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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眉心,不想在继续和她掰扯,毕竟大冷的天儿,里面还有位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在等着。 她声音冷了几分,“月姑娘不必冠冕堂皇,利用百姓舆论给自己身上镀金,我这个人吵架向来直来直去,既然姑娘这么问了,那我便也不客气了。” “张家公子有才,家中确实曾有意给我二人定亲,后来也确实是我沈家取消了婚约。” 百姓听了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四皇子的马车都镇不住他们心中的八卦之火了。 堂堂沈家,竟然会把姑娘嫁给一个进士,虽然跪在雪地里的姑娘说的可怜,他们身为底层人也同样愤慨,可门第悬殊是事实,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月姐眸子一亮,嘴角溢出笑来,却突然被沈安安俯下身的冷厉目光盯住,声音同样发寒。 “但是…我有一疑问,想问月姑娘,等郎女,是什么意思?你和张公子,究竟是姐弟吗?” 萧渊准备下马车的半只脚又收了回来,身姿明显松懈了几分,懒洋洋的看着女子窈窕的身姿,淡淡勾唇。 “什么,什么等郎女,我听不懂,沈姑娘你……” “闭嘴。”沈安安一记冷眼,森寒凌厉,月姐一僵,喉头梗着竟当真不敢再挤出来一点声音。 “月姑娘,还请回答我的问题,你和张业扬,是亲兄妹吗?” “我…我…”月姐一双眼睛来回扫视着远远看热闹的百姓,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替她说句公道话。 大家都是底层百姓,如此被权贵欺负,就不会愤慨,挺身而出吗。 可惜,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出来说话,她便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和扬弟,是亲姐弟,我不知沈姑娘哪里得来的消息。这分明是污蔑,是侮辱。” “嗯。”沈安安赞同的点头,却突然半蹲下身子,看着她,“姑娘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亲姐弟,这辈子可都只能是亲姐弟了,我会让人去官府备案,你这辈子,可都当不了官太太了。” 备案?备什么案?月姐茫然的抬头,她怎么从不曾听说过。 沈安安笑笑,十分耐心的解释。 “月姑娘不在京城长大,想必不知,这一旦过了官府备案,就是亲戚了,日后你得嫁出去,张公子的荣耀你享不了多少,若是你们……在一起,那可就是乱伦!!!!” 第111章老夫人进宫 “张公子不仅会丢了官,张家满门也都要遭殃,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不好说,就像你们村里一样,有不顾纲常的,怕是也得沉塘吧?” 月姐愣住,呆呆的看着沈安安。 那怎么成, 若是扬弟的富贵和荣耀她沾不上,那她还来求她做什么。 “不是,不是。”她立即否认,摇了摇头。 “不是什么,月姑娘可要想好在回答,是你和张公子不是亲姐弟吗?” 月姐死死咬住唇,这会儿愣是一个字都不说了。 她以为的官家太太该是穿金戴银,奴仆成群,高高在上的,而不是窝在酒楼里,吃顿饱饭都要多多干活。 睡在还没有她老家茅草屋大的柴房里,整日起早贪黑。 她也是偶然才得知沈安安身份贵重,都险些要悔青了肠子。 想着若是扬弟和沈家当了姻亲,沈家那么富贵,肯定会拉扯一把,她就算做个姨娘都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还有奴仆侍候着。 “沈姑娘,不论我们是不是亲姐弟,都是不会影响你和扬弟的感情的。”月姐声音极小,哀求的说。 “月姑娘这话说的当真是有意思。”沈安安冷笑了一声,唇角浮着几分凉薄。 “我沈家再不济,也做不出拆散人姻缘,强逼良民之举,起初张公子可并未告诉我,你是他爹娘给他买来的未婚妻子,后来你寻来京城,我也不曾为难,当即取消了婚事。” “可你在大街上拦我去路,非把我和你扬弟扯在一起,又是怎么个意思?” “我身为沈家女,不嫁一个编谎骗我,有未婚妻子的男人,还人家双宿双栖,倒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百姓们的议论逐渐大了些,像钢刺扎进月姐的耳膜。 “还以为是沈家嫌贫,不想竟不是亲姐姐,而是未婚妻,这人家姑娘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只是退了口头婚约已经够仁慈了。” “谁说不是,我刚才还偷偷骂沈家来着呢。” “哎。这位月姑娘,”有人吆喝了一声,笑问,“你非缠上沈姑娘,是不是你们夫妻想攀附上沈家,平步青云啊。” 百姓是穷,可不傻。 这不是明晃晃的算计人沈家钱财家世吗。 “我没有,不是,”月姑娘搂着瑶妹,瑶妹这会儿也不哭了,大大的眼中蓄着泪,眨巴着,盯着沈安安看。 “月姑娘是个聪明人,可世上的傻子也不多,莫拿权贵家的姑娘都当不谙世事的傻瓜糊弄,你的脑子和见识,都差了一些。” 说完,她不理会月姐颤抖的身子,半蹲下问她,“不过,还有两件事我十分好奇,第一,等郎女究竟是什么意思,第二,你的未婚夫婿,究竟是怎么死的?” “张业扬可有怀疑你?想来没有,他为人算得上忠正,若是知晓,怕是会难以接受。” “我…我听不懂姑娘说什么。”月姐慌忙站起身子,用力扯着瑶妹往外走,只是地上都是雪,走起来有些艰难。 “月姐,瑶妹。”张业扬扒开人群走了进来,他还穿着酒楼小工的衣物,呼吸有些喘。 “沈,沈姑娘。”他先是局促的跟沈安安见了个礼,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有几分难堪。 “对不住,我不知月姐会来找你,实在是对不住。” 他拱手对着沈安安深深作揖,又忙不迭对周围人解释,说明一切都是他的问题,是他骗婚,和沈安安没有关系。 月姐听着他的话,眼泪流了下来,气的牙痒。 他愧疚的对着沈安安一连作揖,都没有脸抬头看她。 “你…不是要去江南赴任了吗。这衣服……” 他之前虽在酒楼帮工,可只是简单记账的活,怎么会穿上小二的衣服。 张业扬尴尬的搓搓手,说,“后日就走,路上盘缠不够,多做一些活计攒一攒。” 之前只是记账就有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 他也知晓是酒楼掌柜想结个善缘,可前几日酒楼来了几名吏部官兵和掌柜说了些什么,就什么都变了。 他只能靠自己努力吃苦一些,原本也是差不离的。可不曾将月姐和瑶妹的吃住算进去,如今可以说是堪堪裹腹。 尤其以前那么勤劳的月姐,如今不愿意做半点活计不说,还总是抱怨他当了官还如此没用。 这些日子,他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沈安安猜到了定是父兄出事,吏部不愿在行驶方便,张业扬日子才会如此艰难。 只是她什么都没说,因为来自背后的阴沉目光,已经快把她刺穿一个洞了。 “听说沈家最近不太好,你如何。有没有什么事儿?” 沈安安轻摇了摇头,“时辰不早,张公子还是快些带着舍姐离开吧,还望张公子回去后好生教教,再有下次,莫说我不念及情义。” “你放心。”张业扬点点头,回身拉上瑶妹,叫上月姐,快步消失在了人群中。 围观百姓见没戏看了,也都揣着手,缩着脖子走了。 冷风夹杂着雪花,确实冷的很,沈安安一时半会儿却不怎么想回去,不回头,她都感受到萧渊充满冷意的眸子。 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 萧渊看她杵着不动,眼巴巴望着张业扬离开的方向,本就不悦的眸子更沉了,气的喘气都重几分。 说出的话阴阳怪气又裹挟着冰霜,“这么大的雪都挡不住沈姑娘望眼欲穿,用不用我让庆丰追上去,让你一次看个够!” “……” 沈安安又不傻,自然知晓他在挤兑自己,僵硬着身子转过来,朝马车走去。 萧渊冷哼了一声,还是伸出手让她借力上了马车。 瞟了眼她冻的通红的脸和手,没有言语,却无声拨了拨暖炉,让火烧的更旺些。 气氛僵持了好半晌,他还是没忍住,“算你还有些脑子。” 没被那书生儒雅上进的表皮给骗了。 沈安安斜了他一眼,“我是没有你聪明,可也说不上傻吧。” 月姐会找上她,是她早就料想到的。 一个末流进士,张业扬又刚直,不懂人情世故,在遍地都是权贵的京城实在连芝麻都称不上。 说不好听的,随便哪个捻捻手,就跟捻死蝼蚁差不多。 张业扬的官太太,没有月姐所想的那么值钱富贵,日后到了江南若是压不住地方官员,同样难熬。