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立时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说话。 “申大人,您是清明为民请命的好官,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还有我,申大人,您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就活不成了。” “都住口。”申府的小厮大声呵斥,却力小气微,百姓的声音远远将他压了下去,都忙着和申允白诉苦。 “都说申大人是位顶好顶好的官,您一定不能袖手旁观,定要为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做主啊。” “你们别吵,慢慢说,只要在下能帮得上忙,一定帮。”申允白拔高音调,才让七嘴八舌的众人安静了几息。 “一个一个说,若是真有冤屈,我定会禀明皇上,给各位申冤。” “好,那就我先说,”一个中年老妇硬挤了出来,“我是京城郊外庄子里的,全家都靠着一头耕做的馿过活,谁知前夜我家馿突然丢了,昨日晚上竟突然出现在了隔壁老王家院子里。” “我去讨要,他们不给,还非说是他们自己的馿,县衙也不管,申大人,请您一定要帮我找找我家的馿啊,那可是我一家活命得命根子啊。” “放肆。”小厮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我家大人什么身份,丢了一头驴也敢……” “等等,还有我,还有我,轮到我了。”一个又瘦又矮的青年男子钻到前面。 “我娘花了二两银子给我买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谁知刚过了洞房花烛夜她就跑了,先前卖给我娘的那人也消失不见了,我怀疑是骗婚,大人,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二两银子是我家一辈子的积蓄了。” “你媳妇丢了不找官府报案帮着找人,找我家大人有什么用,我家大人可是兵部尚书,不是帮你们处理杂事。”小厮简直气到了极点。 “怎么没有报案,我都报案五年了,官府一直寻不到人,不还我银子。” 小厮气的眼都要冒火,都五年了?让大人上哪给他找媳妇去。 只是那些人哪给他时间纠结完,下一个又着急忙慌的说出了自己的冤屈,“还有我,大人,我娘子养了十只下蛋的老母鸡,那日没有关好门,母鸡跑去了邻居家院子里,等我去要时却被那户人家给杀了炖成了鸡汤。” “还说只要在他家,就是他家的东西,你说这是什么理,我娘子说不把鸡要回来就不许我进屋睡觉,大人,您可一定得替我说句公道话啊。” “……” 申允白维持着面上的平和,袖中手却紧攥在一起,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鸡毛蒜皮,看着一张张不断张合的嘴。 “你说什么,你疯了,你媳妇被情妇的大哥睡了关我家大人什么事儿,凭什么让我家大人给你重新娶个。” 小厮听的瞠目结舌,肺都要炸开了。 “你给我等着。” “你给我等着。” 申允白脑中只剩那日在沈家,沈安安说的这句话,她让他给她等着!!! 门前这些人,就是他多管闲事,心地善良的代价。 “都住口。”申允白冷喝,可那些人这会儿正议论的兴起,怎么可能听话,他们就好像没有听见申允白的话,和靠近的人分享着自己的八卦。 再顺便笑上一笑身旁的人。 申允白面色一冷,立时拔高音调,加重了语气,“大家听我说,我是兵部的官,要管得事情有很多,各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去衙门告。” “哎,什么叫鸡毛蒜皮。” “你别走啊,申大人,你不能走,我等还指望着你救命呢。” 众人齐齐开口,吵嚷着不让他离开,申允白都迈进府门的腿,只能暂时收了回来,看着众人。 “申大人,都说你是为民请命,刚正不阿的好官,怎么能如此冷漠,弃我们于不顾呢。” “就是,什么叫鸡毛蒜皮,那买媳妇的二两银子,可是我爹娘积攒了一辈子的积蓄。” “对啊,我家那头馿,也是我家最值钱的东西了,我一家老小都靠着它给别家做工换来的铜板过日子呢。” “就是,我媳妇嫁给我时,可是带了足足十两银子的嫁妆,如今她和我情妇的哥哥好了,那银子岂也要带他家去,那不是要我的命,这可不就是人命关天。” 