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权者的朱砂痣（NPH 年上）_第99章

咖啡小说> 掌权者的朱砂痣（NPH 年上） > 第99章

第99章

了一下头，“确有此事。” 其实盛老夫人主要是想让孔嬷嬷跟阿宁讲一些宫里的事情，好让阿宁有个准备和防范。如兰小脸一垮，又问：“那嬷嬷真的是从宫里出来的吗？” 阿宁再次点头，不仅是从宫里出来的，还是在宫里熬出了头的嬷嬷，地位不低呢。如兰心碎了，“这个嬷嬷分明是祖母为你找来的，母亲非要让我也去，这下好了，我的快活日子到头了。” 宫里出来的嬷嬷，如兰光是想一下就觉得很恐怖，肯定是那种很重规矩的人。她一向随意惯了，到时候上起课来还不知道有多难受呢。阿宁忍俊不禁，其实据盛老夫人的描述，孔嬷嬷应该是个很和蔼的人，但再怎么和蔼，对如兰来说都是不想接触的那一类人。 “东西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如兰脸上都是失落，一想到过两天的日子她就一个头两个大。这头如兰还在烦恼，那头林小娘已经闹到了盛纮的面前。 “如兰能去，怎么墨儿就不能去了？” 林小娘也是平稳发挥，每说完一句话，眼泪就滴下来了。晶莹剔透，惹人怜爱。 “如儿是嫡女，墨儿和她能一样吗？” 盛纮已经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跟林小娘讲了，可她蛮不讲理啊，非要说什么墨兰也是他的女儿，不能厚此薄彼。 “纮郎，你素来疼爱墨儿，你忍心看着她为此伤心吗？只是跟着一起去听学而已，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你就去同老夫人说一声吧。” 林小娘走到盛纮的身后温柔地给他捏着肩膀讨好他。 “再说了，墨儿多学些东西对盛府不也是件好事吗？日后也能结个更好的亲家。” 听林小娘这么一说，盛纮也动了恻隐之心。 “你莫要声张，且等我问过母亲再说。” 涉及阿宁，盛纮还真不确定盛老夫人会不会同意。说着他即刻起身离开了林栖阁，准备去寿安堂找盛老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在半道上被小蝶拦住了。小蝶说卫小娘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这么多年来，卫小娘从未主动派人找过盛纮，他不免有些惊奇，跟着小蝶去了暮苍斋。人刚进门，卫小娘直溜溜的就跪下了，一点预兆都没有，给盛纮吓够呛。 “你这是做什么？” 盛纮把住卫小娘的手，想要扶起她，但卫小娘却摇了摇头，跪在地上不愿起来。 “妾有一事想要求主君。” 卫小娘这话一出，盛纮顿时有了预感，试探道:“莫不是你想让明兰跟着孔嬷嬷学规矩？” 卫小娘连连点头，“明儿是个好孩子，只是妾地位卑贱，给不了她什么，只求主君怜惜。” 卫小娘不似林小娘那样无理取闹，逼着盛纮同意墨兰去学规矩，反而是以退为进，说尽了自己的苦衷，将送明兰去学规矩这件事归结为爱子之心。盛纮有些动摇，一个也是去，两个也是去，要不将明兰和墨兰一并送去吧。 “你先起来，我随后再告诉你结果。” 到底是自己宠过的女人，盛纮狠不下心拒绝。盛纮带着林小娘和卫小娘的希望跟盛老夫人提了这件事，不出意外的，他被骂了。 “她们两个拎不清，你也没脑子吗？孔嬷嬷是何许人也，轮得到你盛大人的庶女去听课？” 盛老夫人这些年脾气温和了些，以至于让盛纮忘了她是勇毅侯府嫡出独女，更是替盛老太爷守住了盛家，岂是任由盛纮拿捏的软柿子？盛纮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怕又想接着求情，“可墨兰和明兰到底也是您的孙女，嫡庶之别有时也不必分的那么清。” 