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面,心口像被针刺似的,不是剧痛,而是一种细细密密的难受,叫人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贺加贝扯了下嘴角:“分手了。” 她终于能坦然地说出那两个字。 * 这年的最后一天,孟元正和舒琰去上课,贺加贝在附近的咖啡馆里写稿子,等他们下课一起去跨年。 正赶上两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陪读的家长进进出出,咖啡机嗡嗡的工作声没有停过,贺加贝忘带耳塞,始终无法专注,索性埋头看手机。过了会儿,耳畔渐渐安静下来,偶尔响起低声的交谈。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有人进来了,紧接着机器运作起来,她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吧台前站着一位等餐的顾客,身量修长,脖子上系着一条厚实的黑白格围巾。 贺加贝想,真巧,她给张弛买过同款。 她又抬头,想再看眼那条围巾,没想到和围巾的主人打了个照面—— 他也是等咖啡无聊才四处张望,视线从她脸上飞过,然后意识到什么,迅速地重新看回来。 贺加贝被他的眼神钉住。 她想过会再见张弛,模糊地觉得是在一个很正式的场合,她会很寻常地和他交谈几句,或者只是大方地笑一笑,又或者装作没看到,和他擦肩而过。 但此刻真的见到了,却是在一个寻常的下午,一间普通的咖啡厅,进进出出的顾客里,他意外地出现。 而她根本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张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到店员叫他,他才回头取咖啡。 贺加贝也回过神,匆匆打开电脑,双手在键盘上忙碌地敲击着,屏幕上出现一堆语句不通的文字,余光看到他目不斜视地往门口走去。 他不想见到自己。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她选择那样的离开方式,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面前的椅子忽然被拉开,外带的咖啡纸杯落在木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咚。贺加贝循声抬头,张弛已经坐下了。 他靠着椅背,是一个疏离的动作。一只手放在桌上,无意地摸着桌面,最后还是握住杯子。 他瘦了很多,眼窝凹进去,小半张脸被围巾遮住,她竟有种那条围巾大了一码的感觉。和他比起来,自己简直过得太好了。贺加贝觉得眼睛很干涩。 “这里有人吗?”他的声音冷漠得像在问一个陌生人。 她连连摇头:“没有。” 他便继续用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看着她。 贺加贝努力挤出微笑:“好久不见。” 他没说话。 “最近还好吗?” “要新年了。” 张弛始终一言不发,审视般地打量着她,仿佛要将她剖开看清楚。她对这副模样感到陌生、恐慌和压抑。 贺加贝尴尬地重新看回屏幕,又敲了几个字,再待不下去了,她合上电脑,拿起一旁的外套,准备离开。 他这才开口:“你的咖啡还没喝完。” 像命令似的,她又坐回去,放下满手的东西,端起杯子一股脑儿喝光。凉透了的美式,像一碗苦药。她甚至用手背擦了下嘴。 张弛再看向她时,眼神里终于多了些情愫。 如果这是他气愤的宣泄,贺加贝想,我完全可以接受。 但他只是自嘲地说:“和我在一起,你受了很多委屈吧?” 干涩的双眼立刻润泽起来,贺加贝垂下头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尽量展露出自然的笑容:“没有。我很开心。” 他淡淡地笑了下,倾身向前,双肘撑在桌面上:“嗯,那就好。” 夕阳已经低垂,从落地窗的玻璃照进来,他们的影子投在不远处的墙上,交叠在一起,依旧亲密如斯。 张弛温和看着她,又变成了她印象中的样子。贺加贝也贪得无厌地看着他,因为不知道下一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也或许,不会再见。 他们都没有说话,好像都默认这个共识。 手机不合时宜地一震,孟元正说他下课了,问她在哪里。贺加贝握着手机站起来。张弛移开视线,靠回椅背上,又恢复了最开始冷漠的样子。 她缓缓地穿上外套,慢吞吞地装好电脑,真正的告别时刻即将来临,“再见”两个字含在嘴里,在她完全收拾好要走时,还是说了出来。 张弛没看她,又握住咖啡杯,片刻后,只说了句新年快乐。 贺加贝出了门,站在路边回头看,隔着一道落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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