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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嘴,比如果干、糕饼什么的塞嘴里。 没人觉得知惠要少吃,在时下人的心中,知惠可是个孩子啊,不让孩子吃东西,那还有天理吗? 尽管吃!放肆吃!现在胖了不要紧,再过几岁抽条了就瘦了。 芍姐就经常说:“今儿吃炖蹄膀,知惠,别只吃五个蹄膀啊,再来一个!” 知惠:“嗯嗯!” 侯盛元也说:“今天做红烧肉,叔叔不能多吃,知惠啊,你要帮忙一起吃知道吗?” 知惠:“好哒!” 卫盛炎有时也提着菜上门:“我带了炸盒子、炸肉丸,知惠,我记得你喜欢吃炸的,多吃一些哦。” 知惠:“好耶!” 最后还是秦追发现知惠膨胀得有点快,他妹才到中国的时候,129公分的身高在清末的同龄人之中傲视群雄,但瘦得和小竹竿似的,现在她个子依然在窜,远看却有点像球。 秦追悟了,合着这丫头在朝国显得吃不胖,是因为朝国没什么好吃的,实际上高油高脂高糖的东西一喂,说胖就胖了。 肥胖会导致提前发育,而提前发育会有个严重的后果——长高速度放缓,很可能长不到原来应有的身高。 站在专业人士角度,不管什么年龄,维持合理的体重都是对健康有利的。 秦追和德姬聊了聊,走侯盛元的门路把知惠塞进了盛和武馆,平时就让她做男装打扮和师兄弟们一起习武,同时也要和他们一起学认字。 对,盛和武馆还包教认字和基本算数的,在卫盛炎手下学几年,认识三五百字,背个九九乘法表,做三位数的四则运算是没有问题的,这样跟着卫盛炎的船出去运货时,起码不会交接错货物。 而且他不准弟子抽烟喝酒,所以许多父母都愿意把孩子往他这儿送。 有时候秦追觉得盛和武馆就是个小技校,包教武术和文化课,以及游泳、粗浅的修船、造船知识,毕业后直接拉到商行里工作,要打架时吆喝一声,全校师兄弟都挽袖子助阵。 幸好知惠胖起来快,瘦起来也快,待她一身泡泡肉变得紧致,秦追才安下心来。 不是说不允许知惠长肉,但跟着做了两辈子医生的哥哥还被养得不健康的话,那秦追不白干了吗? 张二爷那边听说秦追终于病好了,也急不可待地派汽车来接他出诊,本来两天前秦追就该去府上为张老太太看病了,但白血病人免疫力差,为了防止传染,秦追就没肯去,拖到今天。 秦追上车时还嚷:“让我戴个口罩,好多病都是飞沫传染的,知惠,你没戴口罩!” 德姬冲过来,将一把她亲手做的口罩塞秦追的药箱里:“都在这了,快去吧。” 小护士知惠下午不用去武馆,自然要跟着秦追走,侯盛元这时候还在年禄班排练呢。 秦追坐车里,和知惠说着注意事项:“一般患者免疫力下降得厉害的话,就很容易感染,按照感染源分类的话,就是内源性感染和外源性感染。” 知惠举手:“外源性感染我知道,就是被其他病患或者携带病菌的人感染,然后导致发病,所以咱们要戴口罩,那内源性怎么回事?” 秦追很淡定道:“哦,人体内本来就存在一些病菌,平时没事,但当病患体质下降时,这些病菌就会起来造反了。” 知惠面露惊恐:“噫!我体内也有吗!” 秦追回道:“谁都会有,人吃五谷杂粮,在人世间行走就是这样,所以中医很多方子的本质就是增强患者体质,让他们的身体自己击败疾病,我让老夫人多吃蔬果也有这个用意。” 也幸好是张老夫人没有糖尿病,不然有些高糖水果她还不能吃呢。 其实感染分类还有按照病源微生物分类的,但这个最好搭配显微镜一起教学,秦追技能点里还包括做细菌培养,可惜他手头没器材,不然能带知惠看看那些细菌长什么模样。 他暗暗叹气,觉得自己的教学条件连后世小学都不如。 “感染还有按感染部位分的,比如呼吸道感染、泌尿道感染……因此保证危重症患者的环境清洁无菌是非常重要的。” 知惠拿起小本子记着,两孩子到了张府,在张老夫人的院子外,秦追拿出那种浇花的喷壶,给自己和知惠喷了酒精,又洗了洗手,才进屋去。 张老夫人如今已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见秦追时,她正颤巍巍地自己掰橘子吃,见了秦追过来,她才露出几分笑模样。 “小大夫,听说您大过年的病了一场?这是大好了?” 秦追弯弯眼睛:“托您的福,全好了。” 他拿出提前消毒好的小枕放榻上,给张老夫人把脉,心中一沉。 他是好了,老太太的情况却已经很不好了。 张老夫人悠悠道:“让你身边的小姑娘也来把脉吧,让她记着,这就是将死之人的脉。” 