盛老夫人不欲同他多费口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休要再说！” 盛纮落败而归，他不敢亲自去告诉林小娘和卫小娘这个消息，只派了下人去说了一声。盛老夫人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不料第二日孔嬷嬷来的时候还带了另一个人来。 “这是？” 盛老夫人客气的冲林嬷嬷笑了一下。 “这是林嬷嬷。” 孔嬷嬷作为中间人给盛老夫人介绍了林氏的身份。姓林？盛老夫人眼神微动，看向孔嬷嬷，得了对方不着痕迹的点头，她立即将人迎了进去。竟是官家的乳母林氏。 “今后便由林嬷嬷教导皇后娘娘，我则负责五姑娘的规矩。” 如兰在一旁听见这话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一对一教导，她完蛋啦! 盛老夫人也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并无不满，将屋子留给了阿宁几人。孔嬷嬷也带着如兰去了隔壁屋子，屋里便只剩下了阿宁和林氏。 “嬷嬷安好。” 阿宁笑着给林氏行了一礼。虽说林氏是奴婢，但她也是从小养育赵祯长大的人，担得起她这一礼。林氏赶忙扶起阿宁，“娘娘折煞奴婢了。” “官家说娘娘规矩极好，并不需要教导，派奴婢来只为一事，便是将宫中的情况跟娘娘说个清楚。” “宫中现下婕妤一人，即苗婕妤，是官家乳母许氏之女，其余人皆为美人......” 阿宁静静的听着林氏的介绍，她怀疑林氏是赵祯派来邀功的。第526章知否（6） “官家后宫清净，嫔妃并不多，除去苗婕妤和张美人，其余更多是太后在世时赐的。” 言下之意，官家对您的心十分的真。林氏得了赵祯的授意，十句话里九句话都在表达赵祯是个好男人，虽然是皇帝，但也做到了一心一意。暮苍斋和林栖阁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了消息，知道了孔嬷嬷只负责教导如兰一人，阿宁另有人教导，两个院子一合计，闹了起来。说闹也不太准确，因为卫小娘去葳蕤轩找了王若弗求情，林小娘则是到寿安堂跪到了盛老夫人面前求情，但都不出意外的被赶了出来。林氏和孔嬷嬷在盛府待了半月多。孔嬷嬷喜欢如兰直白的性子，把自己能教的都讲给如兰听了，只希望她能多些心眼，免得日后被人给骗了。尤其是在听到如兰说她以后找夫君不看对方的家世，只需那人对她好就行，孔嬷嬷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要知道这世上人心是最容易变的东西。 “五姑娘，你的想法没错，但也不完全对。家世固然不是唯一考量，但却不能一点不顾。” 如兰觉得孔嬷嬷的话和她以往听到的不太一样，但孔嬷嬷又已经离开盛家了，她知道到阿宁这儿来找答案了。 “阿宁，你说孔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如兰摇头晃脑，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人品比家世重要。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孔嬷嬷这是教你选夫君不可只看一面，要综合考量。更更不能以夫为天，免得日后受苦。” 如兰大宠若惊，是这样吗？和她以前学到的不一样啊？如兰晕晕乎乎的回了陶然馆，虽然阿宁的话有悖她所学，但似乎很有道理。就好像她母亲，父亲那么宠爱林小娘，但母亲仍然活得很肆意，大概母亲就是这样想的。一月时间恍然而过，盛府也迎来了张灯结彩，喜气扬扬的一天。从早晨起床开始，盛纮脸上的笑就没停过。虽然阿宁不是他的女儿，但阿宁是从盛府出嫁的啊，这也就约等于皇后是他们盛府出去的姑娘。不光盛府的人个个都是笑容满面，府邸外也挤满了凑热闹的人。