那些声音与破烂事简直吵的申允白头疼。 “我们都是普通庄户人家,老百姓,对你们当官的来说,只要天不塌下来就不是大事,对我们来说,这些已经足够我们即将被饿死了。” “是啊,都说你是好官,竟可以说出如此薄情冷心的话来,可见天下乌鸦一般黑,什么为民请命,一身清明,我呸。” “哎,你这妇人好生没规矩,你是哪家的?我……” “你什么,你还想以势压人,害死我不成,”乡村妇人最在行的就是撒泼打滚,听了这话立即拍着大腿哭喊。 “大家都听好了,若是我有个万一,就是这姓申的害得,大家一定要帮我去衙门告他啊。” 不知是谁讥笑了一声,“民告官,可是要滚钉板的,谁帮你告啊。” 妇人一噎,叉着腰道,“好没天理,分明是不让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活,我看说他是好官都是流传,是…是…沽名钓誉,对,就是沽名钓誉。” 申允白一个儒雅书生,哪里有那么厉害的口舌和一群蛮横无理的百姓争辩,一张脸极其难看。 “大家都听我说,你们的案子,该是由当地衙门管辖,并不在我管辖范围。” “衙门要是会管,我们还会来找你啊。” “就是就是。” 小厮忍无可忍,“衙门都不管的陈遭烂事,你们拿来尚书府说嘴。” 申允白,“我是官,自要先为朝廷政务为先,若是什么事儿都让我来管,那我哪能忙的过来,……” “得了,别说了,说来说去就是嫌弃我们没有身份权势银钱,帮了我们给你提供不了帮助而已。” “走走走,都给我走,”小厮吩咐府兵开始赶人。 申允白知晓和那些人目不识丁的人是说不出道理的,也不耐再理会。 “申大人方才说,”一道轻灵极其悦耳的声音突然在人群后响起,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立时一静,纷纷转头看去。 “只有人命官司,您才肯管,是也不是?” 穿着桃粉色纱裙的姑娘,如出水芙蓉般,款款走上台阶而来。 气质瑰丽温婉,给人一种极其娴静之感,只是这会儿眼眶通红,直直盯着申允白。 女子的妆容,衣裙,钗环款式风格,给申允白一种极其熟悉之感。 “姑娘有人命官司?” “正是,奴家乃是隔壁街上,醉春楼的姑娘,我要替我那被糟践而死的姐姐申冤。” “醉春楼,那不是青楼吗。”人群中响起男子的窃语。 “可不是吗,怪不得腰肢扭的那么骚,小脸梨花带雨的,原来是干的皮肉勾当。” 一双双令人恶心反胃的眼睛几乎要贴在那姑娘身上,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青楼女子是极其低贱的,被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折磨死的不胜其数,怎么可能会一一送上官府。 况且,有胆量做下此等事儿的,也不惧一个青楼女子的生死。 申允白知晓,这姑娘要状告的人绝不简单。 “我姐姐是一尸两命,如此骇人的人命官司,申大人莫不是也和那些狗官一样,觉得我青楼女子身份卑贱,连上公堂的资格都没有。” 那姑娘凝视着申允白,眼中是绝望的悲愤。 距离申府不远的斜对面廊下,两个身影藏在那里偷看。 “可看清楚了,上头站着的那位就是申允白,兵部尚书。” “看清楚了,”清跃点点头,为难说,“庆丰大人,对方可是兵部尚书,我怕…我模仿不来。” “你不用管,只按照皇子妃吩咐办事就是。”庆丰眯眼看着申府将那位姑娘请进了府,立时带着清跃走了。 —— 沈安安听完庆丰的禀报勾起唇角。 给人添堵,她也是不遑多让的。 庆丰又将醉春楼那位姑娘的事儿说了一遍。 “什么桃粉?”沈安安一脸茫然。 “桃粉就是醉春楼的姑娘啊,他们楼里都是以颜色冠名的,那位桃粉姑娘就是今日去寻申允白做主的姑娘。” “不是皇子妃您找得吗?” “不是我。”沈安安拧着眉。 庆丰挠了挠头,“那许是意外混进去的,属下去打听了,好像是为着与她交好的一位青楼女子申冤,那女子和恩客生情,有了身子,最后突然死在了徽河桥下。” 徽河桥?先前大哥把端莹莹捞上来的那座桥。 “恩,只要不和咱们有关,不必理会,你只让人上心些,别让他动心思,将污水泼咱们头上就行。” “是。”庆丰离开了梧桐苑。 沈安安又吩咐墨香去前院看看清跃,给他带去一些衣物,“告诉他,这些衣物都是我参照申允白所准备的,以后都让穿在身上。” “今日他也见着了人,从今往后就开始练着。” 