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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个小庄子,只有十户人家。春耕在即,日,庄头送来历年粮收账,请竹姐儿目。 厚厚数,竹姐儿是挑着翻看的。 庄头见竹姐儿此举,低头掩住暗喜。 谁料竹姐儿端起茶盏喝茶,眼都没抬,缓缓道:“梁庄头拿样的账目糊弄我,是觉我看不懂账目,还是觉己在官庄任,吃定我不敢动你?” 第73章 第73章治理官庄 “小的万不敢。”梁庄头略抬头, 竹姐儿悠闲吃茶,十分淡,心间愈发没底。 他早备好了一番说辞, 言道:“庄子小田地少,农户多, 足足有二十余户,分下去每户不过三五亩地, 岁末征收庄田籽粒时,丰年缴足每亩三升九斗,欠年则常立字据, 拖欠地租……皇后娘娘仁爱,恤佃户,时常并不计较。” 竹姐儿未理会, 叫人把账簿拿下去,仔细收好。 梁庄头目光跟随着账簿,显『露』出一丝不安。 “梁庄头知晓朝廷颁布的《铁榜文》?”竹姐儿道。 梁庄头极掩饰, 却掩不住慌『乱』『色』,声音虚了几分,道:“回东家的话, 小的识字少,不曾知晓……” “《铁榜文》有言,除了钦赐佃田人户以外,不得私收投充人户,违者论处。皇后娘娘赐我百亩良田, 契书上不过八户人家,这多出来的十几户人家,是从何投充而来?是贵人旨意还是你私自为之?”竹姐儿厉声道。 欺上瞒下, 这的伎俩她在宫过不少。 无非是梁庄头仗着官庄管事的身份,自己在外头买了田,收买佃户,再把佃户记在官庄里头,用官庄所产养佃户,又叫佃户替自己种私田,边收利。 梁庄头若说是“贵人旨意”,便是诋毁皇后娘娘。他若说是“私自为之”,则是欺瞒之罪。 无论是哪一条,都是大罪过。 兴许是从前过得太容易了,梁庄头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新东家,出手竟如此敏锐果决。 梁庄头跪地磕头求饶。 “你从前是皇后娘娘庄里头的家奴,仅凭私收佃户一事,我确不好直接将你如何,不过……”竹姐儿淡淡道,“你若是做了其他的腌臜事,被县衙查了,便不算我能左右的了。” 梁庄头瘫坐在地上。 庄头们在田庄里属于一霸,名声大多不好,轻则假托威势、『逼』勒小,狠则占人土地、污人『妇』女、诬人命。 梁庄头下场会如何,全看他平日里做过些甚么。 竹姐儿叫人押梁庄头下去好生“歇着”,又寻来了长舟,如今的张管事,说道:“张管事从前跟在淮弟身边,学得一身本事,眼下有件事要张管事去办。” “全听三小姐吩咐。” 竹姐儿让长舟去查一查梁庄头,看他手里头有多少不干净的事,言道:“但凡有违大庆例律的,便送去给县衙处置罢。” “是,三小姐。”长舟退下。 …… 梁庄头私底下再风光,其本质也不过是个奴仆,还是个已经改记到了竹姐儿名下的奴仆。 竹姐儿料理了他,庄子干净了许多。 她把不在契上的十几户佃农放了出去,将梁庄头侵占的田地归还他们,也算行善积德了。 春暖易困,午后,竹姐儿靠在榻上闭目,却无睡意——在宫数年,她已经养了闭目假寐、耳听八的习惯,纵使是休憩,也睡得极浅。 一点小动静也能醒过来。 沈姨娘蹑步轻声进屋,竹姐儿醒来。 “我吵到你了?” “不曾。”竹姐儿应道,挪了挪位置,让娘亲坐过来。 母女二人相依偎。 “这的时光,总觉着不够。”沈姨娘握着女儿的手说道。 “女儿就一直陪着小娘。” “傻丫头。”沈姨娘借此进入正题,说道,“你总有一日是要嫁人的……你父亲辛苦积攒功劳请赏,换你出宫,为的就是不耽误你。” 竹姐儿应道:“女儿省得。” 只是数年来,她已习惯独自想事、行事,自作打算,如今出宫谈及婚事,要找个相知相靠的,难免不能习惯——她心里还未空出这么一个位置来。 李水生看似老实勤恳、待人和善,实则懦弱无能,不能自己做主;安平世子『色』起意,仗势欺人,伙同尚书府一起算计她,『逼』得她入宫为仆;安平郡王府处心积虑,想借她联姻挟持景川伯爵府…… 这些糟心事是消磨不去的,让她不得不慎重选择。 