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些什么内容,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环绕,但就这么一小会儿我就感觉体力不支了,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群~6~8~18?整理.??1 1:1:1 chapter. 无效谈话 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在病床边坐着的我爸。 他垂着脑袋,手覆在我盖着的被子上面,好像是睡着了,但睡得浅,我一动,他就清醒了过来,抹了把脸,目光从我脸上扫过去,说:“醒了。” 我看了他片刻,又看了眼窗外暗下来的天色,问他:“爸,现在几点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八点过了。醒了正好,我让人送点吃的来。” 我确实饿了,说“好”,又问,“你吃过饭没有?” 我爸平静地说:“等会儿和你一起吃。” 我点了点头,没事干就抬头看吊瓶里的水一滴一滴往下落,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一些仪器运作时的声音。 过了少时,我爸有些喑哑的声音响起:“叶涵,下次别这样了。你知不知道这次你的情况有多危险。” 我扭过头看他,看到他眼角的细纹和紧皱的眉头,知道这次这事儿确实做得不漂亮,感觉有点内疚,说:“对不起,爸。” 我爸很少见地叹了口气,他一向是强硬的,我几乎没见过他这样显出无奈的模样,他捏了捏皱在一块的眉心,说:“叶湛给我讲了一点那天发生的事,你把一条雄性人鱼豢养在家里?” 他主动提到了,我就没忍住问出了那个一直卡在喉咙口的问题:“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研究所?” 我爸没有对我隐瞒:“没有,他跑了。” 我松了口气,至少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你肚子上的伤口,是那条人鱼弄的?” “不是,当然不是。”我很诧异我爸会这么想。 看着我的反应,我爸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那是怎么回事?” “是另一条人鱼。” “人鱼很少出现在内海,研究所里也只有两条人鱼,你一次性就遇到了两条。” 我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趁着这个机会问他:“爸,你知道那个研究所的事?” 他那张一向严肃的脸上露出点笑意:“那个和德国的合作项目,不是我派下来给你和叶湛的?” 我咽了咽口水:“爸,你能给我讲讲那个研究所的事吗?” 我爸看着我,没说话,反问我:“叶涵,你为什么会养一条人鱼在家里,是把它当成什么新奇的宠物来养,还是有别的原因?” “我……”我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早就知道一个人类和一条人鱼相爱是一件很惊世骇俗的事,可能没几个人愿意接受和理解,我当时思虑过很多,也权衡过一段时间,最终还是选择跟随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我爸现在这样犀利地把问题抛出来给我,我才发现要如实回答真的很难。 他盯着我脸上变幻的表情,推测出来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答案:“你对那条人鱼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我一狠心,干脆承认了:“是。” “但它是条人鱼,还是条雄性人鱼。” 我的亲爹,你儿子弯了二十几年了都,什么雄性不雄性的,要他是条雌性人鱼我还不会跟他看上眼。 我含混地应答:“对,没错……雄性人鱼。” “叶涵,”再次开口时,我爸的语气严肃了很多,“从小到大,你好像总是喜欢做一些离经叛道、与众不同的事情。那时候你想学画,我找了老师来教你,只是让你作为一个兴趣爱好来培养,没想到你着了魔,放着康庄大道不走非要去一个什么所谓的艺术家,后来也是,一定要让叶湛介入公司的事务里,到了现在,你对人鱼一点也不了解就敢偷偷把它养在家里,差点害自己丢了命,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瞒不过我,就是想让我不痛快,一定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我把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抿得发白,做了两个深呼吸,闭了闭眼睛说:“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告诉我。”我爸一定要一个答案。 我应该把我的回答说过很多遍了,说得我都累了,他给我铺的路是好,又平坦又宽阔,有一个能够预见的对大部分人来说金光灿烂的未来,但那些都是我不需要的,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我不想要,不想要就是不想要,就算硬塞给我,我也不想要。 “说话啊。”我爸催我。 “爸我累了,先不聊这个了吧。”我生硬地转移话题。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严厉地盯着我,似乎我不回答他就不会罢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和他见面,因为一碰上面,我们俩就会是这样剑拔弩张的状态,就算现在我还躺在病床上也是如此。 