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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身边,一边催促着嬷嬷快些梳。 “一个生辰而已,母亲非要如此隆重,我坐的腰都要酸了。” 沈安安勾唇笑,“郡主这一身很漂亮,生辰就该如此光彩照人些。” “可那人看不见,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她声音很小,几乎是呢喃。 沈安安眼皮子跳了跳,移开了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对了。”华笙收敛了情绪,笑说,“我听说你今日是和四表哥一起来的?” “嗯。”面对华笙郡主的揶揄,沈安安只是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郡主,好了。”嬷嬷收了妆匣子,小声说。 “脖子都酸死了,走,沈姐姐,我们出去走走。” 来者皆是客,她还要招待外面那些姑娘们。 二人走出来,各家姑娘纷纷见礼,瞧见沈安安跟在华笙身后,十分要好的模样,都很是安分,没再拿眼神挤兑人。 “多谢各位抽空来参加我的生辰礼,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各位姑娘可莫怪罪。” 华笙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带着众人去了早就准备好的宴会厅,夫人们都在长公主那,这个花厅就是专门给姑娘们准备的。 陪着几家姑娘说了一会儿话,华笙就有些累了,同沈安安低声抱怨。 “原本就说请几户相熟的人家聚聚就好,也不知四表哥又和娘说了什么,竟要办如此盛大,应付下来是要累死我。” “这个宴会,是四皇子让办的?”沈安安拧眉问。 “准确来说,是他撺掇了我娘。”华笙叹了口气。 “哎,郡主,今儿天气不错,我们去园子里逛逛吧,瞧瞧有什么好玩的,也好打发打发时间。”有姑娘对华笙说。 “好啊,姑娘说的有理。”华笙偏头冲沈安安无奈笑了笑,招呼着众位闺秀又往园子里去。 永宁侯府的花园不大,是比照爵位规制建造的,所以没一会儿就转了一遍,各家姑娘又觉得无趣了,三三两两站在一起闲聊。 有人突然提议,让把送给华笙郡主的生辰礼拿出来,给大家都瞧一瞧。 说话那个家中父亲是户部官员,底蕴深厚,其余姑娘们有些悻悻,并不接话。 “生辰礼只是心意,都已经由婆子登记造册,放入我院中里,等闲暇时我再拿出来一一欣赏各位姑娘的美意。” 华笙几句话就给搪塞了过去,那姑娘几不可见的撇撇嘴,也不再说话。 “要不我们比比作画如何?正好沈家姑娘也在,也让我瞧瞧这京中第一画技的佳作。” 这声音响起的有些突兀,沈安安顺着声音看去,是端梦梦身旁的一个姑娘,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其余姑娘也都来了兴致,在场都不是傻子,今日沈姑娘又是四皇子亲自接来的,都十分清楚沈安安和端梦梦的过节。 “既然称呼我是京中第一,那姑娘还要来自取其辱?莫不是今日出门忘了带脑子。”沈安安的话不轻不重,却让不少人变了脸色。 “沈姑娘可当真是不谦虚,那日宴会的题目,端姐姐不擅长这才让你侥幸得了个第一,你还真当自己才华出众,可以当第一才女了不成?” 若放在以前,她是怎么也不会如此公然下沈安安脸面的,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早已不同往日了。 “方才第一的称号,不是姑娘嘉誉给我的吗?怎么,莫不是姑娘说的是反话,其实是在阴阳怪气,那你家学可真是渊源,我愣是没听出来。” 第101章林姑娘没来 “你——” “不过,我和姑娘无冤无仇,你寻我麻烦做什么?”沈安安皮笑肉不笑的扫了眼一侧事不关已的端梦梦,说, “是得了端三姑娘授意吗?” 端梦梦脸色立即变了,在场都不是傻子,自然都清楚,可这女人竟然就么大剌剌的说出来了!! 闺秀过招大多绵里藏针,暗潮涌动,哪有如此直白的。 “沈姑娘说什么呢,我至始至终都未说话,怎会将话题扯到我身上来?”端梦梦冷声质问。 “哦~”沈安安拖长了尾音,“她一向和你穿一条裤子,我还以为是你对上次比试耿耿于怀,不甘心呢。” “……” “我岂是如此没有风度之人。” “我也觉得端三姑娘心胸宽广,襟怀磊落,不是如此小肚鸡肠,惯使阴招的人。” “……” 人群里响起了低笑声,充满了讥嘲和鄙夷,端梦梦脸色唰的发白,紧紧攥着帕子,眸子都险些充血。 “哎,好了,咱们好不容易聚一起一次,比试什么才艺多没意思,我们女子也当像那些男子一样,给自己找些乐子才对。” 华笙开口笑着打圆场,其余家姑娘立即附和她,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不如这样吧,我们几人一组玩会儿叶子牌,然后再去吃郡主的席面。”有人开口提议, 立时有不少人附和,华笙见都没有意见,笑着吩咐底下的人去准备叶子牌。 各家姑娘已经开始寻找牌友,几人一伙的等着了。 “郡主,您和我们一起吧,”有人开口邀请,华笙看了眼一侧的沈安安,摇摇头拒绝了。 “你们玩吧,我和沈姑娘数日不见,想好好叙叙旧。” 不少人抬眸看了沈安安一眼,又开始各自玩各自的了,开口邀请那姑娘犹豫了一番,才轻声说。 “要不,沈姑娘也和我们一起?” “沈姑娘不都说了要和郡主闲聊,你瞎操什么心?”和她搭伙的人立即不满的斥她,那姑娘抿抿嘴,也不敢再吭声了。 丫鬟婆子拿来了叶子牌,各家姑娘选了位置已经开始了,华笙等她们都坐下,就拉了沈安安去附近的凉亭。 “人情冷暖,沈姑娘万莫放在心上。” 沈安安不甚在意的笑笑,“无关紧要之人的言论,我从不在意,还要多谢郡主抛下宾客陪着我。” “啧,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华笙笑着,单手撑在桌案上,笑容又慢慢敛起,轻声说,“我今日又老了一岁。” “郡主应该说又长大了一岁。”沈安安笑说。 “不是,”华笙摇了摇头,“以前,我日日盼着长大,如今,我只盼着时间过慢一些,不要长大。” 她实在是怕,等那人回来,她就已经是老姑娘,或是被家中迫不得已嫁为人妇了。 “沈姑娘,你和我四表哥是不是…两情相悦,在一起了?” “……” 沈安安沉默了片刻,有些不知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是两情相悦,但在不在一起,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家族说了算,皇家复杂,一切皆有变数,说不得准。” “你说的对,”华笙苦笑了下,“我也是吃了这上面的亏。” 若她不是皇族郡主,若她娘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子,她一定早就鲜衣怒马,凭心自在,飞往边疆了。 “两情相悦不容易,尤其我四表哥待你如此的好,你一定不要放弃,否则日后定是会遗憾的。” “若是……”她声音突然极小极小,“他心中有我,我定然会勇往直前,只可惜,他怕是我是谁都不知道。” 那个人若是心悦她,她肯定会特别特别勇敢!! “郡主怎知他待我很好?”沈安安笑的不以为意。 华笙郡主眨眨眼,“我大哥和四表哥比亲兄弟还亲,自然对他的事儿一清二楚,前些日子我娘还念叨着想给四表哥牵线京中的一位贵女,被四表哥当即否决了,事后我大哥才说了四表哥钟情于你的事儿,还让娘不要乱点鸳鸯谱来着。” 说完,华笙还抿唇笑了起来,“如今我还记得,那日四表哥被娘逼着问,有些害羞的模样,还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见。” 听完这话,沈安安垂眸去端石桌上的杯盏,却险些打翻,还好没有泼在衣裳上。 “沈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手没拿稳。”沈安安扯唇笑笑,华笙连忙吩咐丫鬟过来收拾干净。 其余华笙都说了什么,沈安安没有听太仔细,只回想着她方才那些话。 心里觉得萧渊应该也只是做戏,可一股子不安在心底愈发升腾浓郁,好似有什么已经脱离了掌控。 她有些恍惚,突然鬼使神差想,若是前世的自己听了这话,不管真假都得高兴的几天蹦着走。 可如今,好像很难再起什么波澜了。 “郡主说的什么时候的事?”她忍不住,故作不在意的问。 “一个月之前了吧,具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沈安安放在膝盖上的五指又是一紧,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淡淡笑着。 