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成神之路_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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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尔希打开终端，露出几张照片，歌蕾蒂娅沉默的看着图片上的东西。 “你如果觉得生活型小帮手，食物打印机，可食用辩论能凭空组出一艘七十米的运输舰，那我没意见。那片海确实古怪，四名深海主教潜伏了多年的手笔，但是我不觉得我们能换到一艘舰船，然后还要有可以操控它的船员。” 你光弄个船不会开有什么用？摆在那儿好看，而且你能换的到船？真疯了吧？ “你和斯卡蒂不会开么？” 歌蕾蒂娅忍住要赏她个白眼的功夫，什么时候凯尔希成为梦想主义者了？还在这不合实际的地方跟她说这种话。 “我可以担任引航员，但是斯卡蒂…你知道她以前在阿戈尔的兼职工作，海底灯光矩阵的维修员。” 人话就是你让一个半吊子电工开舰船？ “那幽灵鲨呢？” “劳伦缇娜是赋予死物意义与生命的艺术者，我不觉得她们任何一个能开动舰船，即使是有傻瓜式辅助程序。” 一个半吊子电工，一个玩石头的，你能指望她们干啥？更何况幽灵鲨还没醒呢，她醒了也没辙。 “那要是能有一个可以自己动的船呢？” 纳斯托娅的突然开口让二人将视线齐齐看向她，纳斯托娅迎着她们的目光，指了指旁边旁听的海嗣。 “把船改成它们不可以么？” “呵，在海嗣的肚子里控制它们前进？你比天方夜谭还要梦幻，这不可能，除非你能说动那些深海主教跟你合作。” 凯尔希默默看向歌蕾蒂娅，怎么说呢…她还真行，而且状况是，她只要放出话，那肯定有办法。深海教会控制的资源比他们多得多，能截胡阿戈尔的资源舰船，抢医疗仓的原型机，还有之前参观过的实验室，里面大部分都是阿戈尔的技术… “……深海教会不可信。” 歌蕾蒂娅摇头，那群疯子能真心实意和她们合作？闹着玩儿的对吧。 “能让我试试么？” 纳斯托娅举手，凯尔希点头，歌蕾蒂娅皱眉，刚要说些什么，爱国者便推门弯腰走了进来，他的铠甲上全是雨水。 “海，发生了，异动，不知名的，大型碎片，被冲上来，有金属，有血肉，里面，混杂，人的组织。” 歌蕾蒂娅腾地站起身，爱国者瞥了她一眼看向凯尔希： “人群还在，抢夺里面的，物品，食物，还有许多，药物，恐鱼，数量变多。暂时，没有攻击，要继续，观察么。” 凯尔希抵住下巴皱眉，雨反正不见停，恐鱼没有攻击人群这点应该是教会的手笔，他们的意图不可能真的是举报一场丰收节，没看见半座城市已经被溟痕占领了么，上岸的恐鱼还在抢夺城市内的物品，她已经见到不止一只恐鱼端着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跑回海边了。一直没说话摸卡娅的斯卡蒂突然出声，一句话，让三人沉默。 “万一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观察人类，模仿人类呢。” 歌蕾蒂娅浑身发毛，凯尔希耳尖的毛微微炸起，纳斯托娅认同的点点头，摸摸斯卡蒂的脸，不愧是姐姐，一句话就点到了重点。 “那片海换取东西是有规律的，我看见的是物品可以换取食物，食物可以换取药物，药物可以换取一些武器，也有随机性，物品也能换到药物。海认同的价值和我们不一样，它推过来的浪也会有很多阿戈尔的物品，我还看见一颗夜灯。” “坏东西抢我们东西，说我们要什么都可以，结果它什么都给不了。” 凯尔希立刻看向纳斯托娅，什么都可以？所以说换几张“船票”也是有可能的。 “你用什么换的？” “那柄一开始做出来的铳械呗。” 得，看来没什么希望。生活不易，猫猫叹气。爱国者眸子轻轻闪了闪红光，沉声问： “你们要什么，东西么？” 凯尔希不想跟老爷子说太多关于阿戈尔的事情，歌蕾蒂娅同样如此，所以她们两个一直认同，还是先瞒着一部分的好。 “博卓卡斯替，拜托你先去调查一下他们换取东西的规律，如果能了解它们以物易物的规则，说不定能换到一些很重要的情报。” 爱国者点点头，他不是不得是非的人，见到老爷子转身离去后，纳斯托娅从斯卡蒂怀里站起来看着凯尔希。 “我去试试。” “可是…” 斯卡蒂想阻止她，纳斯托娅却直接按住她的嘴，语气轻松道： “哼哼，不说别的地方，现在这座城里，我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绝对没有危险的。” 哪有鱼儿嫌水多的。第651章交流爱国者立刻拒绝纳斯托娅的提议，他拒绝她独自行动，就算她的源石技艺很亮眼，但是现在的城市太危险。溟痕侵蚀城市的脊梁，已经有大片的残渣掉落了，取而代之的是类似骨头一样的东西，他不知道这些古怪的生物到底要干什么。他不怕这些东西，能够杀死的怪物就不值得畏惧，但奇怪的是那些东西从始至终都没对他提起过敌意。 “那让她回来喽，真以为我乐意出来。╭(╯^╰)╮” 纳斯托娅立刻缩回去，把看戏的卡娅挤了出去，卡娅原本还在发愣，接过控制权时她慌了，你能明白发呆的时候突然被别人拍一下的感觉么。 “……我…我…” “别紧张，事情我们会解决，不会让你想办法。” 爱国者瞥了眼说话的凯尔希，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时感觉自己噎了下，她如果再不表态一会儿要被老爷子呛死。