于是我爸又回到了最原始的那个问题:“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那时候叶湛的母亲她……” 我终于忍无可忍,吼出声来:“我说过不是、不是、不是啊!爸,二十几年了,那件事情早就过去了,我也早就不把它当回事了,你还记着干吗呢?你到底是在折磨我还是在折磨你自己?” 吼到一半,我就感觉腹部一阵疼痛,说完之后掀开被子一看,病服上渗开一小片暗红的血迹,刚缝合没多久的伤口崩裂了。 我爸一愣,马上凑到床头按了上方的铃让护士赶紧过来,这一场谈话没有任何意义,造成的结果是我又进了一次手术室,还被医生训了一顿。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术后恢复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伤口崩裂不是小事,一定要小心,之后尽量不要做太大的动作,尽量保持情绪稳定,自己的身体自己珍惜。” 医生一边给我重新缝合伤口一边严肃叮嘱,我蔫蔫地回答:“知道了医生。” 我坐在轮椅上被护士重新推回病房的时候远远看到我爸站在走廊的最边上,正在打电话,看见我人了,他把电话挂了走过来想接过我推着我走,一旁跟着的医生叫住了他:“稍等一下,叶先生,关于患者的伤情我还有一些注意事项要给你交代。” 我爸低头看了我一眼,伸出来的手收了回去。 我回了病房,躺在床上透过观察窗看门外的医生和我爸说些什么,大部分时候是医生在说,我爸听着,病房门没关严实,我听到医生的一句“患者状态还不稳定,不要再刺激他的情绪”。 在商场上翻云覆雨的大佬在医院里也得垂着脑袋挨医生的骂,想到这里,我笑了一下,随即又觉得十分怅然。 我突然发现在固执这一方面,我和我爸的性格其实是很像的,而且谁也不肯让谁,都不愿意轻易让步。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觉得焦头烂额,塞壬的事还在我心里头卡着,研究所像个悬在我脑袋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不定时炸弹,而我爸一连串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质问更是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混乱。 我叹了一口气,盯着手上的留置针发呆,所幸过了没多久我的饭总算到了,虽然这时候已经很晚,它不能再被称之为晚餐,而且寡淡无味,勾不起人的食欲,但我太饿了,所以还是把那碗粥吃得干干净净,我爸的饭反而是没吃多少,他看我吃完了,亲自动手收拾了把碗碟拿走,走出病房之前顿了一下,没回头,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群~6~8~18?整理.??1 1:1: chapter.8 延迟疼痛 我住院的事知道的人少,探望的人也就少,倒让我偷了个清静。方尔东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我因伤住院,拿着些花啊水果啊之类的慰问品来医院看望我,我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方尔东坐着,拿一把水果刀削苹果,削皮的同时不忘数落我:“你也是,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到底是怎么伤到的啊,我问了叶叔叔,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遇到个抢劫的,被捅了一刀。”真话不能说,我只能随便编一个。 方尔东被吓到了,差点没拿稳刀,慌里忙张地问:“伤得重不重啊?” 我开了个玩笑:“伤得重现在就不是躺在病床上了。” 方尔东啧了一声,瞪我:“说什么呢你,呸呸呸,快呸!” 我敷衍地“呸呸呸”了三声。 皮削好了,这缺心眼的也不把苹果给我,自己咔吧咔吧三两下啃得只剩个核,我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他也就安静坐着,坐了会儿我睁开一只眼觑他,看他神色郁郁的样子,推了他一把,问:“怎么了你,看着像谁欠你五千万。” 方尔东叹了口气,耸肩说:“也没什么,就是受了点小小的情伤。” 我有点吃惊,他那时候看着是遇到真爱矢志不渝的模样,我还以为真能长久,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那回在酒吧里见过的那个女生:“是跟那个……那个……小颖,你俩分了?” 方尔东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我笑出声来:“你预备着来我这儿打发时间治愈情伤呢。” 方尔东手撑着脸,目光不知道聚焦在哪儿:“唉,也不是这么个说法吧,叶子啊——”他拖长了声音,“你这二十几年游戏人间,没坠入过情网,可能不懂我的感受。” 我脸色一僵,眼神暗了暗。换作以前,我多半也就是笑骂一句“什么游戏人间别搁这给我瞎说啊”,但现在我只能勉强笑笑,不发一言。 方尔东还在向我倾诉他的这一段感情:“……真的,叶子,我觉得特别难过,怎么会就分开了呢,明明我喜欢她,她也还喜欢我,我们这么相爱……” 我哽了一哽,把鼻腔里的酸涩压下去,清了清嗓子打算开导一下方尔东,就看到叶湛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他先是叫了我一声:“哥,”又问候了方尔东一句,“尔东哥。” 