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命是从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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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水滴从湿漉漉的头发落下，顺着胸肌流到浴袍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香味。我收回看得直直的眼睛，应了声：将视线转移到书上，书名是《防止抑郁的一百个方法》。裴京辞的手腕上，依然戴着那串佛珠。我抑郁住院的时候，同房的病友进来时，手上就带着几串首饰。从来没见她摘下过。即便是洗澡。后来才知道，是为了遮挡手腕上的几道划痕。我捂着嘴巴。难道......？难怪之前他一直气压这么低。我清晰地感受过那种绝望。但是他为什么会.....? 裴京辞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嘴角扬起温暖的弧线。我心疼地看着他，配合地笑笑：他察觉到我眼神里的怜悯，一脸无语地起身。把书放进我的包里。给...我的？我瞪大双眼，问裴京辞：难道他也重生了？他迟疑了一下，说： 11 倒计时第十三天。一早起来，便看见宋宴礼穿着围裙在开放式厨房做早餐。他细心地摆好盘，放到我面前。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原来他还会做饭。苏晓梦跑过来：素人夫妻把民宿准备的早餐递给她。宋宴礼专注地看着我吃，似乎没听见苏晓梦说话。裴京辞白了一眼，便走开了。换回伴侣后。宋宴礼对我无微不至。帮我拿包，拎行李。一路上举着小风扇在我面前吹。隔一会儿问我累不累，要不要喝水。也不顾自己汗流浃背。全程没有跟苏晓梦互动。倒计时第十三天。一早起来，便看见宋宴礼穿着围裙在开放式厨房做早餐。他细心地摆好盘，放到我面前。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原来他还会做饭。苏晓梦跑过来：素人夫妻把民宿准备的早餐递给她。宋宴礼专注地看着我吃，似乎没听见苏晓梦说话。裴京辞白了一眼，便走开了。换回伴侣后。宋宴礼对我无微不至。帮我拿包，拎行李。一路上举着小风扇在我面前吹。隔一会儿问我累不累，要不要喝水。也不顾自己汗流浃背。全程没有跟苏晓梦互动。 12. 倒计时第十天。旅途进行到三分之一。节目组对每对夫妻进行阶段性提问。宋宴礼骄傲地抢着回答：他眯了眯眼。说罢，余光却看向苏晓梦。苏晓梦甜蜜一笑：是，对宋宴礼我是这么说的。如今，我也没有必要隐瞒。虽然我也不知道，连对方名字和脸都不知道的暗恋算不算。高中的时候，放学路上我被几个小混混堵在巷子里。一个高大的男生救了我。鸭舌帽让他的脸陷入阴影中。只看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骨相优越的侧脸。穿着隔壁学校的校服。手腕上，好像纹着一颗小星星。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他却消失了。后来我找了很久，才知道他已经全家移民出国，名字也改了。导演思考了下说：宋宴礼被我的回答震惊到，努力保持平静：指尖却掐进沙发里，节骨发白。裴京辞则嘴角微扬： ..... 导演见信息有误，马上跳到下一个问题：裴京辞跟苏晓梦都选择了离婚。素人夫妻都选择了不离。宋宴礼跟我几乎是同时坚定地说出口。他疑惑地看着我。 12 录制结束后，宋宴礼将我拉到角落，嘴唇发白。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轻笑一声。他既然如此深情，又为什么要一次次隐瞒和欺骗我。将我的婚姻，变成一个巨大的笑话，又想将我困在这个笑话里。是不是入戏太深，把我当成了她。以为自己真的爱上了我？还是只是害怕我不再对他好了？无论如何，他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我安慰他道：宋宴礼神色松弛下来：他捏了捏我的脸。我点点头。家里我的东西都已经清空。等你回到家，已经不会再有我的痕迹。倒计时第九天。为期四天的户外登山活动。出发前，宋宴礼带了驱蚊水。非常绅士问大家要不要，细心地帮每个人喷上。只有我知道，他第一个问的是苏晓梦。只是为了掩饰尴尬，才问了其他人。如此周到，却唯独忘了问我。我只好问后面出来的裴京辞，有没有驱蚊水。他帮我从上到下都严丝密缝地喷了一遍。把手上的驱蚊水给了我，让我备着。走到湖边，遇见一组登山的游客，闹着要跟我们拍合照。节目组同意了。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我往后退了退，却被脚下什么绊了一下，失去重心。跌下的瞬间，看着苏晓梦得意的笑，我一把抓住了她。我们双双跌进水中。呛了几口水，我拼命在水中扑腾。宋宴礼一个箭步，跳入水中。往苏晓梦的方向游去。他抱着苏晓梦，跟挣扎着的我眼神对视上。那一秒，仿佛过了一万年。我惊慌，无措。