一个月前吗,那时候她还在和张业扬谈婚论嫁。 想着,她突然勾了勾唇角,上一世那人就对四皇子妃人选无关痛痒,此生想来也一样,八成是拉她出来当挡箭牌。 “郡主,我有一事儿想请你帮忙。” “你说。”华笙放下茶盏。 ——一刻钟后,一个小丫鬟引领着一位姑娘进了凉亭。 “郡主,沈姑娘,陈姑娘请来了。” 陈家姑娘立即上前行礼,“郡主寻我有事?” 华笙点头,不着痕迹的看了沈安安一眼,招呼那姑娘坐下,说,“有些疑问,想问问陈姑娘。” 陈姑娘被请到二人对面坐下,笑容温柔,“郡主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儿但说无妨。” “是这样。”华笙笑说,“此次宴会我原本还请了林家姑娘,可今日并未见着她,又想着她和你是表亲,这才把你叫来一问。” 陈姑娘蹙了蹙眉,“不瞒郡主,近些日子我也极少瞧见我家表姐,也不知她在忙什么,约了她好几次都没有音讯,说是病了,也不知晓如今怎么样了。” 华笙和沈安安交递了一个眼色。 “哦,原来是病了,怪不得,那多谢陈姑娘了。” 第102章再起风波 “不碍事。”陈姑娘笑着和华笙又说起了别的,沈安安坐在一侧,眉头紧锁。 若如此说,林姑娘该是被家里给关起来了的可能大些。 半个时辰后,席面开始了,华笙招呼了各家姑娘去花厅,沈安安一直和华笙待在一起,除了眼神的异样,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直到宴席结束,凌辰逸身边的小厮来请,华笙安顿了所剩无几的几位姑娘,就陪着沈安安去了前院。 宴席都散了,萧渊几人都在凌辰逸书房。 “我将人完好无损的还回来了。”华笙进门就笑说。 几人却没有言语,一脸的凝重,气氛有些诡异,华笙愣了愣,“怎么了吗?你们这是……” “没什么,一些朝堂之事,女眷还没有都离开,华笙,你先回去招呼客人吧。”凌辰逸说。 华笙看了几人一眼,又看向沈安安,点头,“那好,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华笙离开,书房门立即被合上,沈安安心里咯噔一下,面色慢慢沉下,她走过去,看着圈椅中的萧渊,问。 “发生了什么?” 萧渊转动玉扳指的动作微滞,抬眸看着她,薄唇紧抿,“方才收到消息,宁妃,死了。” 沈安安长松了一口气。 宁妃死了,虽牵系沈家,可不至要人命的大事。 “她怎……” “宫中传出的消息,是被沈贵妃所杀。” 萧渊的这句话,让她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你说什么?沈贵妃杀了宁妃?怎么可能?” 宁妃如今是皇上紧盯着的,沈贵妃再愚蠢,也不会动宁妃头上才是,何况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又能碍的了她什么事。 “宫中递出的消息,是如此说的,而且,沈贵妃如今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沈安安看着萧渊,好一会儿出神,突然问他,“你事先知晓吗?” “不知,”萧渊摇了摇头,“我原本是打算这两日去会会宁妃的,不成想有人会先我一步。” 沈安安点点头,找了个椅子坐下,小脸发紧,攥着手中帕子。 沈贵妃代表着沈家,她杀了宁妃,就同等于沈家杀了宁妃,如今沈家和四皇子一条战线,他确实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我爹和大哥呢?”她突然站起身,紧张的问道。 萧渊蹙了蹙眉,“他们都在府里,并不在宫中,你放心。” 沈安安怎么可能放的下心,“不成,我得回去看看。” 上次皇上的警告阴霾还不曾散去,娘定是再经不住爹和大哥出事的。 她抬步就往外走,凌辰逸想拦一拦她,被萧渊抬手制止了,“别慌,我送你回去。” 她哪里听的进去旁人都说了什么,脚步匆忙的往外走,上了马车,她面色依然紧绷着,心口慌的厉害。 “你说会不会是皇上知晓你我今日如此张扬,才……” 皇上忌惮沈家,忌惮四皇子,做下此局不是没有可能。 “不是,”萧渊摇了摇头,“宁妃的尸首是今日一早发现的,那时我们还不曾前来侯府参宴。” “不是,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当真不觉得沈贵妃会蠢到去杀了宁妃。 萧渊凝视着她紧绷的小脸,杏眸中都是急切,突然伸手覆上了她紧握在胸前的手,“莫慌,还有我在,沈家不会有事的。” “你不懂。”她弯下腰,抽出双手支撑着头骨,“我努力了好久,就是为了改变命运,改变沈家的走向,沈家若是有事,我当真会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废物。” “安安,”萧渊声音带着不易发现的轻颤,垂着的指尖微微泛凉。 改变沈家的命运和走向? 她的梦里究竟都有什么,他们的结局,又是怎么样的? 他张了张嘴,半晌又沉闷合上,终究没有勇气问出口,连他自己都不知他究竟再怕些什么。 “梦里都不是真的,那只是…梦。” 他喃喃的说,自己都不是十分确定。 沈安安怔怔抬眸,拧眉看着他,本就不平静的心湖好像又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梦?他也有那些记忆?还是……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从沈家开始,改变沈家命运走向,证明那些都不是真的,就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萧渊轻抚上她的脸颊,沈安安一个激灵,立即侧身躲开,眸中满是惊疑不定,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立即坐稳了身子,不再试探着靠近。 “你的梦,是什么样的?”她压抑着心中浪潮,咬牙问。 “不记得了。” 沈安安蹙眉,抬眸看萧渊,他依旧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笑,“当真不记得了,不骗你。” 他怎么能说呢,说梦中的自己有多么恶劣,她有多么难过,那场婚姻有多么让人窒息。 那她岂不是更会退缩,厌恶,逃离。 “一些零星的片段,每次醒来就会忘记,也不知究竟都梦到了什么。” 他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半晌,沈安安才收回视线,微微点了点头。 想着许是哪里出了问题,她都能重生,他梦见一些细枝末节也并非不可能。 萧渊见她松懈了下来,才敛了眸子移开视线。 那些噩梦,说不说出来都不重要,他会一一弥补给她,让那些她怕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就足够了。 马车在沈府门口停下,沈安安没等墨香来扶就跳下了马车,匆匆往府里走去,全然将马车中那人忘了个干净。 “……”还是萧渊主动开口,“你慢一些,莫担心,一切有我。” 她步子微微一顿,回头看向了马车旁立着的颀长身姿,男子青竹如玉,面容冷峻,高大伟岸的轮廓莫名给人几分安心,尤其是那份手握大权的凌厉。 权势养人,大抵如此。 她记不清这是今日他第几次对她说,让她不要担心,一切有他! 若是以前,她定然会冷言拒绝,可今日,她呆立一会儿,突然转身对他福了福身,“多谢四皇子。” 说完才抬步彻底离开。 “我会让你发现,那只是噩梦。”萧渊凝视着女子背影,直到彻底消失才敛了神色,回了马车上。 —— 沈安安没有回海棠园,先去了老夫人的安寿堂,正巧沈文,沈长赫,沈夫人都在,丫鬟来来往往,也正忙碌着。 沈文一眼瞧见她,立时说,“安安回来的正好,快,让你的丫鬟回海棠园收拾东西,和你祖母一起走。” “走,走去哪?”她走进花厅,看向面容凝重的几人,老夫人稳坐上位,面色冷肃。 “回江南,我让人备了马车。你们立刻就走,你本来就是在江南长大,你祖母也在江南待了数年,刚刚才回来,京中一切都和你们无关。” 两个女眷,皇上也不会去追究。 沈老夫人若是此次不回来,定是可以避免的,他不能让母亲和女儿平白受连累。 “那你们呢,我娘呢,你们怎么办?” “我陪着你爹和你大哥。”今日沈夫人一滴泪都没有掉,相反很是从容,“安安,你祖母就交给你了,我已经让人把一小半的家业折算成银票,足够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娘打小就没离开过京城,那位也不允许娘离开的。” 