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这才忙忙碌碌动起来,“时姑娘息怒!奴婢这就撤下去。” 时安柔学着时安夏的样子托着腮,冷眼看着丫环们忙碌。 又是想念安夏妹妹的一天!也不知她这会子在做什么,唉……什么时候才能救我出火海,嘤嘤嘤……内心泣血中。 侯府这几日来来去去搬着箱子,筹备着时云起和时安夏兄妹两人的亲事。 虽说是孝期要低调行事,不会大办,但该有的流程还是得有。 唐楚君的东西就是混在这些箱子中,悄然搬去她自己独居的宅子。 她如今是胆儿肥的,和离这么大的事,愣是到现在也没通知护国公唐颂林。 这会子时安夏正带着丫环们,在唐楚君福双路的宅子布置打扫。 时安夏瞧着冬喜搬箱子搬得吃力,皱眉道,“你放着,这些活儿不用你。手不是没好吗?快歇着去。” 北茴一把将冬喜手上的箱子接过,也道,“叫你别来吧,你非要跟着来。在屋里多歇歇不好吗?” 冬喜低着头,“我都歇好几天了,你们什么都不让我干,我就觉得姑娘快不需要我了。” 时安夏微微一笑,“说的什么胡话?你们几个啊,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许嫁人,谁都不许走。” 红鹊第一个扬着脑袋笑,“不嫁不嫁,我一辈子陪着姑娘。” 她最近被派到云起书院那边去忙,今日听说姑娘要带人到夫人的新宅子来看看,她也想跟着来。 她可是最离不得姑娘的人。 南雁也道,“嫁人有什么好,跟着姑娘才开心呢。” 唐楚君笑,“人还是要嫁的,但如何选人,看人的眼光,你们还得磨炼磨炼。有的男子表里不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几个丫环都红着脸吃吃笑。 时安夏便是想,最表里如一的,其实是她那蠢爹时成轩,内外一样不着调。 邱红颜也高高兴兴挽着时安夏,“红颜也不嫁,红颜永远陪着夏儿姐姐。” 时安夏叹了口气,“红颜,我还真不一定能留得住你。听说你们邱家人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到时肯定要找我要人的。” 邱红颜一听,小脸都垮了,抱紧时安夏的胳膊,脑袋贴着,“我不是把身契都给你了么?” “来的可能是你父亲。”时安夏安慰地拍拍她,“到时再说吧,别担心,看看你父亲的态度再做打算。” 冬喜看在眼里,心道,不管怎么说,姑娘对她们这些丫头,还有红颜姑娘是真挺好的。希望姑娘能及时回头,不要跟李家和皇太后作对。 也不知到时她如果斗胆为姑娘求个情,李公子会不会给她这个面子? 她到底人微言轻,也就是看李公子对她有几分宠爱了。 众人心思各异的说话间,便是听到外头一阵吵嚷。 时安夏大喜,“快走,状元郎游街了!”这便风风火火带着爱看热闹的母亲出去一睹状元郎的风采。 第318章 长街上,旗鼓开路,喜炮震天。 状元郎肖长乐头插金花,十字披红,手捧钦点皇圣诏,足跨金鞍骏马。 真就是春风得意。 状元后面跟着榜眼陆桑榆,以及探花顾柏年,同样的意气风发。 人群里挤着许多姑娘,还有些消息不太灵通的,“为什么状元不是时云起?” “连榜眼探花都不是,时云起到底第几名?” 便是有懂的出来解惑,“时云起的祖父祖母去世了,他丁忧,参加不了殿试。” “啊!早不死晚不死,耽误云起哥哥中状元!” “现在这个状元郎也不错啊,一表人才!” “榜眼探花都不错,这届科场进士别的不说,长得都好。” “发现没有,三个里面云起书院就占了两个。好厉害啊!” “也没什么厉害的,云起书院刚办,榜眼和探花都是自己学识厉害,被云起书院捡了个漏而已。” “能捡漏也是一种本事!怎么不见文苍书院去捡个漏?这种漏哪个书院不想捡,偏被云起书院捡了呢?” 时安夏听着人群中的议论,不由得会心一笑。 是啊,捡漏也是一种本事。 她能捡到陆桑榆和顾柏年不稀奇,毕竟这俩上一世就是状元和榜眼。 可她还能把肖长乐捡回来,真就是北翼之幸啊。虽然这人是国公府族学的,尽管这人把她手中的王牌都比下去了,可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是北翼的栋梁,这一把就不亏。 下去一个裴钰和肖长河,上来一个肖长乐,最起码救了万千人性命,固了北翼大半个江山。 若不是裴钰勾结外敌,北翼邬城的百姓何至于死得这么惨? 若不是肖长河中饱私囊,以劣马充当战马,致将士败亡。北翼何至于会失掉大半城池,京城告急? 时安夏见顾柏年朝自己看来,不由微微点了下头。 顾柏年也远远向她点个头。 他想起早前住在客栈中,被人偷了银两。他找店家理论,店家骂他穷酸。 “你才几个银子?谁会瞧得上你那仨瓜俩枣?”