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兀自皱眉给自己找台阶:“驿站早上做的两只饼饵太咸了。” 杭锦书连忙应承:“是咸。” 孙夫人寻台阶下来了,用咸饼饵缓解了自己的失态,这时就有功夫问:“咦,谁送水来的?倒像是有读心术一般。” 杭锦书呢,抱着这喝了一半的水袋,却是怔住了。 良久,她拨开帘帷一角,探出一双眼波飐滟的水眸。 车窗外策马徐行的男人,没有从太子车驾,而是驾乘那匹名为“伊纥曼”的吐火罗宝马,优哉游哉地蹚到了前边,只留下一道山凝岳峙般挺拔的背影。 是他。 其实杭锦书根本没有去猜,她知晓是他。 可杭锦书的心头还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一直心事重重地退回车内,那股骇浪还汹涌着不能平息。 以前她也时常与荀野随军同行,那时她坐在马车里,挨着天光的一面车窗,总会钻进一只骨节分明的长手,送进来她那时最需要的水、干粮、瓜果。 他总是什么都不说,而她也习惯了沉默去接。 彼此之间就像怀有某种隐秘的旁人无人间入的默契。 荀野不敢说任何话,军旅生涯很苦,就是再如何给夫人优待,那种苦终究都不是他这样的贵女所能忍受的,他自私地把她揣在身边,已经让她很不满、很难受了。他怕自己一张口,那种苦便会反噬而来,她只要一句轻飘飘的“荀野,我不想忍受了”,便能击他溃不成军。 只是对他而言,他丢不开杭锦书,他用了这辈子所有的幸运,才能娶她为妻,这种福分是赊来的,不会长久。 他知道时间有限,虽不知究竟有限到何种地步,但他需要,在这极其短暂地拥有她的时光里,不留下任何遗憾。 而杭锦书,她震惊于这么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让她养成了时至今日仍无法摆脱的习惯。 那些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夫妻相处,拿到今天看来,明明是不合时宜的。 可她太习惯了,习惯到,自然而熟稔地便接了他的水,问也没问地便喝起来。 杭锦书懊恼极了,荀野怕不会因为这袋水又开始胡思乱想什么,正发愁时,母亲又问起来,她脑中一乱,期期艾艾地回:“是父亲身旁的长随。” 孙夫人清醒地一哼:“你甭蒙我了,你父亲除了还在乎一点儿你兄长的死活,我们母女俩加起来,都敌不过他那娇羞可人的外室的一句话。他还能给我们俩送水来?怕是等到你干死了,他也没这个心。” 不待杭锦书反应,孙夫人接着道:“不要以为那些男人粗枝大叶是与生俱来的,男人这种东西最是自私,凡他所喜,他必放在心尖上呵护宠爱备至,凡他所厌,他便是连敷衍都懒得。” 孙夫人是过来人,说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杭锦书垂下了浓丽的长睫,那双睫羽生得浓密而细,压下来时,仿似两把轻盈的羽毛小扇,被斜照入车中的日晖所覆,恰如洒了一重辉煌的金粉,为垂首不言的她增娇盈媚许多。 女儿和太子,原本该是一对郎才女貌的佳偶的。 孙夫人怎会看不出,“是太子殿下吧?” 她生出一种感慨:“他真是有心了。” 杭锦书不知如何回答。 她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情绪里。 孙夫人看着女儿沉默的眉眼,心里其实看得透彻,女儿变得如今日这般懂事寡言,不是因为荀野,是因为那段曾让她很是失望的伤情。从那以后,她便变了一个人,把自己心里的一扇门彻底封闭了,再不容许任何人进入,所以太子才会遇到许多阻力。 至于其他的,才是附加其上的因素,远不是主因。 * 崔氏皇后安排的选秀大典定在了下月初一,只是暂拟好了日子,一切还待再仔细斟酌。 这日所有参选的王孙贵女都已入得长安来,在崔皇后安排之下住进了京畿行辕。 其中有三名,是崔氏精挑细选,为荀野留下的。 这三人没入住行辕,而是在崔氏安排下,以“为公主伴读”的名义,悄没声息地进入了内廷。 崔氏与皇帝生育有二子一女,幼女才刚及笄不久,名唤林茂,生得一团稚气,娇俏可人,般般入画。 可惜是个不爱读书的性子,自小见了书本便厌烦头疼,还曾说,要学习大兄,骑大马,打胜仗去,是个天生的反骨。 这位公主说要请三位娘子做伴读,总之让人感到很不可思议。 崔氏笑而不言,等三位才情过人的娘子入宫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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