沈夫人说完就立即吩咐墨香赶紧去收拾,显然是早就安排妥当了。 她握着沈安安的手,眼里才慢慢有了泪花,舍不得松开,“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以后一定要听你祖母的话,不过我的安安一向聪明有主见。” 沈文和沈长赫都没有再说话,垂头坐在椅子里,看不清他们的神色。 “够了,都给老身退下。”一直沉默的沈老夫人突然厉喝一声,屋里忙碌的丫鬟都一愣,吓的没敢再动。 “愣着干什么,老夫人让你们都下去。”老夫人身后的嬷嬷站出来说,那些丫鬟对视一眼,放下怀中东西快速退了出去。 “娘。”沈夫人和沈文齐齐看向老夫人。 “要走你们走,老身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老身不走!” “娘,”沈文急的眼梢猩红,“这个节骨眼上,您老就听儿子一句吧。” “做梦!”沈老夫人轻嗤,“老身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么点事儿,也值当你们紧张成这样,不过是一桩冤案,还不至让咱们沈家乱了分寸。” 他女儿是蠢,可不是东市口的猪,什么都撞。 “祖母,”沈长赫拧眉开口,“皇上对我们不满已久,就算所有人都知晓是冤案,他都会想尽一切手段让咱们沈家坐实这个罪名的。” 翻案几乎是不可能的,君王动怒,牵连三族,都是轻的,于那位而言,这是一个除掉沈家的最好契机,说不定…… 此事是不是他一手策划,都犹未可知。 “那就更不能走了,既然是冲我们沈家来的,那我们男女老少就都等着,是生是死皆是命,老身不逃!!!!” “娘!”沈文切切实实急的落下了泪来。 当初在宫里,皇帝的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他都没有变色半分,如今有家人在,他却如何都拿不出那种魄力来了。 “好了,都给我坐下,不论生死,咱们一家人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文文,你让人去沈家旁枝那走一趟,孩子年幼的,都早做打算,尽快带着孩子离开。” “是。”沈文稳住心神,吩咐了管家立即去办。 “我们就等着吧。”言罢,沈老夫人歪在椅子里闭上了眼睛。 “老爷,老爷。”半个时辰后,小厮匆忙进府,“贵妃娘娘被下了大理寺地牢。” “嗯。”沈文看了一眼巍然不动的老夫人,轻轻应了一声。 这会儿他也平静了下来,死生何异,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妻女,老母,她们都不惧,他自然也不惧。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今日的天儿黑的格外早些,一眨眼日头就彻底被乌云隐没,天色暗沉无比。 沈长赫亲自起身点了烛火,把整间屋子都照的明亮无比。 “让人备饭吧,不论遇上什么事儿,都得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我去吧。”沈安安站起身出门去安排,她刚离开,沈长赫也紧跟着起身,“我和妹妹一起。” 出了花厅,兄妹二人吩咐了下人去准备饭食,就在院子中站着。 琉璃盏照亮了整间院子,周遭的黑暗一直在朝院中拢聚,都被那些光亮驱散。 他们就好像置身黑暗唯一的光芒里,被漆黑笼罩围绕,看不清前方的路。 “大哥跟出来,是不是想问林姑娘?” “她今日…去了吗?”沈长赫低声问。 “没有。”沈安安抿了抿唇,总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些,对大哥好似有些残忍。 “我托郡主向陈家姑娘打听,说是林姑娘好些日子都不曾出门了,林家对外的解释,说是病了。” 夜色寂静,只有风声呜咽,刮在人的脸上生疼,耳膜也嗡鸣。 “如此也好。” 好半晌,沈长赫才轻声说,“林家做的对,如此,我也就毫无后顾之忧,不担心她了。” 沈安安沉默了一会儿。 竟突然想到了张业扬,勾了勾唇。 还好他姐姐妹妹来的是时候,否则还没成亲,就先要丢了命了。 “我和林姑娘接触不多,可也不算少,此事,应该是她家中的意思。” “嗯。”沈长赫点头,“我知晓,那个姑娘胆大善良,我就担心她胡来,如今林大人看着,我也算放心了。” 