赵祯要的就是这种声势浩大，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娶阿宁为妻。乐声逐渐接近盛府，逗留些许，又转而慢慢变小。阿宁本以为天不亮就起床化妆已经是她的苦难了，可没想到进了宫还有许多流程在等着她。她虽然不是元后，但赵祯却给了发妻的待遇。面见百官、命妇，繁琐的礼仪让阿宁疲惫不堪。尽管之前有过类似的体验，但她还是承受不住。等进了坤宁殿，卸了所有的首饰，阿宁才觉松了一口气。赵祯轻柔的给她捏着肩颈，他已经尽量在缩减礼仪了，但还是让阿宁累着了。阿宁身子柔弱，他待会儿可要轻点。赵祯如此告诫着自己，可食髓知味，除了最后一步，他能做的都做了，可把阿宁折腾的够呛。 ...... 在阿宁进宫前，赵祯就给每个嫔妃的宫里派了嬷嬷，并叮嘱嬷嬷，莫要让她们随意打扰阿宁。在宫里的日子惬意也无聊，阿宁没事就带着落花和微雨去花园摘花，再和明月、彩云一起把这些花瓣做成糕点或者香料。赵祯也看出来了阿宁的无聊，时不时就让宫里的女工匠去坤宁殿教阿宁做首饰，也算是给安宁找了件有趣的事。 * “娘娘，老夫人和大娘子递了拜帖。” 盛老夫人进宫原是可以直接进宫的，但这回带着王若弗，不一样。阿宁抬眸，问：“外祖母可有说大娘子为的是什么事？” “听说是大姑娘那边出了点事。” 阿宁了然，华兰的那个婆婆简直世间罕见，分明忠勤伯府家底也还算殷实，偏偏她总惦记着华兰的嫁妆，总拿华兰没有儿子逼迫华兰同意袁文绍纳妾。 “先前不是好好的吗？” 按道理说华兰之前面对这样的情况也都处理得当了，怎的这回大娘子就求到她这儿了？ “伯夫人算计了袁二公子和她的娘家侄女。” 至于怎么个算计法，落花知道自己不说阿宁也能猜到。 “她这样蠢吗？” 阿宁惊讶的很，就算这样她能让自己的侄女嫁给袁文绍，可然后呢？侄女的名声不要了？她以后能不能得到袁文绍的宠爱也不管了？落花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她惦记儿媳嫁妆的事都已经传出来了，做出这种事也正常。” 微雨得了阿宁的同意，已经去接盛老夫人和王若弗了，这会儿也到了门口。 “外祖母！” 阿宁亲热的拉着盛老夫人坐到了自己的身边。王若弗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等半天都没见盛老夫人提起华兰的事情，她只好自己开了口。 “娘娘，臣妇今日进宫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娘娘成全。” 王若弗这时候也顾不上打什么感情牌了，她的华儿在忠勤伯府的日子难过，她这个做母亲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大娘子请讲。” “请娘娘派一个嬷嬷去华儿的身边，帮她一把。” 王若弗也不是什么恬不知耻的人，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个折中的办法。皇后派去的嬷嬷，忠勤伯夫人怎么也得顾忌两分吧。但说实话这也不是什么好办法，阿宁身为皇后，无缘无故派一个嬷嬷去已出嫁的表姐身边，怕是会被人诟病。盛老夫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阿宁是皇后不假，但华兰已经出嫁，若真按照你说的去做，不是给人留下了把柄吗？” 王若弗连忙摇头，“并非如此，娘娘尽管赐人，传出去就说是臣妇主动求的。” 这倒是可以。王若弗如愿的带回了一个嬷嬷，隔天就亲自带着嬷嬷去了忠勤伯府，也说清楚了这是她亲自进宫找皇后娘娘请来的嬷嬷，日后就跟在华兰的身边。她就差明着指责伯夫人对华兰不好了。伯夫人的脸色难看至极，纵然不是皇后所赐，但也是皇后身边出来的，这要是她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岂不是会传到皇后的耳里？