竹姐儿应道:“世间虽无尽善尽美,却也不能将错就错,好不容易避开的路,女儿断不会再踏上去……若是回过头来,还是嫁了李家、燕家这的第,女儿受的几年苦有何意?” 沈姨娘无奈又心疼,她替女儿捋了捋额间的碎发,言道:“你总要试着去挑一挑、选一选,才知晓他们有没有个好的、合适的,这是你为自己争来的……老爷夫人又宽容开明,在这世道里于女子而言已是极难得。” 又建议道:“娘亲觉得杨夫人就颇有诚意,夫君是大理寺少卿,她家长子年岁虽比你小了一些,但也不过三岁,并不打紧,你若有意,便叫你弟弟去打听打听。” 这位杨夫人送了三回拜帖,皆被老太太以身子不适婉拒了,相比于其他,确实颇有诚意。 沈姨娘说出这的建议,私底下必定已打听了一番。书香第,婆母看重,家步步登高,竹姐儿的日子就能越过越好。 则竹姐儿兴致缺缺,她到了小娘『色』颇有些期待,应道:“杨夫人下回还送帖来的话,便一罢。” “我一会儿便去同老祖宗报一声。”沈姨娘欢喜道。 聊及伯爵府的奴仆,竹姐儿道:“小娘,我总觉得府上的奴仆做事不比以前,有些懈怠,是不是我刚从宫里出来,眼光太挑剔了些?” “确是懈怠了不少。”沈姨娘叹了口气,道,“老太太年迈,夫人不在,我只是个妾室,说话不作数,你弟弟半大不小,忙于课业……她们自挑这个时候耍懒。” 竹姐儿了,结合梁庄头的事,若有所思。 隔日,竹姐儿便去找了祖父祖母,她是说了宫的一件事—— 早些年万安宫的郑贵妃为圣上生了皇子,圣上赏了她数十倾的皇庄,就在大兴县南,赐皇庄名“万安宫庄”,谓极宠。竹姐儿出宫前不久,有件事闹到圣上跟前去了,正是与这万安宫庄相关。 有人状告郑贵妃监管皇庄不,放纵家奴庄头为非作歹,『逼』得庄内数百户佃户食不果腹、衣不遮,纷纷出逃。其一个庄头是郑贵妃『乳』母之子,在庄内大肆掳掠女为妾,妾室、通房有三十余个,因强取豪夺还曾闹过命案。 圣上对此等行径深恶痛绝,派人去查探,结果确有此事。些刁奴被杖杀责罚自不必多说,郑贵妃也因此受牵连被责罚,圣上生怒,宠爱大不如前。 竹姐儿同祖父祖母说道:“父亲母亲不在京都,府上庶务不勤,奴仆偷闲耍滑,眼皮底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郊外的诸个庄子?只怕庄头们跟着其他府,把外头些歪风邪气也学了去,在庄子里横行霸道。” 又道:“宫各妃嫔的庄子皆肃查了一遍,但有犯者,一律论处,想来等朝廷闲出手,便会逐一肃查京畿周边的大小庄子。父亲仕途正盛,位弟弟学深、前途大,不免会招小人觊觎眼红,万一伯爵府的庄子里查出了些甚么事,被人诟病聚敛无厌、迫害佃户,扣以不仁不的骂名,恐怕清者也难自清。不如让孙女带人清查一遍,若有犯者主动送官,再替以贤德之人,严加看管庄子,以绝隐患。” 宫妃嫔之间最善相互拆台挑刺,于等环境之下,竹姐儿已习惯于防患未,凡事多想一步。 老爷子、老太太听后,觉得竹姐儿考虑周到,自应允,又夸赞竹姐儿心思通透。 竹姐儿雷厉风行,找来了申大一家和长舟一家,言道:“申管事是跟过父亲的,张管事则跟过淮弟,此番劳你们家人跟我一同下庄子查个仔细,切莫顾及平日里相识的颜面,严查严纠。” 烛下有暗,伯爵府再是清白,庄子里也曾发生有不快之事。数日之后,田庄的五个庄头和园子里的七八个婆子被揪出来——或擅自涨佃户租子,或『逼』娶『逼』嫁,或招聚无赖群人玩叶子牌敛财。 报县衙备案以后,一应发卖了。 …… 一事刚毕,一事又起。 这几日,京都城勋贵圈里谣传竹姐儿是“贴金再售”、“待价而沽”。造谣者是把当年李水生的事给挖了出来,言说彼时伯爵府落魄,连城南李所正这的小官吏人家都不肯娶伯爵府庶女为妻,才『逼』得裴若竹参加女官选秀进宫。 又说仅仅过了五年,区区一个出宫女官,还是个庶女,竟有么多人家巴结着求娶,岂不是自甘承认连小官吏人家都不如?伯爵府也是个厉害的,这一进一出,就把原来嫁不出去的庶女给捧了香饽饽。 