秦追动作一顿。 张老夫人继续道:“多一个女医生,往后就多一个女病人得救,我知道,要不是我丈夫死了,儿子孝顺,我又老了,你还年轻,不然你是没法给我诊病的。” “老夫人大义,秦追佩服,知惠,你来。” 秦追起身,让知惠坐下来,教她细细去感受张老夫人的脉象。 知惠本就喜欢这个开朗活泼、常拿着零食逗她玩的老夫人,此时眼圈便红起来,把脉时神情格外认真。 张老夫人慈祥地看着他们,低声道:“小姑娘,你比我命好,有个这么好的哥哥教你本事。” 知惠吸吸鼻子,闷闷应了一声:“老夫人,我一定跟着我哥哥好好学。” 待看完病,秦追得知张老夫人近两日总是流鼻血,为她调方子时,又加了紫草、墨旱莲、仙鹤草,这是止血的,未免她感染,加了黄连和黄柏,如此配出的方子肯定会很苦。 看完病后,张老夫人留他们坐着说话:“老太婆现在是做什么都百无禁忌了,前两天那个马克院长来看我,我也让他进院子来看,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什么有用的药都开不了,就是想给我做检查,满脸稀奇的,似乎很好奇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当即就明白了,我是早就该死的人,是小大夫强行把我留下了,你这孩子,往后一定能救很多人。” 那枯瘦苍老的手抚摸着秦追的头发,张老夫人面含笑意:“长得也好,可惜我没孙女,不然真想和你结个亲家。” 秦追低头一笑:“我是罪人之后,和我结亲怕是不体面。” 张老夫人摇头:“怎么就不体面了?你师父就是个有德行的人,你也是个好孩子,何况我瞧你留发,只怕心里也是不服的。” 她压低嗓门:“我看着啊,这江山迟早是要换的,日后未必还有皇帝呢。” 秦追一惊,不想张老夫人居然有这样的见识,可随即一想,能让申城第一富商的张二爷都如此敬爱的母亲,拥有出众的思想和智慧似乎也不奇怪。 很多时候,孩子的出色就是来源于他们的母亲。 张老夫人嘿嘿笑着,释然地往后一躺:“可惜我命短,往后岁月必然英雄辈出,跌宕起伏,我却看不到了,诶,小大夫,听闻你也在学唱戏,学得如何了?” 秦追谦虚道:“我学得不好。” 张老夫人兴致勃勃:“唱一段吧。” 秦追犹豫,他本就水平一般,就这么清唱,怕是不能让一位资深京剧爱好者满意。 张老夫人却道:“你我相识多日,就把我当个知己,一曲酬知己也不独是伯牙子期的事,张老太婆和秦小大夫也能来,唱一段吧。” 她都这么说了,秦追也不好再拒绝,还是唱他现在练得最好的《游园惊梦》,算来不是京剧,而是昆曲。 昆曲是明万历那会儿就有的,因一腔一板、发音吐字、举手投足都有苛刻的标准,侯盛元便说“这是最适合打基础的”,练好昆曲,练别的就有扎实的底托着,往后能更进一步。 张老夫人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秦追。 这少年唱念做打中,唱是最出色的,开口时那声儿就震住了她那听了几十年戏的耳朵,恍如仙乐一般,念白也不差,做工青涩一些,却也一板一眼,皆合法度,看得出有下苦功夫在练。 秦追说自己学得不好,恐怕是拿自己跟周边人比,侯如鸳和柳如珑都是一代名旦,舞台功夫早已雄厚到极致,一个小孩若是都比得上他们,那他们这么多年可白练了。 但若是把秦追放在同龄的学戏的孩子里,他一准是最出挑的。 张老夫人有些倦,渐渐的,便换成了侧躺的姿势,眯着眼睛,听秦追唱着《皂罗袍》,觉得耳朵、脑子都酥酥的,一时觉着甜,一时觉着雅,写下《牡丹亭》(游园惊梦)的汤显祖一定不知道,他那华丽的词藻往后会由多少风华绝代的名伶来唱。 这词,这调,和那玉人一般的秦大夫多配啊,他也美得雅,美得精细。 意识逐渐模糊时,张老夫人竟仿佛看到了秦追贴片子、挽发髻、插戴头面,上了妆容,换上褶子,手执白梅枝,真真美不胜收。 要是能再活几年就好了,那时秦追技艺成熟,容貌也长开一些,他肯定是能红的吧?也可能不会红,但她求一求,小大夫人好,一定不吝于为她上台演一出,她到时候就捧着首饰匣子坐台下,小大夫唱一句,她扔一串珍珠项链,他再唱一句,她再扔一个玉镯子。 察觉到张老夫人睡熟,秦追停下,上前为她盖了被子,又把了把脉,对周围伺候的丫头媳妇子比了个“嘘”的声音,拉着知惠踮着脚离开。 回去还是有汽车接送,秦追摘了口罩坐在汽车里,有些失落。 知惠靠着他:“欧巴,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死呢?” 