清跃收到了墨香送过来的衣物,立即给换上,“帮我谢过四皇子妃。” 墨香惊诧的看着他,“你的声音,……” 竟然和申允白相差无几,若不是十分熟悉的人,根本就听不出差别。 “口技。”清跃不好意思的笑笑,只要听见那人声音,他就能模仿个五六分。 “你们戏子都会这个本领吗?” “是,只是有天赋的造诣颇深,没有天赋的,混口饭吃罢了。” “那你是属于哪一种?” 清跃想了想说,“算是有些天赋吧。” 别的戏子的口技只是能变声,而他的口技,却是能模仿。 墨香很是惊叹,“你有这般手艺,一定要跟着皇子妃好好干,不比你在伶馆当个戏子要强。” 清跃笑着点头,“姑娘说的是,小人一定会努力做到让皇子妃满意的。” 萧渊今日回来的有些晚。 正好听见墨香对清跃赞不绝口的夸赞声,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如此优秀的男人,不若做主将你许给他如何?” 墨香一个激灵,脸都白了,“姑爷,奴婢,奴婢…” “好了,”沈安安嗔了萧渊一眼,“胡说什么,吓着了她。” 萧渊冷哼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没一点眼色。” 墨香皱巴着一张脸立时退了出去,将屋门紧紧合上。 “好端端的,你吓唬她做什么?” 萧渊将外袍脱了下来,搭在了架子上,然后在沈安安身侧坐下,身子很自然的半歪,躺在了她的腿上。 “我没有吓唬她,下次再让我听见她在你面前夸赞的别的男人,我就把她给嫁了。” 门外的墨香听见了这话,身子一个哆嗦,死死咬住唇,一脸的后悔莫及。 她怎么就忘了姑爷是个醋缸子呢。 一旁的庆安扫了她一眼,嘴角无声的上扬。 “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庆安偏头看了眼气势汹汹的墨香,沉默不吭声。 “为什么不说话,是觉得我不可理喻?”墨香又惊又怕,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泄。 庆安默默下了台阶, 退离了她两步。 好男不和女斗,况且她有皇子妃撑腰,他也斗不过,至于自家主子,从皇子妃进门自个儿就没站起来过,更指望不上。 庆安秉持着讨不了好就离远些的理念。 墨香见他避自己跟避大虫一样,更生气了,“娘们唧唧的,你一辈子都娶不来媳妇。” 说完就气汹汹的要走,庆安黑了脸,“你站住。” 他伸手攥住了墨香的手腕,“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娘们唧唧了?” “你…你你你…”墨香面红耳赤,指着他的手,庆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不自然的道歉,“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脸。”墨香恨恨骂了一句,就吸着鼻子跑了。 她也是听沈安安哄萧渊时,说那几个戏子娘们唧唧,随口说了出来,不想庆安会如此介意。 第240章桃粉姑娘 屋里的二人全然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萧渊半躺在她腿上,双目迷离的看着她。 手突然覆上了她的小腹,“都成婚那么久了,怎的一直没有动静。” 沈安安面色一滞,立即恢复如常说,“胡说什么,子嗣皆是缘,应是还不到时候。” “是吗。”萧渊半信半疑的蹙眉。 沈安安没有再接话。 萧渊是个极其敏锐的性子,就怕她哪句话说的不对,让他察觉出异常。 夜深人静,二人躺在床上,沈安安半梦半醒间,突然听见他说了一句,“没有动静,兴许是我不够努力。” 她眼皮狠狠一跳,抱着被子不动都不敢动,就怕他发现自己没睡,招来罪受。 —— 申府,申允白凝视着跪在下首的女子,眸子微微眯起,“你确定,你姐姐是有了身孕,被人害死的?” “我确定,”桃粉双眸坚定,“那男人家里给他准备了高门大户的姑娘为妻,他怕和我姐姐的事情闹出去,坏了婚事,就狠心杀害了我姐姐。” “申大人,这可是一尸两命啊,绝不能姑息,您一定要替奴家做主啊,奴家就不信,这天下没有公道可言。” “你亲眼看见了?”清淡的男声随着推开房门的吱呀声,一个年龄稍小些的柔弱少年走了进来。 桃粉抬头看了一眼,就被他面容的幽冷和阴暗吓了一跳。 “申大人,这位是…” 申允白看了眼陈天,说,“一个友人,你但说无妨。” “是。”桃粉还是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尽量远离开陈天。 “奴婢虽不曾亲眼目睹他杀害我姐姐,但却有证据可以证明他和我姐姐的私情,姐姐也亲口告诉过我,腹中之子的生父。” “大人,我姐姐温婉善良,绝不可能和别人结怨,除了他奴家想不到旁人。” 也许是被关了太久的缘故,陈天周身萦绕着一股子阴郁,眉峰也更加冷厉,“也就是说,你没有证据,只是怀疑。” 桃粉大着胆子说,“怀疑和私情,加上我姐姐腹中的孩子,难道还不足以审那狗男人的罪吗。” “哼,官宦人家,是你说审就能审的,民告官,第一条是什么,你可知晓?”陈天目光冰冷。 “奴家知晓,刑仗嘛,只有挨过刑仗才能递状书,奴家愿意挨,只要能为姐姐报仇,让奴家做什么都愿意。” 陈天敛眸,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申允白。 “娼乃贱流,为了她状告官宦,况且,你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证。”申允白拧着眉,摇了摇头。 “大人莫不是害怕那户人家?”桃粉咬着牙说。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那么说话。” “退下。”申允白抬手,让小厮退了出去。 “姑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并非是我不肯帮,而是你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捆了官宦子弟,若最后是诬告,我可是要挨罚的。” 桃粉看着申允白,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若是我有证据,大人可否敢替我姐姐申冤,重惩奸孽?” “有证据,自是可以。” “好。”桃粉直勾勾盯着他,目光坚定,“我愿意做证人,亲眼目睹我姐姐死于陈家公子手中。” 陈天眉梢一挑,“可你方才不是还说,并没有看见,你是在做伪证?” 桃粉眸中都是嘲讽,“我要作证状告陈家,大人只管查就是,若最后结果证明我说的是假的,奴家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申允白没有说话,偏头看向了陈天,二人目光对视几息,又齐齐看向了桃粉。 —— 这日早朝回来。 沈安安正在屋中把玩那只有问题的镯子,纠结究竟是该戴还是不戴。 “姑爷回来了。”外面传来墨香的声音,她立即收起镯子,抬头朝外看去,萧渊已经褪去外袍进了里间。 他不说话,在沈安安一旁的椅子里坐下,低眉搭眼的模样,“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可是今日早朝不顺利?” “不是。”萧渊语气很淡。 “那是父皇又给你不痛快了,还是陈天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也不是。” 沈安安抿唇看着萧渊,“那你怎么了?” 问也不说,猜也猜不对,烦人。 就在她要没有耐心的时候,萧渊终于抬头睨了她一眼。 “皇上给了你大哥职位,他最近都有去早朝。” “嗯,听你说过。”大哥一直在管理东城兵马,职位只是一个头衔,皇上便也就给了。 “近几日早朝,你嫂嫂都套了马车亲自去宫门口接你大哥回家。” “嗯,然后呢?”沈安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萧渊睨了她一眼,呼吸都明显重了几分,“没什么。” 怎么又没什么了? 沈安安看他那张不怎么像没什么的脸,犹豫着说,“你的意思是说,想让我也去接你?” “……”萧渊偏开头,没有说话。 沈安安有些无语,安心谋大位不好吗,一天天想着有的没的,她上一世有那么烦人吗? 不对,应该说她上一世比他还要烦人。 “那我明日也套了马车去接你。” 正好可以带上清跃,试试能不能遇上申允白。 半晌,萧渊才“嗯”了一声,嗯的还不怎么乐意。 匣子里的镯子白日的时候,沈安安都戴着,萧渊回来后就会取下。 如今她心态已经平稳很多,少了当初的抵触,只是觉得这个节骨眼上并不适合要孩子,她很是随意,但若是真有了,她也不会不要。 