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_第3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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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楚俊宁皱眉：“是不是君漱玉欺负你了？” 楚云姝赶紧摇头：“不是，我就是这一次去了大启，才知道那里的百姓生活得有多好，突然就觉得，我们大楚的治理是不是可以向她们学习呢？”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楚俊宁形容大启的好。她也不知道国家要如何治理才是好。5 但是这一路上她都看得明明白白。见楚俊宁脸色更加不好看，她只好又道：“我这一路，越往边境的地方走，看到那些皮包骨的百姓就越多，我想帮他们，可随行的官员跟我说，税收沉重，大楚又刚经历一次大战，我们想管也管不过来，这些话我原本是相信的。” “可是，你知道我进入大启边境之后看到的是什么吗？” “同样是边境，环境同样恶劣，但大启的百姓各个脸上都带着笑容，面色看起来也都健康红润，路上几乎可以说是找不到乞丐，我甚至能看到驻守的兵和百姓一起下地劳作。” “这还只是边境，越接近盛京的城镇，百姓就越富庶。” 能让她一国公主说出富庶一词，大启百姓的生活可见一般。楚云姝拉过楚俊宁的手，激动道：“大启能做到，我们为什么做不到？” 以前她只听大启是多么的强大，可这一次亲自去了大启，她才深有感触。楚俊宁苦笑了一声：“皇姐，你以为我不想吗？”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大楚能越来越好，毕竟，被北戎打得节节败退的感觉并不好受。他也不是没努力过，可没用。他肚里虽有墨才，却并不是治国之才，更何况，他也不是被当成储君培养长大的那一个，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大启的强盛，是一代一代的累积。楚云姝看着他：“我们不开始变，怎么知道行不行？” 楚俊宁一顿。实在是楚云姝此刻的样子跟君漱玉太像了。当初南部的地方官员腐败严重，又官官相护，关系盘根错节。当时他拿不出章程，焦头烂额。君漱玉给他提供了一个极为激进的方法，在他犹豫不决地时候，她也是这样看着他：“你不做，又怎会知道此举不可行？” 他力排众议，施行了君漱玉所说的方法，没想到结果特别好。朝中大臣因此对他赞赏有加，甚至觉得他之前的几次决策失误，是因为刚挑起大梁还不习惯的缘故。楚俊宁抬起头看向天上的月亮，今夜的月亮很圆。不知为何，时隔这么多天，这个瞬间，他尤其的想念君漱玉。良久，他开口：“好，我们改！”第13章楚云姝眼睛一亮，脸上那有些忧愁的神色也消失了。她抿着唇笑了一下，然后又幽幽叹了一声：“还是漱玉了解你。” 楚俊宁又呆住。 “皇姐的意思是……” 楚云姝点了下头：“是啊，我原本以为漱玉会对我有意见的，但是并没有。” “甚至，我跟她说了我刚才的那些想法，也是她跟我说如果不去做，那么想法就永远只是想法，她说，我跟你提，你肯定首先是否定，然后犹豫，最后才会下定决心。” 楚俊宁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得不像话。 “她……还说了什么？” 楚云姝认真想了想：“没有了。” “俊宁，漱玉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无情。” “她带我去看了她们对失去双亲孤儿建立的济世堂，能让孩子们有衣穿有饭吃，还能上学识字，长大了也有能力糊口，她还带我去了很多地方，跟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俊宁，她从来没有想过跟大楚为敌，上次使臣被撵回来，也完全是因为有使臣出言不逊在先，如果我们还想跟大启打好关系，就要拿出我们的诚意。” 楚俊宁点头：“我会考虑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回东宫。只是走了没几步，他还是转过身来：“漱玉她过得怎么样？”7 楚云姝没反应过来：“啊？在大启当然过得好了。” 楚俊宁当然知道君漱玉回了大启不会过得不好，但他有些话不想就这么问出来。楚云姝这时也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了。她默了默，好一会儿才开口：“漱玉她……她已经有驸马了。” 楚俊宁一愣：“什么？” 楚云姝又说了一遍：“漱玉她有驸马了。” 不仅有，长得不错还听话。楚俊宁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胸口堵着一团气，憋闷得慌。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又站了会，他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 就像是逃一般匆匆往东宫走去。