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之鞭下之爱(H)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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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她自从成人礼后便跟裴书钰来往不多，也没有刻意打听他喜欢什么。就在这种尴尬又疏远的氛围下，马车停了。萧安宁撩开帘子，却见宣武门外停着一座软轿，她想起，这是皇后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她率先下了马车，然后很自然的朝后伸出了手。却是半天都没等到回应。她疑惑的扭头，只看到裴书钰站在车辕处，一副冷漠的模样。萧安宁言简意赅：“下来。” 昫劦睹茀栜櫲敽蒘铥騮茋鴰嘝屁幷堦裴书钰声音清冷：“我自己来就好。” 萧安宁看着他，下意识收回了自己的手。从前不在意，如今在意起来，却发现裴书钰对她，似乎有种别样的……抗拒？萧安宁心里颤了颤，看着裴书钰的背影，连忙跟上。可惜她跟裴书钰要去的是两个地方。萧安宁跟着太监到了养心殿，站在门口稳了稳心神才往里走。殿内龙涎香的味道略重，萧安宁有些不习惯，但还是跪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抬头看了过去。上方，盛帝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骤然映入眼帘。萧安宁心里酸胀不已，她再度见到了死去的父皇，这是何等有幸。盛帝也抬起头来，看着这个长女，嘴里溢出一声叹息。 “阿宁，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孩子了，往日的荒唐，朕希望你不要再犯。” “丞相一生鞠躬尽瘁，只为我大秦江山，可你此番，将他孙儿弃如敝履。” “若不是朕逼着你成婚，你可想过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会心寒？” 前世，萧安宁也受了盛帝这番训斥，可当时，她被逼的逆反心理深重，竟跟盛帝顶罪，说自己总有一天，会让裴书钰腾出驸马之位。真是可笑。萧安宁静静跪在那里，声音定定：“儿臣知罪。” 盛帝张了张嘴，打好的腹稿突的一下，断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咳一声：“你知道便好，我们去你母后宫中。” 萧安宁顺从的起身，跟在了盛帝身后。养心殿离皇后的住所不远，不过一刻钟的距离。萧安宁跟在盛帝身后，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皇后的笑声。 “书钰，日后有时间，你常进宫来玩。” 萧安宁抬眸，刚好看到皇后将一块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令牌放在了裴书钰手里。她心里一震，前世，并没有这个场景。裴书钰也并未拿到这块象征身份的令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萧安宁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这时，盛帝走到她身后，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声如洪钟：“愣着干什么，还不带你的驸马去御花园转转？” 盛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萧安宁有些默然。皇后此时也开口：“书钰，你跟着阿宁去吧。” 裴书钰听话的走到萧安宁身边，却没再开口了。萧安宁看着身侧的人，心里的波澜顿时平息，她下意识拉起他的手，走了出去。待两人走后，皇后叹息一声：“陛下可看出什么了？” 盛帝疑惑的抬眸。皇后倒了杯茶递给她，柔声道：“书钰怕是被阿宁这孩子伤透了心，如今我看他们之间，已是不如从前亲密了。” 盛帝声音里带了点无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女儿要犯浑，我们也拦不住。” 皇后沉默了。片刻后，她才又开口：“如今，只能多弥补弥补书钰了，臣妾怕就怕，他对阿宁寒了心，不愿再敞开心扉了，臣妾刚瞧着阿宁牵他的时候，书钰身体上隐有抗拒。” 盛帝倒是没注意到这么多，只是听皇后这么一说，也发起愁来。算了，后宅之事他也管不着，不如就在朝堂上多给丞相一家一些补偿。说起来，裴家一门，竟只剩下三人，也是令人唏嘘。嗯……裴家的大孙女，似乎是放在何家？盛帝和皇后各有心思，只是这些，都没有影响到正往御花园走的两人。萧安宁牵着裴书钰的手，只觉得一股满足感。可没多久，裴书钰便从她手中将手抽了出去，萧安宁不解的回眸，只听他说：“热。” 萧安宁微微皱眉，从昨日到今日，她从裴书钰身上感受到的只有疏远。