脸上的泪水，被溅起的水花拂去。而他，眼中满是愧疚。随即转头，将她送到岸边。抽筋的小腿已疼痛难忍。我绝望地闭上双眼。放弃了挣扎。坠入无边深渊中。 13 我再次醒来，是在露营的帐篷里。想起身，却感觉全身酸痛。素人妻子扶我起来，给我递了杯热水：我喝了一口热水，身体暖了一些：我拿起手机，有几条宋宴礼发来的，三天前的未读信息。我没再质问，他是怎么知道苏晓梦心脏不好跟怕水的。也懒得去拆穿他拙劣的谎言。素人妻子摸了摸我的额头：我放下手机，头昏昏沉沉地睡下去。梦中，我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出租房。那时，宋宴礼还是十八线小演员。一天下来，他跑好几个地方，面试几个剧组，最后都被拒绝了。疲惫的脸庞在看见我的那一刻，消融成满脸笑意。捏着我的脸说：他提着打好的热水放在面前。小心翼翼地将我的脚放进去。蒸腾的热气升起，阻挡了大冬天吹进来的寒风。恍惚间，头顶钨丝灯闪烁着，变成了硕大的水晶吊灯。颁奖典礼上，宋宴礼拿到了影帝。回到家后，借着醉意，把奖杯颁给我： .... 过去的瞬间走马灯一样在循环。我仿佛坠入无穷无尽的黑洞中。感觉快要窒息。猛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从深渊中拉出。裴京辞在慌乱地给我做人工呼吸：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远处宋宴礼用大毛巾拥着苏晓梦，回头望了我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到车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副驾，驾车而去。我心脏抽痛。惊醒过来。眼前是裴京辞。 14 见我醒来，下意识地用右手捂住左手的手腕。他的佛珠，是救我的时候，在拉扯中弄掉了吗？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后，我回想起来。在湖边晕过去前，迷糊中，好像看见一颗小星星的纹身。在他裸露的手腕上。我顿了顿。裴京辞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过这种小说的情节会在我身上上演。他抿了抿唇：他松开手腕，在小星星的纹身旁边，是几道划痕留下的疤，触目惊心。原来一直默默在我身边的，竟然是裴京辞。我笑笑，把脖子上的檀木串珠摘下，小心翼翼地戴到裴京辞的手腕上。一圈一圈，像树的年轮，温柔蔓延。 15 倒计时第三天。节目停了一周，在裴京辞和素人夫妻的照顾下，我退烧了。苏晓梦在宋宴礼的搀扶下，出现在营地。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显得更小鸟依人。宋宴礼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苏晓梦将宋宴礼提着的袋子里的零食拿出，分给节目组和嘉宾：看着我惨白的脸色，特意将一块巧克力放我手上。那是小茹最爱的意大利手工巧克力。平时自己不舍得吃，连我也不舍得给。她却全部给了苏晓梦。素人夫妻看不下去了。宋宴礼撇开苏晓梦，快步奔向我。握着我的手，眼神关切地问：比手更冷的，是我的心。前一天，我收到苏晓梦发的照片。她抱着鲜花，跟我老公和女儿，在医院紧紧贴在一起。宋宴礼给她耐心地削苹果的。宋宴礼晚上趴在她的病床上睡着。年轻时的苏晓梦和宋宴礼，在甜蜜地拥吻。年轻的我，确有几分像苏晓梦。苏晓梦挑衅的目光投来。在等待着我发狂。记录下我不堪的瞬间。我的心已经结冰，没有任何感觉，只剩麻木。我平静推开宋宴礼。 16 倒计时第二天。做决定前一天。感情三十六问。节目组给出最后一问。裴京辞举手调整耳麦，漫不经心地说：手腕上的小星星纹身，在宽松的珠串下若隐若现。宋宴礼仿佛惊觉了什么。转眼望向我，下颌紧绷。苏晓梦没有料到这个回答，嘴角瞬间僵硬。自嘲地笑了笑：我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她睁大双眼。看着我白净的锁骨。再看看裴京辞手上的珠串。踉跄地退后几步：倒计时最后一天。宋宴礼花重金，在当地放了一场巨型烟花。天空中浮现的字迹逐渐立体。绚烂，夺目。烟花下，彩灯照亮了一面照片墙。我们交往，结婚，组建家庭，每一个美好的瞬间。历历在目。我托腮，在车上看向窗外。再美的烟花，也只能拥有一瞬。再美的记忆，也已成前尘往事。人总要往前看的，不是吗。我不会后悔当初主动靠近宋宴礼。也正如今日。我不会后悔自己做的决定。节目组说：我坚定而果断：宋宴礼等了很久，只等到节目组送来的一个文件袋。他颤颤巍巍地打开。里面是一份陈乐乐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和苏晓梦发来的亲密照截图。以及一卷录音带。录音带里，是宋宴礼同意抹黑陈乐乐，给苏晓梦复出做垫脚石的对话。宋宴礼朝节目组嘶吼道。她一定只是一时生气，回家了。这只是一个玩笑。她从来不会这么绝情。在最难的时候，她都永远站在他这一边。宋宴礼搭了最早的班机，飞奔回家。打开门的一瞬，却整个人瘫软在地。所有属于陈乐乐的东西，都已经被清空。