他从不曾怀疑过她的人品,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是最对的选择,不然也只是平白搭上无辜性命而已。 沈安安偏头看向沈长赫,琉璃光很弱,只能勉强看清他的轮廓。 他站在暗夜中身姿独立,脊背依旧挺直,是两世她记忆中的模样。 “若是我们沈家可以脱困……”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都隐没在了舌尖中。 沈安安也没追问,她昂头遥望着天色,乌云遮住的那几束月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拨开云雾。 第103章被带走了 “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管家急奔进来,身子都有些踉跄,瞧见院中的沈长赫和沈安安,立时跑了过去,眼圈都红了。 “看来这顿饭,是吃不上了。”沈安安扯扯唇角。 “莫慌,慢慢说。”沈长赫语气尤为平静。 “周大人,周大人,带了几队兵,冲进来了,” 周大人?宁妃的母家侄子? 沈长赫眯了眯眸子,“皇上这是要给宁妃讨回公道了。” “呵。”沈安安轻嗤一声,“哪是讨什么公道,分明是以此行卑劣手段,掩藏他的肮脏心思。” 说话间,官兵已经冲了进来,以周大人为首。 都在朝为官,自然算是有几分交情。 周大人一身官服,腰上别着佩刀,阔步走向沈长赫,“沈公子。” “周大人,没成想,来的会是你。” 周允风面色冷肃,“本官是奉陛下之命,请沈太尉和沈公子去往大理寺走一趟,查明案情。” “皇上不是已经断定宁妃是沈贵妃所杀,还有何好查明的。”. 沈长赫语气讥嘲,周允风拧了拧眉,眼睛不悦的眯起,“本官只是奉命行事,其余并不知情,皇上的心思,也不是我等可以揣度的。” 沈长赫似嗤笑了一声。 左不过是想再审出些什么,将沈家一起拉下水的案情的心思,谁会不知晓。 “好,但府上有妇孺,还望周大人体恤,莫惊吓了她们。” 周允风虽是二皇子一党,可大家族教养出的嫡子,人品上并不差,他微微颔首,说,“沈公子放心,我等就在这里等着,还请你通知沈大人和我们一起走一趟。” “不必了。”醇厚的声音随着花厅门打开而响起,沈文阔步走了出来,老夫人和沈夫人紧跟在他后面。 只是二人都在台阶上顿住了脚步,凝望着沈文的背影。 “安安,过来。”老夫人招了招手。 沈安安压下眸中湿热,担忧不已的看了沈长赫一眼。 “去吧。”他轻声说,“我和爹不在的时候,家里还要你照看着。” “大哥放心,”沈安安转身走向沈老夫人和沈夫人,三人并肩立在回廊上。 “不用怕,有祖母在。”沈老夫人面容坚毅冷然,没有丝毫妇人的惊慌和手足无措。 连带沈夫人都坚强了许多,紧咬着唇没有落下一滴泪来。 沈老夫人目光落在了周允风身上,语调冷淡,“我沈家虽今时遭难,可底蕴仍在,孰是孰非还未可知,皇命难违,还望这位大人秉公办理。” 言外之意,她沈家不曾被革去官职,下旨抄家,就还是一品大院府邸,不是随便可以欺辱的。 “老夫人放心,我等自然紧遵皇命。”周允风尚算客气的给老夫人拱手一礼,挥手带人离开了。 沈长赫和沈文被官兵围住,他们没有回头,回廊上的三个女眷也没有开口唤他们。 等人走远,彻底离开了视线,沈夫人才撑不住的脚下一软,双眼发昏,老夫人立即扶住了她,吩咐丫鬟将她搀扶进花厅,又唤了大夫前来诊脉。 “夫人没事,只是忧心,引起的暂时脱力,歇一歇就没事了。” “下去开药吧。”老夫人挥了挥手。 沈安安蹙眉,“等等,祖母,让大夫也给您看看,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平安无事,才能想办法把爹和大哥救出来。” “不看,我好的很。” 不论怎么说,沈老夫人都不愿意,直接让人将大夫给送了出去,“平白无故看大夫做什么,你知晓,祖母最不喜欢的就是看大夫。” 沈安安凝视着她面容,尚算红润,没有病容,也就没有再坚持。 “母亲,这可如何是好。”沈夫人歪在圈椅中,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主心骨都没了,阖府就剩了她们三个女眷,能想什么办法救他们呢。 “怎么办,也得先养足了精神,天亮再说,安安,扶你娘回去歇息。” 沈夫人哪里睡的着觉,可又想着老的老,小的小,她必须要在这个时候撑起来,才勉强站直了身子,“儿媳没事,让安安陪着母亲吧。” 