早晨,她眯眼看了眼正在穿衣穿鞋的萧渊,又闭上了眼睛,身子疲惫酸痛的很。 “我走了。”萧渊来到床边,对她说道。 “嗯。” “你还要睡多久?” “睡醒。”沈安安迷迷糊糊说,丝毫不曾发现萧渊瞬间不好的脸色。 “那什么时候睡醒?” “我……”沈安安勉强睁开眼睛,对上萧渊的眼睛,突然想起来什么。 她今日见了嫂嫂非要问一问她,是怎么那么勤快不犯困的。 “我大哥和嫂嫂是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等个一年半载就不会这样了,你……”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萧渊就已经气汹汹的走了。 第241 章 求助 “做何非要和他比。”她将后面的话轻轻吐出,无奈的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天光已经大亮,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烛火不知何时灭了,屋里亮堂的很。 沈安安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看着洒进屋里的日头,赶紧呼喊,“墨香,墨香。” “皇子妃,怎么了?”墨香推开门进来。 “什么时辰了?” “还早,一刻钟后再起身不迟。” 沈安安睡意还没有彻底散去,愣愣看着墨香。 墨香,“皇子妃一会儿不是要套了马车去接姑爷吗,奴婢守着时辰呢,不会晚的。” 沈安安舒口气,斜靠在了软枕上,“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接他。” “姑爷走时特意交代的啊,”说完她偷笑起来,“姑爷想必是知晓您一睡起懒觉就没个时辰,特意交代奴婢守着时辰唤您起身。” “……” 沈安安脸上划过无语。 不过是回个家而已,偏那么介意, “更衣梳洗吧。” 墨香立即上前侍奉她起身,等一切收拾妥当,用完早膳,管家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府门口候着了。 “皇子妃,我们该走了,要是晚了,姑爷不高兴,许要奴婢倒霉了。” 毕竟姑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了时辰。 “走吧。”沈安安打了个呵欠,抬步出了梧桐苑。 “皇子妃,皇子妃。”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过来,“有客人来了。” 沈安安拧了拧眉。 “什么客人这么早登门。”墨香嘟哝了一句。 前院正厅,一个贵妇人坐在上位,心神不宁的不断往外张望,“你家皇子妃可是还没有起身?” “起了,起了,夫人您稍坐会儿,皇子妃马上就到,您先喝口茶。”丫鬟又给贵妇人换了盏茶,规矩侍奉着。 “哦,有劳,”她点点头,却根本没有心思去品四皇子府的茶叶,两只手紧紧搅在一起,慌乱的很。 沈安安前脚刚迈进厅中,那妇人就立即起身显然要扑上来,被丫鬟阻止了。 她连忙站稳行礼,“四皇子妃。” 沈安安看了她一眼,去了上位坐下,“陈夫人客气,起来吧。” “这么早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陈夫人脸色难看的坐下,眼圈立时就红了,“四皇子妃。”说了一句,就哽咽的哭了起来。 “陈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家皇子妃可忙的很。” “是,是是是。”陈夫人立即稳住情绪,哀求的看着沈安安,“四皇子妃,我家和沈少夫人是表亲,我是她嫡亲的姨母,算起来,和四皇子妃您也是关着亲的。” 开口先攀了关系,沈安安眉梢蹙了蹙,但没有说话,毕竟是嫂嫂的亲戚,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有什么事儿,陈夫人只管说来,若是我能帮得上忙,定然不会推辞。” 陈夫人又哽咽了起来,“全京城,只有您能想办法救救我儿了。” 她站起身就要给沈安安跪下,被墨香阻止,“陈夫人,您直接说就是,何苦大早上给我家皇子妃添堵。” 