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借用魏公子的话说,如今列国来战,我们应该团结,而不是内讧。且周将军常年驻守姜城,不在京中,疏于教导。周公子一时误入歧途,就算要追责,也是追国子监的责。” 国子监几位在场的官员脸色骤变,齐喊冤枉。 明德帝下令,“大理寺听令,彻查国子监!冤不冤枉,好好查查就知道了。” 大理寺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忙接了案。 李长风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如芒在背。他一心想要把李家从魏屿直这件事里摘出来,是以没有第一时间为国子监求情。 他不动,他阵营里的其他人也不动。 他们都不动,国子监的官员就觉得自己已经被李家所放弃,一时心如死灰。 这段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又继续进行擂试。 场场精彩纷呈,没再出意外。 云起书院是最大的赢家,举子一骑绝尘,引领风骚。 不过还是有人议论,“海晏公主其实也是利用学子想搞垮国子监。” “听你这么一说,我醍醐灌顶。云起书院是不是要取代国子监?” “不会这么癫吧?国子监毕竟是北翼最高学府。” “最高学府又如何?你看国子监近年培养的人,有几个金榜题名的?前三没戏,连前十都难。文举没有拿得出手的,武举只想走偏门,如何担得起最高学府的盛名?” 有人听闻此番言论,深以为然,“说得对。皇上大兴族学,想必也是发现了国子监难当大任。” “你们没察觉吗?国子监的人与谁走得近?”有人一语道破天机。 众人齐齐闭了嘴,恐惹杀身之祸。但云起书院将取代国子监的谣言却渐渐传播开来。 时安夏看完今日擂赛,从特别通道先行一步,正要上马车,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海晏公主请留步。” 时安夏循声回头,看见周将军大步走来,忙从脚凳上落地,端端站好,脸上泛了笑意,“周将军。” 周将军抱拳行礼,“多谢海晏公主为犬子求情。” 他刚才已找熟人了解过海晏公主的来历,知今日若不是她,儿子恐会被永远取消科举资格。 时安夏也不客套,只是道,“令郎不在将军身边,想必听的都是将军夫人的话。” 周衡愕然。这是什么意思?此事跟夫人有关? 时安夏只能提醒至此,朝对方点一下头,转身上了马车。 这还没坐稳,齐公公就从贡院里头一阵风卷出来,尖细着嗓音压低声量在马车旁道,“海晏公主,皇上召您叙话。” 时安夏忍不住笑了。 明德帝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这是赶着听周家的故事呢。 她撩起华丽的车帏,露出一张瓷白如玉的脸儿,温温笑道,“齐公公,我这就往宫里去。” 齐公公笑出了褶子,有些难为情,“诶!皇,皇上的意思是,您,您先回家,他,他随后就到。” 时安夏眉儿微挑,随即就笑开了,“齐公公,我已许久没回过侯府。您跟皇上说,一会儿来侯府叙话吧。” 齐公公:“……” 这!难道海晏公主真看出什么来了? 他长叹一声回话去。 明德帝倒也不纠结,“侯府就侯府吧,朕不过是觉得,既然都出了宫,再叫她进宫,未免过于麻烦。” 齐公公不回话,愁眉苦脸。 您跟老奴解释不着啊!毕竟受相思之苦的人是您,哪怕看一眼也是慰藉。唉…… 明德帝这一路也在想这个问题,并从时安夏的态度里发现了端倪。 她不希望他与她母亲发生任何纠葛。明德帝苦笑一下,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他不过是想远远看一眼而已……想必时安夏是不信的。 皇帝出宫,隐蔽措施做得极好。 他所乘的马车十分低调,看起来就是一辆王公贵族所用的普通马车。实则内里打造得非常结实,普通刀剑或箭矢很难穿透。 这是岑鸢特地为明德帝所打造,用的材质与时安夏那辆是一样的。 明德帝坐在这样的马车中,就感叹开了。 他这梁国女婿是真万能啊。有做梦的本事,能搞什么“说话的剧”,手里有活字印刷,更能替他造刀枪不入的马车。这会子还得伪装成他坐马车回宫……万能啊!太万能了。 明德帝这么一想,就觉得六部再加个北宣部,任何尚书的位置都塞不下这万能的女婿了。 梁国将会有一个万能的皇帝啊……太羡慕了。 他忽然就生出一种若是两国并为一国,百姓会不会过得更好的想法? 北翼和西梁,原先的原先,本就该是一国,后来因先祖们分功才强行划隔开来。 