第527章知否（7）距离阿宁及笄还有一年多，为了不让阿宁继续无聊下去，赵祯特地亲自给阿宁制订了一套完整的锻炼计划。 “卯正起床？！” 阿宁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但纸上的字还是没变。卯正换过来也就是早上六点，六点起床？不如让她别睡了。 “有何不妥吗？” 赵祯疑惑问道，他平时就是这个点起床，不觉得哪儿不对劲啊？ “当然不妥！” “我健康的不得了，就不用锻炼了吧。” 阿宁露出温柔乖巧的笑容，试图打消赵祯的想法。赵祯狠心摇头拒绝，“不可，实在不行辰初起床，但绝不可再像以前一样睡到晌午，晚间更不可偷看话本子。” 阿宁身子本就不好，熬夜只会让她的身子更差，为了能和阿宁长相厮守，他必须帮阿宁把这个习惯改正过来。阿宁嘴一撇，眼眶瞬间通红，“我知道是我无用，没能养好身子，不能出去像寻常女子一样逛街打马球，只能缩在屋里看看书。” 听着阿宁可怜巴巴的话，赵祯瞬间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心狠了。他心疼的把阿宁搂进了怀里，柔声安慰：“是我错了，别哭了，不逼你了好不好？” 阿宁抽抽嗒嗒的，“真的吗？” 委屈巴巴的眼神让赵祯恨不得打刚刚的自己一巴掌，阿宁身体本就不好，就这么一点爱好，他还要剥夺，当真可恶！秉着最后的一丝坚持，赵祯轻声跟阿宁商量，“但是我们晚上早点休息好不好，不能子时才睡了，对你身体不好，阿宁听话。” “我想和阿宁白头偕老，阿宁就到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赵祯近乎祈求的话让阿宁也心软了，她是知道自己必定活不长，所以随心所欲，但赵祯不一样，他会竭尽全力想让自己多活一会儿的。 “好。” 但多年的晚睡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阿宁答应了赵祯不会再看书看到深夜，却仍然睡不着。殿内的灯光全部熄灭，阿宁闭上眼睛想睡觉。两刻钟之后，她挫败的睁开了眼睛，不是她不想，是真的睡不着。睁着大大的眼睛，阿宁不知所措。忽然搭在她腰间的手动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腹部，很有节奏。 “是不是睡不着？” 阿宁嗯了一声。赵祯没有多问，只是下一瞬就开始讲起了故事。阿宁缩进赵祯的怀里，耳朵抵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下接着一下。赵祯清冽温润的声音在脑海中飘荡，阿宁根本没听清他讲的故事，只顾着享受好听的声音了。渐渐的，阿宁的思绪模糊，陷入了睡眠。赵祯的手一直在拍着阿宁的背，慢慢的也停了下来。次日一早，阿宁睡到了自然醒。本以为和以前一样，至少已经巳正了，一问微雨，没想到才刚过辰时。早睡这么有用吗？阿宁惊讶的想着，她起的这么早，还一点困意都没有。微雨也挺惊讶，“娘娘今日可是有事要做？” 在微雨的印象里，阿宁起这么早的时候都是因为有重要的事要做。阿宁气闷，什么意思啊？怎么还瞧不起人呢？ “微雨...” 阿宁幽怨的看着微雨，眼中满是控诉。微雨尴尬的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娘娘可要用早膳？膳房做了娘娘爱吃的鸡丝粥。” 早睡早起，散步消食都是好习惯。阿宁带着落花和微雨悠闲的在花园里散着步，走到她日常休息的小亭子的时候，却发现那儿已经有人了。 “娘娘，是苗婕妤。” 落花知道阿宁不认识，主动给她介绍道。苗婕妤似乎是没发现阿宁的到来，大声地和侍女聊着天。 “婕妤，您可要去劝劝官家？朝臣的奏折都快堆成山了，都是劝谏官家开枝散叶的。” 侍女面朝阿宁，低头跟苗婕妤说着话，仿佛一点都没看见阿宁。