你知道他来到医疗部看见那些围在他身旁孩子露出的神态么，那根本不像一个温迪戈，他甚至让他们勾着自己的手臂带着他们轻轻的飞。罗德岛使用童工这一点就已经让他很不满了。 “歌蕾蒂娅，你还能想别的办法么？不求运过去大批的人，只要能有四五个就行。” “海嗣的包围圈还在海岸，不可能瞒着它们行驶数百海里，只怕是行驶不了多远就会被它们拦截。” “你出去玩，和霜星，去吃点东西。” 爱国者朝着卡娅挥了挥手，斯卡蒂抱起她走向门外，她在这儿没有话题，还不如带着她赶紧走。走出房间后，听着他们的争论斯卡蒂只觉得头大，有那么难么，直接游过去不就好了。 “它就非要一直跟着你么？” 那只海嗣还在跟着她们，安静的让斯卡蒂有些发毛，身后时时刻刻跟着一个极其危险的东西被它注视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她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剑的。卡娅不动声色的往她怀里缩了缩，斯卡蒂的脸色柔和下来，想跟那就跟着呗，被盯着也没啥大碍，顶多就是不舒服一些。卡娅的身上有秘密，她看见那些主教朝着她跪下了，她不想去问，她既然没有尽到作为亲人的职责，那就不能对她的路指手画脚。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忧，阿戈尔的实验体…她在队长的口中听说过，这在阿戈尔也是相当罕见的，拿孩童进行实验…他们是真的把律法当做废纸了。 “唉…我觉得自己好像护不住你了。” 斯卡蒂无奈的抵了下她的额头，卡娅眨眨眼睛，轻轻摇摇头，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情况，姐姐接受她的身份，不讨厌她就好。关于海嗣和阿戈尔之间的关系…她不想了解，纳斯托娅也说如果吃饱了没事儿干可以去看看，她真的是这个意思。没有源头的恶意她见得多了，感受的也多了，或许是看她的外貌起了歹心，对她的羸弱感到不屑，他们觉得自己身上有利于他们的东西。这种情况屡见不鲜，所以她要尽快将自己的爪牙磨的锋利一些，她的身体不行，就用别的东西武装自己，纳斯托娅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才去研究图纸的。她们的价值已经被认可了，至少那个纳斯托娅觉得的坏东西说，她们在海边受伤，那会有东西过来的，而且会很快。它们已经知晓她的存在了，它们不会再对她受到的苦难坐视不理，这里是它们的地盘。 “姐姐…不怕…以后，我们…保护你。” 斯卡蒂哑然，无奈的点点她额头的水晶，轻轻划过那两枚多出来的东西，冰凉顺滑的触感，跟光滑的骨头一样。 “我还没弱到那种地步。” “嗯…” 卡娅对外面的事情不太关心，纳斯托娅倒是想过去海边看看，外面的街道被溟痕占领，而它们在雨水中疯狂蔓延，这种天气很适合它们的生长。斯卡蒂抱着卡娅，身后跟着黑色的机甲，它有些局促的跟在她们身后，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先离开一下，那位好像已经有点讨厌它一直在看她了。它又不敢说话，卡娅还没发话呢，它肯定要跟着。斯卡蒂和卡娅讲着她这些日子和寻找她时候的一些事情，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虽然话语有些短促，但比起之前进步也很大了。她想开了，管什么海嗣不海嗣的，卡娅有自己的自主意识，她跟了自己几年，就算她真是海嗣那她也乐意养。 “溟痕蔓延的速度加快了，虽然罗德岛周围五百米没有靠近，但是已经远远能看见它们爬上那些楼了。” “还有那些店铺里，有很多小型恐鱼都从里面钻出来了，那些居民倒是没有再过来闹事了，估计也是没辙了。” “爱国者先生组织的巡逻队，那几名乌萨斯盾卫和雪怪小队看见了么，他们的战斗素质绝对是军人。” “你这不是废话？” 食堂里叽叽喳喳的，干员们都端着满满一盘的伙食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眼见的高兴，吃了几个星期的速食食品好不容易能有顿热乎的，可不得多吃点。 “斯卡蒂小姐？卡娅小姐？来来来，你们来这边，凯尔希医生专门交代过，卡娅小姐有特制的饮品。” 打饭的干员看见她们两个后连忙朝她们挥手，排队的干员也让开路，热情的让她们往前走。这些物资的来源凯尔希医生已经说了，都是卡娅小姐搞过来的，能吃上这么些好东西人家功不可没，插个队怎么了？有意见？有意见别吃人家整过来的东西！ “嗯。” 卡娅将头埋进斯卡蒂怀里，斯卡蒂话也少，但她抱着卡娅不好拿，身后的海嗣踏前，身上的装甲碰撞发出冰冷的碰撞声，端起那些东西和四瓶蓝色的液体后跟在斯卡蒂身后。几名工程干员的眼睛都在发绿光，看着那特殊的外骨骼制式装甲不自觉的手痒起来。第652章开闸她们不是喜欢凑热闹的类型，领着端着食物的海嗣走出食堂，工程干员们遗憾的埋头苦吃起来，只能用美味的食物压制一下对装甲的好奇心了。来到一处安静的房间，海嗣麻利的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后退到一边，恭恭敬敬的站到角落处。这只海嗣…未免有点太听话了，斯卡蒂看到它的动作不免的想，卡娅悄悄探出头，看看斯卡蒂，再看看海嗣。 ———— “嘶…咳咳咳…殿下下手是真不留情啊。” 德吉列牙酸的捂着脸，他的头骨被打变形了，撕裂伤也要短时间愈合，牙齿还被拍飞出去好几颗。 “你这不是活该。” 查理克斯用一张干净的毛巾擦拭着渊鬼，眼睛相当冷漠，但是他的嘴角机械般的勾起，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阿戈尔粗口），别以为你们就讨到好了，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 查理克斯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他又不需要时时刻刻惦记着她，他的教派不是他们这一条。 “第五颗残缺的星星出现了，新的道路已经被打开了，它们早就准备好了。” 德吉列扶正头颅，嘎巴一声，下颚骨被他硬生生掰正，在活动了一下下巴后得意洋洋的看向漠不关心的查理克斯。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让她与祂接触，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第二次接触，是她们的主观意识，但那位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哦？怎么个不好法？说来让我高兴高兴。” 查理克斯放下毛巾，看着渊鬼愉悦挥动的触手抬起淡蓝色的眸子看向他勾起嘴角。 “祂掀起了一场三级的海啸，内海出现了大量漩涡，不少阿戈尔新建的通讯基站被接踵而至的静谧潮汐摧毁。” “呦呵？祂一醒就干了这些事？具体是哪儿的？” “涅沐里多周边的，大概数万米吧，他们在接下来三个星期都会变成聋子和瞎子，那些舰队撤退不了了，体系内的教徒还抢夺了好几艘完好的舰船。” 对于这些战果他们是很满意的，这场连续几个星期的大雨也是那位的手笔，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主打一手等价交换。 “苦言者说过，守隐者投放的战区都取得了不小的战果，还有那些能量海域中的异变海嗣，它们又出现异动了。” “嗯，你继续。（骨骼断裂的声音）” “它们的进化速度太快了，完全不顾自身负荷，它们甚至已经推演出攻击舰上的奇点撕裂能量波，它们至今没有演变出防御手段。” “你的意思是，它们只会攻击？” “差不多是这样，还是除了它们之外攻击所有生物，被抓捕到无法挣脱的第一时间引爆体内的能量核心，没有核心的就自杀。它们的肉体还是无法保存，据苦言者说的，它们产下的后代能在短短三十分钟后演变出一次性的奇点撕裂装置。” “量产型生物兵器？” “不，母体演化出这种功能后要么第一时间放，要么回到巢穴中产卵后死去，还是太粗劣，不符合我的预期。但也够给那些舰船惹麻烦了，成百上千的数量一起攻击，就相当于几百个主炮释放，傻子都知道不能和它们硬碰硬。” 此时，一名心情极度不美好的阿戈尔军官感觉脊椎发寒，下意识拿起身旁的小帮手挡在面前，警惕的贴在墙边。小帮手：？在察觉到没有危险后，他才慢慢放下小帮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生活舰内可绝对不能被那些能隐身的恐鱼钻进来破坏，不然他们这一批战争设计师都要遭殃。 ———— 查理克斯虽然眼馋那些特殊海嗣，但是也抓不到样本，它们自从被那些扛着甲壳质的恐鱼打扰之后就杀红了眼，见谁弄谁，脾气爆了连身边的同类都咬。 “那些机床为什么还要留着？把资源全抢过来不好么，还要让那些小虾米挖掘土地钻过去。” 德吉列合上骨缝后张了张嘴巴，查理克斯直接摇头： “暂且不提我们现在过不去，就光那些特殊海嗣把那些机床看成啥了，头一次见海嗣巢穴安在机床上。生产机器人不说，它们还在顺着这条生产线给自己按上一些简单的机械肢体。你可能去摧毁海嗣的生产巢穴？你动它就是要背叛…” “行行，你别拿帽子扣我，也不知道哪个天才触发的指令，上岸抓捕实验体，旁的海嗣恐鱼它们看都不看，就光分部找我们家殿下。” “海边的交易区现在怎么样了？” “繁衍和存续在管理，暂且不用担心，但是也要控制，我在过会儿就控制那些溟痕回缩，不能让那些珍贵的社会实验体死伤太惨重。我就没想过，你竟然能提出来让海嗣观察人类的形态，你就真不怕它们理解了连我们一起宰了。” “你害怕了？” “怕什么？我现如今只要愿意回归大群，它们其内肯定有我一席之地，只要我的知识能够流传下去就好。” “你怎么不去存续那边？” “我所求的目标不是他们需要的，存续派太过保守，居于一安固步自封罢了。” 德吉列扭了扭脖子，有些古怪的看着查理克斯，这个没感情的机器人也能说出这些话，真让人意外。 “我是理性，不是没人性，如果你想等，也要等我经过同化或奉献之后，我自己还是更偏向同化的。” “嘁，没主见的蠢呆子。” “是，没办法和你这个一心都是奉献的高尚疯子比肩，等你死了记得把渊鬼给我当遗产留着，这玩意我还没搞明白。” “屁，殿下的东西能让你这么拿？” “三天对吧。” 查理克斯突然转变的话题让德吉列的眸子变得深邃起来。 “三天只是她登陆涅沐里多的时间，如果非要说…她后天就要准备，而那时，能量会溃散干净，里面的特殊海嗣会全部龟缩回废墟内，那里会更加危险。” “你觉得那些东西会伤害她？” “不会。（直球）” Ps：昏头了要，这几天冷的我又感冒又发烧，老天真牛批第653章古怪的行为 “后退！全部都后退！！不要靠近这些蔓延过来的东西！” 达里奥的脸色相当难看，他手中的灯发出大量的光，但那些溟痕跟没感觉到一样，依旧向着他们爬来。 “长官！长官救救我！我，我，啊！” 