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没有官位还有钱财可以疏通,月姐想过好日子,对权贵官位有了初步了解的她寻上她,是最好的出路了。 “张家姐妹居心不良,可张业扬能在众目睽睽说出那话,也不算小人。” 萧渊刚缓和了的脸色又不怎么好了,凉凉睨着她,“想夸他君子你大可直接夸,不用如此婉转。” “……” 她只是实事求是,才说这一句。 想说什么,可又突然觉得他二人就张业扬这个话题揪着不放反复的说,有些怪怪的。 她干脆闭上嘴不说了,他阴阳几句,她听着就是。 反正又不痛不痒的!! 她低着头闷闷的不说话,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萧渊再大的火气也慢慢消了下来。 二人有今日进展不容易,他不能得寸进尺。 秉持着自知之明,他十分有分寸的闭上了嘴。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马车很快在沈府门前停下,沈安安立即下车,脚步显的十分匆忙。 萧渊又不怎么高兴了。 她是在躲着他吗,那么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沈安安第一句便是问府里的管家,“祖母呢,身子如何?有没有让大夫再把脉。” 管家看了眼紧随着下车的萧渊,忙不迭行了一礼,“姑娘放心,今一早四皇子身边的侍卫就带了太医令来给老夫人把脉,还留了方子,老夫人喝了药精神好了不少。” 沈安安长松了一口气,抬步要进府才突然想起萧渊,回身恭敬行了个礼,“多谢四皇子费心。” 萧渊不说话,沉沉的目光凝视着她。 沈安安蹙了蹙眉,她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挤兑他,谢谢更是说的真心实意,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萧渊想着,方才她面对那书生时,冷淡清雅的模样,貌似比这会儿的恭敬客气要顺眼的多。 越想越是不痛快。 见沈安安蹙眉朝他看来,萧渊抿唇,还是收敛了几分神色。 算了,方才刚说过,不能得寸进尺。 “我陪你进去看看老夫人吧。” “……” 去看看就去看看,为何要加一个陪我? “好。”沈安安温和笑着,面上不见丝毫腹诽。 二人上了台阶要进府,管家突然说道,“姑娘,四皇子,老夫人并不在府中。” “不在府里?祖母去哪了?”沈安安愣了下,想着莫不是祖母得到了消息,去牢里接父兄了不成? 管家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老夫人并没有说,不过老夫人走时穿着诰命的服饰,只带了一个杨姑姑。” 沈安安偏头和萧渊对视了一眼,脸微微发白。 穿着诰命服,那只能是进宫去了。 她身子微微发颤,脑子里快速思考着,手脚开始冰冷。 “莫慌,我这就派人去宫里打听。” “我想去宫门口等着,若是有什么事儿也能第一时间想办法。”沈安安语速特别快,心莫名慌的厉害。 “好。” 萧渊二话不说,攥住她手腕转身再次上了马车,吩咐庆丰去宫门口。 雪花没有停还在簌簌飘落,路上的积雪被行人踩踏成了冰,人走在上面都滑的很。 路上有好几辆马车都因车速太快翻在了地上,庆丰不敢行驶太快,格外的小心。 沈安安心里着急,可她毕竟是搭车的,不好催促,而萧渊又身份贵重,安全才是第一。 第112章端老爷子病重 “我已经让人先一步进宫,你不用担心。” 萧渊低声安慰,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庆丰驾车多年,手艺娴熟,可她在马车里,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诸如此类的话,这些日子她不知听他说了多少。 父兄确实已经没事了,她也因他的轻声细语有几分安心。 马车缓慢行驶着,萧渊会时不时和她说几句话,转移她的注意力,疏解她的忧虑。 “主子。”庆安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即马车就是一沉。庆安跳上了车板,低声禀报。 “沈大人和沈公子已经离开了大理寺,回府了。” 沈安安还以为要等到明日,闻言紧绷的小脸终于露出了几分松缓的笑意。 萧渊眉头却蹙了蹙,“这么快?可有什么变故发生?” 皇上即便下了口谕,按理来说,周允风也不当会这么快放人才是。 “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属下到时,他正巧离开,估摸着是皇上的意思。” 一天接连下两道赦免沈家的口谕,沉浸在高兴中的沈安安也发觉出了几分不对。 “皇上特意派人去大理寺赦免我父兄?” 就算答应放过,可前后脚口谕刚下,也不当如此急促,不符合逻辑。 沈安安心莫名慌了一下,“那沈贵妃呢?可知晓她的消息?” 庆安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上头的意思是赐死,可属下打听了下,方才传话太监并未提起沈贵妃如何处置。” 沈安安和萧渊同时皱了眉,面色隐上担忧。 马车不紧不慢行驶着,足有半个时辰,才终于在宫门口停下,沈安安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往冗长的宫道里张望。 身上突然一重,萧渊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天冷,莫着了凉。” 沈安安垂眸看了眼身上的黑色大氅,唇线抿直,终是没有说什么,伸手拢了拢,柔软的狐狸毛贴在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属于萧渊的冷冽气息。 小太监不停的扫着雪,将通往宫中的路打扫的一尘不染。 有人瞧见萧渊站在雪中,忙不迭上前询问,最后又被打发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沈安安的心慢慢拧成了一团,针扎般的疼和不安充斥在胸腔。 萧渊知晓她心里难受,并没有说话,只是无声陪她站着,也会在她万分心浮气躁的时候开口安慰几句。 “我派进宫里的人并没有传信回来,想来沈老夫人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嗯。”沈安安微微点头。 “主子。”突然这时,庆安匆匆走过来,神色严肃,“府里递来消息,说是…端老爷子要不行了。” 萧渊抬眸,瞳孔有片刻收缩,刚毅的面容更冷然了几分。 沈安安蹙了蹙眉,仔细算了算时间,上一世时,端家老爷子确实是这个时间段不在的。 端老爷子是个好人,不论是为官还是做人,她更知晓他对萧渊来说意味着什么,怕是里面那位都不一定能比的上端老爷子的授业之恩。 上一世他逝世,萧渊沉寂了好一段时日。 而他们关系彻底恶化,也是因为端老爷子死后,他陪伤心欲绝的端梦梦去香觉寺散心被她撞上。 她念叨了好久好久,想和他一起去香觉寺求姻缘花,挂上姻缘树,以求三生三世,那时京中许多男女都去了,她也想去。 可他不肯,说政务繁忙,说端老爷子刚走,他没有心情,却隔日和端梦梦出现在了香觉寺。 她至今还记得那日的情形,她手里捏着给他们二人求来的姻缘花,呆愣愣的看着他陪着端梦梦远远走来, 端梦梦手中那朵姻缘花,红的格外的刺眼,她怒气达到了顶点,不止撕了那朵姻缘花,还打了端梦梦一个巴掌。 那日香觉寺人很多,有不少达官显贵,也是成婚以来,萧渊第一次对她疾言厉色,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思绪慢慢飘远,只是再次回忆起,远没有了以前的气愤不平,心绪平稳的竟是没有任何波动。 萧渊薄唇紧抿,没有动,墨眸中却很是纠结犹豫。 沈安安主动开口,“端老爷子对你有恩,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时候,他定是希望你在身边。”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动,幽深急躁的目光看向冗长的宫道。 端老爷子对他重要,他也知沈老夫人对沈安安亦是珍贵,他担忧他不在,若是有什么突发事件,沈安安会为了沈老夫人不计后果的冲动。 “主子,”庆安挥退了府里的小厮,再次上前禀报,“端老爷子怕是熬不了多长时间了。” “你快走吧。”沈安安催促他,“我在这守着就是,人命关天,莫成为遗憾。” 她不想萧渊因为她的缘故错失端老爷子最后一面,那会让她愧疚,甚至是以后都不知该如何面对。 萧渊五指收紧,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那我先走一步,我让庆丰在这守着,若出什么事儿,他会护你周全。” 