流言止于智者,谣传者要么是蠢,要么就是针对景川伯爵府,针对裴若竹。 这又是“李水生”又是“入宫”的,当年清楚情况总不过裴家和安平郡王府,造谣者不是郡王府又能是谁呢? 竹姐儿打听到燕承诏已经登船南下,安平王也已返回后军都督府『操』练兵卒,竹姐儿冷笑道:“府上一个能管事的都没有,也敢这个时候挑衅闹事?” 沈姨娘面带担忧,对竹姐儿道:“外头这传谣,你的亲事……”她担忧有意提亲的人家听信谣言,另改主意。 竹姐儿却道:“若是连此等粗劣的谣言都辨识不了,自也必不来求娶了,正正好。” 郡王府郊外的庄子、农园比裴家大多了,几十倾的田地,上百个庄头,交由世子夫『妇』辖管,裴若竹就不信庄子里没些腌臜事。 竹姐儿没理会谣言,反倒叫人暗去查郡王府的官庄,结果没令她失望。 郡王府的官庄按说只有六十三倾十三亩,实则官庄内足有上百倾的田地,多出的这部分自是侵夺田、『逼』为佃而来。此外,又在庄内搭建桥梁,擅立关隘,私刻官防,收取路费。庄头们在庄内为非作歹、横行霸道,自不必多言。 月余,谣言渐渐止住了。而此时,朝廷令顺府衙、大理寺会同户部,严查京畿周边的各个皇庄、官庄,以正秩序。 竹姐儿趁此时机,命人把之前查到的一应全抖了出来,甭管证据不证据的,至少京都城里口口相传,百姓们忿忿不平。 顺府衙、大理寺本没想好从哪家哪户入手,现如今郡王府直接撞到刀尖上,他们顺势而为,选择从郡王府的官庄查起。 事发突,郡王爷不在京都城里,朝无人接应,安平世子应对盘查手忙脚『乱』,官庄里头更是如一盘散沙,昭示人。 皆如外面传言所说——庄内小膏脂被吮削无余。 随之而来的是言官们铺盖地的弹劾,言说郡王府身为皇家旁支,能够留在京都,又有军实职,已是大的恩赐,岂料郡王府贪婪无厌,纵容家奴庄头侵夺田,以丰年禄。 安平郡王被圣上召回,圣上说道:“爱卿年岁不小了,『操』练兵马之事便留给年轻人去办罢,即日起留在京都内,好生打理郡王府的官田,不得再有损皇家颜面。” “臣……遵旨。” 安平郡王提前致仕,世子无官职在身,长孙尚小,燕承诏又已请愿分府另居……如此青黄不接,郡王府往后想再染指军务,领兵『操』练,恐怕是难之又难矣。 …… 暮春春耕,竹姐儿到自己的小庄子里查看耕种情况。 这片良田位置不错,正好坐落在河畔,春耕夏溉引水十分便。 八户佃农分了百亩良田,每户十几亩地,但凡不是遇到蝗灾,必定能够缴足租子,又能供一家老少饱腹。 一切无虞,竹姐儿准备回去。 正巧此时,新来的何庄头来报,言道:“东家,河下游庄子的李庄头来我,说他们的水田略高于河,不便引水,想经由我们的水田,从上游引水。小的来东家的意思。” “是哪个人家的官庄?” 何庄头应道:“回东家,是南平伯爵府的官庄。” 是京都城里的勋贵人家。 竹姐儿向庄园外望去,只庄园前停了一辆灰蓝素锦的马车,不贵气,车前站的年人应当就是李庄头。 既都来了,却不下车进来相谈,竹姐儿料想车内坐的不是女眷。 竹姐儿又:“若是应了他们,会影响水田收?” 何庄头应道:“会流失些肥,却也影响不大。”又道,“他们的主子应允秋收时付三厘的收。” 竹姐儿心想,南平伯爵府恐怕早有这个主意了,只不过之前这个庄子属皇后,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从此处引水路过。眼下庄子换了主子,他们便过来商量了。 对许诺三厘,很是大,竹姐儿没多犹豫,也大应道:“允了,同他们说,诚信为上,字据不必立了。” 第74章 第74章水纹青袍 徐尚书府中。 一场绵长沥沥的春雨, 墙角下瓷白的洗砚缸积满清水。 午时初,书堂散学,唯有小言归推着段夫子出, 要去洗砚缸前洗墨。 言归十余岁,已少年模样, 幼时胖嘟嘟的脸颊收回去,模样与其父徐瞻颇有几分像。 庭院内, 春日青砖湿滑,言归推着轮椅走得仔细,到缸前, 轱辘的锁窍自滑落,轮椅稳稳停下。 言归道:“淮小舅心真巧,夫子把坐骑牢靠又实用。” 段夫子额皱纹展展。 