一名审判官的脚踝被它们缠上，它们感觉到了猎物，绷直身躯，将他拽倒，拖着他向后退去，留下十道红色的血痕。 “它们不是普通的溟痕。” 刺眼的白光闪起，溟痕才微微停滞住蔓延的速度，卡门收起手铳，神色哀怜的看着已经被溟痕裹满的金色大厅，审判庭的驻地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呜呜…吱，喳喳…” 新生的恐鱼踩着溟痕，那是为它们奠基的道路，它们绕过那些尸体，甚至没有去吞食的欲望，它们的目标是那个发出白光的东西。 “它们的目标是我们的手炮！” 一只恐鱼卷起一枚简易的弩，好奇的观察着它的构造，但一柄弩箭刺入了它的脑袋，剩下的审判官被带起了血型，他们走投无路。 “把灯放过去，至少还能堵着它们一段时间，优先攻击那些拿起武器观察的恐鱼，不能让它们学…” 一根闪着寒光的弩箭刺入天花板，并不起眼，但他的眉头死死的锁紧，恐鱼们的行动停止了，它们回头，看向那只拿着弩箭的死去的同胞。 “呵呵…吱…” 最近的恐鱼捡起那把弓弩，捡起一根散落在地上的弩箭，笨拙的扣动着扳机，达里奥的寒毛已经竖了起来，卡门的眉头皱紧，立刻挥手。 “把那只研究弓弩的恐鱼射死。” 它们的数量并不多，只是偶然进来的，但这里的动静已经传出去了，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到来。 “（难听的嘶鸣声）。” 恐鱼们的动作停住，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厅，拖着死去同胞的躯体和那些地上的物品离开。 “它们这是疯了么！” “…它们没有带走人类的尸体，这不符合它们的习性。” 卡门扫过那些躺在地上已经被溟痕侵蚀的尸体，神色晦暗的看着那些被扫荡一空的家具和武器，它们幕后的人在操控什么？ “溟痕退去了！长官，溟痕，溟痕退走了！” “我们…打赢了？真的打赢了？它们还会再来的，还会再来的对吧？” 达里奥听着身后的话，死死的握着手中的武器，他感觉到一股难明的屈辱从他的脊椎流向大脑。 “别冲动，保存体力。” 卡门拍了拍他的肩，默默看向那些没有被恐鱼带走的尸体，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 几名干瘦的人托着一具残缺的人，目光麻木的将它扔入海中，不多时，海浪拍到他们脚边，许多活蹦乱跳的海鱼在挣扎着，想要重回海水。 “食物…食物……” 他们即刻俯下身，如同饥饿的野兽一般争抢着鱼类，将它的头送入嘴中，咬断之后痛饮着它的鲜血。 “饿…好饿…” “明明刚刚才吃过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会…” 教徒高举着一杯鲜红的液体，跨过趴伏在地上疯狂进食的人群，慢慢走向海边。 “痛饮吧，我的朋友们，食物还有很多，你们不必争抢。” 他捡起一条鱼，递给一直没能抢到食物的缺少胳膊的人身边，看着他感激的视线勾起一抹微笑。 “吃吧，大海的馈赠不会停止的，只要你们还有东西来换。病痛不会再折磨你们的躯体，饥饿不会在蚕食你们的意志，不要急。” “呕…呕！” 一名瘦弱的居民一边进食，一边干呕着，他的手抓着好几条细小的海鱼，将它们塞进嘴里咽下，感受着它们滑落，眼睛中闪过病态的满足。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教徒叹了口气，怎么就不听劝呢，他靠近海边，看着在海水中扑腾的人群摇摇头，将杯中血红的液体撒入海水。 “咯吱……吱呀…” 一只红色的恐鱼浮出，将那些液体吞掉，教徒慈爱的抚摸着它慢慢靠近的脑袋： “学会了么？” 恐鱼轻轻颔首，它踏上岸，笨拙的用刚刚蜕变出的双腿行走，它整个身体就像长了腿的鱼。卡娅看到那只恐鱼时脸上是藏不住的嫌弃，海嗣上前，掐住那只恐鱼将它提起，教徒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装甲。 “大…大人？” 他能感觉到那股同源的，更高端的血脉，他惶恐的弯下腰，额头的冷汗顺着雨水从他的鼻尖滑落。 “难看…” 海嗣将它扔到一边，卡娅慢悠悠的上前，将手伸进海里，数只只有小鱼大的恐鱼迅速的游过来，亲昵的蹭着她的手。她是自己出来的，吃过东西喝过药剂之后，她便跟斯卡蒂说她要出去，凯尔希也同意了，爱国者则刚刚出去，没看到他。斯卡蒂不知怎么竟然也同意她一个人外出，也不知道凯尔希他们三个到底讨论了什么东西，最后连斯卡蒂也一起套进去了。 “你，退下。” 引导的什么玩意儿，还学会了，学会了长出来这个鸟样？海嗣嫌弃的看着那只慢慢跑起来的恐鱼，许多教徒端着血红的液体驻足观望着他们。 “是…” 教徒惶恐的直起身子走开，海嗣慢慢上前，一脚踢开一个爬过来寻找食物的居民。 “他们这是饿疯了？连人过来都没看见。” 卡娅拨动着海水，看着那些小小的恐鱼随着她的手游动，勾起一抹好看的笑。 “那个坏东西呢？坏东西走了？” “不知道…” “嘁，赶紧走，谁稀罕他过来。” 卡娅捏起一只恐鱼，它有些不适应空气，扭动着细小的躯体，卡娅的手染上蓝金色的花纹，那只小恐鱼立刻停止了挣扎。它长出坚硬的鳞片，身体变得健壮，背鳍上突出细小的骨刺，鳍翼变得庞大。它发出高兴的鸣叫声，扑腾着鳍翼在雨水中升腾而起，盘旋在卡娅头顶。它看见了一只瘦小的，漂亮的小手，牵着它撞开前面的东西，让它的身体变得比身边的同胞强壮许多。 “这，这是引导？” 教徒惊讶的看着那只美丽的生物快速的飞翔着，但很快，它就重新没入海水中消失。 “它回去了…那里…是它的…家么？” 卡娅蹲下，坐在潮湿的沙子上，小腿被海浪拍打，托着腮有些好奇的看着那只恐鱼消失的方向。 “它很开心，你教会它的开心。” 那几只小恐鱼窜到她的小腿边，柔软轻薄的鳍翼顺着她的鞋子划下，卡娅伸出手又提起一只，放在右手心轻轻的抚摸着它。脑后由小鱼构成的环再次出现，被打湿的感带轻轻在空中飘动着，她喜欢下雨的天气，身上的衣服被打湿了也很舒服。 “它们…太小了…” 那只恐鱼被她放回海水中，被身边的同伴簇拥着挤在一起，它们在闻它身上改变的味道，感受着那抹微弱的意识。 “小……小…” 身批装甲的海嗣再一次踹开一个爬过来寻找食物的居民，没看见这里有重要人物么？别来沾边！ “话说，那个坏东西给的东西，到底是怎么让我们能把恐鱼变成海嗣的？这好像有点…” “多余…” 第654章为了自己细小的蓝色海嗣欢快的窜动在它刚刚的同伴身边，向它们展示自己闪着光泽的躯体。卡娅回应着纳斯托娅，恐鱼和海嗣不是一样的么？ “殿下…” 她感觉雨水停了，一抹阴影笼罩在她的头顶，她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举着透明雨伞的苦言者。 “您来怎么不说一声。” 红色的苦言者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心里实则升腾起了滔天波浪，殿下在看它！它被殿下看了！ “我有点…无聊…” 卡娅撒了个谎，苦言者自然没有意见，殿下在这儿，这就是事实，而且那只被恐鱼簇拥着的新生海嗣是怎么回事？被殿下吸引过来的？它看着卡娅再次提起一只小恐鱼，放在右手心轻轻点了点，猛的瞪大额头的眼睛。那只恐鱼在一瞬间变成了新生的海嗣，结构如那些恐鱼一般的海嗣！这这，这是什么威力？ “殿，殿下？这这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点一下…” 卡娅有些疑惑的扭过头看向苦言者，苦言者动了动喉中的软骨，这有点匪夷所思了，恐鱼进化成海嗣是有案例，但是没这么快的案例啊！ “殿下…您有没有试过，点一下海嗣？” 苦言者给卡娅出了个主意，卡娅愣了愣，思索着回过头看向那两只被恐鱼簇拥着的海嗣，在苦言者期待的视线下将其中一只提起。小巧的海嗣扭动着躯体，迅速扭曲成一只类似海蛇一般的东西，一米多长的躯体耷拉在卡娅的手上，有些迷茫的扭动着。卡娅将它重新放回海水中，看着它蹭一下跑出视线，茫然的回头头看向已经僵住的苦言者： “它跑掉了…” 苦言者目光灼热的看着卡娅，这就是殿下的伟力！这不可亵渎的力量，这美丽的力量！将它领至道路尽头，将它的躯体塑成完美，具体点就是把c-a的属性区间，直接把区间砍了，省去成长的过程，催熟。卡娅朝苦言者招招手，苦言者立刻蹲下去，狂热着，期待的看着卡娅的小手轻轻点上自己的额头。温和…它从未感觉过的温暖顺着它的躯体游动，它的缺陷正在被弥补，它的位格在升腾，不可言说的酸爽！卡娅在看到苦言者扭动着身体时嫌弃的收回手，它扭的好奇怪，它看起来…好…好… “猥琐。”纳斯托娅提醒。嗯，猥琐。苦言者的变化不大，只有头上的尖刺冠冕变化一些，被刻印上简洁的纹路，但它的力量变化的不止一点两点。 “感谢您慷慨的恩惠！赞美殿下。” 卡娅回过头，还是那些小鱼好玩一点，苦言者还是太…呃，不好看。海嗣展开手臂上的铳械，爬过来的居民身子僵住，慢慢后退，海嗣冷嘁一声，察觉到苦言者偷家的时候慢慢上前。苦言者感觉到背后一凉，立刻回过头，再看到三米高的黑红色机甲俯视它时毫不示弱的挺起胸膛。 “你有事？” “……” 海嗣愣住了，挠挠脑袋不知怎么回应，展开双肩上的铳械，这次换苦言者愣住了，不是，大家都是来保护殿下的，你怎么一副要轰了它的样子？ “唉…” 卡娅感觉到后面的动静时叹了口气，她怎么想安静一会儿都没办法。 “安静点…” “遵命！” “……” 海嗣收起肩炮继续踹那些靠过来找食的居民，苦言者尽忠职守的举着雨伞膈应卡娅，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不妥。没有感觉到雨水的卡娅幽怨的看了眼笔直站着的苦言者，默默回过头继续扒拉那些围在她手边的恐鱼。看我看我！您看看我！我我我，求摸求摸！ “呐，你知道…为什么…海嗣…和阿戈尔…打架么。” 卡娅拨动着海水，看着那些欢快游动的小恐鱼和那只领头的独领风骚的小海嗣。苦言者听到卡娅的问题时心里升起一抹狂喜，殿下是打算要彻底和那群不知死活的无鳞开打了？ “原因有很多，他们入侵了同胞们的巢穴，摧毁我们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家，踩烂那些还没出生的幼崽，对我们毫无缘由的攻击。他们认为我们是异种，将我们的家园践踏在他们的傲慢之下，殿下，他们都是群不折不扣的混账。” 卡娅心里没有波动，纳斯托娅也安静的听，她的手依旧拨弄着海水，看着那些欢快的幼崽。 “您也看到了，陆地上的那些审判官也将我们视作敌人，而我们什么也没干，它们毫无底线的虐杀着我们，只是因为我们的汇聚摧毁了他们的几艘船。” “大静谧？” 卡娅停下动作，疑惑的回头看向它，苦言者点点头又摇摇头，继续说道。 “您知道它的名字，我只能跟您说，那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波动，我还没能从大群中得知那些事情，那些意志太过混乱。” “你…看不见…” “是，我们争斗的原因是为了生存，而他们想将我们从海中抹除，我们不得已，只能反抗。” 