苗婕妤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官家心仪皇后娘娘，没用的。” “您和官家的情谊非同一般，青梅竹马总归和那些嫔妃不一样的，您去说说肯定有用。” “再说了，皇后娘娘是国母，最是大度，不会和您计较的。” 阿宁：“......” 谢谢你，下次蛐蛐我请背着我一点。而且阿宁听着那侍女的话觉得好耳熟啊，有某个二字继后的风范诶。阿宁不轻不重的嗤笑了一声，不管苗婕妤和侍女听没听见，丝毫没有停留的路过了亭子，并感叹：“落花啊，你说有些人好好的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一言未尽却意有所指。侍女也不是个傻子，自然能听出来阿宁的言外之意，脸色有些难看，看着阿宁背影的眼神凶狠无比。苗婕妤性格温和，身边的下人被纵的不知天高地厚。微雨似有所感，一个猛回头给那侍女吓得一哆嗦。一个奴婢而已，谁给她的胆子敢瞪皇后娘娘？微雨记下了这件事，预备等会儿就告诉赵祯。虽然她只听阿宁的命令，但不妨碍她找赵祯告状。苗婕妤被暗讽了一番，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回去还收到了赵祯贬位和禁足的圣旨，人一下就被气病了。有了她这个被罚的出头鸟，其余嫔妃也都安分守己，不敢再有其他想法。男人多情，更何况还是帝王，总有新鲜感褪去的一天吧，她们忍忍就是了。日子又重归平静，落花和微雨为了避免阿宁对宫里产生厌倦的心理，四处搜刮趣闻轶事。 “娘娘，奴婢今日听说了个好玩的事，是盛府发生的。” 往常她们俩说的都是宫里的，这会儿突然提到盛府，阿宁还真来了点兴趣。 “听说六姑娘和宁远侯家的二公子来往颇为频繁。” 这倒是个新鲜事，顾廷烨的名声在整个汴京都很响亮，虽然不是什么名声。第528章知否（8）盛明兰虽然和阿宁关系一般，但她是盛家的姑娘，她的事情总归会对阿宁有一些影响的。盛老夫人是怕盛明兰传出不好的名声，被那些好事的大臣用来诟病阿宁，担心牵连了阿宁，所以跟落花知会了一声。阿宁沉吟片刻，“盛明兰是什么想法，顾廷烨妾室无数，更是有外室，她也不在乎？” 抛去别的不说，顾偃开也不可能让顾廷烨娶一个四品小官的庶女。微雨小声补充：“六姑娘似乎是奔着宁远侯世子夫人的位子去的。” 阿宁讶异挑眉，世子夫人？且不说顾廷烨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袭爵，只要小秦氏在一天，这世子之位轻易定不下来。 “她就这么笃定顾廷烨能袭爵？” 顾廷烨是有才之人不假，但以目前他的作风来看是赵祯最看不上的那种人。赵祯为了表明自己的专一，重用人才的时候都会先打听一下对方的家室。妻贤则祸少，专一又聪明的人才是赵祯想要的。阿宁只当明兰和顾廷烨的事是个乐子，并没有太在意。没两天却听说顾廷烨去盛家送去了聘礼，说是想求娶如兰，震惊了一众人。王若弗更是气的睡不着觉，“这个顾廷烨，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了？和明兰不清不楚也就罢了，身边莺莺燕燕无数，还想来娶我的如儿？痴心妄想！” 接见顾廷烨的是盛纮，他跟王若弗的意见却不大一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顾二公子都跟我保证了，娶了如儿之后他定会和那些女人断的干干净净的，一心待如儿好？” 王若弗冷笑一声，一点都不信，“断干净？他是能把那些妾室都赶出去还是都发卖了？” 见盛纮还要辩解，王若弗直接打断他，“顾廷烨把话说得再漂亮，我也不可能把如儿嫁给他的！若是他敢强来，便是借我父亲的脸面，我也要到官家面前说上一说！” 盛纮别无他法，他犟不过王若弗，只得委婉的回绝了顾廷烨，但顾廷烨却说如兰是当事人，她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许是明兰在顾廷烨面前表现得太过成熟，让顾廷烨忘了她尚未及笄，更忘了如兰也还未及笄。