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此时心中大定,知道孔亮已被自己制住,一招一式,都成了被动,暗想到了第十式,一定可将他的斓银长剑黏脱手。 旁边观战的人都目骇神摇,未曾见过这等神奇剑法,但见两个人 稍沾即走,乍合便分,银光青气,眩人心魂。 只有徐元盛和另外二人看出有点不妙,都瞪大眼睛,紧抓武器,准备截住阿玉。 一刹那间,两人已走到第十招,孔亮猛运全身真力,一式“碧海无痕”但见银剑平铺,荡起一片微波,像碧波万里,涟漪无数。 众人不禁一声喝采,就在采声未歇,阿玉已是略有领悟,原来绕指剑上也可以传达“盈虚奇功”潜运“张”字诀,化作数十点青光迳向如海银光中冲去。 只见电光火石似地一触,秦重裂帛般大叫一声,长剑化为一缕银光,破空飞去! 孔亮已空著双手,踉跄倒退。 就在众人愕然惊顾之时“仙人剑”孔亮玉面失色,眼含痛泪,狠狠地一跺脚,倏地往后一跃,抢上马背,抖开缰绳,如飞地驰走。 阿玉见他神情惨黯,心中不觉呆怔又歉然,只是未容他说话,孔亮已经走了。 在这指顾之间,三条人影直向阿玉扑来“银梭”徐元盛使的是纲鞭,一个是单钩,一个是对画戟,分量都极为沉重。 原来那使单钩的是“神手”常仲,以神钩手法驰誉江湖。 使画战的是“双戟”李照,臂力过人,是近十年来两湖间第一位镖师。 这三人为了“仙人剑”孔亮撤剑败走,知他个性高傲,这一去不知后事如何?恐怕将来见到“东海龙王殿”主“大龙王”时,不好说话,都急著要留下阿玉。 阿玉在恶魔的肚子里虽然叠遭奇遇,到底才两年多,要论功力也只不过和他们都差不多,刚才之挫败“银梭”徐元盛,不过是取巧。 如今被这三个高手联攻,哪里敌得住? 幸好“盈虚奇功”“百禽掌”奥妙无穷,这时他的绕指剑施展起来,李照的画戟亦要被他轻轻一点或是虚虚引黏,便不由自主荡开去,力量愈强,愈是难以把持。 一时不敢强攻,另外两般兵器则怕他的宝剑,也递不进来。 因此尽管他们拚著将来受江湖人耻笑,以三攻一,但还是不能立即拾下阿玉。 五十招之后,阿玉已走了下风,心中著急,额角便渗出汗珠。 要知他吃亏在经验不足,这时被三个好手围攻,不免有点慌张,眼看著再战下去,不被人杀死也得累死。 猛然柳树下银铃似的一声喝叱,三丝金光分向徐、李、常三人打去,原来是三枚其细如发的金针。 常仲认出是最厉害的手法,金针打穴,慌不迭喊叫:“快退!” 各自闪避,跳出圈子,只见一个人衣袂飘逸地从柳树下走出来。 阿玉扭头一看,原来是张长亭,只觉得在月色之下,更显得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不禁大为惊讶,难道他也身怀绝技? 念头未曾转完,张长亭已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几位是武林高手,原来只会倚多为胜,欺负我的朋友,其实他是冤枉,他根本一点也不知道内情,你们想怎样都冲著我来便了。” “神手”常仲叫道:“你是说姓玉的不是和你一伙?那么大闹飞鹰堡和下午针伤十一人,都是你一个人的事?” 张长亭转眸向阿玉一笑,似是向他道歉,答道:“不错,都是我的事,我在飞鹰堡拿走的东西,早就抛在乌沙江去了,你来跟我算账吧。” “双戟”李照介面道:“这小子可恶,昨晚在飞鹰堡东爬西窜,给他逃出堡外,小弟先去拾他!” 只听张长亭“噗嗤”一笑,道:“武汉名镖头连我用的游魂遁法都不认得,可叹可叹!” 