或许，是时候将林九郎的事情说清了。萧安宁的念头在心里打着转，等她想好如何开口时，却听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长公主，你怎么在这？” 萧安宁和裴书钰同时回头看去，在他们身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位玉树临风的男人，穿着蓝色长袍，看上去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裴书钰眼里闪过一丝明悟，不动神色的往旁边挪了一步。萧安宁却察觉到了，她心里骤然涌起一股极为不舒服的感觉。她伸过手，不由分说的拉住裴书钰的手。而后，萧安宁才看向那男子，淡声道：“长安王，有事？” 长安王看着萧安宁的动作脸色微变，但很快他就调整好表情，好奇的看着裴书钰。 “这位，就是驸马吗？长安还未曾见过呢。” 萧安宁冷着脸：“你二人从无交集，没见过也是正常。” 长安轻笑一声，看着萧安宁，道：“公主，你这般紧张作甚，我又不会对驸马做什么，对了，听说御花园的牡丹开了，长安带你们一起去看看吧。” 他话语轻松，任谁都无法拒绝他。只是萧安宁偏偏不吃这一套，她当即开口：“不用了，本公主认得路。” 说罢，她拉着裴书钰径直转身离开。长安王看着她二人的背影，眼底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了。萧安宁很快便带着裴书钰到了牡丹园。她看着裴书钰平淡的神情，突然开口：“太后本来想准备下旨，让他做我的侧驸马……” 裴书钰看了她一眼，眼里露出思索之色，然后说道：“听闻长安王身世坎坷，但人品高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是公主喜欢，我没有意见。” 萧安宁忍了多时的情绪终是被他这句话引爆，她紧紧盯着裴书钰：“新婚第二日你便说这种话？裴书钰，你到底在闹什么？有什么你说出来，别跟我胡闹！” “胡闹？”裴书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话语里的悲凉让萧安宁心脏猛然一刺。他那双向来平静的黑眸中终于有了情绪。 “公主觉得这就是胡闹了？那你先前做的一切是什么？公主还是真是严于待人宽于待己！我说过，你我虽处同一屋檐下，但也不必惺惺作态。” “这不正是公主想要的么？” 裴书钰胸膛剧烈起伏。萧安宁气恼的极，却因为他前世今生从未在自己眼前露出的情绪而觉得欣喜不已。她五指成拳，猛然上前一步。裴书钰眼中一慌，下意识就要后退，下一刻，萧安宁将他整个人扯了过去，昂头踮起脚尖，直至双唇相融。她本来只是想惩罚一下裴书钰的口不择言，可紧接着，她闭上了眼，全部身心都用在感受这个吻。盛放的牡丹花丛中，玄衣与素色紧紧相贴。像是世上最甜美的糕点让人欲罢不能。萧安宁想起前世他们之间唯一有过的那次，身子越来越软，呼吸也越来越重……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这场旖旎。萧安宁偏着头站在那里，裴书钰在她对面，唇上还沾染她的气息，却一脸苍白。萧安宁生的白，脸上红印缓缓浮现，刺眼至极。她慢慢转过头，触及到裴书钰苍白脸色时，眼前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濒死的状态。就这么一瞬，萧安宁所有的怒意和旖旎心思全都没有了。她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才憋出一句：“抱歉。” 说完这两个字，她转身便往外走，很快便没了人影。裴书钰看着她的背影，指甲掐进掌心。只是他却好像又想起什么，要上前的动作猛然一顿。在宫中用过膳后，萧安宁跟裴书钰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宫中。公主府的马车停在宣武门外，萧安宁顿住脚步，她没有回头，声音淡淡。 “你先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 裴书钰在她身后站着，沉默片刻，才轻声开口：“好。” 萧安宁站在那里，看着裴书钰毫不犹豫踏上马车离去，拳头死死攥着。她无法相信，有朝一日，裴书钰竟会放手的如此彻底！可她心里除了怒，还有一丝畏惧。她是从未来回到了现在，可好像裴书钰却不再爱她了。那她重来一次的这漫长余生，到底意义何在？夜风吹过，萧安宁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另一边，裴书钰回了公主府。他坐在屋内，看着跳动的烛火，眼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半晌，他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直是这样过的，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以为今日的萧安宁不会再回来，可临近子时，门口却传来声音。