她抬头便朝庆丰看去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最终没有说什么,点头答应,然后道谢。 萧渊这才转身离开。 庆丰兀自走到了沈安安身后站定,一副听任调遣的模样。 沈安安拢着领口的大氅,杏眸有些恍惚。 今时今日的萧渊,确实给了她一种他心悦她,且十分深情的错觉。 可她见过他面对端梦梦时的儒雅温和,远不是现在这般,时不时挤兑,动不动冷脸。 只是沈家如今的危机,让她顾不得去琢磨思考这些。 “姑娘,沈老夫人出来了。”庆丰提醒。 她猛然抬头,瞧见从宫道上缓慢走来的沈老夫人,眼圈立时酸涩发红,漂浮了许久的心才慢慢落了地。 “祖母。”她扑了上去,带着哭腔,“您怎么一个人进宫去了,都不告诉我,您知不知我都要担心成什么样了。” “乖。祖母只是去给我们沈家求个情。”沈老夫人抚摸着沈安安的后背,平稳住她的情绪。 “祖母这不是好好的出来吗,都一把年纪了,皇上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放心。” 沈安安有好多话想问她,可四周都是宫人,只能搀扶着老夫人上了沈家的马车,“外面冷,先上车再说。” 待将老夫人扶上了马车,她便转头对庆丰说,“麻烦你回去禀报你家主子一声,今日之事多谢了。” 她微微颔首,庆丰赶忙弯腰鞠躬,“沈姑娘不必客气,属下一定将姑娘谢意带到。” 她点点头,转身进了车厢。 马车轱辘缓缓转动起来,老夫人凝视着沈安安眉眼,突然问道。 “安安,祖母瞧着四皇子对你是真心喜爱,你对他…可也是一样的心思?” 沈安安怔了一下,旋即缓缓摇头,“祖母,如今我们沈家尚且如履薄冰,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老夫人皱眉,“可你之前不是说和四皇子两情相悦吗?” 沈安安垂眸,别开脸看向窗外,没有接话。 那时都是为了沈家,如今沈家大难不死,想来皇上不会再让父兄屹立朝堂。 沈家对萧渊没了助力,那么当初的交易自然也就做不得数了。 沈老夫人一瞧沈安安神色,心里就都明白了,重重叹了口气。 “也许那时,我就不该让你回来,不搅合进这些是非中来,说不定如今你已经嫁人生子了。” “往后有祖母陪着,我们一家人可以离开京城,回江南生活,您总是会等到那一天的。” 只是大哥和林姑娘…她微微垂眸,心里难受,更替大哥惋惜。 老夫人闻言眸中闪烁了一下,嘴角浮上些许笑意,“安安,世间唯真挚最是难得,太理智等老了终是会成为遗憾的,趁着年轻,一定要好生思量再做决定。” 沈安安闻言,心里有些不舒服,抬眸看着沈老夫人,“祖母的意思,是想我考虑四皇子?可您不是不喜欢皇族吗?” 当初沈贵妃嫁进宫,祖母可是放了话要和她断绝母女关系的。 “不喜欢,是因为皇族人生性凉薄,重权而轻待感情,往日都说你姑母得盛宠,可如今赐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没有丝毫心软。” 她将沈安安搂进了怀里,继续说,“可祖母瞧着,四皇子和那些人是有些不同的,若他待你真心实意,能给你安身立命之所,在破云诡谲的京中护着你,也不失为良配。” “祖母。”沈安安垂着头,声音艰涩,“他是很好,可若不是对我,那就是砒霜毒药。” “我也没打算待在京城,若是父兄被革职,那我们一家子就都回江南,他们就算闹翻了天,左右也牵连不到咱们沈家身上。” 沈老夫人听着她的话,眸光慢慢深远,低叹一声,“是很好,可只怕,皇上不会给沈家全身而退的机会。” “为何?”沈安安皱紧眉,“我父兄都已经把权势都还给他了,他为何不同意沈家离开。” “祖母也只是说说,猜测而已。”沈老夫人摇摇头,搂着沈安安一下下顺着她青丝。 “安安,若当真让祖母猜中了,你要好生考虑考虑祖母今日的话,情爱虽让人愉悦,可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万不要犯轴。” 第113章兄妹谈话 沈安安抬头想看沈老夫人,却被沈老夫人制止,“别动,祖母累了,让祖母再抱你一会儿。” 她便也没在动,安安静静的任由沈老夫人抱着。 路上沈安安将沈文和沈长赫已经回家的消息告诉了沈老夫人。 这会儿回到府里,几人都梳洗换了衣服站在门口等着呢。 沈夫人搀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沈文立即迎了上去,昔日俊朗的面容此刻看起来老了十岁都不止。 “娘,您怎么进宫去了,皇上有没有为难您?” 