店家把他赶出去,还说他就是为了赖住宿费才谎称银两被偷。 那时,他在京城举目无亲,多么无助。 他没有银子了,只能住在破庙里等会试开考。 正是时姑娘身边的丫环北茴来找他,说只要他愿意代表云起书院出赛斗试,以后所有费用都由云起书院包了。 顾柏年其实不相信天上掉馅饼,可真有块饼砸中了他。 云起书院,是他的家,他永远的家。 时安夏却是知道,上一世的顾柏年从丢失银子那日开始就一直住在破庙中,直到参加会试。 所以她派北茴早早去把他捡回来了。 时安夏又朝陆桑榆看过去,发现他也在朝自己微微点头示意,不由回了个浅浅的笑容。 陆桑榆是淮州世家子弟。但他不是陆家亲生,而是过继到他母亲名下的儿子。 他过继的时候,父亲就没了。 正因为父亲没了,也没留下子嗣,所以他母亲才把他养在膝下,延续香火。 这些年,他和母亲都过得十分艰难。在陆家得不到尊重,甚至亲戚们还要来吃绝户。 所以他拼命读书,就是为了给母亲撑起一片天。 陆桑榆来京城的时候,并不落魄。他母亲给了他足够的银两上京赶考。 但他还是省吃俭用,住最差的客栈,吃最省钱的饭菜。 一日三餐,填饱肚子即可。 时安夏的丫环北茴来找他,说只要代表云起书院出赛斗试,就能包吃包住包所有费用。 他原本还抱有一丝怀疑,生怕被骗了。谁知云起书院真的就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但陆桑榆还不知道,时安夏为他所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时安夏是因为知道上一世的状元郎陆桑榆,有一个人生的特大遗憾。 那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陆桑榆高中状元的时候,母亲没了!被陆家那些吃绝户的亲戚,逼得走投无路。 陆母被人设计与管家私通,污她不守妇道。陆母羞愤难当,几尺白绫吊死在屋中。 等陆桑榆金榜题名回去接母亲时,只留一口棺木,无人送终。 新科状元陆桑榆悲痛欲绝,大闹淮州。虽然最后把陆家的东西都追回来,然而母亲永远回不来了。 母亲的死,成了陆桑榆心头一辈子的伤痛。 陆桑榆后来曾写过特别悲伤的词:纸一叠,香一炷,桌上碗筷空一副。酒一杯,泪两行,忆当初;窗外烟火窗内烛,凄凉更填朝暮。 陆桑榆一生写过的诗文大多都是跟时事有关,跟江山社稷有关,豪迈而大气。 唯这首,跟他敬爱的母亲有关,只余苍凉。 陆桑榆后半生都没真正开心过,无妻无子无家人。 后来惠正皇太后缺银子打仗,他就把所有家当全捐了,包括陆家留下来的祖业。 惠正皇太后代替瑜庆帝御驾亲征,他也是追随左右,不离不弃。 他死的时候,正在撰写新律法。他手里握着毛笔,撑着一口气落下最后一笔,才扑倒在桌上。 他的脸上被未干的墨迹印了个“正”字,是时安夏亲自为他擦掉的。 后来《北翼山河记》里关于陆大人的总结是:他固执,他谦逊,他一身正气。 他肩挑北翼沉重的历史,他手写北翼公正的秩序。 他,值得北翼人民永远记在心里。 这一世,时安夏已经派人去接他的母亲,在来京城的路上。应该这两天就到了。 陆桑榆,这一世你一定要开心幸福啊。等你母亲到了京城,你们就一家团聚啦。 时安夏打从心底里高兴。 看着别人幸福,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最后,时安夏望向马上风光无限的肖长乐,肖长乐也正好在看她。 四目相对。 她微微弯了眉眼,心中为他喝彩。 他万千情谊,藏于胸膛。 他心中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时辰后,时云起兴冲冲从外头进了福双路宅子的院子,笑问,“母亲,有个人要认您当干娘,您答应不答应?” 唐楚君一愣,“谁要认我当干娘?” 时云起还没答话,唐星河蹦进来先嚷嚷上了,“就是咱们的状元郎啊!” 第319章 时安夏和唐楚君异口同声,“肖长乐?” 随着这声“肖长乐”落下,从门外进来一个文气十足的少年郎。 他已换了常服,眉梢眼角仍旧掩不住意气风发,扑通一声跪在唐楚君面前,一下来了三个响头,“求婶婶收长乐为义子!” 此人正是肖长乐,殿试一甲第一名,明德帝钦点状元郎。 肖长乐今日在殿上由礼部官员唱名为状元郎,见张榜处黄纸墨书的金榜上也真真切切写着“肖长乐”几个字,他那颗忐忑雀跃的心才堪堪落地。 他心里清楚,自己就是运气好,斗试的时候遇到时安夏才有了今天的成绩;殿试的时候又恰遇时云起不参加殿试,这状元郎才落到了他的头上。 否则,他如今还不知是怎样一番境遇。 