萧安宁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裴书钰一怔。萧安宁喝了酒，但也还算清醒，她走到裴书钰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这是我在外面看到的，今日之事，是我不对。” 她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将那块玉佩放在桌上，语速飞快的说道：“我先去沐浴了。” 裴书钰的视线从她离去的背影上，落在桌上那块玉佩上。一瞬间，他眼里闪过诸多情绪，惊讶，不解，最后转为无尽的悲凉。他拿着那块玉佩，将其锁进了镜箱的最后一层。一连几日，风平浪静。萧安宁坐在书房内，手里拿着政务，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那日跟裴书钰吵架之后，她便许久没有踏进过内院。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裴书钰的态度，她不想再看到他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安宁将手里的政务重重拍在桌上，扬声道：“来人！” 很快便有侍卫上前，萧安宁冷声道：“驸马现在在干什么？” 侍卫一怔，随即说道：“据门房说，今日侍郎府主母来了，驸马应是在自己院子里招待。” 萧安宁站起身来，吩咐道：“让厨房做几道甜食送过去。” 说完，她便直接出了院子。另一边，裴清央问道：“你跟公主，可好？” 裴书钰身子一僵，神色立马淡了下去：“还好。” 裴清央自然看得出他的言不由衷，开口劝道：“书钰，你已经与公主成亲，后半生可都要跟她生活的，你前段时间还说不想成婚，如今又是这般冷淡的样子，你当真不喜欢她了？” 裴书钰沉默半晌，才慢慢开口。 “姐姐，如果她后半生带给我的是为了一个林九郎恨不得让我去死，是让我满门灭绝，是任由我病入膏肓也不闻不问，我还要喜欢她吗？” 门外，萧安宁正准备推门的手，骤然僵在那里。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惊骇！这一刻，萧安宁几乎确定，裴书钰也跟她一样，也是重生之人！怪不得这么多天，无论她如何软化态度裴书钰也无动于衷。试问，哪个人经历了他那样的痛苦，还能在重来一次的时候交心？那些冷漠疏远，都有了答案。萧安宁猛地朝后退了一步，却不设防的撞到了身后端着甜食的下人，瓷器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也惊动了院内的二人。裴书钰猛然站起身来：“谁在那里？” 萧安宁狠狠咬了下舌尖，才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她脑海中飞速转动，若是裴书钰知道她也是重生而来，那他们之间就走到了死胡同，只有让他认定今生的她与前世不同，才有回旋的余地！萧安宁冷冷扫了身后的下人一眼，才踏进门：“是我。” 裴清央连忙起身行礼，萧安宁朝他点了点头，才看向裴书钰。 “是下人不小心打翻了送来的甜食，我再让厨房去做几道来。” 裴书钰微微冷脸：“公主不必麻烦了，我姐姐并不爱用甜。” 萧安宁一顿。这时，裴清央看着两人之间冷凝的气氛，脸上闪过一道急色，生怕这位脾气不好的长公主对自家弟弟发火。她上前一步，隐隐将裴书钰拦在身后，轻声道：“公主，书钰年轻气盛，还望您勿怪。” 裴书钰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裴清央，鼻尖突的一酸。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姐姐永远会向着自己。想到这里，他看向萧安宁的目光更冷，前世若不是她见死不救，他姐姐或许还有救！萧安宁敏锐的察觉到裴书钰眼神的变化，她背上汗毛微竖，立刻就知道他想到了从前。她连忙虚扶了一下裴清央，努力维持表面的平稳：“姐姐不必这样，从前是我太过荒唐，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和书钰过日子的。” 她这般温和有礼，倒是让裴清央一愣。裴书钰看着她，眼里的冷意也是消散了些许。萧安宁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见自己呆在这里也是无用，便开口道：“我不知道姐姐不喜欢吃甜食，倒是多此一举，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她走后，裴清央若有所思的说道：“书钰，我看公主如今是成亲之后，便知道收敛，如今木已成舟，你该往前看，别困在过去了。” 她轻轻拍了拍裴书钰的手：“若真有你说的那一天，你就回家，我拼了命也会护住你的。” 可没想到，这一句话，会让裴书钰骤然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