沈老夫人摇摇头,上下打量着沈文,确实没什么大碍,便又朝沈长赫看去。 沈长赫立即上前几步,“祖母,孙儿也无事。” “那就好。”她重重点头,“走吧,咱们回去,死里逃生,得吃个团圆饭。” 安寿堂丫鬟忙碌起来,沈安安趁机将杨姑姑拉到院子里询问。 “祖母在宫里都发生了什么?皇上究竟有没有为难祖母?” 杨姑姑抿抿唇,微微摇头,“姑娘放心,当年皇上还是皇子时,曾欠老夫人一个人情,他并没有为难老夫人。” 人情? 沈安安皱眉细问,可杨姑姑却并不知晓其中具体曲折。 她微微点头,“你进屋去吧,一定要好生照料祖母,有什么问题及时告诉我。” “姑娘放心。”杨姑姑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开,进屋之前,她再次回头深深凝视了沈安安一眼,似微微叹了口气。 老夫人在屋子里小憩,沈夫人在准备团圆饭,沈文则去了前院书房,就剩了兄妹二人两个闲人。 “安安,”沈长赫在她身侧站定。 方才一直顾着祖母,沈安安还没来得及和沈长赫说话,这会儿见着他,泪水断了线般掉了下来。 “可寻了大夫看伤?” 沈长赫淡淡一笑,指腹给她擦去眼下的泪痕,“我们只是被关了几日,都好好的,看大夫做什么。” “瞎说。”她吸吸鼻子,红唇咬的发白,“我都知晓,周允风意图屈打成招,把宁妃的死嫁祸到你和爹头上。” 能被庆安,庆丰称之的酷刑,她不敢想是什么样子的。 还有牢狱中被打的鲜血淋漓的人,爹和大哥所受的,也是那样的酷刑吗? 沈长赫抿唇,好半晌才再次展颜,“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否则我和爹也不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了,只怕是被抬回府的。” 沈安安知晓他不想让家里担心,抿着唇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却十分执拗的说,“回去一定要请个大夫看看,万不能落下了隐患。” 爹那边,想来娘是会安排的。 沈长赫没有再拒绝,点点头应下,“好,你放心就是。” 飘了一日的雪,此时院子里白茫茫一片,却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光秃秃的树枝上压着厚厚的积雪,风一吹就往下沉去。 兄妹二人站在院子里,仿佛感知不到冷,都沉默的看着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 沈长赫目光移开,落在了沈安安身上的大氅上。 女子身姿不比男子高大,黑色的大氅披在她身上颇有几分厚重,极不合身。 那是四皇子的衣物。 沈长赫眸子眯了眯,却并没有问什么。 他知晓,此次沈家脱难,全靠四皇子出力,沈家都当谨记着这份恩情。 “大哥,如今算不算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沈家是不是可以远离纷争,离开京城了?” 她心中不安在今日达到了顶点,十分迫切的想要带着祖母离开,他们一家人离开京城,回江南。 若是天高海阔,去哪都成,只要离开京城。 “皇上对我们的处置还没有落下来,要离开怕是还要等等。”说到离开时,他垂着眼睫,声音略有艰涩。 “不过这两日我和爹会先做安排,送你和娘,祖母先行离开。” 沈安安没有接话,微偏了偏头。 琉璃盏烛光勉强映照出男子坚毅轮廓,他面色绷的紧紧的,却掩不住的寂落。 “那林家姑娘呢?大哥打算怎么办?” 如今已快腊月中旬,再等半月不到,可就是他们原先敲定的婚期了。 沈长赫面色沉了几分,隐在暗夜中看不真切,“沈家已是自身难保,就…不连累她了。” 多一个人踏入这泥潭,不过是多一个人受苦,多一份牵挂,林大人在翰林院当职,没有半分实权,若是和沈家结亲,怕是在朝堂立足都难。 “大哥。”沈安安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红唇微抿。 她替二人惋惜,可也知晓大哥说的对,确实不该将无辜的林家再拖下沼泽。 只是那日大哥离开前,大哥还说着若是沈家脱困,就…… 她半阖着眸子,没有问他和爹在牢里都发生了什么,只是安静的陪他站着。 一家人在一起。 “姑娘,公子。”管家匆匆进院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低垂着头的妇人,那人身量很高,瞧着有几分熟悉。 