方尔东刚才的话题就此中断,他能在我面前丢掉包袱哭丧着脸讲他失败的情史,不代表他在叶湛面前还能抹开面子,他对叶湛笑了笑,说:“小湛,我刚在病房外头就看到你了,还以为你是准备走了。” 叶湛顿了顿,很自然地回答他:“我刚刚在等电话,准备打完了进来。” “噢噢,”方尔东吃一个苹果还不够,站起来问我,“叶子,你这儿有水吗?” 我努努嘴示意他往下看:“柜子里有一次性纸杯,现在没开水,要喝自己去楼道尽头开水房接。” “行吧,热水壶拿来,我顺道给你一块儿接了。” 方尔东提着热水壶出去了,叶湛转头看向我:“哥,尔东哥刚才说那些话……” 我一挑眉,抬眼望他:“你躲在门外偷听呢?” 叶湛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我点点头说:“方尔东就是那样的性格,那些话也伤害不到我。”我又问他,“倒是你,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门。” 叶湛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距离,盛夏的阳光照进来洒在他身上,把他露在西装外面青筋分明的手背照得很白,他嘴唇动了动,开口说:“我觉得愧疚,不敢进来。” “唉。”我叹了一口气,“你这个死孩子,跟谁学的这么爱钻牛角尖。” 我把床头调高,坐起来给自己削一个苹果,慢慢地给叶湛梳理:“他待在岸上本来就不够安全,只是我一直有意忽略而已,意外那么多,不是你,也有可能是别人,相比起来,我倒宁愿是你了。你是我弟弟,我们是一家人,你当然不会害我,我知道的。这次的事情只能说是赶巧了,就那么寸他就给碰上了,没办法。我们来设想一下,你拿了塞壬的鳞片,会不会主动把它交给研究所,明显不会吧?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真的,放宽点心,啊,我的傻弟弟。”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怨天怨地怨佛祖怨菩萨也是这样了,我不是没有怨过叶湛偷偷拿走那两块鳞片,但其实仔细一想,是我让他们俩碰上了面,而且那种情况我本来也是一定要送塞壬走的,更何况后面伤我的也不是研究所的人,叶湛像现在这样走不出来,于他于我都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叶湛眼神微动,像是听进去了,为了放松他紧绷着的神经,我啃着苹果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呢,那也可以想想还能怎么亡羊补牢,反正事情也不会更烂了不是,看开点吧湛儿,你哥都看开了。” 方尔东拎着装满水的水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幅我躺床上吃苹果,叶湛坐椅子上削苹果的画面。 他们俩又坐了会儿,等我把两个苹果吃完了就一起走了,我继续躺着,回想和叶湛说过的那一番话,每一句都是真话,除了“那些话伤害不到我”。我有时候也会觉得很郁闷,我把塞壬养在家里,从来没有伤害过谁,他爱我,我也爱他,怎么就必须分开了。 出院的前两天,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告诉我半个多月前在店里定制的戒指已经做好了,我什么时候有空去取或者给他一个地址他送来,我默了默,说:“我最近不太方便出门,你三天后送到江新华园吧,详细的地址我发短信给你。” “好的先生,再见。” 江新华园,就是当初我让唐垚置办的那个,专门为塞壬空出个泳池的小别墅的小区名字。 出院的时候,我爸让我回老宅住,家里用人都齐全,地方也宽敞,好照顾我这个没痊愈的伤患,我没和他拧着干,只说我先回我那别墅取点东西,司机送我到了门口,我按了指纹开门,环视一圈,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可仔细一看,格局物件都没有变化,只是少了一条会在我进门的时候会从水里探出个脑袋望我的人鱼而已。 我在楼下的沙发上坐着等了半个多小时,拿到了那一双装在精巧盒子里的对戒,客厅里的吊灯闪亮璀璨,我取出那一枚稍小一些的,把它举在光下观摩,看到戒指内圈的那几个花体的字母,又拿出大的那一枚举着看,看得眼睛都酸了,才过晚地想起塞壬指间的蹼虽然可以被撕下,但很快又会长出来,如果这样的话,等塞壬把戒指戴上去之后,就会像是戒指长在了他手上一样。 接着我又想到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把这枚指环套在他的手上,感觉到一种延迟的、又很剧烈的痛苦。 我在四月十八日和塞壬第一次邂逅,他离开的那天,正好是七月十八日。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原来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但又长得好像一生。 群~6~8~18?整理.??1 1:1: chapter 暗室逢灯 我坐了片刻,把戒指放回盒子里,站起来离开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塞壬的那个泳池,我之前就有一个想法,虽然泳池已经不算小了,但拿来配塞壬好像还是不够,想着等从公司退下来之后买座岛给塞壬,却还没来得及着手准备。 我坐回了车上,司机载着我回了本家宅子,到门口了还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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