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低头道,“夏儿,我觉得我这人好自私啊。我一点都不想你哥哥金榜题名。我就想着,他默默无闻当个教谕,我们日子兴许能过得更好些。” 时安夏默了片刻,才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茶杯,“从现在起,你要学会喝贵的,稀有的茶;吃穿用度,都要精致一些。因为你未来的夫君,注定会是一个夺目耀眼之人。你站在他身边,就是他的脸面,自然要处事从容些,是不是?” 魏采菱怔怔的,“我还能有机会站在他身边吗?” 你得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这句话,时安夏没说,只轻轻握了握她冰凉的手。 有时候再多的保证,都无法安抚一颗忧虑的心。 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两人便岔开话题,讨论了许久安瓷生意上的事。 魏采菱的外祖父已经亲自上京城来了,连过年时间都在赶路,才得以这么快到达。 早前谈这桩生意的时候,时安夏和魏采菱还是话都说不上几句的两个人,如今已是亲密无间的未来姑嫂了。 这世上之事,原就十分奇妙。 一说回正事,魏采菱又变成那个心有成算的姑娘。 从材料成本到人工成本运输成本,从工艺到品类,她都列有详细清单。 时安夏听着,看着,就觉得这姑娘完全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拘于后宅实属浪费。 这样的魏采菱,眼里有光,脸上满是自信,和刚才忧心忡忡的少女形成鲜明对比。 时安夏坏坏地想着,以后指不定谁紧张谁呢。 魏采菱见时安夏眉眼弯弯不说话,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夏儿,你有听我说吗?” “听呢听呢。”时安夏托着腮点头,很是乖巧的模样。 魏采菱瞧着,心头升起一丝柔软,觉得这才像个未及笄少女应有的样子。 平日的时安夏,实在太过淡定老成,令人压迫感十足。 魏采菱没忍住,伸手在时安夏脸颊的软肉上轻轻捏了一把,只觉触手又滑又嫩。然后就看见那白玉般的小脸上,立刻出现一个红红的指印。 她捂嘴笑,“呀,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捏回来!”时安夏也在魏采菱脸上捏了个红印,得意地哈哈大笑。 两人在屋里打打闹闹,清铃铃笑声传出来,仿佛把厚厚的云层都吹散了,露出暖暖的冬阳。 屋外的丫环们也都欢喜着,听到魏采菱忽然叫了一声“花若”。 叫花若的姑娘,是魏采菱的贴身婢女,忙推门走进屋去,“姑娘,您叫奴婢?” 魏采菱伸手道,“把包袱给我吧。” 花若小心翼翼把手里的包袱递上,才退出屋去。 魏采菱道,“夏儿,差点忘了,我还带了两个样品过来给你看。”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只碗和一只茶杯来。 那碗甚是精美。胎体紧实轻薄,碗以白釉为底,胎壁内用矾红绘画出几尾鲜艳的红色小鱼……时安夏一瞧,顿时面色凝住了。 不等魏采菱说话,她顺手将桌上一壶温水倒进了碗里。 瞬间,随着水的晃动,那鱼像是活了一般,在碗中游来游去,栩栩如生。 时安夏面色更沉了几分,又拿起那只茶杯来看。 茶杯色彩绚烂,一样的工艺精美,完全达到了宫廷制作级别。 最巧妙的是匠人心思,往那茶杯中一倒入水,水流晃动,杯壁的花朵便从含苞待放慢慢绽开,美得令人窒息。 时安夏的眉心忍不住跳了一下,“你外祖父是不是叫莫岳深?” 魏采菱:“……”我还没开始介绍呢!你就连我外祖父名字都知道了? 第162章 魏采菱心头升起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感,“你怎知我外祖父的名字?” 时安夏看着碗里游来游去的红鱼,杯里绽放的花朵,眉头微蹙,“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且问你,你外祖父是否有两个徒弟,一个叫秦显白,一个叫周尘砚?” 魏采菱更惊讶了,“你……怎的,什么都知道?” 时安夏忽然捏了捏眉心,感觉需要静一静。 秦瓷原来真的是莫瓷! 那是惠正皇太后在位当权,已经荡平列国,收复河山以后,百姓敲响的第一起登闻鼓事件。 秦瓷当时以独特的工艺和艺术魅力,以姓氏命名,成了北翼的国瓷。 特别是刚才魏采菱拿出来的这两款经典,一名年年有余,一名花开富贵,更是权贵的象征。 