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垮了一大半。 时成逸觉得这个年,恐怕会过得很难。 第696章 众人入座吃团年饭。 总共开了三桌,时成逸这个辈分的坐了主桌,然后是时安夏他们这些嫡出的子女坐了一桌。 另外的是庶出子女和姨娘为一桌。 往年,除了温姨娘外,庶出子女和姨娘不能一起上桌,都是在各自院子里团年。唯今年,时云起让他们另开一桌在同一个屋子里吃团年饭,已属格外开恩。 当然,时成轩那几个拿了放妾书的妾室,是肯定不能来侯府与子女同吃团年饭,只能往后子女们到他们母亲那边去团聚。 动筷前,作为侯府世子的时云起恭敬请大伯父说两句。 说啥啊!头个时辰才被侄女醍醐灌顶一番,然后又被夫人怼一番,他还能说出个什么来? 时成逸苦笑着缓缓站起身,“起儿,你是侯府世子,往后,这个家就要靠你牵头了。至于我……德行有亏,实在无颜以对。往后,我修身养性,以期为家族出力。” 说完,他便下意识看了一眼于素君。 但见对方只端坐在椅上,低头望着面前的碗碟发呆。 往日在家的时候,他们用膳前,夫人总喜欢说,“夫君来几句话鼓励一下嘛。” 然后他便正襟端坐着清咳几声,从农民种粮食有多辛苦,讲到京城权贵的铺张浪费是多么可耻,最后跟儿女们总结说,“你们应该用感恩的心情去吃每一粒米饭,从小养成节俭的好习惯。” 所以至今,他女儿实在吃不完的饭,他儿子就算吃得再饱,都会伸手接过去吃完。 那时,于素君听他讲话,全程都仰着头,弯起眉眼,眸里有光。 如今……她再不耐烦看他了。时成逸心里撕裂般疼痛起来,滋味儿无比煎熬。 众人只以为时成逸说自己“德行有亏,无颜以对”,是因为没教好时安心犯了错。纷纷表示“大哥谦虚了”,往事如烟,过了就过了吧。 尔后,众人又起哄让时云起说几句话。 时云起耳根子虽红,却也不卑不亢站起身来讲话。话里都是祝福和鼓励,也有要带着全族人走向高处的决心,已隐隐有了一家之主的风范。 末了,他道,“在这里我要特别代表全家所有人,欢迎阿娘成为家族一员。我希望往后余生,阿娘每一年都与我们一起过年。” 姚笙的手脚虽还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灵便,但比以前好得太多了。 她在木蓝和南雁的搀扶下站起来,向着众人端方一低身,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 姚笙抬头,眼眶微红,却笑得温婉,“我姓姚,单名一个笙字。我出身商贾,排行第七,是家里最不受重视的女儿。我素来不奢望亲情,只以为一生便这样了。现在才知,亲情对一个人有多重要。多谢各位的宽容接纳,能成为家中一员,是我姚笙的荣幸。” 她再次福身行礼,动作中不仅有着规矩与教养,更多了几分从心底涌出的感激和喜悦。 她也是做过主母的人,一言一行,端方有礼。 且她本就年轻,养了这些日子,天天被各种药物滋养。如今白发变黑发,皱纹淡去,模样原就生得美艳,与唐楚君坐在一处,倒也不相上下。 只是唐楚君到底少了些真正的磨难,看起来更清澈更简单。而姚笙却是历经劫难的人,自有一股凤凰涅槃看淡生死的从容。 众人听她说话,观她举止,脸上扬着微笑,心里都是肃然起敬。 唐楚君早已不喊“姚笙姐姐”了,也笑起来,“笙儿妹妹,说到底,有你是夏儿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其实这话的意思是,有姚笙在,才是侯府真正的福气。 这是一连串反应,没有姚笙,她女儿时安夏早已做了冤死的鬼。 若是时安夏不在,这破落的侯府还能剩下些什么? 连三房四房都感受得到“海晏公主”带来的光环。远的不说,就说四房家从小就有心疾的儿子阿棉,往日哪里能过上有太医诊治的日子? 是时安夏亲自请了太医院治心疾的圣手洪太医,专门给阿棉治病。 诊金都不让四房掏,时安夏说这是她对弟弟的一点心意。 四房心里对时安夏是感激不尽,连不爱套近乎的王可湘现在也总爱往唐楚君面前凑了。 三房这一年变化也大。他们分家分到的几个铺子和庄子,早前全被时安夏接管过去经营。 这两个月上路了,又逢过年,时安夏的夫君就把走上正轨的铺子庄子全还到他们手里。 且把早前调教好的掌柜和管事都送给他们,还帮忙把以后的路都铺好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铺子不赚钱的时候时安夏夫妻俩接手,经营好可以赚钱了,又把产业还给他们。 这说出去,搁谁信啊? 哪个不是见利忘义?就说他们自己,早先哪个心里没点小算盘? 如今呢?那是一点都没有了。心里暖烘烘的,只愿为侯府为家族尽点绵薄之力。 