『毛』笔浸入白瓷缸里, 墨汁在冷冽清水中散开,一丝丝一缕缕,比山水泼墨还要肆意几分, 小言归一时舍不得搅笔杆,毁水中墨韵。 暮春风多,墙外杨絮随风而起, 风停,绒『毛』似的杨花落入白瓷缸中,小言归望得出。 半晌,言归回头望向夫子,只见段夫子也沉浸在暮春风中, 抬头望着屋檐瓦上的几只燕雀。 师徒二人视而笑。 夫子问言归,道:“宋翰林学士叶采有一诗,与此情此境十分合宜, 你可记得?” 言归应道:“夫子说的可‘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入砚池’?” 夫子颔首,赞赏道:“你记『性』,与少津比,不曾多让。” 言归见夫子脸上略有愁,又想起此诗的后两句——“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学子沉浸于书中世界,不知时几何,然则于夫子而言,他对时日的流逝最敏感。 言归道:“大哥和津小舅明日休沐归,夫子有甚么事吩咐小子提前准备吗?” 明日又十五,顺天府学休沐。 夫子心里早有打算,道:“把少淮寄回的文章、文卷拿出,明日叫他们读一读。” “。” “夫子想淮小舅吗?” 段夫子『摸』『摸』光滑的轮椅把手,笑道:“确有些想少淮。” 翌日,裴少津早早徐府。“暮春者,春服既成”,暮春换新衣的时候,少津夫子送一水纹『色』的青袍,剪裁用的江南样式,言道:“大哥挑的料子,在苏州城里做再送回京都的,特地嘱咐我暮春换新衣的时候夫子送。” 段夫子穿惯深『色』衣裳,见到新衣『色』浅,言道:“我一把年纪,岂穿般亮『色』的衣裳?只怕不妥……” “圣人言,君子如水,随圆就方,大哥特地选的水纹『色』。”少津言道,“大哥还说,江南之地,水纹『色』青袍老少皆宜,夫子不妨先试试。” 又道:“学生上回陪夫子去芒山观里,吴老道不也穿一青袍吗?” 少津把衣袍递老阿笃,老阿笃也跟着说:“淮少爷选的料子真。” “果真?”段夫子面上虽拒,心里却欢喜,言道,“那就先试一试罢……” 一试,竟没有再换下,直接穿到书堂里。 青袍映白发,段夫子虽已年轻不再,但再穿回书生时的青袍,仿若又寻回几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不言败。 还特地让老阿笃替他换上黑缎靴。 青袍总要配靴的。 少津与言成看见与往日大有不同的段夫子,视一眼,心欢喜。少津心想,他们几个当中,还大哥最懂夫子的心,不管送画、送轮椅,还送一春日青袍,大哥都费一番心的。 照旧,少津和言成先将近日所的文章交夫子点评。夫子读文章期,他们俩则品读裴少淮寄回的文卷、文章,言归年岁尚小,仍以研读四书五经。 春日暖阳斜入书堂当中,师生几个『色』认真,沉浸其中,屋檐瓦上的鸟雀都识趣安静下。 段夫子将少津、言成的文章放下,纸张微响,少津、言成抬头。 夫子言道:“少津文笔收敛许多,再不似以往那般锋芒外『露』,略有偏执,见解也愈发成熟。判词有理有据,以理服人,属上乘。若说不足之处……” 夫子顿顿,凝眉道:“旁人文章,最怕肚里墨水不足,不能旁征博引。而少津你博览群书,又善记忆,最不怕引经据典……只过犹不及,你所的文章引古过多,读起不免生涩,又容易叫人觉得寻章摘句,反倒弱化你的见解。写文章最重要的还论述见解,一字一句皆见解铺路,后面的时日可由此入手,缓缓改。” 少津听得认真。年少时他以背书快而胜人一筹,随着年岁增长,他愈发觉得自己需要跳出“背书”个圈子,夫子今日的点评真真说到他的心坎上。 少津应道:“谢夫子指点。文章收敛,许因家中团聚,学生心境亦随之变化不少。至于寻章摘句一事,学生牢牢记下,往后一定注意修正。” 论到言成的文章,夫子说道:“言成的文章,见解和意境还小一些,或头几股开笔宏大,接下后劲不足,越写越小,等到束股的时候,与破题、起股比,恍若两文矣。” 夫子指点言成道:“段时日,可少去府学,你祖父、父亲或二叔在家中时,多去交谈,解朝中时事,听得多、见的多,见解自然也就跟着开阔。” 