沈安安盯着妇人看了一会儿,瞳孔微缩,“姑母?” 沈贵妃慌忙后退两步,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沈长赫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管家,管家立即说,“皇上恩赐,特许姑奶奶回家一晚,和家人团聚。” 沈长赫深深凝视了沈贵妃一眼,吩咐管家将沈贵妃带进去见老夫人。 人走后,沈安安不放心的转身要跟上,沈长赫立即拉住了她。 “大哥,你不知,上次祖母去牢里看她,她把祖母气的吐了血,祖母身子不好,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 她没有把沈老夫人身子不好,恐时日不多的话告诉沈长赫。 沈长赫将她拉回到自己身边,“我们在这里等等,若是有什么不对再进去不迟,姑母是祖母的亲女儿,祖母嘴上不说,心里应也是极其记挂她的。” 何况沈贵妃不日就会被赐死,母女二人为数不多的相处,他们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沈安安陪了老夫人十几年,自然知晓祖母的心结就是姑母,她担忧的看着屋子,没有动弹。 “皇上不是赐了姑母死罪吗,为何会突然特许姑母回来团聚?” 死刑犯特赦回家,这还是头一回见,沈安安皱着眉,心里很是疑惑。 莫不是杨姑姑所说的那份人情,是祖母特意去求回来的不成。 反正善心发现那是绝不可能的,皇帝每一步都有他的用意,绝不会无缘无故。 沈贵妃进去不久,老夫人屋子里的下人除了杨姑姑之外就都退了出来,里面安静的很,没有任何声音。 沈安安一直盯着主屋,直到沈夫人身边的人来唤他们去前庭用饭。 “我去叫祖母。”她立即朝主屋走去。 第114章团圆饭 沈贵妃趴伏在沈老夫人腿上,正低低的呜咽着,沙哑着声音一直说着对不起,全无半分往日的高贵。 沈老夫人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发,眼神前所未有的慈祥柔和,又透着淡淡哀伤。 沈安安站在屏风后,一时没有动,听见祖母疼惜的声音对沈贵妃说,“你就听娘这一次,娘不会害你的。” 沈贵妃哽咽着,“是女儿不孝,都是女儿的错,才让沈家步入如此绝境,母亲,我错了,是我错了。” “不哭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沈老夫人抬手给她擦了擦泪,“莫让你兄长和安安看出了什么。” “母亲。” 沈安安心头一跳,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她看了眼半跪在地上的沈贵妃,对沈老夫人说,“母亲在前庭备好了晚膳。” “好.”沈老夫人笑着,眼睛却并没有去看沈安安,沈贵妃也垂着头,刻意躲避着沈安安的视线。 直觉告诉她,二人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她抬头去看杨姑姑,杨姑姑立即弯腰去搀扶老夫人,“奴婢扶着您。” “走吧,你嫂嫂备了晚膳。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 沈老夫人朝沈贵妃伸出了手,沈贵妃连忙握住,站起身来扶着她,眼睛却一直看着地面。 沈安安杏眸沉了沉,跟在二人身后走了出去,她视线定格在沈贵妃身上,一直到前庭都没有移开。 “安安,怎么了?”沈长赫走到她身后低声询问。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祖母和姑母有些奇怪,好像在刻意隐瞒着我们什么。” 她心里不安达到了顶点,尤其是方才沈贵妃撕心裂肺的道歉,更让她思绪烦乱。 沈夫人早就得到了消息,多备了一副碗筷,她向沈贵妃屈膝行了一礼。 “嫂嫂。”沈贵妃将她扶起,红肿着眼圈,想说什么,喉头却像是堵着一团棉絮。 沈夫人笑了笑,化解了气氛的凝滞,“回来就好,夫君念叨了多年,可算能回家来了。” 沈贵妃泪瞬间又落了下来,在老夫人身侧坐下。 没一会儿沈文也来了,坐在了沈老夫人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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