卡娅沉默，这和她听到的不一样，老师说海嗣在攻击他们，苦言者说它们只是为了生存而反抗…她见识的太片面，不能只因为几个人说的，就将所有人都打死。 “要我说，不用管那么多，谁怼我们好我们就帮他打谁。” “啊…？” “如果哪天海嗣和罗德岛打起来，你会帮谁呢。” “……罗德岛吧…他们…不会…随便…打人…” “对嘛，就这么想，看谁不爽就打他，就比如现在，苦言者不让我们淋雨，我们要怎么办？” 卡娅回过头，看向满眼的期待的苦言者： “走开…” 苦言者：？暴风哭泣。 “殿下！殿下您要明鉴啊殿下！” 海嗣默默靠近，架住它的胳膊把它拉远，重新淋到雨的卡娅闭上眼睛，扬起小脸吐了口气。 “看，只要关心自己就好了，自私一点，说点不好听的，他们死活关我们什么事对吧？” 纳斯托娅撑在水面上满意的点点头。 “可是…它…” “你信不信它马上就过来跟你道歉？不出二十秒。” “我…” “殿下！殿下我知道错了殿下！殿下啊啊啊！” “……我信…” 第655章她的决定 “唉…” 卡娅不再去关注被海嗣拉的越来越远的苦言者，默默注视着海上的浪，她现在要做什么呢… “T-3药剂…” 消毒水的气味在她鼻尖缭绕，过去的回忆在慢慢涌现，卡娅脸色苍白的摇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重重的吐出来。她不应该畏惧过去，正如她学到的，知道的，有很多人都在陪着她，但追寻往日的回忆…真的是正确的么？丝线交织成道路，她也知道有人在一直引着她往那条看不见的路上行进，她对未知感到恐惧，她反感那些让她不适的东西。但那好像是自己看清未来的唯一一条路了…她还能这样懵懂多久？纳斯托娅说她可以不用在乎那么多…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她现在都不敢轻易陷入梦境，她害怕看见的不是那片熟悉的黑水潭，而是那些让她感觉刺眼的炽灯，和那些…[记忆缺失]的人影… 她们总在把她往外拉，可那是她的过去…她想过去… 卡娅从衣兜里取出那一小截骨头，轻轻的摩挲着，温润如玉般的触感，她虽然没摸过真正的玉，但她也听说过这个形容词。她不想成天被病痛折磨，但也不想让自己彻底陷入不安的回忆中，她只感觉道路迷茫，不知道如何才能继续走下去。她要自己做出决定，而不是别人替她做出决定，她是她自己。 “涅沐里多……” 她呢喃着这个单单只是说出来就让她的皮肤忍不住紧绷的名字，那些刺耳的笑声…那些金属罐头…还有… “不应该…是这样…” 卡娅扶住额头，看着纳斯托娅残缺的躯体，感受着体内流动的东西，那不是她的血…她如今才知道，才感受到那些冰冷的液体维系着她脆弱的命脉。她连心跳都感觉不到… “（海浪起伏的声响）。” 周遭的迷茫，那些人的贪婪，像钉在她的骨头上一样，她拒绝这些东西在自己的身体上刻下他们的印记，她要醒，从迷茫中醒过来… 但她自己睁不开眼睛。 “你想去么？” “我想去。” 纳斯托娅点头，她支持她的决定，她们已无后顾之忧，纵使那些埋葬在心底的东西醒来，她也能遏制住它们无休止的蔓延。 “我都听你的，想做就去做。” 卡娅站起身，扫了眼那些贪婪的人群，回想起罗德岛的大家对她的善意，轻轻握紧手中苍白的骸骨，直至指节发白。 “我们…该怎么去？” “……呃…我不知道。” 卡娅叹了口气，她本来都已经下定决心要自己一个人过去了，但是现在连路都找不到，这就有些无奈了。她不愿意成为大家的拖累，她已经察觉到所有的矛头都在指着自己，她有力量结束这一切，她又不是没有过独自行动的经历。但她过不去…她好像游不起来…纵使她能在海水里呼吸，也不能就这么冲到那连位置都不知道在哪儿的涅沐里去。 “不是能拿东西换么？要不试试再扔一个进去，让那个坏东西搞些能过去出来？” “……” 办法可行，卡娅抬手，光点凝聚，一柄崭新的古怪铳械出现在她手中，她将其轻轻放在海水中。海浪像闻见血食的饿兽，顷刻间卷起那件东西将它送入大海之中，那声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还想要什么…” “你能把我们送去那什么涅沐里多么？就我们一个。” “……可以。” 卡娅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沙粒有些犹豫的回头看向城区，她自己一个人走了…她们会不会担心？ “想好了么？东西，不会还给你们。” “嘁…” 纳斯托娅冷冷的哼了一声，卡娅思索着，下定决心，轻轻点头。她要自己去追忆过去，就算她不行，还有纳斯托娅帮她决定，她不害怕。 “我要提醒你们，那里很危险，是我不驻足的地区，就算如此，你们还要前往么？那里没有同胞，周围是试图围剿我们的刽子手，你将孤立无援，即便如此，你还要去么？陆地虽然干燥，苦难加身，但你总归是还活着，你不怕？”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纳斯托娅毫不留情的怼了祂一句，声音沉默，卡娅轻轻点头，她不怕死去，她怕的是自己的死会引动周遭人的感情。只要去的足够深…就没人能注意到她的尸体，她寻求解脱，她不想在被当成一个行尸走肉。她已经跟姐姐告别了，在她们相拥的时候，她就留下了小礼物，只要她离开，她过几日就能收到她们的话，或是她们的遗言，纳斯托娅帮忙写的。医生她们离开自己会过的很好的，不用每天为她操心…也能离开这座到处都是恶意的城市，她的存在已经引起了太多灾难。她不管到哪里，都是一团糟的情况。