楚云姝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回到东宫，楚俊宁躺在床上，右手攥着那枚平安符，放在胸口半天没有动弹。这些日子，不是没有大臣提议他再选一个太子妃，可当时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以国务繁忙的理由推掉了。今天听到君漱玉有了皇夫的消息，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抗拒再选太子妃。因为他心底还有着有一天能再见到君漱玉的幻想。如今，这个幻想，就这么泡沫一般，被楚云姝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也不知道就这样躺了多久，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君漱玉……” 他轻声喊了一声君漱玉的名字，只觉满腔酸涩都像是卡在了喉咙，让他说不出后面的话。等次日再醒的时候，他又像是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样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楚帝的身体终于好了，也重新回到了朝堂。楚俊宁身上的担子终于卸了下来，只是他没松懈，整日跟在楚帝身边。直到一年后。大楚这一年做了不少改革，也有了起色。这日，朝堂上，楚帝再次提及与大启联盟的事情。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楚俊宁已经跨出一步：“儿臣愿意亲自前往，促成结盟一事。”第14章楚帝没说话。还是当初那两个在朝堂上吵起来的臣子站了出来。老臣道：“太子殿下不可！您贵为一国储君，贸然出使，若是途中发生意外，动摇的可是我大楚根基！” 另一个臣子道：“臣以为，跟大启结盟一事，只能太子殿下能成。” 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对君漱玉出言不逊，而是说：“殿下跟皇太女毕竟曾是夫妻，哪怕是和离，也总有情分在，况且，只有殿下，才能代表我大楚的诚意。” 楚俊宁没想那么多，他还记得楚云姝说过的那些话。如果可以，他还是想要去见君漱玉一面。他当即跪下：“父皇，儿臣心意已决，请父皇成全！” 楚帝思索了半晌，还是点了头：“那好，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下朝之后，楚俊宁刚走下汉白玉台阶，那个支持他出使的臣子就追了上来：“殿下留步！” 楚俊宁停下脚步看着他：“尚书有话直说。” 尚书年逾四十，此刻满脸都是笑意：“臣是想跟殿下商议此次大启之行的事。” 楚俊宁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孤心里有数，就不劳尚书费心了。”1 说完，他转头就走。但还没走回东宫，楚帝身边的小太监就将他叫了过去。御书房。楚帝面色紧绷，直接将一本奏折推过去：“这是昨夜送回来的，你看看。” 楚俊宁低头看了一眼：“北戎又在招兵买马？” 上次一役，这才过了多久，就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楚帝叹了口气：“没错，北戎跟我们一向不合，交界处也总有摩擦，不仅他们，周边小国也都各有各的心思，换作之前，朕定是不会叫你走大启这一趟。” “俊宁啊，朕不知道当时你跟君漱玉之间的细节，但是这一次，不管如何，你一定要稳住她，只有跟大启在同一战线，我们才不用如此殚精竭虑。” 楚俊宁沉默了许久：“我们现在也兵强马壮，还不够吗？” 楚帝看着他：“不够。” 楚俊宁到底是不如他大哥厉害，楚帝只能将周边大小国如今的情况掰碎了讲给他听。几个附属小国这几年的进贡一年比一年敷衍，显然是有了要脱离大楚自立门户的心思，另外几个接壤的邻国更是有着好几次大动作，楚帝担心的，是几个国家已经跟北戎暗中结盟。如果这些猜测是真的，大楚将面临的可不止是来自北戎的压力。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可谁也不敢赌。楚俊宁最后是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御书房。他本以为父皇痊愈之后，他会轻松许多，至少能给他时间多学习。可没想到，事态的发展会越来越不可收拾。三日后，楚俊宁带着人启程前往大启。路上不好走，他更是遭遇了一次刺杀，这才在一个月后抵达了大启的盛京。大启盛京城门高大，一排排士兵看起来就训练有素。楚俊宁定住马，没多看周围的环境，直接抬头朝城门顶上看去。就见一女子身着一袭火红的宫装，头戴珠帘玉翠，气势凛然。正是许久不见的君漱玉。第15章君漱玉垂眼看着下方，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让大楚使者进城。” 她话音落下，挡在楚俊宁一行人面前的士兵这才让开了路。