而秦显白作为秦瓷的创始者被尊为“瓷父”,也因此担任了朝廷督陶司的司长。 秦瓷成为国瓷后,出展列国,受到高度赞誉。 各国与北翼签订和平协定,建立了友好外交。而秦瓷在外交往来上功不可没,各国宫廷及王公贵族都为能使用秦瓷而感到尊荣。 秦家的生意更是北翼独一份,遍布大江南北,赚得盆满钵满,富可敌国。 就是在这种情形下,有一个叫周尘砚的人敲响了登闻鼓。 在被打了三十大板奄奄一息后,他仍坚持说,自己和秦显白当年是师兄弟,受恩师莫岳深栽培。 谁料秦显白狼心狗肺,不止偷了师父的手稿札记,还使计害死了师父。 周尘砚死里逃生许多年,又因当年伤重落下病根,浪迹天涯却找不到师父的后人。如今命不久矣,但仍拼死也要揭露秦显白的真面目。 只可惜周尘砚拿不出证据证明他所说的一切,而秦显白当时地位很高,在陶瓷界已是开山鼻祖的存在。 周尘砚想要撼动他,没有确凿证据根本不可能达成所愿。 最后此事不了了之,以周尘砚的逝世落下帷幕。 而自始至终,魏家没出现过,是以时安夏也并不知道莫岳深是魏采菱的外祖父。 只是周尘砚临死前那句悲怆的呐喊令时安夏记忆太深刻了。他喊着,“不是秦瓷,是莫瓷!是莫瓷!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莫瓷!那是师父的毕生心血啊!” 想必,那时候魏家人对她失望透顶,不相信她能为魏家洗清冤屈。 事实上,时安夏的确也没能为魏家翻案。 只是世事轮回,忽然又转回来了。 时安夏摩挲着杯碗精巧的壁身,掀眸,淡淡地问,“采菱姐姐,你相信我吗?” 魏采菱岂有不相信的道理,忙点头,“夏儿你把我从噩梦中救出来,我从那时候就信你了。” “那就……一定要把你外祖父关于瓷器的手稿札记找出来,先放我这里,以免惹来性命之忧。”时安夏想着,得尽快见见老爷子。 他可是北翼的宝贝,绝不能让坏人再害死了。 魏采菱毫不犹豫点点头,立刻从袖中把手稿札记拿出来交给她。 时安夏:“……”这么珍贵的东西你随身携带? 魏采菱解释道,“外祖父怕你不信他能做出好东西来,让我带着他的手稿和两个样品先来给你看看。” 莫岳深在安州做瓷器做得非常艰难,被层层盘剥,其独创的手艺和设计更是常常被迫廉价售卖。 如今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已经撑不起瓷窑的未来。 却在这时,他收到女儿的来信,说京中有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姑娘,是位侯府的小姐,想跟他合作做安瓷生意。 女儿在京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瓷窑上帮扶他这个老父亲。既然连用了三个“特别”好,他便打算要赌一把。 是以他拿出了最新最好的手艺,以及他浸润多年的手稿札记。 他想用行动真正打动这位侯府小姐,只要给他时间,给他足够的银两支持,他就一定能批量做出轰动整个北翼的瓷器。 时安夏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甚至早上才目睹亲人之间因为一点嫉妒之心,就能毁女儿家的清白去陷害侄子,如今骤然接收到魏家的赤诚用心和淳朴,就莫名感动。 她珍而重之接过手稿札记,便是想着和魏采菱聊些交心的话,“采菱姐姐可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去到魏府为你解围?” 魏采菱想说知道,又觉得不知道。 这也是她一直困惑的问题,但她还是回答了,“难道夏儿也跟我一样做过相同的梦?” 呃,其实这个解释已经是最接近的版本。 时安夏也不纠结,便点点头,“大抵是如此,我知道祖母和温姨娘会来逼死你和你母亲,所以我先一步堵死了她们的路。有时候是梦境还是现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也许有的梦境就是在预警。” 魏采菱似懂非懂,顺从地问,“夏儿可是梦到我外祖父了?” “对,我梦到你外祖父因为这本手稿札记遭遇横祸而死,被秦显白偷去发大财了。后来这个周尘砚去敲了登闻鼓,但最终也没能让你外祖父沉冤得雪。” 魏采菱小脸煞白,小心翼翼地问,“知道我外祖父遭遇了什么横祸吗?” “听说是窑洞出了意外……莫老先生被烧死在了窑洞里。” 魏采菱又颤抖着问,“是秦显白干的?” 时安夏见魏采菱几乎是立刻就信了,也有些头疼,“采菱姐姐,如今还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手稿札记只要不落入秦显白之手,莫老先生就是安全的。” “可秦显白如今就住在我家里。”