但她还是怕…但她必须离开，希望她走了以后大家不要生她的气… “（沉重的叹息），我不阻止你的行为，但你要为你所做的东西负责，我只再问最后一次，你准备好了？” “是…我不后悔…” “追寻过去纵然是一条道路…但你走的太过匆忙，你什么都没带…你…” “啰啰嗦嗦的，临走前吃的东西够多了，我们要去找我们的东西，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是我们姐姐，能送就送，不能送我们自己想办法。” 纳斯托娅像炸毛的小兽，声音沉默片刻，纳斯托娅感觉到了一股无奈的注视，她眨眨独眼，她的语气不冲，也没有恶意。她只是在焦虑。 “拿好了。” 海水托举着一根银白的骸骨，待到它靠近时，其上金色的花纹让卡娅的视线有些恍惚，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更弱小的自己，或者说… “那是…我们的骨头？” 纳斯托娅看了眼自己裸露的胸腔，那里正好缺失了一根肋骨。 “它是开始那处海域的东西…我用它开辟了一条海流，我用完了，它，物归原主。” 卡娅捡起，肋骨在她的手中发出荧光，扩浪出现在她的手中，蓝金色的杖与它化成泡沫，缓缓相融…… 第656章与海共舞莹白色的短杖变长了一些，蓝金色的玄妙花纹布满了杖身，那枚宝石变得更加鲜艳，除此之外并无太大的变化。 “我本该早点还给你…他们寻找了数年，最后只在一座城市内看见了这根骸骨，我们一开始甚至以为你已经死了，灵魂茫然的漂泊。来吧…孩子…不要怕，站起，将你崭新的姿态投入海水…你仍然能在这里面呼吸，航船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带走了你，到现在，他们也将带你回去。” 数只闪烁着流芒的仿生无人机从海水中冲出，围绕在她的头顶，投下投影，在她的面前构造出虚拟的脚印。 “你已经选择了道路，就不要后悔，只可驻足回头，不可退缩…不要畏惧，我们与你同在。我只是一道可以让你以最轻松的方式理解的投影，我的时间不多…去吧，这便是…你觉醒的………端…” 小手握紧骨白色的短杖，歌声升腾，人群仍在不知疲倦的进食，而恐鱼齐齐直起身子，驻足观望着被无人机围绕的少女，仰头歌唱。 “践行…回归…我们等你…等你醒的那天…” 她踏步，迈起步子，慢慢走入大海，塔楼上的身影抹去眼角激动的泪水，捂住忍不住要呜咽的嘴。 “殿下……呜呜……殿下终于……” 身披装甲的海嗣沉默的和苦言者肩并肩，它听到的那声音拒绝让它靠近，它听从，但止不住的担心。 “这是她的路，我们能做的，只有在幕后鼓励她，她做出了选择，纵使她还没准备好。” 苦言者拍拍它的胳膊，海嗣垂头，难听的嘶哑声响起： “担忧…帮助……我们…何时…前去…” “待到她扼住过去的咽喉，将它砸在她的脚下，看向过往，做出抉择，那时，她将苏醒。” “苏醒后呢……” “那就是她的选择了，命令所有同胞登陆，让祂们同意她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只有支持她的决定，暂时隐藏她的存在…为她奠基道路。” “……奠基…道路…” “是，我们是她创造的基石，要成为殿下脚下登往巅峰的阶梯，哪怕是用我们的生命，意志，灵魂…我们毫无怨言。” “理解…帮助……同意。” “等待总是漫长的…但那天，不会远了…” 卡娅抬起脚，走入海水之中，酥麻的感觉汇遍了她的身体，她下意识想要呼吸，比陆地还要顺畅的感觉在她的身体内畅游。 “呀呼！舒服———” 纳斯托娅发出欢快的声音，她还只是将头顶没入海水中，便看见一双双清澈的视线在温柔的看着她。闪烁着荧光的线在她的身前慢慢亮起，为她驱散有些阴暗的光线，她顺着脚下的沙粒行走，跟随着那道指引着她的脚印和光越走越深。 “坏东西，看在你这么帮我们的份上，以后叫你好东西了～” “……继续走，累了就歇歇，不着急。” 披着骨骼的蓝色小鱼好奇的汇聚过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溶在海水中的气息时又变得欢快起来，转着盘旋在她的头顶。卡娅并没有因为海水而不适，她很享受现在的感觉，四肢百骸都在被冲刷，疼痛都被抹除了些许，这是她在陆地上不曾感受过的。她慢悠悠的走着，抬起手，划过靠近她的一条小鱼，看着它长大后重新归于族群，炫耀着自己长出的更坚硬的鳞。它随后叼来一枚发着光的宝石，蹭蹭她的手，待她接过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卡娅轻笑，她喜欢这些纯粹的小家伙，很可爱，人畜无害，你对它好，它也愿意拿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感恩，比起那些欺诈黑暗要好得多。她只拿了一枚发着亮光的宝石，不是因为她不愿意帮帮这些可爱的小家伙，而是它们有意不让她碰，她歪歪脑袋，疑惑的看着它们。 “它们不希望，它们没东西再换了，那是它们汇聚了近十年才找到的能照亮巢穴的东西，只有那一枚而已。同胞知道感恩，不会接受你无缘无故的馈赠，你是好意，但它们也不愿你损耗自己的身体去帮助它们，除非你命令它们这么做。” 鱼群汇聚起来，亮起额头的悬挂着的灯，引领着卡娅在慢慢暗下来的海底前进，她惊讶的看着这些从她身旁划过的彩色流光，看着这独属于海中的景色， “这片海，太过贫瘠…无鳞甚至没有留下一丝根系，是我们的到来，构建起生态，将鱼群引领回归，修补这千疮百孔的环境。” 