听出了墨香的不喜,她立即不敢再胡来,娓娓道来,“是这样的,雨柔的表哥过了冠龄,依旧不曾娶妻,我心里着急,就擅自做主给他物色了一位品貌俱佳的闺秀,定好了时日让二人成婚。”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不想前日大理寺突然找上了门去将我儿给抓走了,说是他害死了一名怀有身孕的青楼女子,非说我儿和那女子有苟且,我求告无门,只能求到您跟前来。” “四皇子妃,求您看在雨柔的份上,伸伸援手帮帮她的表哥,当初她和沈公子的姻缘,她表哥可是不少出力的。” 沈安安眉头紧锁,陈夫人一句一个雨柔的表哥,口口声声拿嫂嫂作陪,倒是将亲戚的恩义施展的淋漓尽致。 若是她直接拒绝,倒是显的她不通情理,没有良心。 “陈夫人也是官宦人家,怎么可能会求告无门,该是你不占理,不能摆上公堂,才想让我帮忙把人从大理寺捞出来吧。”她声音微冷。 陈夫人一哽,垂着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说了那么多,怎么都不曾想到,沈安安会那么敏锐的直抓关键。 “这…这…我儿确实有错,但那青楼女子的死,果真和我儿没有关系,还请皇子妃明察。” 沈安安,“所以,大理寺为何说令公子害死了那名女子,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凭空诬告。” 陈夫人犹犹豫豫不肯说,墨香在一旁提醒,“皇子妃,时辰到了,再不走就晚了。” 沈安安便站起身,“陈夫人既是不肯说,那就回去吧,我是帮不上您的。” “皇子妃,不要。”陈夫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堵住了沈安安离开的路。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还不让开。”墨香厉喝。 陈夫人却咬着牙,纹丝不动,“四皇子妃,我说,我说,还求您不要袖手旁观。” “我儿之所以不愿意娶亲,是因为…因为和那位青楼女子有了私情,我陈家何等人家,怎么可能会容忍一个以色侍人的女子进门。” “所以,你就给他另选了闺秀,强行拆散他二人?” 沈安安眯眼看着陈夫人,突然觉得这一桩案子好像和先前庆丰禀报的很是相同,莫不是是同一桩?而那状子,在申允白手中。 本是三分的兴致顿时来了七分,她偏头给墨香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庆丰叫来。 陈夫人吓的魂飞魄散,以为沈安安是怀疑她杀了人,“皇子妃明察秋毫,我是不同意他二人来往,甚至多次约见那姑娘施以威胁恐吓,但我绝没有下以狠手。” 沈安安重新坐了回去,凝眸审视着陈夫人,“你方才说,她怀有身孕,是你儿子的?” “…应该是。”陈夫人艰难承认。 “与你儿有私情,且怀有身孕,却在你儿即将迎娶新妇时死了,任是谁都会怀疑到你们母子头上,这是跳进了黄河,洗都洗不清了。” “可我母子当真没有杀害她。”陈夫人无奈极了,“我是瞧不上她,可若是知晓她有了身孕,便是舍了名声,也会将她接入府中做个妾的,毕竟是我儿的血脉。” 沈安安凝视着陈夫人,见她确实不像是说谎,“你果真没有杀害那女子?” “没有,我敢指着天发誓,若是我害了她,就让…让我儿死无葬身之地。” 沈安安给了墨香一个眼色,墨香立即上前将陈夫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陈夫人顺势起身,眼中升起浓浓希望,“皇子妃,求您看在两家关着亲的份上,一定要伸以援手,救救她表哥啊。” 沈安安瞥了她一眼,声音一冷,“说事就说事,陈夫人不必句句拿我嫂嫂作伐。” “……是,我记下了。”陈夫人垂着头,紧张的攥着腰侧的裙摆。 “你先回去吧,我会让人去大理寺打听打听的,等有了消息再议。” “四皇子妃,我儿子…”陈夫人踟蹰说,“应该不会被用刑吧?对方毕竟只是青楼女子,一个贱籍,我儿好歹是官宦子弟…” “陈夫人!”沈安安面容骤冷,“青楼女子也是人命,何况是一尸两命,若是上了公堂,凭你如此轻贱之言,就逃不脱害人的嫌疑!!” 陈夫人立时闭上了嘴巴,“皇子妃说的是,说的是,是我口无遮拦,以后不会了。” 虽如此说,她心里却是憋屈的很。 青楼女子那是连奴才都不如的贱命,哪个月不被有权有势的折磨害死几个,哪次有报官过,偏偏她儿子倒霉,还被抓去了大理寺,这是什么道理。 