言成应道:“谢夫子,学生遵夫子之命。” 随后,师生几人讨论裴少淮的文章,言成赞叹道:“少淮的文章更上一层,说不出哪里变,只觉得文章浑然一体,与《会试文选》里的文章比,不曾多让。” 少津也道:“大哥有奇,又有奇遇,此番游学之后,笔力愈见不凡,想必年的春闱,可争一争杏榜之首矣。” 段夫子捋捋胡须,笑着应道:“少淮此番南下,确实长明显。此事既得益于他遇见高人指点,也得益于他心智聪慧,可以悟得高人深意。” 有少淮当例子,夫子又对少津、言成说道:“明年秋闱以后,你们两个也要到江南之地去走一走、学一学,见多识广总的。” “,夫子。” 再过一年,裴府、徐府就要忙起——言归要参加童试,少津、言成要参加秋闱,少淮则要参加春闱。 …… 夫子回房以后,少津与言成闲聊。 聊起家事,言成有些郁郁,少津问何事,言成未言,一旁的小言归替他说。 言归道:“津小舅,大哥在亲事郁闷呢,祖母、大伯母段时日在张罗着大哥说亲事。” 少津、少淮十六岁多,言归已满十七,确到说亲的时候。徐瞻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和莲姐儿定亲。 少津一乐,言道:“不事吗?大外甥怎么反倒郁闷?” “少津,请你有些当小舅的样。”言成应道,“我如今‘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亲’,既然日日与书卷亲,哪里还有时日同别个人亲?” “此亲非彼亲也。” 言成转而问少津:“你呢?你和少淮年岁也不小,家中不也要替你们打算?” 本随口一问,谁料少津听后脸颊红似朝霞,把大哥拉出挡话,应道:“大哥排在前面,他都还没信呢,我还不急……不急……” 言成心细,看着少津的红脸颊,追问道:“你不急,你红什么脸?怕不此地无银三百两。” 见少津支支吾吾,言成更加确认,说道:“你不对劲,你有事瞒着,快说快说。”下子,把方才的郁闷忘得一干二净,反倒关心起小舅的亲事。 …… …… 太仓州内一片繁忙,农『妇』们忙着照料田中绿秧,期盼和去岁一样有个大收成。堤坝、沟渠已修,再不怕夏汛水淹。 男人们着奔忙于家和码头之,或参加民壮巡守新码头,或继续修建完善码头配套的房屋、砖道。 他们要赶在夏日前完成。 夏日海风北上,出海的商船会顺风返回大庆国,太仓州的百姓期待着迎接第一批选择停靠新码头的商船。 日,裴少淮随父亲到旧船厂,参加“树龙骨”仪式,意味着太仓船厂开始建造第一艘船。 再临旧船厂,已非昔日之景。 各类木材顺着扬子江而下,从湖湘之地运,置放在平地上晾干待用,一排排一根根,颇壮观。 两百余米长的船坞已经修建恢复,两旁搭起高台、木架,巨大的空足以供数百人同时工。船只将在船坞中一点点搭建而成,再由此入水,开始它的使命。 看船坞的规模,日后最大可建造千料的大船。 吴监生负责搭建船厂,汇报道:“禀知州大人,时日有限,眼下船厂只修复一个船坞,其他废弃的船坞,日后再慢慢清理。” “可。”裴秉元应道。 再看列队于船坞前的工匠们,有大木匠、细木匠、捻缝匠、铆钉匠、油漆匠、艌匠……等等,有老有少,皆一一被州衙从各乡各镇召集回。重返故地,重『操』旧事,工匠们采奕奕,他们见过知州大人的本事,皆信服,期待把太仓船的本事传承下去。 裴少淮到树龙骨仪式场地前。 他居于高处,向下望去,只见船坞中已搭建一条数十米长的船只骨架。粗实的油松木弯曲成型,两头上翘底下成弧状,构成船只的干,宛如脊柱。 干两侧安『插』一排排枝干,合起似海中大鱼的骨架,故称其“龙骨”。 龙骨被牢牢固定在船坞中,纹丝不,最前头绑着一块棕片,尾部则扎红布,鲜艳夺目,寓意头棕尾红,如龙畅游,会有运发生。 即将建造的艘船只不算大,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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