说完嬉皮笑脸,摇头摆脑“双戟”李照大怒,嗔目一叱,正待举戟进招,哪知张长亭更快,右手一扬,几线金光电射而出,口中笑道: “你先试试我的金针。” 这时双方距离不远,张长亭是先出手后招呼,这种暗器又极为难防,只听“双戟”李照“哎哟”的叫了半声“砰砰”双戟坠地,人也倒下地上,原来已被张长亭打中穴道。 张长亭不待旁边的两人发话,右手连扬,又是几丝金光急射而出,分打徐、常二人。 这两个高手竟然也躲不开,踉跄后退。 原来他们躲是躲开了穴道,但仍然被金针深扎入骨,疼痛难当,不由得暗惊敌人功力厉害,这种金针也能打得这么有劲,几乎到达了摘叶伤人的火候。 后面众人虽然见到徐、李、常三人,被张长亭谈笑从容间针伤后退,仍不顾危险吆喝连声都冲上来。 张长亭笑道:“无知鼠辈,待我教训教训你们!” 说著话,右手已探金针,正想发出,忽然手臂被人接住,却是阿 玉,他道:“算了吧,他们已一败涂地,我们走吧。” 张长亭轻轻一笑,道:“好,都依你。” 两人同时足下用力,联袂而起,只听“银梭”徐元盛喝止众人勿追。 又有人洪声叫道:“李镖头死了,我们要报仇!” 阿玉觉得张长亭手段太过毒辣,奔走中抽空望了他一眼,心中浮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 ※ ※ ※ 他们落在岸边,张长亭返身入林,抓出一个人,原来是船家,张长亭道:“我怕他偷偷开船跑了,所以把他点了穴,放在树后看热闹。” 说著,提著船家上船,解掉船缆,这才拍开穴道,命他开船。 阿玉道:“你又何必呢?船家怎会偷跑?” 张长亭斜睨他一眼,道:“船家会认识那些人啊,不信你问他。” 那船家一面摇橹,划出河弯,一面哆嗦道:“小人的确是认得李镖头,但李镖头可不认识小人..” 张长亭得意地道:“怎么样?我可不想用两条腿跑路。” 阿玉没有回答,瞧著张长亭,心中推想起许多事来.. 不过他又觉得十分纷乱,由昨晚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事情,真是以前作梦也梦不到。 还有张长亭这个神秘心狠的朋友,使他不知道一切要从何想起? 今后又该怎样做? 最后他道:“想不到张兄身手比我高明百倍,唉..正是天外有天,只凭方才那三个人,我便应付不了,唉..”他不禁又摇首叹气。 张长亭道:“你这话怎说?那三个人都是武林名手,能够赢了一个,已经可使江湖震惊,何况他们三个还未曾打赢你,难道你不知他们的来历?” 当下便把这三人来历说出来,最后说道:“这三人还不打紧,那‘仙人剑’孔亮是‘东海龙王殿’主‘大龙王’最钟爱的弟子,风闻他是要会‘西天无回谷’无回谷主‘鬼母’座下的‘无回龙虎凤’想不到让你打跑了..” 阿玉心中记恨无回谷,冷“哼”一声。 张长亭又道:“他们‘龙王殿’的人,不论老的少的都是有名难缠,记仇心最重,你以后得多加留意..” 阿玉听他说起“鬼母”不禁神色一变,张长亭看到了以为他害怕, 忙又道:“其实凭你那套神妙剑法,即使‘龙王殿’主亲自找你,也莫奈你何?到时我一定帮你,喂他几根金针。” 阿玉摇摇头道:“你说的‘无回龙虎凤’你可认识他们,工夫怎样?” 张长亭这才注意到他的面色有异,望了他片刻,微微作色,答道: “我不认识他们,但我知道那一‘龙’一‘虎’都比刚才三人还要略胜一筹,那一‘凤’更加厉害,江湖闻名丧胆,你..你要找他们?” 他又摇头道:“不是,我不找他们,但也许将来会碰到,这样说我是万万不及他们..” 