王若弗是被老太太提醒才想起了这件事，直接以如兰年纪还小拒绝了顾廷烨。至于明兰，在老夫人的默许下，王若弗将她送去了宥阳老家。盛纮官职太低，奈何不了顾廷烨，王若弗便放下自己的面子，回了娘家求了哥哥，奏了顾廷烨一折子。赵祯让人当着众朝臣的面读了这份奏折，让顾偃开里子面子都丢了。可以说这是顾偃开长这么大，最丢人的一次，这比知道别人在背后议论他娶了三任妻子还要难堪。顾偃开丢了脸，却没人能给他撒气。他一共就三个儿子，大儿子顾廷煜身子不好，三儿子顾廷炜被小秦氏宠的跟个二傻子一样，担不起大任，唯顾廷烨有袭爵的资格。冬日的时候顾廷煜的身子更差了，已经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顾偃开估摸着他要准备请立世子了。第529章知否（9）春去秋来，一晃就到了阿宁的十五岁生辰，忍了两年多的赵祯在阿宁生辰这一页比谁都可怕。他顾忌着阿宁的身体，动作不至于太狠却有点折磨人，让阿宁欲罢不能。但太医说阿宁的身体还不适合怀孕，所以赵祯很少会享受那种极致的快乐，只偶尔一两回，事前都会喂自己吃避孕药。一般的避孕药对女子身体伤害极大，所以他宁愿自己忍忍，也不想让阿宁铤而走险。成婚多年，赵祯只去阿宁的坤宁殿，其他嫔妃看都不看一眼，但阿宁又一直都没有身孕，大臣就有些着急了。他们大概分为三派，大部分的人在保持观望，此为一派。剩下的人有的在劝谏赵祯多去其他宫殿走走，其余的则是在建议赵祯从宗室过继子嗣。其实赵祯这两年对朝臣的态度已经和以前大相径庭了，宽容却心狠，抓住把柄便会毫不犹豫的处决掉。但总有人还是拎不清，这不，就被罚了，革职的革职，贬官的贬官。阿宁的生辰在九月，过了及笄礼离冬天就不远了。不知为何，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冷的赵祯都有些受不住，更遑论阿宁。赵祯担心阿宁的身体受不住，就让她待在坤宁殿少出门，免得生病了。但阿宁在除夕前两天还是生病了。阿宁双眸紧闭，脸颊烧的通红，人也昏迷不醒。赵祯浑身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像火药桶一样，感觉一点就会炸。 “皇后为何还是高热不退？”赵祯的声音蕴藏着怒气，又死气沉沉。早晨他的手习惯性的摸了摸阿宁的脸颊，手掌心滚烫的温度让他瞬间清醒。太医瑟瑟发抖，“娘娘身子本就孱弱，寒气入体，这才...” 赵祯闭上眼眸，长吁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戾气后又睁眼道：“给你们三个时辰，要是皇后还未退热，你这官也不用当了。” 他到底还是仁慈的，没有说出治不好就死这种话。 “臣定当尽力！” 太医欲哭无泪，但在其位谋其职，他无从推脱。见赵祯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阿宁的身上，太医带着自己的药箱说了一声告退就离开了，他得赶紧回去求助他的同僚们，不然乌纱帽不保。他先是亲自给阿宁熬了祛寒的药，又马不停蹄的回了太医局翻遍了书籍，又和其他太医琢磨出了一个新药方。阿宁喝了药高热倒是退了，但人还是浑浑噩噩，就算是醒了也只能醒个一刻钟都不到的时间。赵祯挂念着阿宁的安危，朝政又不能放下，夜不能眠还得早起，一天过去眼底就起了乌青。赵祯一下朝就赶来了坤宁殿，殿内安静异常，没有阿宁和落花、微雨的谈话声，显得整个宫殿都空荡荡的。原本殿内萦绕着的是阿宁自己制作的香料，清甜却不腻人，好闻得很，但现在却充斥着药味。苦涩的药味就像赵祯的内心一样，他还在虔诚的向上苍祈求。 “娘娘刚刚醒了一小会儿。” 看见赵祯进来，落花小声的回禀着。 “她可有说些什么？” “娘娘让官家不必太担心，她会没事的。” 赵祯看了一眼床榻上陷入沉睡的阿宁，脸色苍白，平常红润的嘴唇也变得苍白干裂。