只认一道,那就是跟着小侄女有饭吃有钱赚,有强大靠山,什么都不用怕。 就连族里那些族老们都觉得,以前时安夏给他们画的饼,一个一个都在烙熟的路上。 时安夏两兄妹是真带着族人,正向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努力前行。 真就应验了那句,家族兴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振臂一呼,前仆后继。这才是真正大家族应有的风范和凝聚力。 这顿年夜饭是侯府有史以来最热闹的。 唐楚君讲完话,于素君讲。于素君讲完话,尤晚霜王可湘讲。 以前从不在这种场合说话的女子们,都笑着说起祝福语。 祝全家顺意,多喜乐,长安宁。 辞旧岁往昔,赴明媚山海。 人间烟火,敬此经年。 愿山高有路行,水深有舟渡。 …… 看起来没有规矩吗?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讲什么规矩? 反倒是男人们集体沉默了。 席间推杯换盏,笑语晏晏。 桌上无酒,以茶代之。 桌上有肉菜,但都藏得很隐蔽。因着他们还在孝期。 但宫里来人了。 齐公公领着一众小太监,十分低调来送菜。 众人跪迎,齐公公笑道,“大过年的,都别跪了,赶紧起来吧。这是宫里做的菜,皇上让老奴送来给海晏公主的家人团年。” 说完,他还自以为很聪明地深深看了一眼唐楚君,生怕人家领略不到皇上的圣意。 嘿,人家还真没领略到!唐楚君笑嘻嘻,一脸的骄傲,坦坦荡荡的那种与有荣焉:“皇上对我夏儿,那是实打实的好。” 齐大聪明快哭了:“……” 该说不说,一双儿女机灵成那样,怎的这娘……唉,要不是长成一个模子,他觉得这娘仨不可能是一家人。 就感觉吧,心累,有力无处使,还不能明说。齐大聪明在大年三十这天憋屈得很啊。 第697章 时云起夫妻俩也敛着眉头笑。 自那次没理解明德帝口中的“家宴”后,时云起就留了个心眼,便是发现了其中的微妙。 之后他还拿来当个大秘密跟夫人分享,谁知夫人云淡风轻地看他一眼,“你才知道啊。” 姚笙也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没心没肺的唐楚君: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她一抬眼,看见于素君有些怔愣,就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确实,于素君是在想,总不可能明德帝后颈窝有个叶形胎记吧? 她一直没往这方面想,但这会子好似忽然就醒悟过来了。 时安夏将一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温温上前道,“齐公公,今日家宴,您留下一起团个年吧。” 齐公公摇摇头,暗示得很明显,“宫里人少,皇上这会子还在批奏折呢。老奴得赶回去,陪他过个年。不然,皇上一个人,怪孤单的。” 时安夏不接这个茬,“想必此时太子殿下和九皇子都承欢膝下吧,公公多虑了。” 齐公公:“……” 不听不听老奴不听,主子他相思苦啊。又岂是太子殿下那个闷葫芦,九皇子那个“猪头九”能抚慰的? 但话得这么说,“公主殿下说的是。不过太子殿下昨日已出发去了玉城,想必能赶回来陪皇上过元宵节。至于九皇子嘛,他跟着林妃娘娘回娘家过年去了。” 总之就是我主子孤孤单单一个人! 时安夏仍旧温淡一笑,“可惜我还在孝期,实不宜这时候进宫请安啊。” 齐公公看了一眼唐楚君丝毫没句带口话的意思,叹口气,“公主不必挂心,老奴就先走啦。” 时安夏让人奉上一包碎银,打赏小太监们吃茶。 尔后又单独给了齐公公一封赏银,才道,“您等等,北茴马上就来了。” 说话间,北茴提着一个很大的食盒匆匆行来,递给齐公公,“干爹,我做了些月山菜,也不知有没有那味儿。您拿回去尝尝,转天告诉我哪里不对,我以后改进。” 齐公公一愣,心里暖啊,赶紧伸手接过食盒,“好孩子,你有心了。” 说完,他当着众人的面,拿了个红包出来,显然是一早就准备好的,“闺女,拿着。” 北茴迟疑了一瞬,还是接了,“谢谢干爹。”说着她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祝干爹身体康健,平安顺遂。” 齐公公亲手将北茴扶起来,“好闺女,改日我再来寻你。我们爷俩也好生团个年。”他转头跟时安夏道,“公主啊,哪日给我家北茴准个假?” 时安夏笑道,“准什么假?她随时都是自由的,您得空来寻她便是。” 