张长亭暗中呼一口气,介面道:“那也不见得,临阵交锋最要紧还是机变,你好像经验不够多,你的师承是谁?可以告诉我么?” 阿玉沉吟一下,道:“我不能告诉你,说起来话长..” 张长亭赌气噘嘴道:“好,我不问你,你也别问我。” 说完,别开头不理他。 这时船已摇出湾外,沿著岸顺流走著,阿玉见他生气,连忙分说道:“我实是不能提起,并非不肯告诉你..好啦,你别生气,我告诉你就是。” 但见张长亭回过头来,化嗔为喜,摇手道:“我才不生气呢,既然你不能提,那就不必说了,迟早总会知道。” 阿玉一听,乐得不提,猛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刚才他们说你大闹飞鹰堡,又伤了他们十一人,是怎的一回事呢?” 张长亭展眉一笑,说道:“你可知道飞鹰堡的来历?” 只见阿玉摇头,他又道:“这飞鹰堡堡主‘铁掌鹰爪’铁彬,本是西凉派完主,后来迁居故县,自成村落,称为飞鹰堡。昨晚是他七十暖寿之夕,我摇摇摆摆走进去,可热闹极了。 高矮俊丑挤在一块儿,都是武林各宗流来贺寿的人。我到处一找,没有见到‘铁掌鹰爪’铁彬,听说他和一位好朋友在别的地方喝酒避寿。 我觑一个机会,把一个魁梧大汉撞得趴倒地上,我还硬说他走路不带眼睛。那大汉爬起来要跟我打,却破人拉开了。我见撩拨不起来,看到寿堂里摆满了各方送来的贺礼,便走上去挑贵重罕见的拿,又踢翻两张桌子,把东西撒得满地都是。 这时他们都齐声捉拿我,被我使出游魂遁法,东飘西荡,他们连 影子也摸不著,还给我金针扎了几个。 我留下柬帖之后,便离开飞鹰堡,我不稀罕那些肮脏东西,都给摔在乌沙江去了。 之后,又雇了马车上道,在车子里困一觉,早上便遇著你。 下午宿店时,我看到店外的暗号,知道有十五个人打这路追踪我,待你睡后‘神手’常仲的徒弟张英,偷偷来摸你的宝剑,可笑你酣睡不醒,我拿金针钉他的手背,他赶快逃走,我追下去,他逃到一家宅院里,里面只有十个人,一看都是无名小辈,便每人赏了一金针,回来时,你已起来了。” 阿玉恍然道:“原来是你惹的祸,为甚么呢?” 张长亭道:“你别问,我是奉命行事。” 阿玉盯他一眼,诧道:“你奉命行事?那个命令你的人一定更了不起。” 张长亭道:“你既然身入江湖,这些事将来便会知道,现在我且不说,我惹下的事还多著哪,将来再告诉你。” 阿玉凝思了一刻,但觉他神秘莫测,胆大心狠,想起“双戟”李照一脸正气,多半是个好人,却被他弄死,不觉有点不满。 但他对自己倒是极好的,自己也觉得他很投缘,只不知他奉了谁的命令?为的又是甚么?想著又触起自己的事情,心中一阵茫然,不由得叹一口气。 忽地下游岸边发出一声厉啸,声音惨悚,余音摇曳间,一条黑影从柳树中飞跃出来,落在岸旁空地上。 又是裂帛般长笑一声,喝道:“好小子,任你走到天涯海角,休想逃出老爷掌心,你认命吧!” 那船家被这人怪声一叫,早吓得腿软了,一跤跌坐到船板上,阿玉愕然回头,道:“又是你惹来的?” 张长亭这时也神情紧张,点头急答道:“此人是‘九指神魔’褚莫邪,你别动手,待我对付..” 阿玉见他紧张,不禁也心下悚然,暗想:“这个老魔名字好可怕,本领一定更不得了,张长亭怎会惹上他?” 看看这船顺流而下,和“九指神魔”褚莫邪相隔十四、五丈,只见他一俯身,双手抓起一根大木,约莫是两人合抱大小,三丈许长,也不知是哪里找来的?看起来哪怕没有数百斤重。 猛的见他口中厉啸一声,双臂一送,这根大木箭也似的向这船撞射过来,卷起一阵大浪,江面也自震荡得波涛起伏,端的声势惊人。 