魏采菱捧起面前的鹂阳玉露喝了一口,才慢慢从气愤中缓过神来。 那毕竟还只是个梦……幸好有夏儿。她想到这些的时候,便看向时安夏,可怜巴巴的,“夏儿,我好害怕。” 时安夏现在倒是平静了许多。 只要知道了真相,抽丝剥茧,再细心查探,就不信这辈子还能让一个小人掠夺别人的东西成为人上人。 她又成了那个目光幽深神色淡定的少女,“采菱姐姐,你且先回去,千万别露出马脚。就说我觉得陶艺不成熟,还有许多要改进的地方,瓷器生意先放一放。” “好。”魏采菱深吸一口气,心里绷着一根弦。 见魏采菱仍旧惊魂不定,时安夏温温笑道,“如今秦显白在明,我们在暗。真正焦虑的应该是他啊!采菱姐姐,你担心什么呢?” 魏采菱想想也是,就觉得自己世面见得太少,有些不好意思,“有夏儿在,是我多虑了。” 第163章 时安夏拿了一包鹂阳玉露,让魏采菱带回去给莫老先生尝尝新。 将人送走后,时安夏去学堂里等哥哥们凯旋。她见时间还早,便打开莫老先生的手稿札记来看。 既然莫老先生让魏采菱带着手稿札记,那便是专门给她看的。 时安夏原本只是想随手翻翻,这一翻,就停不下来了。 方知高手在民间,北翼出人才啊。 这位莫老先生简直是位多方面奇才,能文善画,懂书法,通音律,精篆刻,更精瓷器。 其审美品味十分超前,以时安夏多年后的眼光来看他现在的设计,都是十分惊艳,让人叹服。 在新瓷的研发上,可谓耗费了毕生精力。无论是材质、工艺、工序等等,都开启了瓷器的新篇章。 那些设计图纸极具艺术价值,其中有很多张稿子,后来都被秦显白所采用,享尽盛誉。 他每年扔出来一张图纸,人家就以为他灵感不断。谁知那货就是个贼,彻头彻尾的强盗! 强盗学会点皮毛,最后赚了大半个北翼的财富。而最可恨最可气的是,这发生在她曾管控掌权的时代! 以前她只是同情魏家被祖母和温姨娘害得家破人亡,而现在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对魏家亏欠,对莫老爷子深深的亏欠。 时安夏怄得饭都不想吃了。 气鼓鼓! 便是傍晚时分,霍十五比时云起等人先回来报信,就看见平日老成稳重的小妹妹一脸郁色,闷闷不乐。 她面前放着一份手稿,一只手托着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十五问北茴,“我妹妹这是怎么了?” 北茴也忧心忡忡,懒得和他计较“我妹妹”这个称呼,“不知道呢,今儿和魏姑娘说话还好好的。后来看那部手稿,看着看着就不好了。” “那我去逗她开心。”霍十五清咳一声,挺直背脊,负手而立,“嗯哼,还没我十五爷逗不笑的姑……咳!妹妹!” 他笑嘻嘻走过去,向着时安夏抱拳鞠躬,“小的刚从对抗试现场回来,带回最新消息。本院参赛十人,落马六人,如今还有四人高歌猛进,势不可挡,狐假虎威,人困马乏……” “噗嗤!”时安夏笑起来眉眼弯弯,顺手拿起桌上的毛笔杆子朝霍十五砸过去,“不会用成语你就别用!” 霍十五像猴子一样躲过毛笔,笑得灿烂,“其实我是想说龙争虎斗,一飞冲天……哈哈哈哈!妹妹,你笑了!我就说嘛,就没有我逗不笑的妹妹!我妹妹笑起来就是可爱!” “谁是你妹妹!”异口同声一大串。 正牌哥哥时云起,表哥唐星河,表哥朋友也是表哥的马楚阳和肖长乐,时族自家一堆以时云清为首的堂哥们,未来嫂子的哥哥也是哥哥的魏屿直,外加一个……小情哥哥岑鸢。 一个个凶巴巴走进学堂,每踏一步,都像是要把霍十五踩进地底去。 霍十五怂耷耷地举起双手,“各位哥哥,十五错了!” 有什么办法呢?这里面他谁都惹不起。 文比,他干不过时云起,肖长乐,还有那一大堆堂哥哥们。 武比……就更别说了,说起来全是眼泪。 第一天来云起书院的时候,说是切磋,结果就是单方面被挨个揍了一顿。 他是哪个都打不赢啊。 他觉得目前自己也就只剩“心有丘壑,目存山河”这一个优点了。问题是,丘壑是个啥,山河在哪里……他还完全弄不清楚。 时安夏见着哥哥们回来,忙站起来道喜。 众人这才勉强放过霍十五。 今日对抗试三十一人参加,因多出来一个人,即抽签决定出一人免试,直接晋级。 其余三十人再以抽签形式,分成两两一组,以积分多者为胜。共晋级十五人,加上那一个免试的,总共十六人。 等到明日早试,便是十六晋八,晚试则为八晋四。 最后八晋四的那四人,便是进入了最后的金銮试。 对抗试以抢答形式为主,题目有填空试,对错试,此次还外加了选择试。 总共一百题,答对者加一分,答错者减一分,所以也并非是抢得快就能赢。 十六人名单里,云起书院占了四个。时云起,陆桑榆和顾柏年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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