让丫鬟送陈夫人离开,庆丰也到了,“皇子妃,您叫我。” “您先前说的那位桃粉姑娘,青楼的案子,涉及的可是吏部官员的陈家?” “好像是,听说死去的女子和陈家的公子有情,”说完,庆丰想起了方才离开的妇人,蹙了蹙眉。 “方才那位,莫非是陈家的夫人。” “嗯,陈家和我娘家嫂嫂是表亲,她求来想让四皇子府帮帮忙。”沈安安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那属下立即去大理寺让人关照关照陈公子。” “不急。”沈安安语气冷淡,“你先去那家青楼,打听清楚来龙去脉,若是…那女子的死当真和陈家有关,咱们不沾这污遭事儿。” “申允白想是知晓我嫂嫂和陈家的关系,才会插手此事,你只管查清,别回头让他使计,给我皇子府添堵栽赃就成。” “是。”庆丰领命退了出去。 墨香,“皇子妃,您没打算管啊?” 沈安安迈步往外走去,“不是要接人吗,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若是陈家当真有冤,看在嫂嫂的面上,她会帮一帮。 但若真是陈家干的,那申允白搅和进去,无非就是想给她使绊子,她不能掉以轻心,得让人守着,时刻知晓进度,提前提防才行。 可不能一个不小心,让别人给栽赃陷害了才是。 第242章生气了 “都这个时辰了,也不知还来不来的及。” 主仆二人说着就到了府门外,刚要上车,就见巷子尾一辆马车出现,慢慢驶来。 驾车的是庆安。 墨香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沈安安,“皇子妃,好像晚了。” 沈安安应了一声,只得从马车上下来,萧渊的马车也已经到了近前。 庆安勒住马,投给墨香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才掀开车帘,侍奉萧渊下车。 “你回来了?” 萧渊看了眼她,又看了眼马车,“你睡醒了?” “……” 外面都是人,沈安安不好解释,就没有说话,萧渊甩开庆安,阔步进了府,那背影,能冰冻死人。 “……”沈安安只能跟上。 “你完蛋了。” 墨香回头,看向了满脸笑容的庆安,“你说谁呢,你才完蛋了,你早就完蛋了,你就没有蛋可以完。……” 说出口后她才急忙捂住嘴,看着庆安黑青的脸色和周围的低笑声,她面红耳赤。 “我…我一时说秃噜了嘴,可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别多想,别笑了!!” 她恨不能原地消失,飞速朝府中跑去,还差点摔了一跤。 庆安气的咬牙切齿,面对众人看笑话的异样目光,他一记冷眼扫了过去,那些人立即憋笑,各自去忙了。 “什么姑娘家,简直比男子还彪悍不知羞。” 说完才不自然的跟着进府。 沈安安一直跟着萧渊到了书房。 他转身就要把书房门合上,瞧见沈安安站在外面,沉着脸犹豫几息后还是松开手,转身进了书房。 沈安安推开门进去,又将门给合上。 才解释说,“我不是睡晚了,是有事儿给耽搁了,我正要去,你就回来了。” 萧渊不说话,只是垂头翻阅着公文。 “不信你问墨香和府上管事,我就准备去呢,陈夫人突然来了,要我帮她救儿子,就给耽搁了一时半刻。” 萧渊终于抬起头,看着她,“你答应了我,中途却去管劳什子陈夫人的闲事?” “…她是我嫂嫂的姨母,关着亲的。” 听了这话,萧渊脸色更沉,“所以我在你心里比不上沈家,连沈家少夫人的娘家的姨母都比不上?” “是不是沈家的蝼蚁都比我重要?” 沈安安听了他这胡搅蛮缠的逻辑,头都要大了,“你别不讲道理,我打发了陈夫人,立即就去接你了,是你先一步回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陈家夫人没错,你也没错,是我不对?”萧渊幽幽盯着她。 “……”爱谁哄谁哄,她不要了。 沈安安觉得他不可理喻,简直无话可说通,抬脚就要走。 萧渊眸光更加哀怨,“自己言而无信,反倒还生起闷气来。” 沈安安顿住脚步,长呼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重新回过身来,“今日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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