这一下冲力,最少也有万斤之巨,张长亭也不禁玉容失色,惊叫一声。 就在这厉啸声中,那根大木已如泰山压顶般撞将过来。 大木未至,那股急风把船推得直向后退。 这么大的冲力,要是砸在船身上,只怕要将船砸成两截。 在这生死俄顷之间,忽然人影一闪。 张长亭不禁“啊”的一叫,他一眼便认出是阿玉,这时未容他转念,双双已迎向巨木。 只见他在危急中施展“盈”字诀,奋力向外一引。 但听“呼”的一声,那根巨木忽地急升两三尺,从船顶上飞过。 青光一闪,阿玉又回到船面上,面色苍白,身躯也微微颤抖,一步踉跄,几乎跌倒。 张长亭看恰巧在他身边,双臂一张已将他抱住,急道:“你怎么样?” 阿玉吸一口清气,压住体内翻涌的血气,勉强站直身子,道:“我没事。” 那根巨木在二十余丈外落下水面,砰然大震,水柱冲天。 真是千钧一发,惊险之极。 这次危机刚过,更大的祸害仍在,猛听“九指神魔”一声厉啸,人随声起,向船扑来。 相隔十四、五丈,他竟敢飞越扑上,狰狞狂暴,手段凶残! 阿玉刚才奋力引开巨木,似已力竭,哪里还能应战?眼看强敌飞身扑来,张长亭只得一咬牙,双足一顿,也自凌空而起。 两条人影宛如流星,霎地在空中一撞,倏然各自分开,两下倒退。 只见“九指神魔”褚莫邪努力一挣,落在岸上,只差一点便掉在水里。 张长亭轻飘飘地落在船舷,单足踏在横杆上,微笑而立,身子迎风摇曳,姿态美妙之极。 “九指神魔”褚莫邪双目圆睁,青筋暴露,咬牙切齿,口中厉啸一声,便又腾空而起! 不过这次却不是往这边扑来,而是越林而去。 那老魔身形极快,直如星泻丸掷,转眼消失无踪.. 张长亭这时才身形摇晃了两下,终于“噗通”一声,掉下江去。 阿玉赶快仆伏船边伸手一捞,正好扯著他的小腿,把他拉了上船。 张长亭伸手去抹脸上的水,但手掌却不住颤抖,简直不听指挥。 阿玉跪在船上抖开自己的衣袖,替他抹水,张长亭一闭眼睛,偎在他的怀里,双手搂著他,哆嗦著道:“那魔头..好生..厉害。” 阿玉以为他受惊过度,发出小孩脾气,便也用手揽著他,安慰道: “你莫害怕,那老魔逃跑了,你没有受伤吧?” 张长亭把脸庞揉在他胸膛上,动也不动,阿玉不住柔声安慰他。 过了好一会,他抬头张目道:“我没事,那魔头走了?” 阿玉点头道:“他走了。” 张长亭叹道:“他好厉害,我一迎上去便先打他三支金针,哪知被他用掌力劈落,我和他换了一掌,他虽然因为击落金针,故此掌力不能连贯,威力大减,但我险险挡他不住,终于失足落水..” 阿玉问道:“这样那魔头不会受伤?” 张长亭点点头,道:“会,但是不会严重..” 阿玉又问道:“他既然没有受伤,你又失足堕水,为何他反倒走了?” 张长亭道:“那‘九指神魔’褚莫邪生平都是一击不中就远飏千里,这次已经破例两击,照我想,他看见你破去那根巨木时用上乘内家手法,以为也是劲敌,自然不敢再缠下去。” 阿玉问道:“我也是拚命上去,侥幸破去那万斤巨力,这还是凭我那套‘盈虚奇功’专破这种拔山扛鼎的神力。现在心里犹有余悸哪.. 我说,你得脱下这身湿衣才好。” 张长亭颤抖道:“我没有衣服换。” 阿玉道:“我把外衣脱下给你。” 说著,便要起来脱衣,张长亭身躯一扭,仍然搂住他不放,娇羞作态道:“我不要,你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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