齐公公十分开心,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带着太监们走了。 他们带来的宫廷菜式,做得十分讲究。食材上乘新鲜,装盘也精美绝伦。 一道道菜摆上桌,何止是味蕾盛宴。那是荣耀,来自帝王的恩泽。 就算送菜送得再低调,京城权贵世家们还是得了风声。都道海晏公主真是得了皇上盛宠,风头一时无两。 旁的,也不敢瞎猜,不敢瞎想。所谓祸从口出,自“清尘计划”后,权贵们都跟鹌鹑似的,屏息苟着,不敢瞎蹦跶,生怕一不小心就送了人头。 当晚,四房人都在峥庆园里围炉煮茶守岁。这是侯府自老侯爷时庆祥接手后,最齐心最融洽的一个团年夜。 唐楚君最先熬不住,要带着姚笙准备回少主府歇息。 她现在一到点就困,坐着都能入眠。 于素君道,“那我送楚君姐姐过去吧。” 时安夏一听这话,便知两人要说点知心话了。 几人回了余生阁,姚笙识趣道,“你们聊,我先去睡了。” 于素君拉着姚笙,“姚笙姐姐,我没有需要背着你聊的事儿,你若是不困,就一起说说话。” 姚笙一向知再亲再好的人,都应有适当的分寸。 这半年中,她感受过太多的温暖。这里头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她救了夏儿,大家对她的敬仰和怜悯。 但日子久了,光靠敬仰和怜悯维系感情自是不够的。懂分寸,知进退,方是长久相处之道。 她笑笑,“我是真的困了,你们聊。我还得回房吃药,这已经晚了好几个时辰呢。” 于素君心里暖融融,望着姚笙的背影,叹气,“姚笙姐姐是唯一一个我不嫉妒跟楚君姐姐好上的人了。” 唐楚君哑然失笑,“你这争宠的性子,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于素君理直气壮,“我这辈子唯一争宠的,也就是在你跟前嘛。” 唐楚君让人摆了茶具,亲自煮了壶安神茶,给于素君倒上,“你呀,都做娘的人了,还是一脸孩子气。怎的,跟大伯置上气了?” 于素君喝了一口茶,“呀,好好喝,有空教我泡这个茶。我好回去给……咳!不,才不给他泡呢!” 唐楚君睨她一眼,“喝个茶你都能想起大伯来!说吧,有什么想不过的事儿?” “姐姐怎知我与夫君不睦?” “我有眼睛看。”唐楚君没好气。 于素君也睨她一眼,心道你有眼睛看,怎会察觉不出明德帝的心思? 所以她跑题了,家事男人都不重要,八卦才重要,“姐姐你告诉我,那个叶形胎记的人,是不是那个人?” 她说话的时候,眉毛往上一挑一挑的。 唐楚君见她猜出来了,鼻子“嗯”了一声。 她这头轻轻一“嗯”,人家那头就乍乍呼呼的“啊”一声:“那你莫不是要做娘娘了?” 唐楚君手指头一戳她脑门,“胡说八道什么呢。那是咱们能肖想的吗?” “怎么就不能了?”于素君不以为然,“你出身好,长得又美……” “打住。”唐楚君悠悠喝一口安神茶,“我一个和离之身,想那些做什么?那人啊,最是清白清正,我又怎舍得在史册上成了他的污点?” 难道她当真不知那人的心思么? 早前那人来蹭饭是真不知,蹭得多了要再不知,那就是真的蠢。 她知的。可她只能装作不知。 第698章 初窥探到明德帝的心思,唐楚君也曾彻夜不眠。 在他总是有意无意间,把视线落到她身上时,她也曾涌上少女情怀才有的羞涩。 她红着脸避开他的视线,却又忍不住在他低头时,悄然远远回望他。 那样一个人,很难不让人喜欢。他是背她上过报国寺的人,也是她遇到困难时都想要拜一拜,求护佑的人。 他,是她心目中的明月青松。 可唐楚君只能把悄然生长的情愫压在心底,不敢有丝毫外露。 她知自己几斤几两,更知自己到了这个岁数,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失败。 帝王之爱,只能远观,不能近触。 更何况,她是真心认为自己会在史册上成为他的污点。 她舍不得。 他在她心里,就像一道月光,神圣而隐秘。 就这样吧。她前半生已经过得够糟糕了,后半生可得清醒着些。 于素君怔了一瞬,“姐姐真是宠辱不惊啊。” 唐楚君淡淡一笑,“年轻的时候糊里糊涂,岁数大了,是一步都错不得了。不为那人着想,不为自己想,难道还不为儿女着想吗?我不能让我的儿女被人戳脊梁骨。别说我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可记得了?不然,咱俩就不是天下第一好了。” 于素君闷闷的,“姐姐你怎的还威胁上我了呢!我是嘴上不牢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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