉翡忙点头,虽然邢嬷嬷身价很高,但国公府已经一次付了三个月的工钱了,接生一个还是两个,应该都可以。 想着,便立马朝后院而去。 可怜邢嬷嬷舟车劳顿,刚被樊氏带去了陶园附近的屋舍,屋舍才收拾出来,她也没休息一会儿,就被玉翡叫去接生了。 沈桑宁倒是想去探望洛氏,奈何被裴如衍看住了,说她身子需要多休息。 夫妇俩便在陶园等消息。 是的,裴如衍也等,于他而言,洛氏所生,毕竟是裴彻的第一个孩子。 哪怕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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