一想到惊蛰的龌龊,罗姨娘的阴毒,父亲的冷漠,母亲遭受的无妄之灾,以及裴钰的卑鄙,他就觉得若没有时安夏,他定然注定是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时安夏于他而言,何止是妹妹,那是再生父母,有再造之恩。 他这个状元头衔,不止属于他一个人,应该属于他们三个人。 于是肖长乐刚才在跨马游街时,心里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认唐楚君为干娘,用一生报答。如此一来,他就是时安夏名正言顺的哥哥。 岑鸢与时安夏成亲后,若是欺了她,他这个状元哥哥才能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给她撑腰。 肖长乐见唐楚君怔愣,便又磕了三个头下去,诚恳而执着,“婶婶,长乐真心想拜您为干娘。” 唐楚君笑弯了眉,“快起来!快起来!若是往日,我就毫不犹豫应下了。可如今你是状元郎,我还真不敢轻易应下。” 肖长乐正色道,“若没考上状元,长乐也不敢来认亲。求婶婶认下长乐!此事我已征求过母亲的意愿,母亲十分赞同。” 唐楚君有些为难。她可是和离的妇人,哪有资格当状元郎的干娘? 她已经拖了儿女的后腿,哪能再拖状元郎的后腿? 想到这些,唐楚君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先起来,咱们从长计议。” 肖长乐抬起头,眼眶有些湿润,“婶婶可是嫌弃长乐如今门楣低下?还是担心长乐人品?” 这说的哪里话?越说越歪了!唐楚君一脸正色,“长乐,你先起来,咱们进屋慢慢说可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他再跪着不肯起,倒是有些强人所难的意思了。肖长乐便是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唐楚君,又给时云起使眼色。 时云起不动声色。他也知母亲的顾虑。 若是早前,母亲的身份给状元郎当义母是合适的;可现在,母亲和离了,顾忌的东西就多了起来。 至少肖长乐,以及肖长乐的母亲都必须知情,才能继续进行下一步。 他自己是很乐见其成的。 他和肖长乐在许多见解上都相似,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加之他现在身份不同,有扛起建安侯府重任之责。在为官前多与见解一致的同僚结交,对仕途也大有裨益。 妹妹在无形中已经为他铺好了路,他只需要真诚以待,这条路就能走得坦坦荡荡。 唐楚君把人带到正厅,里面还乱七八糟放置着许多箱子。 她让下人将桌椅打扫出来,上了茶,屏退闲杂人等,只留了儿女和肖长乐在屋子里。 四人正好坐四方。 唐楚君才温和道,“长乐啊,先恭喜你成为状元!这是你人生的大事,也是你家族的大事。” 肖长乐忙起身揖了一礼,“谢婶婶。长乐如今最大的大事,就是拜婶婶为干娘,还请婶婶成全。” 唐楚君问,“那我能问问,你为何非要认我为干娘吗?” 肖长乐沉默了一瞬,目光温存地扫过时云起和时安夏,坦然道,“因为长乐想有个云起一样的弟弟,有个夏儿一样的妹妹。” 唐楚君心口一热,笑起来,“所以你只能先有个我这样的干娘?” 肖长乐也低头憨笑,“还望婶婶成全。” 唐楚君瞧着肖长乐诚恳干净的模样,心想若是没有岑鸢在前,这个状元郎配她家夏儿也是不错的。 她收摄了心神,“非婶婶不愿成全,实因……婶婶如今是和离之身,恐于你名声不利,反倒不美。” 肖长乐错愕了一瞬,“我,我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要认干爹……” 时安夏和时云起相视一眼,都笑出声来。 时云起打圆场,“事情你如今知晓了。认亲是件大事,要慎重,你回去再和肖夫人商量商量。” 肖长乐固执地摇摇头,“不用商量,我母亲会同意的。” 倒是他母亲王氏患了难以启齿的病,经孟娘子治这么久,已无大碍。 王氏早前染病不算严重,加之有儿子支持,如今已大好。只是现在仍旧不愿踏出屋半步,这是他这个儿子也没有办法劝解的事。 劝多了,王氏也就和儿子在自家花园走走,再多就不行了。 现在肖家清静得很,主子就母子两个,婆子丫环下人全部大换血。 他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家的情况告知了唐楚君。 唐楚君一听,哪还有犹豫的,立刻道,“这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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