卡娅看见了不止一艘小艇的骨架，这片海域只有一些淡蓝色的海藻和稀疏的鱼苗，恐鱼们从它们身边掠过，即使是最饥饿的恐鱼也没有去捕食它们的欲望。 “我们将生态圈迁移，离开，这里已经不适合它们生存，我们将种子留在安全的地方，海洋的最深处。” 她抬头，看着那些恐鱼轻柔的卷起海水，将鱼苗裹挟着远去，再看向领路的发着光的小鱼。 “它们…很好…” “寥寥无几的种群，我们摘取了它们中的一部分，让它们迭代出更能适应海洋的后代，为它们的种群存续下去。” 卡娅继续走在海底，光线已经慢慢消失了，海面上全都是挤在一起的恐鱼，数量庞大的让别人看一眼就发寒的程度。 “你不是说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么。怎么还能这么说话？” 纳斯托娅爆冷，声音沉默，许久之后才回应。 “快了…等你们上了那个舰船…我也该走了…” 纳斯托娅点头，心情极好的轻哼着卡娅之前学过的歌，卡娅行走的也很顺利，海水的浮力不至于让她的双腿酸软，她只需要很小的力就能游出很远。一只硕大的恐鱼调皮的从她身旁游过，使的她周围的海水更轻柔，让她的游动更轻松一些，教她怎么游动才能更加轻松。海洋都在帮助她更轻松的前进。第657章堪称豪华的小帮手她向它轻轻点头，恐鱼似是得到了什么赞扬一样，挥动着宽大的尾鳍欢快的远去。她学游泳学的很轻松，比起行走，飘在海水中双腿轻轻一动走的更远，她的感带在海水中飘荡，像柔顺的丝带，这也包括她的长发。她从来没来过海里，最多只是汐斯塔的人造湖，但她就像天生就知道怎么在水里游泳一样。她随着那些光点和引路的鱼群发出的微弱的光，很快便游到了一处平坦的枯萎珊瑚区，有些许溟痕和海葵挂在它们身上随着海水飘荡。它们上方，是一艘不大的运输舰，那些无人机顺着那些打开的舱室回归，从底下打开一道闸门，里面发出微白的光。 “去吧…他们值得信任，他们会带着你去…” 卡娅咽了口对她来说无味的海水，慢慢的游上去，探出水面后下意识吸了口气，一双裹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向她伸出。 “殿下，需要我拉您一把么。” 一名戴着漆黑面具披着风衣的教徒向她伸出手，卡娅摇摇头，顺着放下来的梯子爬了上去，头发上的海水滴落在地板上。 “是，还请您收回双腿，前往休息舱，请您原谅…这已经是我们能准备到的，最适合跋涉的小型舰船。速度方面…大概也要明天才能到，其中可能会遭遇阿戈尔舰队的堵截，同胞们已经在尽量清理航道了。” 卡娅点头，教徒牵引着她朝着一处专门开辟出的舱室走去。 “航行时身体可能会感觉不适和失重感，我们会尽全力保证舰船的稳定，在此期间还请您允许…我们的航行速度可能会时不时的放缓。” 卡娅回过头，看到那处圆形的闸门自动收起梯子，合上双层阀门后疑惑的歪歪脑袋。 “在五十海里之后，同胞们便不会与我们同行，您的身份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预备行政官的徽章请您收好。” 教徒将一枚精致的铭刻着大量繁杂纹路的小巧徽章恭敬的递给卡娅，他们目前只能做到这么多，为了掩人耳目，但也不想委屈殿下。接触阿戈尔的监察航队做的准备已经全部都处理完毕，他们不会让殿下为了这点小事费心思，只要说他们是航行过远收集物资的运输舰就好。他们停泊的位置也根本不会和舰队接触，应付那些零零散散的巡航队已经够用了。 “这是为您准备的小帮手，里面刻入了您的个人信息，请您放心，我们手中的预备行政官名额有十位，另外九位兄弟姐妹已经出发，为您打掩护。” 卡娅听着这些让她有些头晕的安排茫然的点点头，接过那台只有二十多厘米的蓝色配金色的小扳手，其上还有一个奇怪的涂鸦。 “有了它，您不会被随意扣下，即使是潜入涅沐里多的深潜者也没权利破解您的身份，请您务必带好，您的身份已经经过了三十重线性加密。” 卡娅迷迷糊糊的抱着小帮手坐在软绵绵的淡蓝色球体上，她的身体一下子陷了进去，难以言明的舒适感一下传了出来。 “半反重力人体工程学软豆椅，还有这个，零食打印机，其内目前记录了二百三十种各色糖果，我来帮您安装在小帮手内。” 教徒从一旁迅速过来的小帮手中取出了一枚白色的仪器，卡娅晕乎乎的递过怀里的小帮手，看着他安装。 “其内记录了涅沐里多的部分资料与介绍，以及阿戈尔的部分武器蓝图信息，还有三台第四级武器的半成品蓝图以及一台完整的小型杀伤性武器。” 卡娅咽了咽口水，教徒将小帮手放回地上，这已经是他们的半身家当了，存续的派系跟疯了一样要塞东西，差点没把这台可怜的小帮手塞爆。一直沉寂的争斗教派也提供了大量的武装蓝图与模块，可以说，卡娅手里的这台小帮手一旦流落出去，那捡到的人就会瞬间被深海教会盯上。 “考虑到您的情况，我们为您录入了陆地的通用语模块，您知道对它说一声让它干什么就可以，您可以现在试试跟它说，海味糖。” “海…海味糖？” 小帮手不多时便凸出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枚小鱼形状的蓝色硬糖，卡娅理解不了这种情况，大脑宕机，纳斯托娅已经相当眼馋了。 “其内的语音模块是用的合成女性声音，人格模拟性格也是温柔与贴心，它会实时检测您的心情。” 接下来便是包括但不限于，小型急救医疗模块，反击模块，改装模块，变形模块等等等。 “根据查理克斯大人交代的最新型技术，这台小帮手可以变成一条机械腰带便于携带，防水涂层也已经涂装，请不必担心。” 卡娅抱起靠近的小帮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