楚俊宁身后的一行人中有人小声道：“这大启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我们？” 他这声音虽然小，可楚俊宁还是听清了。楚俊宁抿着唇，不止是这个大臣，他其实也有这种感觉。皇太女亲自到城门接显得大启对他们还挺重视，但是君漱玉的态度，显然并不热情。等进入盛京，就有一个男人骑着枣色宝马在等着。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见了楚俊宁，他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大楚太子了，在下是皇太女的驸马宋钦，太女有重要的事情处理，特意叫我安排你们的住处，请随我来。” 说完，他一拉缰绳，双腿一夹马腹，就在前方带起了路。楚俊宁因为他一句话，在原地愣了许久。没想到他刚到大启，就遇上了君漱玉的驸马。3 那宋钦看上去果然生得一副好皮囊，也难怪君漱玉会看上他。楚俊宁压下心里一腔涩意，再抬头，宋钦已经走了挺远了。他赶紧一勒缰绳，带着身后的人跟了上去。一路上直到驿馆，楚俊宁都在暗中观察宋钦这个人。见他谈吐不凡进退有度，楚俊宁心里就不得劲。满心都是离了他之后，君漱玉这么快就将他忘记的愤懑。等宋钦要离开的时候，楚俊宁叫住他：“驸马。” 宋钦回头看他：“太子还有什么事？” 楚俊宁眸光微闪：“无事，就是觉得跟驸马一见如故，想多说几句话。” “一路走来总能听到百姓说驸马君子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宋钦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太子谬赞。” 楚俊宁又笑了笑：“说起来孤和太女还有几分交情，如今见她有这么好的驸马，孤也为她高兴。” 宋钦眸光暗了几分，却转瞬也笑了起来：“太女倒是没有提及过跟太子的交情，不过太子既然这么说，想必太女忙完手头的事情，就会来见太子的。” 说完，他就离开驿馆，上了宝马，朝皇宫去了。楚俊宁负手而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沉默。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刻意提起自己跟君漱玉之间的关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宋钦回到皇宫的时候，君漱玉正在御花园喂池里的鱼。他走上前：“太女，人我都安顿好了。” 君漱玉头也没抬：“嗯。” 她撒下一把鱼食，看池中的鲤鱼争先恐后地抢夺，才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宋钦如实将自己跟楚俊宁之间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想到她明明去了城门口，却是叫他去安排驿馆，他忍不住问：“太女，您是对楚俊宁不放心吗？” 君漱玉看着他笑了笑：“是啊，不放心，所以让你去探探。” 似乎是乏了，她将手里装着鱼食的瓷碗放到宋钦手中：“没有其他事，孤就先回去休息了。”第16章宋钦立即拱手：“送太女。” 等君漱玉的身影完全瞧不见了，他才看着自己手中的瓷碗，叹了口气。别人都说太女对他好，宠他，可只有他知道，那都是表面。宋钦能成为驸马，是女帝赐的婚。他跟君漱玉之前没见过几面，更别说有什么感情了。他家世也中规中矩，不算多大的官，当σσψ时赐婚的圣旨下来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自觉没什么可配得上太女的，唯一的优点或许是还算有点才学，以及有副好皮囊。他时常觉得惶恐不安。后来，也是听有人说起君漱玉在大楚时候的事情，挑了他当驸马，就是看准了他家中无权势好拿捏。他觉得有道理，这才没那么担心了。成为驸马之后，他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听话不逾矩。君漱玉也确实对他挺好的，开始提拔他的亲人，对他也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但他有自知之明，君漱玉这么对他，仅仅是因为他是驸马，而非他是宋钦。换作任何一个人是驸马，她都会如此对待。他闷闷抓了几把鱼食撒了，看着池中的鱼为了一点吃的抢个头破血流，才将心底那隐约的怒意给压了下去。楚俊宁一直在驿馆等着，没有等到君漱玉，反而等到了君碧月。君碧月一到，便直接坐下，随意将楚俊宁打量了个遍。楚俊宁还从来没有这么不被人放在眼里过，可此刻他是有求于人的一方，他只能忍。他扯着笑容：“碧月公主，别来无恙。” 君碧月一只手支着脑袋：“本宫是无恙，但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听说北戎又在蠢蠢欲动了，你这次来是求皇太女到时候能领兵支援你们吧？” 楚俊宁抿唇不语。他反驳不了，他来这一趟，说是要结盟，实际上就是求庇佑。君碧月似乎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她仰面看着他，缓缓起身：“本宫不管你心里还有多少小九九，我只警告你一次，离太女远一点！” 