说完,就带着丫鬟离开了安寿堂。 “墨香,”沈安安偏头吩咐,“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好了就吩咐人给娘和祖母的院子都送来。” “是。” “我不饿。”老夫人摆了摆手,“本是想着让他们父子俩吃完了饭再走,不想竟是晚了,也没能吃上。” “祖母不是常说身体是本钱吗。”她起身走到沈老夫人身边,握着她的手说,“如今爹和大哥前程未卜,我们务必要养好身子才行。” 一刻钟后,墨香提着食盒回来,老夫人在沈安安的劝解下勉强用了一些。 “安安,”沈老夫人用了碗粥,放下勺子说,“这会儿我们沈家怕是很难度过这场难关了,你心中要有数,若是情况不对,就立即带你娘离开京城吧。” “祖母,你不是说我们一家人都不走吗。” “傻孩子。”老夫人抚摸着她的头,叹口气,“多个人留下不过是多赔条命进去,两个翻不起什么浪花的女眷,皇上不会追究的,我们沈家不能半点血脉都不留下啊。” “不过你放心,若是皇上不赶尽杀绝,你姑母之过最多牵连你父兄革职流放,要不了命的。” 沈安安唇角浮上一丝冷笑,“可就怕,他疑心深重,不会对我父兄手下留情。”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时间不早了,先睡吧,等明日我们再商量对策。” 沈安安点头,她本是想宿在安寿堂,陪着祖母的,可老夫人怎么说都不肯,愣是将她给赶走了。 沈安安无奈,只能离开了安寿堂。 “老夫人,大姑娘已经走远了。”嬷嬷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递给老夫人。 “怎么又该喝药了,苦的很。”抱怨了几句,她还是昂头喝了下去,这个时候,她一定要好好的,不能让安安发觉。 “老夫人,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要不咱们还是……” 沈老夫人抬手,打断了嬷嬷没说完的话,“年过古稀,身子都埋进土里了,若是能用一条残命救下子孙,也算值得。” 第104章屈打成招 ——往日府中早就人来人往,热闹起来了,今日日上三竿,府中却依旧寂静的可怕,丫鬟小厮们走路都放的很轻,就怕行差踏错,惹了主子不悦。 沈安安一早起来就站在了院子里,雾气朦胧,直到太阳彻底洒下来,才慢慢驱散了浓雾。 她身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水珠。 墨香拿了披风给她系上,“姑娘,您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外面冷,还是回屋里去吧。” “娘和祖母怎么样了?”她第三次开口,说的依旧是这一句话。 “都好,夫人昨日喝了安神汤,这会儿还睡着,老夫人也刚起,姑娘放心。” “嗯。”她指尖凉的很,几乎没有任何温度,墨染拿来了手炉塞进她手里暖着。 “姑娘。”看门的婆子急匆匆跑了进来。 沈安安准备回屋的身子立即转了回来,急声问,“可是四皇子有什么消息递来?” 婆子愣了愣,摇摇头,“角门来了一位书生。说是姑娘的旧识,不日即将离京,有些话想同姑娘说。” 沈安安蹙了蹙眉,看向了墨香。 这个时候,什么旧识会来寻她。 “来人可说了叫什么名字?”墨香问。 “不知全名,说是姓张,后日就要赶往江南上任了,故才想见一见姑娘。” “不见,让他走吧。”沈安安拧着眉直接拒绝,抬步回了屋子。 婆子还呆立在院子里,墨香催促她,“愣着干什么,姑娘不都说了不见,还不赶紧去回话。” 婆子离开,墨香才抬步进了屋子。 火炉在屋中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将沈安安冻僵了的身子一点点暖了回来。 墨香去衣柜里拿了套干爽的衣裙,服侍她换上,“当初老爷发话,张公子在京中留了这么久,如今却突然要离京了。” 沈家这些日子忙得很,还没有功夫顾上他,如今突然离开,估摸着是吏部官员眼瞧着父亲即将失势,想赶紧撇清关系的缘故。 “那个县是萧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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