现在都还有许多边境上的北翼百姓,家谱上籍贯记载的地方,其实就是属于梁国的城池;反之亦然。 甚至有更离谱的,一些人家大房一脉在梁国,二房一脉在北翼。 两家隔着边境线,还能隔河聊个家常,却互相都不敢跨越,怕引来不必要的争端。 明德帝思绪万千,想得出神。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侯府。 时安夏交代了侯府下人避退,在峥庆园挑了一处亭子,备了茶等着明德帝。 四周潺潺水声,是用了竹器引流,用各种样式的陶罐和粗砺水缸衔接环绕,最后汇到一处鱼塘。再从鱼塘用竹器引水出来,如此往复,形成自然活水。 明德帝一路欣赏美景,往亭中去,见到时安夏便是夸赞,“你们侯府这处园子倒是雅致,尤其那个活水设计得十分新奇,也不知是哪个能工巧匠想出来的?” “是我母亲的设计。” 第442章 是我母亲的设计……这话使得明德帝的心“咚”地跳了一下,才在时安夏对面坐下来。 时安夏也不像平时那样起身跪地迎他,只巧手在茶盘上熟练烹煮,笑着解释,“还不错吧?是我母亲的想法,也是她出的银子,找了巧匠来做的。” 明德帝没应声。 时安夏却自顾自讲下去,“我母亲那人,别看没有世家嫡女的手段和心智,其实最是有意思。只要没人拘着,她心思就活络了,真就是满身的才华。随便动手写个小故事吧,连陆大才子都赞不绝口。” “陆桑榆?”明德帝忍不住问。 时安夏点头,“是啊,陆桑榆头两日还为了‘楚笙先生’阴阳了黄大人一嘴呢。” “所以‘楚笙先生’确实是你母亲?” “自然是她。”时安夏将冲泡过茶叶的水轻轻倒入茶盘,空气中就盈满了茶香,令人身心松快,“尽管她的笔法不同于传统笔法,可写出来的文字如同咱们平时说话一样,浅显易懂,让普通百姓都能听明白。” 如今许多巷子口便有书生买了报纸,以读报为生,给那些想看报却不认字儿的百姓读报。挣个两三子儿,报纸钱就回来了。 明德帝淡淡道,“不止百姓喜欢看,朕,也喜欢看。” 时安夏点头,“不奇怪,就连我夫君也说我母亲比许多人写的故事都有意思。”她忍不住哑然失笑,“我母亲现在可得意了呢。” 明德帝便是在脑中想象出那女子笑得又得意又可爱的样子,沉吟半晌,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驸马告诉你的?” 时安夏抬起笑盈盈的眉眼,亲自将一杯热茶放到明德帝面前,“父皇,您是觉得儿臣眼瞎吗?还用驸马告诉儿臣?” 明德帝喝了一口茶,闷闷的,“朕……没想过扰你母亲,你大可放心,不必如临大敌。” 时安夏要的就是这句准话,殷勤地给他添杯,“那儿臣就放心了。” 明德帝:“……” 果然女儿不是亲的,就不贴心啊。当然,亲的,也没有谁是贴心的。 这人生,实在寂寞得紧。 时安夏透过袅袅水气,茶润了喉,说出的话也格外温润,“父皇,您是个很好的人。” 来了,先给一颗糖……明德帝对这套路太熟了。 这不是平时他对臣子的手段?万没想到有一天,还有人把这套把戏用到他头上。 又听时安夏继续道,“若您只是普通官员,或者只是商贾,我都乐见其成,愿您和我母亲能喜结良缘,欢欢喜喜过日子去。可您是北翼的皇上啊!” 明德帝垂着眉眼,闷闷喝茶。 所以皇上就不是人呗!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时安夏就回应了,“皇上不是人……” “嗯?” “那是神!神祗一般的人啊!” “哦。”明德帝抬眸瞧过去,“那就还是人。” 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贪念嗔痴,更有生老病死。 时安夏再为他添杯,还将一旁碟子里的小点心往那边推了推,“父皇,我母亲性子单纯,应付不来那些阴谋诡计。您但凡透露一点想法,我母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是往常,明德帝必一口保证,没想过要与唐楚君发展出更多的交集来。 可自经历过以为黄醒月喜欢上唐楚君的事后,明德帝的心思实则起了变化,有些话不吐不快,“所以你要拘着她,再不让她有自己的家?” 时安夏一愣,忙表态,“不会。母亲若有情投意合之人,我欢喜还来不及。” 可朕不欢喜!明德帝到底没说出口。 “我说了,我母亲不该是被拘着的人。”时安夏就差说,您那后宫就是枷锁,不适合我母亲。 明德帝沉默半晌后,方道,“朕有分寸,你不必忧心。朕今日是来听周家父子的故事。” “父皇您是把儿臣当《北翼大典》了吗?”说着,时安夏笑。 