这样虚弱的状态，让他怎么相信阿宁的话，可不相信又有什么用呢？ “太医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落花摇了摇头，“并无。” 赵祯双手紧握成拳，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从阿宁的脉象来看，她的身子并没有一直虚弱下去，而是保持在一个水平上不动，虽然那脉象也称不上健康就是了。 * 赵祯让太医每两个时辰就给阿宁把一次脉，太医每回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但这一回，太医却脸色凝重的把了好几次。 “官家，可否将太医局当值的太医都交过来？” 赵祯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是皇后的病严重了吗？” 太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和娘娘自身的身体无关，但若脉象是真，于娘娘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有的太医轮番把完了脉，确认了结果之后，那太医才上前：“官家，娘娘似乎...有了身孕，一月不到。” 赵祯震惊的退后了两步，他是期待孩子不假，但不是这个时候，而是等阿宁身体好了之后。 “留和不留，哪个对皇后的伤害更小？” 赵祯狠了狠心，哪怕是他期待的孩子，只要可能危及阿宁，那他便可以不要。 “娘娘的身体生产怕是凶多吉少，但小产对娘娘的伤害更大。” 这是个两难的抉择，无论这孩子留不留，最终受到伤害的都是阿宁。整个皇宫的人都在为阿宁着急，气氛阴沉死寂。事实上，阿宁却在空间里看着桃子和小天道打架。 “对喽，就是那儿，用点力。” 阿宁手里拿着一个香甜的黄金蟠桃在啃着，啃一两口给桃子加油鼓劲一次。狗天道，她不就是想给赵祯生个继承人吗？祂偏说赵祯的命运被她改了，要承受因果。因你大爷！她都快回去了，还管这些，自然是怎么舒心怎么来。因果不因果，后果不后果什么的，就是她该考虑的了。桃子费劲巴拉的打赢了，正准备找阿宁要夸夸呢，结果一转头就看见阿宁在啃水果。桃子一抖，就感觉阿宁啃的是他一样。阿宁略显心虚的收起了桃子，看着小天道：“识相点把我放回去，不然...” 桃子站在阿宁的身后蓄势待发，小天道吓得赶紧把人放回去了。 “强盗，都是一群强盗！” 小天道委屈巴巴的控诉着阿宁和桃子的恶劣行径。第一个发现阿宁醒来的是微雨，她本来是照常进来给阿宁换汤婆子的，结果一抬眼就看见阿宁笑得弯弯的眼眸。微雨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快叫太医，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她的话音刚落，赵祯就从门外冲了进来，一个跨步就跑到了床边，双手略微颤抖的握住了阿宁的手。 “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赵祯的声音颤抖沙哑，他真的以为后半辈子无望，都已经在挑选继子了。阿宁起身抱住他，安慰道:“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沉睡了数日，阿宁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吃特吃。昏迷的那些日子能进她口中的只有苦涩涩的药汤，一觉醒来，感觉嘴巴里只剩苦味。清蒸鲈鱼、香煎豆腐、蒸凤爪...... 只有阿宁和赵祯两个人吃饭，落花和微雨却端上来了七八道菜。 “这些都是膳房做的滋补的菜，娘娘身子刚好，要好好补补。” “来，先喝碗汤暖暖胃。” 