姐姐是大启尊贵的太女，是储君，她不能允许任何人带走君漱玉。说完，君碧月伸手推开楚俊宁，直接离开。楚俊宁独自站在原地，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良久。大启对大楚使臣的接尘宴设在第三天。楚俊宁带着一众人入座之后，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隐约听到有人在议论，提及到了他跟君漱玉的名字。他想更仔细地去听，又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看向了自己。他转头，就看见对面离主座很近的位置上，君碧月正坐在那里，看他的眼神满怀恶意。楚俊宁垂首，饮了一杯酒。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有小太监的传呼声传来：“皇太女到！” 方才还端端正正坐在席间的众臣以及家眷纷纷起身行礼：“恭迎皇太女，太女千岁！” 大楚一行人，也根据大楚的规矩行了拱手礼。所有人都矮身，楚俊宁只稍稍一抬头，就看见君漱玉从外面走了进来。第17章这是楚俊宁来到大启之后见她的第二面。今日她穿着更为正式的明黄色黄袍，身前绣着四爪金龙，彰显着她的身份。宴席设在御花园，可周围所有的花，都不及她一分芳华。她的身边，是驸马宋钦。君漱玉目不斜视，带着宋钦直接走上主座坐下：“免礼。” 众人这才重新在席间坐下。君漱玉开始说官话。楚俊宁坐于席间，抬首看着，一错不错。进入盛京之后，他就听说，自从君漱玉回到大启之后，女帝已经逐渐开始在移交手中的权力。现在君漱玉虽然还是太女的身份，可实际上，她已经是大启最终的掌权人。楚俊宁就这么怔怔看着，一个高台的距离，却显得那么的遥远。他又想到，大启那些百姓谈起君漱玉时对她的爱戴，语气里那毫不掩饰的尊崇，只觉心里的苦涩更重了。或许，从一开始，他才是高攀不起的那个。君漱玉进能带兵打仗，退能治理国家，不管做什么事情，似乎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他…… 他想起自己焦头烂额的近几年，无奈地笑了一下。君漱玉的说话已经结束，外面涌进一波舞女，丝竹之声轻缓地响起。跟大楚完全不同风格的舞蹈，可楚俊宁却没有心思去看。他时不时抬眼看向上座的君漱玉，可后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宋钦挥退了来伺候的宫女，亲自给君漱玉布菜斟酒，脸上没有任何不愿意的神色。楚俊宁看着君漱玉轻声笑着对宋钦说了什么。从口型看，大概是：“不用照顾我，别累着自己。” 她是在关心宋钦吗？楚俊宁握住拳头，垂眸没再往上面看。不远处两个年纪不大的千金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看太女跟驸马的感情多好啊？听我娘说，宋家因为出了个驸马，又受宠，他娘因此平步青云呢。” “是啊，听说驸马喜欢骏马，太女就连自己最喜欢的红鬃烈马都赏给他了，不过，换做我有这么一个贴心又好看的郎君，我也愿意这么对他啊。” “那你争取考上女官，以后也找个这样的郎君。” 两千金说着说着，就小声地笑了起来。楚俊宁安静听着，等再回过神的时候，手心已经被自己抠破了一层皮。他突然觉得御花园这么宽阔的地方，人一多起来，空气也闷得很。他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了这个地方。随意寻了个方向，直到完全听不到宴席上的声音了，他才停了下来。面前是一个人工开凿的锦鲤池，池上建有一座凉亭。他走过去在凉亭里坐下。脑子里全是刚才宴会上君漱玉的一颦一笑。安静的情况下，他的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可没一会儿，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道温润的声音：“太子。” 楚俊宁回头，就见宋钦站在月光下看着他。宋钦笑了笑，走到他面前坐下：“看到你离席，我便跟了过来，可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第18章楚俊宁只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刺眼得很。或许他并没有那种意思，可楚俊宁就是觉得他在朝自己炫耀，炫耀他的身份，炫耀君漱玉对他的看重。楚俊宁绷着脸摇了下头：“有些醉了，孤出来吹吹风，醒醒酒。” 宋钦笑着点头：“我也觉得这种宴会有些吵闹，不怕太子笑话，以前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若不是太女看重……”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见楚俊宁手里攥着的东西，转了话头：“太子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楚俊宁闻言，这才低头朝自己的手心看去。是黄色平安符的一角。