明德帝也笑了,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儿,与唐楚君如出一辙的眉眼。 他才不想听驸马讲故事呢。 他问,那人在梦里怎样了? 驸马答:死了。 怎么死的? 驸马答,怎么死的有什么重要,反正死了都一样。 这!听听这优越感! 他但凡会做梦,还用得着看女婿脸色? 明德帝催促道,“快说,朕想知道你今日为何要为一个作弊者求情。” 时安夏也没瞒着,就开始讲了。 她讲故事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小姑娘天生的稚音,语气却是历尽千帆才有的沉淀和老练。 她是个很好的讲述者,话语之间便勾勒出一卷沉痛的历史。 四面楚歌,求救无门,苦苦守城,却盼不来援兵。 四周城池全是投降的将领,最重要的是,卫南大将军应良辰所辖之区,便是除了江州,岳州,翼州,林州之外,还有兆州。 尤其说到周卫疆成了敌人眼中的稻草人,明德帝心中大恸。 在潺潺水流中,两个都在高位上坐过的人,这一刻有了奇妙的共鸣。 明德帝胸口像被箭贯穿了一般疼痛,他的子民竟然这般惨烈! 两人都是极克制的人,不知不觉,说者泪水盈了满眶,听者湿了满眼,却都没有对此再作评判。 因为如今,还有重来的机会。 明德帝忽然升起万丈豪情,“朕不能死!” 时安夏认同,“父皇您必须康健,活得长长久久。” 这刚达成共识呢,龙江就来了。 龙江看了一眼时安夏,见明德帝没有让其回避的意思,便禀报道,“刚才移驾回宫的马车遇袭,刺客死了三人,逃了一人。”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是驸马扮您的那辆坐驾。” 明德帝这几日出宫观赛,至少有七辆相同马车从不同宫门出宫前往贡院,便是为了以防万一。 今日果然防着了。 时安夏心一沉,“驸马受伤了?” 龙江恭敬回话,“回海晏公主,驸马受了点轻伤,绕道回府了。” 时安夏放下心来,“父皇,天色已晚,您回宫吧。儿臣要回去等驸马。” 明德帝这会子也不好计较她一听驸马受伤就急着赶他走,这普通人家的烟火气,不容易啊,他得接着。 龙江也确实是专门来接明德帝回宫,怕再遇险,便是匆匆与明德帝一起离去了。 时安夏回到听蓝院,老远就问,“红鹊,少主回来了吗?” 第443章 回应时安夏的,是一个毛茸茸的黑影,蹬脚就跑出来迎。 夜宝儿肉眼可见的大了一圈,腿上尤其有力。跑过来就往地上一躺,四脚朝天求抚摸。 时安夏无奈地笑了,蹲下身子摸它的肚皮,“狗宝儿,你主子呢?” 夜宝儿哼哼唧唧躺在地上,歪着脑袋,把身子折成个半圆,睁着宝石般的眼珠子瞧着她,直把人心都瞧化了。 红鹊追着出来时,笑道,“夜宝宝,又耍赖,快起来。”她上前摸了摸狗脑袋,这才道,“夫人,少主在屋里歇着呢。” 时安夏站起身,“我去瞧瞧。” 她径直走去东厢房,夜宝儿嗖的跟上,先挤进了屋。 屋里微暗,窗帘子全放下来,挡着光线。 岑鸢在榻椅半躺睡着了。 时安夏坐在榻边的椅子上,脚边趴着夜宝儿,一人一狗,安安静静。 坐了小半会,视线适应了暮色。 她目光落在岑鸢棱角分明的脸上,优美的下颚线起伏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时安夏不由自主抬手去描摩他的眉眼,想起他说“你要真便真,要假便假。” 这一刻,她的心绪是平静的,想着,真,也没什么不好。 手腕蓦然被一只手捉住,她不由轻颤了一下,对上一双安静的眼。 那双眼在愈渐变暗的暮色中,黑沉沉的,深邃又迷离。 她柔了声儿,“吵醒你了?” 岑鸢摇摇头,声音带了些慵懒和暗哑,“也没睡实。” “伤哪儿了?我看看。” 岑鸢抬起手背,“擦破点皮。” 时安夏看着手背上的伤痕,放下心来,“还没上药?我去拿药膏来。” 她刚起身,就被岑鸢拉住。他往里去了些,拍了拍榻沿,“小伤不碍事儿,你上来躺会,我就好全了。” 时安夏嗔他一眼,“胡说什么?” “真的。”他眼里带了些可怜巴巴的狡黠,跟脚边那只夜宝儿神情如出一辙。 时安夏本来要拒绝的,可鬼使神差却半推半就上了榻。 就感觉前世好像也有这么一刻,他受了伤,她来看他。也是这般安静地坐在他的榻前,然后他醒了,问她,“上来躺会?” 榻很宽大,足够挤下两人。 陡然,两人的腿沉了一下。一只大黑影窜上榻来,还使劲挤他们。 岑鸢咬牙切齿:“宝儿,你下去!” 时安夏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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