赵祯舀了两勺羊肉汤给阿宁，羊肉的鲜香灌满了阿宁的鼻子，热气腾腾的汤简直是冬日里的一大良药。许久没碰过这些好菜，阿宁一时忘了节制，给自己吃撑了。外头冷，赵祯不让阿宁出去，阿宁只能在屋子里绕圈走。绕着绕着，发现窗台上多了一盆花，绯红色的，还挺好看。 “这花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赵祯抿了抿唇，“这是我亲自移植过来的，长寿花。” 阿宁一愣，顿时明白了赵祯的用意，笑道:“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赵祯没说话，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荒诞的话他都会信的。 —————————— 怀这胎的时候是在冬季，生产的时候便舒服了，正是凉爽的好季节。七月的时候，阿宁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天气又热，她想多用点冰吹凉风都不被应允。是赵祯下的命令。他加了给阿宁打扇的宫女，但就是不允许给阿宁多加冰盆。他也不是担心孩子，天气本就热，再肆意吹凉风，到时一冷一热让阿宁生病了就不好了。阿宁房间的冰盆不够，晚上睡觉她就会觉得热，这个时候她会离赵祯远远的。在夏天，赵祯就是一个行走的热源，她受不了。赵祯失去了香香软软的妻子，每天晚上只能缩在床榻的小边边上，稍微一靠近，阿宁的脚就会抵住他的腿，不让他挨得太近。这样难捱的日子赵祯足足过了两个多月，等过了中秋，气候逐渐转凉，他才能继续抱着阿宁入睡。不过也没好受到哪里去，胎儿的月份越大，他的神经越发紧绷。在九月的最后一天，小家伙也是抓住九月的尾巴来到了这个世界。赵祯给他取名赵晗。天将明，意为晗。原本他以为自己的皇位就要拱手让人，没想到阿宁平安诞下了皇子。阿宁给取了个小名，叫朝朝，是希望他以后都能朝气蓬勃，健康快乐。朝朝的出生不仅让赵祯很激动，前朝的诸位大臣比赵祯更激动。他们千盼万盼嫡长子，他们的未来储君，终于来了！朝臣的激动无以言表。赵祯的这几个兄弟还有侄儿，在他们眼里没一个靠谱的，把这大好江山交到那些人手里，无异于自找灭亡。第530章知否（10）朝朝从小就被赵祯带在身边教导，为君为人都是赵祯的亲身体验。在三岁之前，朝朝的生活还是很快乐轻松的。阿宁知道他以后身上的担子必定不轻松，玩什么都会带上朝朝，有时候连赵祯都不带上，母子俩之间也就多了很多赵祯不知道的秘密。 “母后，我们今天还去那里玩好不好？” 一家三口正吃着午膳，朝朝的话让赵祯拿着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阿宁顿感不妙，这倒霉孩子，也不知道避着点他父皇。阿宁一边给赵祯夹菜，一边回答朝朝：“好呀，等会儿我们吃完饭就去。” 给赵祯夹菜是想哄哄他，但效果不佳，很显然赵祯没被哄好。赵祯放下碗筷，问：“皇后和太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朝朝满月时，赵祯就立了他为太子。朝朝年纪小，没什么心眼，乖巧的回答了赵祯的问题：“母后说那里是给父皇的惊喜，不能告诉父皇。” 阿宁沉默了，孩子啊，都说了不能告诉，那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赵祯的气瞬间就消了，原本说的要跟着去的话也被咽回了肚子里，温柔地回复了朝朝：“这样啊，那你和母后一起去吧，父皇还有事情要处理。” 吃完饭赵祯很爽快的离开了，这可是阿宁给他准备的惊喜，就算是再好奇也不能扰了阿宁的兴致。朝朝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小眼神不敢直视阿宁的，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