自从他捡回这个平安符之后，就一直贴身带着，今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了出来。他大拇指摩挲了一下，才张开手掌：“没什么，就是一个平安符。” 宋钦似乎很感兴趣：“太子能给我看看吗？” 楚俊宁没想到他会对一枚平安符感兴趣，但还是递了过去。宋钦将平安符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喃喃：“奇怪……” 楚俊宁听到他出声，又见他眼神暗淡下来，问：“怎么了？” 宋钦抬头，将平安符还到他手中，似乎是做了一番心里挣扎。他犹豫着问：“太子，您这平安符是哪里来的？” 楚俊宁没开口。宋钦难受地垂眼：“太女有一枚一模一样的，连碰都不让我碰。” 刚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站起身：“我喝醉了，太子就当什么也没听见，我先走了。” 楚俊宁愣愣看着他踉跄着走远的背影，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刚才宋钦说，君漱玉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平安符，还宝贝得谁都不让碰？心底好像有一处瞬间就活络了起来。他忍不住想，这是不是说明，君漱玉心里，其实还是有他的？这样一个消息，砸得楚俊宁晕头转向。他迫不及待又回了宴席。歌舞还在继续，但本应该陪在君漱玉身边的宋钦不见了。他随口问同行的大楚官员：“驸马呢？” 官员答：“驸马刚才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说是身子不舒服，太女见他脸色确实不好看，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这话听在楚俊宁耳朵里，就自动翻译成，宋钦这是发现君漱玉心里还藏着他，所以在宴会上待不下去，找借口离开了。楚俊宁忍不住抬头朝君漱玉看去，刚好撞上她复杂晦涩的目光。他心里一颤，连忙移开视线。更加坚信君漱玉还没有忘记他了。心思百转间，宴会很快就结束了。君漱玉依旧没有说要单独见他们大楚这批人的意思。小太监将一行人送到了皇宫门口。楚俊宁忍不住问：“太女为什么还不召见我们？” 小太监笑嘻嘻地：“这，太子，我就是一个伺候人的奴才，可不敢打听主子的事情，等太女殿下忙过这段时间，肯定是会见您的。” “你们都是远道而来的贵宾，殿下可是特意吩咐过，叫我们都仔细伺候着。” 楚俊宁见他这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好离开。第19章君漱玉则是直接回了东宫。宋钦本来在看书，当君漱玉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君漱玉的房间离书房特别近，她并不是经常宿在他这里。但他还是立马反应过来，合上书，起身准备帮她宽衣。君漱玉没阻止他的动作，只淡声问：“跟楚俊宁说什么了？” 宋钦碰到她腰带的手一顿。然后就见他整个人都颓靡了：“他给我看了一枚平安符，说是太女你送的。” 君漱玉挑眉，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心里不舒坦？” 被这样挑着，宋钦眼底闪过几分羞恼，却还是‘嗯’了一声。君漱玉笑了声，也收了手：“你要喜欢，下次送你。” 宋钦看着她眸子里的波光潋滟，忍不住蜷了手指。君漱玉又张开手臂，看着他：“宽衣吧，最近忙，孤也总觉得身子一天比一天乏了。” “好。” 宋钦垂头，眼里的笑意渐渐消失，只剩下复杂。次日休沐，君漱玉难得能有个休息的轻松日子。还没醒呢，外头就有小太监来禀告：“殿下，大楚太子求见。” 君漱玉有些烦，没有动。还是宋钦小声问：“我伺候太女起床？” 君漱玉还是下了床，冲外头道：“叫他去偏殿等着。” “喏。” 小太监走了。宋钦面带笑意，帮着君漱玉一件件将衣服穿上，又帮她拧干了帕子。君漱玉瞧着他：“伺候我就这么开心？” 自从宋钦跟她结了婚，只要她宿在他房中，他总是喜欢将下人都支开，亲手伺候。宋钦脸上笑容没变：“我没什么能帮到太女的，只能做些这种小事，让太女在我身边的时候能舒心一些。” 君漱玉似是被他逗笑了，连连点头：“好，都依你。” 楚俊宁在偏殿等了许久，太监茶水都换了两盏，君漱玉终于来了。因为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她没有穿昨晚那种象征身份的黄袍，只是按照她的喜好穿得轻便又素净。就像是在大楚时那样。楚俊宁眉眼忍不住松动了几分。但看见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宋钦时，他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 “太女，我们之间的谈话，驸马也要在场吗？” 君漱玉抿了口茶：“不行？” 楚俊宁瞬间黑了脸。宋钦适时开口：“太女，我还约了几个书院的朋友，就不在这里打扰您和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