秦追回道:“当然会了,生老病死是最公平的事,因为谁也逃不过。” 知惠有些哽咽:“可我不想你死,也不想阿玛尼死,以后你们都比我晚死好不好?” 秦追冷酷地回道:“你想得美。” 这真是亲哥的回答了,知惠抽抽搭搭地撒娇,回去了还扒着德姬撒娇,把一屋子人都整得很无奈。 最后还是芍姐出来哄她:“要是你们家一直雇着我,我倒是肯努力养生,争取比你们活得久,照顾你们一辈子呢。” 秦追捧着桂花糕坐旁边吃,闻言许诺:“芍姐您放心干,你在我们家养老都成。” 都说好阿姨不在市面上流通,秦追经历过栀子姐和芍姐以后也算悟了,但凡栀子姐不是顾着那德福的学业,不想离开京城,秦追高低要带她到申城来,但芍姐也特别好,在秦追病得浑身酸痛时,她给秦追拍了一晚上背。 芍姐做饭也好吃,时常学个新菜,还爱干净,家里总是打扫得一尘不染,这种好阿姨谁舍得解雇啊?只要她不主动提出走,秦追能雇她一辈子。 等知惠撒娇够了,秦追拍拍腿起来,给她布置了数学作业,把人赶去学习了。 经历了张老夫人这事,秦追对学戏多上了几分心,他也是头一次意识到,或许戏曲不像医术,是他吃饭的玩意,可对很多人来说,戏是他们心心念念,病重将死也舍不下的东西。 若是以后要演出时,面对的是这样的观众,他就得保证自己表演的戏,不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白走一趟才行。 如此时间便走到了年节末尾,年禄班终于练好了《红鬃烈马》,连司鼓操琴都与戏曲演员配得不能再好,主要也是张老夫人的身体拖不下去了,一伙人便坐着马车,带着行头到了张家。 秦追早早就在戏台等着,看着他师父勒头、贴片子,拿着笔在面上细细描摹,他手艺极好,一张本来只是清秀俊朗的面孔,在多出妆容后,竟是一气儿年轻了十多岁不止,而且看起来再也不像个男人了。 扮上以后,侯盛元看着就是个女人,眼珠子一转,笑一笑,英气又妩媚,那身段也维持得好,行动间魅力十足。 《红鬃烈马》的故事,其实就是《薛平贵与王宝钏》,是连台本戏,共有十三折,张老夫人撑不完十三折戏,因而众人只演其中的《大登殿》。 这《大登殿》的剧情,讲的是薛平贵在代战公主的帮助下自立为帝,在殿中封官授爵,清算过往仇家。 期间王宝钏要为自己的父亲求情,在王宝钏的哀求下,王父勉强逃得死罪,被剥去了所有官职,之后薛平贵又要封代战公主、王宝钏为二后,代战公主和王宝钏口称姐妹。 戏词里是这么说的,“学一对凤凰女伴君前”。 在现代人看来,这样的剧情真是令人直皱眉头,可在清末,这《红鬃烈马》的剧情却是讨巧至极,每每登场,只要唱得好,满堂的男客都要大声叫好。 张老夫人特意点了这一出,说是往日听说侯盛元的代战公主乃一流绝色,可她不曾得见,实在遗憾,而柳如珑就演了王宝钏,金子来演薛平贵。 戏台摆开,台上珠光璀璨,三位名角纷纷出场。 张老夫人端坐着,看着戏台上的爱恨情仇,突然感叹起来,和媳妇说:“初看《红鬃烈马》时,我觉得薛平贵也是性情中人,他被人陷害沦陷西凉,娶了代战公主时来运转,也是苦命人翻身,没什么好责怪的,后来他接到了王宝钏的信,为了回去见她,不惜连赶三关,也是重情重义。” “后来我就想着,嫁人就该嫁重情重义的,这样的男人关键时刻不会丢下我,哪怕苦一点,没那么富,我也心甘情愿,谁知真嫁了个如薛平贵一样讲情义的男人后,他却对我并不好。” “是我不如王宝钏忠贞么?是我不如代战直率可爱么?是我不好么?” 张老夫人想了许久,都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她这辈子没什么对不起丈夫的,可丈夫对不起她,富贵了以后,就要娶上级女儿,为的是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那时张老夫人对那个男人也淡了,他要娶就娶吧,她和那位官家小姐和平共处,竟是从未斗过什么,争过什么,心里却越来越厌倦,她不断问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么? 她甘心么? 后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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